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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YY全本+番外)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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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讲在哪哪哪听过什么段子。
至于孩子,她总觉得两人的婚事需要父母做主,应当等他们回来点头才是,身体上的接触一旦破了戒便像上了瘾一样无法停止,但要是未婚先孕却是说不通的,以前在裙香楼里头还有专门供事后服用的汤药,但现在可弄不到手,又怕跟他一提伤了他的心,所以她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态,期盼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
自正月十五之后,年节的热闹气开始渐渐冷却,各行当的人都开始操劳起来,疏松一下懒散了整个腊月的筋骨。焉容一直清闲,萧可铮为她买了一架很不错的琴,也有珍贵的文房四宝,值得一说的是还给她弄来不少带图的话本,这些杂书大多有个文雅风流的题目,内容大多有个被贬下凡尘的什么仙人道人,遇上凡尘的痴男怨女,共谱一段爱情新篇,单单是这些倒也罢了,为什么里头会有不少那些个男女之事的详细描写?可想他的用意实在不是只有给她解闷那么简单,偏偏她看到一半脸红心跳又欲罢不能,常常被吊得兴头冲冲连饭都不肯按时用了。
春天的景象越来越近,萧可铮的事务也跟着越来越烦杂,更有好些天都夜不归宿,这叫她心里跟着忐忑不安,孤枕难眠的时候更是牵肠挂肚,这府里便有人瞅准了她的疑心,想法子破坏两人的感情。
春姨娘便是其中的一个,正赶上这日萧可铮一人窝在书房看账簿,午后有些疲乏,便在榻上小憩了半个时辰,她趁机溜进去,又吩咐身旁的小丫头,叫她传话给焉容,就说爷要喝什么薏仁粥,让她赶紧下厨去做。
等他一睡醒,整理好衣服便拿着账本合同等物匆匆离开,也没留意身旁有什么人在,春桃便特意弄乱了自己的衣服头发坐在榻上,又往自己脸颊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让自己看上去满脸桃花。
估算着时间,左右没有差出多少来,春桃刚收拾妥帖,焉容就提着食盒过来了。
焉容心里还想着,怎么明明一道吃过了晌饭,又叫她把粥送过来呢,也碰巧厨房里正好做了薏仁粥,她不用费什么心思,等粥凉一凉盛出来放进食盒里头就行。许是他饿了?倒是没见他吃得少,八成是寻了个借口叫她过去陪他看账簿,焉容暗自窃喜,刚到门前,杏眼一扫那门中一道艳丽的倩影,脸都绿了。
她握紧手,用指甲掐自己手心上的肉,让自己暂时平静下来,心想着不过是见一见这姨娘而已,她应该对萧可铮有点信心,便鼓励自己带着笑意走进去。
书房里就春桃一个人,焉容把食盒放在案上,一边打量着房里的东西,一边保持语气的柔和亲切问春桃:“叔岳去哪了?”
“刚走,去谈生意去了。”春桃如实回答,柔弱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喘息,声线听起来竟有些颤抖。
焉容点了点头,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突然,她看到贵妃榻下一卷蜷着的白色手帕,这……她目色顿时凌厉起来,一抬眼望向两旁对流的窗户,竟是大开着的,难怪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她脑子里嗡的一空,又仔细地打量了春桃一眼,搓搓手心不言不语走了出去。
男人的习惯总是很难改,她往日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真恨不得从前没有观察得这么细致,萧可铮他……就算这只是误会一场,或者是春桃的阴险算计,也成功地提醒了她这宅院里不止她一个女人,而且不止她一个了解他的身心。
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这件事像根毛茸茸的刺一样戳在她心口,别扭难受得要死,她一直怏怏不乐,直到深夜,他满脸倦色地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幸得知我家喵喵魂归西天了,麻麻在电话里面抑制不住地哭,安慰完她之后我也崩溃了,一直翻着手机里面的照片,看喵从吃奶时候没有耗子大最后长得胖胖的,一个身子可以睡满我的笔记本电脑,才一岁多的小生命就这么消失了,我现在已经难过成了煞笔。
于是下一章写一只萌萌的喵星人吧,泪目qaq。
第83章白猫蟠桃
夜色越发深沉,月亮凉凉的银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收拾整洁的屋子被阴影与月光分割成两半,焉容独卧孤衾,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被月色照亮的梳妆台,青瓷做成的脂粉盒上描绘着精致的图纹,幽静古雅。
女为悦己者容,能为喜欢自己的人描抹打扮是一件开心的事,怀着无比憧憬又满足的心态看镜子里的自己,那时候人是最美丽的,可惜她今晚一点都提不起兴致装扮,早早地洗漱完躺倒床上休息,却睡意全无。
直到听见鸡鸣声,她模模糊糊睁开眼,听见门发出吱呀的响动,接着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钻进门里,借着月光她看清他的轮廓,听到他窸窣地换衣服的声音,把衣服搭在架子上,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服穿上,紧接着推门又出去了。
焉容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时间,没有等到他回来,她心里越发纳闷,越是生疑,索性下了床点了灯,把他换下的衣服拿到灯下仔细地翻看,还凑上去闻了闻想知道有没有脂粉味道,随着她猛一动作,但闻“吧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她的脚上,冰冷又黏糊糊的,她吓得不敢用手去拨,连忙举了灯蹲下|身子照亮地面,这才发现是一团黑乎乎的泥巴,触手一摸碎成面儿,还湿哒哒的。
初春这会儿天气旱得很,外面浅表的土还不会这么粘,真是奇怪,他不是忙着做生意吗,难不成大半夜跑去种地了?焉容越想越弄不明白,干脆穿上衣服跟了出去,外头天黑,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她四处望了望,看书房灯还亮了,便匆匆往那里去。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头的动静,只有衣料摩擦的响动声,她心头不安,一推门,门被关得紧紧的。
木门被她这一推发出吱嘎一声响声,立即惊动了立马的人。“谁?”低沉又带着警惕的嗓音局促落响。
焉容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是我。”
“焉容?”
“嗯,是我,你给我开门吧。”她轻轻道,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寒冷而不停跺地的双脚。
没过多久他出来开门,她一脚迈进去,肆眼打量着屋里,除了他一人,其余什么都没有,榻上的被子凌乱地摆着,她走过去坐在榻上,看他也只是披了一件外衣,应该是刚刚从榻上下来给她开门。
明明都回屋去了却不肯留宿,而是转到书房睡这冰冷的窄榻,想想就觉得不太对劲,焉容一开口便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就你一个人?”
“嗯。”他只简单披了一件中衣,硬朗的胸膛还裸在冰冷的空气里,连忙抖了抖被子将自己上身包住坐在她旁边,冲她关切地问:“是不是我刚回来那时把你弄醒了?”
听他气息未有什么紊乱,焉容缓了缓,道:“一直不放心你,也没怎么睡得着,你怎么不回房呢?”
他神色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看她眼皮有些松垮,想来必定困极。“原本打算斟酌几份合同,后来实在太累,便上来休息一会。”
“明天再看吧,你这样多伤身体,跟我回去睡觉吧。”焉容仍旧有些狐疑,意识里觉得他在对自己隐瞒什么。
“不必,我一早又要赶紧起来,会打搅到你,就不回房了。”
“那我也睡在这里,陪着你。”她不肯退步,一根筋犟到底,前几天他也赶在自己前头起来,一回都没能把她惊醒,这肯定不是要刻意注意的问题。
他轻叹一声:“这书房太冷,连炭火都没点,你还是回房吧,房间里暖和,我怕你在这睡一晚着凉。”
“不要。”他越是赶自己越不想离开,焉容咬了唇,扯他被角冲他撒娇:“我怕黑,我一个人不敢回去。”
“……”要是她怕黑还敢大晚上摸索到书房来?看她这么缠着自己,他倒是万分受用,心里也很乐意留下她,但现实不允许他这样。他疲惫地笑了笑:“我穿好衣服送你回房。”说完当真把被子掀到榻上,当着她的面穿起衣服来。
这……焉容捏了捏眉心,偷眼扫过去,他已经把中衣系好,思忖一会终于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试探着问道:“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嗯?”他一愣,抬眼细细打量她,看她眉间有些心急紧张。他无比纠结,不忍看她投过来的关切询问的眼神,最后还是说了这样一番话:“怎么了?你发觉了什么?”
“我看见你换下来的衣服上有土。”
对方立时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对上她的眼睛:“有些事我怕吓着你,大晚上的实在不好如实告诉你,等过些日子办妥了再细说好不好?”
怕吓着她……晚上不能跟她睡一块……身上有泥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焉容脸色一白,脱口而出:“你杀人了?”还找地方挖坑埋了?
“不、不是!”萧可铮也被她惊得一身汗毛倒立,连忙解释道,“没有这么吓人,总之你放宽了心不要乱想,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不是杀人填埋已经足以让她平息一口气,焉容放松绷紧的腰身,自个儿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既然没有杀人这么凶险,寻常的事也吓不了我,陪着你吧。”
总之她是不肯离开,哪怕这书房冷点也好过自己一人睡那卧室胡思乱想。就这么把衣服脱了躺好,他肯定不会把自己赶走就是。
对方已经被她弄得无语,纠结了半天只好亲自去生那炭火,浄了手掌脸面钻回被子里。焉容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晌午的时候,你不是说叫我给你送薏仁粥么,我送过来你又走了,是不是忘了这回事?”
“谁传的话?”
“是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脸面倒是生得很。”
萧可铮眼眸沉了沉:“我身旁从来不留女侍,也不曾叫你送东西,以后若不是小五和墩子传话你都不要轻信。”这内宅的事似乎不怎么太平,她要是没什么心机只怕会吃亏,尤其是还没跟他正式成亲,性命和名声都容易被人算计到。
“对了,我去了之后看见春桃了,还跟她打过招呼。”焉容看他脸色有异样,想了想便把这事一并说出来,这个时候跟他提春桃,肯定能够给他一些暗示,至于他能想到什么,她大略猜了猜,心中已经了然。
如她所料,他的脸上顿时有了一抹嫌弃的神色:“也怪我刚回这套宅子,家里的下人都没认得全,家规还没立下,有些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焉容满意地勾唇,闭上眼假装自己困倦,不去看他苦恼的样子。今天这码事已经让她对春桃厌恶到了极点,加上前段时间她到林焉泽那里乱说那事,已经让她对她半丝好感都没有了,现在怎么办呢?
如果跟萧可铮直说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不大度,毕竟那也是他的合理侍妾,她目前没什么名分无权发落她,最好是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别在她眼前用小手段抢男人了!她的父亲林清誉和母亲姚氏自成婚就没有分开过,患难与共二十年,感情甚好,侍妾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第二日一早醒过来,萧可铮早已离开,焉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抱着两腿坐在榻上发呆,回味昨夜一场好眠。
“扣扣……”
敲门声一响,她连忙把被子裹好,问:“是谁?”
“小姐,我是锦儿。”
她轻舒一口气,对着门喊道:“快进来!”腾出一只手翻找出衣裳理顺平整,把身上中衣系好赶紧穿上一身绛紫色的褙子。
门一开便有亮堂的光照进来,焉容眯了眯眼睛,透过厚重挡风的雕花窗户看不见外头的太阳,便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正值隅中,再过一会就得午时了,小姐您这一觉可真是漫长。”锦儿忍不住唠叨了两句,心想着这太太一样的日子还真是好过,哪跟她那糟心的家一样,女人不论老小都得天刚亮就起来做饭喂鸡喂鸭,一条到晚不得安闲。
焉容轻嗯一声,下了床将裙子穿好,锦儿过来把被子叠放整齐。焉容自打到了这宅子之后,起得是一天比一天晚了,从前在顾惜居住的时候还得早些起来,以防着有人造访。现在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劳,也没有人拘束她,作息全按喜好来。
“焉泽那边开始读书了吗?”一日之计在于晨,这男儿有志于学,是不能有丝毫懈怠的,焉容可以纵容自己,却还是得看好弟弟。
“早就开始了呢,读过几遍书才用的早饭。”锦儿微微蹙眉,“我今早儿过去,看见他正逗引一只小猫,我催了好久他才看书,到底是孩子的心性呢。”
“猫?”
“是啊,听说是春姨娘送给他作伴的,留着他读书读得累了,斗着解闷。”
焉容“哼”了一声,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把那猫抓来吧,把我弟弟害得玩物丧志怎么办?”
也不过是一只猫而已,锦儿倒不觉有什么,但一想那春姨娘和她们小姐是死对头,连忙听她的吩咐:“好,我这就去,您收拾收拾,先把这粥喝了。”撂下手里的食盒,转身出了房间。
焉容展了展眉,用刚从井里汲出来的水兑着刚烧开的热水洗了脸,用青盐漱完口,出了书房在院子里走几步透透气,大老远地听见“喵喵”的猫叫声,她顿在原地,等着锦儿把猫抱过来。
这是一只年幼的小猫崽,抓在手里没两个鸡蛋重,身子却胖乎乎的甚是可爱,通体洁白毫无杂色,两只眼睛跟铜铃似的圆滚滚,稀奇的是一只黄眼一只蓝眼,看人的眼神好像含着眼泪一样,惹人疼到心里去了。
“难怪焉泽没心思看书,瞧这小东西长得倒不大,毛倒是长得很,摸着可真舒服。”焉容抱在怀里打量,又时不时举起来看它尾巴,粗粗的像鸡毛掸子,整个看起来又像是只威武的小狮子,难不成这就是名猫之一的临清狮子猫?
锦儿趁机在它背上摸了两把,笑道:“听说猫眼不是一个色的叫鸳鸯眼,能给家里带来好运气,您可别扔了,我想养着。”
“养着吧,我也喜欢。”焉容弯着食指勾勾它的小鼻子,就听它发出“噜噜噜”的响声,像是在打呼噜,听起来惬意得很。这小鼻子摸起来湿漉漉的,鼻尖粉嫩干净,不知怎的,她就想起来蟠桃鼓起的侧棱。“我给它取个名字,叫蟠桃吧。”
“蟠桃,蟠桃,好啊。”锦儿笑嘻嘻答应,摸摸蟠桃脖子处厚实的白毛,越想越不对劲。
这要是叫“蟠桃”,让那位春姨娘怎么想?
第84章玩物丧志
“蟠桃”正是刚刚会吧嗒吧嗒走路的时候,缩在焉容怀里也不老实,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处看,看着焉容伸过来的一根食指,把鼻子凑上去嗅一嗅,又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可爱得快把焉容的心融化了。
锦儿摸着“蟠桃”爪子上厚实柔软的肉垫,眯着眼睛向焉容看过去:“小姐怎么想着给它犬蟠桃’这么个名字,怪稀奇的。”
“前几天看了本《镜花缘》,好不容易看完了又翻到开头去了,正巧前头有个蟠桃盛宴,便想起这名字了,听着倒也欢喜。”小“蟠桃”正仰着脖子看她,两只大眼镜滴溜溜转,小鼻子小嘴巴都粉粉嫩嫩,跟未熟的蟠桃极像。
“哦?想不到小姐已经看过一遍了,好快呀。”
“这书可吸引了,比那些女传精彩不少,里面也有个女儿国,男人穿裙子做家务,女人穿靴帽,治外事,是个女权国家。”想到其中的情节,可真是让人羡慕呀。
锦儿蹙眉想了想,觉得这书是不敢乱看的,要是男人女人反过来,这世道还不得乱了?“这书也太写得太怪了。”
“当然,古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一处,有一个国家叫‘两面国’,前头一张笑脸,后头一张恶脸;还有一个“豕喙国”,里面的人都撒谎成性,每句话都是假话;还有一个“无肠国”,里的人都没有心肝胆肺,贪婪又刻薄……”
锦儿听她这么一讲,心里既想看,又不敢看,讲的是女权国家呢,岂不是j□j?万一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名声可好不到哪里去,看焉容讲得津津有味,不忍打击她的兴致,却又不得不劝道:“这书实在叛逆,你还是偷着看吧,别让爷知道。”
“没事没事,书都是他送给我的,有那么一摞呢。”焉容笑笑,觉得萧可铮没那么固执刻板,有些地方很能容忍她,不是马知文那种腐朽古板的人。
正说着话,“蟠桃”从焉容臂弯里猛地一挣,吧唧一下摔在地上,四腿朝天滚来滚去,好半天才从地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焉容吓了一跳,幸好她是蹲着的,还不至于把它摔坏,连忙伸手把它捧在手上好生看了看,将它身上沾的泥土拍打干净。
“这小东西还真淘气,一刻都不得安宁。”焉容含笑戳戳它的小脑袋,对方很不配合地把耳朵缩到脑后去,看起来像是在皱眉。“我们给她做个盒子放起来,可不能由着它满屋子里跑,外头也怪冷的。”
“好呀,我去收拾些布条过来给它当垫子。”
有了这“蟠桃”以后,焉容极少分心去想些伤感的事,练练字弹弹琴,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便是对着“蟠桃”的小窝也能十分专注地看上两刻钟,看那小白团在窝里打滚伸懒腰,喝牛乳的时候还会砸吧嘴,跟婴儿差不多。
晌饭用过后,连极少出书斋的林焉泽也过来了,他挺不放心这只小猫,担心他姐姐把猫给赶走,过来问好时不经意地往房间里看。“姐姐你把小白猫弄哪去了?”
“放在炭火盆一旁的盒子里,正在呼呼大睡呢。”焉容用白帕子擦了擦手,命人把饭菜收拾下去,揉了揉眼睛看过去,“别乱动,仔细弄醒了叫唤。”
林焉泽四处一搜寻,在角落里找到小猫窝,正面露大喜,一听焉容警告赶紧顿下步子,悄无声息走过去蹲|□,用手指头轻轻地在它身上捋了捋,软绵绵暖乎乎的手感极好。摸够了,回头对焉容小声撒娇:“姐姐,我能不能带到我那里去?”
“不行!”焉容一口拒绝,这小猫崽自己都喜欢得不得了,第一是舍不得送还给他,第二是怕他玩物丧志,因为这小东西分了心神不好好读书怎么办?
“姐姐,刚刚过完年,学堂里的夫子也不讲学,我一个人读书难免无趣,没人陪我。”林焉泽吞吞吐吐跟她说话,听着像是恳求。
焉容索性硬了心肠:“这件事不能依着你,读书本是寂寞事,你现在能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我也知道没有人陪着你,没有玩伴却也无聊得很,你这个年纪玩心重,轻易不肯好好读书怎么办?若是无聊,我让锦儿陪你说话好了。”
“她又不识字,也不懂四书五经。”林焉泽小声嘀咕着,眼睛一瞬不移落在“蟠桃”身上。
“蟠桃也不认字,也不懂四书五经。”焉容微微有些恼意,克制自己保持平静,“锦儿也不是什么都不会,我教她认了不少字,再说不会的你可以教她。”锦儿年纪比他大约莫两岁,倒是容易交流。
林焉泽不情不愿:“那好吧,我看一会小白猫就回去。”
“我倒是允许你看‘蟠桃’,只不过一天只能来一趟,该读书的时候不能想着这小东西,不然我一定扔出去。”
听焉容说得很严肃,林焉泽大气不敢喘一声,连忙回答:“都听姐姐的,再不分神了。”说完很不舍得摸了“蟠桃”两把,匆匆离开。
他一走,焉容轻叹一口气,望了望盒子里的小白猫,依旧睡得十分香甜,连耳朵都睡歪了,粉嫩嫩的耳朵翻在外头不时颤抖几下,焉容伸手轻轻给它扯回来,这小东西,可爱归可爱,却把她年纪不大的弟弟引得魂不守舍,要是真让她扔了她也不舍得,反而会影响她和弟弟之间的感情,看来只好养着了。那位春姨娘,能给她添堵的招数还真不少。
黄昏时分,炊烟袅袅,下人来问她是否要立即开饭,焉容一想,也不知道他今晚何时回来,便道:“上饭吧,不用等了。”
她挺想看看“蟠桃”会不会吃东西,特意叫厨房煮了一条清水鱼。于是萧可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焉容怀里抱着只小白猫,一手呈着放着清蒸鱼肉的玉米皮往小猫嘴上凑。
“蟠桃”这时候眼睛不怎么好使,虽然瞪得挺大挺亮堂,但不成影,能闻到味道,却找不准食物的来源,循着循着就蹭了一鼻子的菜渣,弄得满脸油花。焉容想,这八成是刚从老猫身旁弄来的,没断奶,还不怎么认食,真是可怜的小东西,都没有娘疼了。
萧可铮甚是惊异:“离开一天,回来家里就多了样东西。”他一旋身坐在焉容旁边,伸过手去捏“蟠桃”的小粗腿,被焉容啪的一下打到一旁。
“你别吓坏蟠桃,小东西胆子小。”焉容抬眼看他,眼里倒有几分责备。
“……”往日里她等他回来,还是满心欢喜的,现在非但无视他,竟然还有些不满的情绪?萧可铮略有些惊讶,看她怀里摸索着找食吃的小白猫,心底软了软,劝道:“别光顾着玩猫,你先把饭吃完。”
“我都吃完了,也没等你,你慢慢吃。”焉容伸手想给他拿筷子,一想先前抓过猫,手不太干净,连连有些尴尬地缩回去。
他只好自己用饭,原本想着跟她说些话,一看她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猫的身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貌似她和猫在一个世界里,把他冷落在外头。
饭后沐浴,他给自己洗澡,焉容用湿手巾给猫擦脸,看它还会用爪子抹脸,抹完脸舔舔爪子,又来舔焉容的手心,给她萌得心都酥了。又逗了“蟠桃”玩了很久才把它放进角落盒子里,离得炭火盆远远的,担心它一不小心跳出来烧着自己。
萧可铮沐浴完披着衣裳出来坐在床头给自己擦发,看焉容蹲地上目不转睛看猫,一时醋意大发:“亏得我知道你是养小猫,不知道还以为你看孩子呢。”看她那母性大发的情态,要是他不回来,估计这床都得让给猫来睡觉。
焉容笑笑,听得他话里的不悦,心里还有几分抱怨,这男人太过冷毅,对这些小动物一点都没有爱心。“这不是还没孩子嘛,等有小娃娃我也会好好养的。”
着什么急要孩子,对一只猫尚能如此关切,这要是有了孩子,眼里还能把他置于何地?“过来给我擦发,我有事告诉你。”
焉容轻哼一声,敲了敲自己发麻的腿弯扶着墙根站起来,撑不住这会儿突然动弹,头有些发晕。待恢复了些才走到床前靠着他坐下,接过手巾给他擦头发。“是昨天那事么,看你忙了这些天,是不是快忙完了?”
“嗯,今天总算忙完了。”他畅舒一口气,缓缓道:“明日起我们会在各大客栈茶楼酒肆广为宣传,七天之后会在流觞阁办一场古韵鉴赏会。”
“鉴赏什么?”
“古董,古乐器,古方,古籍等等。”
这……焉容脑子一乱,迅速反应过来,一双墨眸直直落在他脸上:“你是要通过这个寻找荀桢?”
“没错,大凡是源远流长的世家,总会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暴露于世,一旦提到古方,只要他还活着,八成会想尽办法赶过来。”
焉容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也会吸引朝廷的目光?”
“会,不止朝廷,也会有别国的人。”他眸子沉了沉,这场鉴赏会冒了不少风险,如今是乱世,要是一些东西被偷被抢,实在是风险太大,不过他只是提供一个平台,倒不必负很大的责任。
“我们有没有拿什么藏品出来?”焉容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他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忙里忙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策划一场大型的鉴赏会,实在不容易。
“有。”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言语有些晦涩,“是古玉。”
焉容当时并没有留意他的神色,直到鉴赏会快开始的时候才知道,他说的古玉,是刚从一个古墓里挖出来的血沁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直接跳到鉴赏会,找到荀桢。
第85章状元肚兜
七天时间实在太短,消息不足以传遍整个大辰,再算上行程的时间,更是难以预料荀桢的到来,但这场古韵鉴赏会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轰动却最隐晦的方式。如果问萧可铮这场鉴赏会大概会在何时结束,他是不会有答案的,也许会没有休止地拖下去,直到荀桢投上门的那一天。
“蟠桃”的生长速度实在令人咋舌,焉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将它从盒子上缘拨弄下去把它拍进盒子里,这小家伙要是在屋子里乱跑,指不定会被哪个不小心的人拌上一脚。
今天是鉴赏会的第一天,场面隆重而盛大,她的目光从猫窝移开落在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新装上的一面西洋玻璃镜反射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晨光,明亮、刺眼。起身到梳妆台前为自己补了补妆,将额前的发帘梳理整齐,掀开衣柜,挑出一件崭新的、做工最是别致精美的裙装为自己换上,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方推门而出。
萧可铮已经在前厅喝过两杯早茶,精神看起来十分舒畅,他的手里攥了个“路路通”,时不时在手指间隙旋转。
“久等了。”焉容提着裙子快着步子朝他走来,哪怕二人关系最最亲密完全不需要任何客套,她也为今天的磨蹭感到歉意,这个开幕的日子很重要。
他愣了愣神,久闭过的眼睛因为晃过她绮丽的身影而目光缭乱,转而落在她有些局促的脸上,看出她的紧张。“刚喝完茶,我们不急。”
“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走吧。”
“好。”他起身抖了抖墨青色的袍子,动作潇洒利落,焉容目光一热,这一身衣服的纹饰看着眼熟,正是她为他选的料子。
稳步走到案前提起一只黑铁皮做成的箱子,他空出一只手攥了焉容的手腕,领她出了大门,一路上,马车时不时停下来避开前方拥堵的人流,其实他们走得并不晚,只是鉴赏会的第一天前去看热闹的人太多,反而堵了主角的出席。
鉴赏会在流觞阁举行,整个楼都被他包下,一楼是大众坐席,人群流动;二楼是贵宾席,座位固定,服务周到;三楼常年被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包下作为专间,便是流觞阁的侍者都不确定住的人是谁。
作为主要的承办方,玉珑堂的东西最先展出,他将焉容安排在三楼的一件房间里,提着黑色铁皮箱稳步走下楼梯,踩着脚下青色的石砖走到中央的台子上,把东西放在一张方正漆黑泛着冷光的大理石台面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纤细、形状有些奇怪的钥匙插|进铁皮箱外面的锁芯里。这把锁设下机关重重,他手上的动作迅速变幻了十几次才把箱子打开,接着从中取出一个方形的檀木盘子,上面放着一块白色又带着泥黑色的摆件。
焉容站在三楼,手里拿着一只西洋水晶镜,俗称望远镜,可以看到一楼台上相对细微的情况。对于这个摆件,她端量了许久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头像是龙头,躯干像是乌龟,还有点像蟾蜍,爪子像是犬爪,大概是越稀奇古怪越引人深思吧,毕竟远古那些图腾流传下来的很多都叫人看不明白是何意思。
这东西在高台之上缓慢旋转展示了一刻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