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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 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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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

  山高水远时日长,十六皇帝少年郎。清俊可当贵气隐,脱下龙袍亦寻常。

  两人正是四目相对,心下震荡,就听有人喝道:“何人惊驾,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栾哥儿这就一惊,方才回神看清皇上身后立着的几个人,倒有几个是相识的。最前头跟着的人官服严整,正是荷花太师何晙连,方才出言的亦是他。其后便是花间甲与杜彦莘,以及另一个黑黑瘦瘦不认识的人。栾哥儿一想,便猜那是三甲随何太师等着皇上召见。皇上不愿见人这才偷偷跑了,便是这一番因果折腾,才害得自个儿肚饿出丑,这般一想,栾哥儿便又是不服气又是忐忑不安的了。

  何太师见他失态,深知惊了圣驾那是可大可小,便又高声道:“能在此处的定是今科高中者,便是见了皇上天威心内惶恐,也该答话才是!还不速速报上名来?”说着连连冲栾哥儿使眼色。

  栾哥儿心里一笑,这个何太师,倒是不忘替他开脱。这就应道:“小人姑苏李氏,贱名一个栾,家中排行第三,今科侥幸得中,却不想惊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这就连连用头触地,以示惶恐。

  皇上却笑了,亲自行过来蹲在地上,看着他眨眨眼睛道:“你便也是排行第三麽?那倒巧了,朕也是老三呢。”言罢哈哈大笑,挥挥手叫侍卫都退了。

  栾哥儿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这皇上坐着臣子只得站着,这皇上立着臣子就该跪着。可现下皇上蹲着,栾哥儿只得趴着了。皇上又打量他一圈儿笑道:“看这一身腌臜的…罢了。”这就回身道,“带他去换身衣裳再来见朕。”言罢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这就起身走了。

  栾哥儿趴在地上应了一声:“谢主隆恩!”便起身,自有宫婢引他更衣。行过花间甲与杜彦莘身侧时,竟也没来得及看他们甚麽神色。脑中只回荡着方才皇上笑言的最末一句:“太师啊,今科的举子们,倒是有趣。”

  栾哥儿听着心里怕得要死,这皇上叫他换衣裳,不会是想报方才脱裤一抓之仇吧?老天爷爷,这可好,他小李栾的命竟是叫自个儿一手给抓掉的,这可,这可真是怎麽办才好啊?!

  诸位看官,这栾哥儿便是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怨天尤人两股战战之时。预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阳春巴人各有趣 小调名动谢恩宴”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三八节说四十八回,小老儿绝对不是故意的,嘿嘿,各位女看官们,节日快乐,小老儿回避~~~~~~~~

  第四十九回

  词曰:

  满池碧波露华浓,雾湿初点红。惊觉昨夜雨,花蒂两依依。

  残念不成句,相思何处去。茫茫不知解,苌弘终化玉。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栾哥儿在御前大大失态,皇上忍俊不禁叫引他去换身衣裳。那些举子们心底里都笑话他,但又羡慕他得以亲近皇上,这就又是不屑又是艳羡,不觉私下打听起这人底细来。

  皇上亦是笑着转头道:“太师啊,这个举子很是有趣,不知中了第几名?”

  何太师咳嗽一声:“他中的是二榜三十八名。”

  “爱卿居然脱口而出?”皇上一愣,“莫非爱卿认识他?”

  何太师连忙躬身:“皇上多虑了,臣不过是依着他的位子推测而知的。”

  “原来如此。”皇上眨眨眼睛又道,“太师啊,若是朕没有记错,今科只取了两榜…”

  何太师拱手道:“皇上,今科确是共取两榜,一榜五十九人,二榜三十八人。”

  皇上转头看看他与花间甲三人,点头笑道:“那也不容易,尤其是你们三个,更是当世之选。”便又拉着他们手道,“朕即将亲政,你们便是朕的第一任状元举子。朕若能做得六十年的皇帝,你们便做六十年的大臣。咱们君臣一心,江山永固。”

  花间甲见皇上年纪虽不大,但言谈间甚有气度,不由轻笑道:“承蒙皇上垂爱,臣等还需皇上多加鞭策,还需太师多加提携。”

  皇上呵呵一笑,转头看着太师道:“朕的启蒙恩师是白先生,可朝政一事儿都是太师亲手教授,便也有师生之谊。如今这士子们也是你的门生,论起来,便都是同年了。”

  “微臣不敢。”下头举子谁敢认皇上这同学?忙得齐齐跪下叩头。

  皇上想起幼时在白先生手下学习之情,不由感慨:“如今想来,还是昨日之事一般。”

  何太师打个躬:“皇上言重了。皇上聪颖过人,一点即通。如今恩科又选出这些青年才俊来,当真是我朝之福。”

  这便又闲话几句,皇上转头依次寻问了各人家境,花间甲暗中留意那位寡言少语的探花郎,才知他是甘肃人,姓秦名羽飞,上下皆无兄弟,家境贫寒,母亲以替人洗衣为生,换来的几个铜钱便存来供他上京应试。

  皇上闻言感慨道:“大鹏展翅,一飞冲天。秦家阿郎,光耀门楣。令堂慧眼朴质,女中英豪。”便令赏秦母三品诰命夫人之衔,纹银一百两,以资表彰。

  秦羽飞这便跪下磕头:“皇上过誉,微臣代母亲谢过皇恩浩荡。”

  皇上便又转头看着花间甲与杜彦莘道:“今科状元花爱卿,朕没有记错的话,可是江宁织造之子?”见花间甲颔首便笑,“果然是一门贤良啊。”

  花间甲垂首道:“只望不负圣恩。便是一门贤良当之有愧,榜眼杜公子是当朝杜翰林家的公子,这才真是一门英豪。”

  杜彦莘连忙客气几句,皇上见他们并不以之为傲,更加欢喜,便抚掌笑道:“都是才俊,如此甚好!甚好!”这便领了众人离开紫金殿,往御花园而去。

  且说栾哥儿随着宫女到了殿后隔间儿,就有宫女上来脱他衣裳。栾哥儿捏着衣领子就往后退,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还是自己来。”

  那些宫女倒也不迫他,只是放下替换衣襟,掩口笑着退出去了。栾哥儿舒口气儿,这就解了腰带,慢条斯理换起来。心里只道,想自个儿在家时,也不过三两奴婢伺候罢了,这皇上就是皇上,粗略一眼看来,贴身伺候的怎麽也得六七八九十个!便又转头看看这起居室,精巧华美雍容气派。这就忍不住又咋舌,眼珠子连连打转。

  不一刻换好了,就听外头宫女轻声道:“这位大人,皇上已起驾观荷苑,大人若是收拾停当了,便请随奴婢们来。”

  李栾这就随了她们出来,七转八弯到了一个院子,远远就闻见清香阵阵,凉风舒爽。转出穿花游廊便见当前一个院子,周围不见植株,只得当中一泓碧水,满植荷花。眼下渐入伏暑时节,满池粉翠交加。荷然意,傲雪压严霜。奈何暖风泪,飘零百花恼。不若盈盈一水间,脉脉伴夏老。”

  众人这便赞不绝口,皇上过去拿了那纸再细细看得一回,叹息道:“梅花自有傲气,可惜严寒方显,真个儿暖日生辉,便又不知所措。倒不如这荷花清丽,爽心宜人。秦探花不忘出身,日后定可大展宏图,不负汝母之愿。”这便有赏。

  秦羽飞叩首谢恩,便又有十几人说了,品题下来不过是些粉饰太平的官面文章,皇上不免有些失望,这就看看花间甲道:“且来听听状元郎的。”

  花间甲含笑躬身道:“越女作桂舟,佳颜巫山倒。宛如娉婷俏丽人,粉臂青罗裙。歌随风渐远,韵依楚天绕。乱入池中看不见,唯有碧波摇。”

  皇上大笑道:“有一个越女作桂舟,妙的是乱入池中看不见!连用两典,却天衣无缝,真似美人于前,且歌且作,应景之致!”这就也赏。

  其后诸人不免揣摩皇上心思,想皇上年纪尚轻,又是大婚方过,正是春光烂漫,又兼夏日盈盈。不免投其所好,专说些清词雅调,讨他喜欢。

  这般说了一阵,皇上听得心内欢喜,连连叫赏。一时之间谢恩不断,杜彦莘冷笑一声便道:“皇上,请听臣的。”也不待皇上言语,这就摇首吟咏,“远看水中仙,亭亭绿茎高。人人皆夸出淤泥,不染尘间秽。可知腹中空,偏把奉为宝。污泥入心浊难辨,言清白尚早。”

  诸位看官都听出来了,杜彦莘这分明是逆着皇上意思来,人人都说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可他却说藕节之内酸腐漆黑,且以之嘲讽那些自诩清高之人。故此一语方停,众人皆静,目光所向,各怀鬼胎。花间甲心里着急,暗中拉他袖子。

  好半晌皇上却噗哧一声笑出来,拍着杜彦莘的肩膀便道:“好个忠心臣子,真不愧是杜翰林教养的!”这便从重赏了。花间甲看着杜彦莘跪下磕头谢恩,这才呼出口气。栾哥儿瘪瘪嘴,看看自个儿面前空空如也的宣纸,这就往后缩了缩,期盼人多,皇上顾不上点名忘了他最好。

  奈何又说了一阵,皇上突道:“朕记得先前那个换衣裳的举子很是有趣,似乎是叫李栾吧?不如听听他的。”

  栾哥儿顿时浑身冒汗,眼见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再看皇上满眼含笑,别有深意。心知这便是躲不过去的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个躬念道:“池边初相会,旖旎小蛮腰。当得是粉面花容,风尘中难找。怨席上樽前,忙不迭偎抱,虽然是半霎欢娱,闷解愁也消。”

  这一通念完,众人皆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皇上面色也就古怪起来,预知这栾哥儿究竟胡言乱语些甚麽,又可能得皇上垂青,咱们下回“御前乘兴弄风情 花居仗酒显神通”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栾哥儿唱的是啥?看官们听明白否?嘿嘿~~~~~~~~~~~~

  第五十回

  诸位看官,上回书咱们说到这栾哥儿在皇上面前念了一首词,词曰:

  池边初相会,旖旎小蛮腰。当得是粉面花容,风尘中难找。怨席上樽前,忙不迭偎抱,虽然是半霎欢娱,闷解愁也消。

  看官们都晓得,这词是打以小调《锁南枝》中化来的。原调是:

  初相会,可意人,年少青春,不上二旬。黑参参两朵乌云,红馥馥一点朱唇,脸赛夭桃如嫩笋。若生在画阁兰堂,端的也有个夫人分。可惜在章台,出落做下品。但能够改嫁从良,胜强似弃旧迎新。

  初相会,可意娇,月貌花容,风尘中最少。瘦腰肢一捻堪描,俏心肠百事难学,恨只恨和他相逢不早。常则怨席上樽前,浅斟低唱相偎抱。一觑一个真,一看一个饱。虽然是半霎欢娱,权且将闷解愁消。

  这说的不外是郎情妾意两下里情美,但终究是民俗小调,更兼是妓馆歌坊中唱来调笑的曲子,万万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故而栾哥儿甫一出口,众人便皱了眉头。便是未曾听过的,也闻得词中荡漾之情,栾哥儿一时着急,这才冲口而出,见皇上亦是紧锁眉间,这便心里暗自打鼓,后悔不迭。

  好半晌,皇上却一拍手:“意思倒是有趣儿,可惜朕浅薄了,竟不知是哪里的典故。”这便看向栾哥儿。

  栾哥儿心里苦笑,他又怎能说这是语出何处。正尴尬万分时,何太师轻笑道:“皇上便是累了,这词中小蛮腰便是有典可数,虽是鄙贱出身,但风尘中有奇侠。这绿珠红拂,民间可是奉为忠义豪侠。”

  皇上点点头又摇摇头:“奈何红拂不守妇道,雪夜私会李靖,虽是千古风流韵事,终究有失体统。”却又转头拉了李栾暗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也懂得多。”说着便仰头道,“难的急才,且发人深省,赏银五十两。”

  栾哥儿心里哼了一声,小小年纪?你还比我小上两三岁呢。这话不过腹诽,面上还得欢天喜地接过银子来叩谢隆恩。

  不过后首皇上却兴致很高,又叫写词作诗联句,栾哥儿可不敢造次,打起精神来写了些应付了事。待到黄昏,皇上便也倦了,就叫散了。

  李栾正打算跟着众人去了,却有一个小太监过来轻声道:“皇上请李大人过去,大人请随杂家往这边儿来。”

  栾哥儿一愣,抬头见皇上坐在荷花池边亭子里,正冲着自个儿浅笑招手。这就正要过去,却听有人哼了一声:“便是些淫词艳曲下里巴人的庸俗小调儿,居然能得皇上垂爱,真是可笑!”

  栾哥儿扭头一看,正是杜彦莘那厮。旁边站着花间甲,后首还有何太师。栾哥儿自然晓得他们是官官一体,自个儿不过是来胡乱玩儿的,也就不在意,笑了一声就要跟着去。

  杜彦莘却拦了他,栾哥儿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笑了:“杜公子,阿不,杜榜眼今日可威风,人人都粉饰太平,只得杜大人仗义执言,难能可贵,小人佩服,佩服!”

  杜彦莘面上颜色一变,栾哥儿又抢道:“只是方才杜大人说的那个‘可笑’,不知是说皇上垂青可笑,还是就说皇上可笑呢?”

  杜彦莘一跺脚:“不要断章取义!”

  “哎呀呀杜大人啊,您是高高在上的榜眼爷爷,我不过是二榜最末,怎至于污蔑了你?那不如,咱们把这事儿跟皇上说一说,请他老人家评评理?”说着栾哥儿便笑着凑近他耳朵道,“还是说,杜大人是好了疮疤忘了痛,这皇上的板子可比薛呆的拳头疼得多啊。要是这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添了几块木头板子印,反倒不美了。”说着一摸杜彦莘的脸,哈哈笑着便去了。

  杜彦莘还要追上去理论,花间甲一拉他袖子,缓缓摇了摇头。

  杜彦莘连连跺脚:“这种小人也可得志,我羞于此等人同朝为官!”

  何太师幽幽道:“少年人,总不过是心眼甚高。杜贤侄啊,有道是出淤泥而不染,你可听过同流而不合污呢?”

  杜彦莘这边一愣,垂首慢慢想着,再不言语。

  这一番事儿自然叫皇上尽收眼底,旁的话语自是听不见,可皇上却看着栾哥儿贴着杜彦莘耳边且说且笑,那一口红唇白牙,浅笑芳华无尽,手指头勾着那扇穗儿把玩时旖旎情态,竟是看得愣了。直到栾哥儿过来跪下叩头,方回过神来。

  栾哥儿心里不知是吉是凶,只管低着头,却听皇上屏退众人,眼前一花,那双明黄靴子又在眼前。再才醒悟皇上是一拉襟子蹲在自个儿面前了。这就不由自主抬起头来看着他道:“皇上——”

  皇上挤挤眼睛笑了:“你也别怕,朕没别的事儿,只是刚才你那一首词,说得深得朕心!”说着拍拍他肩膀便笑了。

  栾哥儿一愣,皇上却又道:“你定是觉着奇怪,朕怎麽会说这些个东西?你要晓得,这当皇上,可真是天底下最无趣的事儿。分明人人说皇上是最大的,可皇上头上还有太后,还有祖宗,还有家法祖制,你说可是最不肆意?”

  栾哥儿皱眉想了想,舔舔嘴唇试探道:“皇上尚未亲政,亲政之后便是——”

  “便是囚徒。”皇上一摆手,捂着脸道,“朕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你说先皇怎麽就选了朕当这皇帝?真是无趣。朕平日里想找些乐子,太师便说要严正己身,方能为百官之首万民表率。你说说,这有何乐趣?”

  栾哥儿眨眨眼睛,轻声道:“皇上若是觉着无趣,臣倒有个主意。”

  皇上看他一眼,两人换个眼色,只觉心意相通,不由相视而笑。至于先前那一抓,便是谁也不提的了。

  晚上丽菊院,歌吹箜篌,香风鬓影,衣袂飘飘,调笑不绝。今日里院儿侧屋小室分外热闹,栾哥儿陪着个面貌清俊的男子正在喝酒,两人相谈甚欢。周围环肥燕瘦一众美人儿,个个巧笑嫣然,媚眼酥骨,劝酒夹菜,唱曲儿吹箫。

  栾哥儿捏着酒杯看着那个男子笑道:“黄公子,您觉着如何?”

  那黄公子哈哈一笑,搂着身侧美人道:“你这里果然是温柔乡痴情地,怎麽找来这麽些好女子,真是有你的!”

  栾哥儿只是一笑:“黄公子,这儿也不是我的,不过是我一个密友、叫做薛夔的开的。黄公子可有兴趣儿见他一见?”

  黄公子一摆手,捏捏身侧美人的脸蛋儿:“改日吧,今儿,朕…真是大开眼界,还从未见过这般风情万种的小娘子。”

  栾哥儿便笑了起身叫小娘儿筛热了烧酒,又拿了金穿心盒儿内药拈得一粒,捧着过去请他服了。黄公子看着那药丸歪头道:“这便是甚麽?”

  栾哥儿只管喂他服下,又亲自扶了他仰卧在枕上,口里笑道:“黄公子若是信我,保管叫您快活过神仙。”便又转头吩咐叫春桃来,“好姐姐,你便下去替黄公子达品,品起来是你造化!”

  那春桃一径做乔张致,媚眼儿一飞便道:“倒是一副当家的口气!薛大官人怕着你,你便张扬起来了。也不知哪里引来个人,指不定是你相好的,教我替他咂,可不臜杀了我!”

  栾哥儿笑这一推她道:“怪小□儿,单管胡说白道的,那里有此勾当?”

  妇人道:“那里有此勾当?你指着肉身子赌个誓麽!”

  这就乱了一回,栾哥儿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她,那妇人方笑了,却又嗔怪道:“就这麽点儿,也不嫌腌臜人的。”说着便进去了。

  栾哥儿自在外间坐了,淡淡一笑喝茶。

  里头儿春桃旋向袖子里掏出个汗巾来,将黄公子那话抹展了一回,方才用朱唇裹没。呜咂半晌,咂弄的那话奢棱跳脑,暴怒起来。黄公子情难自禁,甫起身骑在妇人身上,纵麈柄自后插入牝中,两手托其股,蹲踞而摆之,肆行扇打,连声响亮。灯光之下,窥玩其出入之势。春桃不免情动,这就倒伏在枕畔,举股迎凑者久之。黄公子兴犹不惬,使她仰卧朝上,那话上复又顶入去,执其双足,又举腰没棱露脑掀腾者将二三百度。

  春桃禁受不的,瞑目颤声,没口子叫:“官人,好官人,亲亲大官人,您这遭儿只当将就我,不使上也就罢了吧。”

  黄公子口中呼叫道:“便是这样儿就讨饶了?还当你真个儿不怕呢?方才听你百般推脱,以后再敢无礼不敢?”

  春桃颤声道:“我的黄大官人呐,罢么,你将就我些儿,我再不敢了!大官人慢慢提,看提散了我的头发。”

  两个这就颠鸳倒凤,足狂了好半晌。

  栾哥儿一直坐在外头吃茶磕着瓜子儿,待得里头儿正战到酣时,这就起身出了门外。不想看见薛夔打外院儿过来,这就迎了上去。

  薛夔一皱眉:“你便招了些甚麽人来,又是最好的酒水,又是新鲜的糕饼,还叫了最贵的小娘儿去。偏生还不让那龟儿子出钱。你想叫老子白给他嫖啊?”

  栾哥儿呵呵一笑,捏着他耳朵就道:“甚麽你给他嫖?当真了,我还舍不得呢。”就又拍拍他屁股,“你且安心,这门生意你是只赚不赔的。只管听我的就是。”

  薛夔无奈,又听外头阿盛叫了,这就转头出去,不忘交代一句:“酒少喝点儿!”这才去了。

  栾哥儿只一笑,又过了好一阵方才回去。就见黄公子二人做的酣畅淋漓,连声喘气。于是叫退了春桃,上前替黄公子擦身。

  黄公子软在榻上,连连赞叹:“好女子,好女子!你说宫里怎麽不见这样儿的呢?”

  栾哥儿替他擦干净身子笑道:“宫里多的是规矩,谁敢呢?”

  “那多可惜。”黄公子连连叹气。

  栾哥儿替他穿上裤子绑着腰带:“黄公子,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宫了。免得里头人生疑。”

  黄公子整理停当随他出了门,连连叹息:“这可当真舍不得。”

  自后门出了丽菊院,黄公子登上轿子却又探出头来:“栾哥儿,下次咱们再来。”

  栾哥儿却一笑,两只眼睛在月亮下闪闪发光:“下回子,领您到个更有趣儿的地方,保管您乐不思蜀!”

  “当真?”黄公子呵呵大笑,放下帘子这就走了。

  栾哥儿看着一行人走远,不由叹口气抹抹脖子,心道:你说这为人臣子的,还要管着皇上□儿,这大臣当的…才叫值!

  诸位看官呐,预知这栾哥儿又要生出些甚麽事儿来,咱们下回“风流皇上再举枪 俏春哥儿牡丹滴露”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看官,小老儿爱你们!

  第五十一回

  前人词曰: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有看官掩口遮面,此等淫 词艳曲便也敢拿出来说与人听,还托大是前人所做!还不速速把这厮打出去?!看官们呐,小老儿真是万分冤枉,这首《菩萨蛮》,便是前朝李煜皇帝亲笔写的,端的是生鲜色活。为何说这个,小老儿进而要讲的是事儿,便是自这曲子上来的。

  却说丽菊院每日都是莺声燕语娇笑连连,箜篌管弦,一日未决。唱曲儿的,演舞的,弹琴的,吹箫的,那是人人技艺精湛,个个貌美如花。来这儿的都是一晌贪欢,宁肯醉死在这温柔乡中,亦不愿去见那腌臜世间。有道是读书之辈多负心,屠狗之辈有高义。贩夫走卒真性情,不怕烈火是真金。便如司马相如开酒馆,卓文卓文采风华定终生。又有那绿珠以命报石崇,弱 质女流气节在。更有那红拂女雪夜奔李靖,风尘三侠耀古今。文坛自古多风流,妓坊千古添传奇。唱词诗文相应和,人间才得三分春。淫 词艳曲罪何有,分明世人真性情。

  却是席前美丽小娘儿轻弄琴弦,张口便唱一曲《醉蓬莱》:“见羞容敛翠,嫩脸匀红,素腰袅娜。红药阑边,恼不教伊过。半掩娇羞,语声低颤,问道有人知麽。强整罗裙,偷回波眼,佯行佯坐。更问假如,事还成後,乱了云鬟,被娘猜破。我且归家,你而今休呵。更为娘行,有些针线,诮未曾收囉。却待更阑,庭花影下,重来则个。”

  席上两人纷纷喝彩,黄公子锦袍纶巾,哈哈直笑:“这便是怎麽来的?分明是娇声趣词,难得工整娟秀。”

  栾哥儿只一笑:“这还是欧阳文忠公的词,不然怎会如此?”

  黄公子放下酒杯直拍手:“好你个李栾,正经儿书你不看,这些犄角旮旯儿的倒是门儿精!”

  栾哥儿舔着脸便笑:“公子过奖了,小的不过是捡着有些意思的给您瞅瞅。若是您不喜欢,便叫她们散了吧?”

  黄公子却一瞪眼:“谁叫散了?酒正喝得好,难为她们也唱得好,便是比宫里的还要好上三分!”便叫打赏。

  “宫里?”那小娘儿眼一转,接过银子有些迟疑。

  栾哥儿忙贴过去轻声道:“这位公子可是大有来头,宫里也有相识的人,朝堂上更是知交满天下,你便使出吃奶的劲儿,只要讨得他喜欢,自是财源滚滚啊。”

  那小娘儿见黄公子通身的气派,又生得温文尔雅,心中怎不欢喜。又想他多半是甚麽高官之子,只怕还是个皇亲国戚,这就心里乐开了花,只管挑弄琴弦再来一曲:“酥 胸紧贴,心中蔼蔼春浓,玉面斜偎,檀口津津香送。恰似穿花蝴蝶,分明蜻蜓点水,寂寂抽起,双双琴瑟,风光此会不胜春。”一阵旋指拂过琴弦,余音袅袅。

  黄公子拍掌道:“好个恰似穿花蝴蝶,分明蜻蜓点水啊——”这就挤挤眼睛,与栾哥儿双双大笑。

  酒过三巡,又听了一阵,栾哥儿眼瞅着这位黄公子也有些倦了,这便挥手叫小娘子们下去,凑近了悄声道:“皇上,可还记得前几日,小的跟您说的事儿?”

  那位黄公子,自然便是皇上微服出巡体察民情。此刻是怀柔天下,风光无限。想他一个少年郎,正是龙马精神血气方刚之时,怎会不喜欢这些个?只不过天天儿如此,便也有些腻味了,这就撑着头道:“甚麽事儿啊?”

  栾哥儿一眯眼:“便是小的说的,更有趣儿的事儿啊。”

  皇上这就眨眨眼睛:“你又鼓捣些甚麽西洋镜儿的来哄朕?”

  栾哥儿一摆手,面上装着诚惶诚恐道:“这便不敢欺瞒皇上,不过是想叫皇上舒坦些。想皇上您整日里处理朝政,亲历亲为十分操劳。小的一无本事替您分忧,二无法子替您解烦,不过是想叫您休息的时候儿多些乐子罢了。”

  皇上又笑又气,这就抬腿踢他屁股一记:“好个嘴滑的死东西!你这可是勾搭着皇上不务正业,整日里的饮宴达旦,分明就是董卓秦桧严嵩之流,大大的奸臣啊!”

  栾哥儿这就跪在地上,眨着眼睛道:“这大帽子扣下来,小的脑袋小,怕是戴不上啊。再说了,国乱才出奸臣,主上昏聩才有邪气。如今皇上您春风得意,正是一鸣惊人之时,怎好为了骂小的,把自个儿也赔了进去?”

  皇上这就止不住的笑:“好你个李栾!读书不成器,考个倒数第一,这时侯儿倒和朕卖弄起来了?”

  栾哥儿忙的跪着上前搂了皇上膝盖呵呵直笑:“谢皇上夸奖。”

  皇上这便哭笑不得:“朕哪儿夸你了?”

  栾哥儿眨眨眼睛:“皇上亲口御言,说小的倒数第一,这天下凡是第一都难,能得皇上亲封个‘倒数第一’,可不是祖上积德了麽?阿弥托福,善哉善哉!”

  皇上哈哈大笑,俯身拧他的嘴:“总有一天,朕要将你这张嘴撕了不可。”

  栾哥儿咧嘴一笑:“随皇上喜欢便是。”

  皇上看着他唇红齿白笑语盈盈,又与自个儿年岁差不多,这就突发奇想道:“栾哥儿,不如朕和你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栾哥儿一听,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只觉着口干舌燥。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多少人为求见上皇帝一面,不惜削尖了脑袋的往朝廷里钻,如今自个儿不仅见着了皇上,还能得如此垂青,当真是三生有幸。但转念一想,伴君如伴虎,这时候儿皇上是在兴头上,说的话岂能当真。再者说,自个儿并无真才实学,充其量不过是个弄臣,还想如何?要真与皇上结拜了,别说吓死自个儿老母亲,便是皇后太后的,也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皇上瞅着他的脸,微微不悦:“怎麽,你还看不上朕麽?”

  栾哥儿忙的赔笑:“皇上看重,小的心里惶恐。可小的一非饱学之士,二非皇亲国戚,怎敢僭越?不过皇上当真宅心仁厚,定是千古一帝!”

  皇上叫他三言两语的一说,心里便又高兴起来。横竖是突起的兴头儿,这就不再提,只点头叫他起来:“那你倒是说说,究竟给朕看甚麽新鲜有趣儿的玩意儿?”

  栾哥儿眯眯眼睛,嘿嘿直笑:“您就看好了吧。”说着一拍手,歌吹的小姑娘们就奏出曲子来。

  柔和甜腻,清风送爽,真如今夏凉风,沁人心脾。乐声不断,就见门口进来个白衣人儿。长袖窄袍,撒花裤腿,身段纤长,面上笼着一方薄纱。头上挽着一个单髻,斜插一根紫木簪子。全身并无半点儿佩饰,只在腰间手腕脚踝三处,以锦丝系了几串铜铃。

  这人赤脚行来,只见一双脚白嫩纤细;再看上面,双手如拨开春笋,十指秀美;玉颈光滑,露出胸前锁骨;可惜面上拢了纱,看不真切,但见两只眼睛柔光荡漾,真如月下荷塘,涟漪丛生。

  这人行前颔首为礼,转头便举袖起舞。但见:

  踏脚宫商,手挥徵羽。媚眼含笑,鼻息凝凝。真如风起莲花池,芙蕖自生情。遥看月隐雾,摇曳俏多姿。人间几回见,雅音始难闻。便是天香色,薄纱笼迷离。

  皇上定睛看着,心里生疑。这究竟是个女子,还是个男子呢?看这人身段,婀娜柔韧。观这人手脚,却又似比寻常女子大些,但又比寻常男子小些。这就皱眉凝神,越是想看清楚,越是望不真切。只觉着那两只眼睛,又似星星现云端,又如嫩蕊出花心。

  这人且舞且行,渐渐转至皇上身侧,玉手一双,捧起酒杯献在君前。皇上不由自主接了过来,不觉碰到这人的手,只觉着滑腻香润,忍不住就想握住。这人眼中却一笑,抽身而退。一卷袖子,张口便唱一阕小令。只听:

  秀色映绮帐,春风起兰房。娇鸾轻跨郎,光莹可人肠。力怯楚云散,柔躯魂倾廊台上。情哥哥上马再举枪,盛世云雨梦,如何舍娇娘?纤指锦帕拭海棠,红泪点点心中藏,双双谁癫狂?不是情郎,更是娇郎。

  说一声情郎太癫狂,哪儿管得奴残妆。红莲双瓣幽幽草,牡丹涓涓含露尝。小径花房映波光,摇拽花心不倦。柳腰玉股为君现,腿上肩头风流郎。马蹄翻飞永不尽,惊起蝶翩翩。往来酣战这许久,只听得小人儿哭求饶:奴身酥骨散,还得靠着郎。

  这一舞未尽,皇上忍不住起身上前,一把揪住这人,便扯下面纱来。只见得白面高鼻,红唇玉牙。通体幽香,含羞带怯一般只一望,便又垂下头来。皇上便顺势脚下一勾,将这人按在地上,手不觉往下一摸,这就瞪大眼睛:“你,你是个男子?”

  栾哥儿瞅着皇上并无震怒之色,却是又惊又叹,于是上前掩口一笑,扶了皇上起身:“先前听他唱曲儿,皇上不就知道了麽?”

  皇上这便一想,那声音分明清亮,确是非红颜,但又香糯诱人,男子何得如此天赋。这就忍不住看住他:“你叫甚麽?”

  那男子盈盈一拜,垂首道:“回公子,小人叫春官儿。”

  那皇上只觉着他清秀柔媚,便是女子也及不上,这便拉他起身,抚着他的手道:“你唱得好,再来一个。”

  栾哥儿冲春哥儿挤眉弄眼一笑,春哥儿心领神会,这就媚眼一瞟,伸手搭在皇帝肩头,贴着他耳朵道道:“荼蘼架幽迎春露,玉腿儿轻竖…”这便按着皇帝落了座,身子倚在他膝上,双手往前探去,“…手摩玉箫乐将倦,雨偏云半…”这就解了皇上裤带,将手探了进去,摸着那话百般怜爱,“…怎疗得饥渴贪恋?”

  皇上口中微微一吟,皱眉揪住他的发髻。春哥儿微微扬首,却见他并无怒色,于是手中不停,上下摩挲,含笑接着唱,“…轻轻款款柔情无限。”这就觉着手中那话胀大跳起,这便起身跨坐他身上,拉了皇上的手往自个儿身后探去,“…好似秋千,摇拽后 庭院…”

  皇上只一怔,面上却又笑了,眼中尽是春哥儿那张微红嫩脸,只听他靠过来咬着自个儿耳朵唱:“…兴发不堪狂缭乱…一时雨打繁花散…春哥儿呜咽,郎,今日便遂了…”

  歌吹未决,皇上低头咬住春哥儿的口,只管将舌头伸了进去。春哥儿喉间呻吟一声,便紧紧搂了他脖子。栾哥儿眼见这两个人缠绵火热,不由掩口暗笑,悄悄退了出去合上门。

  走出房来,听着里头儿巫江涌浪春雷阵阵,好雨连绵繁花摇曳,这就嘿嘿一笑,转身走开不提。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做这些究竟是为着甚麽,皇上这般沉溺其间朝政又该如何?咱们下回“夜夜春眠不觉晓 日日风流难计较”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皇上麽?忘了栾哥儿麽?忘了薛大官人麽?!nnd;记得小老儿这儿来喝茶也成啊~~~~~~~~~

  回复日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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