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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III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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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谢谢您了!”少尉打通一阵电话后,在电话中向对方保证已经核实过我们的身份,然后又让那群士兵的头儿听了电话,这才将包围我们的士兵撤去。这样我们才顺利地在护士的指引下,又通过两道审核手续并交了身上的枪支,才来到了弗利特·英格纳的病房门外。
能通过如此繁琐的程序进入机要人员的入住区域,我不得不再一次对刺客刮目相看,几乎没有这家伙干不了的事。他从哪儿弄的内务部的id卡?竟然还有内务部的机密电话,如果是我也不会怀疑他是杀手的。
刺客让快慢机和redback在外面等着,和我两个人进了房间。已经是深夜了,弗利特·英格纳已经睡熟了。我们进门后他听到了声响睁开眼向门口望过来,刺客很善解人意地对他笑了笑,并示意一同进来的史黛西护士先给他换药,她转身为弗利特调整枕头的时候,刺客在我的掩护下将夹在文件夹中的输液袋和针管与她托盘中的调换了一下。
那东西是中途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他下去买的,当时我也没有注意那是什么。护士打过针挂上输液袋之后便出去了,弗利特·英格纳奇怪地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是……”三个字刚出口便昏过去了。我伸手在他的颈侧动脉上摸了一下,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刺客坐在床沿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灰发男子并没有说什么,在房内待了二十分钟后,便示意我可以走了。
等出了门到了停车场,我才奇怪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他死了!”刺客笑了笑道。
“怎么死的?你下了毒?”我奇怪地问。走的时候那家伙明明睡得香甜得很。
“没有,我只是把胰岛素换成了镇静剂,生理盐水换成了葡萄糖而已。”刺客看着住院部的大门说道,“糖尿病患者由于体内胰岛素不足,致使血糖过高,身体又不能很好地利用血糖作为能量的来源,只好大量分解脂肪,于是产生过多的酮体。酮体含量过多,导致血液变酸,出现了代谢性酸中毒,就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我给他用的是高单位的葡萄糖并停用胰岛素,在镇静剂的作用下,他会在睡眠中出现急性酮症酸中毒,不知不觉地死去。”
“这可是医院,他们可以抢救过来的。”
“所以我们才在那里待到了足够的时间!”刺客挥挥手说道:“祝好梦,弗利特·英格纳先生!”
将车子开到一家报废汽车回收站,看着巨大的机器把它压成四四方方的废铁,我们才离开,在路上随便撬开一辆福特,大家便又上路了。一直出了华盛顿,刺客才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像英格纳那样的死法也不错,悄无声息,没有痛苦!”
“你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他没有痛苦?”redback坐在我身边问道。
“至少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肠子流出来。”刺客笑道,“我们都曾那么接近死神,虽然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对它的感觉肯定不陌生。对吗?刑天!”
“哼,还是不死的好!”我对他的悲观看法颇为不屑。
“我们这一行干到我们这种地步,有不死的吗?”刺客对我仍报有侥幸心理感到很不可思议。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是如果你根本就不往河边靠,怎么会湿鞋呢?”我掏出根提神的烟,摸出zippo点燃,拇指摩擦着上面的弹头说道,“你会觉得自己必有一死,那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退出。如果你现在就下车,到南美找个封闭的小镇一住,断绝一切和外界的来往,肯定没有人能找到你。凭你赚到的钱,你可以过上皇帝般的生活。”
“哈哈哈!”刺客肆无忌惮地狂笑道,“现在就下车?你认为我会放心地让你们三人对付这些混蛋吗?你认为我会舍弃大伙躲起来,直到一天在fox的战争报道上看到你们横尸街头的新闻吗?换了你,你能吗?”
我沉默了。这答案根本不用想,不能!虽然我们都赚到了别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实现的财富,满足了最初做佣兵的初衷,并有能力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穷奢极欲地过完下半生。但没有人退出,冒着流干最后一滴血、曝尸在无名荒野的危险留下,便是因为这份超越血缘的感情。
一只大手拍在我的头顶,我抬头一看是正在开车的快慢机。他在对我笑!那笑容很凄凉,也很满足!
“他妈的看什么看?开你的车!”我格开他的手臂骂道,“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绝不想因为你开车跑神死在高速公路旁一辆破福特里面。”
话没说完,边上的redback便扑了过来,骑在我腿上抱着我的脸疯狂地啃咬起来。我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在后座亲热起来,当炽热欲火冲垮理智的最后防线时,一点冰凉滴落在我的脸上。我没有睁眼去看,也没有伸手去摸,我知道那是“情人伤”。sopmodm14
sopmodm14的设计师是特洛伊公司的mikerock,因此有人称这种枪为troysopmodm14或rocksopmodm14。sopmodm14是使用“94禁令前”的m14步枪改装的,具有全自动发射功能,枪管采用5r级的比赛型枪管,并根据战术需要可在12英寸(305mm)、14英寸(356mm)、16英寸(406mm)或18英寸(457mm)这四种长度的枪管之间更换。
固定枪托被杆形伸缩式轻合金枪托代替,长度有多个位置可调。采用16英寸枪管时空枪重825磅(375kg),全长30英寸(762mm)~35英寸(889mm)。导气系统也重新设计以减少枪口跳动,导气活塞通过连杆与枪机连接。护木上有m1913导轨,以便于安装多种标准接口的战术附件。采用一种类似m16a2式的新消焰器代替原来的usgi消焰器,并有螺纹方便外接消声器。
第九十章兵不血刃
美丽的阳光,美丽的沙滩,美丽的海岸线。这是一小段美丽的公共海滩,像所有人梦想中的那样,是一个周末带上妻子儿女吹海风、吃三明治的完美地点。正如现在海滩上嬉戏的一家人一样,天真的孩子在追逐海浪,美丽的妻子在准备午餐,而慈祥的父亲正在用手提电脑为家里赚下一笔成长基金。一切看起来很完美,除了在一里外的海岸公路上,有四双冰冷的眸子正在他们身上无情地打量着。
快慢机降下车窗,将bsp;“身份锁定!杜特·罗森。就绪!”快慢机的语气逐渐缓慢起来。不用看我就知道快慢机的瞳孔已经由浅变深,变成了如同铁块般的坚实,那是他动了杀机的征兆。
“目标核实!杜特·罗森!距离530米,风速10km/h,大范围,来自右侧……”作为他的观察手,我再一次确认目标的身份,确保没有杀错人,准备在最适当的时候给予他下手的指示。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枪杀他的父亲!”redback看着那个孩子天真的笑容,伸出手握住了快慢机的枪管。
“那我们就连孩子一起干掉!”刺客从口袋中抽出一把造型独特的狙击枪,看上去像是特别改进型m14突击队员卡宾枪,利落地抽出枪托抵住瞄准海滩上一家三口,没有任何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我在观察镜中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第一枪打中的竟然是那个天真的孩子,第二枪是抱着孩子的母亲。当难以置信的父亲擦拭着脸上爱子的脑浆从震惊中醒转过来,慢慢地转头看向我们停车的地方,分辨出是谁在攻击他们后,刺客才射出第三发子弹将他的脑壳打飞。
我们大家都被他的残忍震惊了,连快慢机都扭过头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啊!狗娘养的冷血杂种!我要杀了你!”redback从我身边突然一跃而起扑向刺客,疯狂地撕抓他的脸面,冲动的情绪如同失去理智的精神病患者。她不停地撕扯着刺客的衣服,抠抓他的身体,我抱住她的腰都压不住她的疯狂劲,最后是我们三个人合力才压制住她的动作,但她仍不停地冲着刺客叫骂,什么难听的字眼都用上了,最后挣扎不动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头。
“刑天!你最好让你的小花豹松开口,不然我就要晃肩膀了。”刺客咬着牙忍痛对我说。redback咬得这么紧,如果刺客用力晃肩膀的话,衣服就会带掉她满嘴的牙。在战场上咬人绝不隔着衣服,这是基本常识。redback犯这种错误,说明她被刺客的行为刺激到了痛处。
“redback!松口,松口!”我捏着她的颌关节,希望她能松口,可是我都快把她的关节卸掉了,她仍没有松口的意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刺客的脸,鼻子里不停发出“哼哼”的喘气声,如同斗牛场中正进行生死搏斗的公牛一样。
“刑天!她是你的女人,不是我的!这是我最后的通牒了!让她松嘴,现在!”刺客满头大汗地叫道。redback咬住了他的肉,痛得他浑身颤抖,他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已经非常给我面子了。
逼不得已,我只好拇指加劲四指用力将她的下颌给卸了下来。redback的牙关一松,刺客便飞快地逃离了虎口,捂着肩头坐到车厢的最后一排,像看怪物似的边盯着redback边揉动痛处。
“你发什么神经?!”刺客拉开衣服,肩头的两排牙印已经几乎咬合,再停片刻,那块肉肯定会被redback咬下来,看到自己的惨状,他忍不住冲着redback怒吼起来。
“冷血的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不是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redback甩开我的手恶毒地指着刺客骂道。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刺客活动着肩膀说道。
“你这个比马桶圈还恶心的混蛋!”redback抓起边上的东西扔向刺客,眼睛充满泪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为了死人哭。但我很确定她不是为了那两个成人哭泣,而是为那个孩子,而且也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刺客的命,因为如果是那样,她腰里的手枪从来都是上好膛的。
“我们是军人,但不是魔鬼。”快慢机没有多说,只扔下一句便打着车子迅速离开了现场。
“不能留下活口,这海滩到最近的城填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不灭口让他们报了警,我们没有办法顺利逃跑。我们没有选择!”刺客看到快慢机不理解他,真的有点生气了,扶着椅背伸着脑袋叫道。
“五岁的孩子能报什么警?你个嗜血的混蛋!”redback脱下鞋子扔了过去,被刺客打落在地。
“我们都沾过无辜的血!不管在哪里,多少都一样,上帝不会原谅我们!所以,不要拿那些无聊的正义伦理来教育我。我不在乎那一套,也不想上天堂,省省吧!”刺客抓起地上的军靴又扔了回来,用手指着redback说道。
“但我从没有枪杀过幼童!”
“你肯定吗?你每一具尸体都翻过来确认过吗?你怎么知道那些被炸得连上帝都不知道它以前是什么东西的肉团多大年纪?”刺客把脸逼近redback,“那些肉渣看起来多么相似,红红绿绿,五彩缤纷。不是吗?神之刺客的redback!”
“不!那不可能发生。别说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说了!”redback捂着耳朵不愿听刺客的话,我们都知道他讲的是实话,但从没有人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人能面对它带来的负罪感。
“别逼她,刺客!”我伸手将刺客从redback身边推开,怕继续刺激她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然后一把将redback搂在怀里安慰。
“我没有做过那种事,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没有做过!”redback揪着我的衣领,颤抖地看着我,满眼写满了渴望。
“当然,你没有做过!当然;别往心里去!”我把她的脑袋按回胸口,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好不停地重复那两句话。
刺客气呼呼地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看着我们两个,张嘴仍想说什么,被我用手势制止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这会刺激到redback,就像提到我那段不愿想起的回忆一样。就像当初在康哥拉时,医生告诉我的,无论多坚强的人,也有不能碰触的死穴。
“下来!换车!”快慢机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的停车场上对我们说道。
我伸手去扶仍抱着头沉浸在痛苦中的redback,没想到她竟然拨拨头发没事人一样地整整衣服,推开我的胳膊下了车。看她那副不似装出来的镇静样子,倒是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我赶紧追上去想嘘寒问暖一番,但被她拒绝了。
“我不想和这个混蛋坐一辆车了,我们分道扬镳吧!”redback吸吸鼻子扭过身对着快慢机说道,看都没有看刺客一眼。
“你退出也好,我送你回去!”我看她和刺客闹成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很快和解,既然她提出来也只有这么办了,说到底她毕竟不是我们狼群的人,参加我们的任务纯粹属于陪我。我扭头看了看快慢机和刺客,两人也点了点头。
“名单上还剩几个?”我们把负责的名单按远近排序,这两天一路杀下来已经干掉了数人,剩下的应该不多了。
“两个!”快慢机从掌上电脑中调出最后三份资料看了看,“怎么了?”
“其他组剩下的加一起还有多少?”我的掌上电脑被刚才一阵撞把屏幕给撞花了。家用的东西就是没有军用的结实,我平常习惯了不把电脑磕磕碰碰当回事,现在可算吃苦头了。
“还有11个!不过明天周末加加班也就做完了。”刺客说得好像是上班族写报告一样。
“纽约还有几个?”我才问了两句话,redback已经搞来一辆奥迪a4停在了边上。
“两个!”快慢机留下继续给我讲解,刺客已经去搞车子了。快慢机不愿意再废话,直接把手里的掌上电脑扔给了我,吓得我赶紧双手一捧,生怕再掉在地上摔坏了。
“我回去顺路料理了,其他人就不要管了。”我在电脑上划下了这两个人的名字,表示由我负责,其实我是为redback擅自离队找个台阶下。
“没有问题!队长正愁这两天海上劫船任务腾不出人手呢。”刺客搞了一辆雪佛兰越野车,靠在车门上抽着烟对我说道。
“我们还要为美国政府干事?这回我们搞掉的这批人可有不少是美国官员呀!我以为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逃之夭夭,再也不踏上美国的土地了呢!”我意外地看了看刺客。就像刚才我们干掉的那个家伙,明着是黑市的中间人,其实也是美国政府的外围线人。
“所以我们才不能不帮美国政府干这件事。也算是打个掩护吧!拿着这个。”刺客把车调好头向我们两个点点头,说完这句扔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便走了。
看着两人的车子渐行渐远,我心中稍稍升起了股惭愧的感觉。毕竟这也算战时,而我为了自己的女人中途退出任务,有逃兵的感觉。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中国人由来已久的价值观。“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则是西方人观念中的理所当然。
“走不走?一会儿车主出来就麻烦了!”redback坐在车内不耐烦地向我招手。
“来了来了!”我拎着沉重的提包坐进车内,示意她可以走了。
车子顺着洲际公路开向纽约,我打开包发现里面是刺客常用的一些易容工具和武器,拉上包沮丧地仰头叹了口气。如果刺客没有给我这些东西,也许我只是觉得有点内疚而已,可是如今怀里这沉甸甸的关心,压得我没有勇气再一次面对它的主人。
“怎么了?”redback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事!”我把怀里的东西卷了卷扔到后座上,不想因为这个再分心,也不想让她为此而感到内疚,今天的事以后我再出面向刺客道歉好了。
“你的伤没有事吧?”redback扭过头看着我关心地问,她把我的感叹当成了抽泣。
“没有关系,好得差不多了!”我骗她。刚才我还感觉腹部上的纱布有点发潮,估计是两人争执时碰到了我的伤口,导致又出血了。
“你骗不了我,我闻到了!”redback把车停在一个加油站内,俯过身解开我的衣服看到纱布渗出的红色嗔斥了我一眼,那神情除了责怪还有浓浓的关心,看得我心头一暖,那份关心让我不禁握紧了手腕上的手镯,这种感觉自从我在医院与母亲离别后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就在redback趴在我腹部给我整理伤口时,不经意抬头让我看到一幅哭笑不得的图面:正在加油的工人,踮着脚伸长脖子正在向车内张望,脸上猥亵的笑容、咬在唇外的舌尖和他通红的脸颊,无法掩饰地昭示着他下流的想法。看到我发现他时,那个家伙竟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示,而是含笑对我点了点头,做出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那副看得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我觉得美国人还真无所畏惧啊!
“你他妈的看什么?”redback收拾好我身上的伤口,抬起头也看到那个家伙的表情,便向他勾了勾手指,把他叫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脑袋拉进车内,按下自动升降器用玻璃将他的脖子卡在车窗顶部骂道。
“唔!……唔!……我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没有看!咳,咳!……”那个家伙双手伸进玻璃缝内使劲扒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权利。
“是吗?”redback将车内的电子打火器按下去片刻抽了出来,将烧红的电炉丝逼近他的眼眶说道,“我不这么认为!”
“我真的没有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真的!”那家伙被火热的炉丝逼得睁不开眼,一边侧着脸拼命地想逃避,一边又怕被车窗玻璃刮破喉咙,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什么都没看到,你笑什么?嗯?笑什么?”redback漫不经心地用点火器将他额前的发丝一根根烧着再吹灭,车内一股子蛋白质烧糊的味道。
“我没有笑,没有笑!”那家伙被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但redback仍没有放人的意思。
“没有笑?可是我看到了!”redback把有点冷却的点火器又插回去加温,扭过头冲他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个女人真够骚的!光天化日下给男人口交,不是好东西。对吗?”
“咳!咳!”她大胆的言语将我吓了一跳,慌忙咳嗽两声提醒她不要太露骨。
“现在!我告诉你我现在在想什么!我在想,如果把这个烧红的东西放在人的眼球上,烧出来的味道会不会和头发不一样呢?这中学老师可没有教过。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爱学习的好孩子!”redback将再次烧红的点火器抽出来,还没凑到加油工人脸前,那家伙便已经杀猪般惨叫起来。
“算了,放他走吧;我们还有事!”虽然我也很讨厌这家伙刚才的行为,不过人家也是误会,没有必要搞这么严重。
“这是油钱,这是小费,这是理发的钱,你应该洗洗头了!”redback掏出钱塞进这家伙的衣领松开车窗,那家伙立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而redback则一踩油门蹿出了加油站。
听着身边redback银铃般的笑声,我真是摸不清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还为死在刺客枪口下的小朋友而难过,现在却又开始疯狂的行径,她不会有神经病吧?想到这里我突然忍不住被自己的奇思妙想给逗笑了。
“刚才你在笑什么?”redback在车子驶入市区停靠在火车站外后问我。
“没什么,我只是为你能这么快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而高兴。”我提着包和她一起走进了火车站,买了票登上一辆前往纽约的高速列车。
“我没有!”redback挑了个没有人的座位,坐在我对面说道。
“我以为……”我为自己的估计错误感到无措。
“但我能顶住,又不是天塌了!”redback用手指理了理她被阳光照耀得闪着银光的发丝,看了一眼窗外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要来一杯?”我看见她胸口起伏幅度又略有变大建议道。
“你陪我?”redback扭过头看着我,淡蓝色的眼眸充满笑意,明知故问道。
“那不行,我还有事要做!而且我也不需要。”我将服务生送上来的酒水递到她的面前,自己拿了杯牛奶。
“我怎么不知道你爱喝牛奶?世纪末新好男人!”redback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后笑话我道。
“其实我不喜欢喝酒,你不知道吧?”为了转移话题,我把面前的jimbeam威士忌推到一旁说道。
“不知道!你那么能喝,开什么玩笑!”redback常看到我和狼群其他成员把酒吧喝到没有酒,突然听到我这么说颇为意外。
“应该说我不喜欢喝洋酒。”我看她喝得美美的,飘过来的酒精味让我舌根发酸,颇想抢过来一饮而尽。
“为什么?”redback的酒量不错,一杯接一杯地喝,还没事对着酒杯吹口气,让味道传到我这里。
“小时候家乡酒给我留下的坏印象!”中国的白酒比较辛辣,外国白酒虽然也有挺高的酒精浓度,可是除了冲,没有什么辣的口感。所以美国人喝酒才会不像中国人那样需要配菜,可以干喝半天,更不要提如同加了酒精的像水似的韩国酒了。
“坏印象?”redback小时候在教会长大,很少接触到酒精,更没有痛饮的机会。
“对!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被我的亲友灌醉过。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本来是开玩笑想用酒逗我玩,结果被我喝去了半瓶。那感觉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可真是一场灾难,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后又因为烧心,我在床上翻了整整一下午的跟头。噢!想起来胃就不舒服!”我讲起小时候一次极坏的经验,它是导致我在成年之前再也没有碰过酒的主要原因。
“呵呵,好可怜!不过看你和他们拼酒的样子可不像是童年有什么阴影!”redback听完笑了起来,
“我是加入佣军后才发现,有时候酒精也是一样好东西!尤其……”
“尤其是当你遇到不好的事情、招来不好的心情时!”redback替我将没有说完的话讲完,“就像我今天看到的事情一样。对吗?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你还是要宽解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反应有些过度!”
“小时候看着玩伴们一个个血肉横飞地倒在我面前留下的……嗯!……坏印象。”redback抓起刚才放下的酒瓶又添了一杯。
“我很难过。”
“感谢你的好意。但他们已经不需要了!”redback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后,想再倒一杯的时候被我拦住了:“我可不想下车的时候背一个醉醺醺的女人。”
redback会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两人面对面没有再说话,只是等待着火车到站,直到边上两位年轻人的对话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尼克,你知道如果弹头恰好击穿了动脉,在心脏泵血833毫升/秒的强大压力下,血液可以喷射到10米以外的地方吗?可以想像如果是在房间里,血迹会铺满墙壁、家具和天花板。可真酷!”
“是啊!听这段:当一颗762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以850米/秒的速度射穿人体之后,它会在正面射入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直径不到1厘米的小口,而弹头在经过身体时形成的巨大力量会震伤脏器,然后以570米/秒的速度穿出人体,震波形成的出弹伤口直径有可能达到12厘米以上!如果是打在头上,创口将更为可怕,它将掀飞你1/3的头盖骨。这才叫知识,教授天天在课堂上讲的什么函数和矩阵哪有如此实用……”
“是啊!化学老师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们在弹头上涂一层二硫化钡(molybdemumdisulfide)可以增加弹头和枪膛间的润滑度,有助于弹道系数,也可以延长枪管寿命呢?什么是二硫化钡?如今才发现这么好的书真是可惜,不知道以前错过了什么,回去希望能让我找到合辑……”
“我也希望!”
我和redback回头想看看是什么杂志让他们这么着迷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封面字样“soldieroffortune(命运战士)”,那是本佣兵杂志。
第九十一章兵不血刃
看到那两个家伙手里的杂志,我和redback相视而笑。他们所说的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基础知识,对于军事爱好者来说,也不是新鲜东西,但对于身边这两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来说,却是无比新鲜和刺激的内容。
“你在笑什么?”redback笑着问我。
“我在笑如果这些家伙知道,即使被子弹擦过屁股尖也能痛到你眼前发花,我想他们就不会那么兴致盎然了!”我喝了口牛奶,向过道那边的两少年看了一眼,他们仍在津津有味地学习着不应该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知道的东西。
“不过我记得你在看这种杂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redback看我有点装过来人的样子,便泼我冷水说道。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干什么的?我已经陷进去了,没有别的选择了!他们不一样,他们仍有大好的青春,不应该早早地就夭折在异国他乡。”想起我加入佣兵无奈且带有戏剧色彩的过程,不禁有点泄气。
“男生都有对冲锋陷阵、驰骋疆场、马革裹尸的向往和手刃罪恶、主持正义的幻想。这很正常,你小时候没有想过当兵吗?”
“当然想过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当兵真是太刺激了,能玩枪还能当英雄,电影最后他们总是能抱得美人归,从来都没有看到英雄都是踩着尸骨登上荣誉宝座的。”
“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感觉如何?”
“确实刺激!不过没有荣誉。”我说出了佣兵最大的悲哀,“我羡慕你!redback,你即使作为佣兵也是为自己的信仰战斗,你得到了荣誉……从心灵上!”
“你也可以做到的,你可以加入神之刺客。神父年纪大了,神之刺客面临着无以为继的局面。上一次在康哥拉,狼群的表现让教廷记忆深刻,所以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知道的,神父希望能得到狼群的支持……嗯!人力上的……或技术上的……”
“我知道这事,不过最适合借给你们的不会是刺客,也不会是屠夫!我想牧师不错!”
“那就是我们要的!他们两个我们也不敢要,我们是神之刺客,不是神之绞肉机!”redback想到刺客的作风,叹口气摇了摇头。
“刑天!”
“嗯?”
“刚才很抱歉,我和刺客的事让你难做了!”redback双手交握支着下巴,睁着大眼看着我。
“听着!redback,你没有错,不用抱歉。在战场上伤及无辜在所难免,但像他那样蓄意杀戮,没有人会赞同的。”我说到这里脑中突然出现屠夫搓着双手阴森森的笑容,不禁改口道,“嗯!大多数是不会赞同的,至少我是!”
“扑哧!”redback看着我出神的样子笑出声来,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原来以前引以为傲的果断和冷静,回到和平社会就变成了残忍和没人性。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是生活在双重标准下的,同时也发现为什么有那么多佣兵常年待在兵荒马乱、落后贫穷的战区不愿回来,因为是自由,完全的自由,超越法制、超越伦理控制的自由。凭着手中的枪和矫健的身手,我们可以占山为王,窃土为君;我们可以尽情地呼吸,尽情地玩,尽情地烧杀掳掠,直到死!
这种无限的自由像免费的鲍翅大餐一样充满诱惑,这份诱惑之大促使无数人为此抛家弃子,永远留在了烽火之地。
“你在想什么?”redback把手在我眼前晃动几下。
“噢,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慌张地喝了口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多愁善感,结果入口后才发现是拿了redback的杯子。
“哈哈哈!”她笑得不加掩饰,灿烂的笑容引来无数目光,包括身边的两位小朋友,其实他们两个从我们上车便看到了迷人的redback,但碍于我相陪在侧,不好意思上前搭讪,于是便大声交谈,并在交谈中有意透露出一些另类刺激的内容,借以吸引redback的注意。小朋友的把戏!如果是平常女性也许会有兴趣,不过他们的算盘显然打错了,redback不是普通女人。
“你们在看什么?小鬼!”redback含笑看着这两个望着她出神的小子,挑眉问道。
“没什么!”两个小鬼迅速地低下头看自己的杂志。
“看这个!想要一夜致富吗?想要成为世界上最成熟、最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吗?eo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是佣兵公司的招兵广告,下面还有电话和联系地址,eo是什么简写?你知道吗?……”两人相互低语,想打破被斥责的尴尬局面。
原本一直盯着两个人的redback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因为他们说的eo是一家军事服务公司,1989年建立,拥有700名成员,全称是南非保安公司(eo)。它是世界三大雇佣军公司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在巴哈马注册而在伦敦有数个办事处的si公司,以及日益活跃的美国弗吉尼亚军事职业资源公司(mpri)。三家公司的“干部”均由来自军事领域的名人组成,eo的主要领导人都是南非保安力量的成员,而mpri公司则是由退役的美国将军弗农·刘易斯在1987年创立的,拥有美军入侵巴拿马和海湾战争指挥官之一的卡尔·布诺将军、美国国防情报局的埃德·索伊斯特将军和美军在欧洲的指挥官弗雷德里克·克罗将军等。
这三家公司在业界都是鼎鼎有名的,他们两个刚才还想装得像非常有胆量、见过世面的“酷男”,竟然连如此有名的大公司都不知道,当然让redback觉得滑稽。
不过两人显然被下面更有价值的东西吸引住了,竟然没有听到redback的笑声。其中金发男孩子径自念下去:“我们在此保证每人每月的报酬至少为2万至38万美元,战时酬金更加丰盛。此外还有一笔很高的生命保险费和价值不菲的用各国武器装备武装起来的武器装备系统。嘿!兄弟,我父亲是联邦调查局探员,同样在枪林弹雨中工作,一年税后才能挣到3万美金,竟然没有这份工作一个月挣得多。你看到这括号里面的内容了吗?这甚至是非战时的薪水!不如我们去试试吧。你想上大学,这些钱足够你开着bmbsp;“雇佣军都干些什么?打仗会不会太危险?让我看看……”叫艾尔的男孩也颇为心动地抢过杂志接着念道,“……雇佣军公司的工作相当简单,他们只要完成大量训练军官和民兵的任务,负责空中侦察和拍照,制订战略战术计划及训练使用新型器材、购买武器咨询等任务,还有有计划、有目的地在战争和冲突地区的民众中,制造恐慌和进行诋毁反叛组织的‘心战’活动……听起来不错!不用打仗,有点像老师!”
看着两人心有所动地在那里讨论加入佣军后的美好前景,我和redback相视摇头。这两个家伙一定不知道,1995年塞拉利昂政府就曾两次与南非保安公司(eo)和si签订雇佣军合同,雇佣了500名雇佣军为其政府效力。在这场政府与反叛者的冲突中,造成3000人死亡,约25万人无家可归。而且两公司替政府军出人打仗的同时,趁机哄抬物价,卖给了叛军2500万美元的军火,据说黑市上300美金的ak47曾卖到700美金一把。战后两公司除了各自从政府那里海削了一笔后,也接管了叛军控制的最大的两个钻石矿区。在不要钱的奴隶的“热心帮助”下,3个月的时间内开采出的钻石产量便达到1万克拉,价值200万美元。而直到现在,塞拉利昂的内战仍未结束,他们开出的钻石通过南非的管道贩卖到世界各地,为他们赚进数以亿计的美元。
火车进站的通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纽约到了,我和redback收拾东西要下车时,她突然凑到仍未到达目的地的两位已经打定主意的“准”佣军近前说道:“最新消息,在科索沃和巴勒斯坦解放军里的佣军有700名,普通佣兵每月的报酬约为600美元到1000美元,教练和军官才能拿到18万美元,2001年上半年两地阵亡的佣兵数为347人。而你要在部队中存活三年以上才能成为教官,相信我!85%的人没有熬到那一天!”
看着两人灰白的脸色,redback得意地笑着下了车,捉弄人是她的爱好,不知道恶作剧在不在下地狱的罪行中,如果是的话,那她一定会跌进最深的那层。
“她的话别太往心里去,其实美国弗吉尼亚军事职业资源公司不错的。自己国家的佣军队伍,负责人都是前军方高级将领,背后有政府支持。替政府军干点送货的保安工作,生还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我想替redback的唐突圆一下场,却发现没有起到作用,两人的脸色更苍白了,只好赶紧跟在redback的身后下了车。
“你干嘛要打圆场?我说的都是实话。”redback瞪着蓝眼睛用手指点指我额头,“看那两个菜鸟的样子,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那也是他们的选择!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与其让他们死在eo那些冷战时期便已经‘大杀四方’的廓尔喀人手里,还不如让他们加入自己国家的佣军,说不定能碰到个老乡照顾一下。”
“那群死英国佬!”redback口中的死英国佬便是我说的英国人自上个世纪就一直雇佣着的一支廓尔喀人的部队。在英王室的命令下,这支部队曾转战杀戮于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很多战场,当然也曾参加过镇压艾兰登独立运动。到了20世纪90年代,当英国人决定从他们的现代战略中取消这支部队时,这支世界上最著名的雇佣军中的八千多人便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同时和他们一起下岗的还有随着冷战的结束,兔死狗烹的世界各国数百万计的多余军力,但由于这些军人中大多数不愿退出其喜爱的军队成为退役军人,从而走入了雇佣军的行列,成为支撑多年来各战区持续战乱的中坚力量。
“没有时间诅咒别人了,看那边!”我指着人群拥挤的火车站出口,无数的警察忙忙碌碌地正在对进出火车站的旅客进行检查。
“见鬼!怎么回事?”redback踮着脚张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出个所以然骂道。
“有人死了!”我吸了口气,淡淡的血腥气从入口处飘了过来,redback本应也能闻出来的,估计她喝了酒,所以嗅觉被混淆了吧。
“你鼻子越来越灵了,和狼人那家伙似的,越来越不像人类了!”redback如同在看动物一样,还伸手按了按我的鼻子。
“尻!别按了,本来就不挺,再按就全塌了!”本来我长得就不帅,这几年被战火摧残得颇有点见不得人了。
我掏出了刺客在医院给我们的那两个内务部的身份卡挂在胸前,扒开人群径直走到了正在临检的警察面前,向他们出示了假的身份证明,告诉他们我们是出任务的内务部探员,正在押送重要物证,希望他们放行。
一个负责的巡警例行公事地检看了一下我们的身份卡与真人是否符合后,便派另一名人员按照我们给的查询电话核对身份去了。趁着他核实的空隙,我和redback扫视了一下地上不远处躺着的一具尸体。
那是一名白种男子,三十多岁,棕发,大鼻子,西装革履,枪杀,头、胸两处中弹。犯罪现场鉴证人员仍未到场,几名警察正在维持现场秩序。
衣服没有烧焦的黑晕,伤口平整,没有烧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