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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面1-180章 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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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

  这一次,我明确的判断出了这声音传来的方位,随即艰难的扭动着脖子,将头缓缓的侧向了右侧。接着看到了这间帐篷的开口位置,也弄清了这声音的具体由来。

  在户外光线的照射下,我见到了一个人影此刻正盘腿坐在帐篷开口处的旁边,低着头,一只手摆弄着一只怀表,而我听见的咔哒声,正是这个人影来回开闭表盖而发出的。

  摆弄怀表的人影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苏醒,随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朝我望了过来。背光的情况下,我无法看清他的具体相貌。

  “能说话么?”人影似乎并没有过来查看我身体具体状态的意思,确认我苏醒后,只是淡淡的开口向我询问了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后,用嘶哑的声音缓慢进行了答复。“……可……可……以!”

  听到我的回应后,人影点了点头,支撑着身体挪动到了我的身边,拿起了摆在我头部边缘的水壶,给我喂了一口水……

  此时,我才借助着光线看清了人影的具体容貌……看过之后,我控制不住的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我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就是那个在绝壁洞窟之中和柳惠茹打野炮的男人!同样是这个男人,之前还出现在了卢志航拍摄的旅游照片之中,并穿着一身无法辨认的民族服装……而按王烈的说法,此人则应该就是所谓“隐世三宗”当中最为神秘也最为狡猾的睿宗!

  我身体上的这一反应似乎并未引起睿宗的注意。他在给我喂完了饮水之后,朝后挪动了一些距离,接着再次盘腿坐了下来。在确认我咽下了嘴里的饮水后,沉默了片刻。接着将手中的怀表拿到了我的眼前。

  “这怀表是你的?”

  听到睿宗的问题,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此刻手中的怀表,确认后,微微点了点头。毕竟是周静宜赠送给我的礼物,我因此格外珍惜和喜爱,早都仔细观察过这块怀表内外的一些特征细节。毫无疑问,此刻睿宗手中拿着的怀表就是我在跌倒昏迷前掉落在我眼前的那块……

  “你姓严?”

  听到睿宗这个问题时,我几乎本能产生了一种警惕的心理。极为难得的撒了一次谎,开口否认道:“不、不是……我姓……唐。”

  “唐?唐什么?”

  “唐正波。”我随口将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唐正波的名字报了出来,反正之前已经冒用过一回历史人物马仲英的名字了,这次再冒充一次公安警察的名字好像也不算什么……

  睿宗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我此刻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低头思考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问道。

  “那么……能告诉我你这块怀表是怎么得来的么?”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欠考量,便接着进行了补充说明。“别告诉我这块表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这块表我认识。它原本应该是在一个叫严夏的人手上才对的!”

  听到睿宗这话,我瞬间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般的感觉,原因无他……严夏,正是我祖父大人的名讳!不过我却成功压制住了内心的震撼,表面上老实的进行了回答:“女、女朋友送的……”

  “女朋友送的?你女朋友姓严么?她又是怎么得到这块怀表的?”睿宗显得极有耐心。

  “不、不姓严了……她好、好像是在、在夜市的二手货摊子上淘、淘来的。然、然后送给了我。”我喘息着,进行了说明。

  此刻的我并未说谎,因为这就是周静宜告诉我的怀表来历。我并不是善于说谎的人,之前灵机一动冒用了唐正波的姓名,此刻要临时编造,一则不一定能编的圆满,二则没准会露出马脚,所以干脆把周静宜告诉我的情况原封不动的告之了睿宗。

  睿宗听罢,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我的双眼,在发觉我表情坦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块与我那块怀表几乎一模一样的怀表出来,分别放在两手中缓慢摩挲起来。

  见到睿宗掏出另一块怀表的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此时,我想起了我们严家两代前的一件往事……那是有关两块怀表以及我祖父严夏同他兄长严华的事情!

  我祖父严夏系曾祖父的独子,但在他之前,我曾祖父却曾经过继收养过一个比我祖父年纪大很多的养子。这位养子名叫严华,我应该称呼他为“伯祖父”!至于我曾祖父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他同曾祖母结婚后很长时间都没能生下一男半女。为了死后他这一脉不至于断了香火,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是纳了两房小妾,打算来个“广种薄收”;二就是收养一个养子以防万一。严华据说是曾祖父同族兄弟的子女,本姓同样也是姓严。

  在我看来,曾祖父之所以青年时代长时间没能同曾祖母生下孩子的主要原因并非是两位老人家真有什么身体隐疾,而是因为我曾祖父那时过于爱好外出游历所致!夫妻俩聚少离多,又有多大几率能够保证生儿育女呢?而且事实也应该如我推测的那样,当我曾祖父年逾不惑,停止了外出游历而安心在家陪伴曾祖母后没几年,祖父大人便顺利诞生在了家庭之中……

  祖父严夏出生,对于曾祖父而言无疑是喜事。但如此一来,我哪位被过继收养的伯祖父严华在家中的地位就显得尴尬了起来。

  我的这位伯祖父据说是一个性格坦荡豪迈的热血男儿。明白自己在家中的尴尬地位,加之当时又是国难当头,为了避免曾祖父在继承人问题上为难,随要求离开清源镇老家,参军入伍,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

  曾祖父明白自己这位养子的真实想法和离家原因,虽然舍不得,但也清楚这或许是维系家庭安定的某种方法,所以最终还是同意了伯祖父的请求。

  伯祖父临行前,曾祖父特意购买了两块同款同批次的怀表。一块送给了伯祖父,而另一块则留给了当时年幼的祖父!要知道那时候兵荒马乱,伯祖父一旦离家,天知道父子、兄弟之间还有没有彼此相见的一天,两块怀表既是念想,也是将来再见相认的信物。

  伯祖父严华离开老家后便没有了音讯。直到祖父严夏成年,方才从某个信息渠道打听到了对方的下落……在1944年的衡阳会战中与日寇浴血奋战,最终为国捐躯。

  我在十多年前刚刚从事记者职业时也曾顺道调查过我这位伯祖父的情况,又再一次确认了其壮烈战死以身殉国的事实。

  而祖父大人在老照片中随身携带的那块怀表,据说就是曾祖父当年为他和伯祖父一并购买的第二块。对于祖父而言,这怀表承载了他对曾祖父以及伯祖父两人的思念情感,因此伴随一生。

  见到此刻睿宗手中出现的两块一模一样的怀表,我才猛然间又想起了这个事情。

  睿宗抚摸了一阵手中的怀表,居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抬头望着我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到他微笑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柳惠茹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他并对他言听计从了。单从长相上来说,这家伙算不上英俊帅气,可憨厚的相貌配上这笑容,不自觉的就会令人产生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即便是我这个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一种信赖感……这种感觉对于部分女性而言,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睿宗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而支撑起身体弯着腰从帐篷内钻了出去。

  我则躺着陷入了混乱的思绪当中……

  “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那块怀表?还说那块怀表属于一个叫严夏的人?他说的这个严夏会不会就是我的祖父?又或者仅仅只是同名同姓?”

  “难、难道那块怀表就是祖父大人照片上的那块?这可能么?要是的话……这也太巧了吧?周静宜那婆娘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那表就是她从夜市的旧货摊上淘来的啊?不、不对……说不准还真就是那块!毕竟我看到那块表的瞬间就立刻将其跟祖父照片上的那块联系到了一起!人有时候的第一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

  “那块表要是祖父严夏当年随身携带的……那睿宗手上的另一块难不成是伯祖父严华手中的那块?”

  “严华衡阳会战的时候战死了,那表天知道落到了什么人的手上!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睿宗的手中?而且看睿宗那样子,似乎对那块怀表极为重视……”

  “等等……我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再一次从记忆中挖掘出了新的内容……那内容来自于叔父生前和我之间的一次闲谈。闲谈的起因是严氏家族重修族谱,我们家认祖归宗……

  曾祖父年青时不安心科举,一门心思的就是四处游历,这一举动引起了当时家族中一些族老和长辈的不满,认为他游手好闲,离经叛道,有损严家“书香门第”的家风。所以多次对他严加斥责,而曾祖父大人不但未曾对家族中的压力屈服,反倒破罐子破摔,同长辈发生了直接的冲突,最后更干脆自立门户,从大家族当中脱离了出去,在清源镇自成一家。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因为社会经济好转,许多家族流行重修族谱。严氏家族也不例外,重修族谱时想起了曾祖父在清源镇这边开创的家族旁支,因此而找上了我和叔父。

  曾祖父同本家之间的矛盾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无人在意。所以对于我们这家人认祖归宗一事叔父和我都不反对。不过在将我们家这几个人的名字录入族谱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家的人,从祖父那一辈起,就没有按照严氏宗族的宗族字辈起名、排名,这令重修族谱的人员感觉到了麻烦。

  当初曾祖父自立门户后,在子女取名的问题上便没有依照家族字辈来考虑。直接用了“华夏”二字给两子命名。我父亲和叔父出生时,祖父也没考虑过什么家族字辈排行的问题,而直接给父亲和叔父取了“抗美援朝”这一极具时代背景的名字。等到我和严光出生的时候,家族字辈什么的也就更是想都未曾想过。此时重修族谱,我们家三代人的名字要写进去,很明显的就会同族谱上其他同族以及同辈的兄弟姐妹们的名字产生极大的差异。

  最后叔父经过同本家重修族谱的人员协商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他和父亲以及祖父这两代人的名字此时再改已经没有必要了,毕竟,祖父那代人均已去世,而我父亲那时也不在了人世,因此只能原名录入。不过我和严光则可以变通,叔父依据我和阿光的名字又分别给我和阿光取了“子匀”、“子明”两个表字,而家族字辈排行中,我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正是“子”字辈。然后以表字作为正式姓名录入族谱以对应家族正规的字辈排行。所以,我在族谱中的正式名字就记录成了“严子匀”,阿光的名字则是“严子明”。

  当重修族谱的事情商讨结束后,叔父和我不自觉的就将谈话的内容转移到了我哪位在衡阳会战中为国捐躯的伯祖父严华的身上。叔父在闲谈中对于伯祖父严华以身殉国,如今灵位无人祭祀一事感到颇为遗憾,不过接着却又谈到了他从祖父生前哪里听来的一则传闻……

  “……话说回来,伯父大人或许是有后代的!”

  叔父当时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忆道:“伯父战死的消息你爷爷是在抗战胜利后才知晓的,他当时也正好去了长沙读书,因此利用学校放假的机会跑了几趟衡阳,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伯父战死的具体细节。没想到在确认了伯父阵亡事实的同时意外的认识了你奶奶。然后这才有了大哥和你们这家。不过你爷爷在确认伯父阵亡的同时从他当年的战友哪里听说了一个事情。说是伯父在阵亡前好像有了一个女人,彼此之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那女人甚至曾经在伯父的军营中有过过夜的经历。”

  我则对叔父的这一说法表示了质疑。“叔,不会吧?你也是老当兵的人了。那时候正在打仗,部队里能留宿妇女?”

  “嘿嘿,说不准了!他和咱俩不同,当的可是国军!而且那时候他怎么说大小也是个军官,是中尉还是上尉来着?住的是单间。偷偷留女朋友住上几个晚上并不是什么难事了。何况大战在即,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对于部下临死前想尝尝女人的滋味或者留个后代什么的,只要不是强奸之类明显违反军纪的行为。国军的那些个长官又怎么会那么不近人情?而且他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他的战友都知道。他战死后的遗物这些,也是那个女人给领走的。只可惜那女人后来没了任何消息,你爷爷最终只找到了伯父的坟墓确认了他的死讯……不过听说那女人失踪前好像是大着肚子的……唉,好了,不说了……”

  或许觉得再谈下去可能冒犯前辈,毕竟,若那女人真怀上了伯祖父的骨血,那便是他事实上伯母,我们两个小辈谈论此事似有不妥。因此叔父随即终止了同我之间的交谈。

  就在我刚刚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帐篷的挂帘被掀开了。三名陌生的男子依次钻进了帐篷里面。当先一人在我尚未回过神时拿了一个毛巾,弯腰直接捂上了我的嘴巴。

  此时的我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中,除了张嘴说话,扭头之类的微小动作外,连手脚都抬不起来。我曾经试图发动双手的红莲火焰以示反抗,但却发现,在极度虚弱的状况下,我的双手根本产生不了哪怕一丝火星……

  很快的,我被三名男子捂着嘴,从帐篷内里拖拽了出来。

  “操他娘的……搞的这么麻烦!既然要动手,之前又何必辛辛苦苦把这家伙从水坑那边给抬回来?”抓住了我双脚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着。

  “得啦,少说废话!赶紧找个地方把这家伙处理了咱们好赶回来吃饭!”站在一边用毛巾堵着我嘴防止我喊叫的男子在旁边说道,同时示意将我抬起的两人开始行动。我随即被这三人抬离了帐篷周围,并朝着某个方向开始了移动。

  走了十多步后,提着我上半身的男子也开始了抱怨。

  “他奶奶的……弄这家伙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姓严真打算救人积德了呢?切,结果现在又让我们三个替他擦屁股!敢情弄回来就为了问两句话而已!这他妈根本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我们三个人现在都快成了他的苦力了!”

  “可不是么……柳惠茹那娘们儿怎么就那么信任他,他说怎样就怎样!搞的现在他跟老板似得!文哥,咱们空了可得找姓严那家伙理论理论,要不就偷偷给他点颜色看看,省的他以为我们兄弟几个真是他的马仔了!”最初嘀咕男子见状再次唠叨了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有空跟我这里瞎白活儿,还不如赶紧把这事情给办了!”我身侧的男子对于两人此刻的抱怨显得极不耐烦,但估计又觉得对自己的兄弟有些事情需要交代清楚,又接着说了下去。

  “柳老板和姓严的事情不是咱们该管的事……你们两个是脑子里缺根弦。难道看不出柳老板和姓严的究竟是什么关系么?现在姓严就是咱们这帮人的头了。跟他较劲就等于跟柳老板较劲。兄弟们跑这趟买卖说白是求财。如今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能怎么样?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就成了,无非就是多花些力气多干点活而已。完事拿钱才是正理!”

  很快的,我被三人抬到了一处土坑旁边,四周净是烧焦的痕迹……

  “就这里吧?”提着我上半身的男子显然不想再走了,打算就在这里把我给扔下。

  “这里不行……离营地还太近了点!姓严的让我们把这家伙弄远点再处理,估计是不想让柳老板知道他救了人又让咱们弄死。咱们既然接了姓严的这活,就帮他办漂亮一些,走,再走远一些,那边那块石头看见没……抬哪后面去,在哪里的话,就肯定没人看得见了!”

  说话的“文哥”应该是另外两人的老大,得到了文哥明确指示两人不得不抬着我继续行动。

  又走了几分钟后,方才抵达了文哥指定的位置。

  “哗啦”一声,我被三人丢在了一块巨大岩石的背后,我因此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文哥弯腰蹲在了我的面前,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

  “哥们儿,那么大火都没把你给烧死,你也是够幸运的了!照理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看来这话是没法子应在你的身上了!我们兄弟几个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儿个不过是受人之托,替人办事。你要死的不甘愿,下去了也别找哥儿几个的麻烦,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找那姓严的索命,那家伙的名字叫严子路……”

  文哥在我面前絮絮叨叨的同时,手中匕首锋利的刀刃贴上了我的脖颈……

  更新说明:

  因为元旦节回夫人娘家探亲。因此纹面临时停更一周,再次更新时间为明年1月12日。望众位书友谅解。

  另预祝各位坛友和书友们元旦快乐!

  第一百七十四章

  感受着匕首寒冷的锋刃,我神情淡然,脸上展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见到我的这一反应,文哥先是一楞,随即注意到了闪亮匕首刀刃上映照出的巨大的黑色阴影。猛的抬头朝天上望去……

  在他抬头的同时,突然出现的巨大黑影夹带着破空的呼啸声从天而降,文哥的半截身子没入了魔物的血盆大口之中。到死,文哥都没能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吞噬了他的身躯。

  站在旁边的两名同伙目睹了眼前血腥的一幕,随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惊恐叫喊声。反应快的家伙尖叫着转身朝着武装分子营地的所在扭头狂奔。而另一个则彻底的被眼前的恐怖场景吓傻掉了……除了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龙?又或者是传说中的多头怪鸟?

  从天而降的怪物超出了我认知的范围,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其命名……从形体上来说,怪物的外型像极了西方传说中恶龙的摸样。至少我印象中见过的“圣乔治屠龙”绘画中的恶龙大体就是这种形态的。不过眼前的怪物除了腹部裸露粗糙的皮肤之外,背部和两只翅膀还覆盖了厚厚的羽毛。当然,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东西从颈部位置分出了整整三条粗短的脖颈,每个脖颈上都有一颗类似鳄鱼般的头颅!正中的头颅一口咬掉了文哥身体的一半,接着脖颈朝天一扬,文哥残躯被尚未撕离的肌肉组织连带被抛到了半空。怪物右侧的头颅朝天昂起,张嘴接住了文哥剩余的肢体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撕咬咀嚼声。

  坐在地上的哪位此刻方才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想要转身逃走。不过此时再跑显然已经晚了。怪物只稍稍侧了下身体,剩余的那具头颅便咬住了他的身体……

  躺在地上的我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曾经的经历以及目睹过各种各样妖魔鬼怪的我此时的神经对于此刻发生的事情已经粗大到有些麻木的程度了!对我而言,眼前这怪物也就型体相对庞大,样子丑陋吓人罢了……却诱发不了我太多的恐惧!相反……在它撕咬吞噬第二个“猎物”的时候,我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朝它体内植入了一缕红莲火苗!虽然这缕火苗比之我之前植入其他人或者妖魔体内的火苗感觉上明显要微弱的多,但终究还是顺利植入了……

  当我确认火苗植入的瞬间,怪物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正在咀嚼吞咽的三个头颅几乎同时转移了方向,头部两侧那六颗外形颇似绿豆眼睛的视线全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刚刚费力的吐掉了之前一直堵塞在嘴里的毛巾,注意到怪物的视线后随即朝他展露了一个我认为可能是微笑的表情……

  怪物的身体再次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两只长了锐利爪子的双腿用力一蹬,双翼展开从原地一跃而起,跳过了我身侧的巨石。接着我听到了怪物双腿跑动的脚步声朝着武装分子的营地延伸而去……片刻后,数百米外的营地方向喧嚣了起来……怒吼声、尖叫声,枪声响成了一片。

  我眨了眨眼,对于怪物没有吃我稍稍感觉到了一丝意外。不过随后意识到了这恐怕是我自救逃生的机会后,我开始了努力……

  挣扎着晃动身体的我经过数次尝试终于成功的把仰卧的身体翻了个身。四肢虽然虚弱无力,但趴在地上的情况下,扭动身体配合四肢我终于成功挪动了自己的身体。

  移动了米许距离后,我终于感觉到了四肢以及身体反向传来的受力感,之前身体的疼痛感令我畏惧自己的身体动作,而此刻的疼痛却反而激发了我求生的欲望。在强行适应了此刻的身体状态后,我爬行的速度居然渐渐开始了加快。

  我并知道怪物在武装分子营地那边究竟是如何的一种状态。但从持续传来的各种声响来看,怪物似乎异常的强悍和凶猛,在受到了包括枪击在内的各种攻击之下依旧在肆无忌惮的“猎食”!因为不时的能听到有人发出的绝望惨叫声。

  对于营地哪里的情况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一门心思的就只是不停的向前爬行。

  我不知道怪物同那些武装分子之间的生死搏斗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行了多久,爬行了多长的距离,当我试图去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却忘记了自己已经爬到了一处有着高低落差的地势旁。半截身体探空后,我顺着地势开始了向下的翻滚,最终滚落到了一处低矮的沟壑之中,这一过程中产生的剧烈疼痛令我差一点再次昏迷了过去,但我终于还是挺了过来。趴伏在地上旁颤抖着、喘息着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

  在沟壑底部,我适应了过来。对双手双脚的控制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虽然迟缓,但足以让我支持起身体靠坐了起来。此时,峡谷中回荡着的那些喧嚣声响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怪物同武装分子们之间的争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不过之后的数小时之内,我没有在听到任何新的、值得注意的声音,就只有从峡谷中掠过的风声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饥饿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扫视起了周围的环境,遍地的飞灰和熏黑的地表上,我的视线落在了附近几条几乎被烤成了黑炭的死蛇上面,接着匍匐着将颤巍巍的手缓缓的伸了过去……

  当天色再一次接近黄昏时,我终于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那座沟壑,连滚带爬的从沟壑底部的土坑当中爬了出来。并朝着记忆中武装分子营地的所在悄悄摸索了过去。

  几个小时的时间内,那些武装分子并未有过搜索寻找我的举动!这令我有些意外,毕竟,在沟壑底部休息恢复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精神状态当中。生怕那些武装分子出现在周围再次对我实施控制或者干脆弄死我,毕竟那个地方距离他们的营地不算太远。要他们有心对周围区域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搜索的话,绝对能够发现我的存在。

  借助着周边各种地形环境的掩护缓慢接近最终看到我之前曾经呆过的那所已经塌陷了的小帐篷以及附近的营地状态后,我方才明白,我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武装分子搭建的营地此刻空无一人,战斗、爆炸、燃烧之类的痕迹历历在目。死人的残肢断臂什么的也是随处可见。可以想象,那只三头怪物的出现对他们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不过最终的胜利者似乎也显而易见……三头怪物有没有被灭杀我不确定,但武装分子们最起码应该是击退了怪物的袭击。因为营地内的状况虽然凌乱,但某种程度上却肯定经过了清理,营地内看不到多少可用的物资和物品。这证明武装分子们离开时依旧应当存在着有效的组织和秩序!假如是混乱的奔逃,绝不可能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看来在同怪物进行了一场激烈战斗后,达耶。仁波切以及睿宗那些人便带领武装团队的幸存者撤离了这座营地。哪里还会花精力安排人员去搜索我这样一个“身负重伤”的被俘人员?即便是下令处死我的睿宗,恐怕也想不到我居然能够在那怪物的突然袭击之中幸存了下来。毕竟,最先遭到怪物攻击的人就是我和那三名负责处理我的“刽子手”了!“刽子手”们都成了怪物果腹的食物,我当时的那种状况对于怪物而言根本就是摆在面前的糕点而已。

  推测出了大致状况,我随即放下心来,如同拾荒匠般一门心思的在残破的营地内巡弋了起来。

  达耶、睿宗那些人离开时虽然对营地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清理并带走了全部的物资补给,但我依旧还是能够从这里获得我此刻需要的一些东西。

  完整的衣物我没见到,但随处可见的破烂帐篷布足以满足我天然遮蔽裸露身体的需要;死者的水壶、随身小物件之类的物品随处可见,我也没有挑选,随意拿了一个能用的水壶便挂在了身上。武装分子们并未遗漏枪支、弹药这些重要的战斗物资,但我却在营地中轻易的搜集到了诸如罐头开罐器,瑞士军刀之类的物品。除此之外最让我欣喜的则是从某个死亡了的倒霉鬼遗留背包内发现的一小包食盐。看到这玩意,我几乎不假思索的拈了一小搓直接就塞进嘴里吧嗒了起来……

  单纯的咸味进入口腔后,我明显感觉到了精神以及身体内力量的恢复同时借着落日的余晖查看起了自己身体的状况。一边查看,我一边回忆思考着此前同睿宗的交谈以及那三名“刽子手”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严子路……这应该就是睿宗的名字了!他知道祖父的名讳,而且从那两块怀表的情况上看,他极有可能也知道祖父和伯祖父两人当年的一些具体情况,两块怀表也没准就是祖父和伯祖父两人分别留下的遗物。这世上很难找到如此巧合的事情了!他的名字严子路也符合严氏家族的字辈排行,他极有可能是我的同族,并且应该和我同属”子“字辈!当初认祖归宗的时候,我看过重修的族谱,严氏我同辈的同族兄弟姐妹貌似有四、五十号人,但其中还真没见过严子路这个名字……这次重修族谱,本家哪里花了不少功夫,甚至于花钱请了某个专门的社会调查机构调查我们这一支严氏家族四、五百年来的家族沿革,编撰的这本新族谱是相当精确的。收录了家族近两百年来所有家族成员的姓名以及各家的传承、源流。但说不准还真就有所遗漏……比如说伯祖父那边……族谱中认定伯祖父严华是没有后嗣的。因此在族谱中,他的名字只孤零零的落在了曾祖父的名讳之下,再下面便没有了任何传承。可要是叔叔那时的推测是正确的话……”

  想到这里,我当即感觉到了一阵厌烦。我对于睿宗有可能是我同族兄弟的这一情况本能的感觉到了某种排斥。我因此而抬头望向了远处落日下隐约可见的那座金字塔状的人工建筑……

  此时的我并没有前往那座金字塔一探究竟的打算。凭借着落日的位置确认那座建筑应该就是埋尸谷地西侧峡谷的金字塔后,我将搜集到的东西一古脑塞进了找到的背包内。提着背包沿着峡谷走势,朝金字塔反方向东方开始了缓慢的移动。我对于自己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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