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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1-3部16集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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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起。

  小玄开始将数种不同种类的材料一起投入。

  在尝试过几个组合之后,“玄”字符印终于亮了起来,大宝炼祭出了一道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符,赫然召唤出了一只茫然的老猿来。

  小玄又喜又讶。

  但更加惊喜的还在后面,当他投入数样新的材料后,大宝竟又用符召出了一个巨大的土精来,然而不知哪里出了错,土精穷凶极恶暴跳如雷,险将工匠房拆个粉碎。幸好也是因为出了错,土精只存在了短短的数个呼吸,便自行土崩瓦解了。

  “吓死人!”夭夭躲在小玄身后,手儿连拍心口。

  “原来玄字符印对应的是召唤类符!”小玄惊喜万分,抱起妖精叫道:“一个机关竟能用符召唤甲兵与灵兽,这还了得!”

  夭夭笑吟吟地望着他,陪着一同开心,虽然不明白这个有什么了不得的。

  小玄已完全入迷,接下夜以继日地往大宝身上投放各种材料,只盼寻找到什么合适的品种或组合,能让大宝炼造出稳定的、强大的召唤类符录来。

  半月后的某日,他从如意囊的深处翻出个来历不明的物事:一枚鸭蛋大小的碧色光团。

  (第十回)仙灵大会

  碧色光团芒彩略显浓暗,然却异样之瑰丽,小玄将之拢在手中,清晰地感受到它正在散发出某种灵能,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东西到底是啥?怎会在我的法囊里?”他诸多疑惑,认了半天也未瞧出是何物,只觉光团极不稳定,在掌心里不知疲倦地东突西窜,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东西想要“逃”走。

  “散发出来的灵能如此之强大,把它喂给大宝,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小玄望着跟前的大宝跃跃欲试,心脏怦怦直跳,竟有一丝莫明的不安。

  “小玄,那光团是什么?我心口跳得好快。”一旁的夭夭忽道,脸色苍白。

  “你也感觉到了?你感觉到什么了?”小玄讶问。

  “说不出来,就是心里边跳得好厉害好难受。”夭夭抚着胸口道。

  小玄赶忙将光团收回如意囊内。

  接下数日,他犹豫难决,最终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直觉,让他放弃了尝试。

  日子过得飞快,仙灵大会这一天终于到来,而武翩跹却依然没有回宫。

  待到傍晚时分,两名内相奉旨来到太华轩召请崔小玄,将他接往迎圣台,穿过数道禁卫把守的关卡,来到一个叫做天武殿的地方。

  进了正殿大门,两名内相告退离去,而殿内的一众内侍内相皆在忙着迎接别的官员与宾客,对他却甚是轻慢,没人理会。

  小玄也不在意,游目四望,看那天武殿。见殿内灯火辉煌,正中央有个巨大的露天演武场,四围皆有高台,白石砌就,雕栏泛彩,台上摆设数排筵席,已有许多人入坐,除了身着朝服的文武官员,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物,或扎九扬巾者,或系一字巾者,或戴鱼尾冠者,或陀头打扮者,或双丫髻者,儒、释、道混杂,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象。

  看到此处,心里终于释然:“还道怎有神仙肯赴人间之会,原来大多只是修炼中人。”

  这时从内阁出来了个胖大太监,由几个内相拥着,所到之处,众官员纷纷起身招呼,就连那些修炼之人也甚是恭敬,大多笑脸相迎。

  小玄仔细一瞧,原来就是那日跟皇帝到太华轩的阎卓忠,心忖:“他是皇帝身边的人,那些人都巴结他。”

  阎卓忠边走边指派,命跟随的内相各处应酬布置,对众人虽皆有应答,脸上亦满是笑容,然却没能完全掩去那惯有的倨傲之色。

  小玄不大喜欢这人,继续观望四周,见西面高台与其它三面不同,廊下整排都垂着薄薄纱帘,心下不解,直至隐见纱后人影纤俏,个个身段窈窕婀娜,这才恍然:“原来那边台上都是宫中的嫔妃。”

  他瞧着瞧着,忽尔想起了糖妃,心忖她是不是也在那里。就在此际,突见台上纱帘掀起一角,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凝目望去,原来是在红雨苑中见过的龚才人,她一手撩着帘,一手急摆,似朝旁边招唤着谁,旋见她身边又多了两张如花似玉的脸,赫是唐淑妃与罗才人。

  三个美人挤做一处,躲在纱帘后朝他这边望着,不知龚才人转头说了句什么,罗才人突掩住嘴笑,糖妃更是笑靥如花,丽眸波光涟涟,满是欢悦。

  小玄脸上热了起来,心中却酥酥的如沐春风,不觉想起了那夜在假山洞内的情景,正心旌摇荡,忽闻有人叫道:“那边不是崔大人么!”

  他唬了一跳,忙把目光收回,转头瞧去,却是阎卓忠走了过来,笑容可掬道:“崔大人何时到的,怎不入座?”

  小玄怔了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只好拱手道:“阎公公好,在下刚到。”

  阎卓忠朝旁低喝道:“这里谁在迎送,怎没招呼崔大人?”

  旁边几个内相顿时慌了,赶忙上前,皆说正要迎接。

  阎卓忠怫然将他们喝退,朝小玄笑道:“这几个皆不长眼的,崔大人莫要见怪。”

  “不敢。”小玄道。

  “待崔大人正式上任,领了朝服,往后他们便认得你了。”阎卓忠道。

  “没事。”小玄道,总觉得“崔大人”这三字甚不习惯,想了想便说:“在下本是山中野人,阎公公还是直呼名字好了。”

  阎卓忠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小玄兄弟不见外,那咱们也就自家人一般。”

  说着竟上前一把牵住他手腕,道:“咱们走,今日正好为你引见下龚世弘龚大人。”

  小玄见他如此亲热,心下微愕,虽说有点不自在,然却对这胖大太监增加了些许好感。

  “龚大人乃当世奇才,筑造之技天下无双,又得迷妃娘娘指点以及国师大人相助,呕心沥血为皇朝建造了迷楼,深得皇上厚爱,将作监不断增添人手,可谓蒸蒸日上呐!”阎卓忠边走边说。

  小玄静静听着。

  阎卓忠继道:“龚大人最是爱才,小玄兄弟擅机关之术,到了将作监中,当是如鱼得水。”

  小玄喏喏应着。

  阎卓忠道:“皇上甚是看重今日盛会,设下了丰厚大赏,且朝中文武来了大半,小玄兄弟当好好表现,日后自然前途无量。”

  小玄哂道:“阎公公,在下本事微未,今晚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阎卓忠却道:“小玄兄弟谦虚哩,不像某些年轻人好高骛远,只知夸夸其谈,好!好!”忽压低了声音:“娘娘回宫没有?”

  小玄答:“还没有。”

  阎卓忠点了下头,似自语道:“娘娘为迷楼东奔西走,真是辛苦,这趟出宫,时日可稍长了点。”

  小玄听了这口气,心底悄忖:“他今日对我如此客气,十有八九是瞧在师父面上。”

  两人沿阶登上东面高台,来到一桌长席跟前,席上人赶忙立起,笑唤道:“阎公公!”

  “龚大人,我把迷妃娘娘的徒儿给你带来啦!”阎卓忠笑道。

  那人哦了一声,转望向他身边的小玄。

  阎卓忠松开手,对小玄道:“小玄兄弟,这位便是你的顶头上司将作监将作大匠龚大人,快来拜见吧。”

  小玄见那人留着三绺长须,面色祥和,目光却是炯炯有神,甚有威仪,上前叩首道:“在下拜见龚大人。”

  龚世弘仔细瞧了瞧他,点点头,道:“仙家弟子,果然不同凡俗,气宇轩昂呐。”

  阎卓忠笑道:“这是当然,就让小玄坐龚大人边上吧,你们同僚两个好先聊聊。”

  龚世弘道:“如此甚好。”

  阎公公便把小玄引往龚世弘隔壁的一张空席,空席的另一边邻席已坐了一老一少,见状赶忙立起,齐朝阎公公叩首道:“阎公公。”

  但见老者颔下一围短密白须,神魄雄健;少者则长身玉立,英气逼人。

  阎公公瞥了他们一眼,道:“原来是贺老英雄呀,来来来,咱家为你们引见一下。”转对小玄道:“此乃荡魔堡贺震元贺老堡主,当日助奉天候擒下叛逆蒙白虎的英雄。”又向贺震元介绍道:“这是迷妃娘娘门下,将作监少匠卿崔大人。”

  那两人肃然起敬,贺震元作揖道:“幸会幸会,久闻天妃娘娘神通广大,门下自然亦是高人。”手示身边的年轻人,接道:“此乃犬子贺天雕,望两位大人多多关照。”

  贺天雕即时抱拳叩首,恭声道:“阎公公,崔大人。”

  小玄忙作揖还礼。

  阎公公只微点了下头,正眼不瞧那贺天雕,将小玄引入席中,笑道:“崔大人与贺老堡主同是修炼中人,话题定当不少,你们暂且饮酒说话,咱家还得忙则个去。”

  贺震元忙道:“公公请便。”躬身候着,直至阎卓忠走远,方与儿子返回席中坐下。

  小玄坐定,观望台上,见众官员错落散坐于修炼中人之间,甚为随意,料是为了便于招呼坐陪,特意作此安排。

  龚世弘侧过首,微笑道:“听闻崔大人擅长机关之术,不知所学的是诸系法门中的那一个?”

  小玄一怔,他虽天生就喜欢机关术,但在逍遥峰上修习的却是如意五行中的火遁系功法及武技,至于机关术,全靠自个瞎摸索乱鼓捣,待到后来,虽然触及了许多高深的机关秘术,甚至在白眉的帮助下造出了天机岛的绝顶机关魅影,可是至今从未系统地学过机关术,一时答不上来。

  龚世弘见他迟疑未答,心忖莫非因为涉及师门秘技,不便明说。

  小玄终于回应,赧颜道:“龚大人,在下不识机关术诸系法门,一样也未曾学过。”

  龚世弘点点头,没再说话,心中大感失望:“迷妃可谓天纵奇才,机关术之造诣登峰造极,而这门下弟子竟连机关术诸系法门都不知晓,可惜了!如此水准,皇上却一下子加封少匠卿,还塞到吾将作监中,敢情是来吃闲饭的!”

  忽闻鼓乐声起,有人高呼:“圣上驾到!”

  殿中文武官员及那些修炼中人纷纷立起,口呼万岁,躬身迎拜。

  但见皇帝头戴通天冠,身着九章衮龙袍,面上依旧覆着那张七角面具,高坐宝辇,在禁卫及近侍的簇拥中从大殿正门进入,浩浩荡荡穿过演武场,直行至北面高台之前,方才下辇,拾级而上,在一张早已备好的龙床上坐下。

  小玄远远望去,见皇帝坐姿萎顿懒散,似乎甚是疲惫,心下明白:“多半是因为那夜走火入魔,尚未恢复过来。”

  忽听隔壁席的贺天雕低声道:“爹,圣上旁边那执杖老人,是否便是天机岛的大长老卜轩司?”

  贺震元点了下头,道:“三年前,于龙隐渡之役曾会过一面。果真是机关术大家,变幻莫测。”

  “听闻其正在为皇朝打造一支机关大军,眼下极得皇上宠信,炙手可热。”贺天雕压着声道,眼中有丝难明的热切。

  小玄这才注意到皇帝身边有一华袍老者,手柱奇形宝杖,目蕴精光,正与皇帝说着什么。心忖:“此人就是当今国师了……皇帝脸上那张古怪面具,便是他进献的。”

  皇帝顾盼左右,似在寻找什么人。

  就在此际,一行人自大门而入,为首男子,锦衣华袍,容颜俊美身姿挺拔,举手投足秀逸极绝。在踏入殿中的刹那,西台上许多纱帘悄悄掀起,嫔妃们禁不住发出一片惊叹。

  小玄怔了一怔,心中喝彩:“天底下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旋见许多丽裳美人鱼贯而入,手捧怀抱各色乐器,个个黛绿鸦青明眸皓齿,无一不是那笑燕羞莺、欺桃赛杏的容颜,而最夺目的是伴随男子左右的三个丽姬,脸上皆覆轻纱,虽然遮去了鼻口,然那仅露的一双眼睛及半张脸,已美得令人窒息,一路烟视媚行,不知夺去了多少魂魄。

  殿中登时有些骚乱起来,小玄亦瞠目结舌,心道:“这些丽人敢情都是天上仙姝,怎么今夜一块下凡来了?”

  阎卓忠快步迎上,远远便笑道:“仙君怎么现在才来,万岁已等得急啦!”

  那男子正是逍遥郎君,开口笑道:“为给陛下备礼,便来得迟了,望谅。”声音极是柔和悦耳,莫说女子听了心迷神醉,便是男子也觉心头怦跳。

  阎卓忠前边一路引着,把这行人直带到了皇帝所在的北面台上。皇帝指了指龙床右下的一张空席,却是让那逍遥郎君入座,竟比台上许多文武大臣都要亲近,殊为荣耀。

  众人坐定,台上宫乐奏起,丝竹声中宫婢内侍流水般送上美酿佳肴,修炼中人多为不羁之士,便有的迳自吃喝了起来,一时觥筹交错,煞是热闹。

  贺氏父子一起离座,绕过小玄,先向龚世弘敬过酒,又回小玄席前相敬。

  小玄赶忙起身,举杯相迎。

  正寒暄间,忽有内相高声喊道:“诸位稍静,今日盛会即将开始,有请翰林院大学士虞海宁宣读圣旨!”

  殿中立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大臣在北台上领了圣旨,捧在怀里走到栏前,展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四海承平,圣德格天。是以百神呵护,万仙来贺,趁此百年盛会,但求一窥仙家妙境,一睹神仙世界……”

  小玄听得费劲,但也大致明白箇中意思:前边无非是歌功颂德,说天子厚德,所以四方神仙来朝;中间大捧诸仙诸圣,说各有神通异能,当为盛世出力;接着是定下比赛规矩,说为了避免有伤和气,众仙家只限以仙灵、甲兵及机关上场比试,以抽签为序,败者淘汰,胜者晋级,连胜两场即进下轮,以此递推,直至最后胜出。

  最后,则是许下诸般大赏,有明珠玉帛,有名驹香车;至于最终胜出者,则敕封逍遥真人之号,并赐迷楼府第一座,与天子为邻,享人间富贵,受天地精华。

  圣旨宣读完毕,殿中再次骚动起来。

  其余奖励也就罢了,但能长居迷楼之上,受用盛于别处百十倍的天地精华,对修炼中人而言,可谓诱惑之极。

  小玄茫然四顾,见诸“仙”群情激昂,皆跃跃欲试。唯那逍遥郎君面含微笑,稳稳地安座席中。

  仿佛那名号府第,已是囊中之物。

  后记:

  这里谈下本系列的部分设定。

  本游类小说那样设定人物等级,法宝、兵器更不会以什么颜色品质为区分。

  较量之胜负,有个基本的准则,就是以“实战”决定。影响胜负的有修为的高低、兵器法宝的强弱、人物的各种状态、周围环境、各种生克及临场应变等诸多因素,所以看上去有时会觉得不够明晰,但如能仔细品咂玩味,相信会比简单的以人物等级、功法等级或法宝等级决定胜负来得更有味道。

  天地精华泛指灵力与真气。

  灵力作用于法术、法宝。真气作用于武技、兵器。偶有特殊的情形,会在故事中另外加以说明。

  (本集终)

  第三部:谁是天子

  卷之十四:少国师

  目录:

  (第一回)咄咄逼人

  (第二回)初露峥嵘

  (第三回)蟹霸王

  (第四回)太古神通

  (第五回)符海

  (第六回)狐瞳

  (第七回)截教遗脉

  (第八回)既在樽前,又在花前

  (第九回)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十回)逆相六合,虚照心经

  (第一回)咄咄逼人

  圣旨宣罢,便有数名内相捧着签盘行到各席之前,叩请众“仙”选取。

  小玄取了一签,拆开锦封,见已是三十一之数,心忖今次要下场比试之人还真不少。

  邻席的贺家父子亦选了一签,神色凝重,却是抽中了第二之数。

  抽签已毕,安坐北台之上的皇帝略微颔首,即见一名殿头官来到栏杆之前,高声喝道:“仙灵大比开始!有请签中前两数者出场。”

  旋见一胖和尚掠下高台,胸腹肥肉抖动,一对惹目的长长大耳几垂至肩,右臂抱着只不知从哪带来的粗瓷大酒瓮,大咧咧道:“洒家乃慧根峰无尘寺大耳和尚梦癫,今趟入京,原本只想讨杯圣酒尝尝,不意今晚签中头数,那就先来丢个丑了!”

  贺天雕霍然立起,转到席前,朝父亲躬身叩首,道:“孩儿下去了!”

  贺震元点了下头,沉声道:“传闻这大耳僧有具灵偶,乃用龙纹紫杉打造,应属机关一类,脖颈关节或是薄弱之处。”

  小玄听得心中一凛:“这贺家父子识得机关术的门道哩,不知会以何物下场比试?”

  贺天雕应了,大步从台上走下,来到演武场边,朝四方一揖,高声道:“在下荡魔堡贺天雕,望诸位高人不吝赐教!”

  待两人场边站定,北台上殿头官又高声宣读比试规矩:“参赛双方不得亲自入场,只许以灵兽、甲兵与机关等比斗,并以所属灵物失去战力或退出场外者为负!”

  贺天雕听之读罢,略整衣衫,朝对面的大耳和尚抬手一扬,比了个“请”的姿势。

  “宝贝儿出来,咱们有得耍啦!”大耳和尚叫道,大袖挥甩,忽见一个人形木偶出现在身前,有目无瞳,有鼻无口,秃着顶,摇摇晃晃地步入演武场中。

  小玄见那木偶通体隐有紫纹,呈密鳞之状,寻思道:“瞧这木人模样,当真是龙纹紫杉所造。”

  贺天雕凝目以对,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拍向腰侧法囊,猛闻一声暴吠,身前现出一巨犬,赫有豹子大小,腹背裹着乌甲,甲脊上竖着一排明晃晃利刃,裸处肌块扎结,弓腰怒晴,状极猛恶,登时唬得西面高台上的嫔妃们发出一片惊呼。

  小玄也微吃一惊,按不住赞道:“好威猛!”

  只听邻席上的贺震元微笑道:“此犬名曰啖魔,又名地狱三首,生于冥界,乃自上古便有的神物,今已所遗无几,生性勇猛无畏,专噬邪秽,便是虎豹蛟龙见了它,亦要调头走呢。”

  “虎豹也就罢了,蛟龙也会怕它?”小玄心觉难以置信。

  “好狗!宝贝且去跟它耍耍。”大耳和尚笑嘻嘻道,木偶仿佛听懂其语,便朝巨犬懵懵前行。

  “竟敢小瞧吾家神犬,今日定要教你秃驴知晓厉害!”贺天雕心中暗怒,抬手一指,巨犬骤然暴起,闪电般窜入场中,直扑木偶。

  位于殿正中的演武场极为巨阔,长逾四十几丈,宽也达二十余丈,双方各据一边,相隔甚远,然那巨犬势若奔雷,只几个扑纵便到了木偶近前,两条后腿一蹬,整个巨躯赫然离地飞起,如猛虎怒噬敌人。

  场外的大耳和尚忽尔捧起臂上的酒瓮饮了一口,几于同时,场中的木偶亦双臂上抬,双拳正好拱护在头顶,迎着飞扑而来的巨犬腹底一捣,只听啪得大响,巨犬给震得身型空中一凝,木偶也给扫中肩膀,一跤摔坐地上。巨犬落地,丝毫未滞,迅又扑出。场外大耳和尚朝旁踏出,场中木偶便一闪躲开,接下一兽一偶时分时合,相互殴击。

  贺天雕立在场边,口中时喝时啸,指挥神犬扑噬敌人。而另一边的大耳和尚则状若醉酒,东倒西歪手舞足蹈,场中的木偶便如影随形般跟着他躲闪进退指东打西,极是灵巧自如。

  小玄瞧得目不转睛,心中喝彩:“这胖和尚定是与他的灵偶心意相通,如非比试,真正遇敌,人偶齐上,威力便是翻倍,厉害厉害!有趣有趣!”

  思着心意相通四字,神魂深处忽尔一个激灵,似有所感,眼睛不觉闭起,心念竟不知到了何处,只见昏暗中一个人形之物悬空沉浮,轮廓模糊几为透明,面上五官俱无,异样之诡谲神秘,视线落到其腰际,赫见断开近半,心道:“似乎伤得极重哩……”

  眼前所见,着实匪夷所思,心底隐隐觉得与自己大有干系,然却百思不得其解。

  他苦恼地甩了下头,睁眼时,见场中打斗越发激烈,巨犬似有使不完的气力,不停纵掠扑击,真个胜似大虫,捷猛极绝。然那木偶不但身形步法无比灵活,拳脚招法亦十分精妙,不但令巨犬的扑噬连连落空,反而频频击中巨犬。

  小玄听那声音,每下都甚是闷实,知是击得极重,心中估忖:“照此下去,只怕荡魔堡这边要输。”

  贺天雕见神犬屡屡受制,怒色渐溢于表,口中呼喝声愈高愈厉。

  台上的贺震元微摇了下头,神色却十分镇定,瞧见小玄转望过来,拱手笑道:“犬子修为甚浅,定力未足,让大人见笑了。”

  小玄忙回一揖,含糊道:“哪里哪里,胜负尚早吧。”

  “胜负便在眼前。”贺震元微笑道:“神犬接连吃亏,怕是要动怒了。”

  话音未落,便听咽呜一声怪叫,小玄回首望去,见场中已起变化,木偶不知使了什么精妙招法,竟以手臂将巨犬的脖颈锁住,牢牢地扭压在地上,巨犬四肢乱掀乱挠,只是挣脱不得。

  小玄心道:“这下不成了,荡魔堡的神犬果然斗不过大和尚的灵偶。”

  巨犬龇牙裂嘴,不知是否因为呼吸困难,双睛怒睁,眼底忽尔赤红起来,如血一般,状甚怖人。

  眼见胜负即分,猛闻一声震人心魄的暴嗥,奇变遽生,巨犬倏地一掀一拱,不知从哪生出神力,反将木偶翻压在身下。木偶双臂紧扣,依然死死锁住巨犬脖颈。孰料要害受制的巨犬张口一咬,利齿赫然深深噬入了木偶的胸口,木偶受创,手臂稍松,巨犬甩首一撕,从木偶身上咬下大块木料来。

  场边的大耳和尚面色微变,急忙变招,挥拳内勾。木偶即一拳轰在巨犬脑门,岂知巨犬宛如金铁铸就,脑袋只是稍稍一歪,接连几下猛噬,将木偶胸膛咬出个骇人的大洞来。

  “输啦输啦!罢手吧!”大耳和尚急呼。

  贺天雕心欲立威,只是充耳不闻,依然恣由神犬肆虐,呼吸之间,木偶已给撕咬掏扒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虽非血肉之躯,但已触目惊心,台上有人站起身来,西台上的嫔妃们更是发出一阵惊呼。

  小玄已知木偶乃是龙纹紫衫所造,多半还有用其它珍奇材料加固,而且定然加持了防御类法术,坚硬之度,必是远胜金铁,心中震惊:“这狗的牙齿什么做的?竟然这等锋锐!”

  隔了数息,贺天雕这才不慌不忙发出一声清啸,巨犬闻令,方肯抛下早已不成样子的木偶,退开数步,犹自低低咆哮。

  贺天雕朝对面遥遥一揖,冷冷道:“神犬动怒,收止未及,还望大师见谅!”

  大耳和尚面上微现恼色,忽尔哈哈一笑,敛去目中凶光:“没事没事,好厉害的狗儿,小朋友前途无量耶!”踏入场中,拾起破碎的残偶,收入大袖之内,飞回台上去了。

  北台上殿头官高声道:“第一场胜负已决,荡魔堡贺天雕胜,有请签中第三数者上场!”

  “贺家小友,贫道来与你耍耍!”只见一人自东面台上飘落,头戴三台冠,腰系一气绦,身着青袍脚踏云履,手持一柄风火拂尘,却是个道士,生得贼眉鼠目,身段又甚瘦小,瞧上去颇为猥琐,只朝北台打了稽首:“吾乃阁山灵宝宫抱雪真人门下陆安清,恰巧云游至京都,今亦来凑个热闹!”

  贺天雕听他唤自己“贺家小友”,似有轻慢之意,不动声色道:“阁下当真是那号为‘云岭独秀’的陆道长么?”

  陆安清听他知晓自己名号,面上微有得色,拂尘一扬架在臂上,朗声道:“正是贫道,小友倒有些见识耶。”

  却听贺天雕微笑道:“可在下听闻,云岭独秀因嗜赌成瘾,负债累累,给债主追寻上门,近日已给抱雪真人逐出门墙,道长怎么还自称灵宝门下?嗯……多半是传闻非实。”

  台上众人听见,料是所言非虚,便即有些许笑声响起。

  陆安清脸上一热,心中大怒,冷冷道:“吾便是给逐出门墙,也永为恩师门下,犬儿接招!”将袖一挥,蓦见一股梁柱粗的暗青之气飞贯而出,直袭场中的啖魔神犬。

  贺天雕也甚恼怒,口中厉啸,喝驭神犬纵身迎上。

  两相交击,爆出一声闷响,巨犬似乎遇到什么强大阻击,朝旁震开,青气亦受顿挫,赫于半空现出形来,却是一条千足巨虫,长若大蟒,足似弯刀,状极凶毒,惊得西台上嫔妃又是一片低呼。

  小玄也吃一惊,心道:“这定是小见前些日溜上迎圣台瞧见的那条大蜈蚣了……一个道士,怎去修炼这等狠厉之物?瞧来不像机关,不知是真兽抑或甲兵?”

  一虫一兽稍分又击,转瞬再交错缠斗做一处,直如龙虎相搏惊心动魄。

  小玄心忖:“这蜈蚣如此之巨,必定力大无穷,神犬虽勇猛,这回可讨不了好!”

  果不其然,激斗中突见蜈蚣数足钩住了巨犬背甲,即若大蟒般急速缠上,巨躯圈圈收紧欲将巨犬绞毙。

  小玄轻呀一声,却见贺震元依旧神色自若,心中甚是不解。

  贺震元微笑道:“大人莫要担心,那巨虫虽然凶厉,却属邪魔精怪,此犬正是它们的克星!”

  巨犬极力挣扎,可惜只余脑袋在外,脖颈以下俱被蜈蚣锁困,空有一口利齿,却咬不着任何物事。

  陆安清眼见胜券在握,遥向对面哈哈一笑:“犬儿可服?此时讨饶,或可保尔狗命!”

  贺天雕怒目以对,口中连连厉啸,旋见那啖魔神犬目中迅速红赤,转眼又如血染一般,煞为诡异。

  贺震元捋须道:“神犬显形,便是邪魔魄散之时矣。”

  话音方落,倏闻一声沉闷低吼,竟似从地狱深处迸出,只见蜈蚣通体一震,紧锁巨躯似乎松开了些许,蓦见一股黑气冒起,在绞困的中心赫又多出了一个犬首。

  小玄只道眼花,又听一声怒吼,再见一道黑气冲起,蜈蚣巨躯尽松,竟然逃似地游走开去,将之前绞住巨犬扔在原地,只不过,此时的巨犬已变了模样,肩颈之上赫有三个脑袋,皆怒睛竖耳龇牙裂嘴,口中滴淌着腥黏涎沫,状极怖人。

  台上众人皆俱骇诧,一时不明发生了什么。

  就连北台之上的皇帝也神色阴沉,虽然面具遮掩近半,侍立一旁的国师卜轩司却似有所感,忽尔阴恻恻道:“这贺家凡夫,竟敢喂养恶犬,三年前龙隐渡一役,老朽早已瞧不顺眼,待会若是场上遇着,便将那犬儿宰了。”

  右下席上的逍遥郎君则悠哉游哉地掠了一眼皇帝,若有所思。

  三首犬一步步朝逃开的蜈蚣逼近,它体形虽巨,但与蜈蚣相比,却还相差极远,然于此际,巨如大蟒的蜈蚣竟而收蜷成一团,通体战抖个不住。

  陆安清面色大变,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拂尘连连挥动,却见蜈蚣只在原地哆嗦,竟似乎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巨犬忽然立定,三首一仰,齐朝蜈蚣怒吠,台上众人心魄剧震,甚有数名宫婢内相软下身去,蓦见蜈蚣浑身剧颤,巨躯竟然左曲右折变了形状,众人尚未瞧清,已见蜈蚣化做了棵丫丫叉叉的老梅树。

  小玄恍然大悟:“原来这道士并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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