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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医忏悔录 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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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之中。

  又要下雨了,一场大雨——

  要不是北方有个闻名全国的大药厂爆了假药丑闻,关于假药的事我还不敢写,写了怕也没多少人信。实际上n年前假药就猖獗得很,我知道好几个业内闻名的假药制售窝点,规模极大,主管部门也知道,但相关部门惦记的只是老板们巨额的“保护费”。

  四 第5章 追求

  不管脚下的人们在干着什么,宁城的绿荫大道总是笑咪咪地好脾气,尽心尽责地帮人们挡着阳光。王雨收回眼光,有些厌恶地看看身边散发着富贵之气的胖子,又更加厌恶地看看自己,如果绿荫大道有知,它还会帮两个刚刚达成卖假药共识的家伙遮挡阳光吗?

  可是不卖行吗,既然罗局跟自己摊了牌,那意思就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么机密的事,会由得你去通知对手?如果不答应,王雨已经可以想象自己悲惨的下场。这种高层的争斗,即便杀个把人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更重要的,这是报仇的大好机会,王雨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忘记李公子。姓李的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水柔“嫁人”多半跟他也有关系,此仇不报,枉为男儿。

  胖子全不知情,他连王雨自立门户做药的事都不知道,只知道由于竞争激烈,叶知秋的老爸又退休了,所以公司近来拿不到什么好品种,没有新的财富增长点。而李公子路子广,手里有的是好品种,却因为中央的硬规定不敢自己做,急于寻找代理人。恰巧王雨得到了这个信息,并且想通了:为了钱,可以抛弃仇恨。胖子大力地拍着王雨的肩膀:“对,除了钱是真的,别的全假的。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那小子你也有股份,咱们闷声大发财。”

  王雨犹豫了半晌,想起胖子和叶知秋跟自己的交情,终于说道:“跟这种人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好。咱们,咱们另外找个人,以他的名义注册一家新公司,自己的公司完全不要沾边。”

  胖子大为疑惑:“干吗要这样?咱们公司是合法做生意。要这样拐弯的话,那该增加多少成本?”

  “小心驶得万年船,咱老百姓跟xxxx玩,还是谨慎为好。药品利润这么大,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胖子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哪里知道王雨念着友情想把他将要踏进监狱的脚给拉回来,只是他一贯信任王雨的脑子,觉得按他说的做总没错,于是咕哝着:“现在药品没以前好做了,浪费多可惜,那你说找谁呢?”

  王雨想了想,问道:“公司里有不满足现状的职工吗?”

  “有,特别是来得比较早那个小关,以为自己有了点经验和关系,琢磨着自立门户赚大钱,要不是资金不够估计已经跑了,叶知秋正想开了他。”

  “嗯,告诉他有朋友找我们帮忙代理,我们没心思赚这小钱,又不好意思推辞。他是老职工,给公司做了不少贡献,所以如果真想自己做老板,咱们把机会让给他,还帮他搞定相关手续。跟李公子往来的生意他可以使用咱们的销售网络,不过咱们得拿大头,以后他自己做别的生意就跟咱们无关了。”

  胖子看着王雨:“你小子变了,可是我们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王雨眼珠一转,找到一个不错的理由,说道:“我的小命差点送在姓李的手上,想起跟这种人打交道就怕,可是钱不赚也可惜。”

  胖子释然,又拍打着王雨的肩膀:“唉,哥们理解,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啊。要不是为了钱,我也不想跟他打交道。”

  叶知秋也到了,三人决定了跟李公子合作后到酒店大喝一通,王雨喝得醺醺然时终于下定决心:完全置身事外,不冒一点风险,反正自己给两个老朋友出了找替死鬼的主意,也算对得起他们了,于是说道“我可能要提副局长,如果被发现做药品生意不太好,所以我想退股,一门心思在官场发展,姓李的这钱,你们赚吧。”

  两人瞪大了眼睛,放着哗哗流的钱不要,傻了不成?可是做官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最终他们还是被王雨说服了。

  王雨松了口气,举杯叫道:“为了钞票和权力,干杯。”

  两个蒙在鼓里的人一起举杯:“也为了友谊,干杯。”

  通过刘达道,叶知秋和胖子很快联系上了李公子,在钞票的感召下,两方一拍即合。不出王雨所料,为了保密和多赚钱,李公子没告诉合作伙伴自己卖的是假药。于是一车车的假药运到宁城,通过胖子他们几乎遍布宁城的销售网络,很快就躺在了各家医院的药库里。

  因为是假药,利润空间高得惊人,李公子也就“大方”地给了胖子他们很优惠的条件。因为条件优惠,胖子他们也就制定了强有力的促销手段。因为促销手段得力,药品卖得红红火火,一时间在宁城各医院独领。

  假药不比砒霜,毕竟不是真毒药,如果使用者原本体质好的话,最多也就是没有效果,再加些莫名其妙的毒副作用,但医生会根据病情变化采取别的措施把病治好,所以用了一段时间后倒也没死过人,更没人把那些毒副作用跟假药联系起来。王雨却越来越怕——新药医生们使用时比较谨慎,一般不给重病人使用,万一过段时间成老药后医生们开始大胆使用,有些病人本就是风中残烛,被假药这股冷风一吹,还不是死翘翘。他整天忧心忡忡,盼着上头那些人早点动手,可是也许因为时机未到,迟迟不见消息。王雨又开始失眠,这次还出现了头痛,吃了止痛片也不见效,折腾自己半个月后,终于下了决心:匿名举报假药。

  那封信刚飞进绿色的邮箱,王雨的头痛就好了许多。可是信还在路上,他就得到消息,一院一位病人突然死亡,原因不明,家属闹了几天后,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怀疑医院给死者用了假药,拿了用剩的药要求检验。

  原来已经有人死了,不过一直没有人往假药上想,现在家属能得到消息,显然是背后的人要收网了。这些人实力强大,李公子这次该倒霉了吧,王雨用力地挥了下拳头。

  一切都按照原先的设定发展着,呼风唤雨的李书记果然经不起这轻轻的一击,先是李公子进了肮脏的大牢,随后李书记就被双规。李书记倒台的消息传来,罗局正跟王雨喝酒,竟高兴得打碎了酒杯,啤酒把他身上淋得酒气冲天,他根本不管,直接拿起酒瓶就要跟王雨拼酒。

  官们的嗅觉都极其灵敏,李书记一倒,倒罗派们立即偃旗息鼓。想跑?没门。罗局哪肯放过大好机会,磨刀霍霍准备把不顺眼的全换成自己人,又向王雨承诺要把他提到副局长的位置上来,等自己做了副县长,局长的位置就是他的。王雨嘴里连连表示忠诚,心思早飞到了大牢里的李大公子身上。

  听说因为没有一个人去监狱打招呼,李公子连一点照顾都没得到。还听说他那个牢房的头是一个抢劫犯,天天揍细皮嫩肉的李公子为乐,为了少挨揍,娇贵惯了的李公子抢着倒马桶。听到这些,王雨心里忍不住那洋溢的快乐,天天扯开五音不全的喉咙高歌,又可着劲地为女人们花钱。可是这样好象还不足以发泄快乐,王雨决定去监狱探视仇人。

  李公子做梦也没想到第一个探视自己的人是王雨,看着昔日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医生衣着光鲜神气十足,自己一身臭气蓬头垢面,竟然泪如雨下。王雨本想好好奚落他几句,看他这副样子却没了动力。想起因为自己贪钱害了全家,李公子悔恨交加,喃喃地自言自语:“要那么多干吗,全是假的,假的。”王雨听明白他的忏悔,不禁痴了。

  离开监狱,王雨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李公子落魄的样子,盘旋着他的喃喃自语。他突然糊涂了,自己开始时追求做名医,被社会证明了可笑,后来又追求金钱名利,可现在看看李公子,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只有感情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吧。王雨终于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去寻获一份完整的感情,要跟清影携手走进婚姻的神圣殿堂,太累了,我要在自己的家里好好休息。

  虽然表面上看,是清影一直不肯答应自己的求婚,王雨却明白,其实是自己不舍得放弃没有拘束没有责任的生活。清影玲珑剔透,嘴上不说,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才不肯点头。要不然她已经明确拒绝了家乡那个“表哥”,又不找别的男朋友,在等什么?只要自己拿出真心,她肯定会同意。

  还没找到清影,先得到了胖子和叶知秋牵涉进假药案的消息,阵阵愧疚袭来,王雨竟然呆在大街上,不敢迈步,不敢出声,好象稍微动一动,行人们就会知道自己出卖朋友的事。

  四 第6章 孝子

  虽然操作时拐了个弯,胖子他们参与销售假药的事实却摆在那,怎么可能逃得过侦查。王雨出的完全是馊主意,反倒因为拐了这个弯,引起相关部门的怀疑,怀疑他们早就知道是假药,所以用这个办法逃避打击。王雨想明白这个道理,更为愧疚,拿出全部的解数要捞他们出来。幸亏他们确实不知道是假药,查明白情况后终于出来了,但是公司却被迫关门,叶知秋成了无业青年,胖子的处分正在讨论,估计将被开除,刚刚混到手的呼吸内科副主任早成了泡影。

  好在没收“非法所得”和赔偿家属损失后,胖子和叶知秋仍然是富翁。想到这个王雨心里又安稳了一些,鼓起勇气去送请柬,邀请他们参加自己跟清影的婚礼。谁料两人经此劫难,早已明白自己被好朋友利用。叶知秋冷冰冰地不予理睬,王雨只好放下请柬退了出去。胖子干脆大骂:“滚。”一把将王雨推出去,哐,重重地撞上了门。

  王雨站在门外愧悔交加,虽然当初是迫于无奈,而且自己以为用了这个拐弯的办法后,胖子他们就不会受到牵连,可是现在他们毕竟是受到牵连了。他魂不守舍地回去,清影正喜滋滋地布置刚买的新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王雨不忍让她难过,强装出笑脸去帮忙,房山突然来了电话,潘佳燕居然又出事了。

  王雨心急如焚,这几天忙着关心假药案,对小丫头的关心不足,想不到马上就出事,真背啊,可是起码自己还叮嘱黄主任好好带她,有老黄盯着,怎么会出事呢?副院长在电话里解释:“也不全怪小潘,老黄带小潘值班,他却跑到外面打牌,后来有个肝硬化消化道出血的病人来看病,小潘没抢救过这种病人,一时间根本拿不出处理措施,等打电话叫来老黄,病人已经没用了。”

  王雨大怒:“医院的制度是摆设吗?”想想情况还没弄清,不宜在电话里多说,连忙告别清影往乡下赶,清影送他上了出租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调回宁城来吧,老看不到你,我好想你。”

  王雨心神一荡,探头在她脸上轻吻一下:“我也想你,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调到一起。”

  带着清影的眷恋,王雨的怒火和焦急都淡了不少。路上医院又来电话:“病人有五个儿子,都不肯出钱,在家里拖了好些天,早就不行了。今天是被村上人议论得没办法,才把他送到医院,准备用点药马上拖回去,就算给他治疗过了,谁知道刚挂上水不久就死了,儿子高兴得不得了,堵了大门要我们赔偿。”

  王雨更为恼火,不肯给老人治病是乡下的常事,没钱的不必说,有条件的也不肯花钱,很多老人如果生了重病就自觉地等死。可现在这情形愈演愈烈,而且随着媒介越来越多地把目光转移到医院,农民们好象豁然开窍,是医院的责任固然是堵门要赔偿,不是医院的责任也照样堵门,甭管怎么解释,不见钱决不撤退。

  王雨苦笑,这世道是怎么了?以前处理事故是以骗为主,骗得家属相信医院没责任,病人是“该死”,家属就会老老实实地把死者拖回家。现在即使医院真没责任,家属也只认钱。

  刚到医院,就见门口人山人海,照例是围观者事不关己兴高采烈,众家属气势汹汹唾沫横飞。王雨刚走近,人们就叫起来:“王院长来了,让一让。”王雨再度苦笑,弄了点名气还是管点用场的,不过似乎只在需要挤进重围面对家属时有用。

  呼啦一下,人群分开,又呼啦一下,把王雨裹进*。声音一下小了许多,就见五六个中年人停止争吵打量着王雨,象是思考怎么样对付这个院长;女人们也暂停哭闹看着他,随即又哭叫起来;最醒目的是几个17、8岁的小伙子,大概是病人的孙子,见医院的正主终于到了,楞了一下后突然冲将上来,刚长结实的拳头争先恐后地伸向王雨,一双双眼睛里写满了痛失亲人的愤怒。女人们哭一声:“爹爹啊,您死得冤枉啊。”他们的眼睛就瞪得大了一圈,女人们再哭一声:“爹爹啊,是医生害死了您啊。”他们的拳头就伸前一分。随着女人们的哭声越来越响,他们的架势也越来越厉害,象是马上就要把王雨撕碎。

  王雨年纪不大,经验着实丰富,他一点也不急——有人着急呢。果然病人的儿子们急了:你们这些愚蠢的小家伙,哭也罢,吵也罢,难道真是为了打医生出气?那样老头子不是白死了?连忙上前拉开几个愣头青。王雨暗暗发笑:这就对了嘛,要让老头子死得其所,就必须咬定钞票不放松,弄到钞票,为儿孙们做了贡献,老头子的死就重于泰山,如果打了医生,钱就没指望了,拿老头子换医药费都不一定够,弄不好还有人得跟警察打打交道,老头子的死岂非轻于鸿毛?

  那几个愣头青哪里明白长辈们的良苦用心,兀自梗着脖子瞪着王雨。他们的脑子里早忘记了自家老子不给爷爷看病的事,只知道爷爷送到医院好长时间都没用上药,所以是医生害死了爷爷,偏偏长辈们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不准他们揍这些王八蛋医生,真是气死人。

  既然双方心知肚明,事情倒也好办,无非是钱多钱少的事情。王雨拿出全部功力,跟家属们一通扯皮,终于定了价格。双方皆大欢喜,家属开开心心地去抬死者回家,王雨做足人道主义的样子,亲自去安排担架指挥抬人。等他到了病房一看,由于呕血和便血,老头子嘴旁血迹斑斑,颈下则堆满了血块,为抢救方便而赤裸的上身也沾满血污和吐出来的食物,裤子透出黑红的血色,裤裆里臭气冲天。原来双方都忙于谈判,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给老人清洗一下。看到这么肮脏恐怖的场景,那些最爱爷爷的愣头青们连退了几步——万一长辈要我们伸出干净的手去抬人,天哪。

  他们实在是多虑了,虽然他们的老子都不肯出钱看病,但到了这时候,也不会再计较该谁出力——钱是大事,凭什么要我出,但力气是用不完的,脏也不怕,种田连粪都要挑呢,何况现在要做给人看,怎么能退缩。于是众孝子给老子清理一番,合力抬起那具昂贵的尸体——在他们眼里,死者一生最值钱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哭哭啼啼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也。

  王雨刚喘了口气,还没等处分两个事故责任人,上头的通知又到了:两江试点成功,全国推广新型医疗保险。

  这新型医保是怎么回事?王雨和所有公费医疗享受者一样,都不十分清楚,但大家都明白一点:以前那样随意用药实报实销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王雨突然醒悟过来,不能无限制地全额报销,医生护士在病人头上开药,再转到自己名下的做法就行不通了。不禁大为钦佩:既减轻了财政压力,又控制了很多弊端,果然厉害。

  随即县里开始大张旗鼓地推行,电视报纸横幅……,所有的媒体都在宣扬新型医保的好处,一时间人们都在叫好。

  王雨眼看就要得抱佳人,哪有心思管别的,无奈地应付着医保的推行,一有空就往宁城跑。这天清影坐门诊,王雨看她开着处方,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一张处分都有好几千的药品。过一会进来个带眼镜的,竟然要求开三万,清影连连摇头:“不行,一张处分用药量有限制,不能太多。”

  眼镜显然很不屑清影的胆子,摇头晃脑地纠正她的错误认识:“中都有人开进口药,一盒药两万,一张处方就是十几万几十万,现在什么时候了,再不抓紧开,来得及吗?”

  见清影摇头不信,眼镜急了,掏出一张报纸:“白纸黑字,你看吧。”

  粗黑的标题很是醒目:一张处方20万,突击开药为哪般?

  饶是王雨已经算富翁,看到那20万,还是有点晕。等清影送走病人说了句话,他就更晕了:“那个表哥,他又来了。”——

  分隔线——

  80后的书友可能不太相信,农村的很多农民和城市里比较困难的家庭,如果小孩生了病,可能倾家荡产也要看,但老人生了病是不给治疗的——轻的自己会好,重的看病是浪费钱。我甚至想过自己起头成立老人健康基金——刚毕业后看到不少老人可以救活却硬是拖死的时候。现在,没那动力了。

  当时确实有报道:是一粒药两万,我缩水成一盒了。至于总金额我忘记了,算算一粒两万,一张处方怎么也不会少于20万吧,所以这个20万不一定准确。

  四 第7章 洞房

  王雨紧张地看着清影:“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他想干什么?”

  清影看着他斗鸡似的样子,嘴角渐渐漾出笑容,突然笑得弯下腰去:“哎哟,笑死我了,人家是来送礼祝贺我们的啦。”

  王雨释然,为自己的多疑汗颜,嘿嘿地干笑几声。清影转头看看门外,突然扑到他身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王雨大吃一惊,这可是门诊,不知有多少人进出,却见清影松开他退后一步,脸蛋绯红,眼睛里蓄满柔柔的水色,拉住王雨的手低低地道:“雨,你真好。”

  王雨虽然已经得到清影允婚,但清影一贯深藏自己的感情,突然见到她如此动情,王雨还是受宠若惊,正想拉过她好好咬几口,门外有人走过,连忙缩回手站好。两人脉脉相视,心头一阵甜蜜。

  王雨今天是来帮两个老朋友解决困难的。一院的领导班子本来就熟悉,倒是不想为难胖子,奈何此事闹得太大,厅里也过问了,而且催得很紧难以糊弄。幸亏通过上次的假药事件,他结识了厅里的张处,张处已经答应他关心胖子的事。所以今天再找张处敲实,如果能赶在婚礼前解决,说不定胖子他们还会原谅自己。

  酒杯后面,张处的脸隐约地闪烁着波光:“这酒不错,有劲。”

  王雨发现自己突然看不懂这个张处了,以前的印象是爽快干练,今天说起话来怎么吞吞吐吐含含糊糊?

  “这酒是不错,张处来,咱再干一杯。”

  “我不行喽。”张处连连摇手:“有劲虽好,却会伤身,这酒啊,虽说喝着挺爽,可也得小心后劲。”

  “对。”王雨随口附和。

  两个打了半天哑谜,王雨才弄明白,张处的意思是自己这些年搞的名堂,虽然得了好处,但着实有些隐患。尤其这次李书记事件就象一场强震,余震远未平息,王雨作为事件中重要的一个小卒,已经引起了各方力量的注意,其中不乏想借他做文章的势力。张处提醒王雨,胖子他们不过是小事,最多开除了事,万一对王雨动了手,那可就麻烦了。

  说得这般神神叨叨的,跟小说里一样,王雨打心眼里不信,这张处假帮忙真威胁地,到底想说什么?装神弄鬼,必有所求,自己能给他什么?

  张处在官场滚爬多年,养就不轻易露底的习惯。王雨实在忍不住,说道:“张处,不管怎么着,那两个卷进去总是无辜的,您看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

  张处叹了口气:“这事是刘处负责的,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也没把门封死。要不这样,我帮你约他出来谈谈?”

  屁,王雨在心里骂了句,你堂堂张处,这种小事还能搞不定?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可是张处不说,也不好追问,既然他说约刘处,那就是说到时候会开出条件,等吧。

  婚礼的请柬已经发出去,却是等不得了。虽然两个朋友肯定不会到场,也管不了他们了。王雨挽着清影大美女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宾客和路人抑制不住的羡慕眼光,只觉得精气神十足,象是吃了仙丹一样飘飘然直欲飞升而去。

  婚礼十分地隆重。王雨是卫生系统冉冉升起的新星,名动乡里、前途无量,各路人物纷纷到场祝贺。罗局更是纠集矮子等一帮老部下,拉着王雨要灌醉他。王雨大急,人家新娘未必新,洞房花烛夜并不希奇。我这个追求了n年才到手的新娘可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新娘,春宵一刻胜千金哪,倘若酒气冲天冷落了清影,那还了得。

  好在特意从家乡赶来做伴郎的族弟酒量厉害,王雨掺水耍赖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蒙混过关。眼见酒灌不倒,矮子又拿出花样,要新郎新娘表演节目。他找个鸡蛋让王雨把蛋放进清影旗袍领口,然后用嘴控制一直滚到腿上,再用嘴含出来。这个节目难度不小,更主要的,王雨根本就没有“侵略”过清影的胸部等禁地,此刻要用嘴隔衣一路探索下来,弄得他满头大汗,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等他大功告成含着鸡蛋向矮子炫耀,婚礼的气氛一下达到了高峰,宾客们拼命起哄,清影满脸通红,王雨得意洋洋,谁也没注意角落里有个女子突然冲了出去,眼眶里盘旋许久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倚在墙角痛哭失声。

  王雨端着酒杯继续挨桌敬酒。眼看新郎新娘喜气洋洋慢慢接近,小娟也起身离开。跟她同席的梦洁看着小娟急促散乱的脚步,恍然大悟地苦笑,拿过酒瓶倒了半杯白酒,举杯就往嘴里倒,浓烈的酒气凶猛地刺激着她的咽喉,呛得她连连咳嗽。

  酒足饭饱,宾客们尽欢而散,王雨搂着清影坐在床上,久经沙场的他却紧张得不知道该干什么。倒是清影大方,轻轻掐了他一把,主动凑上红唇,给了他一个深深的蜜蜜的吻。

  这一吻唤醒了王雨,当即拿出手段来,在向往已久的美妙躯体上百般抚摩,万般怜惜。清影微闭双眼静静享受,王雨爱抚得冲动起来,一把扑倒她,沉重的身体毫不客气地压上去。清影吓得惊叫一声,双手用力推拒,王雨醒悟过来,连忙甜言蜜语轻怜蜜爱一番,清影这才放松下来,安静地躺在床上,哪里还有半分娇蛮的样子。

  王雨关掉床头灯,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清影娇声的呻吟萦绕在王雨耳边,仿佛天底下最动听的歌声。王雨再也控制不住那浓浓的爱意,炽热地喷发出来,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转得三魂六魄都舒适地叫唤,又仿佛天地突然消失,茫茫的虚空里只有自己和亲爱的新娘。

  最是苦短洞房夜,唯愿今生皆春宵。王雨实在不愿意离开清影柔软的身体,她修长的双腿缠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奇妙,其他的女人虽然也会这样,但从没有过这种体验,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么?单纯的肉欲和感情的升华果然不同。

  可是该死的张处偏偏约了今天跟刘处见面,王雨不敢因为任何可能的差错影响朋友的前程,只好吻着清影的耳垂请假。清影慵懒地道:“你去吧,这是大事。对了,昨天好象胖子跟叶知秋都没来?”王雨没敢告诉她胖子的事跟自己有关,只好胡混道:“你看错了吧。”连忙穿衣服走人。

  这次张处做主,选择了新玩意。当靓丽的女郎蹲在王雨腿前,一个温热的腔体包围住王雨时,王雨舒服得轻叹一声。在这同时又有一个丰满的女人站在眼前,她的脸蛋丝毫也不比蹲着的女郎逊色,王雨正奇怪她来干吗,就见她撩起上衣,里面不着寸缕,随即将那诱惑的突起送入王雨嘴里。

  嗡,王雨又晕了,分明有一股乳汁射入嘴里,是刚生了小孩的女人!这种玩法,果然刺激,但是自己刚刚洞房花烛,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王雨挣扎着想要拒绝,可是上面的刺激下面的舒适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婚前自己悄悄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婚后告别以前荒诞的生活,只陪清影一个人。这时早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这场“战斗”下来,第一次见面的刘处跟王雨俨然已是老朋友,他终于露了底:他们两个也合伙做药,但最近上头对处级以上干部不准经商的规定执行得很严格,做起来很不方便,想找人代理,想来想去,还是王雨最合适。王雨在倒李行动中表现出来的谨慎和封得密实的嘴让他们很放心。

  这是小事,王雨一口答应,有两位处长撑腰,做起生意来更方便。

  四 第8章 乱糟糟的医保

  官场上的朋友,只有一个字:利。有了钱的润滑,王雨跟两位处长一下就比多年的老朋友还亲密,胖子的事自然是小事一桩了。王雨兴冲冲地找胖子报喜,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安慰自己:胖子脾气急,慢慢来吧。

  叶知秋虽然也是冷脸相对,但听王雨说重开公司,并且背后有处长撑腰时,冰雪立即消融了不少。随后在处长暗地关照下,以闪电般的速度办妥一切手续,大批的药品迅速走进药架,又走进人们的血管、肠胃,然后变成钞票飞进几位老板手中。

  虽然这段日子钱拿得很爽,王雨还是不快,跟清影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却得两地奔波,有心调回宁城,又不舍得放弃将要得到的副局长位置。医院里又因为医保问题不断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在无人时长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医保刚开始时倒是叫好声一片,因为它的覆盖面远超以前的公费医疗,大批曾经抱怨医疗保障不公的人们紧紧攥着医保卡,仿佛攥着皇帝钦赐的免死铁券。而这本免死铁券比皇帝老子给的还牛,全家老少都能享用,真正是一人参保全家受益。由于没有限制,病人总会要求:“用好点的药。”医生自然大喜,笔飞处,回扣乱舞,医院里能用上的检查都查个遍。以往病人们总是抱怨医生乱开检查,现在看到检查就开心——就当体检嘛。于是一时间医生病人皆大欢喜,医患关系达到了历史性的新高度。

  但医保中心哭了,原本就脆弱的基金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巨大的亏空让医保前景黯淡。有消息称,六和即将改县为市,罗局很可能走上副市长宝座,前途无量。他想在上任前解决这一问题,带着一干手下考察试点城市之一的江市,果然取得真经,回来后推出医保药品目录(目录以外的贵重药品不准报销),限制单张处方额,看病认照片,完善个人帐户支付制度(门诊看病先花自己的钱,到一定额度后才报销)。这几招果然厉害,在病人铺天盖地的骂声中,医院收入大幅下降,基金开始稳定。

  可是很快人们就找到了对策。医保药品目录是吧?行,这种药不准用,我开允许用的药名,发另一种药。两种药价格不同?没事,相近就行,收费处自然会按照病人该付的价格收费。为了尽可能减轻财会做帐负担,医生们奉命背熟药品价格,尽量做到替换药品价格相同。年轻医生很快记下了一大堆药价,老医生们却急得头发更白了。

  单张处方额和个人帐户制度看似厉害,很快就因为住院费用无法控制而被破解。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不少人个人帐户空了,干脆无论啥病,感冒也好,拉肚子也罢,统统住院。可着劲地开药,用不了的存在医院。说来也怪,存银行有存折,私下借贷也有欠条,没条谁敢存钱借钱?可医院从来不给病人打什么收条,病人们还是拼命地去存,一时间医院药房的小金库已经赛似地下钱庄。

  至于看病认照片,更是小事,众医生老眼昏花楞是认不出眼前的“老头”才8岁。

  王雨身为院长,当然希望医院赚钱,钱赚多了,自己管理才方便,所以对这些名堂不闻不问。可他作为罗局心腹,又有望走上更高位置,不得不为堵住这些漏洞动脑子,于是建议限定单次住院金额,提高除特殊病种外的自付比例。

  这两招毒啊,王雨很快发现自己毒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首先是医生骂,一到限定金额以后,他们就得为病人办理出院手续,马上又重新办理住院手续,常常一个病人要办理3、4次甚至更多,大量的纸张材料被浪费,医生们怀着郁闷的心情写了一大堆的重复病历,写到伤心处,就痛骂这个规定的制定者不是人。然后是病人骂,当地忌讳说人生病,尤其是大病,但为了得到特殊病种才有的优惠,他们请医生把自己的小病改成癌症脑溢血尿毒症等等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的“毒”病,更有不少根本没病只为存钱的人,忍受着生癌症的诅咒,一边跟医生交涉着存款事宜,一边指天骂地地咒骂,骂得极其精彩而毒辣,偶尔听到骂声的王雨胆颤心惊后悔不迭:这两条办法根本没用,却害自己受到如此恶毒的诅咒,幸亏人们还不知道就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眼看形势不妙,考察团二赴江市,终于得到江市历经挫折后悟出的绝招。罗局心怀大畅,带着一票手下顺便游览因两条蛇而闻名天下的锦山,他站在锦山之巅指点长江:大家虽然辛苦,但是为人民找到了最好的医疗保障制度,人民会记住你们的。一干马屁专家心领神会,大把大把的高帽毫不吝啬地飞上罗局头顶,锦山之巅阿谀之辞潮涌,与脚下的江涛相映成趣。

  要说这一招果然高明,它找到了医保费用居高不下的根子——“医患勾结”。于是新办法直戳痛处:医保费用包干到医院,象房山这样的乡医院,每年额度50万元,所有医保病人的费用全由医院支付,倘若不到50万,多余部分归医院,倘若超过50万,医保中心概不负责。

  这个办法一出台,所有医院立即开会商量对策,不约而同地规定:倘若一张处方超过限度,多余部分全由医生负责,相近的措施还有很多。在钞票的威胁利诱下,这次所有的措施都是实打实确有可行性的,医生们执行起来更是不折不扣——有几个不信邪的硬是被扣了工资。而且由于限制力度太大,连一次感冒都得分两天配药,稍微重一点的病根本就没法看,于是医院里又恢复了病人跟医生争吵的旧观,天天热闹得象开庙会。病人固然气愤,医生却也委屈:这样搞,我们别说回扣拿不着,连工资都没了保障。倒是不享受医保的农民,虽然花自己的钱肉痛,但交钱挂水,一路顺风,等到挂完水出门,看着一齐进门的“医保分子”还忍着病痛在那里跟医生交涉,不由大呼痛快。

  有次一对朋友喝酒,哥两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得人事不省,被家人送来医院。做东的老曹没参加医保,却很有钱,掏出一百现大洋来,医生二话不说给推上纳洛酮,挂上能量合剂,不久老曹清醒过来,看见有医保的朋友还死猪一样地躺在隔壁床上挂水,他昏头涨脑地也不多问,便自个儿去浴室舒服地泡了一澡。等他泡完澡又找小姐鏖战一场后精精神神地回来,发现朋友还是死猪一样地躺着,惊问为何。朋友老婆说医保规定一张处方不准超过25元,光床位费、注射费什么的就占了一大半,再加上5块一瓶的葡萄糖,25就所剩无几,连能量合剂都不够,更别说推较贵的纳洛酮了,所以医生只给挂了空盐水,里面没药。老曹大怒,又拍出一张现大洋,登时纳洛酮共能量合剂齐上,酒意渐消朋友醒。

  其实虽然用药解酒有点作用,但这事怕是碰巧老曹醒酒快。但人们哪管这个,传扬出去后,乡医院和医保的声誉更是一落千丈。骂就骂吧,医院能赚着钱就行,可是到了月底一结帐,王雨傻眼了——每年50万,一月就是4万,可这第一个月,就达到了6万,这样下去还不得亏死?

  没说的,再加大控制力度。一片骂声中年关近了,各医院的帐目一汇总,房山亏得最少,15.8万,县人民医院则亏空120万,院长哭丧着脸找罗局:“罗头,奖金发不出了,您得打发几个小钱让我过年。”(其实还有潜台词:您局里沉重的“年例”,老子可穷得拿不出了)。罗局看着部下近乎耍赖的脸哭笑不得,他也烦着呢,全县的医院总计亏损600万,叫他拿什么补窟窿。他明白,其实各医院所谓的亏损,是专指医保这一块而言,医保以外的利润大大的。而且所谓的医保亏损,也是假的,象房山医院,今年医保总支出65.8万,超过定额15.8万,就算作亏损15.8万,实际上这65.8万里赚的毛利润,30万还有余。

  可总不能这样去打发院长们吧,毕竟这是实实在在地掏了各家医院的腰包。罗局头痛不已,又跟王雨悄悄三赴江市。到了那边才知道,因为江市是江南发达地区的地级市,有几家医院规模很大,所以亏空更多,最高的一家高达1200万,正合计着修改方案呢。

  两人相对苦笑,王雨说了几句空话安慰罗局,正寻思着对策,叶知秋来了电话,紧张得声音颤抖,王雨心里一跳,连忙赶回宁城。

  四 第9章 朋友 啊朋友

  王雨看到叶知秋时吃了一惊,几天前还意气风发的人,突然象是受了什么惊吓,一下老了不少,连腰背都弯了,垂头耷脑的没有半分精神,一见王雨就说道:“你放过我吧,让我安安心心地挣点小钱。”

  王雨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叶知秋盯着王雨的眼睛看,象是要找出里面的欺骗,找了半天,似乎觉得找不出来,颓然说道:“罢了,就当你不知道吧。那两个处长,在真药里面掺了假药。”

  王雨霍地站起:“你说什么?又是假药?”

  “对,这公司我无论如何不敢再开了,我退出,回老家那边卖药去。”

  王雨忍住怒气百般安慰叶知秋,总算说得他答应等等再说。随即驱车直扑省厅,愈近地头,怒气就越来越高。

  张处不在,刘处笑呵呵地招呼着:“小王早该来看看老哥哥,来尝尝上好的碧螺春。”

  “刘处,咱这生意,不能这么做吧。”王雨也不想跟他兜*:“我只想赚点安稳钱,您卖假货,这不成。”

  刘处哈哈大笑:“小王啊,胆小做不得大事,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成本越来越高,你按规矩出牌,哪辈子才能发财。”

  “有点小财就行了,发进监狱可不合算,如果出了人命,谁都跑不了。”

  刘处一楞,随即笑道:“原来你还没弄清情况,好歹咱也是干这个的,不至于这么过分吧。那些药全是小剂量的维生素,装在胶囊里,谁吃得出?又有什么副作用?而且就一个品种,本来原药就是可有可无的补品,根本不会因为无效出事。”刘处得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做什么都得专业才行,做什么也都得讲点良心。咱卖的这个,绝对不害人。”

  “可病人不是白花钱了吗?”

  见王雨仍然不开窍,刘处叹了口气:“你不卖,自有人卖,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卖不卖都影响不了局势。而且咱们卖的药明摆着是补品,只有公费和有钱的病人才舍得花这钱,国家的钱,不赚白不赚。”

  王雨仍然不做声,刘处心里暗骂:有钱不赚,装模作样,他娘的整一个二五。可是还得着落在这二五身上赚钱,无奈抛出杀手锏来:“而且这药,它的批号是真的!是国有药厂生产的。厂里怎么弄它出来我不管,反正咱们的手续是完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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