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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匈奴王妃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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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寝帐外面的昂然人影,心潮澎湃,壮硕的身躯猛烈地抖动着,如狂风暴雨肆虐下的大树,难以抑制内心的深深震撼与灵魂的泥足深陷。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字字珠玑;合情合理的逆向分析,雄辩有力,瞬间瓦解了纠缠他十八年的阴谋,摧毁了困扰他每个午夜的噩梦。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
其实,从她的寝帐出来后,禺疆走回营帐,愣愣的呆站了好一会儿,接着、吩咐麦圣一件事情,之后,他极度烦躁,极度空虚,心中的某个角落,好像缺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走出营帐,想要到处走走的,却不知不觉地走到她的寝帐。恰巧,听到帐内两个女子的谈话,说的正是他下毒害死阿爸的事情。
为什么每个人都坚信不疑的事情,她就能够一下子看出破绽,而且分析得有情有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感觉得出来,她的胆识和见识、智慧和抱负,绝不亚于自己,而且,在某些方面,可能胜过自己;也因为如此,她绝不会臣服于某个人,她只忠实于自己。
因为那个奇怪的梦而产生的迷惘和彷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困扰,可是,浓雾已经散去,他更加坚定,就像最初相遇的时候所认定的那样:她是一匹极品的烈马,他要定了她,要她臣服于自己!
扬威3
从几座毡帐外走来两个人,身穿水绿色绸裙的女子,行走如弱柳拂摆,是舞娘霓可;另外一个,是她的婢女。他一惊,立马后退,藏身在毡帐的后侧。他思索着霓可来此的目的,渐渐的,目光如炬,嘴角边扯出狼牙般森寒的冷意。
掀起毡帘,霓可直直地闯进来。板着柔美的瓜子脸,杏眼一瞪,横扫全场,表情不可一世,高傲的俯视姿态,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别人都是臣服在她脚下的子民。
惊觉有人闯进来,杨娃娃猛然站起来,警觉地盯着来人。见是霓可,虽不知道她的确切来意,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了:寻衅,下马威。
真儿有点慌张,脸色涨得微红,看看服侍的姑娘,又看看霓可,想要走上前去,被杨娃娃阻止了。杨娃娃平展着娥眉,微挑眉心,沉默不语,等着霓可出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时候后发也能制人;且先看看霓可下马威的招数是如何高明!
这寝帐太简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还不如自己的寝帐呢!霓可心里稍稍放松,看来,酋长并没有特别对待她,自己还有很大的机会。她冷哼一声,杏眼斜瞪,『喂,你叫什么?』
一点礼貌都不懂!先气一气她再说。杨娃娃轻启芳唇,嗓音轻柔,语气却是肯定无疑的,微含不屑,『你叫霓可!』
果然,霓可精致的脸颊浮现出急躁之色,美丽的杏眼纠结起来,眉毛都快竖起来了,粗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生气可是很容易变老的哦!』杨娃娃慢悠悠的调侃着。
『你——』她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娇媚的容颜霎时变成皱巴巴的衣服;倏的,她雷厉风行地冲上来,指着真儿的鼻尖,脸上凶光乍现,狠道,『是不是你说的?』
真儿惊骇得颤抖,面色惨白,不由自主地缩着身子,心虚地低下头,一边后退,一边娇弱地点头……
霓可步步进逼,纤纤玉指幻化成毒辣的手掌,朝真儿的娇嫩脸颊狠抽下去——杨娃娃一直注意她的动静,迅捷出手,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劲,反拧在背。
『啊——啊——疼,轻点……』霓可疼得弯下腰,痛苦地呻吟着,全身冒汗。
旁边站立的婢女,看着霓可被人欺负、痛苦难当的模样,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而紧闭双眼准备挨打的真儿,听到霓可喊疼,怯怯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颊完好无损,接着,看见霓可被制服的奇怪姿势,随即放松下来,感激地看着杨娃娃,心里想着:她好厉害呀!。
杨娃娃撤下七分力道,却保持着反剪霓可的姿势;她冷着脸容,肃然道,『我知道你今天来我这儿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想跟你争什么,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不过,我要告诉你,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听明白了吗?』
霓可使劲地点点头。倒是不怎么疼了,可保持这姿势,确实有点难过。
『顺便给你两个教训,你可要听好了!第一,不要在我面前随便打人,也最好不要随便打人,因为你没有这个权利。第二,你想找我聊天,我非常欢迎,但是,你最好不要不请自来,也不要一点礼貌都不懂,还没得到主人的允许,自己就闯进来!』
『我记住了!』霓可皱着眉头,娇柔地应下,朝着地面的明眸却射出一道怨恨的光芒。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不胜娇弱的娇嗲样子让人毛骨悚然。杨娃娃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一地,这种外似柔弱、恃宠而骄的女人,当真要给她一点教训!
而站在帐外的禺疆,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杨娃娃沉肃的话。
我不想跟你争什么,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
他脸上的赞许之色,冷冷地刹然而收:而你,从现在到老死,都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当天晚上,他让人召唤霓可到帐。霓可心花怒放,沐浴熏香、梳妆打扮,忙碌了好一阵子才姗姗来迟,弱柳般盈盈走向心中爱慕的男人!
禺疆定睛看她:紫红色绣裙裹住妖细的腰肢,杏眼黛眉层染风情,唇红齿白尽显风娆……霓可,也算是一个标致、风骚的女子,只不过——不及某人。这是第一次,他正眼审视霓可,亦是因为某人。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正视过女人!
霓可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却是敛紧眉锋,冷冷的眼色,心中忐忑不安,娇声道,『酋长——』
他微微一牵唇角,寒气逼人的目光凝落在她的脸上,『下午,你去哪里了?』
霓可终于明白,原来是为这事,略略定神,婉转道,『霓可觉得杨深雪的舞蹈很是奇特,所以下午去她寝帐向她请教了,酋长不同意霓可跟她见面吗?那霓可以后就不去找她了!』
禺疆的脸色渐渐地转而铁青:这个女人,一直在撒谎,实在厌恶之极,『我告诉你,你不要再去惹她。你应该明白,你自己有多少份量!』
霓可陡然惊悚,杏眼的底色慌乱一片,急急道,『酋长,霓可从来就没想过自己,霓可只是想着如何更好地服侍酋长——』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目光如炬,逼得她不敢抬头,『今天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你的家人和族人,将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明白了吗?』
见她猛然抬头、惊愕地瞪圆了杏眼,泪光闪烁、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加重了语气,冷酷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去惹她!你觉得你是一只会咬人的猫,但是,我告诉你,她是一只会吃人的母老虎!你不想被她吃了,就尽管去惹她吧!』
霓可愣在当地,美丽的脸蛋上凄惶无色,恍恍惚惚的,怎么也想不明白,酋长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帮杨深雪!
可是,他在说到杨深雪的时候,眼睛里浸满了飞扬的神采,以及愉悦的赞许之色,脸上的表情——就像面对着一头野兽,他的脸颊上分明地刻画着兴致勃勃的征服本色。
霓可笑了:一个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那很有趣,也很短暂!
报仇,胁迫1
报仇,胁迫1
第三天早上,杨娃娃觉得无所事事,打算到处走动一下,顺便察看环境,为逃跑做准备。她委婉地向真儿说,待在寝帐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真儿一脸甜笑,说没问题,可以给她带路。
既然禺疆那个混蛋没有约束她的行动,她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机会,尽快熟悉周围的环境呢?于是,简单收拾一下,携着真儿步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朝阳已经升得老高,辽阔的草原上万丈光芒,星星点点的,仿佛铺着一层金光闪闪的碎金子,耀眼炫目。空气中弥漫着露水和青草的草香,清新迷人,置身其间,油然而生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会儿还有点凉意,杨娃娃披着一件烟色绣花锦缎披风,晃晃悠悠的,走过一个又一个毡帐,真儿不停地给她介绍这是议事大帐,这是谁谁家的,这是约拿的营帐,这是马厩,这是霓可的寝帐,这是塞南的营帐……碰到熟人,真儿也会简单介绍一下,而她只是浅笑,轻轻地点点头。
她暗暗记下一些重要的地理位置和交通要道,四处张望,最大限度地熟悉地形和环境……阔天他们到底是死是活,夏心呢?那个混蛋应该不会杀他们的,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他们死了,对于她,他就没有任何威胁的筹码了。精明如他,怎会如此愚蠢?这么想着,她坚定地认为阔天四人和夏心还活着,最关键的是要设法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不远处,绿油油的草地上,肥膘的骏马低着头儿,卷噬着青翠的嫩草,发出低沉温顺的嘶鸣。白色的,黑色的,青色的,棕色的,毛色纯净的,杂毛的,应有尽有,煞是漂亮、壮观!
乍然看见上千头的骏马,杨娃娃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噙了一圈欣喜的笑纹,『好多马啊!』
『这里是马场,专门有人喂养这些马的。』真儿见她蹙着眉、迷惑不解的表情,继续解释道,『这些马跟普通的马不一样,是战马,准备上战场杀敌的!』
她点点头,寻思着:逃跑计划中一个关键的因素:必须偷到马匹。嗯,今天晚上有事做了——熟悉马场,选择骏马!
她的视线转向另一边——猝然间,她看见从马营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衣服破损、凌乱,右臂暴露在外,裙子已被撕烂,露出洁白如玉的大腿。她护住胸口被扯烂的衣服,发疯一般地狂奔,乱冲乱撞,慌张地回过头,发现淫邪的追逐者就在身后,一慌神,狗吃屎一样,扑倒在地。
杨娃娃心里大震,是夏心!
两个矮胖的男子生硬地把她扯起来,架着她,嘻嘻哈哈地往马营走去。
她快速走上前,火爆地叱喝,『站住!』
乍一听到娇气的叱喝声,两个矮胖男子身子一僵,缓慢地转过身来,张眼看到一个绝美的年轻女子,顿时魂飞魄散,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其中年纪稍小的男子,目露淫光,脸上堆满了淫荡的笑容,『正好,老子正愁着找不到娘们,你倒自动送上门了!』
『放你妈的屁!』口气不是一般的刚硬、狠辣;她的胸腔里怒火腾烧,嗤嗤作响,好像立刻就要爆炸;墨黑的美眸迸射出凌厉的光线,锐利得直直地插入他们的身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她的满腔怒火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浑然天生的霸气,两个男子不自觉地倒抽冷气,心中隐隐发毛。夏心转过头来,见是杨娃娃,拼命地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放开我!杨哥哥,救我!』
年纪稍大的男子有点露怯了,但岂能怕了一个弱小女子,笑话!于是强装镇定道,『你再多管闲事,可别怪我们——』
『放开她!』她断然打断他的话,白皙的手指指向夏心,美眸中窜起两股熊熊的火焰,射出的冰冷目光更加严酷。
年纪稍小的男子,放开夏心,往前跨出三步,色迷迷的放荡表情,让人作呕,贼笑道,『我们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真儿心里一紧,勇敢地挺身而出,怒目瞪向他们,煞有介事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她又是谁?你们可要打听清楚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娃娃把真儿往后扯,示意她不要抬出那个混蛋来恐吓他们。美眸流转,她莞尔一笑,狡诈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压下心中涨痛的怒火,鄙视和不屑纷纷砸向矮胖男人,『矮胖子,怎么样你才会放了她?』
预料中的,矮冬瓜被激怒了,眼睛撑到最大,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你敢骂我?』
她眯起冷眸,眼角处凝结着阴险的气息,更加不屑,『我骂得不对吗?难道你很瘦吗?我很好奇,你们俩都这么胖,能弯得下腰吗?』
真儿扑哧一笑,脸上流露出嘲讽的意味,『姑娘,我觉得他们走路都困难!』
年纪稍大的矮冬瓜也彻底被激怒了,身体簌簌发抖,因怒气而克制不住的颤抖,脸部的肌肉激烈地上下抽动着,咬牙道,『你找死!』
『我敢打赌,你们绝对弯不下腰!』她嗤鼻冷哼,脸上是浓浓的冷嘲与热讽。
年纪稍小的矮冬瓜霍霍地走上前,怒火升腾,似乎就要喷出来,把她烧成灰烬,怒道,『要是我弯下腰了呢?』
晶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彩,稍纵即逝;她浅笑吟吟,亲切可掬,『我们打个赌,如何?』
年纪稍大的矮冬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棕褐色的眸子里闪现出必胜的光彩,『怎么打赌?赌注是什么?』
她开心地乐翻天,嘿嘿,这激将法真是屡试不爽啊!她向真儿要了一条锦帕,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掠过,走到马营门口的一根木桩前。
真儿紧跟过来,虽然对于她提出的打赌很是好奇,不过,相信她这么做必定有所用处!
夏心更是疑惑,杨哥哥不救自己,反而要跟他们打赌,为什么?一定会赢吗?
两个矮冬瓜也跟过来,虽是满腹疑惑,却是自信满满的!
此时,马营里的马夫们注意到这边的异常状况,纷纷聚拢过来,住在附近的部民也三三两两的踱步过来;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围在马营门口。气温骤然飙升,不知是由于人多、太阳的照射,还是因为这诡异、压抑的气氛,草场上越来越热,密不透风,闷得慌。
杨娃娃把锦帕扔在地上,距离木桩约一个跨步的长短,傲然地挑眉,扫向全场,最后,讥诮的目光扫向两个矮冬瓜,『很简单,你们仔细听好了。全身紧贴木桩,特别是背部和脚后跟,要紧紧挨着木桩,不能有空隙;接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帕子,注意,弯腰的时候,大腿不能弯曲,只要稍微弯了,你们就输了。如果趴倒在地上,即使捡到帕子,也算输了。按照这些要求,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拿到帕子,就算我输了。明白了吗?』
说完,她冷然地看着他们,挑衅着他们身为草原男儿的尊严。
报仇,胁迫2
窃窃私语在闷热的空气中蔓延,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似乎有人在说,不就是蹲下来捡东西吗,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肯定要输。还有人说,这姑娘长得太美了,就像天上的仙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更多的话语,淹没在嘈杂、鼎沸的鼓噪声之中。
『就这么简单吗?』两个矮冬瓜同时吼叫出声,好像深怕她反悔似的。
『赌注呢?』年纪稍大的矮冬瓜看向美丽的女人,她的脸上只有嘲讽和不可思议的冷静,她到底是谁?他从来没见过她,难道是加斯部落的俘虏?一定是的,加斯部落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
杨娃娃伸出青葱玉指,悠然地指向夏心,语气平静得出奇,『她,就是赌注!我赢了,她必须跟我走,你们绝不能反悔;我输了,她随你们处置,我也绝不会反悔!』
众人又是一阵唾沫横飞;喧嚣声在闷热的上空轰裂开来!
夏心惊呆了,愣愣的瞪着杨娃娃,瞳孔瞠大,珠泪缀于眼眶之中,光色莹莹,弥漫出一股幽怨的气息。她不明白,杨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杨哥哥不关心自己了吗?杨哥哥……
真儿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解地看着她,不敢置信她会这么做。这两三天来,她的冷静,她的美丽,她的亲切随和,她的霸气迫人,都让真儿深深的震撼与折服,情不自禁地听命于她,臣服于她,相信她所说所做的一切。此时,真儿的心七上八下的,担忧着这个赌能不能赢!
『好,我先来!』年纪稍小的矮冬瓜摩拳擦掌,勇猛地走上前,背向木桩,笔直地站定。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霎时,闷热的空气弥漫着一丝冷肃之气,气压很低,气氛万分紧张。
杨娃娃指向他的脚下,俨然一个教官,肃然道,『脚后跟再往里面一点,对,就是这样。做好准备了,就可以弯腰捡帕子了!』
矮冬瓜朝着大伙儿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接着,慢慢地弯下肥胖、沉重的腰部;刹那间,他猛地弯下腰身,捡到帕子了——整个人就像狗吃屎一样,脸孔朝下,四肢伸展,趴在地上,活生生的一只肥蟑螂。
潮水般的哄笑在草原上空轰然炸响。围观人群一片冷嘲热讽,难听的,取乐的,挖苦的,咒骂的,应有尽有,不绝于耳。
她的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悠然自得,稳操胜券的眼神一览无遗。
夏心和真儿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趴在地上的矮冬瓜,气急败坏地爬起来,灰头土脸,低垂着脑袋,眼睛如死灰般沉寂。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往前冲呢,为什么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呢?
眼见如此,年纪稍大的矮冬瓜,已经知道上当了,这是一个赌局,是她专门为他们设下的圈套,她知道他们肯定会输。迎上她凛冽、轻嘲的目光,他知道轮到他出丑了。他走向木桩,就像赶赴刑场一样,面无表情,毫无惧色。
按照她的要求,他紧紧靠在木桩上,目视前方。大伙儿睁大眼睛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等着看他的好戏,他们暗暗猜着,他会不会也一样来个狗吃屎?
他缓慢地沉下腰身,上身稍稍往前倾,接着马上挺直身躯;又沉下腰身,又挺直;如是再三。他的脸部涨得暗红,眉头锁得紧紧的,全身绷得紧紧的,浑身狂冒冷汗,额头两侧蜿蜒下来两串汗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草地上。
杨娃娃走到他旁边,悠闲的神色中透出一丝冷漠,『怎样,认输了吗?』
大伙儿乱喊乱叫,高声附和:认输吧,认输吧。你太胖了,肯定捡不到的。别再丢人现眼了,赶快回去刷马吧。
他的脸部肌肉急剧地抽搐,怒目横射,咬着牙关吼叫道,『我一定会赢的!』
她冷哼一记,『是吗?那你继续!』
他挺直胸膛,保持双腿垂直,循序渐进地弯下腰身——他紧紧咬住下颌,脸部线条刚硬得仿佛一扯就断,脸色涨得已然暗沉,脸侧又是两条小溪顺流而下,有如瀑布奔泻。
嘭的一声,沉闷而凝重。他双膝跪地,两只胳膊撑在草地上,微微抖动,青筋凸暴,仿佛血管里的血液就要喷溅而出;背部弯成一张弓,衣服已经湿透,完全可以拧出水来。
死一般的静寂。大伙儿都知道,输赢谁属。
她晶眸发亮,慑人的目光扫向两个马夫,轻启莲唇,『愿赌服输,你们不能反悔!』
话落,她径直走向夏心,刚要牵起夏心的手腕,蓦然惊觉右边一股劲风急速地扑来,阴狠之极。猛一侧头,瞥见年纪稍小的矮冬瓜正猛冲过来,试图抓住夏心。
疾速右跨一步,她抬脚踢向他的阴爪,奇准无比。指尖吃痛,迫不得已,他猛然缩手,侧开,再次探出阴毒的爪子,扣住夏心的右肩。她盛怒,眼眸森冷得骇人,下颌勾起一抹阴沉的笑靥,绷起脚板,瞄准他下半身的重要位置,提脚,猛踢,快如闪电,凌厉、强劲,如箭镞飞射。
夏心惊骇地瑟瑟发抖,后退到真儿的边上。
矮冬瓜大惊失色,没料到这个绝美女子的身手如此敏捷,更没料到她会使出这种阴毒的招数。恼羞成怒之下,他迅速往左闪开,顺势劈手拦斩她的大腿,却没想到这大腿就像蛇一样,灵敏的调转方向,朝他腹部踹去,力道沉猛。
围观人群纷纷退开,留出大片空地,以免拳脚无眼。他们无不睁圆眼睛,一瞬不瞬地锁住这激烈的打斗好戏。肥胖勇猛的马夫,力大却身形笨拙,出手缓慢;柔弱娇小的女子,身手敏捷,出招迅捷,似乎源源不绝。
一眨眼的功夫,矮冬瓜已经被她踹了好几下,节节败退,最后跌倒在地。他呆若木鸡,耷拉着脑袋,棕褐色的眼睛黯淡无光,形同木槁。他既羞又恼,恨不得把她一刀砍死,可是,他杀不了她,他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臭。
堂堂一个草原男儿,败给一个弱女子,颜面何在?尊严何在?他的脑中,瞬间涌起一股死了算了的冲动。下一刻,他倏的跃身而起,撕扯着喉咙,野狼悲嚎一般,狂猛地冲出人群,冲向广阔的草原,逃离所有人的鄙视目光和嘲笑表情。
报仇,胁迫3
夏心坐在毡床边沿,已经止住了眼泪,一耸一耸地抽噎着。细致的眉心凝固着愁绪,眼眶处圈圈残红,滚着泪渍的脸上苍白如雪,悲伤的表情映衬得她的容色楚楚动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开了,回到天神和祖先那里,往后的日子,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而且,她喜欢的杨哥哥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容颜惊艳的杨姐姐。
想到此,她更加绝望,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杨娃娃深深地叹气,轻轻搂住她,温柔地拍着她瘦弱的肩膀,劝慰道,『哭吧,好好的哭一场,但是,明天就不能哭了哦!』她的语气轻柔得让人筋骨酥软,『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就是你姐姐,我们相依为命,你说好不好?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一定不离开你,直到你嫁人,和相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嗯?』
夏心哽咽着,扭着眼睫看着她,点点头。
真儿掀起帘子走进来,指挥着几个大男人把两大木桶搬进来,接着,把沐浴的东西准备好,走过来,轻声道,『姑娘,准备好了,可以洗澡了!』
于是,脱光衣服,一人一个木桶,净身沐浴,洗去全身的污秽和汗臭。
用完午饭,真儿收拾了餐盘,擦净木桌,两人坐在桌子前说话。从夏心的叙述中,杨娃娃得知,夏心作为战俘、奴隶,一直在马场刷马。阔天四人也被寒漠部落抓来,只是不知道在哪里,是被当作奴隶,还是被囚禁着?
『杨深雪!』帐外传来一声呼唤,沉稳磁性的嗓音中、隐隐约约的有些急切,『杨深雪!』
杨娃娃听出是那个混蛋的声音,对真儿说,『跟他说,我在午睡,他不能进来!』
真儿犹豫着,欲言又止。她冷眸一瞪,示意真儿快去。真儿硬生生地接下她慑人的目光,深感无形的压迫感。是了,这个如天仙下凡的姑娘总会无时无刻地散发出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霸气,总会给人一股无形无声无息的压迫感,感觉得到,却摸不透,让人不由自主地遵从于她。
真儿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出帐外。刚要掀开帘子,冷不防帘子已经高高挑起,接着,迎面走进来一个高大威猛的人。
『酋长!』真儿惊愕地叫了一声,赶紧退到一旁,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禺疆站在帐口,神态虎虎生风,眼神霸气凛凛;霎时,宽敞的寝帐显得压抑,闷不透气。俊豪的阔脸,犹如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浓密的胡须勾勒出嘴唇的完美弧度,充分显露出阳刚的气息;中等长度的黑发自由散落,衬得他更加狂野不羁、张扬冷峻。
杨娃娃隐隐发怒,冷眸一斜,斜出的目光横向来人,口气非常不善,『我好像没有请你进来!』
夏心突地站起来,颤抖不止,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进粉嫩的掌肉里。她的眼眸呆滞而惊悚,圆睁着,牢牢地锁住他——杀父仇人。
杨娃娃微感不妙,硬拉扯着夏心坐下来,接着走到他的跟前,冷着脸孔,晶亮的眼眸中迸射出冷酷的气息,『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
他盯着她,目光如电,深沉的嗓音,克制着不悦,『真儿,带她到另一个毡帐休息。』
闻言,真儿立马小跑着走向夏心,拉起她,就要往外走,仿佛速度慢了就会尸骨无存似的。
禺疆昂首阔步地朝里走,眼前气得发抖的可人儿,瞧都不瞧一眼,一屁股坐在她原先的木凳上。
『慢着!』她拦住真儿和夏心,走到他的斜侧面,怒气腾腾地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早就把他五马分尸了。她扯高喉咙,喝声道,『你出去!』
他暗黑的眼眸突地拧起,脸颊抽紧,棱角分明的唇角迸出恶魔般的腔调,『还不走?』
真儿噩梦惊醒般地一阵颤抖,回过神来,赶紧拉起夏心,逃出帐外,以免成为炮灰。以她服侍酋长两年的经验,此刻酋长的怒火已经窜到嗓子眼,忍耐力已经达到最高限度,下一刻,将是暴风雪肆虐草原的极度危险时刻!
杨娃娃咬牙切齿,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待在一个寝帐里,真想立刻离开;于是,冷冷地撂下一句话,『没见过你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话毕的瞬间,迅速转身,离开他——
他反应敏捷地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右手扣住她柔软的腰肢,左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不理会她的挣扎,死死地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
她在有限的空隙里拼命地挣扎,两只手臂胡乱地挥动着,紧接着,猛烈地拍打着他的身体,凡是打得到的地方,她都不放过。憋闷加上挣扎,体力消耗太大,不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两只手臂软绵无力地徒然下垂!
她憋起最后一丝力气,吼叫道,『放开我!』
俊豪的脸孔当头笼罩下来,两片湿热的嘴唇压迫下来,包裹住柔美湿软的嫩唇,紧紧地吸住,吮吸,纠缠,逗弄,灵活的舌头狂猛地攻击着紧闭着的双唇,想要登堂入室、攻城略地。他眯起暗潮涌动的黑眸,眼角处浮现出邪恶的讥笑,右手蓦然一紧,她整个人靠贴在他身上。
肺部的氧气全部被他夺走,又不能正常呼吸,浮软无力之外,她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双唇不自觉地张开,想要呼吸些空气。不经意的,柔软炙热的舌头窜入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绞缠在一起,狂野如火,火辣辣地烧。顷刻间,她的脑袋里电光火石般的激撞着,火花迸溅。
她的身躯激烈地抖动着;而他,亦是如此,僵硬着,颤抖着,矛盾着。
抱起她,把她轻轻放在木凳上,让她坐好。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暗黑的脸孔不自觉地闪现出满足、宠溺的微笑,像极了偷到腥的猫。心疼的,他伸手轻抚她的背。
她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生硬,火爆。她气恼的想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而让她更加羞愤的是,两次都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浑身颤抖、绵软虚弱,是他的吻技高超,还是自己太淫荡、沉沦于他?
纤秀的五官不雅地纠结起来,她想到了阿城,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背叛阿城,或者说,她不想跟阿城以外的男人有任何纠缠与牵扯,一定要尽快离开。
禺疆在另一把木凳上坐下来,叉开两腿,霸气迫人。斟满一杯凉水,刚要端起来,不及防的被她抢先一步,夺走杯子。她脖子一仰,一杯凉水已经被她灌入口中。
看见他愕然的表情,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微抬下巴,嘟起嫣红的樱唇,『这杯子是我的,你不能喝!』
报仇,胁迫4
他呆住了,直直地看着她:她的表情太可爱了,娇俏的少女风情,妩媚的清醇无邪。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盈满了笑意,晶亮的眼眸深处,是暗潮翻涌的悸动与愉悦。
杨娃娃捕捉到他眼底的波澜微漾,立马转开视线,脸颊上腾的火烧,更加红嫩了。
他暗笑不语,兀自喝水,一杯接着一杯,不再理她。
尴尬!沉默!冷寂!
寝帐里只有两个人,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凝重得透不过气。一天当中最难熬的时间段开始了,帐里密不透风,又闷又热,她的脊背,热汗淋漓,衣服已经湿透了。
呵,真想再洗一次澡!
她沉吟着:他不让她走,是有事跟她说吗?对了,正好,有事要问他呢!她干咳了两下,『他们在哪里?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头也不回,冷言道,『他们跟你什么关系?』
她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气流弥漫在空气中;他太莫名其妙了,忽冷忽热的,拽什么拽!她嘟起小嘴,回敬他的,是生硬的不满,『跟你没关系!』
他的双肩微微耸动了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一鼻子的冷嘲,『当然跟我没关系,他们只跟你有关系!』
两人打哑谜似的,但都非常清楚彼此的意思,以及谈论的人物——阔天四个护卫。
怒火的苗子嗤嗤作响,瞬间高涨,窜到了胸腔。每一次相处,他们都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生与死,就隐藏在他们的狂怒与冷静之中,其中一方稍一松懈,就会鲜血飞溅。不是他要挟她,就是她胁迫他,即使是最亲密、最火辣的时刻,两人之间也是瞬息万变的战火纷飞,迷情中裹挟着暴烈,火爆中渗透着森冷。
从来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可以烧毁她的冷静和理智,除了,这个脾气比她还暴烈、还糟糕的混蛋。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厌恶、一刻也不想和他再待下去。
她猛然站起身,快速地朝外走去!
『站住!』他火爆地喝道,却渗透出浓稠的冷酷!
她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只听见木凳移动的声响,以及沉稳的跨步声,『你敢跨出一步,他们四个将会永远消失!』
杨娃娃感觉整个胸腔涨得生疼,仿佛立刻就要爆炸;她想尖叫,她要杀了他,或者,逃得远远的,永远不再有什么纠缠。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而下一刻,她惊异地感觉到,一股阴风从身旁疾速地掠过,有如旋风过境,一晃眼,一个人影闪过,形如鬼魅。
『我要杀了你!』夏心高举着一把乌黑的的青铜匕首,疯狂地往他身上猛刺,接连不断的,一次又一次。
杨娃娃无比惊骇,失声尖叫,『不要!夏心!』
禺疆紧蹙着眉,却是一派气定神闲的神情,快速地左闪右闪,躲过夏心的多次攻击;趁她动作稍缓的当儿,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劲,疼得她皱起青娥,五官扭在一块儿,青铜匕首脱手而落。
杨娃娃欺近两人,青葱玉爪朝他胸口探去,围魏救赵,逼他罢手。他眯起冷眸,斜里瞪她,迅捷地后退,躲开她的阴爪,顺势把夏心拖过来,反抱在胸前;下一刻,松开夏心,在她背上一推——两个女人抱在一起。
她扯住夏心的胳膊,急切道,『你怎么样?』
夏心摇摇头,眼睛的底色突的阴狠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凌厉,举起青铜匕首,猝不及防地往她的胸口狠狠地刺下。
他悚然一惊,心下大震,不假思索地狂冲上前,扣住夏心的右臂。哪知,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硬是收回对杨娃娃的攻击,转而刺向她的杀父仇人!
这一招,实在高明。
杨娃娃的震惊不亚于他,不明白夏心为什么要杀自己,竟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下一刻,他冲过来,她明白了,但是她知道夏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加不想她白白送死。
她一手推开夏心,一手凶狠地攻向他的左肩,企图分开两人。夏心不退反进,趁他分手对付她的空档,提刀猛扎他的胸口。他来不及闪避,只手握住闪着冷光的锋利匕首……立时,他的掌心渗出赤红的鲜血,蜿蜒而下,簌簌落地,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闷热的空气中,粘稠得让人窒息。
夏心倏的撑大瞳孔——她不甘心,她要他死,她为阿爸报仇,阿爸死的好惨!再次用劲,她拔出匕首,嗤的一声,血肉与金属摩擦的声音,显得如此突兀与尖锐。
杨娃娃震慑、定住,血花喷溅在脸颊上,仍然带着温热的气息。
匕首上血水淋漓,猩红可怖。
禺疆冷凝着脸孔,黑亮的瞳孔中盛满了肃杀之气;他扬起猩红的右掌,迅速出击,重重地拍向夏心的肩口。
有如飘零的秋叶,夏心疾速地后退,身形轻飘飘地趔趄着,最后跌倒在地。
『酋长!』两声惊叫,划破紧张、沉闷的空气!
杨娃娃惊醒过来,看见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抓住了夏心,看见真儿站在寝帐入口,一脸的惊慌神色,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傻掉了的模样。
麦圣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与自责,弯下腰,低头歉然道,『麦圣来迟,请酋长处罚!』
『当然要罚!把她押下去,好好地看管,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探视!』禺疆沉声吩咐着,毫不理会手掌上正血液奔流,看向不知所措的杨娃娃,冷酷的眼眸中突现一抹狡猾的精光,瞬间消逝,『真儿,带她到营帐。』
话落,他大跨步走出寝帐,宽阔的肩背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是!』真儿赶紧低头答应。
麦圣看了一眼杨娃娃,紧跟后面,迅速离去;接着,两个护卫架着夏心匆匆离开。
夏心回眸一笑,眼神平静如水,近乎死灰般呆滞,隐约中似有不甘。杨娃娃大声喊道,『夏心,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重重地叹气,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处置夏心呢?去营帐做什么?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招拆招了!
报仇,胁迫5
在真儿的带领下,走过几座毡帐,来到酋长居住的营帐。呵,酋长的营帐就是不一样,宽敞明亮,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装饰、摆设稍具水准,左边墙上挂着一张硕大的雕花硬弓,右边墙上挂着三张毛皮,纯洁无瑕的白狐毛皮,粗野张狂的老虎毛皮,璀璨夺目的金色豹皮。帐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矮方桌和六把配套的木凳。
从整体上看,酋长营帐,凝重,野性,粗犷,典型的硬汉风格。
禺疆坐在一张木凳上,脸上乌云密布,神色变化有如黑云滚动,暴风雨的前兆,就是如此了。他挥退真儿和两个婢女,拿起桌上的酒水,自斟自饮。
『过来!』冷沉的嗓音中透出隐隐的怒气。
杨娃娃受不了他命令式的生硬口气,一直以来,都是她命令别人,指挥属下。此刻,只能强自压下怒火,静观变化。一个字,忍;两个字,再忍;三个字,拼命忍!
她走到他的斜侧面,三步距离,婷婷地静身而立,不说话,娇凝的脸上平静无澜。
『你要我怎么处理她?』他的脸部线条松懈下来,面色轻狂,语气漫不经心,和刚才的语气迥然有别!
『堂堂一个酋长,居然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现在不是跟他抬杆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保证夏心没有生命危险!
他不在意她的嘲弄,只是更加赞赏她的机智与挑衅的姿态。如果她放下身段求他,他会考虑放夏心一马,只要他有好处。没错,他喜欢交易,或者说,为了得到某种东西,他会不惜代价;为了得到她,让她臣服,他会不择手段!
『你希望我放过她,不再追究这件事?』
『你会吗?』她观察着他脸部的表情变化,捕捉着他的眸色变幻,希望能从中得出一些讯息,巧妙地加以利用,或者顺承他的意思,妥善解决夏心刺杀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