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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家传奇--漂魂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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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是肖剑云在非常情况下的一次非常的“点将”。高三、高二的学生基本上给个职务,就不管事,如此看来,高一的学生是他要非常培养的一批人。至于这个没有经过正式学生代表大会选举而组建的学生工作机构,未来的作为如何,成为全校瞩目的焦点,人们拭目以待。
所有的一切似乎表明,传统里面有优良的传统,也有恶习一般的传统。但是大家似乎更加崇尚打破常规陋习,在潜规则面前“剑走偏锋”。现任团委会和学生会的工作如此,而肖骁霄和刘梅更是如此。在新的使命激励下,两人加快了研究长河传统地区这块土地上名留青史的人物,力求身边的伟大人物能够给自己的工作带来感觉不一般的精神鼓励,甚至带来气质上的超然修养。
于这样的憧憬中,进入肖骁霄和刘梅视线的第一个历史人物就是蔡锷。这是因为,以雪峰中学为圆点,蔡锷是离自己半径最近的历史人物。
毕竟是小县城,关于蔡锷的文献非常有限,况且也没有看到蔡锷的传记。不过尽管如此,肖骁霄和刘梅还是在有限的资料当中,勾勒出了一个无限的蔡锷。
蔡锷幼时,与所有中华大地所有的“神童”一样,很会对对子。公元一###五年春,蔡锷跟随父亲蔡正陵从长河乡下来到宝庆府府城应试。一天,蔡锷到宝庆著名宝元文具店买笔。老板见其小小年纪,便来府城应试,十分高兴,拿着一束笔说:“我出个上联,若能对上,这束笔就送你。”
老板出联:“小学生三元及第”。
蔡锷摇摆着小脑袋,旋即对曰:“大老板四季发财”。
说完,拱手作揖,接过笔束,笑嘻嘻地离开了文具店。
此时,蔡锷因为长的又瘦又小,由父亲扛在肩上挤进考场并中了秀才。
当时考官出上联是“宝庆考生八十名,唯汝最小。”
蔡锷略加思索,即应对:“孔门弟子三千众,数回领先”。
主考大喜,将蔡锷叫到面前,给了一张两寸见方的纸,令其写一万个字。
蔡锷略一凝神,提笔即书:“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主考高声赞曰:“此神童也!”从此,蔡锷就以“聪明好学,才华出众”闻名长河。
一次省里官员到宝庆来选拨人才,指名要蔡锷作陪。这位官员带领宝庆府众“腐儒”考生游览风光名胜。
走到东塔下面,考官吟道:“宝塔七层,四方八面”。要求大家迅速成对。
众腐儒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才见几个考生微笑朝主考官摆摆手,却无言以对。考官十分失望,决定回省,不在宝庆府招考人才了。
蔡锷问他为何罢试。主考官悻悻地说:“这样的对联,都只知道摆手,还考什么呀?”
蔡锷说:“我看他们已经对上了,你不是说他们都摆摆手么,这是寓妙联于手势之中呀。”说罢,蔡锷伸出右手,信口对道:“玉掌五指,两短三长。”
考官终于被折服,马上下令举行考试,乃在宝庆府选举了一批人才。看来,冥冥之中,蔡锷天生就是“救世主”式的人才。
毕竟是少年才俊,又是知名人士,蔡锷受到当地督学的推荐,考入了湘省时务学堂。这是蔡锷人生当中的一次巨大飞跃。人们在此时尚且无法知道蔡锷的想法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一条清晰的脉络呈现在后来者的面前。
史料记载:光绪二十三年,蔡锷在全班四十余名同学当中,年龄最小,而每月月考,成绩皆优。所作课卷,曾在《湘报》发表,为教席梁启超、唐才常(同为当时社会贤达)等所器重。在此同时,蔡锷积极参加谭嗣同、唐才常在省城组织的以“讲爱国之理,求救亡之法”为宗旨的南学会活动。之后,蔡锷辗转多地,并出国历练,上军校,算是经历了一系列变迁,并和当时的蒋百里、张孝准一起,在该国博得一个“中国士官三杰”之雅称。
据曾经做过蔡锷学生的民国政府代总统的李宗仁在回忆录中,对于蔡锷严谨的军人作风和高超的技能赞不绝口。称蔡锷有“穷于资而富于学”的美誉,最后以令同校的日本人汗颜的优异成绩毕业,人称“东亚之杰”。
但这一切“虚名”对蔡锷而言是不重要的,更为重要的就是,此时此刻,蔡锷终于成才了,并迎来了“一个英雄的时代”。
生于乱世,长于乱世,这对英雄而言,真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之黄金时代。史载:光绪三十年,即公元一千九百○四年,蔡锷上五万言书,请本省巡抚行新政。
回国后在上海应章士钊之邀请,参加华兴会外围组织的—爱国协会。八月江西巡抚夏时首先聘请他担任江西续备左军随营学堂监督,后改任材官学堂总教习及监督。
次年正月返湘,应巡抚端方之聘,任新军教练处帮办,兼武备、兵目两学堂教官。六月,蔡锷应广西巡抚李经羲之聘,任广西新军总参谋官兼总教练官,并兼任随营学堂总理官,带领雷飘、岳森等一同赴桂林就任。
同盟会在东京成立后,黄兴、谭人凤、邹永成等往来湘、桂之间,他多方加以掩护,并在黄兴主持下,与林虎、雷飙等在广西加入同盟会。
一九○六年秋,偕同雷飙至河南彰德观操,任中央评判官。
次年,广西陆军小学堂创立,兼总办,又兼兵备处会办,后改任参议官。
宣统一九○九年奉命赴龙州接办讲武堂,任监督。在职时,创立武德会,秘密组织建国团。他在桂训练新式军队,培养了大批军事骨干,勘测了中越边境要塞。时蔡锷在广西,极负时誉,又握兵权,遂为咨议局所忌而离桂。
一九一一年,应云贵总督李经羲之邀,蔡锷入滇供职。七月,李经羲奏请朝廷,任命蔡锷为新军第十九镇三十七协协统。同年八月十九日,武昌起义爆发,蔡锷多次召集中下级军官密议,九月初九夜发动起义,并任云南新军起义军临时总指挥。次日中午,云南省城光复,各地传檄而定,遂于九月十一日,成立云南军政府,蔡锷被举为都督。蔡锷重申同盟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纲领。实行改革,整理财务,两次带头减薪,使“廉洁成为一时风尚”。与此同时,都督府先后派兵援蜀、援黔和援藏,稳定西南局势。
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于蔡锷而言,还不能奠定他的历史地位。辛亥革命之后,袁世凯妄图恢复帝制。然云南督军蔡鄂将军,反对帝制。袁世凯视蔡鄂为己之威胁,使阴招软禁蔡鄂。后为软化蔡锷,瓦解其斗志,欲为其再纳一妾。蔡锷顺水推舟,亦娶小凤仙为妾。英雄美人,传奇佳话,高山流水,知音相依。
此时,蔡锷积极准备,同时作出种种假象迷惑袁世凯。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浪荡之徒,打麻将、吃花酒、逛妓院,与云吉班的妓女小凤仙整日厮混。
蔡锷家在棉花胡同,妻子、母亲都在身边,对他逃出北京十分不利。他有意利用和小凤仙的关系,制造家庭不和的舆论,甚至请袁世凯的亲信为自己找房子,声称要“金屋藏娇”。
同时,他还经常公开和妻子吵架,妻子趁势带着母亲回了湖南。
袁世凯得知情况,觉得蔡锷堕落成性,昏然无能,实在不足为虑,戏称他为“风流将军”。
而在实际上,蔡锷起初,本来是利用小凤仙作掩护的,但相处日长,便对她有所信任,向她吐露了真情。
小凤仙深为蔡锷将军的爱国情怀所感动,决定帮助他脱逃。她借掌班过生日那天人多杂乱的机会,先是有意把窗帘挑起,让外面可以看见屋里的情况。
而蔡锷装作去厕所,衣服、怀表都没拿,使监视的人以为他不会走远。
此时小凤仙让人把卷帘放下,外面无法判断蔡锷是否还在屋里。
蔡锷就此从容逃走。之后,蔡锷组建历史上著名之“讨袁护国军”。并随着护国讨袁斗争的胜利发展,小凤仙的“侠妓”名声也传遍了神州大地。
漂泊家传奇--漂魂(7)
这时候开始,西南各省,纷纷独立。
袁世凯亦众叛亲离,于呜呼哀哉之中,结束可耻一生。
一场复辟丑剧,至此落幕。
但是此时的蔡锷,为了民族国家,已经积劳成疾,只好离别故土,出国治疗,竟然病逝于异国他乡,真是民族之巨大悲情。
然一代英雄豪杰,竟生自宝庆府山门镇,距雪峰学堂不足三十余里,肖骁霄感怀不已,倍加激情!
而刘梅竟然对小凤仙的研究颇有收获。刘梅从小看过《知音》这部电影,但是那时候还不知道蔡锷就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历史人物。不过,她可没有产生美人爱英雄的幻觉,倒是作为女性的直觉,她很喜欢小凤仙这个人物,认为是女中豪杰,而且小凤仙人生当中唯一辉煌的岁月就是和蔡锷这段传奇的缘聚。后来知道了蔡锷是长河的英雄之后,对小凤仙更加喜爱了。
在,又和自己喜欢并且心仪的人一起来研究这个历史上有重重一笔的英雄人物,于是干脆彻底搜集了小凤仙的资料。功夫不负有心人,刘梅总算找到了一些比较全面记载的资料,综合起来如下:
据有关史料记载,小凤仙家原是浙江的旗人,其父姓朱,母亲是偏房。因不愿受大老婆歧视,其母带着她离开朱家单过。不久母亲病逝,一位姓张的奶妈收留抚养她,所以她就改姓张。武昌起义爆发,张奶妈就带着她仓促逃往上海。因衣食无着,张奶妈就将她暂时押给一位姓胡的艺人学戏,到南京卖唱为生,取艺名“小凤仙”。
“二次革命”期间,北洋军阀冯国璋、张勋等部攻打南京,战火延及近两月。小凤仙跟着胡老板逃回上海。
这年小凤仙已是十三岁,已经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了。不久,她又跟着胡老板辗转到达当时的京师北京,在著名的八大胡同之一的陕西巷云吉班卖唱接客做生意,以其才貌色艺俱佳,名震京师,成为民国初年北京城红极一时的名妓。
就在这期间,前任云南都督蔡锷将军被袁世凯羁留于北京,居高位,实闲职,并遭受种种监视,为避袁世凯耳目,故作韬晦之计,常到八大胡同妓院走动,在云吉班结识了小凤仙。英雄美人,十分恩爱,成为知音。
蔡将军知道了小凤仙的身世后,十分同情。一次,张奶妈从江西来到北京,找到胡老板与小凤仙。
蔡锷问小凤仙:“张是什么人?”
小凤仙说张是她母亲,胡老板是领家(押账的债主)。蔡锷就出钱替小凤仙赎了身。
小凤仙回到奶妈身边,仍在云吉班做生意,并与蔡锷感情更深。
蔡教她识字看书,并常给她讲些《三国》、《水浒》的故事与做人、为政的道理,后来也给她透露些反对袁世凯称帝的事情,使小凤仙的思想认识大为提高,终于在一九一五年(民国四年)十一月中旬袁世凯称帝前夕,协助蔡锷逃出了北京。
但不幸,蔡锷将军在讨袁护国斗争取得胜利后仅数月,因喉癌不治逝世,年仅三十四岁。
消息传到北京,小凤仙悲痛欲绝。在北京中央公园(今中山公园)公祭蔡锷时,小凤仙特地请大名士易宗夔代撰了一副挽联送去致祭。这是中国近代的一副名联。其词如下:
九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怜他忧患余生,萍水相逢成一梦
十八载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据说,当北京官方与民间各界在中央公园公祭蔡锷时,小凤仙身穿蓝布大褂,亲自前往致哀。当她随民众步入灵堂向蔡锷遗像鞠躬时,被北京大学堂的学生发现。
小凤仙察觉后随即快步走出中央公园,学生们追踪寻访,竟不可得。
此后,小凤仙遂从八大胡同消失,隐姓埋名,无影无踪,对其去向众说纷纭,一直是个谜。
小凤仙自蔡锷将军去世后,遂离开八大胡同,隐姓更名。
她先嫁给东北军的一位师长,从北京移居沈阳。后来可能是那位师长死了,她遂改嫁给一位姓陈的厨师,住家于沈阳市皇姑区寿泉街三胡同的一座平房里。
因为她丈夫姓陈,四周邻居们都称她“陈娘”,但对她不平凡的身世一无所知。
人们看到陈娘长得很漂亮,白皮肤,大眼睛,瓜子脸,个头儿至少在一米六以上,依稀可见她年轻时沉鱼落雁般美丽的姿容。至于她的实际年龄,她本人从不提及,长相又很年轻,无人能猜得准。
陈娘没有工作,靠丈夫的收入养家度日,生活很是拮据。两口子没有子女。她居住的房间是狭小的北厢房,室内面积只有十平方米左右。但室内几乎没有家具,因而并不显得十分拥挤。家里唯一像点样的摆设,就是那只天天上弦的小闹钟。
陈娘也没有什么讲究的穿戴,只是平平常常的衣服,但洗得干干净净,穿起来显得与众不同。她的惟一爱好就是喝酒,几乎每餐都要饮两盅白酒,饮得很慢很慢。她的最大乐趣,就是去听戏,听得有滋有味,如醉如痴。这也可能与她早年的生活道路有关。她这样的生活习惯一直维持到晚年。
一九四八年(民国三十七年)十一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沈阳。这年小凤仙已经四十八岁。她的丈夫在东北人民政府的总务处工作,可能还是厨师。她自己也要靠劳动吃饭了,先是进一家被服厂做工,以后到东北人民政府统计局出收部一位叫张建中的人家做保姆。她改名叫张洗非,不知此名是否有深意。她的生活仍较拮据。
一九五一年初,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率剧团去朝鲜慰问赴朝参战的志愿军,途经沈阳演出,下榻于东北人民政府交际处的招待所。
小凤仙闻讯,很想见见这位昔日在北京的旧相识,并求得他的帮助,遂写了一封信寄给梅。
信中写道:“梅先生,若寓沈阳很久,如有通信地址,望企百忙中公余之暇,来信一告。我现在东北统计局出收部张建中处作保姆工作。如不弃时,赐晤一谈,是为至盼。”
数日后,小凤仙接到梅兰芳邀请相见的回信,高兴非常,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打扮得像过节一样,赶去交际处招待所见梅。
这时的小凤仙已年过五十,人老珠黄,又生活拮据,饱经忧患,故人显得很憔悴。她见到梅兰芳,一番寒喧后,便向梅谈了自己的出身家世和沦落烟花的经过,以及与蔡锷相识并帮他逃离北京袁世凯虎口的情况。
当小凤仙讲到蔡将军到云南后就再没有给她来过信,以及在讨袁护国战争中喉疾加剧,去日本就医逝世时,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梅兰芳关切地询问小凤仙此后的生活情况。小凤仙感慨万分,讲了她三十多年来的颠沛流离,以及目前的生活艰辛。
梅安慰她说:“你的生活问题,我跟交际处商量一下。人民政府一定会照顾你的。”
当天,梅宴请了小凤仙,离别时还送给她一笔钱。梅兰芳把小凤仙托他解决生活问题的事,托付给东北人民政府交际处的李桂森处长,并写信通知小凤仙与李桂森联系。
小凤仙接到梅兰芳来信通知后,即去找交际处的李桂森处长。经李桂森处长介绍,小凤仙被分配到一家政府机关学校当保健员,于一九五一年六月二十三日正式上班工作。为此,她十分高兴,特地写信给梅兰芳表示感谢。信中写道:
别后转眼之间两月多。当梅先生启程时,捧读大札,即按所指去李处长处请示,以梅先生之帮助,现已蒙李处长之介绍,在政府机关学校当保健员,于星期一(二十三)正式上班。我的前途光明是梅先生之援助,始有今天。决依领导指示,遵守工作,以报答大恩……
一九五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梅兰芳接小凤仙信后,未再与其通消息,并遵小凤仙嘱,对其身世与行踪守口如瓶,仅将此事告知其秘书许姬传与近代史专家荣孟源。
数年以后,荣孟源在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分子”,梅兰芳则在一九六一年病故。在政治压力日益加大的情况下,小凤仙的情况再也无人知晓,也再无人敢于过问了。
小凤仙似乎被人间遗忘了。
但小凤仙仍默默无闻、平平淡淡地在沈阳平民中生活着,也仍然无人知晓她那不平凡的身世。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中国大陆正处在“文革”###之中,小凤仙已是七十多岁了,丈夫已死,孤苦伶仃。
她曾被好心的邻居、沈阳低压开关厂女工刘长青接到家中住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她心情开朗,常常眉开眼笑。只是有一次,她听到收音机里播放戏曲,内容是当年蔡锷与小凤仙的往事,她面容痛楚,泣涕涟涟。
刘长青见状,急忙握住她的手,细问缘由。在一声声关切的询问之下,这位被称作“陈娘”的慈祥老人才情不自禁地口吐真言:“那戏中之人就是我!”
接着,小凤仙向刘长青讲了自己的身世,并再三叮咛,千万不可外传。
一九七六年,小凤仙终于走完了自己曲折的人生道路,以七十六岁之龄病故。
是因为突发性脑溢血,她栽倒在自家平房旁的公共厕所里,人们把她抬进医院急诊室,但抢救无效而仙逝。
放学后,肖骁霄和刘梅在田径场边的小树林里准备讨论对蔡锷的研究心得。但是刘梅手里拿来了一本书。肖骁霄默默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雪峰青年――联谊会特刊》已经出版了。
肖骁霄惊喜地说:“啊,终于出来了!”
刘梅嗔怪地说:“怎么,嫌我们慢了?就是你出了这么一个瘦主意,害得我多少个星期在辛苦。”
肖骁霄只是一味地傻笑:“嘿嘿嘿嘿……”
刘梅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感觉到自己几个星期的辛苦没有白费。
接下来,两人开始谈研究心得。肖骁霄说:“梅子,纵观蔡锷的一生表明,一个长河的男人要想有作为,就必须四海为家,也就是说,长河男人的理想在远方,而不是在长河。”
刘梅却令人诧异问:“那么,你是带着我一起去寻求这个虚无缥缈的远方呢,还是到远方去遇见一个新的小凤仙呢?”
肖骁霄有点愣住了,看着刘梅,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刘梅的话似乎超越了两人之间当前的现实局限,在肖骁霄看来,这个问题似乎是自己还要过几年才能够郑重回答刘梅的问题。
可刘梅多少有点郁闷,看着不知所措的肖骁霄,忽然笑吟吟地说:“就你笨,跟你开个玩笑,你就这么当真。”
肖骁霄忽然觉得心里有冒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尽管他知道这是刘梅不想让他这样狼狈而故意为他开脱,但是此景此情,一个长河男人未来的必然命运,和一个跟长河男人相关的女人的酸楚命运,似乎为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埋下了某种迥然的危机。这个危机是什么?两颗少年的心,都没有办法回答。
可是,之于肖骁霄,他对蔡锷的发现,有很多话想对刘梅说。之于刘梅,她所关注小凤仙的发现,也有很多想对肖骁霄说。但是,清清溪水边,唯见缓缓流淌的时光,不见亘古千年的功业。两人深情地凝视着,化为春风里的刚刚苏醒的绿芽,迎接着一个逆风飞飏而又摇曳多姿的夏。
第五章 号角苍凉
本届高一学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一股骚动的浮躁气息充斥着雪峰中学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角角落落。这种大规模情况下集体诞生的学生干部们,在“少壮派”殊荣的血性刺激下,整个雪峰中学的学生会工作顿时呈现出颠覆性的局面,在他们“救世主”一般的叫嚣下,“我即上帝”的宣言,仿佛要把这所雪峰山下的教育明珠制造一个全新的新生。
首当其冲的就是各个学生干部的圈人、圈地运动搅起了滚滚狼烟。肖骁霄自然也不例外。在宣传领域,肖骁霄和周勿展开了激烈的争斗战。杨思想和袁丹凤因为工作本身的要求,似乎对人才的需求不是那么的强烈。肖骁霄的《雪峰青年》和校园记者团的人才需求以及周勿的校园广播站的人才需求,似乎需要彻底瓜分雪峰高级中学的各种战略人才资源。
但是两人还是友好合作,共享人才资源。这个体现在人才招聘的工作上。按照团委会的统一部署,校园记者团第一个进行全校人才大选拔。校园选拔小记者的消息是通过广播站播出,报名的人很多,大约有四十多位。肖骁霄也没有决定要多少,总体一个原则是,如果四十个都感觉不错的话,那我就全部要了,记者团二十个,《雪峰青年》二十个?肖骁霄嘿嘿暗笑:“周老弟啊周老弟,我看你怎么和我竞争,全校优秀人才都在我这边了,到时候你还有什么招数?”
周勿当然不知道这个“张献忠式”的思维(张献忠思维:张献忠和李自成争斗老大,张献忠处于下风。为了阻止李自成成为皇帝,张献忠就想把李自成攻下的城池里面的老百姓全部杀掉。这是因为做皇帝需要有百姓可以统治,张献忠认为把百姓都杀掉了,李自成无百姓可以统治,自然也就做不成皇帝了),也就无法感知正在朝自己悄悄逼近危机。
肖骁霄、李辰钰、周勿、刘梅、杨思想、袁丹凤和上届也就是第一届记者团团长曹正雄组成了现任记者团人才选拔考核小组。在学校教工俱乐部二楼的会议室里,肖骁霄等等一干人像模像样地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
今天肖骁霄担任主考官,当然少不了一番开场白。他说道:“诸位同学,大家知道,校园小记者是我们学校的一道亮丽风景线,第一届的前辈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但是他们用他们的辛勤工作和成绩给我们做了一个非常可贵的榜样,他们作为雪峰中学的开拓者,应当受到今天在座各位景仰和推崇。今天第一届记者团的团长曹正雄同学也在现场,我代表第二届记者团对他表示真诚的谢意,谢谢他开创了雪峰中学校园记者团工作的新局面,同时为了这个事业能够薪火相传而做出的努力!”
同学们鼓掌,肖骁霄面对着曹正雄鞠了一躬。
曹正雄非常感动,也冲者肖骁霄鞠了一躬,抬头的时候,肖骁霄看到他的眼里有点湿润。
接下来,肖骁霄邀请曹正雄讲话,要他告诉校园小记者是要做什么的。这个讲话很关键,毕竟这是雪峰中学的新事物,今天在座的恐怕都不能够完全说清楚校园小记者是做什么的,恐怕考试的时候要闹出很多笑话。
曹正雄讲话言简意赅,说:“同学们,做好一个校园小记者就三点:第一,校园小记者是校园新闻发现者和记录者,顺便强调一下,绝对不是校园新闻的发明者和编造者。”大家笑了,觉得曹正雄很有趣。
曹正雄再次说道,“第二,校园小记者不要太去考虑按照社会上新闻记者的专业来要求自己。说到底,我们可以尽量追求美好,但是不要因为还没有到达美好的彼岸而束手束脚。总之,我们就是大胆干,大胆尝试就是,尽量保持我们的原汁原味。”
下面的“应试者”赶紧记录着曹正雄的讲话要点,仿佛要从这里学到做校园小记者的全部真谛。
曹正雄继续说,“第三,校园小记者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所以不能够花费太多的时间去跑新闻。我们也不赞同小记者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搞新闻。我们主要关注本班的新闻和临班的新闻,最大规模就是关注自己所处的那一层楼的新闻。当然其它的一些校园重大新闻,最好是可遇而不可求。总之,要处理好学业和小记者工作的关系,不然我们就要陷入巨大的被动,甚至得不偿失。”
曹正雄讲完,肖骁霄带头鼓掌,场面热烈。
接下来就是考试开始了,肖骁霄代表考核小组宣布考题。
就一道题目:将刚才曹正雄讲话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写一条新闻稿,并且在考试会上当众朗读自己的新闻稿。主考官们会根据新闻稿的内容、朗读时候的仪表等等项目在评分卷上打分,之后根据分数的高低,录取若干名小记者。
大家看出来了,这就是注重实战能力,从这个实战能力当中,自然可以分辨出一个小记者综合素养了,比如说平常观察的能力,还有对新闻撰写的领悟能力,以及应变的机智能力和迅速处理文字的能力。总之,一切但求在这么一个考题里面看出小记者的全部素养。
肖骁霄明白,这是自己在雪峰中学赢得一片天下的有生力量,虽然自己要把他们全部收入麾下,但是终究还是要对他们进行严格甚至严厉的考核,必要时候,不近情面,该淘汰的一定要淘汰,绝不含糊。此时此刻,肖骁霄决心学会如何打造一支“铁军”。
这次参与竞争的同学果然个个均有绝活,有些慷慨激昂,滔滔不绝;有些沉静婉转,娓娓道来;有些字正腔圆,专业十足。考官们时而微笑点头,时而挥笔疾书,时而低声评判,看上去非常满意。肖骁霄一直在考虑着,谁适合担任什么职务,谁适合调节到《雪峰青年》编辑部去。几十个同学一一“过堂”之后,一个礼拜天的大半晌就这样过去了。
同学们散了之后,肖骁霄和刘梅在校园里漫步。他们之间尽管感觉到心灵之间已经亲密无间,但是在现实当中还是“保持距离”的。肖骁霄很想握住刘梅的手,像个真正的恋人那样,可是,大家也知道,现实生活当中手拉手的“恋人”,并不一定像他们这样心和心已经拉在一起了。刘梅何尝不是这样子?但是生活规则对他们还是有强大的约束力量的,人可以自由,但是不能够自由到不在乎任何约束的力量。况且人们很难说清楚,这种过早的校园感情,哪怕是最真挚的青梅竹马,不知道能够生存多久。想到这里,肖骁霄多少有点郁闷。他和刘梅,不知道能不能够永恒今天这样的一切。
校园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喧嚣的痕迹。偶有从校园外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给这里的空气带来一点点的颤动,可是这也不会称之为杂音,而是锦上添花的现代文明。毕竟,长河古典的画卷里,不能够仅仅只有肖骁霄和刘梅这种古典浪漫的爱情故事,还必须有现代文明的冲击。有了现代文明的冲击,人们知道了,对长河产生根本性变化的,恐怕是汽车终于能够在长河自由驰骋。
刘梅借助汽车的颤动,终于打破了二人间的甜蜜沉默,说:“骁霄,你在想什么啊?”
刘梅的问话终于把肖骁霄驰离于躯体之外的灵魂终于给弄回窍了。肖骁霄赶忙说:“想起了很多事情。”接着反问她,“刚才你也在想什么呢?”
刘梅回答说:“我刚才在想我们下一步该研究魏源了,该怎么入手呢。现在你告诉我,你想起了那些事情啊?”
肖骁霄有点失落,问:“难道刚才你想到的就是魏源啊?”
刘梅突然坏坏地一笑:“我不告诉你!”
肖骁霄仿佛明白了什么,也释然了什么似的。刘梅想着的魏源只是给了他一个掩饰着什么的回答。既然不告诉他,那么自己就尽情想像吧,总归是美好和甜蜜的事情吧。肖骁霄没有追问,把自己的“现代汽车和古典爱情”的奇思妙想老老实实告诉了她。
刘梅咯咯笑了,说:“真好玩,想像太丰富了,现代汽车和古典爱情也被你找出了辩证的关系。”
肖骁霄有点发窘,不过还是问:“那么刚才你想的事情也很美好和甜蜜吧?”
刘梅突然羞涩地说:“是的。”
“那么你想的是什么呢?”肖骁霄急问。
刘梅清澈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肖骁霄,说:“我在想我们两个小时候怎么过家家的。”
肖骁霄有点茫然地说:“小时候我们不在一起过啊?”
刘梅突然说:“我回家了。”
一说完,人拔脚就走,肖骁霄赶忙追。
刘梅接着说:“告诉你笨小子,我在想我们过家家,就是看你怎么娶我的啊。别追了,我回家吃饭去了,你也回家吃饭去吧。”
看着刘梅俏丽的身影急急地离去,肖骁霄停了下来,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激动!此时的肖骁霄已经不住校了,搬到在县城的姐姐家里住去了。
周勿终于发现了肖骁霄的“阴谋”,面对狮子大开口的肖骁霄,他有点愤怒。去找肖剑云老师,断然投诉,要求肖骁霄让出几个人来。
肖剑云老师哈哈大笑:“好个肖骁霄,记者团二十人,《雪峰青年》二十人,让周勿无可用之人可用,如此春秋笔法,堪称雪峰中学一绝啊。”
肖剑云找人把肖骁霄叫到办公室,协调二人“人才争斗战”之事。肖骁霄一看到周勿,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
肖剑云笑眯眯地说:“肖骁霄,我你那里是不是有点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啊?”
肖骁霄装糊涂,说:“肖老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当前记者团和《雪峰青年》刚刚组建班子,人人都有很多工作的,没有机构臃肿和人浮于事啊?”
周勿在旁边脸都气歪了,有点气急败坏地说:“肖骁霄,算你狠,趁第一个招人之际,搞走了最好的同学,而且还私下规定,记者团和《雪峰青年》不准兼职,你太过份了!”
肖骁霄忽然义正词严说:“周勿,我不允许你干涉记者团和《雪峰青年》的内政,你没有人,你可以去招,雪峰中学人才济济,藏龙卧虎,难道还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怎么老是盯住我的人呢?莫名其妙!”
周勿愣了一下,居然被呛得没有说出话来。肖剑云老师没有让他们两个再争吵下去,果断地说:“这个事情,我不做任何裁决,那个周勿,你要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虽然我是你们的领导,但是我也不能够干涉肖骁霄那边工作的内政。你们自己想办法协调吧。”
肖骁霄和周勿只好离去,肖剑云看着一个怨恨十足地、另一个得意洋洋地离去,笑了笑,心里很宽慰,这一届学生确实是不同一般啊。
第二天,周勿找到肖骁霄,满脸笑容,非常巴结着肖骁霄。肖骁霄一语中的,说:“怎么,想软化我?没门!”
周勿笑嘻嘻地说:“我说肖骁霄,咱们总归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啊,做事情总不能不照顾小弟我啊?”
肖骁霄忽然坏坏地笑了笑,用食指对着周勿勾了勾,周勿赶忙把头伸过来,肖骁霄凑近他的耳朵说:“小弟弟,你是不是看上我那边那个漂亮的妹妹了?说出来,兄弟我一定成全你的好事情!”
周勿推了肖骁霄一把,说:“去你的,我才没有你那么色呢,天天盯住刘梅不放。”
接着周勿正色地说:“肖骁霄,咱们是兄弟,你就干脆一点儿,你让不让出一半人给我?”
肖骁霄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说:“周勿,咱们是兄弟,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但是,这个人,还是两个字:没门!”
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周勿站在那里气歪了嘴!
周勿找李辰钰商量对策。李辰钰说:“要不就再招聘吧?”
周勿说:“唉,我也想过了,但是还有能够做事情的人吗?今年学生会、团委会调整,已经选走了大部分人才,少部分人才也被肖骁霄圈走了,再招来的人,估计不能够胜任。团委会、学生会的干部不会来广播站工作的,肖骁霄也私下规定了他那边的人不准兼职,这明明不是想把我打垮吗?”
李辰钰想想也是,一时也没有招,更何况,他也没办法干涉肖骁霄的内政啊。刚好杨思想来了,他轻描淡写地对周勿说:“我看周勿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他无非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招数破了他这个局。”
周勿听杨思想这么一说,更加咬牙切齿。杨思想继续说:“现在在宣传部,就你们两人之间是既需要合作也需要竞争的,所以,肖骁霄绝不会和你闹僵的。关键是,你要明白肖骁霄这一招确实是超常的逆向思维,那么你要破这个局,也要逆向思维啊?”
周勿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就是逆向思维吗?他也不笨啊。不过周勿还是虚心请教杨思想,说:“好兄弟,你教我一招,我们废了肖骁霄那小子之后,我请你吃‘湘北米粉’。”
杨思想说:“一言为定,但是我只给你说四个字。”
周勿赶紧问:“那四个?”
杨思想说:“听好了:夫人路线!”
“夫人路线?”周勿愣了一会,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这就找她去。”说罢就走。
李辰钰和杨思想在后面喊:“记得湘北米粉!”
周勿找到刘梅,说明来意,请刘梅出马摆平肖骁霄,以解救他的人才需求危机。刘梅有点为难,这个恐怕不好干涉肖骁霄的事情,况且嘛,她和肖骁霄之间只是互相欣赏而已,还没有好到这种可以干涉对方“内政”的程度啊。
周勿铁定走这个“夫人路线”,他故做神秘地说:“刘梅姐姐,你要是不救我,也就救不了肖骁霄。”
刘梅奇怪,问:“为什么啊?”
周勿笑了笑,说:“你想想,肖骁霄这次圈了这么多人,初期还是可以稳住他们的,可是日后时间一长,他那两个机构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人才的,这个你随便一想,也可以看得出来的。到了那时候,人才必然自动流失,恐怕后果不太好控制了吧?”
刘梅想了想,觉得周勿说的也对,人才到了那种因为机构无法消化他们的能力的时候而流失,必将人心涣散,离心离德,甚至怨声载道,这对肖骁霄肯定是有着巨大的损伤的,看来还真不能见死不救了。
于是,刘梅对周勿说道:“你的分析也许有道理,有这种可能,那么,看在我们肖骁霄的面子上,我给你去做做说客?”
周勿立马许诺说:“搞定了肖骁霄,我请你吃‘湘北米粉’,绝不食言。”
刘梅立马教育周勿,说:“你错了,你最应该请的人是肖骁霄,要不是他,你能够学到这么多的东西吗?”
周勿表示不解,刘梅只好继续教育,说:“你想想,肖骁霄这样一做,至少你知道了社会竞争是多么激烈,甚至江湖风险是多么的凶险。还有世界上没有四平八稳的事情,未雨绸缪,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才能够不处于被动之地……”
周勿赶忙打断,说:“未来的嫂子,i服了you,我请你们所有的人还不得了,你们都是我的好老师、英明的前辈和大恩大德的救星,得了吧?”
刘梅瞪了周勿一眼,说:“嫂子?不准乱说,小心老娘扒了你的皮。”
周勿赶紧逃命去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刘梅找到了肖骁霄,两人到教室外走动走动。刘梅对他说:“骁霄,你知道吗,现在周勿可是热锅上的蚂蚁啊?”
肖骁霄轻轻地一笑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就他那几板子功夫,还能怎么着?”
刘梅诚恳地说:“骁霄,可是你没有想到,以后可能就轮到你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肖骁霄忽然警惕地说:“梅子,你是不是话中有话啊?”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