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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虐成性(正文+番外)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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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嗜虐成性84

  三人来到“聚事堂”上,首先迎过来的是小何子。

  “主子……”刚才面对教众还一脸平静的小何子,在面对自家主子时却是真情流露的心焦,他别的都不怕,只怕主子受伤。

  陆鼎原抬手,制止了小何子的欲言又止,面无表情的登上台去。身后跟着的是小何子和飞影,而韩量,始终站在他的左手边。

  陆鼎原在主位上坐下,下面立刻静成一片。

  这场面似曾相识,韩量不禁莞尔,当初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让陆鼎原的场子静成这样。只不过那时的他还在台下仰视,而此刻,他已在陆鼎原身旁。

  侧脸看向陆鼎原,发现此时的小鹿又显出石场上那时的气势来,虽不是他熟悉的样子,却同样是他爱极了的样子。无论床上妖娆媚人的小鹿,还是江湖上气势磅礴的陆鼎原,都是他爱入骨的陆鹿。韩量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一片似水温柔,再抬眼向台下看去时,眼中只剩淡然和冷漠。

  陆鼎原坐在主位上,环视全场,等了半刻锺,才懒懒开口:“怎么?人都到齐了,说说吧!谁响的铃?”

  夏天很无奈的站出来,然后很无奈的摊摊手,“铃是我响的,但是……”夏天耸耸肩,看向陆总管。

  “教主,是我请夏护法响得铃。”在广寒宫,陆总管的身份还在夏天之下,也不像在陆家庄叫陆鼎原少主,而是跟着大家叫教主或宫主。

  “哦~所谓何事?”陆鼎原人未动,眼神却更深沈了。他对陆叔尊敬有加,却并不代表他可以越矩。

  “是想请教主送韩量韩公子出宫。”换言之,就是要将韩量扫地出门。

  “哦?大家也都是这个意思吗?”陆鼎原将问题扔出去,顿时引起全场一片骚动。

  “今天响铃是为了逼走那个韩量吗?”

  “我就说那个韩量是个祸害。”

  “一个公子而已,至于那么劳师动众吗?大晚上的。”

  “什么公子,他哪有小倌的样子,听说教主才是被压的那一个。”

  “怎么可能?教主那样的人。”

  “所以才要把他送走啊!”

  “难道是真的?”

  “听说教主被迷得什么都听他的。”

  “咳~”陆鼎原轻咳一声,待到下面都静了,才道:“我记得我传过话下去吧?”

  “是,韩公子是教主收了房的人。”回答的仍旧是陆叔。

  “为了送走本座的一个枕边人,半夜响逐月铃,又请三位长老前来,不觉得劳师动众了吗?”陆鼎原的意思很明确,这是他的家事,和宫里的教务无关。

  陆叔也有点尴尬,其实他原本是听说,陆鼎原晚上基本上都和韩量闷在密室里做那种事情做一晚上不出来,所以准备趁夜联合三长老煽动教众,给四护法施压,然后等一切事情底定的时候,只等第二天早上陆鼎原和韩量出来后,以韩量耽误教主执行教务为由,直接将韩量送走。

  但他显然忘记了两件事,其一就是陆鼎原功力深厚,即使在密室,仍旧可以听到逐月铃;其二,便是陆鼎原超强的自制力,逐月铃响,别说他仅仅是在做爱,就是瘫了残了,他抬也会让人将他抬出来。这是陆鼎原作为一个教主的自制和责任。

  所以当陆鼎原协飞影和韩量一脸淡然的步入聚事堂的时候,陆叔就知道事情不太好善了了,但该做的,他还是会做。那韩量就是个祸害,他一定会把他从少主身边清走。

  “原本教主收几个填房也好,妻妾也罢,我们是管不着的,”陆叔拱手而礼,然后转身面对全场,“但如果这个人危害教主,那就另当别论了。”

  嗜虐成性85

  “危害本座?”陆鼎原眯眼,等着陆叔的下文。

  “教主可敢脱了上衣给大家看个明白?”原来的法子显然是行不通了,想逼退韩量,那就只有下狠药。

  陆鼎原攥紧了衣袖下的拳头,没吭声。他的身子鞭痕累累,怎么给大家看?难道当众说自己不被人抽打就兴奋不起来吗?

  “陆总管是什么意思?”问话的是冬离,她一向和夏宫的人没什么深交,谈不上什么成见或交情,却不喜欢陆总管此时咄咄逼人的样子。虽然她也不喜欢韩量,但她知道,陆鼎原至少看似是喜欢的,而只要主子喜欢,她做为陆鼎原的护法,就会回护着。“这广寒宫虽是男女参半,但少说也有近半数的女子,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让教主一个大男人在这许多女子面前宽衣解带也欠妥吧?”

  冬离将陆总管逼到一个绝境里,如果他敢说出让女子回避的话,就是连三长老都得罪了,因为是上任教主的旧部,所以已退位的长老无一不是女子;但如果他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其他教众也不会干休,哪有人随便逼迫教主脱衣服的?

  “这……”陆总管略一犹豫,但到底是老姜,岂会轻易被斗败。“陆某听闻,自从这韩公子来了之后,屡次累教主身受重伤,只是想当众证实一下罢了。”哪里是听闻?他分明是偷听到韩量向夏天讨要天蚕丝,说是什么做绳索鞭身之类,是要施用在陆鼎原身上的。如果可以让教众看到韩量欺辱少主的铁证,那么虽有辱陆鼎原威名,却是一定可以将韩量赶走的。

  “这还用得着脱衣服吗?何总管就在边上,问何总管就都可以知道了吧?”冬离嗤笑,陆总管这个谎扯得真不高明。

  “也对也对!”陆叔陪着笑脸对着面前的冬离丫头,但面对小何子的时候,脸上虽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压力,“那何总管,一定要据实以告,莫要欺瞒教众才好啊!”

  小何子不明白一向和蔼如父的陆叔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和台下的夏天对望一眼,却发现夏天也是皱着个眉,一脸颇为不爽的表情,想来也是被陆叔逼着才响得这逐月铃。

  “韩公子来后,主子确实受了几次比较重的伤。”小何子缓缓道来。

  陆叔听到此处,刚要满意的笑笑,却听小何子又道,“但韩公子来前,主子也时有受伤啊,况且,韩公子也懂医理,上次若不是韩公子鼎力相助,主子的手臂,怕没有那么快好呢!”

  “你……”陆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宠若养子的小何子会向着外人。但他又哪里知道,他就算再宠小何子,又哪有陆鼎原惯着小何子更甚?陆鼎原虽是面上冷淡的人,对身边人却是极好的,虽然从前脾气阴晴不定,但只要在他身边待上个几年的人,都能体味出那种好。何况小何子的命是陆鼎原救的,又仰仗陆鼎原在广寒宫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是再世父母,恐都及不上他对陆鼎原的感情,何况一个陆家庄总管?所以小何子向着的,自始至终都是陆鼎原。而他此时向着韩量,便是说明陆鼎原向着韩量,明白人一参便该透的,只是有些人当局者迷罢了──就比如,陆家庄陆大总管。

  嗜虐成性86

  “啊?那个韩公子还懂医啊?”

  “看不出来啊?”

  “不是个普通的小倌吗?”

  “侍寝,什么小倌?他哪里像小倌?”

  “教主又网络了一个有用的人啊?”

  “教主哪回捡回来的是废物?”

  “也是,四护法好像都是教主亲捡回来的。”

  “这个不会也封个护法吧?”

  “不可能,护法只有四个位子。”

  “那可没准,教主那性子哪管那许多。”

  “那倒是,当初还不是让咱们这帮老爷们进了纯女子帮派的广寒宫。”

  “哎呀,护什么法啊,不是都说是枕边人了嘛?宫主都收了房了的。”

  小何子的话引来下面一片窃窃私语声,底下人更是教主宫主的一通乱叫,根本没个章法。

  “这点我可以作证,”飞影难得开口,但他一开口,就绝没有废话,并且,只要他开口了,就代表秋宫的态度,秋宫影卫,个个以秋影马首是瞻。“我亲见韩公子将子母镖从宫主身上取下。”秋影说完,打了个眼色,聚事堂中现身的影卫立即撤了个干净,全都各回各位执行教务去了,不当值的,也都休息去了,不再掺和。

  “秋影你什么意思?”不等陆总管发难,三长老中已经有人沈不住气了,其中岁数最大的一位杵着拐杖沈声喝问:“我们三把老骨头尚在这里审事听命,你就把你的人都撤了?”

  “秋影只是觉得,广寒宫和宫主的安危,比个侍寝的去留重要。”飞影不紧不慢的回道。

  “哼,你们在外面挡得再严实,也抵不住窝里面的祸起萧墙。”

  “韩公子不会危害宫主。”这点飞影无比肯定,那爱恋的眼神骗不了人,尤其骗过不他。

  “男男成风,成何体统?”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吧!”对这一点,夏天实在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再沉默下去,有麻烦的就不只是陆鼎原了。“况且,男风自古有之,宫闱中尚如此,江湖儿女又何妨?”

  “哼,难道定要广寒宫威名扫地,在江湖中难以立足,你们才肯作罢?”三长老各有各的说辞,竟是各有不满的。

  “广寒宫的威名?”陆鼎原嗤笑出声,“现在才来计较这个?是不是晚点?”

  “陆宫主什么意思?”依旧是岁数最长的长老,手杖在地上跺得“!”一声响,竟是含着内力的,立时让全场略显松散的气氛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几位长老难道不知道广寒宫已经被江湖传成是魔教有些时日了?”威名?如若不是他,别说威名,广寒宫在江湖上怕是连个名都没人知晓的,现在来讨“威名”了?骂名不少,威名怕是从不曾有过的。

  “哼,还不是你们这些个……男人搞的。”长老本想说臭男人,略一停顿,还是忍了回去。上任宫主将大位传于陆鼎原,本就是遭受诸多非议的,但无奈是亲子,加上陆鼎原母亲死得突然,众人还来不及劝说则个,上任宫主已经驾鹤西归,教众无法,这才不得不让陆鼎原登位。加上众人里,陆鼎原的功夫确实是当时最厉害的,他有心上位,别人拦还真拦不住他。况且当时的几位长老其实是有私心的,广寒宫少说也有数百年的传承,但竟然一直在江湖上默默无名,真是功夫不济事也就罢了,偏偏是历任宫主都无那个心,好不容易来个有野心的小子,她们还盼着陆鼎原真如他当时所说的问鼎中原武林呢,谁知道几年光景下来,威名不见,骂柄不少,如今又传出男男之风,这堂堂的清净所在,就要被他们玷污得不成模样了。

  嗜虐成性87

  “原来,几位长老今个竟是冲着本座这位子来的?”陆鼎原言外之意就是三长老逼他退位让贤。

  “这……”三长老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话题变成这样?但也未尝不可。她们本来也不喜广寒宫被弄成现今这样,当初若不是宫里变革时根本就没通知回乡养老的她们,她们怎么又会不做阻止呢?如果能让陆鼎原自己把位子叫出来,也未尝不是件意料外的收获。

  “老奴不敢!”陆总管听到此事,可不敢再作壁上观了。他把三长老请来,是为了逼走韩量的,可不是为了祸害陆鼎原的。陆总管从小是陆老爷的伴读,服仰半生,看着陆老爷娶妻生子,看着陆鼎原一天天长大。所以在他眼里,陆鼎原和他亲儿子有什么区别?都是疼进心窝里的。如今也无非是看不得韩量欺辱陆鼎原,而陆鼎原却似无知无觉般任由施为,才一心要将韩量弄走。可如今看这架势,三长老竟是要把陆鼎原拉下宫主之位了,这让陆叔怎不惶然?急急忙忙地,赶紧将势头往回带。

  陆鼎原当然知道陆叔不敢,也知道他从没那意思。他故意将话题带开,一是不想让众人的心思胶着在韩量身上;二一个,他故意将问题说的严重,也是要给陆叔一个警告,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发展,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就是让他汲取个教训,以后少招惹这些退了位的老骨头。

  看长老们似乎有话要说,陆总管赶紧打揖作手地将话头拦了去,“我等前来也无非是想请宫主正个威名,男男成风确是不像话,何况曾是纯女子之帮的广寒宫,少主若真舍不得送走那韩公子,再娶房正妻也就是了。毕竟大户人家养上一两个小倌也算不得什么。”

  陆叔此时将“少主”这称谓叫出来,一是提醒众长老,别忘了是陆家支撑着广寒宫庞大的开销,才使得广寒宫可以无忧的做大,如果陆鼎原不是宫主,那陆家也将不再是广寒宫的“夏宫”所辖;二是想通过这一声“少主”告诉陆鼎原,自己心里还是向着他的,他毕竟是他看大的,怎么也不会做出当真伤害他的事来。

  陆鼎原哪顾及得了那么多?他现在只觉得可笑!娶房正妻就是正了广寒宫和他的威名?这什么烂借口?

  “鼎原不会娶妻。”陆鼎原还未及开口,身侧便冷冷响了句如冰坠瓷盘般的声音。正是从进门到现在就从未开过口的韩量。

  “韩公子别不识好歹……”这是陆叔的警告,话还未毕,另一边就叫嚣上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年长的长老拐杖就地一跺,“哆”的一声,一股劲力已向韩量扑去。

  陆鼎原身未动,手臂一抬一落间,已将劲道卸去。

  众长老原本想着,让陆鼎原娶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要她们精挑细选个丫头,细细教导了,让他们共掌这广寒宫,于祖上也不算太说不过去。谁知道陆鼎原还没说话,那不知耻的小子便先来阻上了一阻,这叫这几位长老哪能善罢,登时就火冒了金星!

  “哪里来的骚腥货,快快滚出宫去,莫等我等动手。”

  “你以为你魅惑得了宫主就说服得了我们吗?快快离开。”三长老竟是口径一致得惊人,不仅一致轰韩量走,更是拉开了架势,大有武力解决的样式。

  陆叔在旁边自是乐见的,使了个眼神,人群中就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韩量快滚!”

  紧接着又一道声音:“韩量你走吧!”

  “就是,韩量快滚!”

  “韩量走。”

  “韩量快走。”

  “滚,快滚。”

  “滚出宫去吧!”

  “韩量快滚。”

  “滚。”

  “滚……”

  “走吧……”一时间,聚事堂里让韩量离开的声音竟是响成一片。

  嗜虐成性88

  陆鼎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三长老大有以武力逼迫之势,自己就是功夫再高以一敌三也甚吃力,教众又受蛊惑,四护法怕是安抚尚且不及,更是无暇他顾。陆叔武功虽不精湛,但也不俗,又有自己亲部,他竟是将韩量暴露在了一片险恶之中!亲故相迫,加上这一片滚滚而来的声讨之声,让陆鼎原心情烦躁之余向韩量偷眼望去,却见韩量目似寒潭、面凝沈霜,竟是举步要走。

  难道他是怪他刚刚没说要拒绝娶妻的话?

  “量!”陆鼎原这一惊可非小。想也没想的,自座位上闪身而起,“啪”的一声就跪到了韩量的面前,甚至低垂着眼睑,不敢看韩量决绝的表情。韩量是他求着、缠着才留下来的人,他怎能让他走?就是这宫主不当了,他也不能失去他的。陆鼎原面沈如水,无甚表情,心思却是定了的,韩量要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跪,反正决计不让他抛下自己的。经过了这些时日,他知道韩量对他也绝不是毫无情义的。

  韩量可是给面前的陆鼎原骇得一怔。他原也不是打算走,而是看场面剑拔弩张的,随时会打起来。他无甚功夫傍身,虽知道陆鼎原定会护他周全,却怕又像上次一样最终累了他为人所制,所以原打算暂且退去一旁,也好让陆鼎原全力施为。谁想到陆鼎原好像误会了什么,竟突然就跪了过来。

  若说韩量只是一怔,心理承受能力强是一方面,说到底还是因为平日里也受过陆鼎原几次跪,若非是第一次当着众人,他连这一怔都省了。

  其他众人却不然,别说教众,就是三长老和四护法都当场吓傻了。尤其小何子。小何子是从小陪着陆鼎原长起来的,这陆鼎原跪过谁啊?上跪天,下跪地,除了拜师拜年的时候跪过父母,连皇帝老儿他家主子都没跪过的,如今这金漆铁打的膝盖,怎么就弯了下去呢?小何子吓得脚软,“腾”的一下,也陪着跪了下去。他的想法很单纯,主子跪着,他没有站着的道理。

  众人又是一惊。

  飞影略一思索,已然明白了陆鼎原缘何而跪,眼神一暗,却也郑重的,冲着韩量的方向跪了下去,代陆鼎原同求。

  夏天其实从入广寒宫以来,就没跪过陆鼎原,但此时形势所逼,加上小何子惊得魂都快飞了一样,既然不能拉小何子起来,那他就只好陪着跪了下去。

  冬离是最迷茫的一个,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一阵子她还是打算杀掉韩量的那一个。而现在,看着另外三护法,她只能别无他法的跟在陆鼎原身后跪了下去。

  这下满堂皆惊了!什么情况,短短不足半盏茶的功夫,连宫主带四大护法的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包括陆叔和三长老。

  韩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暗叹了口气,轻轻扶着陆鼎原的腰,将人搂起来,直接就回后堂去了。实在觉得今夜这戏码无聊的可以。这帮老骨头,何苦来哉啊?!

  嗜虐成性89

  等韩量和陆鼎原双双走了,飞影才站起身来。小何子仍被吓得回不了神,是被夏天从地上拽起来的。冬离狠狠地起身瞪向陆总管等人,很想要个解释。

  “陆总管,您逾距了。”飞影面色沉重。

  “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陆叔像瞬间老了十岁,他是为了陆鼎原好,却不是来逼他的,看着陆鼎原就那么跪了下去,他何止是心疼?

  “宫主在求他别走。”在一片让韩量滚蛋的声浪中,独独陆鼎原求韩量别走,用的还是那种骇坏人的低姿态。

  “为了一个男宠……”陆总管还想说什么,却被飞影的一声质疑打断了。

  “男宠?陆总管真的认为韩量那种性格做得了别人的男宠?还是陆总管真的认为一个男宠值得宫主如此这般?”飞影冷哼。

  “什么意思?”别说陆总管不懂,三个年龄加起来都快二百年的老家伙也不明白。

  “你们可还记得上任宫主怎么死得?”难得飞影那么多话。

  “郁郁而终。”陆总管答道。

  “什么郁郁而终?”那是对外的说法,一个长老沈痛道:“老宫主她,是守了陆老爷子七日的寒尸,最后吐血身亡的。”

  “难道……”冬离想她有些渐渐懂飞影的意思了。

  飞影撇撇嘴,他也不希望的,但没办法。

  “怎么可能?太匪夷所思了。”他们高傲的宫主会爱人?冬离捂住嘴,难以置信。

  “你们是想告诉我那是真感情吗?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陆总管仍旧哼之以鼻。

  “有何不可?以宫主那样的性子,不会在意世俗之言和别人的目光的。”看看广寒宫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夏天耸肩以对。有陆鼎原这个前车,他以后的情路才会走得顺啊~

  “就为了这个下跪?”陆总管还是难以接受。

  “宫主跪得何止是韩量,跪得还有你们!”飞影对陆总管的不屑一顾几乎是怒发冲冠了。

  “此话怎讲?老身等人可是担当不起。”三长老中最年幼的一位也已苍苍白发了,说担当不起,不过是不领情或者说不相信罢了。

  “如若只是不想离开韩量,宫主只要追随韩量走便也是了,何须下跪求他?”飞影声如雷,音如雨,滴滴打在众人的心坎上,“但宫主上背广寒宫数万口人生计,下负陆家庄上百口人众望,你叫他如何一走了之?所以他跪在这里求韩量,求他的爱人别走,求他全了他的宫主庄主之责!”飞影银牙暗咬,几乎捏碎了拳头,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向陆总管看去,“陆总管,您告诉我宫主是在跪谁?”

  陆叔仿佛让人当头给了一棒,砸得他鲜血淋漓的,“蹬蹬蹬”倒退了三大步,几乎没坐倒在地上。

  飞影却还不放过他。以他对陆鼎原用情之深,谁真伤了陆鼎原,他又怎肯轻易放过?“容我也尊称您一声陆叔,但陆叔您──到底也不是宫主的父亲,您……可受得起宫主的一跪?”

  陆总管听到这里,双膝一软,“啪”得一声朝陆鼎原已经空了的宫主之位跪了下去,到底将这一跪赔上了。

  飞影这才闷哼了一声,总算放过了他,甩袖也走了个干净。

  “陆叔,”夏天此时才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宽心吧!”帮着陆总管弹了弹衣摆,嘴里却落井下石道:“飞影态度是横了些,但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您这次,真的是逾距了。”

  “老奴错了,错了。”想到自己竟亲自逼着那高傲的孩子曲下了高洁的膝盖,陆叔潸然泪下,难以自制。

  嗜虐成性90

  夏天和小何子交换个眼神,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以后千万别惹飞影!看不出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飞影,几句话一出,不仅声色骇人,居然还有洗脑的功效,啧啧,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和着冬离一起,三护法遣散了众人,又送走陆叔,再安排人送三长老回乡,对着心中尚有余结的人,自是一番解释,对着愧疚不已的人自然多几句宽慰,总之,等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天已大亮了。广寒宫,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那厢飞影呵斥众人,三护法忙碌奔命,这厢的陆鼎原和韩量却也没闲着。

  “鼎原,你不必如此的,我没生你气,也没要走。我知道你不会妥协娶妻的。我只是想先离开下,以免妨碍你施展拳脚。”看来自己带给陆鼎原的不安全感真的积压甚深,出了聚事堂的门,韩量就开始解释。虽然他也喜欢小鹿在自己面前乖觉的样子,但他不要那个原本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动辄胆战心惊,只为他的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小举动。

  “这些先不提,”陆鼎原虚弱一笑,当他自地上被韩量拉起来时,看到韩量眼中的温柔和心疼,就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但无妨,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有一件他决定许久的事情真的要马上、立即去做了,他不要自己老是为着那样的理由担惊受怕。“你随我来。”拉着韩量的手,陆鼎原几乎脚不沾地的直奔密室而去。

  韩量被陆鼎原拽得一路小跑,还险些跟不上陆鼎原大步流星的动作。不禁在心里暗叹:唉!这就是习武之人与他这种文弱书生的差距啊!

  天知道他哪天成的文弱书生?明明一身可拆牛的劲力!

  随着陆鼎原来到密室,二人直奔里间寒玉床。韩量有点傻眼,小鹿不会是饥不可耐,着急带他回来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吧?!但看看陆鼎原一脸沈凝的表情又不像。

  陆鼎原盯着寒玉床想了想,觉得不妥,又一阵风似的将韩量拐去里间寝床上去了。这韩量更是要那么以为了。

  “小鹿?”看着在床下沈吟的陆鼎原,韩量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啧,也不妥。”

  陆鼎原拉着韩量又回到了外间寒玉床畔,看了半晌,终究没上去,只是拉着韩量席地而坐。

  韩量这回彻底蒙了,这陆鼎原到底要干嘛?

  “你等等。”陆鼎原略一停顿,又自离开,不知打哪儿取了个小木匣子来,这才在韩量对面盘膝坐正。看着韩量不解的眼神,陆鼎原摇着手里的匣子道:“这东西还是先取来的好,省得等下麻烦。”说着,将匣子放到一旁,开始过来拉韩量的手。

  “这是干嘛?”韩量看着陆鼎原将自己的姿势调整得与他一般,又将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相对,不得不开口问道。

  陆鼎原带将一切都准备停当,这才浅浅一笑,而后面沈如水的向韩量正色道:“量,记得,等下凝神静气,莫做他想,不然你我性命堪忧矣!”说罢,一股清净之气透掌而出。

  嗜虐成性91

  “你……”韩量还想再说什么,但已然感觉到一股劲力顺着陆鼎原与他相叠的双掌送将过来,再看陆鼎原沈凝的脸色,突然记起两人的姿势像极了自己在现代武侠片里看到过的。难道?韩量很想拒绝,但记起陆鼎原刚刚说的“莫做他想,不然你我性命堪忧”,便不敢随便胡来,只得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双眼,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陆鼎原直到感到韩量静下心情,气沈丹田,才终于宽下心,全力开始施为。

  要说陆鼎原到底想干什么?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他想亲塑韩量一身神功。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功夫难练,神功更难成,哪有那么轻易的事?

  陆鼎原先是用内力生生敲开了韩量周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又贯通了任督二脉,这就已经耗掉了他一成的功力。又将己身的内力灌了一半给韩量,陆鼎原已经感觉是虚汗浮身,摇摇欲坠了。但还没完!陆鼎原一手遮住韩量的眼,避免他看到自己苍白虚弱的模样,一手打开匣子,将里面朱红色的小果子取出。

  “张口。”陆鼎原平静的命令。

  韩量很听话。陆鼎原将果子喂了进去,又开始催动内力助韩量腹内果子发挥功效。等助韩量行过七七四十九个大周天,果子的功效终于全部发挥了出来后,陆鼎原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本正如端坐云端,享受着飘忽玄妙之感的韩量突听耳畔“噗”得一声响,再熟悉不过的血腥气随之飘散而出,韩量赶忙睁眼,正看到陆鼎原口吐鲜血、倾倒在地。“小鹿!”韩量扑将过去,将水里捞出来似的陆鼎原搂进了怀里。陆鼎原脸色惨白,唇色黯淡,却着急的推着韩量,“快,依我刚才的法子,继续行功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莫教我的功夫都白费了。”

  “那你怎么办?”好歹看过几部武侠片的韩量,就是再没武学常识,也知道陆鼎原是受内伤了。

  “我自会疗伤,快去。”陆鼎原皱着眉,使劲的推韩量,那焦急的模样是连他自己受伤时韩量都不曾见到的。

  “好,我就去,你一定要疗伤。”

  “嗯。”

  韩量重新坐定开始运功,陆鼎原看韩量开始运功了才踏下心来,复又坐起运功,开始疗伤。

  韩量看陆鼎原开始专心疗伤了,才把一直微眯的双眼真正合上,全心开始运功。

  初时行功很慢,丹田中一片灼热,似有一大团火焰在燃烧,后来随着运功越来越纯熟,体内似有光华流转,丹田内的一片热气也慢慢随着那光华融入到四肢百骸中,那光华也越行越快,渐渐自行运转开来,等到韩量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行毕,虽已收功,但觉体内光华仍旧缓缓流动。

  韩量收功睁眼,却见陆鼎原早就已经侯在一旁,大睁着盈盈双目,含笑看他。

  “你伤势如何了?”韩量一把将人紧搂进怀里,却得来陆鼎原嗷嗷哀叫,“疼疼疼疼疼,量,你轻点。”

  韩量吓一跳,见陆鼎原脸色发白、冷汗涔涔竟不似玩笑,赶紧松了手。

  嗜虐成性92

  “你感觉怎么样?”韩量正奇怪看自己的手,如果他没记错,陆鼎原是受虐体质,极耐疼的,自己一下竟勒得他喊疼,不得不让韩量奇怪。听到陆鼎原的问话,正思索的他漫不经心的反问:“什么怎么样?”

  “来来,感觉一下。”说着,陆鼎原笑意更浓的将韩量从地上拉了起来。

  韩量愣愣地看着陆鼎原笑的似有得意的神情,再一转神,发现自己不但能听到山体中暗泉涌动的声音,甚至密室外飞影的所在、广寒宫各处暗哨的气场都能清楚的感知,再细凝神,甚或连小何子远远的呼喝叫嚣声都能远远听到一二。难怪那日陆鼎原能听到逐月铃!但,这是怎么回事?

  迷惑不解的看向陆鼎原,却最想问的,还是那句话:“你的伤怎么样了?”

  “呵呵,好的差不多了。”陆鼎原答得甚敷衍,脸上的笑容却半点没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量看陆鼎原气息平稳,却不像身有重伤的人,这才问道。

  “我打通了你周身大穴和任督二脉,传了你我一半的功力,再喂了你一颗干支果,佐以内力激发它全部功效,如果我计算的没错,你现在体内该有了百年内力才是。”陆鼎原越说笑容越深,到最后甚至都笑眯了眼。他从没觉得自己干成过什么大事业,今天却仿佛完成了一件极伟大的事,那种成就感让他怎么也忍不住甜蜜的笑意。

  “百年的内力?”韩量睁大眼,“你怎么算的?”

  “我六岁起练功,到今年二十有六,刚好二十年功力,十年前我身受重伤吃过一枚干支果,平白长了一甲子功力,这便是八十年功力,我将我的一半功力给了你,这便是四十年,又喂你食了一枚干支果,一枚成熟的干支果于练武之人可长一甲子功力,四十加上六十,不是整整一百年的功力吗?”陆鼎原笑得甚是得意。

  “干支果?”韩量听得似懂非懂。

  “这干支果是雪山上的一种圣果,甚是难得,六年一开花,六年一结果,每十二年成熟一次,但这还不算完,第一次成熟的干支果是雪白色的,大多数人以为雪山上的圣品本该这个颜色,便多于此时取用,却恰恰毁了圣品。”

  “哦?此话怎讲?”看陆鼎原讲得投入,韩量也听得入迷。

  “干支果要经过五次成熟,五次结果才能完全发挥它的功效,此时整整一甲子,一个干支循环,所以才叫干支果。第一次成熟就采摘的人,只能得它两成奇效。以后每十二年成熟一次,功效也以此类推。第二次成熟,四成;第三次成熟,六成;第四次成熟,八成。等满一甲子,正是它散发全部奇效的时刻。”

  “如果还不摘呢?再等一甲子岂不更多?”韩量不禁问。

  “那就废了,顶多一甲子,还不采摘的话,果实自落自凋,功效全散,与废品无异。”陆鼎原答道。

  嗜虐成性93

  “那这什么干支果有什么奇效?”

  “干支果一蒂双株,一雌一雄,据说女子吃了可百年不老,重症者吃了可疾病痊愈,练武者吃了可增加一甲子功力。”

  “成熟就要一甲子了,长一甲子功力也算不得多神奇吧?怎么也长个几百年啊!”武侠小说里不都那么写的?韩量不禁唏嘘。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一年换一年很公平,这天地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是白来的。”陆鼎原笑。

  “白来的?”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韩量。是,他也从来没有认为有什么是可以平白得到的,那么他这身功力是怎么来的?陆鼎原付出了什么换来了他平白的这一身功力?

  “小鹿,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韩量神动身到,速如闪电,竟连陆鼎原都没有躲过,被他一伸手就把住了脉门。

  “……”韩量倒抽口气,为着伸手间无意识探到的陆鼎原空旷浅薄、所剩无多的内力,终于抖着声音,还是将未竟的话问出了口,“你到底还剩几成功力?”

  “三成左右吧!”陆鼎原也没挣,只是笑。那是在他彻底疗伤以后,而现在,他怎么和韩量说,其实他所剩连一成功力都不到了?

  “三成?”侥是如此,都已经让韩量心疼得苦了一张鲜少改色的面容。

  “放心吧,我这宫里别的没有,就是仙丹灵药甚多,小何子又有神医之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调理回来了。”反而是陆鼎原反过来安慰韩量。

  “走,我们这就找小何子去。”韩量也不废话,拉起陆鼎原就要走。

  “量,你神功初成自是精神抖擞,可我累了一晚上,有些乏了。”陆鼎原实在是累了,也不怕对着韩量吐实,偶尔有人可以让他撒个小娇,这感觉也不错。

  “啊……是我疏忽了。”韩量停下步伐,改往里走,“走,走,睡觉睡觉。”

  陆鼎原一路淡笑着,由着韩量将他按进密室寝间的床铺里,本还想使个小计谋,将前一天晚上没做完的情事继续做完,哪知使失了功力又替韩量护法一晚的他,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再做不得怪。

  韩量看着陆鼎原疲倦的睡容,自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加上神功初成,只觉得从没这么神清气爽过,哪里会有困意?默默的守了陆鼎原一天一夜。等到两人再出密室,已经是又一日清晨了。

  出得密室,韩量惦记着陆鼎原的身子,先寻的便是小何子。小何子和夏天不知怎的混在一处,红肿着眼睛显然还在为陆鼎原下跪的事生韩量的气,夏天在一旁哄着骗着才把小何子带到他们跟前来。

  谁知手才一搭上陆鼎原的脉,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冲过去就给了韩量一顿好打。虽说小何子功夫不济,但到底是练家子,下手也没留情,要是换做原来的韩量,命恐怕都去了半条了,这会子却只觉得小何子像小猫瘙痒般的在他身上瞎折腾。

  就连夏天都看傻了,没见小何子这样子失控过,也忘了阻止。

  嗜虐成性94

  待等小何子发泄了会,陆鼎原才沈声喝道:“行了,好歹是个护法,什么样子?”

  “可,可是主子……哇!”小何子话都没说完,“哇”一声哭得更凶了。

  “他到底怎么样了?”韩量也急,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差没转圈了。

  “主子他……”

  “小何子!”小何子还不等说话,就被陆鼎原的一声沈喝阻了回去。

  “你瞒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瞒我一世不成?”这回韩量终于知道事情恐怕没陆鼎原之前说的简单,不由横眉立目起来。

  陆鼎原心里话了,谁想瞒一世来着?等三个月过去,便恢复了三成以上功力了,到时也不算扯谎了。

  谁想到小何子口急,即使在陆鼎原的喝阻下也没能忍住,脱口就嚷了出来:“主子内伤深重,所剩功力不足一成啦!”

  “什么?”伴随着小何子的哭喊,还有两声暴喝!

  一个是韩量的,一个是飞影的。

  飞影的人一直隐在暗处,突听此言,出声的同时人已出手。

  “飞影,别……”陆鼎原再阻止已经来不及。

  飞影当胸一掌直击韩量,韩量发现了伸手去挡,他虽然神功初成,但到底只有内力不懂招式,飞影发现韩量伸手格挡,不等招式用老,掌风一压避过韩量手腕,再提掌心还是击向韩量胸口,“碰”的一声,韩量被结结实实的打飞了出去。

  但韩量怎么说体内也有百年的功力,飞影功夫再厉害也不过二十几年内力,哪里真伤得了韩量?于是不解气,还想追过去继续揍,却被陆鼎原一声呵斥定在了原地。

  “好了,你们闹够了没?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陆鼎原这话一出口,显然是重了,屋里哗啦啦跪了一地,小何子也不哭了,飞影也不打了,就连几乎没跪过他的夏天,都规规矩矩的跪在陆鼎原的床前。

  “鼎原莫气。”只有韩量,飞快的爬起来,冲过来拍着陆鼎原的背,怕他气坏了身子。此时的他可不比平时,不足一成功力什么概念?让个绝顶高手形同废人一样。韩量是真的怕陆鼎原伤到身,可陆鼎原此时可不领他的情。

  不知是功力没了连带的定力也差了,还是因为把功力给了韩量,多少有点撒娇的资格,反正陆鼎原一推韩量的手,斥道:“我自教训我的属下,你一边去。”

  韩量讪讪的收回手,乖乖的在一旁小心的陪着。毕竟是他真心爱的人,真动了怒,他也不敢太招惹的。

  陆鼎原靠在床上,看着下面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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