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一路望 第12部分阅读

    　　唐检拿起杯子说，哟——又在装正经吧。这家伙在洪传身上没讨到便宜，顿时将矛头指向了我。

　　洪传说：他习惯了。来，喝酒喝酒。没想到洪传也耙了一下。转念一想，没有尝试过爱情的人的心理可以理解。

　　放下酒杯，我问：孙建国和冯超在几班啊？

　　洪传说；我还见过他俩呢。接着转向唐检问：你呢？

　　唐检说，好象一个三（六）一个三（三）吧——我记不大清了，昨天见到冯超时问了他的，不过没怎么在意。

　　我说：改天有时间叫上一起凑一桌，很久都没聚过了吧。

　　洪传说：是啊，很长时间了。这下一分班在一起玩的时间估计又要少了。

　　唐检说：没错，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了，像你们上初三的几个面临着升学，压力也不小啊，我和洪传嘛，呵呵——得转向小妞和学习了。

　　洪传看了一眼唐检笑道：别扯上我啊，我和你的追求不一样，我只转向学习，我要以成绩服众。说完洪传傲兀的笑了过去。

　　唐检再给洪传一个鄙视的眼神说：少来啊，还不知道谁先违背意愿找到自己的妞呢。看看，这人多虚伪。这眼神是刚才那个的刻隆版。所幸唐检刚才的那个鄙视上面没有印着“版权所有，禁止侵犯”。

　　洪传说：肯定是朔哥啊——人长的又帅，成绩又好，球踢的也不错，追他的姑娘跟菜市场上成堆的土豆似的。敢情追我的人到了洪传的嘴里怎么变成这个味了——就算多，你也要拿比象样的比方吧。

　　唐检笑着说：没错没错，说不定我们还对象他就抱上孩子了呢。对于这样的超前预测我通常不于理会。因为唐检不理解divination的意思，不懂《周易》，也没有看过北宋人康节的《正宗梅花易数》。

　　两个笑得眼泪婆娑，仿佛他们的语言在自己的脑海中变成了“象意字”。他们俩的思想瞬间变成了葛兰言的一本书——《中国人之思想》。

　　我说：算了吧，我要是有那样的魅力，早就去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上踩脚印去了，还有功夫陪你们在这里喝酒。

　　我们仨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心神侃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和酒量都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起身回去。

　　我和唐检一路，洪传一个人一路——他家和我们反方向。

　　路上的时候，唐检神秘的和我说，跟你说个事啊。我问，什么事？唐检说，这个事很令我吃惊，也是关于你的。我说，行了，别卖关子了，直说。唐检说，好，听着啊，——我和张雯一个班。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张雯和我说过她是在九班，不过当时很紧张，没有在意她说的什么。我说，真的。唐检说，这次真的没开玩笑啊。没等我说话，唐检接着又说，还有——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和她并排坐着，你猜怎么着。我此时的心情很激动，希望能从唐检口中得知张雯想和我和好这样的话。我急忙说，你快说啊。

　　唐检说，我问她一个问题。这家伙每到关键时候必须卖一下关子，我烦的想给他一巴掌。我说，兄弟，你就别再考验我的心理了，快说吧，我都等得心脏要都跳出来了。

　　唐检憨傻的笑了一下说，我问她，你喜欢赵朔吗，你猜她怎么说。这个时候我伸出了一只手，向唐检打去。唐检急忙躲开说，我说、我说，她没说什么，我问她好几遍，她都不做回答。我听了有些失望，我问唐检，还有没有其他的内容。唐检说，有。我不耐烦地说，你说啊，挨一顿才痛快是吧？唐检说，我又问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她依然没回答我，把头一低，系鞋带玩去了。我问，然后呢？唐检说，然后我就依然问啊，我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她不理我。不一会，好象是被我问烦了，她回了我一句，我喜欢你，行了吧。这——人，真是的。我问，没了？唐检说，没了。我说，哎——真他妈烦！唐检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张雯啊？我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唐检说，那这样吧，我给你们再撮合撮合。我说，算了吧，顺其自然的比较好。唐检说，这怎么能算啊，不行，我回头好好问问她是怎么想的。我没有做声，只希望张雯能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看看我在她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又是什么分量。

　　（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1）

　　（3）第二章

　　初三的时间紧张许多，尤其是这个重点班，他们肩负着学校的期望，是学校的未来。因为我自己同样是希望，也因环境的影响，顿时收敛了很多，以前的懒散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被不断同化，慢慢的融于其内。但感情的纷扰又会撩起我那余情未了的爱情，那爱情像嗅到我身上肉味的狮子一样，猛扑向我。

　　我和张雯的感情没有结束，似乎也结束不了。张雯的回归起初我以为是唐检的功劳，就算没有功劳，起码也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事后我就此事问了唐检，他却说不知道。然后我意识到：张雯觉悟了。但这样的觉悟总是叫人不是很放心，因为觉悟不是醒悟。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自习，张雯给我写了一封信，唐检传送给我。我澎湃跳动紧张不已的将那封被折成心形的信慢慢打开，张雯的字体又一次清新秀丽的展现在我眼前：

　　赵朔：

　　我亲爱的！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这么久了，时间苍茫的流过，带去了很多我们把握不住的瞬

　　间，这一个个的瞬间凝聚成我们伤、悲、喜、乐的感情。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的第二封信，想起第一封的时候我们跨越了很多禁令走到一起。我

　　再一次找出那第一封信，仔细诵读着，仔细品味着，一遍又一遍。那个春天，你的眼神，

　　你的心疼，还有你的关爱，一点一滴的浮在我的心头，牵动着我那驿动的心。想到暑假

　　里暴雨突降那个夜晚的那一刻，我哭了，像个无知的小孩。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脆弱，我 才感觉被爱是一种怎样的幸福，我需要这样的爱。

　　我仔细回顾着我们的曾经，一遍又一遍，恍惚间，我感觉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我失

　　去了很多很多。可能真的是人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我恨曾经的自己，恨曾经不在乎你的感情，恨曾经对你的欺骗。我知道这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是漂移不定的，但是你依然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给了我莫大的关怀，我真的很感激你。

　　痛苦迷茫的挣扎后，我想到我应该学会珍惜，珍惜眼前的你，珍惜以后的一点一滴。

　　经过了一个暑假的思考，经历了这样曲折坎坷的张望，我才发现，你是我要珍惜的人。

　　今天我又一次拿起笔，鼓足了勇气告诉你：我爱你！我需要你！如果你心里还有我，

　　如果你真的肯原谅我，我只希望能收到和第一封一样的效果。我们会在以后的白纸上面继续书写我们的颜色。

　　明天是星期五了，我希望晚上的时候会在足球场上看到你的身影。

　　就此搁笔，明天见。

　　爱你的雯亲笔

　　我略带满足的缓慢合上信，如同吃饱饭后的擦嘴动作。此时班级已经空空如也。同学在下课铃敲响后纷纷赶回家中，吃东西，睡觉。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课桌上的书本文具，心情轻重反复，紧松夹杂的走出教室。

　　回到家后，我坐在床上，把信打开，再一次看了起来，思绪万千。但是心情更多的是一种舒坦，像是动物园里关久了回归大自然的一头小鹿。而这一次张雯的回来，不正像一头欢快的小鹿吗，就像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里面的直子一样一蹦一跳的闯进了渡边一个人的世界。然而我在张雯第一次走进我生命的时候却怎么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便给了我这样的感觉，我呆坐在床上，像是思考着什么，但我的大脑里又没可以让我思考的东西。因为太多的经历太多的场景我都不止一次的回顾和品味了，所以今天的我已经失去的太多幻想的渴望。

　　我起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张雯送我的那条手链，这个时候我拿着它却真实的感觉到张雯就在我身边，我应该高兴才是。张雯的回来不就是我期盼已久的东西吗，我暑假的出游曾经那么的思念她，心切的想她回我身边，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我的爱人，我的张雯又回来了，带着一颗爱我的心。

　　可是，我却惘然的惆怅了起来。莫名的，难以名状的。

　　我再次下床，走到写字台，抽开最底层的抽屉，在一堆长满灰尘的磁带中翻找起来，最终我还是找到了它——《beatles》。这盘带子是几年前表哥送给我的，我嫌它是几个外国人的歌，又听不懂，就直接把它丢在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这个抽屉里尽是以前我不喜欢的信手丢进来的东西，有磁带、有画册、有卡片等一大堆的东西。它们在抽屉沉睡了很久，似乎从住进来的那天起就没有人再动过它们。从卡片的起皮、画册的泛黄和磁带的灰尘便可以看出。

　　今天我找到beatles主要是想听一首歌，因为我想起了村上的《挪威的森林》，而beatles也正有一首同名的歌曲《norwegian bsp;放进单放机后，那磁带的旋律和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不重视而回击我让我听得不愉快，反而出来的歌声更加保真。清脆爽朗的吉他声音响起，主唱约翰·列侬缓缓唱出：

　　i once had a girl；or should i say； she once had me。

　　she sho’t it good； norwegian bsp;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y time； drinking her e for bed"；。

　　she told me she 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i told her i didn’t and cra the bath。

　　and when i ae。； this bird had flown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 norwegian bsp;（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2）

　　听着这首歌我似懂非懂的理解着它的含义，在音乐的伴奏下，我昏沉地进入了梦乡……

　　一天的课程在我的焦急期盼和澎湃的心情下终于结束。晚上放学我第一时间赶到足球场，高乔这样不务正业的几个逃课出来的人正在球场上面挥汗如雨，我卷去裤管便加入到其中。不一会，唐检等人也陆续来到。

　　这次球我踢得很不投入，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朝场边的观望上。可张雯却偏偏迟迟不出现，我心急又慌张。

　　我叫住带球狂奔的唐检问他，你怎么给张雯做的思想工作啊。精力被分散的唐检瞬间把球丢了，骂道，你他妈把我球弄了。接着又对着抢他球的大鸟叫道，你他妈趁人之危，抢断我。大鸟开心不已说，不趁你危我还不是照样抢下来。唐检说，你牛逼，我等下晃死你。大鸟说，来试试，就你那两下子，我早就看穿了，还不知道谁晃谁呢。我对唐检说，我等下再抢来给你。唐检说，抢个屁啊，别让人给晃倒就不错了。我说，你奶奶的。唐检说，还能做啊，就说朔哥你是个青年才俊，无人能及，丢了可惜，拥有幸福这样的话。我说，你是不是让张雯给我写的信。唐检说，没有啊，这个没有，是她自己写的。对了，信上写的什么。我说，张雯说她今天来看我踢球，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来。唐检说，再等等吧。她是不是要和你和好啊。我点点头。唐检说，那就再等等呗，我去铲大鸟去，你等着张雯吧。

　　我把头转向场边希望看到张雯的身影，无分钟过去了，没见到，又一个五分钟，还是没见张雯过来，再一个五分钟，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又一会，吴海和刘潞有说有笑的过来了，他们来到球场边，吴海边和刘潞说话边换鞋子。

　　张雯终于出现了，远远的我就看见她往这边走来，我心里顿时塌实了许多，兴奋像泡沫一样不停的从心底冒出。我不再理会足球，迎了上去。张雯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不少，额前的刘海遮住了若隐若现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透着闪亮的光芒，看得出来，她也很兴奋。累不累啊。张雯一如从前的把可乐递给我说。我笑笑说，不累，你来了我什么都忘记了。张雯笑了，你——不生我气吧。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好生气的啊。张雯说，哦——那你去踢球吧，我在这看你，等你玩够了我们回家。这话让我听着特别心动，好象是我们结了婚有了家一样，顺我眼前光芒万丈，我说，好，我去了，踢一会就回。

　　回到场上的我精神大振，踢的我异常开心，几次我都把大鸟晃的东倒西歪，多日前的那种挥洒自如的感觉似乎有与我集合。此时另一个人却比我还振作，此人便是吴海，如果说我达到的程度算是挥洒自如，那么吴海便是凌驾云霄。而我们两个人之所以能发挥的如此尽兴，完全归功于场边的家属。没有她们，便没有现在我们的超常发挥。虽然也只是踢着玩，找点乐子，动动筋骨，但是，那种愉悦的心情却不只停留在找乐子上，而是为博红颜一赞。

　　踢完球后，众人在欢乐的笑声中散去，我来到张雯身边，张雯拿出手纸为我擦去头上的汗水——这一幕多么熟悉，仿佛我们跨越了时间有回到了从前。我真切的感觉到这么长久的时间给张雯和我以及我们的感情带来改变，在这一瞬间我认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不会再有任何的不愉快和坎坷。在这一瞬间，我忘记了曾经的所有痛苦，忘记张雯对我所有的欺骗，我从心底接受了她。

　　张雯问我：回家吗？

　　天还早，走走吧。我说。心里难免乐滋开怀。

　　去哪里啊？

　　你决定吧。

　　去东面的那条小河吧，我喜欢那里的环境。

　　我们把自行车放到了范萍萍家里。范萍萍看到我和张雯过来，吃了不小的一惊，我给他们介绍：张雯，我女朋友；范萍萍，我好朋友。你好，她们两个互相问好。赵朔跟我说过你。范萍萍对张雯说。他也说过你。张雯笑着对答。

　　走出范萍萍家我们来到了东面的这条小河。这条河流不宽，水也不深，清澈见底。旁边的柳树垂下如瀑布般的枝条，枝条梢的部分有的沾到水里。水面波光粼粼，西下的阳光荡漾在水里，撩点斑斓。

　　这条河没有官方的名字，校园里的人把它称作“鸳鸯河”。名字起的毫发不爽，随处可见一对对恋人漫步于夕阳西下的河畔，倒映着波光的倩影，河畔上的金柳摇摆着它的软肢，在风中欢快的舞蹈。河上有一个拱形的小桥，岸边是一条长长的青砖走道。乍看上去，依稀有点“周庄”的影子。整个河流给人一种徐志摩的《再别康桥》的感觉：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

　　我不禁想起几个月前“仟僖圆”的水池。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夕阳，同样是我和张雯两个人。我们依偎着，为公园的风景增添了一抹人工景色。

　　张雯的脸在粼粼光线的照射下格外的拨动我的心弦，她的眼睛就像这水一样的清澈透明。我和张雯肩并着肩缓慢的在青灰的走道上走着。没有人说话，心灵在这一刻仿佛都陶醉在傍晚的霓色中。我侧脸看了一下张雯，她也将脸转了过来，对我微微一笑。这景色好美啊。张雯说。我微笑着点头。一对情人在我们面前的岸边并排坐着，女的将头靠在男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安静的幸福，这时男的将手慢慢搭在女的肩膀，轻轻的把女的拥揽进怀里。接着他们一起把眼睛往向西边还剩半个脸的太阳。

　　我把头低下来，心不在焉的看着脚下的路，脚尖一个接一个的轮换向前，一块块的青砖被我轻踏而过。我收起目光，又投在张雯临近我身体的手，我想伸出手去牵她那只悬在空中轻轻摇摆的手。突然，我想到张雯送我的那条手链——我今天居然忘记了戴上它，我紧促了一下。张雯侧来脸说，你看什么啊。我轻微微的一笑说，看你的手。张雯说，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我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放在张雯面前。张雯笑看着我说，你的手好瘦啊。我说，那是瘦的温柔。张雯说，有多温柔。我说，能让人的心瞬间融化。张雯甜蜜的咯咯一笑说，我不相信。我没有再说话，轻轻的牵过张雯的手。张雯的脸上又露出了和上次“仟僖圆”也和晚霞一样的红晕。我的心里又泛出了难以表述的甜蜜，张雯的手急柔软又温暖，这样的感觉填满了我的心。接着张雯将头轻歪在我的肩膀，另一只手过来挽住我的胳膊……

　　（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3）

　　多日前失去的世界又一次真实的把我们带了回来。

　　我确定，张雯是认真的。

　　每天晚上放学后，张雯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我的班级门口，等我，然后和我一起去车棚，取出自行车，开心的行回家……

　　凡是有个空闲的时间，我会没事就给张雯打个电话，询长问短，交流感情。就周围的家长里短，人们琐事展开讨论。

　　这一学期我们没有了周末，节假日也像当年“法西斯”领起的闪电战中的波兰城一样瞬间被学校借以提高成绩之名侵占，一个星期只有星期六下半天的休息。同学们表示强烈抗议，就像前两年大学生上街游行抗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一样，但是学校也正是北约组织的缩小版——对我们的抗议置若罔闻，充耳不闻，像是个听觉神经受挫的聋子。

　　国庆节的时候仅仅放了一天假，有很多视学如命的同学居然连这一天都不放过，像狼心狗肺的日本侵略者对待我年纪尚幼的南京儿童。他们把所有学科统统带回家，一本一本的瞻仰。而我，违背良心的随波逐流，像他们一样，带齐了全部的学科，也用实际行动向家长老师和同学们诠释了什么叫做“弃恶从善、弃暴从良”。不同的是，他们带回家的书本会吸食一部分进自己的体内，变为己有，而我则是怎么带走怎么再带回来，连书本摆放的秩序都不会紊乱。做为我的书本（我指的是教科书）也就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我会尽量减少用粗糙的双手去抚摩它们的次数，减少它们的磨损程度，降低他们的自身消耗，以提高它们的新亮度和使用寿命。

　　我利用这仅有的一天国庆假期和张雯一起外出游玩，我认为这种劳逸结合的方式会对我的学习有更大的帮助。

　　我打了个电话把张雯叫出来，张雯问我们去哪里，我说去逛街吧。本来这样的话应该出自一个女孩子之口，但是我是主动，又想不出其他可去的地方，只好说逛街，而且我知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没有比逛街更能使她们心怀敞开了。出门前我想到一件事，又返回屋子，抽开抽屉，那出张雯送我的那条手链，戴上。

　　我和张雯搭上车子去了市区，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借逛街之名享受恋爱的甜蜜。

　　下了车，张雯问我，我们去哪里啊。我说，你想去哪里啊。张雯说，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好象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想想了一下说，是啊。各个角落基本上都光临过，目前还想不到什么有新意的地方。好玩的地方还没建成呢。张雯说，那我们随便走走吧。

　　秋天的阳光像撑开帆布，在清爽的秀风里漂白出最灿烂的明媚。我的心便被这明媚阳光柔和进去，看着身边的张雯，我的脸不自觉的开放出如阳光一样的花朵。我伸出一只手牵着张雯，张雯先低头看了一下我们合在一起的手，又将目光移向那条手链，然后抬头看着我眼睛，双目明澈，嘴角弯挑。幸福像轻纱一样的将我们环绕，轻抚着我们的心田。

　　沿着熟悉的街道我们手牵手的走着，那一刻我真希望天上的太阳能永远固定在那里，实在不行，我希望有个人可以用钉子将它钉住，像钉耶酥那样。

　　你饿吗？我问张雯。

　　没什么感觉啊。

　　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好吧。张雯说。

　　时间不过十点钟，我们来到“永和”里坐下。我问张雯要吃什么。张雯说，我只想喝杯豆浆。我说，减肥吗。张雯说，我是吃不坏的身材，怎么吃都不胖，好多女生对我羡慕不已呢。我故意表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面带笑意的说，她们羡慕你什么啊，仅仅是你吃的多不长肉吗。张雯说，我那有啊，我吃的不多，我——我不跟你说了。我看着张雯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去点餐。回到座位我把豆浆放在张雯面前，张雯接过豆浆客气的说声，谢谢啊。我说，荣幸效劳。接着张雯捧着那杯豆浆仔细的端详了起来，时不时的最嘴吹着那氲氤袅袅的热气，细嫩的双手总是让我伸出手去抚摩的冲动。一会儿，张雯看着我手里端着的吃的问，你这是什么。我说，饭啊，我早晨起来还没有吃东西呢。张雯打了一下我说，猪啊你，我也知道是饭呢，我是在问你这饭的名字。我边把碗摆正边说，你看啊，米饭，牛肉片，还有素菜。张雯睁着眼睛望着我说，那叫什么名字啊。说完，她把嘴一抿，眼睛又眨呀眨的。我看着张雯说，叫——情爱混合饭。张雯立即把身子往后退了一下，说，胡说，没有这个名字的。我说，我给它命名的。张雯说，就你聪明。你唤起了我的食欲，你说怎么办吧。我把碗推到她面前说，那你吃啊。张雯拿起筷子又放下，说，我吃不完，只能吃一点点。我说，那我们一起吃吧。张雯点点头说，好，我吃菜你吃饭。说完张雯并没有按她的话那样做，而是夹起了一快牛肉放在我的嘴里，那一刻，我真正的知道了女孩子的“口是心非”是出自何种场合了。心中不免生起丝丝暖意，就像张雯面前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吃完饭后，我和张雯牵手并肩的去逛服装店。在这里，我也见识到一个女孩子对衣服的喜欢是胜过对自己爱人的。

　　张雯拿起一件衣服在镜子前比画着，一会转过来，一会转过去，这时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走了上来，对张雯说，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试一下。我怎么听这“小姐”两个字怎么感觉别扭，觉得很不舒服，就像一个“鸡”走过来对你说，先生，好久都没看见你来啊。张雯却听的心花怒放，高兴地说，那我试试啊。便进了试衣间。在我等待张雯试衣的时间里，服务员对我说了不下于三次的“帅哥，我们这里新来几款男式的秋装，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礼貌的说，谢谢，不用了。但那位服务员认为我这只是在没有张雯出来陪同的情况自己不敢做出决定的托词，待张雯出来时，她便以刘翔跨栏时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到我面前重复刚才的话。我依然说，谢谢，不用了。那服务员的脸上顿时写满了鄙视的失望。张雯换了一件粉色的长袖衫出来了，在镜子前又是一阵孤芳自赏，然后摇摇头对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再换个颜色吧。那服务员说，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呢。张雯想了一下转过来问我说，你觉得我穿什么颜色的好看呢。和大多数虚伪的男人一样，我的回答是，任何颜色你穿得都好看。张雯嘴角弯得像个月牙，说，你说嘛，我穿什么颜色的更合适一点。我又和大多数恭维女孩子的男人一样，说，随便哪个颜色我觉得都适合你。张雯挑了一件白色的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问我，这件怎么样啊。依然和大多数讨好女孩子的男人一样，我说，相当的好看，真合适，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张雯开心的不成样子问我道，真的吗。我努力的点头证明我对自己与张雯的肯定。张雯对服务员说，那我就不试了，你帮我包起来吧。

　　（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4）

　　我们走出那家服装店接着走向下一家，张雯在这一家里重复着在上一家的动作，这家的服务员同样也重复着上家服务员的动作，我则重复应对着他们对待我的每一个言行。十几分钟后，张雯又卖了一件衣服出来，此时我手上已经提了两个包，都是张雯的。我们继续前行，一路上，我左手拎包，右手牵着张雯的手，我们将舒展的笑容写在脸上。进入另一家服装店——张雯依然要继续买衣服。

　　我看着手上拎着的两个包包无奈的摇摇头被张雯牵了进去，此时，我感觉自己是张雯的一只宠物狗，被她牵来牵去出入于各种场合，浑身的不自在。

　　我拎着两个包和张雯手牵着手一起逛了起来，进入这家店后，我改变了方针和政策，对张雯看中的衣服不停的提出我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再为她看中的衣服的材料、产地、做工等作出相应的论述，其专业程度不亚于店里的服务员。服务员见我这样都睁了眼睛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转向我，聆听我滔滔不绝的演讲，虚心的向我学习，同时为我横溢的才华而折服。其实，我这样做完全是处于给自己解围的想法，假如不这样，我估计那些打着为消费者服务口号的服务员又得上来对我进行介绍服装和拉拢生意的一番骚扰。张雯见我如此开心和她共赏服装，更是开心的说我真会解风情。其实我想说我更会解你的纽扣，但一看周围的环境不对，改口成，我只会解我们两个人的风情。张雯又买了一件衣服，这是条七分裤。完了张雯把它交到我已经拿了两个包的手里，问我说，重不重啊？我笑容甜蜜的说，一点都不重，你还要买什么啊。张雯说，我——我想想啊，——这样吧，我们逛逛再说吧。我说，可以。

　　随后我和张雯逛了不下于二十家店子，在这过程中我手上的服装包由原来的三个变成后来的九个，这九个包里有她家人的每人一件，其中还有我的一件，那最小的一个便我的——一件t恤。路上的行人用同情和羡慕的目光看着几乎被手提带包围起来的我，张雯则是合不上嘴的在一旁咯咯的笑个不停。见到此景，我对张雯说，你很开心吗。张雯用力的点头，说，很开心，你这样子很搞笑啊，走起路来像个企鹅，真好玩。我说，好玩吧，你再买十来个包我来背着，变成一个北极熊不是更好玩。张雯依然笑个不停说，不要，那样会把你累跨的。我说，你还知道会把我累跨啊。张雯说，当然啦，好歹你是我可爱的亲爱的嘛。说完，她伸出手来说，给我两包吧，我帮你拿，分担一下你的痛苦。我将质量最轻的两个递给她，然后我问，现在我们去哪啊。张雯说，我想——我们回家吧。我本来想说去人民公园坐坐吧，看她的心被像是农民丰收时的喜悦填满就说，随你啊。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靠在我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张雯，说，困了吗。张雯说，有点吧。我把手环在她的肩膀上说，那睡会吧。张雯说，不要。我说，那你想干什么啊。张雯说，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我说，我想一下啊。张雯说好。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讲哪个，平时里看的太多了，多到塞满大脑的程度，现在要讲居然找不到——我想讲一个最经典的，苦思闵想了半天还是不找不到哪个才是最经典的，我就随口凭记忆讲道：某日，龟爸、龟妈及龟儿子一家决定去郊游，他们带了一个山东大饼和两罐海底鸡，便出发到阳明山去了。苦爬十年，终于到了！他们席地而坐，卸下装备准备吃饭。结果，却发现没带开罐器！龟儿子说那我回去拿好了。龟爸说乖儿子！快！爸妈等你回来一起开饭，快去快回啊。龟儿子说一定要等我回来！不可食言喔。于是龟儿子踏上归途……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过了二十年，龟儿子却尚未出现。龟妈说老伴——要不要先开饭啊，我超饿的。龟爸说不行，我们答应儿子的！嗯——再等他五年，不来就不管他了。转眼就是五年，龟儿子仍未见踪迹。龟爸龟妈不管了，二老决定开动。拿出大饼正准备开吃——突然，龟儿子从树后探出头来。龟儿子大叫：靠！我就知道你们会偷吃，哼，骗我回去拿开罐器？！讲完后没等张雯反应，我便哈哈地大笑起来，引来了全车人的目光。半天过去了张雯还是没有动静，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个笑声那么的孤单呢？我的声音在传到张雯耳朵的过程中如果没有遇到打劫的或者在传到张雯耳朵里张雯的神经末梢没有出现短路情况的话张雯肯定早就笑出声来了。难道我这个笑话不好笑或者张雯智商有限没听懂？我低下头来看看张雯，却发现，张雯已经双目紧闭的睡着了……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本来我还以为我们会找个地方浪漫一下，晚上的时候找个促进感情的地方把初吻送出去，可张雯的大包小包将我的想象像肥皂泡一样的捏破。躺在床上的我想，我的初吻何年何月才能送出去啊。其实，那天傍晚在“鸳鸯河”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冲动也像春天破土的嫩芽一样的钻破我的心泥，然而，我却看出张雯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所以我便像女人打胎一样的痛苦的将自己已孕育的想法和冲动打掉。失望不堪。

　　从那后，我便整天沉溺在幻想初吻的梦境里。被电视电影小说描写的出神入化的吻到底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

　　只能等待，等待时机，等待我和张雯将此吻演绎出来。我想，那一刻，我会有种抽空身体般的眩晕。

　　一个周末的晚上，放学后，唐检和洪传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找到我说，等会一起吃个饭吧。

　　前些日子，这些日子具体在哪一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唐检和洪传都在这些日子中找到了自己的恋人。没想到他们当初在酒桌上的诺言居然能有兑现的一天，这大大出乎了我意料。这俩小姑娘都是初一的，一个叫汤敏一个叫王莉。用他们的话说，人小，不懂事，好泡。华人小说吧 m.hrsxb

　　（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5）

　　我说，没时间啊，我晚上要上自习。洪传说，就两节自习而已嘛，不上也不会死人。我说，班主任看我看得紧，我不敢逃课。唐检说，就这一次，你写个请假条什么的。我说，我没理由请假啊。唐检说，给自己弄个病出来。我说，我没病啊。洪传说，你有病。我说，我有什么病？洪传说，感冒发烧胃疼十二指肠溃疡……王莉和汤敏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我说对王莉说，你姐姐和我一个班，你来了怎么也不找她打个招呼啊。王莉说，一天见个十八遍的有什么好打的。这话说的也挺有道理，就像“物以稀为贵”，不过在这里应该改为“面以廖为珍”。这时候王芬出来了，看到我们后问王莉说，你们——你在这里干什么啊？王莉说，玩啊，放学了。王芬说，回家去，别让爸妈着急。王莉说，你安心学你习啊，我的事不用不管。王瞪了她妹妹一眼，不会理会，径直走了出去。我心想，这姐妹俩怎么回事，完全不能和大小乔比啊。王莉说，我姐姐就这样，喜欢管着我。洪传问我道，你到底去不去啊？我说，我没有理由请假啊。洪传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给兄弟个面子啊，一起出去吃个饭。唐检说，就是嘛！你这个哥怎么当的——我们都来，连弟妹都给你带上了，这面子你要是再不给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啊。洪传说，刚才唐检把张雯也叫上了，她现在在班里等着呢，要不我们才不过来叫你呢。我一听到张雯也去，心顿时上了欢颜，不过这欢颜像是像是杠杆一样，将我另一半的心抬了起来——我踌躇了。须臾后，我说，好吧，我写个请假条去。

　　出教室后，我到张雯班去找张雯，结果没见到她人。我问唐检张雯人呢，你不是和她一个班吗？唐检说，我不知道啊，放学的时候还在的，我还和她说了的，说今晚一起去吃饭，她答应了的，要我们先来找你。我说，这他妈怪了啊，人能去哪。洪传说，等等吧。我们五个人就站到张雯班级门口等了起来。不一会张易过来了，我忙走上去问他你妹妹呢？张易说，回家了啊。我说，我操。心里顿时感觉到空荡荡的，一下子失落了起来。张易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唐检说，等你妹妹啊，###。张易问，你们等她干什么？唐检说，玩。张易又说了一遍，她回家了。唐检问他，你回来干什么的？张易说，我钥匙丢里面了。接着张易把我拉到旁边，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他妹妹的事，结果他说，范萍萍的事你再帮帮我啊。我说，我能帮的都帮了啊。张易说，我知道写情书没用，你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说好，我尽量。这个时候我想回去，回教室去上课，但唐检和洪传执意要我跟他们一起去吃饭，说，请假条都写好了还回去干什么？！走吧，一起去，去体验一下当灯泡的滋味。我无奈的遥遥头，心想，我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

　　我无奈的和他们出了校门，来到以前常来的那家餐馆。他们两对分人坐下，我一个人坐在桌子的一端，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点菜的时候，王莉和汤敏和她们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商量着，我看在眼里，失落在心里——张雯回家干什么，唐检不是和她说了吗。我又问了一遍唐检，你是不是和张雯说了？唐检说，说了，没事骗你干吗。我自言道，她回家干什么？洪传说，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叫她过来吧，反正也不远，十几分钟的事。王莉也应着洪传说，是啊，想她就让给她打个电话叫她过来啊。汤敏也说，是啊，难得聚一起吃饭啊。我说，那好吧。转身出了餐馆。到了公话厅我拨了张雯家的电话，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揪的我心神不安。

　　喂。这声音不是张雯。

　　我找下张雯。我说。

　　她不家啊，还没回来呢。我一听，心顿时慌了起来。一种多日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升在心头。

　　那你是——

　　我她表姐，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一下。

　　噢——没，没什么事。张易在吗？

　　他也还没回来。

　　噢，那谢谢你啊。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心“扑通”的跳个不停。

　　回到桌上，酒菜已经上来。他们见到我回来，说，真是时候，菜正好上来。唐检说，怎么样啊？我说，张雯不在。洪传说，你脸色不太好啊，想张雯也不至于想成这样吧，中午的时候还一起过来上学的。我想是啊，中午的时候还一起的，现在又不知道张雯去了哪里，我一是担心，二是害怕。担心倒是没什么，我害怕又出现我难以预料的事。我说，没什么，来喝酒吃饭，张雯有点事吧。

　　这一餐我吃得相当难受，酒喝得我相当闷烦。看着唐检他们这两对恋人欢声笑语不断，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魄，只能一个劲的喝酒。席间，我去买了包烟。回来后，愣着神、发着呆、喝着酒、抽着烟、想着张雯。这感觉越来越强烈，顷刻间发育了起来，像一股里气流一样冲涨着我身体，要不是我骨架小，说不定就成了第二个“陈国汉”。他俩完全沉溺于自己和恋人的快乐之中，酒杯交错，欢声笑语。而我，基本上算是空气，在他们眼里变了成透明的。像是皮影戏幕布上的那个虚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