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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III 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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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临走前还点着我们的额头骂我们:“王八蛋!真有本事!捅下这么大的娄子,佣兵内斗罪不至死,但你们知道规矩,犯了众怒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你们。”他说完转身出去了。紧接着我们便听到隔壁的指挥室内传来骑士拍桌子摔板凳的大叫:“我不管那些白痴怎么想,谁动我的兵我剁谁的手……”
“我操!”我们几个在屋里摸着淤青的脸都笑了。
骑士和美国兵谈判得怎样不知道,但我们在不见天日的小铁皮屋里待的日子可不少,还不给足够的饮水和食物,看样子这便是对我们的惩罚吧。虽然不知道我们待了多久,但大约在我们被关进来的第三天,便听到了巡航导弹从头顶飞过的声音。战争开始了!
“捣毁本·拉登的老巢。摧毁这个恐怖分子的武器装备。炸掉他的营地。从下到上消灭他的指挥机构。在他们吃饭、睡觉和祈祷的时候杀了他们。毁掉本·拉登珍视的一切。我要让他疲于奔命到连停下来呕吐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击毙他。”大扩音器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在做战前动员,不过对于甘茵斯坦人,这便意味着入侵开始了。
“这个笨蛋是谁?”我坐在冰凉的砖地上拿砖头丢到边上走来走去的水鬼身边,这家伙的自制力不怎么样,尤其是和我们这几个受训保持冷静的狙击手待在一起。
“鬼才知道!我又不是美国人!”水鬼看到大家都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有自己走来走去,只好耐下性子坐回地面上。
“听起来像个大官!”狼人笑笑搂着水鬼的肩膀让他坐下,用蹩脚的得克萨斯口音重复了刚才听到的话。
“拜托!绝不会是美国总统!如果他敢跑到甘茵斯坦来,我就改信摩门教。”刺客听着狼人的西部口音笑出声来。
“我看你是早就想加入摩门教了,听说他们最多能娶25个老婆!”我指着刺客的老二笑道,“如果加入了摩门教,你那个爱乱开枪的小东西可就没有精力实现嫖遍全球的梦想了。”
“哈哈哈!”我们几个笑成一团,只有刺客有点郁闷地提提裤裆。
“听起来你们很享受拥有自己娱乐的私人空间!”骑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那就继续!”说完脚步声便远去了。
“他妈的!一定是喇叭里的声音太大了,我才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好像看到自由又离我而去了。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为此懊悔,因为狼人他们已经扑过来将我压在了身下,疾风暴雨的拳脚中夹杂着“笨蛋”、“都怪你”、“还我自由”等咒骂的声音,而我只能怪自己没有动物一样的听觉,并咒骂那个军队播音员和演讲的美军将领,然后开始奋起还击……
接下去,不知是哪个混蛋出的主意,军方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小黑屋完全隔绝了起来。声音、光线,甚至连气味都没有办法进到狭小的空间内。他们还利用不定时灯光照明模仿白天黑夜,来打乱我们原本规律的生物钟。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生物钟的紊乱影响内分泌,最直接的折磨便是严重的心理焦虑。
我是狙击手,受训在任何情况下控制情绪稳定,极度安静也是必修的功课,但也从来没有持续这么长时间过。这种状态继续下去,严重的话可以把人逼疯,不过好在我们关在一起的人多,还能互相逗乐,可是即便如此,到了最后,我们还是逐渐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沉闷顺着空气冲进体腔挤压我的精神防线,在灵魂深处引起阵阵难以压抑的呕意。水鬼最早失去自制,开始撞击墙壁渴望解脱,然后是狼人开始急躁不安,等到刺客和我也心浮气躁时,骑士才打开门放我们出去。那“哐当”一声门栓响,像天使的号角一样令人兴奋。当清爽的空气冲进屋内驱散黏人的腥骚味时,泪水差点从我眼眶里冲出来。
走出密闭空间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抓住边上的天才询问具体的日期和钟点。当天才告诉我们已经是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仿佛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将我箍了起来。从完全混沌的状态回到规律中来,让我对时间有了独特的体会。
“如果我以后说要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话,记得踢我的屁股!”水鬼满脸泪水地狂叫着。
“你们应该感到幸运,他们没有把你们分开关起来。”天才偷偷踱到我们身边低声说道,“一个人待在无声环境中,用不了半个月就会精神崩溃。”
“我的上帝呀!”走出牢笼后并没有让我们好过一些,我仿佛感觉到体内的自我要疯狂地冲破躯体的束缚融入到无限的自由中,那无法自持的欲望仿佛层层海浪强有力地冲击着灵魂的外壳。我拼命地摸,拼命地听,拼命地看,贪婪地享受着周遭的一切,希望能利用满足压抑奢糜的欲望。原来世界这么美好!
天才含笑给我们每人打了一针镇静剂,借用药力防止我们精神失控。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禁闭,也深深体会到怪不得这种惩罚能震慑人类最危险的暴力机器——军队了。
迷迷糊糊中,我记得骑士说了些训人的话,然后便把我们几个扔上了飞机,拉到了一片荒野中的营地。等我带着些许迷幻感走进略为扭曲的低矮土房时,看到的是大半个房间空空如也的床位,那个女记者的铺位在我的对面,原本欧洲人那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被黝黑的肤色代替,只着内衣的佳丽正不顾形象地撕着脚底磨出的硬茧,而其他佣兵也没有了原先的饥渴相,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仿佛那才是他的情人。
“好久不见!”女记者把撕掉的脚皮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的发明一样。
“嗯!”我应了一声,直接在她面前脱下了穿了两个多月的军装,从衣服里带出的臭气熏得女记者直皱眉头,抬头看我一眼但没有说话。我和刺客他们几个赤身裸体地走到这个山脚下小村庄的中心,那里有美军搭起的洗浴间,用空运来的净水洗了个热水澡后,那种精神冲动才在药力和慵懒的睡意中消失。
“嘿!没想到你还能回来,而且还是在杀了那么多人后。”我屁股还没坐稳,那名好奇的女记者便缠了上来。
“我也是!”我懒得理她,应付一句便想休息,可是在小屋关的时间过长,自由带来的兴奋感,连镇静剂也没有办法压下,刺客他们几个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就这样拿别人的东西?如果半夜他们回来呢?”女记者看我很自然地从旁边空出的床位上扯过一张毯子,略带意外地问道。
“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不在这里,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镇静剂让我的警戒性降低了不少,也让我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亲切。
“越和你讲话,我越觉得你们很恐怖,不敢想像漠视生命到你们这种程度要经历什么样阵仗的磨练。”女记者杰丽的摄影师在边上插嘴道。
“你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你有什么内部消息吗?”女记者凑过来低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话?”我话音还没落,边上精神有点亢奋的水鬼却接了嘴说:“那还用说吗?如果不是缺人手,怎么会把我们几个放出来?”
“水鬼!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傻瓜。”刺客不愧是从无数磨难中蹚过来的老怪物,精神防线像钢铁一样坚硬,思绪仍非常清晰。
“你们不用装神弄鬼,我父亲也是军队高层,不说就算了,我不会去问他吗?”杰丽高傲地抬起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吗?你爸是美军的高层?麦尔斯?我对美军头目的名字还是有印象的,怎么不记得有姓这个的将领?”狼人一脸狐疑地问道。
“嗯……”杰丽看狼人把握十足的样子,像被抓了现形的窃贼一样低着头喃喃地承认道,“我只说是军队高层,没有说是美国。”
“弗兰克·麦尔斯是你爸?”狼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杰丽·麦尔斯瞪大眼睛看着狼人,为他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惊讶。
“我怎么会忘记那个爱吃牛角面包的大鼻子!”狼人笑出声来,看杰丽的眼神也变了,“我记得他离婚了,女儿随老婆回加拿大去了。”
“分居,分居!”女记者被狼人如此了解自己的家庭情况吓到了。
“你说的是谁?”刺客在队里待的时间比我和水鬼都长,不像我们对狼人所说的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弗兰克·麦尔斯,你忘了?法国那个空中机动师的二把手!1995年我们去穆克寻找失踪的八千多名穆斯林的那次……”狼人笑着提醒刺客。
“噢!我想起来了,1994年在图西被看到的尸体吓哭的中年人?”刺客想起他提到的人是谁了。
“嗨!”杰丽大声地制止刺客嘴角浮起的笑容,“那可是几十万死人堆成的尸山,漫山遍野的残尸谁见了都会害怕的。我看过战地照片,太恐怖了!除了丧心病狂的纳粹,没人能承受那样的精神打击。”
“呵呵!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少见多怪!”水鬼再一次不识相地插嘴。
“每天?怎么可能?那是继纳粹大屠杀后……”说到这里杰丽突然顿住了,“你们当时在场?难道……”
“不要乱猜,当然和我们没有关系!”刺客说到这里向我吐了吐舌,“不过第二次在穆克,看到堆满山沟的老少妇孺的时候,他的表现就好多了。”
听到这里边角正在擦枪的几个老佣兵哄笑起来,刺客看了他们一眼,扔过去一个会意的眼神。看样子这些家伙曾到过那里,只不过弄不清是帮谁打谁而已。
“既然你认识我父亲,那就是熟人了,透露点不为人知的消息吧。这几天他们只让我跟着后勤跑,我根本没有见到真正的战争场面。”看到说下去只有被当傻瓜的分儿上,杰丽放弃了为父亲的荣誉争辩,而改为争取些有用的信息。
“呵呵,作为战地记者,你可是够失败的!怪不得你老爸把你扔到美军中不管,你可真得历练历练了。我问你,打了都两个月了,美军报的战斗阵亡是多少?”
“五人负伤,零死亡!”
“打仗不死人?这几张空床便够写一篇了!”天才捧着食物走了进来,“美国人把全世界都当傻子?死的不是美国兵罢了!看看这些空出来的床位,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为了一张绿卡来了这里,可惜最后和美国无缘。”
“放我们出来干什么?”药效稍减,我感到头脑清醒了不少。虽然被关了两个月,但我们并没有放下体能锻炼,所以精神状态虽然不好,但身体状况还不错。
“总不是出来泡妞的!”天才放下吃的坐到我床上,“支援甘茵斯坦的圣战者越过巴基斯坦边境时每人要付1美元过境费,你知道最近边防所收入有多少吗?”
“九万七千多?”天才用中指弹了一下手里的战报,“还真有不怕死的,听说巴基斯坦的宗教学校最近要再派一万名伊斯兰学生志愿开赴甘茵斯坦。也许这便是你想要的内部消息!”
“怎么?要我们前去镇压?”水鬼有点自不量力了。
“五六个人去镇压一万人的志愿军?要去你去。傻蛋!”我把手里吃剩的巧克力扔向他的脑袋,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躲过,看样子给他注射的镇静剂分量比较大。
“反学生军北方联盟正在攻打北方的昆都城,那里聚集了大约三万到三万五千的外籍圣战者。因为数目太大,北方联盟啃不下这么大的骨头,要求美军支援。”天才扔给我们几幅照片,上面是从天上拍的学生军阵地照片,有几张竟然是交火的场景。“我们只是负责战略物资的运送,补给线太靠近山区了,那里面藏有上万的北方残留部队。”
“没有悬念的战争!乏味!”狼人把照片扔到床上,“就这么点事?看来美军真的是人手不足了。”
“死了数百人了。”天才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空床位,“几支小的队伍甚至全军覆没了。甘茵斯坦的山洞真不是人钻的,前两天‘血腥妖精’的几名武力搜索队员因为在山区迷路了,硬是被冻死在了雪区。唉!这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他们却在甘茵斯坦这小阴沟翻了船。”
“嗨!出去找点乐子?”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不认识的佣兵,对屋内正在擦枪的几位问道。
“好呀!这几天有那些胡子兵跟着,快把我憋死了!这下走了可算能让我们轻松一下了。你们去不去?”对面一个被烧坏了半张脸的佣兵扔下清理好的m4,拉着其他队友一起出去找乐子,还想怂恿我们也一起去。
“我们不去!你们玩得高兴点。”狼人摆摆手继续读自己的战报,那几个人看我们不愿意,便悻悻地结伙而去了。
“找乐子?找什么乐子?”杰丽看着离去的男人们奇怪地问道,“这荒郊野外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几个看看她相视一下没有接话,有些事情还是不告诉她好一些。
“他们不会是去掳劫甘茵斯坦的女人吧?这里可是伊斯兰国家,他们这么做可是罪大恶极的,会引起众怒的。”有时候女人在这方面的敏感来得很不是时候,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聪明起来?
“找乐子不一定要找女人才行!”水鬼说完这一句可算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上帝呀!什么意思?我要去看看!”杰丽不顾摄影师的阻拦,拿着摄像包光着脚便冲出了小屋。
“你不去跟着?她这一去可能就成了别人的‘乐子’了。”我用手指捅捅边上束手无策的摄影师,看他吓得苍白的脸色心里觉得好笑。
“别吓他了!我走一趟吧。”狼人看样子和杰丽的父亲感情还不错,竟然在这种状态下还愿意出去惹麻烦。
看到摄影师如获大赦地跟着狼人走出了营帐,我换好作战服,喝了口清水漱漱口,便合衣躺到了床上。听着外面风吹戈壁沙子相互磨擦的沙沙声,我感觉心里无比踏实,原来噪音有时听起来也这么美好。
也许是镇静剂的作用,第二天清晨我竟然没有察觉杰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睁眼看到满脸泪痕的女记者,除了吓我一跳外,还让我在心里为自己降低的警惕性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
“怎么回事?”我看着床头梨花带雨的美女,奇怪地问正在吃饭的狼人。狼人顿了下吃饭的动作,但终是没有停下来回答我,而是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罐头。倒是那名摄影师递给我一部数码相机,我接过来调出里面的照片后便明白她为什么要哭了。图片中显示几名军人从野外的小村庄抓住了一家人,拳脚相加硬是把一名花甲老人活生生打死,然后把家中的母女两人绑在装甲车上轮奸,并逼着她们看着家中最小的孩子被架在火堆上烧烤个半死。由于是用夜视装备拍摄的,所以士兵的面容并不真切,但仍可以分辨出除了佣兵外,还有几名美军围观和参与了此事。一个富家千金大小姐,看到这种场景没有出毛病已经算她精神强韧了。
“他们最残忍的是在做了这些事后,还放走了那对母女。在伊斯兰国家除去面纱对女人都是极大的羞辱,失贞的女人更是死路一条,遭性侵害的女人最终都将被亲人杀死以保住家族名誉。”女人捂着脸哽咽道,“战争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连畜生都不如。‘持久自由’?难道自由便是这么换来的吗?”
“嗨!它原本还要被命名为‘正义无限’来着。”我看着门外走来的美军新闻官,把相机扔到床上,“柏拉图说过,从来没有一个好战争或坏和平!”
第一〇六章正义无限
黄沙依然被寒风包裹飞舞在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上空,悠扬的颂经声依然带着真主的祝福庇护着亘古存在的土地。
坐在颠簸的军车里,我手把方向盘奔驰在无人的荒野中,原本放手驰骋的乐趣却被身边一触即发的危险所败坏,头顶上方穿梭不停的轰炸机编队带着巨大的噪音低空飞过。由于甘茵斯坦贫乏到可怜的防空系统对美军没有任何威胁,所以美国空军大胆放心地把退役的各种飞机都调了出来,如果不是怕丢了军事大国的面子,估计他们会连喷除虫药的农用机都给派过来。
“妈的!这群不用走路的王八蛋!炸了一夜也不累,昨天晚上十分钟一趟,吵得我都睡不着。现在又来,想补个觉都没办法。”托尔躺在我的车后,他是我车上的炮手,负责车载的陶式反坦克导弹发射站和六管机枪。
通向昆都的公路已经被封闭,北方联盟的士兵配合着美军把守着每一个交通要道。穿长袍扛ak47的反学生军联盟士兵看到我们的车队,都纷纷挥手示好,大群的孩子聚集在道路两旁对着美军欢呼,每次微笑赢得的是美军坦克上丢下的大把糖果。
“你看这帮家伙和学生军有什么不一样?”同行的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和加拿大的特种兵,我们现在的身份由助战部队提升到了军事顾问。说话的是我副驾驶位子上坐的陆战队士兵,后面还坐着一名美国兵,好笑的是她便是那名我见过面的叫唐唐的华裔女兵。
“最大的不同是,他们同样微笑挥手,但等我们走近也不会开枪。”我看了看身边这个刚从军校毕业的新生,带着金丝眼镜框的腼腆年轻人看起来就像个助理律师一样文质彬彬。听到托尔从车顶传来的回答,他似乎高兴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我冷冷地打断他的欢欣。
“没什么,长官!”新丁听到我的声音赶忙收起了微笑紧张地看向窗外。虽然脸向外,不过他仍用眼角的余光跨过眼镜架瞄我,眼神中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二等兵!”我打量着这个清秀的小伙,甚至看到他战术背心胸前用来装工具钳的通用杂物袋里卷放着的一本《浮士德》。
“丹尼尔,长官!”二等兵丹尼尔听到我的问话,赶忙坐好回答我。
“那好!丹尼尔,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士兵都不愿和你坐一辆车吗?”我仍语气不善地讲话。
“不知道,长官。”
“因为没人喜欢和一个拿着上膛步枪的家伙坐在同一辆车里,而且枪口还不是指着外面。你这个笨蛋!”我说完这句话冷不丁一巴掌扇在他的凯夫拉头盔上,没用什么力,却把他打得一头栽在了前控台上。
“对不起,长官!”丹尼尔扶着头盔坐好,赶紧把手中的m4枪口伸到了窗外,后面的女兵唐唐听到我的话,也很聪明地赶紧把枪口伸到窗外,然后脸红地偷偷向后视镜中看一眼,发现我看到她的小动作后,尴尬地低下头浅笑起来。
车子接近一个繁忙的检查站,那是山脚下一排低矮的土房,大约有八九间。十多个挎枪的反学生军联盟士兵穿着长袍在屋前哨卡边停靠的卡车队旁打排球,还有几个人躲在路边的战壕里从重机枪后面眯眼看着我们的到来。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我把车子拐到另一条车道上减慢速度,后面的狼人加快车速赶上我,从窗口探出头向我叫道:“怎么了?车子出问题了?”
“没有!”我头也没回,只是看着前面的关卡回应道,“我只是在奇怪一个小哨卡用得着三十多个人把守吗?”
“没错!我也觉得奇怪。”水鬼在狼人车顶的炮塔中架着望远镜向对面观察着,“这里挨着山区,又是去昆都的必经之路,有问题不奇怪。”
“我感觉那个弹坑里似乎有人,但因为温度过低和地面的温差小,所以成像不清晰……”刺客用热成像装置探测后说道,“不过,那停着的车队中肯定藏着人。”
“发生什么事?”无线电中传来后面队伍中美军和加拿大部队上尉的询问。后面跟着的卡车不少,但多是司机,战斗人员少得可怜,只有15个人。
“等一下就知道了!”我拿起无线电让他们等着,“水鬼,对那个弹坑开一炮!”我对水鬼指了指哨卡后面的一连串弹坑中最大的那个,那些应该是美军轰炸山上的至高点时留下的。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狼人作为此行的高级军事长官,拥有命令权。
“和谁?”无线电顿时一片混乱,军人还好,主要是后面的各国战地记者马上慌乱起来,各种奇怪的声音都跑出来了。不得不佩服的是,水鬼的榴弹炮还没落地,已经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冲到了队伍的前面。
“轰!”车窗挡住了气浪,声音从两侧挤进车内,像阵清风带走了车内原本的躁动。没有听到惨叫,便看到碎尸块从坑中被抛上半空,然后重重地摔回地上,又因肉体的弹性重新跳起,冒着热气铺了一地。
“现在你知道和谁了!”我话音未落,头顶上的机枪已经雷鸣般响起,一条弹道冲破火舌带着高温从我头顶射出,紧跟着,身边枪声大作,子弹像暴雨般泼向对面已经迅速卧倒的敌人。
战斗在瞬间展开,又在刹那结束,吉普森兄妹提供给我们的威力无比的小口径弹药,像雷神之锤将面前的一切轰成了碎片。悍马车后面的拖斗里放了十多万发子弹,通过由战斗机上使用的全自动无弹链弹药输导轨系统,可以直接由货舱传送到车顶炮塔,提供用之不尽的火力。但托尔根本不熟悉自己手里的武器性能,毫不知情的操作并没有将射速调低,弹药以每分钟一万发的高速喷射出去,超高的射速让你在射击时无法分辨出两次击发中的间隔,所以这喷火的怪兽发出的吼声就像重型混凝土钻孔机一样。
“喔——吼!爽呀!”托尔在为手中小家伙的巨大火力震惊的同时,也为敌人的悲惨下场和屠戮的畅快而欢欣雀跃起来。对面的敌人也有还击,但很快便被两挺“怪兽”的火力给吓坏了,他们尖叫着,哭喊着,拼命地压低身子缩进工事的深处,想躲过擦顶而过会爆炸的子弹。但当他们看到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坚固掩体像卫生纸一样被撕得碎屑乱飞时,人类绝望但又不甘心的本性让他们选择了做些什么——逃跑或冲锋。
但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果都只有一个——粉身碎骨。那些冲出掩体的士兵,最后完整留在人世间的便是手里经典的ak47步枪了。
“停火!要留活口!”狼人在无线电中的吼声制止了所有人的火力。远处被炮火激起的灰尘散去后,剩下的除了废墟还是废墟。
“检查战场!”狼人发下这话的时候,除了久经战火的佣兵和少数老兵,其他新兵都相互看了半天才开始跑向已经凑到敌人阵地的“军事顾问”身后。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人要雇佣佣兵。”我看着行动僵化、迟疑不定的新兵,如果不是经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估计他们早已经被脚下的血腥气熏得五脏翻天,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危险清除!没有活口。”打头阵的“邪神”洛基从燃烧的卡车后面伸出拇指,其他士兵也做出了安全的手势。老兵仍在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新兵们已经舒着长气收起了枪。
“还有人在那些屋里!”刺客指着更远一点的土屋说道。
“收到!我们来处理。”洛基还没有行动,走在前面的美国大兵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屋前。
“不要莽撞!”美军的指挥官看到三名非裔年轻大兵准备破门,赶忙在无线电中喊道。
“年轻人!”我看着抬脚准备踹门的大个子摇摇头叹息道,“为他祈祷吧!”
“为什么?”后座的女兵把脑袋伸到前排看着远处的三人紧张极了。
“轰!”一声爆炸传来,踹门的大兵被炸飞出四五米远,倒在地上不动弹了,他身后那两名瞪着大眼寻觅敌人的掩护手也被气浪冲了个跟头。简陋的土屋被炸塌了半间,露出里面的内室,仍有一道门紧锁着。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了!”我笑了笑,这种门上挂雷的小戏法,在中国每年八一建军节都要重播上一遍的《地雷战》中,是简单到弱智的常识了。美国大兵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到哪儿都横冲直撞的习惯?
“我的上帝!”女孩捂着嘴看着倒飞的战友愣住了,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人受伤,也许是对自己归属的军队有太强的信心,她无法相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竟然会瞬间炸翻三名武装到牙齿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精英。
“咚”一声,这次美军学聪明了,把新配置的破障弹调了上来,这种像枪榴弹的东西没有什么威力,只是用来破门。也只有美国这种人命值千金的国家会专门为了这种小事设计一种新武器。
“举起手!跪到地上……让我看到你的手,谁动谁死。”
“别开枪,别开枪!……”
“让我看到你的手……他妈的!听到了吗?你这个混蛋!……”
“砰!砰!……”
在美军冲进那个房间后,无线电中一阵混乱,最后以两声枪响给嘈杂画上了句号,接下去便是一阵无声的静默和急促的呼吸声。
“我说了让我看到他的手的!”无线电中再有信息传出时,便是一个年轻颤抖的声音。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孩子!”狼人对我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等到这些美军押着一队人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和狼人他们才下了车和美加联盟的军官一起凑了过去,这时候那三名美军的救治也已经结束了,踹门的那个小伙已经挂了,一块门碎片扎进他的左眼,刺穿了大脑。而另外两个一个皮外伤,一个脱臼。跟在身后的记者们冲着伤兵和死亡的学生军士兵一阵猛拍,他们绝没想到自己会碰到这种情况,这可是大新闻,光凭那些人的死状便可以写一篇了。
被抓出来的人排队躺在小屋外的土地上,几个美军士兵正在为自己的朋友“报仇”,一阵拳打脚踢后,这些人除了天生的肤色外,已经看不清原本长什么样子了。
“不要打死了!”军官说了句话便去安慰伤兵了,而其他人则去阻止正在拍摄殴打战俘行为的记者。
“美军没有伤亡?是吗?”我翻开一块身边倒塌的土墙,在泥砖下面赫然压着一条血淋淋的小腿,而腿上套着的沙漠作战靴明明和边上其他美军穿的一模一样,地上还有块三角形的黑色碎块,上面还有记弹痕。我拾起来掂了掂,扔给边上的其他人,大家传阅过后递给了身后的美军士兵。
“是什么?”女记者杰丽也学我的样子掂了掂那块东西。
“轻武器防护插板!是拦截者防弹衣增强防护措施,插上这东西能抵挡863米/秒的762毫米口径子弹的射击。”我拉了拉她身上防弹衣后面的防弹板袋,敲了敲里面的陶瓷防弹板,“这东西顶得住一枪,顶不住十枪。不管这碎片是谁身上掉下来的,他是凶多吉少了!”
看了看身边的女兵唐唐身上的防弹衣,她穿的是m69型老式防弹背心,那是美军在越战中使用的防弹背心的改进型,重25磅,人穿上后行动十分不便,而且挡不住ak47的子弹。
“用老式步枪,穿老式防弹衣。看来你的人际关系也不怎么样嘛!”我冲着她笑了笑。一个受排挤的中国移民?我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
第一〇七章志愿军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谢谢你的关心,长官!”女兵听我提起这事,明显心里很不爽。边上的女记者用手肘捅捅我的腰,一脸坏笑地冲我眨眨眼说道:“原来酷男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嘛!”
看着眼前的女人,我顿时感觉到很无奈,这家伙也不去像其他记者一样抢拍战斗现场,而是抱着相机一直围着我们几个转,看向我们的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让我想起屠夫的名言:“跟秃鹫走,坟场就不远了!”
“嘿!唐唐,过来!”美军一名少尉站在远处对这里招手,他身边是成排的大兵,端着枪正围着刚才从屋里抓到的俘虏。
“什么事?”唐唐抱着枪走了过去,和我坐一辆车的两名新兵,像保镖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识相地掉头走开。
“他们说的是中国话!”少尉指着地上蹲着的人说道,“你的中文最好,你来问吧!”
“什么?”原本不在意的我听到这话,惊讶地快步走了过去。在战时的甘茵斯坦抓到讲中国话的人,我脑中想到的除了是“阿尔泰”的恐怖分子,还有就是国内派来的“战况观察员”,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情报人员,这我一定要听听。
“谁说国语?”女兵抱着长枪走了过去,用枪口顶顶盔沿露出眼睛,看着面前蹲着的二三十号俘虏问道。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男人们,地上蹲的不只是亚洲人,还有欧洲的白种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看,似乎都是穆斯林,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谁说国语?”唐唐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回话,这时一个用枪顶着俘虏的大兵,伸脚在一个没有胡子的年轻人后腰上踢了一脚,骂道:“嗨,说话呀!刚才不就是你说的话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想死呀!”
“我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小伙子左手抱着头,举起另一只手颤抖着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这些同伴的身份是什么?……”唐唐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照着上面的文字念起来。
”我……我……”小伙子抱着脑袋打断她的问话,“我……我记不住你的话,太快了!”
“那好,我重复一遍!……”唐唐又把要问的问题重复了一下。那个年轻人才记住了。
“我叫谭伟,是中国人。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我是一名德国留学生,我是汉族人,不是穆斯林,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观光的……”年轻人有选择性地回答了唐唐的问话。很聪明!知道回避一些敏感的问题,只是介绍自己的身份和主张自己的权利。但他忘了这里不是警局而是战场,同样的目的,警察使用的是审讯,而军人使用的是刑讯,一字之差,性质却完全不同。
“观光?放屁!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被老子逮到的中国人了,你们都是阿尔泰的成员,和基地组织是一路货。”一个美国大兵操着德语飞起一脚将他踢倒,“恐怖分子!就地枪决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砰!砰!砰!”三枪点射在谭伟的面前,无情地指出他离死亡只有不远的距离。
“我不是,我不是!”年轻人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扑上去双手抓住面前的枪管举过头顶,失声惊叫着,“我只是不满美国的霸权主义,在学校和几个朋友饭后谈论起伊斯兰应该如何抵抗美军入侵,我们都只是军事发烧友而已。其中有个同学说他在甘茵斯坦有关系网,可以让我们来这里体验一下战争,所以我们就把它当成旅行过来了。到了这里我们便被扣住了,护照被没收,那些人迫使我们参加训练,说是在战争爆发时让我们参战,我有的同学拒绝后被以间谍罪吊死了,为了活命我只有答应他们,可是到现在我连枪都没有摸过。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带你来的?你那个同学在这些人中吗?”说到这里时我看到谭伟偷眼瞄了一下身边不远处跪着的一个穿白布长袍的卷发阿拉伯青年,在对上他阴狠的目光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
“看来有些人在场比较不合适问话。军士长!把他带走。”美军负责人指着那个阿拉伯人发话道。他话音未落,那个阿拉伯人猛然从地上弹起扑向向他走来的美军士兵,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大马士革猎刀向美军士兵肚子捅去。
可是还没等刀触及那名军士长,他背后的士兵已经抢先一步举起m4步枪在他的后脑上狠狠地来了一枪托,力道之大竟将跪着的那人砸得一头栽进了沙土中,同时传来像椰子壳被敲开的清脆碎裂声,一块黑色的碎片从枪托上飞出,吓得那个大兵惊慌地抽回枪,心痛地检查起来。我搭眼扫了一下,斜面贴腮枪托使用的高强度工程塑料被强大的反作用力震裂,弹飞的是枪托内用于存放激光瞄准装置或其他要用电池的战术附件所用的123a电池的两个管状电池盒。
“有钱的小朋友呀!”我看着身边的唐唐笑了。
“怎么说?”杰丽收起了相机,刚被新闻官没收了存储卡的经验告诉她,面前这些画面,美军是不允许流出的。
“那家伙砸坏的枪托不是m4原配枪托,而是特制的,是专门提供给海豹突击队的,小朋友能搞到这种枪托不容易,应该花了不少钱。”我指着抱着裂了缝的枪托欲哭无泪的年轻小伙说道,“对于街上飚车的飞车党,一辆装了离心增压器和氮气加速系统的十八缸跑车,能爽得让他们兴奋得睡不着觉。对于使用ar15步枪的发烧友,这种增强型枪托便是他们的梦想之一。”
“那你干什么对着那个女兵笑?看上人家了?”杰丽蹲下身歪着头,看着被打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家伙,试图研究为什么他趴在那里不起来。
“别看了!他起不来了。”我抱着枪可惜地摇摇头。
“为什么?”
“如果你被人打碎了后脑壳,也是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的。”我看着地上的年轻人,也许称他孩子更为合适,头上包裹的阿拉伯头巾并没有救他一命,只是延迟了血水洇透的速度。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杰丽瞪大眼睛看着我,不过随后便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因为没有更好的解释来圆面前的情景。不过让她更惊讶的是眼前所有人对地上的死人的态度,即使那些刚入伍的新兵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忍,所有人都非常平静地接受了一桩无谓的谋杀发生在眼前。
“嗨!乔,你逞什么狠角色?怎么样?把枪托砸坏了吧?活该!”在场的大兵没有人关心那个血流满面的孩子,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投注在那个价值一千美金的枪托上。看到自己没有的东西被搞坏了,他们纷纷幸灾乐祸地指着那名叫乔的士兵嘲弄着。
那具仍有余温的尸体就那么静静地趴在躁动的土地上,映衬着投注其上的各色目光。
“太没人性了!”杰丽低下头吸吸鼻子,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时脸上又挂满了笑容,“算了,不说这些了,狗狼养的战争!你刚才在笑什么?”
“没什么!”
“说嘛!请你喝咖啡。我知道你喜欢!”杰丽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密封瓶,浓郁的咖啡香便经由鼻腔钻进了我的心尖。
“顶级牙买加蓝山咖啡豆,非市场流通货。”我抽动鼻子努力将周围的香气收集进我的肺里慢慢消化,“你知道吗?我为了每年喝上这种极品咖啡,曾经替牙买加毒贩训练了一个营的专业枪手。可恼的是第二年那个笨蛋便被英国佬给抓住了,因为他给我的豆子是牙买加专门供给英国皇室的那批。你能搞到这种不是靠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想来你家不只是富有而已了。”
“这么说来,我还不能一下子把这罐豆子给你,分勺提供也许能换更多的内部消息。”杰丽一脸的狡黠,没有一点刚从难过中强转过来的样子,“说吧!你为什么对着那个女孩笑?也许我可以替那个毒犯履行他未完的承诺。”
“女人太聪明不是好事!”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黑金”,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然后才喜笑颜开地替她解释道,“你知道的,美国特种部队的单兵装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目前,一名美国特种队员的单兵装备包括战斗装备、服装及日用品三大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