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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YY全本+番外)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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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的好,喜欢上他也不是不可能。她早晚都得做他萧家的人,他提早一些孝敬丈人丈母娘,拉拢小舅子,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来,谈情也是要理智一点的,他原本太过冲动了。

  焉容一路心含欣喜,又将那信看了好几遍,不难看出是萧爷特地求着他大哥寻找林家的人,这份恩情她实在感激不尽。眼看着渐要入冬,她原本十分挂心两位老人和幼弟,担心受苦受冻,现在看来有棉衣穿,过冬不成问题了。

  萧爷真是好心肠,她越发后悔当初与他反目,还好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什么。

  一入裙香楼,刘妈又在跟张大嘴念叨什么话,特意把头压得低低的,但焉容还是听到了一个词:禁烟。

  不过几天,张大嘴便因制作大烟被上头派来的大臣给抓进了大牢,裙香楼搜出的上百斤的大烟统统被销毁。焉容心中窃喜,刘妈还不怎么担心的样子,心里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用过多少天就能把张大嘴从牢里弄出来。她却没有想到,没过几天,张大嘴被咔嚓一刀砍了脑袋。

  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裙香楼里的姑娘个个神采愉悦,死了个常年欺压她们的霸王,可以痛痛快快松一口气了。焉容心想,若是袖兰在天有灵,一定会对此深感欣慰吧。

  与此同时,瘾君子们挤在裙香楼外大吵大闹,更有甚者口吐白沫,在门口毒瘾发作起来,把许多前来慕名而来嫖娼的恩客都吓跑了。

  刘妈急得焦头烂额,又十分痛惜死了张大嘴那个最佳打手,更加痛惜从手心流出的白花花银子。可是看焉容整天悠然自得的样子,不免气上心头,冷眼问道:“你怎么不跟我求大烟?”

  “妈妈您不知道吧,我压根就没有染上那玩意!”焉容笑着看她,眉眼间尽是得意,她装烟鬼装了好几个月了,总算不用再装下去啦。

  “你你你……”刘妈气得浑身发抖,头昏眼花,心肝皆痛,差点晕厥过去。失掉张大嘴无异于失去左膀右臂,刘妈现在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剩下的那些大茶壶个个好吃懒做,非常难管!

  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惩治焉容了,对方有楚王做靠山,又是参选花榜的才女,最最重要的一条是:她是自由身!能奈她何?能奈她何?!

  刘妈气得有些窒息,一夜过去,又似老了好几岁。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一定要把萧爷调教成能说会道、极善甜言蜜语的糖罐子!叫你丫含蓄,叫你丫欲擒故纵!

  以后女主的日子会好过许多的~~o(n_n)0

  第41章喜当爹!

  马家。

  李金月最近有些不舒服,胸口发闷,头也经常发晕,这日一早陪曲氏用饭的时候,吃一口清蒸鸡蛋突然吐了出来。

  原本曲氏是不怎么关心她的,甚至看她恶心,搅得自己也吃不下饭,在她看来,在餐桌上吐饭是一件极其没有教养的事情,开始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丫鬟小竹递过来一杯清茶给李金月喝下,又帮她抚了抚背,李金月这才好了一些,在曲氏不满的目光注视下重新拿起筷子用饭,没想到又接着呕吐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

  李金月难受地揉着胸口,搁下筷子道:“娘您慢用,我先回屋了。”

  “回去吧。”曲氏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用调羹挑剔地碾着碗里的豆子,直到两人出门时听李金月对小竹道:“你赶紧去给我请个郎中,我身子不大舒服。”

  曲氏心里闷闷的,心想这员外家的女儿真是娇贵,不过是吃饭恶心而已,便要去请郎中,又得花钱。她当时也没有多想,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经出去游学三个多月了,所以不会是怀孕害喜。

  郎中很快就被请到了房里,李金月怀着忐忑的心伸出手,请他为自己诊脉,听到的答案竟是:“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李金月蓦地一怔,苦着一张脸央求道:“老先生您小点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怀孕,这要是被传出去还不得浸猪笼?

  她心里似洒了碗酸辣汤一样,堪称五味陈杂,这时心情尚未平复,便见曲氏急急忙忙闯了进来,一脸急色地问那郎中:“几个月了?”她倒不是刻意想要偷听,就是想知道李金月拿药的花销,她对李金月所有的花销都想知道,想方设法地打听,再喋喋不休地教训她应当节俭。

  郎中脱口而出,道:“两个月罢。”

  “什、什么”曲氏睁大了眼睛,质疑地看向李金月,看对方的脸色越发艰难表情生硬,顿时明白过来,颤抖着手指向李金月:“你……”

  “不是的,一定是你把错脉了吧!怎么会是喜脉?”李金月厉声反驳。

  “老夫行医多年,妇科在这方圆百里向来是最拿手的,怎么会连个区区喜脉都把不出?夫人不要不相信!”郎中最不能容忍别人当着他的面否定他的医术,因此更为努力地给自己辩驳。

  此时曲氏已经万分错乱,高高抬起的手臂还未放下,只用力盯着李金月,歇斯底里地骂道:“你个贱人!”话未说完便冲上去想要扇她,两人扭打在一起,小竹自然是护着她们小姐的,上去如大鸟般将李金月掩在身后。

  郎中见到这一幕,心里惊惧得紧,为了避免惹是生非,索性连出诊费都不要了,收拾着药箱打算离开,不巧的是,他刚要走身后就传来“啊”的一声。

  曲氏被掀倒在地,当场昏迷过去。

  郎中本着人命关天的心态将曲氏扶到床上,为她扎针施治,且为她开了方子命丫鬟速速去抓药。李金月和小竹当时就吓懵了,赶紧听郎中的指示去抓药的抓药,去烧水的烧水。

  待抢救过来后,李金月大松一口气,心想总算不用担着杀人罪了,之后又忍痛拿出几百两银子作为封口费,叫那郎中千万不能声张。郎中领了钱,欣然离去。

  曲氏此病的诊断结果是肝火上亢,心火紊乱,胸痹厥脱,情势十分危急。(通俗一点就是受刺激心脏病发作了。)

  待曲氏醒来之后,连气都喘不匀了,歪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还不忘抬手指责李金月:“你这个……不守妇道的……”

  “得了吧!”李金月无情地打断他,悠悠道:“我说婆婆,您这看病的药钱都是我给您付的呢,别跟我说这些,我要是真生了气呀,就不管你了。”

  “你……”曲氏翻着白眼,无力道:“你等我儿回来,叫他休了你,把你送去浸猪笼!”

  “呵呵,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全家的钱都是我掐着,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不给你治病,等你儿子回来了,你估计也……”李金月悲悯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这老太婆,从她嫁过来就不停地挑她毛病,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靠她给药吊着续命,真是可怜啊,落在了她的手里,要看她的眼色喽。

  曲氏无言以对,马家确实要靠着李家的接济,她真的没办法跟李金月彻底翻脸,只好软下来,面带纠结道:“我儿子将来是要考状元做大官的,你这样会叫他遭受诟病,让他怎么办?”

  “等他回来再说吧!”李金月随口应付道,那个对娘亲唯命是从的男人,整日念念叨叨,迂腐至极,毫无情趣,她可真不愿意见到他。

  “唉……”曲氏长长叹了一口气,马知文回家要等到腊月,那个时候她岂不是都显怀了?到时候邻居一定会看出来的,不行,太给他儿子抹黑了!她连儿媳是罪臣的女儿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不守妇道的女人?为了儿子的名声,她只好柔声细语地劝着李金月:“你还是求郎中给你开一副打胎药吧,我也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李金月大惊:“这怎么行?这种药是随便能吃的吗?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你身体底子好,堕胎也没什么事,以后还能再生。”曲氏假意安抚着,心中却暗想,谁还稀罕你这破鞋,等我儿子做了大官,一定休了你!你生的孩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胚子。

  “好吧好吧,我再考虑考虑。”李金月不再理会她,径自出了房间。曲氏不喜欢她,这个她自然知道,她也不喜欢马家所有的人。当初父亲将她嫁过来,也是觉得马知文能够蟾宫折桂,让他们家今后依附着大官,从此多了更多路子。她在家虽然受宠,但父亲还是把她当成赔钱货,因此婚事上做不了自己的主。

  身后小竹追了上来,关切地问:“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这几天我再去赵家一趟,跟他说说。”一想起赵珺那张温柔又带着坏笑的脸,李金月满心欢喜,唐姐姐只给她生了个女儿,若是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一定很高兴吧,说不定还是个男孩呢!她设想着,赵珺会很高兴地帮她与马知文和离,再把她娶进门,两个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反正唐姐姐是个温婉好说话的人,跟她互称姐妹,将来共事一夫也定能和睦相处的。

  过了几天李金月便盛装打扮去了赵家,赵珺见到她的时候很是欢喜,两人拥在一张椅子上,很亲热地抱在一起。

  李金月仰头看着这个面容俊朗的男人,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用手为自己理着长发,真是体贴入微。赵珺二十出头,明年也要参加会试,祖父伯父还有父亲都在朝中为官,硬是逼着他苦读多年,终于中了举人。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想听吗?”李金月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问道。

  “宝贝,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爱听。”赵珺笑着将她拥到怀里,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眼里含着暧昧不明的微茫。

  李金月嗔笑道:“是吗?”

  “怎么不是,宝贝儿,快说,我好急!”赵珺又朝她靠近一些,低头往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样粗鲁的举动偏偏李金月喜欢得很,又气又羞地朝他胸膛轻轻锤了一下,粉拳一挥,眼底媚意横生。“我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赵珺顿时一惊,抱着她的手突然垂下去,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万分狰狞难看。

  李金月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看,一见如此,心顿时沉到了深渊。“怎么,你不高兴?”

  “不、不是……”赵珺连忙摇头,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阴沉。

  “那是怎么了?”李金月早已脸色大变,不依不舍地追问,“你难道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宝贝,我一直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我刚刚……实在是太过惊喜了!”赵珺特意抬起头,用真挚的目光看着她,直到她眼里的疑虑消除,再用比原本更加紧更加用力的怀抱拥着她。

  李金月终于松一口气,跟着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孩子的,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赶紧把我娶进门?”

  “当然!我最喜欢你了,时时刻刻地想着你念着你,等你相公回来我就跟他说说,要多少钱我扔给他就是,好不好?”赵珺温柔地哄着她,心里却早就把她骂了个透,真是蠢女人一个,原本还以为她在事后会服用避子药,竟然没有!真是蠢透了,把他的甜言蜜语统统当成了真心话。他真不缺儿子,别院至今还藏着他跟丫鬟生出来的两个庶子呢,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爹说去,父亲叫他好生读书,万一把这些事情捅出来,又少不得一顿家法。

  这个李金月,长得并不算十分漂亮,也就是小家碧玉,但他深深迷着跟良家少妇偷情的滋味,对方一夸他多么有情趣,多么勇猛能干,他就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是个很厉害的男人,这种感觉相当美妙。

  他还没有享受过跟孕妇欢爱的滋味,要时时顾着对方,在小心谨慎中寻求刺激,定是极有意思。于是立即编着好话哄逗李金月,说怀孕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不过一会,两人又滚到了床上,妖精打架好几回合。

  当天晚上李金月一回马家,就发现自己下头见红了。

  第42章花榜之三

  因为赵珺那日折腾得太狠,李金月险些落胎,情绪越发不好,时常对曲氏言辞激烈,把火气发到她的身上,曲氏只得忍着,没有儿子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是。

  李金月要靠珍贵的补药将养身子,以防落胎,家中要伺候两位病人,丫鬟忙得不可开交,她便想着再买个丫头进门,却遭到了曲氏的反对。

  “再买个丫头,又要破费许多银钱,不值当。”

  “不就是买个丫头么?还不够我一盒胭脂水粉贵呢,怎么不能买?”李金月像个刺猬一样反击她。

  什么?她竟然用那么贵的胭脂水粉?曲氏又气又惊,有种窒息的痛苦回荡在胸腔里,这个儿媳太恐怖了!“这么多钱够咱们家吃半年的米面了,你究竟会不会过日子?”

  李金月不屑地看着她:“您会过日子,卖个媳妇就能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她又提起这件事来了,曲氏气得浑身发抖,心又开始绞痛起来,这件事是她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早知如此,豁着少卖点钱也要把林焉容送到穷乡僻壤,叫她一辈子无法回来!

  曲氏被说得羞赧窘迫,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冲她干瞪眼,暂时忍过这一时算了,却没想到李金月又道:“我看你说话也利索了不少,至少不怎么喘了,既然家里丫鬟忙不过来,你又不答应再买丫鬟,那我只好再不给你供药了,吃了也是浪费。”

  “你……”曲氏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晕了过去。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在马家孤立无援,没有人帮助她,非但如此,李金月带来的那两个陪嫁丫头也一心向着李金月,净跟曲氏对着干,有时候忘记了,连饭都不往她房间送。

  从作威作福的老太太变成了受尽呵责的病痨子,曲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和委屈,叫她险些活不下去想要跳井死了算了,让人们都知道李金月是这么个不孝到逼死婆婆的人!可她是那么地想要看到儿子中了会元再上金銮殿的模样,不过多久,再穿着鲜亮的大红衣袍骑着高头大马回来看她,真是光宗耀祖,她这一辈子都值了。

  她真是太想念马知文了,想要写信给他,却奈何自己并不识字,去求街坊四邻,人家都不愿意帮她,因平素十分嫌弃她为人的小气刻薄,曲氏却不明白这一点,还在感慨世态炎凉。

  最后求一个老秀才代写书信,花了十几个铜板,真是心疼死她了。一封信写到落款,曲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多么想要她的儿子赶紧回来呀,可是学业为重,学业为重,她不能这么任性地耽误他。“娘……想你呀!”她掩面啜泣着,没有看到那老秀才也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所以没过多久,马知文便赶回来了。

  …………

  花榜选秀第二关比的是交际应酬的能力,这是青楼女子不可缺少的本领。选花魁也有文人定下的“花榜格”,就是所谓的标准。第一,尚品:不随俗,不傲物;第二,征色:修短得中,秾纤合度;第三,角艺:通翰墨,善酬应,妙诙谐,晓音律,解词曲,能饮酒。(参考1897年李伯元创办的《游戏报》)

  关于征色,在比试一开始就考虑过了,太高或太矮不行,太胖或太瘦不行,所以很容易判断。通翰墨这点在第一关考过,第二关考应酬,顺带着看品行,第三关考才艺。至于长相什么的,不作要求,但不确定有无影响。最后分三甲,定名次,依靠荐书而定,这些荐书通常是文绉绉的,多以骈赋为主,诗词皆有,对姑娘们表达赞许之情的同时表现自己的才华横溢。但是不是每个人随随便便都可以写的,需要交一两银子买一份荐书,否则不作数。因此,荐书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投票。

  这日的比试场地换做了蚕湖,蚕湖处在荨山脚下,荨山极高,自下而上草木从繁荣到稀少,种类繁多,尤其药材极多,山上有溪水穿过灌木、树林流到蚕湖里,蕴含着草木的灵气。无疑的,蚕湖的水质是最好的,干净清澈,且味道甘甜,据说蚕湖边上的人家多长寿,百岁以上的寿星并不少见,可见这里的水对身体很有益处。

  首先要考的是泡茶的手艺,这倒难不倒焉容,她看过不少关于茶道的书籍,陆羽的《茶经》、许次纾的《茶疏》都有幸读过,虽没有达到功夫茶的高度,但泡得像模像样还是可以的。

  取水是准备工作的第一道流程,不可随便,有姑娘图省事,在湖边挖了一大舀子水,显然是错了。焉容要坐船去取那湖心的水,却不知道如何能渡,想了想,面上带了几分微笑,抱着一个小巧的旧瓮,踏上湖边的一条乌篷船,见一人穿一身宽松的鸦青色袍子,腰背挺直地坐在船边,悠然自得地垂钓,焉容在他身后柔声道:“请问……”

  那人适时回过头来,故作惊讶地看着她:“是你呀。”

  “额,是我……好巧。”焉容愣了一愣,看对方面上的惊讶不像是假的,立即松了一口气。

  “嗯,确实很巧。”萧可铮神色淡淡地收了钓具,面上不惊不喜,其实心里乐的,可不是巧么,特地让小五把船划到你跟前的。

  焉容心里还在忸怩着,不知该怎么好,若是换做平时,大概会说打搅你钓鱼了,然后匆匆下船去,但是今日不同,她得求着别人借她船一用。

  却听萧可铮当先开了口:“今日岸上的人实在太多,把鱼都吵走了,我要到湖心去钓鱼,你呢?”

  “我随你好了。”焉容心中欣喜,这是顺道的事,还不用自己开口,真巧。

  萧可铮轻轻点点头,对着一侧船头的小五朗声道:“把船开到湖心去。”

  “听着了,爷!”小五欢快地应了一声,心想他家萧三爷昨晚上的茶书没白看,刚刚还跟他说林姑娘会到湖心取水,真是神机妙算。

  关于这湖心取水,还是有典故的。相传陆羽曾经在湖心取了两桶水回来,到了岸边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桶,来回辛苦,便懒得再回去取,只好在湖边汲了一桶,待会去后,众人品尝,皆说这湖心水泡出来的茶好喝。

  两人都坐在船上,这小船极小,若她不坐在他身边只能站着,焉容暗暗想,萧爷向来讲排场,就不能弄一条大一点的船吗?

  佳人在侧,身上还透着淡淡的兰芝香味,萧可铮有些心猿意马,其实还有些紧张,那钓鱼竿不能单靠手挑着,还要落在膝上,不然会被她看出来在抖。

  从焉容这个角度看,他两袖宽袍鼓满了清风,墨发不乱地飘在肩后,气度淡然,很是悠闲的模样,就好像身边没坐着她一般,焉容心里有些酸落落的,她还挺嫉妒那个叫宛娘的女人。

  焉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个叫大柱的男孩也被楚王顺道救了出来,就安置在裙香楼里,白养了他好几个月,叫他回姜家庄他也不回,说要找他的未婚妻。她倒不是很讨厌那个大柱,在牢里拒不认罪时苦苦求着她招供,可是当她被狱卒逼迫的时候,大柱又不顾阻拦扑上去拉那牢头的小腿,这叫她心里还含了一丝欣慰,这孩子天性不算坏,只是有些贪生怕死罢了。

  “对了萧爷,那个宛娘的……弟弟还在裙香楼,你要不要带回去?”她原本想说是宛娘的小相公,担心刺激到他,所以用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词。

  “哦,原来她还有个弟弟。”萧可铮连眼都没抬一下。

  焉容不禁有些惊讶他的反应,不确信地问:“您怎么不关心这事?”

  “为什么要关心,他又不是我弟弟。”萧可铮别过头来看她,道:“哦,裙香楼确实不是好地方,那我把他领走好了。”

  “……”萧爷这无恨无喜的反应是怎么回事?焉容看他神色平淡,看不出什么心思,“那样也好,这小子想跟他姐团聚,你把他送走便罢。”

  萧可铮“嗯”了一声,细一琢磨,有些事总是要跟她说的,便正色道:“焉容,我虽知你是被冤枉的,但我现在不能将宛娘送到大牢里去,她已求慧音大师收留,愿今生长伴青灯古佛,以此抵消犯下的罪孽,所以……对不起。”

  焉容蓦然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喉咙发堵。她不是圣人,虽然没有被定罪,但依旧无法忘记那个逃亡的女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在牢里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宛娘能够回来呀,若是能够自愿伏法,便能证明自己完完全全是清白的,她很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那人已经选了佛祖庇佑,也只是请求佛祖的原谅,却没有跟她说一声抱歉,她没有如来的大肚能容,没有。所以萧可铮这句“对不起”是替宛娘说的,她不想接受。

  却听萧可铮继续道:“作为一个男人……”话未说完,突然见小五探过头来两眼滴溜溜地看着他,萧可铮突然拉下脸,对他喝道:“你到一边去,离我们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名又听唐僧一般的班长念叨了半天,好累啊,终于把之前手机抽的改回来了qaq,新手机就是问题多……

  谢谢翡翠荆棘扔了一颗地雷,爱你么么哒!

  下一章看萧爷表白,还有激烈的第二关入选争夺赛,今晚12点之前能发出来。

  第43章花榜之四

  小五被赶走之后,萧可铮总算舒一口气,再看焉容的眼神又是温和且带着愧疚的。“焉容,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护你,是我的不对;在你需要的时候没有安慰你陪伴你,更是我的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样一番话说得焉容心里软软的,她之前还跟锦儿说过,她要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对女人负责,对家庭负责,如马知文那般软弱的,或者临阵退缩的男人都不会是她想要的。她有点不确定萧可铮是不是这个意思,以后要保护她,永远地站在她前面。

  “爷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看她那神情就知道了,虽面上镇定,眼里却透着怀疑和期待,萧可铮也理解她,对一个男人失望之后,又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自然而然不敢再相信真情了。

  焉容避开他直直望着自己的深挚目光,略过眼前的屏障望向湖面,低声道:“到湖心了,我去汲水。”

  “……”这样的反应虽然叫他有些失望,但也不出意料,焉容虽然在人多的时候大大落落毫不羞怯,偏偏在他面前总是回避的。

  从旧瓮里取出瓷瓯从湖里舀水,先将旧瓮冲刷几遍,再将水满满地装了进去。焉容把瓮盖上木盖放好,将手在水里捞了几把,回过身时见一方干净的雪白帕子展在自己面前。

  焉容正要接过擦手,却发现那人死拽着另外一头不肯松,硬抽又抽不出来,只好就着他的手将手擦干,正要转身,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跟我回去吧。”他说这话时唇正贴在她的手心,有温热的气息扑在敏感的肌肤上,弄得她面上发烫。

  “去哪?”

  “上回和你看过的园子,以后我只陪着你一块住,至于这什么花榜,不比试了。”他还跟她商量着,就算是真把她塞进马车里拉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他已经给她赎身了,现在这般温和询问,便是为了这份尊重。

  “不行!”这番话遭到她坚决的反对,“我要进一甲花榜,拔得头筹。”

  “为什么?难道还想着认识更多才子文臣?”装了半天淡定的萧爷终于忍不住漏了醋坛子,心想她真是喜欢书生,嫁过一个软蛋书生,难不成还想再嫁一个?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又不是没学过,唯独写八股文,那叫一个头疼,好在他祖上世代经商,他也没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被他猜中了,焉容点了点头,突然感到手心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感,低头一看,他竟然咬了自己一口。焉容蹙眉,心里暗叫了一声“胡闹”,摆着一张端庄的脸道:“兴许能见到不少的大臣,择其中正直耿介的人结交,说不定能帮我父亲洗刷冤屈。”

  “成了你就嫁给那人做妾?”没有人会愿意无私地帮忙,这朝中清官是有,但能管这样的闲事的清官真是太少。而且能够说上话的大多已有家室,且家规甚严,这样的风尘女子兴许连家门都踏不进去。

  焉容苦涩地笑了笑,道:“做妾又如何,就是做牛做马我也认了。”她看萧可铮的眼里透着伤感,这人只是个商人而已,有钱可以打动官员,却无法打动皇帝改变他已经下达的旨意。

  “好吧。”萧可铮落寞地松了手,救她父亲的事他帮不上大忙,她想亲自救,那么只有成全她了,只是有一点,那是他的底限。“焉容,我既然已经给你赎了身,就不许你嫁给旁人,不许别人碰你。”

  焉容听后,嘴角勾起一丝淡笑,“爷,我不懂你为何这样做。”他就这样霸着她,占着她,从一开始的折磨到后来找到宛娘后还不停止的纠缠,她从来都是被动地接受这个男人的喜怒,却没有找到理由。

  萧可铮轻哼一声,将她的手腕扯到自己胸前,进一步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在外人看来,二人又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上哪弄那么多为何?我想要你,从三年前就想要你了!”

  困死了,又没写完,明天早晨起来接着写,哭瞎……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为什么每年新生入校都要纳新吗?因为这个过程中会累死很多老成员,这样下去我会因为睡眠不足挂掉的qaq……

  第44章花榜之五

  焉容回想当时挑拣瓮的情景,架子上摆了一排新旧不同的瓮,凡是懂点茶道的人都想挑一只旧瓮,新瓮的火气大,容易败了水,因此大家都是抢先挑的,焉容当时看好手头这只瓮,看没有人跟她争,便抱了下来,还对一旁空着手的念渠姑娘笑了笑以示歉意,现在想想,也许人家是故意不拿的。

  她暗叹晦气,想回去再取一罐,刚要跟萧可铮商量便听畔上黄钟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声音震耳,取水的时间用完了。

  萧可铮当先从她手里抢过旧瓮,在就近的地方舀了一罐子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将就了。”虽然茶道中水非常重要,但并不是说有了好水就能泡出好茶,只要后面能够弥补,焉容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湖心的水为何更好,焉容想,大概是流动的原因,活水则清,比较干净,岸边有人盥洗还有船只停泊,总有不干净的杂质混在近岸的水里,人眼看不见。《茶疏》里面的原话是这样:“唯波涛湍急,瀑布飞泉,或舟楫多处,则苦浊不堪。盖云伤劳,岂其恒性。凡春夏水长则减,秋冬水落则美。”好的时节,却没有好的取水之地,真是可惜。

  不过事已至此,再怎么嫌弃水不好,也没有办法了,焉容有些怏怏不乐,还是尽快上了岸,将水倒在干净的锡制器皿里。

  别说汲水,就连这烧水都有讲究,焉容取了坚木炭欲将其烧红,忙碌之际,见一位身着白衣的长者走了过来。

  “先生衣衫洁净,且离远一些,免得沾了污秽。”

  “既在人间,又怎么不能忍受人间烟火?”长者微笑,抚着白色美须轻叹,他本就是评委,四处走动着看看也是本分之事,何况喝茶喝多了,嘴再刁也分不出细微的差别,唯有在细节之处看个中高下。

  焉容听他一语双关的话,心中微微一暖,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亲自搬了座椅到一旁去请他坐下,并用手绢将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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