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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1-3部16集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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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车子仍未着地,小玄咂舌道:“虞渊谷果然深极,我们走了这久都还没到底!”

  “应该就到了……这里的瘴气要比上面浓稠很多,比先前迫得更近了!”薄野烈道。

  小玄仔细一看,九叶甘华开辟出的空间果然窄小了许多,已在不知不觉间给压挤剩方圆十来丈的范围,心头一懔。

  正说话间,下降之势忽尔顿滞,六头猼訑蹄已着地,改朝前奔,云水车终于落到了谷底。

  “薄野将军,此处应该有一棵寻木是不是?”武翩跹忽道。

  “没错,就在这一带,可是……怎么没了踪影?”薄野烈答。

  众人四下张望,小玄驾车来回奔寻,间又改换了几次方向,依然不见那棵本该存在的寻木。

  六头猼訑倏地毛发扬起,云水车再次离地飞驰,在车子的下方,忽然出现了个深坑。

  众人皆朝下望,见坑中漆黑一片,不知深达几许,六头猼訑迈足飞驰,数息间奔出三、四里之距,这才瞧见深坑对岸的边沿。

  “好大的坑,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红叶叫道。

  “这谷底地形繁杂,沟壑极多,有个大坑也不稀奇。”薄野烈道。

  “不对,坑沿翻着许多松土,像是新近才挖出来的。”武翩跹凝望着巨坑道。

  “坑里怎有这么多断裂的树根……”小玄奇道。

  众人蓦然一凛。

  “此处便是寻木的位置!寻木被人盗走了!”薄野烈怒道。

  武翩跹一言不发,显然已认同他的判断。

  云水车绕着巨坑飞了几周,众人仔细察看,并未发现更多的线索。

  “原来寻木如此之巨,光是根部,便已占地如此之广!”小玄心中震憾,这才对寻木的大小有了个大致的印象。

  “寻木如此之巨,他们是如何挖出来,然后又是怎样搬走的?”薄野烈忽道。

  无人能答。

  “去找下一棵!”武翩跹沉声道。

  小玄驾车急奔,薄野烈依然在旁指路,六头猼訑脚力捷健,很快又驰出百余里地,可是依然未能瞧见寻木,留给他们的,还是同样的一个巨坑。

  接下云水车在谷底四处飞驰,继又找到了四个巨坑。

  众人面色难看,武翩跹更是面笼寒霜,心中震怒至极。

  寻木极珍极巨,往往一点枝节,便已足用,因此族人平日采伐与用度皆十分节制,便是建造迷楼之时,也没有耗费多少,未想今次却给別人连根拔去,叫她怎能不怒不疼。

  “看来我与寻木无缘,今日怕是瞧不着这种远古宝木了……如此暴伐滥盗,不知是何人所为?”小玄心中也十分懊恼愤怒。

  “谷南还有最大的一棵。”武翩跹指了个方向,事虽至此,但她依然不肯放弃。

  小玄挥甩长鞭,驱车驰去。

  “啊,好像还在!”红叶第一个叫出声来,声音里满是欢喜。

  隔着浓雾,一棵大得难以想像的巨树影子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前方,高逾万丈,直如传说中的天柱一般。

  小玄心中突突直跳,驱车向前急驰。

  “还在还在!还剩一棵!”薄野烈在车上霍然立起,扬斧呼喝。

  “这就是寻木了!”小玄睁大眼睛,但前方的树木巨大之极,加上夜色与浓雾阻扰,怎么都无法窥其全貌。

  车子又行了十余里路,方才到达巨木的跟前,但见藤垂千尺根须如海,小玄驱车绕树而行,愈感其巨,粗略估判,其主干之围圆怕是有五、六里,再抬头仰望,则根本遥不见顶。

  “太神奇了,世上竟有如此巨大之物……”小玄满怀震撼,人于树前,只觉渺小之至。

  “还有更大的呢,据说建木才是天地中最大的树木,巨可通天彻地,其上还有数座化外城池,只惜原为天界之域,其后又为妖界所据,常人始终难近。”红叶在后座道。

  “树上有数座城池……那可要大到什么地步?”小玄喃喃道,不觉神游物外。

  “对,其中一座最大的城池,便是大妖界王国的皇都大如意天。”红叶道。

  小玄忽然发现,这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说话间,车已绕树一周,并未发现有甚异处。

  “真是侥幸,此树尚未遭盗,我们总算赶上一步!”薄野烈道。

  武翩跹沉吟道:“谷中寻木,已七去其六,此乃最大一棵,盗伐者肯定不会放过,早晚必会再来,我们就在此处守着,瞧瞧是到底是什么人在盗木!”

  “我们寻个隐秘处埋伏,来个瓮中捉鳖!”小玄握拳道。

  众人四下张望,此处依然迷雾茫茫,视野并没多远。

  武翩跹抬头望向上方,道:“到上边去。”

  小玄遂催动六头异兽,驾车朝上飞驰。

  半柱香后,车子开始频频掠过巨大的支干,周围枝叶亦愈来愈密,武翩跹忽指一处,道:“就这里吧,把车停到那边的枝杈上去。”

  小玄应了一声,将云水车稳稳当当地飞降到师父所指之处:一根巨大的寻木枝上。

  他抬起头,望望顶上,见上方叠翠千顷,边沿俱隐在雾中,不知大至何处,疑惑问道:“这是到顶了么?”

  薄野烈哂然一笑:“远着呐!”

  武翩跹道:“这里应是整棵树的半腰处,寻木极巨,我们守在此处,方可上下兼顾。”

  众人次第下车,只见周围葛藤缠绕,叶巨如舟,身处其间,竟生幽深之感。

  小玄笑道:“这里枝叶十分茂密,在此埋伏实是再妙不过!”

  薄野烈接道:“若是这帮鸡鸣狗盗之辈胆敢再来,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武翩跹默然不语,好一会方道:“大家不可轻敌。寻木极巨,采伐运输绝非易事,谷中遇袭,距今不过在数日至半月之间,对方竟能在如此短的时日里将六棵寻木连根盗去,显非狐鼠之徒,而且数量必然甚众。”

  旁边三人闻言,心中一懔,皆想起先前在天柱寨中所见的种种惨状。

  “敌人不知何时方至,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息。”武翩跹道。

  小玄便去清除周围的密藤巨叶,薄野烈赶忙上前帮忙,寻木枝藤出奇硬韧,两人剑斩斧劈了好一会,方才腾出块空地,让武翩跹与红叶坐下休息。

  武翩跹这些日以七绝覆强取神秘真灵,比已往超出百十倍之速,一时难以完全纳为己有,只觉体内有如惊涛骇浪,时时皆有决堤之险,遂又闭目调息,抓紧时间运化吸收。

  小玄闲了下来,玩看手中宝剑,着实爱不释手,猛见红叶与薄野烈皆盯着自己,面色有点古怪,正感不解,已听薄野烈问道:“崔公子手中宝剑,可是神骨么?”

  “如假包换。”红叶已抢先回答。

  薄野烈肃然起敬,他知晓此剑原为武翩跹所有,又听小玄叫武翩跹师父,心明宝剑乃是武翩跹所赠,羡慕道:“神骨乃吾族圣宝,今日为崔公子拥有,当真是宝剑配英雄哩!”

  他与小玄之先见过彼此的身手与胆色,心中早已惺惺相惜。

  小玄愈感手中宝剑不凡,道:“这剑只是师父暂借与我的。”心中恋恋不舍,面上却有些挂不住,便走到武翩跹跟前跪下,双手捧剑,恭恭敬敬道:“剑已用毕,还请师父将圣宝收好。”

  武翩跹缓缓睁眼,却没接剑,凝眸望着他道:“此剑非凡俗可配,自问世伊始,已雪藏多年……从今日起,你便是它的主人。”

  小玄心头一震。

  武翩跹又道:“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此剑内蕴玄妙,望你用心领会,莫要辜负了它的神威。”

  小玄这一喜非同小可,更听师父言中期望甚高,心中凛然,不敢乱说响亮之语,只道:“多谢师父!”

  武翩跹言毕,即又闭目运化调息。

  小玄正要起身,忽见她脸上掠过一抹极淡黑气,煞是怪异,猛然想起昨日密道中的所见所闻,心中一惊:“莫非是那些邪气在作祟?”

  “恭喜恭喜,崔公子得此神兵,实是莫大之喜!”薄野烈在旁道贺,面上羡色愈浓。

  小玄客气两句,还礼道谢。

  “心里边美死了吧!”红叶刮脸羞他,心里也为他高兴。

  小玄开心一笑,怀抱宝剑,却没心思再去仔细品赏,坐在边上,只时不时望向武翩跹,暗暗担心。

  敌人一直没有出现,随着日渐西沉,谷中光线越发暗弱,周围的雾气亦似乎变得更加浓厚,众人肤上微感寒凉。

  红叶瞧瞧四下,忽地有些心慌:“若是夜里在雾中走散,那可糟糕得很……”

  小玄见她缩着肩儿抱膝坐着,模样煞是可怜,便道:“天快黑了,不如生堆火吧?”

  薄野烈也在看红叶,沉吟道:“生火驱寒甚好,只是……”

  红叶忙道:“我不冷。”

  武翩跹闭着眼道:“此处枝叶极密,谷中又有大雾,不用担心被发现。”

  小玄同薄野烈立刻起身,在附近折了许多寻木枝回来,又费了老大劲,方才劈砍成柴,围做堆状,赞道:“寻木果然坚硬,这点柴禾就劈了半天!”

  “寻木乃天地之宝,自有非凡之处,我这兵器的柄身,便是寻木所制。”薄野烈拍拍横放腿边的长斧道,取出火刀火石打火,然却半天未能将柴堆点燃。

  “这谷底的湿气太重了,木头上全都是露水哩……”红叶盯着柴堆发愁道。

  小玄心中一动,真气略提,手掌对着柴堆猛地吐出一团烈焰来,接下烈焰滚滚持续不绝,很快就将柴堆烤至干透,再过片刻柴堆终于燃烧起来。

  红叶拍手欢呼,薄野烈赞道:“好漂亮的火行功法!崔公子不但剑技了得,武技也过人!”

  小玄谦逊了两句,心中怔怔地,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施展的火行功法是在什么时候修习得的。

  “大家都饿了吧,我这里带着好东西嘞!”薄野烈笑道,从随身革囊中取出个物事来,却是一支老大的鹿腿。

  小玄一见,登感饥肠辘辘,红叶也是眼睛发亮。

  薄野烈又取过几根枝杈,搭了个简单的烧烤架子,将鹿腿挂上去炙烤,过不多时便有油汁渗出滴入火中,爆起滋滋声响,寻木烤出的肉香随之弥漫鼻间,令人垂涎。

  “车上也有吃的!”红叶欢欢喜喜起身,从云水车上取了些精细干粮出来,一样样摆在火堆前。

  薄野烈取出刀子,顺着纹路切割鹿肉,分递与众人,唯武翩跹摇头不要,依然闭目调息。

  小玄瞧见,心中甚忧,但心神很快便给口中的鹿肉吸引去,边吃边道:“好吃!好吃!鹿肉本就可口,经薄野大哥妙手一烤,这肉更是香上加香!”

  薄野烈哈哈大笑。

  红叶也迭声称赞,她平日里甚忌油腻食物,今儿却是狼吞虎咽,只吃得指尖唇瓣油润发亮。

  “还有一样好宝贝哩!”薄野烈又从革囊里摸出一只葫芦来,笑道:“里边是我们族人自酿的烧酒,唤做‘火燎天’,性极烈,崔兄弟喝不喝?”

  小玄大喜道:“夜寒露重,酒自越烈越好!”

  薄野烈大饮一口,将葫芦抛与小玄,小玄抄手接住,第一口便呛了下,接又连饮两口,方把葫芦抛还薄野烈,嘴里连呼:“好酒好酒!一入肚中便似烧了起来,难怪叫做‘火燎天’,痛快痛快!”

  两人便就着烤鹿肉你一口我一口的痛饮,酣畅之处,倍感亲热,言语间称兄道弟起来。

  武翩跹也不理睬,照旧闭目调息,任由他们喝个高兴。

  红叶坐在火旁,此时几块烤肉落肚,身上早就暖了,笑吟吟地瞧着他俩开怀畅饮。

  “荒野寒夜,有酒有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小玄晃着葫芦高声吟哦。

  “就这么简单?还人生了,没出息!”红叶调笑道。

  “足矣!足矣!”两个男人勾肩搭背摇头晃脑地应。

  酒到浓处,薄野烈还哼起歌来,也不知是何方民谣,低沉朴素,虽然只有几个调子,入耳却是十分动听。

  三人吃得兴高采烈,直至夜深方才罢休,围在火旁,各寻一个舒服的姿势歇息。

  寻木枝杈十分巨大,四人围着火堆坐卧,旁边还有六头猼訑及云水车,半点不觉局促。

  小玄半靠在一条垂落的大藤前,只觉身上一阵阵热了起来,只道是喝了酒的原故,也没多加理会,目光落到红叶身上,见她已有些支撑不住,抱着膝头连连打盹,一张俏脸儿粉晕晕的,于火光前分外可人,不觉多瞧了两眼,过了片刻,目光按不住移到武翩跹那边去,愈诧其丽,似比白天还要夺人。

  他心中通通乱跳,不敢多瞧,硬生生把头低下,闭目养神,孰料心神越发不宁,忽尔一阵恍惚,那个冰火牢笼中的妖妇竟然又在脑海里悄然浮现,颜娇眼媚,妖冶入骨地望着自己,朱唇轻启,似在呢喃着什么,任他如何拚命驱赶,始终挥之不去……

  巨竹堡内外的景致或清雅,或秀丽,或精致,一房一舍,一楼一台,无不美如诗画。

  但在它的底部,有个例外的地方,阳光长年照射不到,墙壁与栅栏上长满了浓绿的苔藓,异样的潮湿与阴暗。

  小钩子抱膝坐在角落里,郁闷地盯着牢栏外一个正在独斟自酌的狮首妖将。

  自打那日被武翩跹放倒后,又来了一队机关兵将她擒住,幸得以为是七绝大军遗下的残兵败卒,只草草地审讯了一下,就被送到了这里。

  还好的是小钩子挺适应这种地方,她天生就喜欢阴暗,待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就像常人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

  唯一不适的是:在这里,她接触不到正常的人。

  看守这几间破牢房的狱卒是几具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关枪卒,而牢头则是一个狮子精,肌肉虬结高大魁梧,看上去异样强壮威猛,但似乎只喜欢酒,对她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竟然视而不见,每天除了喝酒发呆,便是对着石壁叹气,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小钩子被擒之后,身上的气脉就被完全封住,媚术大打折扣,但她始终不肯甘心,也不相信一个健壮的雄性只会对酒感兴趣。

  “狮子大哥!狮子大哥!”小钩子隔着宝瓶竹削成的栅栏娇唤。

  “干嘛?”狮子精转过头,大手托着一坛酒。

  “你过来,你过来下好不好?”小钩子可怜巴巴地叫。

  狮子精起身,慢吞吞地朝栅栏走了过来,手里依然拎着酒坛子。

  “咋啦?”他站在栅栏外问。

  “奴家……奴奴肚子痛。”小钩子道。

  狮子精没吭声,一副你肚子痛关我啥事的表情。

  “好痛,真的痛得紧哩!”小钩子捂着小腹蹙眉轻唤,瞧来分外惹人生怜。

  “亲戚来了?”狮子精隔着栅栏低声道。

  小钩子愣了下,心里大啐了一口,你妹的才亲戚来了呢,你全家都亲戚来呢!无奈面上还得楚楚动人:“不是呀,奴奴也不晓得怎么了,狮子大哥你进来帮人家瞧瞧可好?”

  狮子精皱了下眉,道:“好吧,虽然俺当年修习的并非岐黄之术,不过多少还是懂点的。”居然就拿出钥匙开了锁,进了栅栏。

  小钩子心里有点意外,手捂小腹,嘴里叫得越发勾人:“呜……越来越痛了,奴奴可要痛死啦!”

  狮子精蹲下身来,仔细察观了片刻,捉起妖精手腕,就要为她把脉。

  岂料小钩子却迳自把腰带松了,分开罗衫,掀起内里的肚兜儿,露出一截粉嫩嫩香馥馥的肚皮来,嘴里道:“狮子大哥,你快给奴家瞧瞧。”

  狮子精目光落在她腹上,怔道:“这样可瞧不出什么来,需得号脉方知原由。”

  呆木头啊!小钩子没好气地悄骂,妖妖娆娆道:“着实痛极了,大哥先帮奴家揉揉!”

  狮子精想了想,终于把手掌覆上了妖精的雪腹,触手只觉如酥似脂,嫩滑之极。

  小钩子妖媚盯着他的脸,正要弄出勾魂媚色,忽感一股浑厚的真气透腹而入,暖洋洋的无比舒服,不禁诧讶。

  “你炼过气?”妖精问。

  “当然炼过,俺在山上修炼过好多年。”狮子精答。

  妙极了!妖精心中暗喜:“过会除了要你将封住的气脉解开,还要你心甘情愿地护送姑奶奶出去!”

  “嗳,好多啦,舒服多啦。”小钩子娇声道。

  狮子精收掌,脸上微有得色。

  “真是太谢谢啦,那个……”小钩子甜甜道,瞟了他一眼:“大哥且说,要奴奴如何报答你才好?”

  “报答什么,你一个坐牢的人,能拿什么报答俺?”狮子精哂然道。

  “也许有的……什么都可以哟……”小钩子盯着他腻声道,扭了扭粉肩,眸子里水淋淋的。

  “什么都可以?”狮子精瞧瞧她,似乎有点上路了。

  “唔哼。”妖精点点头。

  “当真?”狮子精好像仍在犹豫。

  “当真。”小钩子声音愈娇,水眸里满是诱惑。有些入门的媚术,并非一定需要有真气或灵力才能施展。

  成功就在眼前,无论哪个男人,只要尝过她的好,她便有绝对的信心令之乖乖听话。

  “那好吧,你就陪俺划拳猜枚吧,咱们输的喝酒!”狮子精道。

  “划拳猜枚?”小钩子错愕,还以为耳朵听错了。

  “昂,划拳猜枚!”狮子精兴奋道,指着周围,“你瞧那些呆头呆脑的家伙,没一个会耍的,真个憋死俺啦!”

  这家伙是傻子么!

  小钩子俏脸涨赤,憋了半晌,银牙一咬道:“好,奴奴就陪你划拳猜枚!”

  只要能继续下去,自然就会有机会,小钩子心中冷冷一笑。

  两人出了栅栏,桌前对坐,开始猜枚划拳赌斗喝酒。

  数轮后,小钩子桃花上脸,居然屡战屡败,一连被罚了几大碗酒。

  “大哥好棒,不但修为高强,就连猜枚耍子也这等厉害!”小钩子晕着俏脸儿道。

  狮子精嘿嘿一笑,道:“俺确实爱猜枚耍子,但修为却不咋的。”

  “大哥莫哄奴奴,适才你送过来的真气,可当真精纯浑厚之至,绝非寻常修为。”小钩子道。

  “那是俺运气好,拜了个好老师。”狮子精笑道。

  “不知大哥是何人门下?”小钩子顺着他的话问。

  “俺师门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但俺师尊却是那修至太乙大罗的圣人。”狮子精自豪道。

  “哦……敢问大哥的老师是哪位大罗金仙?”小钩子笑咪咪问,心中半点不信。

  “说不得,说不得!”狮子精摇摇头。

  果然瞎扯淡!小钩子嗤之以鼻,却仍满面堆笑:“太乙大罗,天地共尊,为何说不得?”

  “俺以前有个师弟,一下山去,便闯下了弥天大祸。老师说我天资虽然不如师弟,但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人,恐怕日后也要惹出祸端来,命我绝不许说是他的徒弟,否则定要将我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到九幽之外,教我万劫不得翻身。”狮子精说着打了个寒噤。

  “如此说来,你那个师弟一定很厉害喽,他可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呀?”小钩子不依不饶地追问,心下越发鄙夷。

  “厉害得紧!他神通广大,一根棒子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最后若不是给人用计赚去,如今还没哪个制得住他!”狮子精答。

  (第六回)重兵压境

  “这等厉害,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师父不能说,难道连师弟也不能说?”小钩子步步紧逼。

  “说不得说不得,一说你便晓得是哪个了。”狮子精摇头道。

  小钩子终于完全肯定这厮是在吹牛,反正心思也不在这里,脸上却笑得越发甜蜜:“不知大哥修习的是何法门?”

  “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移星换斗担山赶月,皆略通一二。”狮子精一本正经道。

  “不吹会死啊!”小钩子心里冷笑。

  “总之吾之所学,乃那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狮子精继道。

  “这等犀利?大哥真乃绝世高人矣!”小钩子居心叵测地继续吹捧,连自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嘛,俺在师门当中,也就算是个寻常造诣。”狮子精哈哈笑道。

  “来,咱们边说边饮,奴家敬大哥一碗!”小钩子见划拳猜枚占不到便宜,便调整了策略。

  狮子精爽快举碗,两人对干一碗。

  小钩子笑靥如花,心忖以自个千杯不醉的酒量,如此一对一的换,焉怕灌不倒你!

  “大哥,你师弟一根棒子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本事多半很大,你是他的师兄,定然更加了得。”小钩子又举酒碗,拐弯抹角道:“以你这等修为,为何却甘心屈尊于此,做一个小小的牢头?”

  狮子精却把酒碗放了下去,一声轻叹,不吭声了。

  “到底啥原故嘛?喝呀。”小钩子把碗送到他跟前轻磕了下。

  狮子精缓缓道:“俺之所以留在这里,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小钩子若有所悟。

  狮子精继道:“若非那日在虚照境遇见她,俺也不会跟到这来。”

  “啊,晓得啦,大哥原来是为情所困!”小钩子笑了起来。

  狮子精拿起碗,饮了一大口酒。

  “那她知道你喜欢她么?”小钩子问。

  “不知道吧……人家正眼都没瞧过俺一下。”狮子精无比落寞道。

  “她在这里么?大哥为啥什么不把心意告诉人家?”小钩子笑道。

  “俺……俺……”狮子精欲言又止,终道:“还是这样子好啦,俺就待在这里,时不时还能瞧见她。”

  这家伙还挺情深意重哩,小钩子瞧了瞧他,忽道:“大哥叫啥名字,好不好告诉奴家?”

  “师南生,这名字是老师给俺起的。”狮子精答。

  小钩子默念了下,妩媚道:“奴家叫小钩子,我娘娘起的。”

  狮子精哦了声。

  “来来来,喝酒喝酒,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咱们再干一碗!”小钩子拎起酒坛,心底打着小算盘,又为他斟上满满一碗。

  两个饮了一碗又一碗。

  “师大哥,你咋一点都不提防人呢,难道就不怕人家趁机跑了么?”小钩子斜睨了狮子精一眼,妖媚入骨地举起酒碗,心忖酒都这么多了,这呆子差不多该入彀了吧。

  “跑不了。”狮子精举碗与她碰了下,一口干了,乜着眼笑道:“俺知道你就是想灌倒我开溜,不过没啥用的。”

  小钩子目瞪口呆。

  “你瞎猜!这里有得喝,有得耍,人家才不想离开呢!”小钩子强笑道,“来来来,咱们继续猜拳耍子!”

  于是两个大呼小叫,卷起袖子又再划起拳来。

  无数轮后,小钩子醉态撩人地半趴桌上,输得连样子都没了,一身媚态尽抛九霄云外。

  狮子精笑眯眯地瞧着她。

  小钩子猛地一拍桌子,老羞成怒道:“怎么可能老是你赢,到底有没有跟姑奶奶出千!”

  “俺喝酒赌斗从不耍赖。”狮子精安之若素,笑得十分和蔼可亲,“这样吧,俺也着实渴了,接下来无论输赢,你喝一碗,俺便陪你干两碗!”

  “原来这家伙是头大尾巴狼!”小钩子险些崩溃,若非气脉被封,便要暴起杀人,气苦间猛见狮子精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三条人影,最前面的是个女子,容颜绝丽,五官犹如隔着水波,竟然在奇异地缓缓变幻着。

  小钩子呆了一呆,险些失声。

  那绝丽女子朝她诡秘一笑,竖指唇前。

  狮子精闷哼一声,一把细薄如柳的钩刃无声无息地切入了他的脖子。

  “狄将军,快救我!”小钩子惊喜交加地唤。

  原来那绝丽女子正是七绝界七将军中武技第一的三首邪姬。

  狮子精猛从椅上弹起,捂着脖子朝旁跌退。

  三首邪姬轻咦一声,人已鬼魅般跟了上去,手中长短双钩疾如电掠,却皆削中狮子精的残影。

  狮子精东躲西藏,身形步法一变再变,竟是异样精妙,然而要害受创,怎样都无法摆脱追击,两把钩刃犹如附骨之蛀,始终不离他身子半寸。

  双方一声不吭,各自诧讶对方的身手,直至这时,牢内的几个机关枪卒方才反应过来,纷纷提枪冲上,三首邪姬双钩抽空轻挥几记,几个枪卒便散架般垮了一地。

  狮子精趁隙朝前一扑,身子突然倏矮,人已变做头通体斑纹的花豹疾蹿出去。

  三首邪姬稍微一怔,手中钩刃却半点没有迟疑,依旧如影随形地紧贴花豹。

  花豹猛然朝旁一滚,竟又变成了只灰毛大鼠,拖着颈部不断淌出的鲜血四下奔窜。

  “竟识变化之术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

  牢中几人皆俱动容,小钩子更是瞠目结舌。

  三首邪姬娇躯一拧,缠挂腰间的一对流星飞锤疾甩而出,电光石火间追上了灰毛大鼠,将之砸了个跟斗,灰鼠滚入屋角,突尔不见了踪影。

  “哪里去了?”小钩子叫道。

  三首邪姬垂目静立,凝听周围动静。

  小钩子心中怦怦乱跳,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在悄盼那个狮子精能够就此逃脱。

  “上边。”苍老声音再度响起,瞬见一团暗黑紫焰凌空飞过,在屋梁上炸开,映亮了一只鬼鬼祟祟的蚊子,蚊子拖拽着星点紫焰疾掠向牢房高处的一个窄小的通风口,三首邪姬厉喝一声,流星飞锤电般击去,将通风口砸个稀巴烂。

  小钩子心都提到了嗓眼上,好一会方颤着声问:“截住了?”

  “逃掉了。”苍老声音道,燃着暗黑紫焰的手映亮了他的样子:一个柱着法杖的紫袍老者,赫是七绝界六大长老中的首座长老卜木司。

  “卜长老!”小钩子低呼道。

  三首邪姬怒容满面,她突袭得手,占尽先机,却还让猎物逃之夭夭,于她而言,可谓奇耻大辱。

  “妖圣门人果然了得,麾下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牢头竟有如此能耐,无怪怒天败得如此之惨。”卜长老缓缓道,手上的紫焰徐徐熄灭。

  就在此刻,他身边之人从昏暗里走到灯火前,摘去面纱,但见黛眉水目身段惹人,不是碧绮绮是谁。

  “小姐!”小钩子惊喜呼道。

  “我娘在哪?”碧绮绮沉声问。

  “娘娘不在这里,她给人捉……给人带走了!”小钩子赶忙回答。

  “谁?”碧绮绮面色一寒。

  “一个女人,手上拿把金鞘宝剑,我听娘娘叫她武……”小钩子极力回忆,叫道:“武三绝?对,娘娘叫她武三绝!”

  “武三绝?那个太乙玄门的叛徒?她把我娘带去哪了?”碧绮绮一连数问。

  小钩子嚅嗫道:“奴婢不晓得……我见到娘娘时,她已身受重伤,然后给那贱人突然偷袭,方才失手!”

  “我娘受伤了?伤得很重?”碧绮绮失声道,心头骤紧。

  小钩子点点头,欲言又止。

  “如果真是武三绝……”卜长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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