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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埋单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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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不去想升官(他知道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二不敢去想发大财(他自我感觉一生财运不佳),年轻时代的梦想和努力,他只能当作一种人生的阅历财富和记忆了,人生的种种希冀和冲动,已不再属于他,现在他惟一的希望是评上个编审职称也就算了,只是这考外语让他有些犯难,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复习外语……他也听人说过,有个别人自己不会外语,就找人替考,而且蒙混过关的大有人在,但他不想走那条路,找人替考,一旦在考场上被人发现,脸往哪儿搁?还如何见人?

  一晃儿,距离全国职称外语统考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晚上,周子浩下定决心,临阵磨枪,他要强迫自己坐下来,把全国专业技术职称外语考试教材《 基础俄语教程 》拿出来看上几眼。

  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天的夜里十点多钟,高玉卓的病情突然加重,先是抽搐,以后便是昏迷不醒。

  周子浩马上叫来救护车,把高玉卓送到省肿瘤医院抢救。百忙之中,他给周行健去了电话。

  挂上点滴后,高玉卓虽然停止了抽搐,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周子浩一直守护在高玉卓身边,不敢离开半步。

  半小时后,周行健赶到医院,见到妈妈处于昏迷状态,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

  天亮了。明朗的阳光洒进病房。

  周子浩望着仍在昏睡不醒的高玉卓,他知道,今天,他又不能去参加职称外语考试了。

  高玉卓醒来时,已是中午。

  方教授把周子浩叫到办公室,询问病人近一些天是否吃了什么药?

  周子浩只好如实回答。

  方教授说,类似高玉卓这样的病,不能相信偏方,要相信科学。

  方教授让周子浩把米老先生开的中药拿来化验。

  化验结果,方医生告诉周子浩,米先生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是毒品,这种毒药对大脑神经有一定的刺激作用,短期服用,病人的精神会呈现良性状态,但经常服用会慢性中毒,高玉卓如果不是抢救及时,有生命危险。

  方医生还嘱咐周子浩,以后,千万别用什么偏方和民间传说的气功什么的方法给高玉卓治病,用土办法不仅治不好高玉卓的病,弄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周子浩到这时方知自己着急给高玉卓治病,犯下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

  此时,周子浩方知那位米老先生不仅骗他的钱,还险些要了高玉卓的命。

  周子浩越思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去找米老先生讨个说法。

  自己埋单 第三章(10)

  待周子浩马不停蹄来到米老先生住处时,已是人去室空。问左邻右舍才弄清楚,因给人误诊,米老先生家在一个星期之前被人砸了。

  原来,米老先生是个地地道道的江湖庸医。

  周子浩沮丧到了极点。一个堂堂的杂志主编,竟被一个江湖庸医给骗个一塌糊涂!亏是吃了,又有苦说不出,当然,更不能让高玉卓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周子浩走进高玉卓病房时,发现高玉卓今天的情绪还不错,躺在病床上,正翻看他给她带去的画报。

  高玉卓说:“我这几天感觉挺好,我想,如果呆几天还是这个样子,应该出院在家调养。”

  周子浩说:“你还是在医院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九

  高玉卓觉得自从她有病以来,周子浩似乎变了一个人,对她不但热情了,而且还挺细心的,尤其是煎汤熬药,跑前跑后地伺候她,她病重时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一个大男人用湿毛巾给她擦身子,给她接大小便,给她洗头、洗脚,洗不洁净的内衣内裤,都让她非常感动。在她的记忆里周子浩从来没有干过这样又脏又累的活,她也从来不让他干这些活。但自从她有病住院以后,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过了,而且一句怨言也没有。看起来周子浩还是爱她的,有了危难遭灾,碰上个沟沟坎坎还得是老夫老妻,别人谁也不行,也伸不上手。看来,以前她是有些错怪他了。她的心情又回到了她跟周子浩初恋时的感觉,甜甜的,暖暖的,柔柔的。那时候她才十八岁,周子浩是刚刚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那个时候的周子浩在他们屯子人的眼里就像一个现在的电视里天天宣传的大熊猫一样稀奇珍贵,周子浩大学毕业不挣工资自己报名到他们大队当了农民,想不到就住到了她家的西屋。刚开始时谁也不知道他周子浩是怎么一回事?有的人把他当成工作队,有的人把他当成知青,连大队支书都说他是“飞鸽牌”的,在他们屯子里呆不长,将来一定是要远走高飞的。让屯子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大学生住下来后,不仅跟社员们一样起早贪晚干活,而且在干活时还真的舍得使力气,而且还什么脏活、累活、巧活都会干,他不仅会扶犁点种、铲耥拉打,还会扬场簸簸、脱坯垒墙、编筐窝篓,讲起话来更是不快不慢,有条有理。后来,屯子里来了“党的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工作队队长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这个人非常喜欢和欣赏周子浩,就是在他的举荐下,周子浩当上了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但好景不长,伴随批判“四人帮”运动的深入开展,周子浩惨淡经营才得到手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头衔被拿下去了,同时也拿去了他对未来的幻想。他每天都无精打采的,她就天天去找他聊天。后来,他们就好到一块了,男人在走背点儿时,很容易在女人身上寻找安慰。很快,他们就结婚了,那时候,他们无论干什么都是形影不离……

  此时,灿烂的阳光正好倾泻在高玉卓的病床上,高玉卓感到心里也像有阳光走进一样,明亮起来。她对周子浩说,想到室外去透透空气。

  于是,周子浩便扶着高玉卓上了轮椅,然后,又推着轮椅走出了病房。

  在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的庭院里,周子浩推着轮椅上的高玉卓走出林荫遮掩的甬路,他们来到阳光充足的喷水池房。

  周子浩有意找一些话题跟高玉卓闲聊。

  周子浩把高玉卓推回病房后,时间已近中午,他打来一壶开水,然后给高玉卓冲了一碗麦片粥,待高玉卓吃下后,便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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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埋单 第四章(1)

  一

  宋木欣给周子浩发来了一则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

  晚上周子浩本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应酬的,但宋木欣约他,他只好推掉其它事情。两个人刚刚有过亲密接触,马上就冷落下来不太好看,再说,宋木欣也着实迷人可爱。所以,周子浩马上回话应约,并让宋木欣选个吃饭的地方。

  宋木欣说她今天想吃延边冷面。周子浩说,那就去瓦舍街的贞子酒家。在春都市,那里的冷面最上档次,也最好吃。

  到了贞子酒家,周子浩让宋木欣点菜。

  宋木欣只点了两碗高级冷面,一盘朝鲜族辣白菜,一个石锅狗肉豆腐。

  周子浩又点了一盘干炸江白鱼,两瓶延边产的冰川啤酒。

  两个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聊着。

  宋木欣问周子浩今天是什么日子,周子浩懵懵懂懂说不出。

  宋木欣告诉他,今天是他们俩上床一个月纪念日,所以要隆重地庆祝一番。

  这个举动周子浩觉得可够新鲜的。

  周子浩想,宋木欣这个举动肯定是受了现在社会上一些文化活动的影响,现在的社会上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可是多如牛毛,什么美容节、啤酒节、冰雪节、秧歌节、二人转节、老人节、父亲节、母亲节、情人节、图书节、黄牛节、大白菜节、花卉节、诗歌节、玉米节、电影节、节水节、城市雕塑节……有的地方正在策划搞孕妇节,还有人策划要搞寡妇节……凡是节日都要庆祝一下,还有一些企业不管是开业几周年都要搞一下活动庆祝一下,简直是不可思议。

  现在,宋木欣又发明了上床纪念日,这要是流行起来,男人们可就有事干了。

  酒足饭饱后,宋木欣告诉周子浩,跟她同租房间的女孩儿有事回家去了,一会儿上她那儿去。周子浩当然明白去宋木欣住处后的活动内容是什么,但自从那一次在君山茶楼同宋木欣有了亲密的接触以后,他真的是有些后怕,一是他怕自己意志薄弱坠入温柔之乡不可自拔,二是他对宋木欣还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假如宋木欣怀有什么个人目的走近他,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自信,就他这一把子年龄,能赢得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子的芳心。

  此时此刻,周子浩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宋木欣那充满激情芳香四溢的胴体对他的诱惑,一方面是自己怕坠入温柔的陷阱之中,但他马上又想到,你周子浩现在就是再多虑会发生什么事情又有什么用?因为你已经跟人家发生过了性关系,她要是想找你的麻烦,那你已经是无法回避了。再说,你跟她发生过一次性关系,和发生过两次性关系,在本质上并没什么明显的区别。

  想到这儿,周子浩还是顺从了宋木欣的意愿。他们先到附近一家超市买了两个哈密瓜,十斤苹果,两盒袋装雀巢咖啡,然后“打的”去了宋木欣的临时住所。那是一户独门一室一厅的住宅,室内有两张床,一个衣柜。

  坐下后,宋木欣拿起一个哈密瓜去厨房清洗后切成了四瓣装在一个果盘里端了进来,然后又去洗苹果,烧开水沏咖啡。

  忙过一阵之后,宋木欣说先洗洗澡。说着,便当着周子浩的面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然后扔在了床上。

  宋木欣的身上只剩下贴身内衣了,乳罩是黛青色的,半遮半掩着丰满的乳房;三角裤是粉红的,只是那么薄薄的一层网。

  周子浩还是第一次发现女孩子的内衣这么性感。

  宋木欣又不慌不忙地摘下了乳罩,又轻轻地褪去了神秘的三角裤,眨眼间,一幅鲜活的青春美女裸体油画一般闪亮在周子浩的眼前。此时,周子浩才有机会用贪婪的目光去拜读宋木欣那亮着光泽锦缎一般流畅而华美的裸体。浑圆的臂膀,像满月一般熠熠生辉;丰满的双乳,犹如雨后春山一般娇美夺目;纤秀的腰肢,适中的髋部,像春潮一般流淌着女人的激情……

  自己埋单 第四章(2)

  周子浩哪里还吃得下哈密瓜,陡然间,他感觉到了自己有了冲动,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猛地去拥抱宋木欣,然后又极其贪婪地用嘴去吮吸宋木欣乳房上那樱桃般的乳头。

  宋木欣说,瞧你,急什么呀,要不咱俩一起洗澡吧。

  周子浩马上松开手,然后三下五去二脱去了衣服,跟着宋木欣走进了卫生间。

  还没等宋木欣去打开温水龙头,周子浩忍不住不抱着宋木欣亲了一阵子,然后才打开温水阀门,两个人一起淋浴。

  有生以来,周子浩还是第一次跟裸体的女孩子一起冲澡,所以,他感到又新鲜又刺激。宋木欣关了水龙头,两个人一同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一起上了床。

  周子浩也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激情和力量,他今天竟像年轻时一样越战越勇,直到宋木欣休克一般瘫软在床上时,他才鸣金收兵。

  休息了一阵之后,宋木欣把头枕在周子浩的胳膊上,说:“真没想到,你身体这么棒。”

  周子浩:“实际上我没这么棒,今天真是邪了门了!这恐怕是你太有魅力了吧?”

  二

  登图子创作的一部二十集的电视连续剧《 青纱帐里 》在全国电视剧目评奖中荣获编剧一等奖,紧接着好事接踵而来,省电视台主动调他去电视剧制作中心,而且还给了副主任的职衔,这就让登图子的脸上每一寸肌肤都灿烂起来。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他一直是在当“小兵”,伺候别人,连一个副科级也没混上过,令他生气的是,很多人都说他从生下来就不是当官的材料,还说他一天嘻嘻哈哈没正经的,还有人说他是混世魔王,花花公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干工作还是蛮投入、蛮认真的,尤其是他脑子里有很多好点子,可是,没有人提拔他,他也只好把智慧束之高阁。登图子对周子浩说,省电视台台长还真是个伯乐,他敢起用我,说明他不是一个俗人,而且是慧眼识珠,这回我一定给他干出一点名堂来。不是我吹牛,我的策划能力比我搞文学创作的能力还要厉害,可这些年没人用我,对社会都是一个浪费。从登图子的言表中能看出他不仅对在事业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高兴,而且对当个小官儿也挺热衷挺在乎的。实际上男人在喜好上差不多都一个熊样,第一是崇尚权力,第二是喜欢漂亮女人。有一些男人在口头上很鄙视做官,也不屑谈女人,那是因为他本人的自然条件跟做官跟女人已经无缘,这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周子浩没事的时候也琢磨过,在人群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弄个一官半职干干呢?说白了还是当官有好处,我们社会上的很多好处都让当官的给占去了,不管是大单位还是小单位,当官的总是占尽了单位里大大小小的便宜,分房子要最大的,评职称名额少的时候也是先可头头来,公费出国也是头头奋勇当先,安排子女就业,头头们也是当仁不让,单位里的漂亮女人有不少是主动跟头头接触,单位里举办个舞会啥的,漂亮女人总是主动请头头跳舞,头头开会总是坐在台上,在平时呢,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是有人毕恭毕敬地伺候着,一旦脑袋发热或者屁股疼痛住进医院,总是有人拿着礼品或者带着礼金去探望,头头们不管单位里的办公条件好坏,办公室总是要一个最大的,单位里就是有一台电话也要放在头头的办公桌上,头头们差不多都这样干,而且干得心安理得,似乎是约定俗成,当头头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久而久之,普通群众对头头总占便宜捞好处也就默认了,整到最后,在群众眼里都认为单位就是头头们的,人家愿意咋整就咋整吧,有这样的脾气好又能忍的的好群众做基础,头头们就更加为所欲为……如果头头们头上的乌纱帽没有了,这些个好处立马就消失了。假如我们当官的个个像大禹治水那样,吃苦在前,三过家门而不入,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当官了,居民小组长为什么没有人去争呢?因为那是一个又操心又没有多少利益的小角色。权利,权利,有权就有利,这个社会的结构就是那个状态,所以大家就没法不崇尚权力。

  自己埋单 第四章(3)

  登图子换了工作环境,他就有资格对周子浩说,我看你也得琢磨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了,出版社这地方越来越不好干了,还是早点走人吧,我跟你说,这次,如果电视台不调我,我也准备自己搞一个影视创作工作室单干了,要不你就下海自己干,在单位就有人管你,太没意思了。一个男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没有自由,再就是干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我很欣赏“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那句话,干你自己喜欢干的工作,你才能找到感觉。

  周子浩也有同感,但让他自己挑单干还没有那个勇气。十年前,他曾经也有过“下海”经商的机会,那时候,海南刚刚建省,深圳、珠海,也刚刚起步,一些文化人纷纷“下海”经商,他周子浩也动了“下海”的念头,一时热血沸腾,跟朋友去了海南,投奔了南方出版公司,但不到三个月,他就单枪匹马从海南返回单位上班了。现如今,同他一起去海南的几位朋友都干得红红火火。每一个人都是腰缠几百万,几千万元的富翁、富婆了,只有他还是平平淡淡,没有起色,也没有什么进步。只是岁数一年比一年大、锐气越来越少了。周子浩虽然自己没有勇气“下海”闯荡世界,但他很敬佩那些丢掉“铁饭碗”,自己去闯荡江湖的人,他周子浩这么些年,一直是四平八稳按部就班地上下班,不敢去冒险,最主要的还是曾经体验过的极其特殊的人生经历使他舍不得丢下手中捧着的“铁饭碗”。想不到的是,现如今,他眷恋多年的“铁饭碗”终于也面临粉身碎骨危险了。听说外省的出版社已经有变成企业的了,几十年的“国家干部”待遇变为企业职工,出版社未来的前景很可能都得走企业化的道路,大家差不多都看到这步棋了,生活的节奏变换实在是太快了。

  登图子工作调转,作为登图子好朋友的周子浩就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周子浩马上张罗摆饭局祝贺登图子好事成双。还是原班人马,女的找了宋木欣、陶思怡,地点还是瓦舍街的太阳神音乐餐厅。四个人到齐后,周子浩让登图子点了菜,酒菜上齐,大家举杯为登图子有了喜事而干杯。登图子也频频举杯。他说,不管我们几个人都在干什么,只要在一个城市,我们就要经常聚一聚,说好,永远是我们四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谁也不能掉队。大家都表态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谁也不能掉队。

  因为是在午间,登图子下午还有事情,大家就都没有多喝,喝到下午两点,大家就都撤了。

  登图子去送陶思怡。

  周子浩送宋木欣。

  宋木欣上车后,就非缠着周子浩跟她逛商店。这是周子浩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但宋木欣不依不饶,他也没有办法。

  周子浩还是第一次走进女子内衣专卖店。假如不是宋木欣绑架似的硬拉着他走进这样的地方,他这一生也不会走进这样的地方观光的,来到店前,依照他的想法,宋木欣自己进去挑选,选中了哪一件由他付款就行了,但宋木欣说什么也不同意,宋木欣一定要坚持让他陪着她选内衣。

  周子浩不想让宋木欣不高兴,就只好硬着头皮跟宋木欣走进了女子内衣专卖店。一进店,周子浩就知道了宋木欣是这里的常客,从服务员到店老板都认识她,乖巧机灵的服务小姐借机向宋木欣介绍最新到货的款式。

  宋木欣一件一件地非常仔细认真地欣赏着新款内衣的式样、质地和色彩。她很在意内衣的蕾丝花边,不仅不厌其烦地挑来选去,而且还不时地让周子浩发表意见,弄得身边的女顾客都把眼睛扫过来看,周子浩如芒在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马上走人,因为店内从顾客到老板、服务员就他一个是男人,但在宋木欣面前他不敢把心中的不耐烦表现出来,因为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向宋木欣许下宏愿,今天他要送她一件礼品,让宋木欣自己到商场挑选,前提是什么物品都行,价钱多少都行,只要宋木欣中意,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这样的待遇,在周子浩这只有宋木欣有这个特权,他的妻子高玉卓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高规格的待遇,男人是永远不会给妻子这样的待遇的,男人只有在他非常喜欢的情人面前才把话说得很大,表现出他很有钱又很真诚地爱他的情人的样子,他是想用此来证明他是多么地爱她,为了她他是不心疼钱的,而聪明的女人正是利用男人的这个弱点,向男人尽情索取。

  自己埋单 第四章(4)

  此时,宋木欣如果集中精力关注周子浩的面部表情,肯定是很难看的,那是一种极不耐烦和掺杂着诸多无奈的表情,然而,此时的宋木欣已经陶醉于丰富多彩的千奇百怪的内衣的式样之中,她在挑选内衣的同时,也是在欣赏各式各样的品牌内衣,比如,骄气的“芭芭拉”,大方的“黛安芬”,浪漫的“仙黛尔”,清纯可爱的“慕诗”……宋木欣是一个女性内衣的偏爱狂,她一旦发现款式新颍品质优良的女式内衣,宁肯不吃不喝,也要把内衣买到手。

  对买服装的热衷和用极其挑剔的眼光苛求,宋木欣比其他的女孩子更胜一筹,她似乎在没完没了地看完这一件,马上又去看另一件,对每一件她都像人们看新娘子一样评头品足,而且不厌其烦,兴趣盎然。

  恰巧这时,周子浩发现了他们出版大楼里的一位女编辑直奔女子内衣店走来,他急忙躲了出去。

  宋木欣叫他时,发现他不在,以为他去洗手间了,也没有太在意,好在那位女编辑在店里呆的时间不长,否则,周子浩今天可就惨透了。

  宋木欣最终选中了一件水红色的“桑扶兰”,要价是八百八十八元,一口价,不打折。

  周子浩见宋木欣终于有了中意的,马上就掏钱付款。

  宋木欣问周子浩这一件怎么样?周子浩连说三个好,他现在不是怕宋木欣再挑一件最贵重的几千元一件的买,而是怕宋木欣不要这挑好的一件,再挑选别的式样,又是一阵没完没了……

  周子浩和宋木欣买完内衣,走出专卖店,正好路旁有一家冷饮店,周子浩知道宋木欣最爱吃巧克力冰淇淋,就跟她一同进了冷饮店。

  吃过冷饮,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两个人又去了瓦舍街的贞子酒家吃高级冷面。

  这时候,麦小琪来了电话,问周子浩有没有时间,她跟一个女朋友在一起喝酒,想让他去作陪。

  周子浩征求宋木欣的意见,宋木欣一票否决。她说今天晚上哪也不让他去,一会儿有一个极其重要的节目必须他参加。周子浩问什么节目?宋木欣做出一个鬼脸神秘兮兮地说暂时保密,一会儿就知道了。

  周子浩只好给麦小琪打手机说现在有特殊事情不能前去奉陪。

  宋木欣把周子浩带回住处,然后是带着刚刚买的内衣满面春风地进了洗手间。

  周子浩听过了一阵水响声后,眨眼工夫,身穿刚刚买来的水红色“桑扶兰”内衣的宋木欣如出水芙蓉,异常娇艳性感地从洗手间迈着时髦模特儿的猫步一步步扭了出来,她的身上无处不张扬着青春女孩儿的强烈欲望,那水红色的内衣像弥漫而来的情海,波涛滚滚,扑面而来……而她那微微张开的性感的红唇玫瑰般释放着迷人的气息……

  周子浩情不自禁迅速脱掉衣服,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两个人上床后尽情地在爱河里畅游了一圈之后,平躺在床上休息。宋木欣说,浩哥,你真好,我就愿意跟你在一起,喜欢听你说话,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我喜欢看你写的文章,浩哥,你知道吗,自从跟你接触后,我见别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真的浩哥,我不骗你。浩哥,我真的天天都想见到你,你给我单独租一个房吧,一室一厅就行,好浩哥,我自己租一间房子,咱俩啥时想到一起,打个电话就行了,不像现在,还得等那个女孩不在的时候,在平时你还胆小,洗浴中心那样的地方你又不去,去宾馆又太费,再说,也不太安全,好浩哥,你再给我租一间房吧,房子在郊区的坐车方便也行,只要我一个人住就行,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太不方便了。

  宋木欣说,浩哥,这可是个大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在宋木欣看来,租个一居室的住宅对周子浩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春都市的房租也不贵,租一居室的好一点的一个月也就是拿出五百六百就是了,她哪里会想到这事让周子浩为难了呢?而她更想不到的是,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周子浩虽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但实际上,周子浩从心里相当反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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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埋单 第四章(5)

  三

  宋木欣通过房屋中介所找到了一户肯出租的住房,地点在静湖边上,一室一厅,七楼。楼层虽然高了一点,但此处交通方便,尤其是“三气”俱全,宋木欣叫来周子浩看房,周子浩看了后说,楼层太高,上下不方便,这样也就告吹。

  周子浩根本就不想给宋木欣单独租个房子。现在,宋木欣跟别人合租一个房子,一有时间就找他,假如,再给她一个人租个房子,她来了情绪就找他,他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陪她?再说,他给她单独租了房子,他们之间的性质也就变了,那不是让他弄了一个“包二奶”吗?他周子浩只想找个情人,但他没有气魄包个“二奶”啊!两个人是情人关系,想聚就聚,想散就散,相互间的责任就小一些,如果包个“二奶”,那就相当于又娶了一个不合法的老婆,那就是家外又有了一个家,那责任可就大了。作为男人,你对家能不负责任吗?人家那可是跟你过日子呢,柴米油盐你什么都得管。一般地说,一个没有相当经济实力的男人一个家就把你“枷”得晕头转向的了,如果弄两个家,那就会“枷”死你,再说,男人和女人,不管双方怎么喜欢,如何海誓山盟,一旦罩上家的阴影,那种浪漫的气息马上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因为男人和女人一旦在一起过上了日子,你就会有厌倦的时候,爱情一旦套上责任和义务就容易枯萎,尤其是男女之间没有了距离,天天耳鬓厮磨,形影不离,彼此间那种新鲜感没有了,很快就会分手。距离产生美,性爱需要距离的魔棍去调节。这些道理,都是周子浩在生活中悟出来的。他是决不会包个“二奶”养着的,再说,他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如果妻子不住院,宋木欣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是没有可能,可现在,他还真的没有这个能力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苦衷,只好找各种借口把此事搅黄。

  又过了几天,宋木欣又在万福小区找了一户一室半没有厅的老房子,她又找来周子浩给看,周子浩看后又说不好。宋木欣说,也不是你租,那么挑剔干什么?就租这个吧。周子浩说,租一回房不容易,还是慎重一点吧。

  宋木欣没有说什么,但她已经隐隐约约感到,让周子浩出钱给她租房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她跟周子浩不再提租房子的事情了。

  自己埋单 第五章(1)

  一

  周子浩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样需要钱。且不说日常开销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需要钱,还有赡养父母供养孩子上学,亲友间来往都需要钱,有一些娱乐活动更需要钱。

  最近,自从妻子高玉卓住院以后,他手头的一点儿现金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唉,这手中无钱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呀!他周子浩从来就不是掉进钱眼里的人,钱是随来随走,多有多花,少有少花,没有不花,从来没有攒钱过日子的习惯。但现在他的开销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吃惊,手里一旦有了万八千块钱,几个月不到就花光了,在别人的眼里,似乎他总有稿费收入,钱是不缺的,但又有谁知道他的消费水平是一路攀高而无法降下来呢。有时求人办事需要感情沟通、一个晚上就要开销几百元、上千元;有时候,几个朋友在一起搓麻将赶上“点儿背”,两圈牌下来,输个三千两千的时候也有。有时候朋友在一起聚会乐呵乐呵,一桌酒席花上几百、甚至上千元的也是常事。朋友总请你,你总不能一回也不请人家,礼尚往来嘛。尤其是跟那些有实权的当官的朋友在一起娱乐是最费钱的,人家一出手就是上千元的消费,而且还都是签单,人家虽然花的是公款,但你也不能总是有来无回,你吃人家十回,总得还回去一次两次的,那酒局的格调还不能太低,太低了,你就觉得寒碜了,你又不想太挥霍,也只能搞个不上不下,但就是这个不上不下,也得个五百六百的能维持下来,可是大家上了桌子,跟人家请客时桌子的酒菜质量一比较,就看出高山平地来了,你觉得还是欠人家的,你就还想找机会补一补,在酒桌上找回一点面子,可是,因为你囊中羞涩,找来找去,你还是跟人家无法抗衡。人家是用公款消费不说,平时也总是花天酒地挥金似土惯了的,你给人家花上千八百的,心痛得要吐血,可人家还一点感觉也没有呢,不是人家无情无义,而是人家在那个阶层上,手头宽绰,思路和感觉就是跟你不一样。周子浩小时候就听母亲说过:“交官穷,交客富,交下胡子没窝住。”可是,那些当官的朋友你也不能一个不交啊,在官场里一个朋友也没有,当你要办事的时候,你就会处处碰壁。所以,为了办事,官场上的朋友也得交往,而不论什么样的朋友,你想保持联系,保持朋友的温度,你就得经常来往,最好的方式是经常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吹吹牛,侃侃大山。古人说,“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实际上那是一句屁话,现今的社会你跟朋友真的玩“如水”的交情试试,到最后,你不成为孤家寡人才怪。你跟朋友玩“清淡”,朋友跟你也会玩“清淡”,玩来玩去,感情也就淡下去了。而朋友之间的感情一旦淡下去了,你就没有机会再拣起来。人们都不愿意听“酒肉朋友”的话,实际上离开了“酒肉”,那“朋友”就很难“朋”,也很难“友”了。朋友会朋友,必须得喝酒。酒不仅是色媒人,更是友情的黏合剂。这世界上可以没有汽车,没有电脑,没有太空飞船,但就是不能没有酒,但不管是喝茅台、五粮液,还是喝本地产的高粱烧、老白干,都是要破费花钱的,这就牵扯上了日常开销。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赚钱的机会多了,但花钱的机会更多了,男人的消费重在交际、赌博、娱乐方面,而女人的消费重在美容、化妆、减肥……

  周子浩已经感觉到凭他现在的经济收入,已经无法支撑他日常的开销。他也曾经想到过应该紧急煞车,不能再这样挥霍装大了。但是,生活的惯性推着他一直停止不下来。

  外面不了解周子浩内情的人,都以为他手中有百八十万的,至少有个三五十万元,实际上他手里只有几万元的现金,有一点存款也早被乡下的穷亲戚给借去了,现在,他已经两手空空。向朋友借钱,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天,已经是省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副主任的登图子给周子浩来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给修改一部二十集的电视连续剧文学脚本。

  自己埋单 第五章(2)

  周子浩问:“是不是就当个‘枪手’?”

  登图子说:“也可以这么说。”

  周子浩又问:“修改一集给多少钱?”

  登图子说:“钱不太多,一集一千块怎么样?”

  周子浩说:“一集一千块太少了,这样吧,一集两千块。”

  登图子说:“那我跟台长商量一下。”

  最后,登图子告诉他,台长拍板了,最多每集给到一千五百块,再多台里就不干了。

  周子浩说:“那就一千五百块一集,但我有个条件,先预支付两万块怎么样?我现在急着用钱。”

  登图子说:“这不成问题。”

  第二天,周子浩就去省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取回了让他修改的剧本,同时也拿回了预支给他的两万元的“枪手”稿费。作为一个文人来说,周子浩知道自己干这种活是一种堕落。但目前的情况是他的经济危机已经威胁到了他的日常生活,他需要在朋友面前体面一些活着,高玉卓的病不能不治,而宋木欣一旦有了什么要求又不能不管,而他自己总不能在朋友面前露出穷相来,让人瞧不起……

  周子浩手中有了钱,马上去省肿瘤医院,先给高玉卓续交上了两万元的住院押金。

  周子浩回家后便坐下来看电视连续剧《 名门花园 》的文学剧本。拿了人家的钱,就得为人家干活。

  《 名门花园 》剧情是反映都市社区生活的,好在周子浩整天就生活在都市社区之中,生活还是熟悉的,麻烦的是原作者只罗列了一些社区生活故事,人物不丰满,戏剧冲突不够强烈,这就需要他重新设计一些人物,补充一些情节,同时还要重新结构一些故事。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个活并不好干,工作量很大,有些章节需要重起炉灶,他感觉到每集要一千五百块钱还是要少了,但跟省电视台合同签了,想反悔也晚了,再说,他现在急需用钱,事情已经发生,也只有咬着牙坚持干完。

  二十集电视连续剧,每集大约一万五千字,二十集改写下来就是三十多万字,电视台要求一个月改写完毕,实在是紧张了一点。问题是他不能请创作假,他还要天天去上班,他手中的杂志还要按期按时出版。

  还有一个麻烦就是,他一到班上,就电话不断,找他办事的人,或者找他喝酒的,打麻将的人就不断……他只有排除这些干扰才能把“枪手”的任务完成。然而,想摆脱这些干扰,实在是太难太难,而他又不想对他的朋友、熟人,直言他现在的处境,不管怎么说,堂堂的杂志主编,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给人家当“枪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努力完成电视剧本的修改任务,谁让你拿了人家的钱了呢!

  这天下班以后,周子浩去医院给妻子高玉卓送饭,伺候妻子吃完饭,又去打热水,然后又帮助妻子小便、刷牙、洗脚,该做的都做完了,这才回到家里改写剧本《 名门花园 》,他也就是坐下来十分钟的光景,登图子来电话了,

  登图子说:“我们台长要打麻将,‘三缺一’,你马上过来吧。”

  周子浩说:“我正在改剧本。”

  登图子说:“不差一个晚上,过来吧,我们台长点名要你参加,实际上我们台长对打麻将也不是有瘾,是兄弟省来了一个台长,喝完酒来了兴致,非得要打麻将,我们台长不想让外来的朋友扫兴,就让我张罗局子,实际上我也没有时间,但赶上了台长来了朋友,我就得捧场,你说是不?来吧,我都答应人家了。”

  周子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这就过去,在什么地方?”

  登图子说:“海韵宾馆,三一三。”

  周子浩说:“玩多大的,我好像‘子弹’不足?兜里就有两千多一点儿。”登图子说:“没事,你就来吧,我这‘子弹’足!不过我可告诉你,跟我们领导打麻将,你可要懂规矩。”

  周子浩问:“什么规矩?”

  登图子说:“当部下的有‘四大不会来事’你知道不?”

  自己埋单 第五章(3)

  周子浩说:“知道啊。是不是‘领导夹菜他转桌,领导讲话他唠嗑,领导跑皮他乱说,领导上停他自摸’。”

  登图子说:“是啊。”

  周子浩说:“我明白了,你是说咱们搓麻时领导上停我不和,那我不就是个输吗?”

  登图子说:“输点儿不要紧,我给你拿,你我的任务就是让领导高兴。”

  周子浩说:“你啥时也学会这一手了?”

  登图子说:“我早就明白这个,可就是没有机会运用,你看着吧,一年后,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主任非我莫属。”

  周子浩穿上衣服就走出了家门,然后“打的”直奔海韵宾馆。

  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子浩对上班感到厌恶。每天早晨,在他起床之前,或在他起床之后,每每想到今天要去单位上班,那晴朗的心情马上就蒙上一层厚厚的阴云。人为什么要上班呢?有时他就这样无聊地审问自己。答案当然很简单,为了生存。一个普通人上班的目的是去赚一份工资。而赚工资的目的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应付日常的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假如人不上班就能活得自由自在,潇潇洒洒,那就不用去单位上班了。当然,也有一些人上班工作是为了某种追求,某种信念。在周子浩的生活感觉里,去单位上班的确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不用说别的,每当他天天熟视目睹那座浅灰色的出版大楼,每当他天天迈进那部经常出故障的国产的电梯,还有每天都要踏进那长长的走廊,以及那摆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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