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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轮回境 第 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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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轮回境》
前传
( 小剧场:
这个厨娘很称职
据说今天是中秋节,要吃月饼,朱小杰拉着娘亲的衣角:“娘亲,我要吃月饼。”
少白:“月饼没有,月亮有个,自己去天上吃。”
朱小杰哒哒的又跑去跟道长说,“道长,我要吃娘亲做的月饼。”
少白恐惧:“老道士,你你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容道长:“今天过节,做月饼和生孩子自己选 个。”
少白:“”
第二天,朱小杰收到十几盒月饼,心满意足。
少白:“幸好不是吃月亮。”
两个都选
朱小杰最近迷上了吃甜品,可是娘亲不给做,他想起上次找容道长后,收到娘亲的十几盒月饼,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容道长。
“道长,我想每天吃饭后都可以吃到甜品。”
少白惊讶:“你又看着我做什么?“
容道长:“做饭后甜品和生孩子,自己选个。”
离家出走的骨气终于回来了,少白:“不选。”
容道长:“哦,原来你是两个都想要选,那就勉强成全你。”
少白:“”
好不容易回来的骨气跟人私奔了。
冰冷的河水,化不开的怨气,扯不断的牵绊。
他抬头望这条名为忘川的河,饮下忘川之水,前尘往事皆成空。那么深的执念,真的凭这忘川之水,就可以抹去吗?
他嗤笑,他不信。
渡河的船慢悠悠划在忘川河上,船家身黑衣,呆着斗笠,看不清任何相貌。船家向他道:“公子,请上船,老身载你程。”
他有些意外,反问:“你都没有问我要去哪里,就要拉我渡河?”
“老身只是个撑船的船家,实不该过问公子太多。不多不问,渡忘川的人,哪能没有秘密,老身听得最多就是秘密。”船家指了指自己的头,摇头道:“老身活了把年纪,这人世间的情感,老身听得多了。”放下船桨,指了指远方,笑了笑:“公子,此去是寻人,这寻的不是般的‘人’。”
船家爽朗的笑声较为低沉,他亦笑了笑,撩起长袍,脚轻巧地踏上船。船行的非常缓慢,听的到河水轻轻流淌的声音,也听得到河底怨魂的哭诉呐喊,听的让人不寒而栗。
凡人想的太容易,以为饮下忘川,就可以忘掉切。忘掉的东西全都停留在忘川河底,汇聚成怨。看不开不愿意转世投胎的魂魄,跳下忘川,永受忘川的禁锢,其实忘川禁锢不了时,反到是自己在禁锢自己。
这样可怕的力量,却不会反噬,也无法让任何人得到。
船直行到个渡口,他惊疑的跑到船头,失魂落魄的吼道:“船家,她怎么会不见了?”
般家撑桨的手停下,手指着前方的路:“那名姑娘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接走了,公子来晚了,步之差。”
他心里有了计较,步之差?呵呵,岂止是步,他和她之间差得是比织女牛郎相距银河还要远的距离,织女和牛郎有年会,他和她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有个他在她的背后。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将来
或许依旧这样。
001 丢脸的猫妖
( “甄姑娘,这是我家公子特意送来给你的礼物。”
小厮恭恭敬敬的奉上盒子,脸的掐媚相。
只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接过盒子,慢慢打开盒扣,对白玉精心雕制的蝴蝶耳坠静卧在盒子里面,光是看这手艺都已是上品,何况这又是白玉。
甄娘轻轻笑,状似无意的笑道:“赵公子出手可真小巧,瞧这耳坠做工多细致。不过我不喜欢玉,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喜欢金子做的东西,别送这些中看不中用的。”
小厮的脸阵红阵白,“小的定告诉我家公子,这回请甄姑娘收下这礼物。”心中暗骂戏子果然是戏子,视钱如命。这玉可值百两银,在她眼里便成了不中用,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傻女人。
咔嚓。
话音刚落,小厮亲眼看着价值百两的白玉耳坠从纤细的玉手中轻轻滑落,落地之后皆成为碎片,仿似他的眼睛也跟着玉起碎了,疼得紧闭不忍再睹。见此情形,他的心顿时收紧,额上也不停的冒汗。
“礼物我就收下了,既然我收下了,它就属于我,随我处置。你——可以走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回话。”甄娘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小厮迫不及待赶紧的逃走,心中暗骂:妈呀,这那里来的女人,连钱都不要,定然是惹事的主。回去可自己跟少爷交待?!
偏偏少爷又喜欢这小美人。
听着小厮禀报的内容,赵俊眉开眼笑的打开折扇。只见他又问着小厮:“她真这么说?!”
小厮掐媚的迎着赵俊:“少爷,甄娘就是这么说的,礼物贵重也要看送的人是谁!甄娘特别喜欢您送的耳坠,小的我可是亲眼目睹甄娘将那耳坠给收在精致的首饰盒子里,我问她为什么不戴,她说是少爷送的礼物,实在是舍不得戴。”
“她真这么说?”
“小的哪敢骗您,借小的万个狗胆也不敢有所欺瞒,千真万确。”
“原来她也对我有意,真是神女有心,襄王亦有梦。”赵俊想了想,颇为潇洒的收回折扇,笑狂笑道:“我得找个好日子,邀甄娘去郊外踏春赏花。”
窗外只小猪呼噜噜的从屋角的狗洞中跑出去,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亲,这人真不要脸,居然颠倒是非,明明那个姑娘都把玉摔碎了,他还回去骗他主子。”
“告诉你了,我真的不是你娘。”少白郁闷的看着眼前这头小猪,觉得这话说得有点直白,怕是要打击到小猪妖弱小的心灵。
复又加句:“我是猫妖,你是猪妖,我们不是同类,种族都不样,我怎么可能生得出你来。我再给你个比方,假如我真的嫁给只猪妖,难道我生出来的物种叫猪猫?亦或许猫猪?当然,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娘亲。谁叫娘亲从豺狼手中把我救下,你是我的再生父母,等同把我重生回。”朱小杰小手撸了撸鼻子,抽了抽。“娘亲,你不要我了吗?”
顿时,让少白少得可怜的母性如洪水溃堤爆发出来。
“哎,好吧,我怎么会不要你。”少白抚额将他劝住,妥协道:“以后不要叫我娘亲,你再叫我娘亲,被其它妖精看见,我把猫妖族的脸都丢尽了。”
虽然她已经丢尽脸了,但不要更丢脸就行了。
002 我不是你娘
( 朱小杰挥动小胖手,表示他要抗议,“不,小杰就要叫你娘亲。”
“都说别叫我娘亲。”
“娘亲。”
少白抽了下眼睛,有种似成说过这句话的感觉,然后仔细想,这不又绕回原路。
“我才不是你娘。”少白叹了口气,她不想绕了,继续说:“我们还是走吧,这笔生意似乎不太好做。”
女子着淡青色的罗裙,手臂上挽着丈许长的白色披纱,清丽绝伦得仿若天仙下凡,步步向他走来。
他有些无措,笨拙的向她行礼,憨憨的笑着。
“在下姓张名茴。”他觉得说这些话虽然有些唐突,明明想到许多种与她相交的方式,没想到用了最笨最登徒的方式,既然已经错了,那就错到底。
鼓起勇气的他说:“小生斗胆,敢问姑娘芳名?”
许是街道有些热闹,无人注意他的囧样,他正失落之时,心想:果然是他唐突了。
那道清冷的声音响在耳侧。
“甄娘。”
她的名字很独特,甄娘?这样个如幽兰般的女子,名字必定是雅致诗意,没想到是甄娘,后来他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她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吃百家饭长大,熟识的名老乞丐给她的名,金玉班班主看她可怜,将她拾回,
后来,这个名字成为他说出口的痛。
回忆如乐师吹奏的曲子,渐渐到了尾声。阁楼之上躺在凉椅上的孱弱公子,发出沉重的咳嗽,咳完之后,唇角抿起个笑容,手指细细墨绿的玉佩的纹理,仿佛是她的笑语在耳边响起。
“公子,这是甄娘送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希望你直带在身上。”
轻烟浮过,飘渺如风。
阁楼上间刹那出现抹白影。
少白轻巧地落坐在阁楼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公子,心中轻叹,又是个红尘痴人,笑道:“公子可是准备好了?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虽然我是妖,但我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我只会让你为难,不过这种话只能放在心上想想,说出来生意就谈崩了。
“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天你的爱人突然绝情的离开你,而你想过任何办法都挽不回她的心。”公子轻轻的笑着,少白心中感到丝后悔,这桩生意似乎很不好做。
他望着远方伸出双手,“我想要最后次挽回她,挽回这场情。我赌她对我最后的情意,哪怕只有点点情意,给她亦是给我最后的机会。”
他回过头看着少白,定定的道:“我能用碗心头血换回健康,真的非常感谢姑娘。”
少白呵呵笑,她其实只是想得到痴情人的心头血,治愈心上的伤口而已。徘徊在忘川河中太久,她已经忘了前世今生,只记得她是只修行的引情猫,名叫少白。
不过是场交易而已,何谈感谢,她又不是此举又不是积善修德。
张茴接着向少白讲诉了那段往事,或许是戏本中写得样,有些人注定相遇,有些故事注定是悲剧。
003 过往情
( 名动天下的金玉班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那年三月桃李芬芳,樱之城也迎来了金玉班。
张家是樱之城的贵族,据说祖上出过名相爷,几代人都是书香世家,历代的官场上都有张家的族人,在当地可谓是名门。
张家独有张茴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上的百般疼爱,锦衣玉食,用之尽取之不竭。那天,张父张母带着他去看戏,假如逆转时光,张茴的母亲定是不会带着儿子看戏,也绝对不会吃多了,这样也不会去上茅房,让儿子遇到她。
张母若是知道仅仅是上个茅房的时间,把儿子都赔了,张母会当场气绝。
事实胜于雄辩,最后场压轴戏《杨贵妃醉酒》上演之时,张母吃撑着赶紧的去茅房解决。错过了这场戏,也错过了棒打鸳鸯最好的机会。
她,盛装而来,音色清脆,犹如寒冬的风吹掉冷梅枝上的冰雪,悠然寂静。诉说曲中意,诠释着贵妃的凄凉。
在场在人没有个人不叫好,全都被她的容颜所惑,声音所迷。
那是张茴和甄娘的初遇。
张茴对甄娘见钟情,萌生情意。张父教他为人正直忠诚,叮嘱他早日继承父业。张母教他谦和有礼,让他作名翩翩佳公子。学堂夫子教他学识,让他用功学习,早日取得功名。
不是不知何为情,他只是不知如何与甄娘相识,选择了最荒唐的作法。
当你心慕的姑娘,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手足无措,心如鹿撞,已经想不起别的法子。这是张茴对少白说的句话,因为不想错过机会,不想错过这前世五百次回眸换回的擦肩而过的缘分。
少白觉得甄娘这姑娘肯定也是对张茴有几分喜欢,不然怎么会告诉张茴,她的名字。凭心而论,若是换做少白,她会先把这人打得半死,然后再告诉他,找我报仇的时候要记得我叫少白,千万要记住不要找错人了,我好把你再打遍。
从此,只要甄娘上台,席座第排必有张茴的身影。
好景不常,被爹娘知晓他与甄娘来往。他同父母争执无果后,与家族断绝关系,连日来直居住在客栈,临走时净身出户,不带分钱,他凭着毅力在码头去当搬运工,客栈中迎来送往的店小二
支撑着他信念的直是甄娘。
那么美好的甄娘,值得他放弃所有去珍惜。
他从来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苦,他甚至想好以后的日子能够和甄娘起看日出日落,每日早晨,他会亲自为她画眉,做完工时,他会想着为她买支簪,回家亲手戴在她的发间。
而甄娘会站在他们的房子前等着他归来,只要想到甄娘独自人等待他回来的场景,张茴由心底的感到种舒心。
他甚至想到,只要父母将气消后,他会找机会和父母重修旧好,他会告诉父母,能娶到甄娘是他修了不知道几辈子的福气。
直到那天,张茴如往常样邀甄娘出去约会,他满怀欣喜对甄娘道:“甄娘,我愿和你执手相携生”
004 只娶你人
( 甄娘冷冷地打断他道:“张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甄娘不是你所想的样简单。甄娘想要的,你给不起,从和你相识至今,你只送过我几株花,你看,这是路过京城时黄大人送于我的金器。这套金器,据说花费黄大人千两。”
张茴如遭雷劈,晃了晃发懵的思绪,他双手挽住甄娘的手:“甄娘,你在同我玩闹是不是?”
甄娘嘴角轻挑:“张公子,你能给我什么?我甄娘看得非常透彻,你可以去问金玉班每个人,他们哪个不知道我甄娘视钱如命,自古戏子无情,京城的黄大人欲娶我做他第五房小妾。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做他第五房小妾吗?你知道我放弃了什么吗?”
甄娘步步紧逼,张茴步步往退,他想从甄娘的眼底找出丝说慌的破绽,她的眼里只是冷漠和绝然。
仿佛与昨日的她,判若两人。
“我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选择呆在戏班,陪你们这些公子哥玩。”甄娘放下手中的锦盒,讥笑道:“世人说戏子无情,谁又知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公子哥情愿陪我们这些戏子玩。你们肆意的践踏我们的同时,我们又何曾把你们这些负心人放在心上?不过是个愿打个愿挨,你有钱我自然愿意陪。”
张茴无法相信,他抱住甄娘,轻声道:“是不是我娘逼你了?甄娘,你放心,切有我,只要你相信,我定可以将你娶进门,许你个安稳的家。”
“我不相信。”
是的,她不相信,这世间那么多变故,她只是个戏子而他是富家的公子。
甄娘奋力挣脱张茴,道:“安稳的家?何谓家?是承欢父母膝下,不用再为生活所迫四处唱戏。还是被你买回家,关在宅院中,做个等着丈夫偶尔临幸的怨妾。喜欢时,你待我如珠如宝。厌恶时,便是死生不复相见。”
甄娘抬起头,冷傲的看着张茴:“我没有父母,没有家,我见过世事冷暖,我尝过贫困的滋味。我不想再过饥肠辘辘的日子,我知道旦入了你们这些人的家门,都不会有好下场。不是被你们嫌弃,就是被你们转手送人。更甚者,你们的妻妾刻意打压折磨,死后都无人收尸”
“我只娶你人。”张茴打断她的话,食指和中指合起,向天发誓:“我张茴向天发誓,今生今世只娶甄娘人,我必倾心相许,以心相待,只此人,永不负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后不都超生。”
甄娘媚笑,笑声讽刺,直刺张茴的心,她将手放在领口上,当着张茴的面,件件的将衣裳脱下,张茴怒极上前阻止。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甄娘笑得更欢,双手抱住张茴的头,问道:“你们不都喜欢这样,山盟海誓之后,不都希望抱得美人归,虽然张公子没有给我任何的值钱东西, 但是张公子这番话说得真好听,我就成全张公子。”
005 浮生梦
( 她的红唇离张茴的唇不到指距离,嗔道:“春刻值千金。”
张茴的双目腥红,他拉着甄娘的肩膀,温情道:“甄娘,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你遭受过何种磨难,我都可以不闻不问,我不会嫌弃你,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好。我爱你,我爱你的全部,不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可以接受。请你不要试着放开我,我绝对和你从前遇到的公子哥不样。”
甄娘放下双手,身子转坐在椅子上,风情的挽着手中的绢纱,抬眸对视张茴,冰冷道:“甄娘不爱张公子,如果张公子识相,还是趁早走出去。没有钱的你,和家族断绝来往,我才不要这样个没钱没势的人。”
“甄娘,我可以上京赶考,考取功名。”张茴再退步,他深爱眼前的女子,为了她,放弃切也从无悔意。
“我等不了那么久,张公子好话不说二遍,你可以滚了。”甄娘厉声道,唤了戏班的大汉,将张茴强行扔出去。
金玉班的班主双手抱在胸前,笑道:“公子,你现在没钱,等你回家拿了钱财,我金玉班的大门为你而开,现在只有对不住,关门。”
张茴被拦在门外,他不吃不喝站了三天三夜,最后夜,他终于死心。
令他死心的原因是甄娘媚笑的躺在另外的男子怀里,他知道那名男子,是城北有名纨绔公子,纨绔公子携着帮人。
看着站在金玉班门口落魄的张茴,同诋毁道:“这不是张家的独子吗?怎么落魄成了这样,来,叫声大爷,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叫呀,叫呀。”
张茴无视他们的嗤笑的话语,眼睛直放在甄娘身上,甄娘嫌恶的连看他眼都不愿再看。
他想,绝对不是这样,他不会看走眼,甄娘不是这样的女子。
张茴固执的上前去拉甄娘的手,甄娘嫌弃的依偎进纨绔公子怀里,手绢遮住嘴道:“走开,你身上臭死了,别碰我。”
纨绔公子见他没有反应,有些微怒,推了他把,直接把已经脸色苍白的张茴推倒在地,纨绔公子唾弃道:“本公子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没有钱还想找姑娘,当真是丢我们贵族的脸面。张茴,回去好好学学,不要这样犯贱下去。个大男人,像只狗样摇尾乞怜。”
“哟,这不是张家的少爷吗?张少爷这是为情所困,连女人都看不住,做少爷做成你这样,真是可怜呐,让我们多笑笑这位少爷。”
“他爹可没少赚我们钱,出了这么个窝囊废,老天有眼啊。”
周围的人都大笑,更有甚者丢了两三个铜板,丢在张茴面前,直接把张茴当成乞丐。
张茴没有管,苦笑的看着甄娘他们离开,那夜的雨下得极大,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包子铺,他会想起和甄娘起吃过的包子。走过石子路,他会想起曾为甄娘捡起的丝娟
走了许久,张茴抬头看眼前的戏帘布上写着的金玉班,这次,他再没有力气进去了。
他倒在大雨中,倒在金玉班的门前。
得知他晕倒消息的张父张母命家仆将他抬回家门。张茴伤心伤情伤身之下,彻底倒下,病就是三年,金玉班也离开了樱之城。
他始终不明白甄娘为什么会突然变了。
仿佛那个接过他所赠的花娇羞到红透了双耳,正眼都不敢瞧自己眼的少女,突然消失不见。
仿佛切都是他所做的场梦。
006 心头血
( 得知切始末,少白真想骂张茴句白痴,痴情成这样还死心不悔。更想说甄娘真是被狗屎糊了眼睛,放着那么好的男子不要,偏偏要呆在戏班。
纠结的少白连夜策划,制定出多种让甄娘重新爱上张茴的计划。
这样的白痴,不帮他把,都不能泄她心头之愤。
是夜,张茴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米饭,张母得知后,欣喜异常,亲自跑来阁楼探望儿子。见儿子脸色红润,眼中也有生气,纱绢抹泪道:“儿子,你终于快好了。”
张茴符合着笑道:“娘,你用担心儿子,儿子身体恢复得非常好,不日就可痊愈。”
“儿子,你要快点好,赵家的小姐正等着娶她过门。”张母也明白,大夫跟她明说了,他的儿子活不过五年,说这些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儿子欺骗自己而已。
可至少也要给张家留点血脉。
等张母走后,少白现身在张茴眼前,张茴轻笑道:“家母直隐瞒着我的病情,其实我知道,我活不过五年。幸亏这次有了姑娘,家母得知我大好,定是要谢天酬神番。”
少白也不大好意思,这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张茴太过客气了。少白也不太好说得直白,只好道:“有公子这些话,少白定会帮公子完成心愿。”
张茴端起个空碗,道:“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我也应当履行诺言,请姑娘先行回避。”少白听言隐去身影,默默地看着他执着把匕首,摊开衣裳,插在心口上,倾身让血流在碗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等血流满后,伤口也自动复原,不留点痕迹,若不是手上拿着匕首,张茴都不敢相信碗中的血是他的。
“公子莫怕,这是少白施的法术。”少白站到张茴背后,出声道。心中则想着:这样个痴心的人,再铁石心肠的女子,也会心软。
可为什么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祝公子得成所愿。”
告别张茴,少白端着碗遁地移到城郊棵树下,树下乖乖坐着的朱小杰,她走时便是这个模样,她回来时仍旧是这样,丝毫没有移动。
“娘亲,怎么样?”
少白跟朱小杰大眼瞪小眼,连夜商定的计划全都泡汤了。算了,她少白也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少白端起碗准备喝下,有人告诉她,只要痴情人的心头血,就可以治愈她心痛之疾。
她是只引情猫,引情猫不用吃食物,只是食梦。也不需要吸食人的精气和血增加修为,只有情才能增加引情猫的修为。
这碗血的作用值得让人怀疑。
“娘亲,你真的要喝这碗血?”朱小杰好奇的看着少中手中的这碗血,
少白顿住,她其实也不想喝,但是心痛的毛病不知何时开始,她太痛了,每次都痛得她死去活来,痛得她以为下刻就要去见阎王。
多少次痛昏过去,醒来还是照痛不误。每次痛过后,少白就感觉是重生次。
尽管这是偏方,但少白也试试。
少白屏住气息,闭上眼准备饮而尽,这血的气味对她来说特别难闻。手中的血碗不如她所愿,碗直接脱离她的手心,朝东方飞去。
007 封入镜
( 少白睁眼就见碗落在个男子手中,那男子长得风神俊秀,眉目温柔如画,那双眼睛看透人世浮华,淡然如水,没有丝起伏,静得如似汪潭水,不起丝涟漪。
这样的人,如他身上穿着打扮,居然是个穿白衣的道士。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神仙降临。不过他本来就是修仙的道士,将来还是会成为神仙。
少白真想撞墙,这个时候她居然纠结他的外貌。最应该纠结的应该是她耗费了不少功力才救好张茴,换来碗心头血,居然被这道士捷足先登抢了去。
“臭道士,把血还给我。”
“你本是引情猫,这人血对你百害而无利,你为何还想饮?”道士慢慢走来,独特清冷的声音让少白心头振。
咬咬牙,少白暗自打好主意,这种时候,强龙打不过地头蛇,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个道士,单凭自己个妖,硬是和他拼命,多半是脑子进水。既然这样,还不如装腔作势,或许这道士是个半调子,她可以蒙混过去。
少白强势道:“关你屁事,我自甘堕落想要尝尝人血的味道,你管得着嘛你,区区个小道士,也想管本老妖的事,你相不相信,我也可以挖你的心,喝你的血,拆你的骨。”
道士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修行千年,为了尝碗人血,失去所有,值得吗?”
少白听,更不耐烦了,道:“值不值得,关你屁事,想打架就直接来呀,别像个娘炮样畏畏缩缩,我身为女妖精都没有你们这些娘娘腔麻烦。”
说完少白有种想把舌根咬掉的冲动。
道士离少白丈远,少白心里也没有底能够打得过这个道士,难道她世妖名就要沦落在个臭道士手中?!
既然狠话已经放出,她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少白左手结出结界护住朱小杰,指甲迅速伸长,尖利的猫指甲带着白色的光晕抓向道士。
道士平静的看少白,道:“你这小妖,果真是冥顽不灵。”
“去你爷爷的冥顽不灵啊啊你居然跟我玩阴的”
少白连道士的衣角都没有碰到,阵白光倾袭而来,脑袋直眩晕,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等少白醒来她已经在片金黄的空间,抬眸再看到道士的脸顿时吓得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道:“念你这小妖并未做任何危害人间的错事,本道秉承天道,收你进轮回镜,待你散去杂念,本道自会放你出来。”
少白瞬间炸毛了:“臭道士,你放我出去。不然你不得好死,我定会喝你的血,吃你的肝,将你的心捏碎,把你的肉喂狗,你的骨头我要拿来当柴烧。”
旁边坐得乖乖的朱小杰双手撑着脸蛋,道:“娘,原来人能吃的部分是血和肝,心是用来捏的,肉要用喂狗,可骨头为什么要烧掉?”
少白:“”
确定生这货的妖精忘了给他生了个脑子?
008 镜中镜
( 清幽的山林,参天的古树,座简单的道观隐藏在其中。透过树叶折射下来的阳光,更加为此山增加丝神秘,再添分宁静。
朱小杰直想不透,他的娘亲为什么见了道士就像打鸡血似的,兴奋的可以和道士打得你死我活,难道娘亲的特殊嗜好就是和道士打架?!
“臭道士,你放我出来。”
朱小杰赶紧捂住耳朵,如魔音般狂吼的娘亲从被年轻的道士捉来以后,隔半个时辰就要叫唤,半个时辰之后,稍作休息半个时辰再接再厉。
“我要扒了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坟,你不放我出来,我肯定要将你先人祖宗挖鞭尸。让你奶奶的,生出你妈,再生出你这个畜生。”
朱小杰蹑手蹑脚道:“娘亲,你可以稍微停停因为道士不再观中,只有我们两个。”
“你不早说,浪费我的口水,我昨晚骂了夜,贱道士回来记得叫我。”少白立即放弃,昨晚被掳来这个鬼地方,少白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锁进面镜子里,无论她施了多少妖法都没有法子逃出这面镜子。
这面镜子没有空间,她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这张嘴。
双眼乌黑的朱小杰默默的捶墙,内心大喊:我为什么不早点说,早说就不用听娘亲鬼哭狼嚎叫了整夜。
少白这才细看整间房的构造,朱小杰坐在离她不远的床榻上,在她的左方有张书桌,书桌两边各放了书架,窗台上种植了许多花花草草,连窗台下都摆放了植物。窗户是开着的,可以看见窗外的风光。
道士,果然没有在。
“朱小杰,你能出去吗?”少白有些激动说道。
朱小杰摇头解释:“不能,娘亲,这地方设了结界,而且那个道士也没有把我们怎么样,我们等道士回来,他肯定会放了我们。”
“朱小杰,生你的妖精定少给你生了脑子。”
朱小杰好奇的问:“娘亲,这关我脑子什么事?”
少白听言先咳嗽两下,忍住她这暴脾气,再好好教育道:“儿子,你绝对不会知道道士心有多黑?我们妖肯定这些道士是势不两立的,他们捉我们来为他们自己增加修为,特别是你这种幼齿的妖精,他们放开你所有的血,将你躯壳投进炼丹炉内,再将你的血混合进九百九十九种毒药。”
朱小杰听得十分认真,为了表示害怕的将拳头塞进嘴里,轻轻的问:“然后呢?”
“然后就将血也放进炼丹炉,制成药丸给他们自己吃。这只小妖的修为能有多高,所以他们每炼出颗丹药,我们妖界就要减少百只妖精。”
朱小杰狠狠的捏紧小帕子,眼里含着热泪,听少白说句,他的心就像被只手捏紧般。
少白语气转,扼腕道:“为此,我们妖界不知道有多少妖难逃他们的魔爪,这也是最近这几年妖族的妖精急剧增长的原因,胆小的妖精以为生十只妖,牺牲掉九只妖,最少还有只存活。哪知那些道士欺妖太甚,竟然只也不给我们留下。”
“所以妖王颁布了许多政策,禁止跨越种族通婚,要生纯种,不要杂交。你若再叫我娘亲,妖王会治我的罪,为了不让妖王治罪,你就不能叫我娘亲。”
“不要,娘亲,我替娘亲顶罪。”
少白叹息道:“扯远了。”心底哀叹,撒个谎也没妖信,做只坏妖真是太失败了,又道:“道士和我们妖精就是不共戴天,有他们没我们,道士比我们还狠,见个杀,见两个杀双。”
“姑娘真是对我们误会太大了。”
朱小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探头探脑地软糯道:“误会?你们杀我的族人,难道还是我们送上门,巴不得让你们把我们杀掉做成药?”
少白嘴角微微抽搐。
道士低声道:“当然不是,我们修仙者不会逆天而行。我们担得除妖灭魔的责任,维护天道。”道士看了眼少白,转头对朱小杰道:“不过我们也不会滥造杀业,滥杀无辜,只要你安守本份,不要企图干扰凡人,修行者必得走正途。”
“儿子,别相信他,没准他下颗丹药就缺只小猪妖。”少白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
在少白认知中,妖和道士定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不能合平共处。
几天后的惨痛经历让少白再次肯定这个认知。
009 小猪妖
( “莫怕。”道士伸出右手,五指修长且有力,常年握剑所以长了许多薄茧。他露出微笑,那笑犹如春回大地的暖阳。朱小杰放下戒心,伸出小手放在他的手掌中。
缓缓不尽的暖流注入身体,朱小杰感觉好像不是那么疲劳了,双眼也不再乌黑。
少白在镜子看得十分憋屈,白来的儿子就这样活生生被洗脑了,恶狠狠道:“臭道士,先放我出去。”
道士笑道:“贫道容真。”
少白怒火中烧,破口而出:“管你什么鬼真!我要出去,要出去。”
朱小杰目瞪口呆的紧盯着打了鸡血的少白,抬头望容真,委屈道:“容道长,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娘亲。”
“你有本事把我关进这鬼地方,我不相信你没本事同我好好打架,我都还没有和你过招,你居然跟我玩阴的。我不服,你先放我出来,我要和你打个三百回合。”
容真摸了摸朱小杰的小脑袋,坐到床榻边,回望眼案台上搁置的轮回镜,道:“你是猪妖,她是猫妖,她不可能生下你,你并非是她的儿子。”
少白窒,眼睛注意着低头的朱小杰,她的的确确非小杰的娘亲,可是这些话从道士的口中说出,为什么会这样难听?
朱小杰抬头甜甜笑:“我知道。”脸上的小酒窝分外可爱,他看向变得沉默的少白:“爹爹说我的娘亲生下我不久就死掉了,我是爹爹带大的。可是爹爹得病了,他也死掉了。小杰没有亲人了,豺狼把我钓回洞,他说我就是他过冬的食物。是娘亲把我救下,爹爹临死前说如果有人救了我,就定是我的亲人。”
少白回想那夜,她遇雷劫跌到处山头,恢复了小猫的状态。迷茫中只豺狼将她钓回洞,准备饱餐顿。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十招之内就把这只豺狼解决了,也救了只托油瓶。
当时的情景,她十分虚弱,躺在了豺狼窝,窝里有处动静,她原以为是豺狼的小狼崽,正要下手解决祸患。哪知会是只成了精的小猪妖,小猪妖只剩下口气。少白便将心魄养在他体内,戒心放松之后,少白也就晕过去,是这只小猪妖照顾了她个月。
小猪妖叫朱小杰,据他爹爹说是猪八戒第百三十代传人,但也说是有待去向已是欢喜佛的猪八戒本人证实。
无比傻的只妖,以至于她现在十分怀疑朱小杰定是少了个猪脑子。
容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曲折,这只小妖心智未长全,天真活泼,有这样只大妖带着,在近乎残酷到极致的妖界也算是种福气。
“你与凡人定下契约,要了凡人碗心头血,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举动,可能会害了多少人?”
少白不以然,脱口道:“你们道士打着除妖灭魔的旗号,救人于水火之中,我和你们的本质也差不多。换位思考,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妖去闹事,你们这些道士哪里能除妖灭魔,别装的好像不关你们的事,我们在前线累死累活,半点功劳没有,苦劳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尽,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010 听命铃
( “况且是人家公子愿意以心头血换取健康追回心上人,我虽然是妖,但也知晓你们凡人句宁拆十座庙,不毁桩婚。”
“你竟然可以这么多歪理?”
少白噎气,仔细想又气不过,回他句:“我说的是歪理,你以为你就是真理。”
朱小杰横插句:“都是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差不到那儿去”话未说完,他们异口同声道——
“差太多了。”
朱小杰捂脸不敢再插嘴,乖乖的低头玩衣裳上系着的带子,不关他的事,他什么也没听见,唔,什么也不懂,不懂。
容真见朱小杰玩得十分欢快,想到物便拿出来,捻了个口诀,那物什便飞向镜子里的少白。少白惊恐道:“臭道士,你又玩阴的,快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说等我出来,定扒了你的皮。”
“你天性温良,从不与人为恶。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受训,贫道只好细心教导。助你走上正途,免你误入歧途毁了身修行。”容真语气诚恳,没有丝毫不耐,也没有端架子。
“你才天性温良,你全家都温良。”
少白听得更来气,但被人捏住把柄,先把头低下,过了这关再说。随即掐媚道:“英明神武的道长,你还立即不放我出来?我我我受教,绝对痛改前非,绝对不行恶事。”等我出来,就是你的死期,少白自动在心里补上这句。
朱小杰听这话抖了抖。
容真颔首点头,双手结印。少白感觉团云雾将她托住,等她再次睁眼,已经落在房间的地面。少白活动了下筋骨,阴笑上前道:“道长,我受教之前,得先解决私人恩怨。”
容真定定的看着她。
腿走不上前,身体好像不能动,少白感觉脖颈上不舒服,艰难的抬手去摸才发现是个铃铛,用红绳系着。无论少白怎么受力,她也抬不起腿。
“臭道士,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出门难道没看到雷吗?人家雷公劈得就是你,谁叫雷公不长眼,尽劈错人,你定要小心,雷公定要劈死你才放心。”
容真绕过少白,径直走到茶几前,手摸过水壶,茶水出气,赏着窗外的绿景,心旷神怡的操持那套棕色的茶具,不会儿,杯清茶拿在手,香气也引来朱小杰的观望。
“道长,你喝的这是不是叫茶?”
容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