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肉文小说 > 考什么别考研最新章节 > 第8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考什么别考研 第8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她坚决不同意。曹真于是搂住她要帮她脱,她一下子跳起来,躲到我的背后。

  “老大……,”曹真大着舌头对我说,“你,你帮我抓住……”

  “你来呀,你!”徐铃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笑嘻嘻地对曹真说,“有本事你来脱呀,嘻嘻。”

  曹真由于酒精和性的冲动,满脸冒着热气。他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一屁股坐下。

  “你真没意思,输不起!算啦,我来和小兰划。”他转向张小兰,“你敢和我划吗?”

  张小兰微微一笑,说:“这有啥不敢的!”

  于是他又和小兰划起来。凭着和徐铃划拳余下来的气势,曹真一口气赢了好几把,而张小兰也很豪爽,果敢地脱了几件。她本来穿得不多,最后脱得只剩下胸罩。看着她突起的胸脯,我不禁冲动起来,一下子抱住她,她也随势倒在我的怀里。我把她脱在一边的衣服拿过来披在她身上。曹真挥舞着手臂,高唱“英雄”歌。徐铃哈哈大笑,连说:“你真他妈妈的坏啊!”

  喝得实在不行了,大家商议,决定去住旅馆。她们穿好衣服,我付了酒钱。我们急匆匆地走出去,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附近一所大学招待所。那里我与曹真比较熟悉,曾经住过,价钱也还便宜,更关键的是,晚上一般不会有人查夜。

  我们要了两个房间,我和曹真一个,她们两个一个,但我们心照不宣。一切手续完毕,待管理人员休息后,曹真径直走到她们房间。一会儿,张小兰过来了。我一把抱住她,她也紧紧抱住我。我们一言不发,脱光衣服,做起爱来。她的身体丰腴饱满,委实奇妙,抱着的时候,感觉像抱住一团柔柔的海绵。

  “可是第一次?”我问。

  “不是……”她沉浸在爱的漩涡里,低声回答。

  “第几次?”

  “记不清了。”

  “都与谁?”

  “像你们这样的人。”

  我猛地停住,顿时,一股无名的悲哀涌了上来,我感到羞辱。

  “怎么啦?”她睁开眼睛问。

  “……”我无法回答。我的身体还在她的身体里,但已经疲软下来。

  她没有再问,推开我,翻身坐起,双手握住我的下处,色情地抚摩着。她的手法实在高明奇妙,不一会儿,我再次坚挺起来。

  “我的‘金手指’厉害吧?呵呵。”她一手拨弄着我的下处,一手张开五指,炫耀地看着。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上涂着银灰色的油。我表示佩服。我要进入她的体内,她叫我不要急,再尝尝她的“金舌头”再说。她埋下头,吻住我的下面,用舌头尽情舔抚。她的头发柔顺丝滑,泻在我的身体上,有种温暖的感觉。我实在受不了,叫她停住,她马上坐起来,然后平躺下去,让我吻她下面。我坚决不同意。她红着脸说:“这么美妙的事情,怕什么?我没有病的。”我说不是怕什么,而是一种“不净观”在影响着我。她听不懂什么叫“不净观”,只是有点愠怒,说:“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和我睡过的男人,没有哪一个不吻我。”我说我是我,我不是其他人。她愤愤地说,男人不都一样!我见我们意见不一,就不再说话,她张开双腿,下面就像野兽一样张开着嘴巴。我再次进入她的体内。这次我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疯狂地进行着,进行中我感到绝望,感到幻灭。她尽力地配合着,她对此事的熟练使我更加悲哀。她甚至呻吟起来,我一泄千里。

  虹桥门户网

  第47节:考什么别考研(47)

  当我终于停下来后,她翻身坐起,披好衣服,走了出去。我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感到自己快要死了。一会儿,徐铃进来,她很快脱光衣服,钻进我的被窝,一只手摊到我的下处。

  “不行了?”她笑问。

  我支起上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只见她瞳孔放大,流露出欲求的光芒。

  “你们怎么都这样?曹真简直就是阳痿!”她笑了。

  阳痿?我感到好笑。心理上的阳痿才是最可怕的。我想起刚才在酒吧里看到她脱掉衣服的情形,我下处马上硬了起来,不可控制、不可理喻地硬起。她的手感觉到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下处比张小兰的更紧,富有挑逗性和刺激性。我做得很快,她大大睁着眼睛看着我的脸,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平静似水。我吃了一惊,难道她没有什么反应吗?

  “怎么啦?”

  “快融化了……”

  我冷笑了一下,身体继续运动,思维却一片麻木。我感到自己真的快完了。我想我的神情一定很难看,因为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认识你们学校的一个博士和一个老师。”她忽然说道。

  “是吗?”我的身体还在她的身体里。我头脑一片空白。

  “不想听听?”她用手掠了下滑到乳房上的头发。

  我忽然惊奇她怎么知道我们就是研究生,并且知道我们的学校。我停住了,定定看了下她的眼睛,然后平躺下去,思考她的话。

  “不想听听?”她边用毛巾擦下面,边斜着眼睛看我。

  “说吧。”我冷静地说。

  “不要担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而我看你们两个也坏不到哪里去。”她呵呵笑了,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快和疑惑。

  “你应该记得上次我们在‘啄木鸟’酒吧相遇的事情吧,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在那里喝酒吗?”

  我当然记得了。那天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话说来长,但没有关系,反正时间还早。那是今年四月份,我在杨浦一家三星级酒店实习,你知道的,我学的是文秘,每学期都要出去实习一阵子。有天晚上,因为顾客稀少,我和大堂里几个服务员正坐在闲聊。这时进来两个男的,一个比较胖,年龄估计五十来岁,而另一个稍瘦点,年龄三十左右吧。进来时他们东张西望了一阵,我们问他们要住宿吗,瘦的小声问一个服务员:‘有小姐吗?比较漂亮点的。’我们一下就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我们那个酒店当然有小姐,——现在几乎每个酒店都是有小姐的——,那个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三楼一个小厅,小姐全在那里等侯顾客。他们上去了,一会儿瘦个又下来了,他径直问我:‘我们老总想跟您聊聊可以吗?’我当时脸就红了,觉得很羞愧,心想他们肯定把我也当成小姐了。我说不行,我还忙。这时,大堂经理走过来对我说:‘小玲,你去吧,顾客是上帝。这里不忙。’我当时头嗡的一声,根本来不及判断,就被瘦个拽到了楼上。进了他们的包间,我胆战心惊,但我又不敢发作,因为我来实习的时候,经理就对我说过,顾客是上帝,他们提非分要求,自己拒绝是可以的,但不能得罪顾客。面对这两个一胖一瘦,我发誓要保持清醒。

  “瘦个开始说了些抱歉的话,说他老总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胖个只一个劲地在旁边抽烟。我想,他们的心思肯定不仅仅是找个人聊聊,就看着他们一直不说话。瘦个又说了很多关心的话,比如当服务员很辛苦等等,我还是不说话。瘦个叹息一声,无意间说了句:‘朱老师,你们聊吧,我先走会。’胖个挥挥手,说:‘你去吧,去吧。’瘦个离开后,胖个把门关好,给我倒了杯开水,很关心的样子。我当然不会喝,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药没有。胖个也不看我,就一个劲地站在窗户边抽烟,大声叹息。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说:‘我要下去了。’他一下转过身,突然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你们经理不是说了顾客就是上帝吗?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自杀的心都有,你就不能陪我聊会吗!’见他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接着说:‘唉,我女儿也和你一样大……’讲了很多他女儿的事情,还有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和,他是如何如何的悲剧,等等。我渐渐感动了。但我忽然想起瘦个开始下楼叫我时说‘我们老总’,而刚才瘦个走时又说‘朱老师’,我就径直问:‘你是老师吧?’胖个迟疑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你肯定怀疑我的身份吧?实话说,我确实是老师。我们老师出来玩,由于社会舆论,都不好说自己是老师。’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看了看,上面写着他的身份,就是你们大学的讲师,叫朱怀宏。说实在的,当看了他的名片,我放松了戒备心理,因为我觉得老师是神圣的。我问他那个瘦个是谁,他说是他们系上的学生,在读博士,还把名字告诉了我。他说他心情不好,博士硬要带他来玩玩。他还说开始来的时候确实心有邪念,但当在大厅里看见我的时候,就没有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我长得像他女儿。这个时候,我就完全相信他了。我开始主动问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他就给我讲,讲了很多,其间又掉了两次泪水,我都为之难过。”

  虹桥书吧

  第48节:考什么别考研(48)

  “你肯定快上当了。”我笑着说。

  “是的。后来他说想喝酒,于是叫来服务员,买了两瓶红酒。他叫我陪他喝,说得很诚恳、很热情,于是我也就同意了。葡萄酒有些后劲,两瓶喝完的时候,我有些醉,要出去休息。起身时,竟然有些摇晃,他忙过来扶我,我不要他扶,但他坚持要。他扶住我的时候,就趁势抱住了我……我挣扎不脱,他把我抱到了床上……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就像头牛一样。”她说到这里很气愤。

  “狐狸迟早都要露尾巴的。”我冷笑。

  “完事后,我非常生气,非常难过,并扬言要告发他。他乞求我不要,还给我跪下了。后他说他是经济系的党支书,有权利的,并许诺说,等我中专毕业后,把我弄到你们大学读大专,大专读完后读本科,本科读完直接录取我为研究生。”

  “他明显是骗你!他虽然是党支书,但绝对没有权利直接录取一个人为研究生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说。

  “我不知道啊,何况我也不需要这些。研究生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班主任还是个博士呢,照样穷命!他见我态度很坚决,又流泪了,并掏出打火机点自己的手腕。”

  “他妈的,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了。”我愤愤地说,“即使要去嫖,随便找个小姐就拉倒,何必要讲什么崇高、品味!——他怎么烧自己了?”

  “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唉,去告发他也要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并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占便宜,就算了吧。但我要威胁他、吓他,所以我看他烧自己,我心理在数数,只要数十下他还在烧,我就放过他。结果他的意志力还真够坚强,我数到十五的时候他都还在烧,烧焦的肉味儿都闻得到。他是想通过自残的方式引起我的同情吧。”

  真是他妈的变态啊,我仿佛能闻到烧焦的猪肉味。

  “后来我叫他别烧了,他知道我不会告发了,竟高兴得再一次掉泪。他在我面前喃喃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越轨。你今后需要什么的话,随时来找我……’我当然不会去找他。那件事情就这样完了。但后来有一天,我正好在你们学校后面一个商城买东西,非常意外地碰到了那个博士,他也看了我,他把我拉到一边,笑嘻嘻地问我:‘我们老总硬不硬啊?’我知道他是在羞辱我,我当时非常愤怒,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他捉住我的手,骂我婊子,然后就跑了。我没有追上。我发誓要报复他,把他的名声弄坏。我找熟人在你们学校查他们两人的电话,但熟人告诉我学校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我才意识到那个书记肯定用假名字骗了我,但人肯定是这个学校的。于是那一段时间我总是在你们学校周围晃,希望能碰到他们。我有时候在‘啄木鸟’餐馆要瓶啤酒一坐就是半天,我想我总能遇到他们。呵呵,人没有碰到,但那天却意外地认识了你们。”

  我为我们学校出这样的人渣而羞愧,即使他们不是我们学校的,但打着我们学校教师和博士的招牌出去嫖,也多少反映了知识分子的堕落。我还很少听到过有人打着航天员或者科学家的招牌出去乱搞的。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在乎我的贞操,我只是痛恨他们的虚伪、做作和变态。”徐玲说。

  我表示认同,内心却痛心疾首。

  徐玲侧起身子,研究了一会我的眼睛,说:“其实性爱是非常美妙的,只要是双方情愿。是不是?”我说是倒是是,只是有些时候感到幻灭,感到没有意思。她摇摇头,忽然说感到冷。我抱住她。她也随即紧紧抱住我,一只脚放到我身上。一会儿,我又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划过全身,几乎使我颤抖。我们再一次融化为一体。

  当我像被砍倒的树一样哗啦一下瘫倒在床时,她平静地在我身边睡去。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和刚才讲话时以及在酒吧和在“啄木鸟”里遇到的简直判若两人。我禁不住细细地观察起她来,她的鼻孔一歙一合,嘴唇微闭;眉毛淡而悠长,睫毛密而整齐,紧闭的眼睛宛如午夜的弯月。她洁白的脖子上挂了个银灰色的十字架,手膊上纹了个很细小的字,我低头细看,发现是个“冥”字,我大吃一惊!冥?什么意思?幽灵?冥界?还是一个人名字中的一个字?我见过不少纹字,但纹这样怪的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着她,我感叹万千。我忽然想到了大学时代的女友,灯火辉煌的大洋彼岸,她如今在哪里?在挑灯夜读,还是躺在一个美国佬的怀里?我又想到了宝贝,在这夜色如梦的上海滩,她又在干什么?在备课,还是在和她的新男友喁喁细语?我还想到了“温州发廊”的李玉荣,想到与我睡过的所有女孩。“温州发廊”早已搬走,原来的屋子已经改装成一个小小的食店。唉,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在衰老。她们在我脑海像放电影一样疾速闪过,我却无法抓住一瞬间。一阵无言的孤独感袭上心头,我几欲涕下。

  我实在无法入睡,起身下床,轻轻地推开窗户,一股凉风迎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窗外的街上还有人在走动,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有点冷,我关上窗户,感到清醒了不少。我又重新坐在床上,徐铃还在熟睡中。她的睡姿妩媚动人。我又看了会儿,终觉无聊。我打开电视,将声音关到最小。搜索了一会儿,尽是些无聊的节目,一个台正在播放如何利用香蕉皮做一道可口的菜,还有一个台在放革命老片《地道战》,枪火轰鸣,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看了一会儿,感到有点累。看看时间,快四点了。明天还有课,第一节是院长的课,虽然讲得不甚如意,但还得去捧捧场。我穿好衣服,准备离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我返回身掏出笔,找了张纸,写下一句话:“我先走了,谢谢您,祝您永远幸福。”留在桌上,看了看,又加了句:“您的睡姿很美丽,您的人生应该也很美丽。”轻轻关上门,我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路过一个公园,已有一些古怪的人在晨练。有个精瘦如柴的年轻人正跟着一个白发萧萧的老人练一种奇怪的拳术。老人在前面熟练地施展拳脚,腾挪跌宕。年轻人则机械地在后面模仿。我忽然莫名其妙地讨厌那个年轻人,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练这种拳术。回到寝室,已是五点多钟了。我刷刷牙,洗了脸,坐在床上,点燃一根烟。烟雾中,我忽然想起电视剧《青衣》里面的一句台词:人是人的原因,而人却不是人的结果。

  真是绝妙,我想。

  bsp;第49节:考什么别考研(49)

  十六

  十二月底,上海阴雨连绵,还不时刮着巨大的台风。气温骤降,空气潮湿,一副严冬的气象。在这段风雨如晦的日子里,我祸不单行,先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扭伤了脚踝,贴了至少几十张跌打损伤的膏药,就是不见好,走路一拐一瘸。后又着了凉,引发成重感冒。吃了药,输了液,烧退了,但咳嗽一直不见好转。每天咳咳吐吐,就像个小老头。有时甚至咳得喘不过气来,吐出的痰中还有淡淡血丝,脸也变得潮红起来。我怕转成肺炎,去医院开了很多药,其中“急支糖浆”就是五瓶。每天都呆在寝室里,和曹真朝夕相处。他学习的时候,我便静静地躺在床上,尽力克制咳嗽,精神恍惚,思绪紊乱。他不学习的时候,我们便下棋。象棋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在咫尺之间,变幻出神奇莫测的宏大战斗场面,把人类的想象力和智慧发挥到极至。只要一专心,我的咳嗽便不知不觉地停止下来。我也聆听他的演讲,他对汉化全世界的宏伟目标永远充满了信心,他对新教也补充了不少新的教义,还在人事安排上又做了不少调整,比如准备让苏姐担任“新教护法长老总教头”。我也偶尔打开窗户,任由冷风吹拂我潮红的面颊。风中带有一息海水的腥味,它们是从苍茫大海上席卷而来的。这段时间,疾病的折磨使我暂时忘却了很多东西,可以这么说,病侵袭着我的身体,却静化了我的心灵。

  十二月二十六日,苏姐从广东打电话来。她说广东也是阴雨连绵,台风更加猛烈。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低沉。她说只要一回到所谓的家,便有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挣扎都使不上力。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她的事情,但我能体会到她所说的痛苦。有时我甚至很同情她,觉得她是个孩子。她在我们面前尽力保持着大姐的风范,平静,豁达,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开似的。但只要稍有事情触动,她眼中便会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我问她最近可好,她淡淡地说还行吧。她可以平静地叙述任何一件事情,甚至包括离婚这样的大事。

  “马上要离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她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泓止水,看不见任何一点情感起伏的涟漪。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说“恭喜”,却总觉不地道;想劝他们,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宝贝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她问。

  “什么事?”

  “真个不知道?”

  “真个。”

  “她元旦要结婚了。”

  “……”我头脑一片空白。

  “唉,看开点吧。你是个不错的人,她呢,也是个不坏的姑娘。你们是两条永远平行的轨道,走不到一起,就算了吧。”她安慰道。

  “我有什么看不开的,笑话。”我冷冷地说。

  “元旦我要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她晚上请我们这一帮朋友。你去吗?她咨询过我的。”

  “她咨询过你?”

  “她其实很看重你这个朋友的,觉得你是个真正靠得住的朋友。她很内疚,伤害了你,怕你不原谅,怕请你你不去……”

  我闭上眼睛,叹息一声。

  “大家在上海也不容易,其实你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她在上海朋友并不多,知心的更是少得可怜。要不,元旦晚上一起去?”苏姐建议道。

  我沉默良久,叹息不已,心中百感交集。

  bsp;第50节:考什么别考研(50)

  “不要多想了,就这样吧,我元旦回来,晚上一起去。这几天我还要处理些琐事,书也没看,心里很着急。”

  挂上电话,我颓然坐在床上,脑中闪过无数往事。我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但脑中就是充满了她的影子。我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把头探出去,猛烈的狂风扑面而来,吹乱了我的头发,吹乱了我的心绪。

  十二月二十八日,我收到一封信,一看信封上的字迹,就知道是宝贝写来的。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折叠成千纸鹤的信,信纸是带有香味的彩色纸。我小心翼翼打开,她在信上写道:

  何寂:

  恕我冒昧。本可以给你打电话,但我担心电话里不能尽达我意,并且我一直不太喜欢电话这类东西,总觉得它靠不住,说过的话就如同空中飘过的烟,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看不见。因此,我决定在纸上传达我的心曲。至于选用什么信纸,我也大伤脑筋。用正规的信笺纸?我怕太正规便有虚假的成分,因为我是一个随意的人,还很不适应面对一张严肃的纸,写下自己沉重而真实的心境。用方格纸?我也不太乐意,以前读书写作文老是用那种纸,而我作文又不好,老师经常批评我,我怕你阅读的时候也像严肃正经的老师居高临下的批阅,所以也就作罢了。想来想去,就用带有香味的彩色纸吧,彩色代表心情,愿你今后心情如彩,永远!香味代表花朵,希望你今后身边有很多花朵一般的姑娘,使你生活充满香味。呵呵,这种祝福的话语略显幼稚了点,但它的确是我的心声。

  好吧,言归正传。自从上次发生的事后,很多天我都未跟你联系。其间,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很多事情突如其来。而我又是个头脑很简单的人,在这些变化中我渐渐迷失了方向,还未来得及总结,结果便稀里糊涂地就上了某只“船”。当我稍稍清醒的时候,“船”已到江心。至于未来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或许美满地到达幸福的彼岸,或许在狂风暴雨中船倾人亡。这些我都毫无概念。这几天我终于有了点时间,也终于能静下来想一些问题。我回忆了我们交往的所有往事,我发现很对不住你。我知道你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但我还是那么任性地伤害了你。当然,对一位真正的男士——我一直觉得你是——用“对不起”、“伤害”这些词语,多少有点不尊重的味道。从今以后,我不再对你说“对不起”三字了。因为,我始终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一位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吵甚至可以无理取闹的朋友。实话说,我在你面前任性的时候,伤害你的时候,我是那么地觉得理所当然,然而又实在找不到原因,虽然我一直反思。唉,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或许还会是。这对你来说也许很不公平,但我很感叹,也很感谢。感叹命运让我们成为可以伤害和被伤害的人,而我们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红尘知己;感谢的是你的真诚和纯朴,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朋友,唉,或许你还不一定把我当朋友呢。我想,我们虽然交往得并不多,以前也未天天粘在一起,但我却分明感到我们交往了几十年——有点荒唐吧!你老成有余,初次交往很不舒服,但交往久了就感到实在,我和苏姐都这么评价的。在上海这个人精成堆的地方,人与人的交往往往不能舒心,希望上帝能让我从你和苏姐那里得到永恒的舒心之感。

  好了,说说他吧!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还真说不上来。在商场中滚打摸爬的人,也不好评价,价值观也许不太一样。不过,对我还是挺好的,对朋友也很义气,我要求不高。上次回广西,他也去了,他出手大方,给了我父母很多彩礼,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说这些,在你看来肯定很俗气是吧!但我父母确实很看重这些。唉,后来他提婚了,来势迅猛。他妈还把他们家祖传的一副手镯给了我,周围的人都艳羡不已,极力怂恿,我也就同意了。唉,人反正都要过这一关的,是吧!元旦结婚,我郑重邀请你来参加。中午正式婚礼,客人肯定很多,主要是他的,你们如果来了估计照顾不周,所以我晚上准备专门请你们这些好朋友,四海大酒店。你不会拒绝吧?你可是我唯一写信通知的朋友,唯一一位!你来了也不会感到尴尬陌生,至少有苏姐。她回家离婚去了,呵,我却进去了。围城内外,风光迥异,凶恶冷暖,不亲身经历,又焉能自知?

  末了,送一句话:大世界虽然炎凉,但小世界却可以温馨。你说是吗?

  方宝贝

  12月28日

  我反复看了三遍,一个一个字。最后,我试图把它折叠成原状,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我把它装进信封,放在枕头下面,心中惆怅而感动。看着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bsp;第51节:考什么别考研(51)

  十七

  时间就像长了脚一样,不知不觉中新的一年悄悄来临。元旦这天,学校、街上无不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色彩。学校放了一天假,学生在这一天大花其钱,各大商店人头攒动,饭馆则座无虚席。同学会、老乡会、各大联谊会的聚餐均在这天粉墨登场。

  早上,苏姐打电话来,她说她已经回到上海,问我想好了没有,究竟去不去。我说去。她长长舒了口气,笑着说:这就好了嘛。她又问我准备送什么礼物,我说送钱。她说俗,好朋友最好送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才有纪念意义。她提醒说,比如耳珠、首饰什么的都很不错。我说那才叫真正的俗,并且也太花钱了。她说钱不是问题,并大方地表示只要买可以帮我赞助一部分。我婉言谢绝了,送礼物还要人赞助这多少都有点滑稽的味道。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给她买一套“班得瑞”cd,因为她曾经说过喜欢这些轻音乐,而我也很喜欢。苏姐也说很好,但提醒我不要买盗版。我说那肯定的,买盗版货送人是很虚伪的表现,我再穷也不会那样做。我们约好时间,下午五点酒店门口见。

  海宁路有家装饰考究的音响店,卖的全是正宗货,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它。我坐车过去,买了一套,共五盒,《梦花园》、《春野》、《寂静山林》、《蓝色天际》和《迷雾森林》。我叫店老板用精美的彩纸包装好,然后坐车回到宿舍。看看时间,离下午五点还整整有八个小时,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候父母的身体健康,他们的回答永远是一句话:“还好还好,不用担心,你要好好学习……”然后呆在寝室里赶写几篇学期论文。几个导师的课虽然上得少,但作业要求却颇高,要我们写论文,并且质量要高,要达到“发表的水平”。我对写论文比较反感,说实在的,在短时间内要写出一篇像样的论文是很不容易的,而我们却要在短短几周的时间里写几篇出来。这种急功近利的要求只会毁了学生。黄侃说,五十岁之前不出上下载,他们调出七、八十年代发表的论文,改头换面、排列组合一下便完事,几篇论文不到一天就搞定。搞笑的是,有两位同学下载了同一篇文章,碰巧他们又都没做太大的“改头换面”,交到班长那里,被班长发现了,幸好还没有交到导师那里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对此类现象深恶痛绝,我感到这不是一个个别现象,而是一个教育制度的问题,它有很深的痼疾,要改变,仅仅靠道德批判是不够的,从根本上来说它依赖我们目前所信奉的社会价值观的改变。说白了,我觉得我们正处在一个急功近利、特别推崇个人成功的时代,这个时代要求全才、通才,而全才通才不过是庸才而已。

  中午,曹真花了一千多元买了两瓶茅台,准备送给导师,叫我陪他去。

  “何必?我看用不着送。”我很不赞同他的做法。

  “用得着,我前几天给研招办主任打电话,他叫我要到导师家去坐坐,因为专业课是他们出题。”

  “主任真这么说?”我吃惊地问。曹真今年能来做旁听生,全靠主任。估计曹真给主任也送了不少东西,关系应该很好了,但作为一个主任,我觉得这样做等于丧失原则。

  “唉,这个社会就这样。我今年如果再考不上,主任也没面子。”

  “一定要送去?”

  “一定。”

  “非得今天?”

  “今天是元旦嘛!”

  “不怕落人话柄?”我担忧道。

  “谁会知道!”

  “比如说我。”

  “你——,”曹真笑了,“不会的。”

  “难说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要去告密?”曹真笑问。

  “说不定哦。”我也笑了。

  为了避嫌,还有我自身做人的原则,我拒绝了曹真的请求。他独个去了。很快又回来了。他面带喜色地说:

  “专业应该没有问题了。他给我指了重点。”

  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写我的论文。

  中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五十分。起床后,我洗了脸,把多日未刮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拎上“班得瑞”,准备出发。曹真正在专心致志地挤脸上的一颗粉刺,见我要走,他回头说:

  “你最好把夹克换了,穿西服好一点。”

  我说不用。我最不喜欢穿西服,太正规了,正规得让人感到不自在,冬天胸口还冷。以前买过一套,穿了一次,便束之高阁。我说了声“再见”,便开门出去。

  来到校门口,等了五分钟,公共汽车才来。今天是元旦,车上乘客爆满,水泄不通。我使劲挤上去,插在人群之中。车门哐堂一声关上,车子摇摇晃晃向前驶去。拐弯时,有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控制不住,向前倾了一下,不小心脸碰到前面一位少妇模样的女子胸上。女子破口大骂:“把屁股看好点!”男子听了眉头一皱,问:“你是不是月经来了?!”很自然,接下来他们便吵上了。女子一口浓重的上海方言,就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骂个不停。男子很欣赏地看着她,偶尔回击一句,只骂她身上的某个器官。后来,在女子的挑衅下,他们颇有打架的势头,车内开始骚动起来。我忙闪向另外一边,结果“班得瑞”掉在地上,混乱中被人踩踏。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重新拾起,一看,包装纸还没有坏。车子停下来,售票员叫他们下车去吵,他们都坚决不同意。结果售票员也加入了争吵之中。我看形势不对,怕耽搁时间,就下来了。我重新乘坐一辆,乘客同样很多。我把“班得瑞”高高举在头顶。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一直看着我,深陷下去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光芒。我想他肯定把我当成恐怖分子了。我前面站着一位妙龄女生,估计二十来岁,由于空间有限我紧贴着她,她甚至有时候还很舒服似地靠在我胸上。在闻了她二十分钟体香后,我终于到达目的地。跳下车,我对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呼了几口空气。

  hqdoor

  第52节:考什么别考研(52)

  我远远地看见宝贝和苏姐站在酒店门口,正聊着什么。宝贝穿了套十分漂亮的粉红色礼服,苏姐则穿着绿色毛衣,非常显眼。我提着“班得瑞”走了过去,她们看见我,马上向我招手。苏姐憔悴了很多,但看见我很高兴,宝贝则显得有点尴尬。我关心地问苏姐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她摸了一下脸颊,略带忧伤地说“是吗”。我问宝贝为什么没穿婚纱,她说中午穿过了,晚上是请好朋友,没有必要那么正规。我把“班得瑞”递给她,说这是你喜欢的,心烦的时候可以听听。宝贝很感动,连说谢谢。我说,如果再这么客气,我就走了。寒暄一阵,我们进去。雅间在二楼,宝贝领着我们,推开门,里面坐了五个人,正在唱卡拉ok。见我们进来,他们马上停住,欢呼起来。一位穿着笔挺西服、胸前戴着胸花的男人站起,面带微笑,热情地向我伸出手来。宝贝羞涩地给我们互相介绍:“这位是我老公,叫龚造京,四海公司总经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文学研究生,何寂。”我们郑重地握了握手,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用这么大的力气握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大大地恭维了我一番,说自己只是大专文凭,在我面前自惭形秽。我说“不敢当”。宝贝给我们介绍客人,其中的三位男士是她老公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轻有为;两位女士是她的好朋友,一个在静安区政府当公务员,叫吴甜,另一位在一所幼儿园当老师,叫谢冰。她们都很漂亮,尤其是那位吴甜。我们一一点头。介绍后,大家又寒暄一阵。她老公说,菜再等会儿上,叫我们先唱会歌。

  留着平头的经理叫杜俊,他点了一首刘德华的《忘情水》,深情地高唱起来,但他篡改了歌词,他把“忘情水”三字改成“洗脚水”。唱完后,另一位叫凯军的说也很喜欢华仔,点了《开心马桶》,站起来拿着话筒,闭着眼睛,很投入地唱。他的歌声实在不敢恭维,跟鸭公的声音差不多。吴甜吃吃地笑着。苏姐建议放放我买的“班得瑞”,让大家欣赏欣赏轻音乐。大家都说好。“班得瑞”包装得很好,苏姐打不开,宝贝叫龚造京帮着打开一下。他掏出打火机,点燃外面的塑料包装纸,然后把把碟子拿出来。我很吃惊他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送的礼物。他忽然惊叫了一声:“怎么碎了?”宝贝和苏姐都凑上去看,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一看,最上面一盘碟子外面的盒子都破碎了,幸好里面的碟没坏。我想起了刚才在车上的事情。我向宝贝解释了一下,说对不起。宝贝连说没关系。把碟子放进cd机子,不一会儿,里面流淌出轻如柔风、细如流水的美妙音符。我非常熟悉“班得瑞”,可以说里面的任何一首曲子我都知道。我给他们说,这首是《款款柔情》,旋律优美,节奏平和,能把人带到一个温馨缠绵的境界。他们都点头,做出认真听的样子。一会儿,掏出烟,慢慢吸着。头发披肩长的经理叫王胜利,他把头向后仰着,像睡着了一般。忽然他猛然坐直,打了个很大的喷嚏。打毕,大声说“爽”,然后站起,走了出去。一会儿,他推开门,问:“小姐问我们可不可以上菜了?”几位经理马上异口同声说“好好”,然后把烟弄熄,站起来,夸张地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龚造京也站起,说:“关了吧,关了吧。放个流行的。”苏姐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神色。宝贝看着他,责怪说:“这个这么好听,干嘛叫关?”他说:“我们也听不懂。”服务小姐端着菜鱼贯而入,很快,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最后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龙舟形状的巨大盘子,里面一只巨大的龙虾还动着须子。龚造京叫服务员拿几瓶五粮液来。我提议说喝葡萄酒,他坚决不同意,说今天是大喜日子,男士女士都得喝白酒,一醉方休。我表示反对,他说谁不喝谁就是看不起他。宝贝叫他不要强迫,因为大家都是最好的朋友,尽兴就可以了。他和他的几个经理都说:“人生难得一回醉,一定要喝。”宝贝很为难。我说:“那我就喝吧,但几位女士就算了,喝点别的吧。”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算你怜香惜玉,行,她们喝葡萄酒。我们喝五粮液,喝软酒的男人我看不起!”

  给大家斟上酒,他端着杯子,站起来,激动地说:

  “今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