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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情欲多更新至第13集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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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要拆迁了,要是手续不明会很麻烦。”

  顿了顿,张勇轻描淡写地道:“还有,你在那边没多少关系,我怕你被欺负。这次我回去,正好约一些老同袍聚会,到时候你认识认识,对你有好处。”“哥,究竟是什么情况?”

  张东有些急了,心想:拆迁?开什么玩笑!虽然这看起来是好事,不过那边房子都拆了,我以后还回不回省城住?

  以前张东父亲在的时候,张东还有个牵挂;现在张东父亲不在了,张东实在不想待在省城。虽然朋友不少,但说到底大家长大后各忙各的,大多都有家庭,也不怎么来往。

  读书的时候,张东就是学校的一霸,细算下来,连一个交好的同学都没有,直到现在张东都没去过同学会,那些人还把张东贴着不良少年的标签,有聚会也不会找张东,有时候张东气得直骂,老子都快三十岁还被说是不良少年,人缘没差到这种地步吧!

  都说同学会就是该约炮的约炮,基本上饭一吃能让几对狗男女旧情复燃,但你们那么防老子干什么?老子直到辍学的时候都是处男,哪有什么旧情?难道是怕老子勾引你们老婆?

  张东倒是有不少狐朋狗友,但也各奔东西,平日张东也没什么正经事做,除了喝酒赌博外,可说是无所事事,自然没什么正当的交际,继续待在省城绝对会闲出病来。

  更让张东纳闷的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家伙敢拆迁老区?那一带虽然都是老旧的楼房,不过是市中心,房价可不低,多少搞房地产的一看都直摇头,这地方一动,钱实在太多了,即使有赚头,没本事是绝对动不了的。“这件事是我同袍说的。”

  张勇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语气一软,道:“东子,详细的等你回来我再好好和你聊,你再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我有几个同袍混得不错,到时让他们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好生意,你不能总是这样玩下去。”

  “哥,你的脑袋被狗咬了吗?”

  张东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哥这是吃错什么药?虽然他一直很担忧我游手好闲,不过之前他说什么做生意都是要把我骗到东北,他仗着长兄如父,比老头子还严厉,真被他骗过去的话,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

  张勇一直都觉得做生意是件不稳定的事,即使有赚得风生水起的机会,也说不定会有倾家荡产的危险,所以他借口是找了,实际上一直想逼张东去读什么夜大、社会大学之类的混个文凭。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要做什么,但张勇似乎有门路为张东安排编制内的工作,而且张东的亲娘好歹是为国捐躯,顶着她老人家的名号,算是有一定的庇荫,在张勇看来这是最稳妥的安排。

  不过关于这种事,张东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读书本来就是他最讨厌的事,眼下这年纪都在社会混多少年了,再进学校别说心不定,光是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都能把人逼疯。

  因此张东宁愿老是挨训,都不考虑张勇这建议,加上张东清楚自己的底子,一没学识,二脾气又不好,虽然脑子还可以,但绝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是不可能的,张东没那个耐性不说,肯定也受不了体制内过多的约束。

  当基层的人肯定憋屈,当个小官的话人情世故又多,而且还得整天疑神疑鬼,恐怕上得了台面的时候,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

  张勇的意思,是在这边有个基础性的资历后,他再动用关系把张东调到东北,到时在他的庇护下,张东好歹也能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官。

  不过说是说得顺风顺水,但张东心里有数,别的不说,光打基础最少要三五年的时间,调过去后还得像当小工一样,等到稍微有点权的时候,他肯定四十岁出头。

  想到十多年的时间都在办公室看报纸,那种每天三点一线、几乎监狱般的日子,张东都觉得恶寒。

  “你欠揍啊!”张勇骂了一声,不过并没有生气。

  张东很纳闷地道:“哥,我们就直说吧。你老婆、孩子都在那边,我想你这辈子也离不开了;但我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想过去。真要去东北的话,我还不如留在小里镇,最起码我适应这边的生活。”

  张勇叹息一声,道:“我这边有什么不好的?爹走了,我有责任照顾你。你总是那样游手好闲,以后你怎么娶妻生子?爹走的时候就是放心不下你。男人有了家庭才懂得责任,你再这么玩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大哥威武,骨肉情深,血浓于水。”

  虽然张东依旧嘻皮笑脸,心里却不免感动,老是让张勇操这么多心,想想张东也有些不好意思。

  “东子,没和你开玩笑。”张勇苦笑道:“这段时间,我和你嫂子也都在谈这件事。既然你不愿意来东北,我也不逼你了,大家各让一步,最起码你不能这样游手好闲下去。”

  “是,保证做出一番事业,不辜负哥对我的期望。”

  张东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张勇这是要变身唐僧的前奏。

  尽管张勇平日话不多,不过一谈到这个弟弟的时候难免有些碎念,更重要的是在他们两口子商榷后,肯定就如父母般操心,为张东安排着未来的生活,所以这话一旦开了头,就不是一时半刻停得了。

  果然,张勇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的教育、一阵正气十足的教诲。

  张东被念得脑子都快晕了,立刻投降道:“哥,你就是我亲爹了,求你了,话说简单点行不行?这次您和嫂子又为我的大好明天规划了什么蓝图?”

  “你这小子。”

  张勇话被打断,立刻笑骂——声,沉吟一会儿才说道:“不和你闹了。本来我跟你嫂子是不赞成你做生意,不过爹走了之后,我们想了很多,觉得硬逼你找个公家机关上班是不太可能的。”

  “是,您跟嫂子都是我的知己啊。”

  张东心想:还好你清楚你弟弟的性子!不过以哥的偏见,难道他就不怕我好好的生意做着做着,又走偏门吗?这貌似是他之前最大的顾虑。

  “别油嘴滑舌。”

  张勇语气肃然地道:“这次回去我会尽量帮你找门路,等你做生意差不多稳定的时候,你就得快点结婚。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有些重男轻女,结婚后你多生一个,最起码得有个男的,让爹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原来如此。”

  张东顿时恍然大悟,张勇夫妻俩都孝顺,会有这种转变倒不奇怪,张勇夫妻俩只能生一个,估计心里有些愧疚,只是张东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张勇是在把他当种猪。

  “所以你收收心吧!”

  张勇叹息一声,道:“你嫂子对你算不错,起码你也为了爹着想,不能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好好做点生意再娶妻生子,这样我和你嫂子也不用整天为你操心。”

  “是,回去再说吧。”

  张东吐了吐舌头,道:“现在也说不明白,反正我跟你保证以后不走偏门了。不过我的学历和见识你是知道的,可别有太高的期待。”

  “嗯,那周末见了。”

  张勇刚要挂电话,突然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对了,把那个外甥女也带来吧,我也想见见。”

  “好。”

  张东想了想,开学的日子没那么迫切,就自作主张地答应下来。

  张勇嗯了一声,就挂掉电话。

  虽然张勇一直表现得很严肃,不过张东清楚兄嫂比自己还重感情,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爹走的事那么内疚,甚至连想法都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生意?当老阁?张东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也拆了,那留有童年记忆的地方就要面目全非,张东突然有些不舍,对未来也有些茫然。

  迷茫无奈之间,睡意来袭,张东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第三章:离婚的坚决

  这两、三天,张东都是在游手好闲中度过。

  虽然和徐含兰的交易达成了,价格也谈妥了,不过那些举报的资料还没拿回来之前,这一切都不算数。

  徐含兰倒是客气地说过可以搬去别墅住,不过张东并不傻,除了叫人过去收拾一下外,压根就没搬过去的意思。

  陈玉纯买了不少好看的衣服,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张东面前晃来晃去,那青春动人的身材让张东好几次都快喷鼻血了,无奈的是这几天饭店忙,找不到什么偷情的机会。

  林燕那边就更不用说,李姐和徐含兰最近都很闲,几乎眼一睁就开始长城大战,张东也找不到半点下手的机会。

  哑婶和陈楠都住在张东的房间,她们除了帮忙做一些家务外,哪里都没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东更难找到偷情的机会,毕竟三楼整天人来人往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乱来还真是没办法。

  由于楼下住宿的环境实在太差,张东索性就在三楼的走廊打地铺。

  对此哑婶有些过意不去,几次想叫张东睡床,她们打地铺,不过都被张东严词拒绝。

  至于林燕那边,暂时不用指望,虽然张东总是有机会和她眉来眼去,偶尔亲个嘴什么的,不过想睡她的客厅沙发也不太行,毕竟林铃还和她住在一起,她这个当姐姐的也得顾忌一下,虽然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不过张东也没办法。

  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是该回省城一趟。

  这段时间徐含兰似不愠不火的,不过徐立新和她老公也一直在催促着,她过来打麻将的时候经常看似无意的问一声,表面上不怎么着急,估计心里快急坏了。

  这么多好处,张东倒不是不想捞,只是捞得那么迅速,似乎有点过于轻易,所以每次徐含兰问起的时候,张东都会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催促几次。

  中午忙完退房时,众人刚歇一口气。

  今天哑婶早起去菜市场,按照张东的要求买了一条肥美的草鱼,中午做了一道让人垂涎三尺的酸菜鱼,疼陈楠的她还顺道买了不少糕点。

  陈楠和陈玉纯乐坏了,立刻上楼把锅碗都端下来,准备在大厅来个小聚餐。

  东西准备好后,众人坐下来,享受着新风扇带来的凉意,一边吃饭,一边聊起天。

  陈玉纯吃鱼肉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张东,憋了好久后忍不住问道:“东哥,你真的明天要走了?”

  原本大家聊的都是一些家常话,她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林家姐妹、哑婶母女的眼神都有不舍又各有心思,而林燕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忐忑,她都有些忘了张东只是一个过客。

  “不是要走,我是回去一趟办点事。”

  张东一边夹着鱼肉,一边说道:“这次徐姐托我办的事差不多了,办完了我还得回来接手那些生意,到时少不了要忙碌一阵子。”

  “哦,多久啊?”

  林燕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但眼里的关切和期待一闪而过。

  “我哥回来了,差不多得待一个礼拜吧。”

  张东想了想,道:“那些程序上的事比较难跑,估计再回来也不得安宁,办手续的时候还得三天两头的来回才麻烦。”

  “东哥,你还会回来这里住吗?”陈楠咬着筷子问道,眼里已经隐隐有些湿润。

  从小就在那个贫瘠的家里,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姐妹,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短短两日,在陈楠的心里已经变得很重要,虽然张东和她接触的时间比较短,但随意的话里都在关心她,让她感受到了与母亲不同的亲情。

  “应该是。”

  张东扒了一口饭,道:“不过你得和我去一趟,大哥想看看你。”“我也去?”

  陈楠有些回不过神,幻想着另一个哥哥是怎么样,先前偶尔撒娇的一问,张东都把张勇描述得活像会吃人,顿时有些忐忑。

  哑婶温和的一笑。比划起来。

  陈楠和哑婶“交谈”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说道:“东哥,我妈说去看哥哥、嫂子不能太寒酸,要不要买点什么?那边有什么要注意的?”

  “没,空手去就好了。”

  张东心想:那么客气就算了,到时买的东西还得我拿着多累。

  “嗯,那明天我一起去?”

  陈楠还有些不确定,模样迷茫,显得极为可爱。

  “对,不用收拾什么,衣服到了省城买几件换就好了。”

  张东感觉到林燕等人情绪的低落,马上笑道:“这次回去也没几天,燕子、铃铃,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玩?”

  张东说话的时候,脸是朝向林燕,眼睛却偷偷看向陈玉纯。

  陈玉纯一开始显得有些失落,不过当迎上张东的眼神时,心里一暖,见张东悄悄在意着她,顿时咬着下唇,暗自窃直n.

  “不好吧!你办正经事,又不是回去玩的。”

  林燕心动了一下,马上又摇了摇头,觉得这么多人一起去,这一趟根本不算两人世界的旅行,到时张东恐怕照顾都照顾不过来,而且徐含兰那边的事似乎很着急,这一趟忙下来肯定很没情趣,还不如不去。

  “就是嘛,我也不去。”

  林铃很懂事地摇了摇头,道:“现在忙得根本走不开,再说,如果是去旅游,大家一起去当然好,可你是要去办事,我们去不是无聊死了。”

  哑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陈玉纯见状,虽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过也不敢表态什么,林燕姐妹都不去了,她自然不好死皮赖脸跟去,更何况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

  张东扫了四周一圈,明白陈玉纯等人都想去省城逛逛,不过林燕说得也对,这次有事要办,到时候少不了跑一些得办手续的地方,带着她们确实不方便,再说陈楠是自己表妹,带着她去无可厚非;要是带着林燕被张勇看见,没准他兴致一起,来个逼婚什么的就麻烦了;陈玉纯更不能带,张勇一直自诩是正气的化身,被他知道自己勾引这么一个女孩,恐怕会被他剥皮。

  众女一时都有些失落,毕竟正值青春,谁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不管是高楼大厦还是都市的繁华,对她们都有着空前的吸引力。小镇里的一切虽然安宁又惬意,但绝对不如都市的生活多彩绚烂。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张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众人有些沉默的时候,嘎吱一声,大门打开了,传来陈大山那憨厚的声音:“哟,这么多人。”

  “姐夫回来了。”

  林铃马上站起来,但这声姐夫一叫,不自然的瞥了张东一眼,感觉有些别扭。陈大山木讷的笑着,这几天他不知道在忙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圈,神色也憔悴不少。

  在陈大山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贼眉鼠目的,一进来眼珠子就四处乱转,看到这一桌大小美女的时候,更是眼睛一亮,流露出忍不住的色意。

  “舅妈。”出乎意料的,年轻人一上来就先喊林燕一声。

  “小德来了,坐啊。”林燕似乎有些别扭,但出于礼貌,还是招呼道。众人让开位置,那年轻人和陈大山就坐下来,不过他们都没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陈大山掏出烟来,却没敬给张东,而是一个劲抽着,越抽眉头皱得越深。良久后,陈大山似乎下了决心,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燕子,跟你谈点事。”

  “哦,好。”

  林燕似乎没看过陈大山如此沉重的样子,跟上去的时候也有些惊慌失措。年轻人嘿嘿一笑,跑到柜台玩起电脑,并自顾自的开了饮料,显得轻车熟路。一顿饭吃完,哑婶和陈楠开始收拾碗筷,陈玉纯则开始扫地,不过她们都是面露担忧,不知道陈大山到底要做什么。

  趁着这机会,张东悄悄把林铃拉到门外,见林铃有些担心,悄声问道:“陈大山带的这个人是他姐姐家的孩子?”

  “嗯,他大姐家的孩子。”

  林铃一脸厌恶地道:“这家伙小小年纪不学好,三天两头不闹点事不甘心,几次闹得他妈差点要上吊了。”

  张东点了根烟,开始打听起来。

  原来那个年轻人叫小德,是陈大山大姐家的孩子,他大姐很早就嫁到外地,但不到十年,她老公就得尿毒症走了,之前的治疗都把家底掏光了。

  为了还钱,陈大山的大姐没日没夜工作,对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疏于管教。

  而不知道是不是爹死、家穷带给小德的刺激太大,原本他还不错,但上国中后开始学坏,和一帮小流氓混在一起,抽烟、喝酒全学会了不说,在学校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训导主任说了他几句,他竟然脾气一起,扇了训导主任几记耳光。结果自然不用说,任凭他妈怎么哀求,最后还是被开除了。

  之后,小德更不学好,他妈求爷爷告奶奶的,帮他找了一间肯收他的学校,结果证明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居然在开学典礼时和其他人打起来。

  看着下面的学生打架连板凳都抡起来,可想而知在讲台上慷慨陈词的校长气成什么样子。

  这么一来,小德自然连课都没上一堂就又卷铺盖走人,他妈是操碎了心,但附近已经没学校肯收留他。

  那时,小德在小流氓们的怂恿下做了一件惊人的事——翻墙爬到女生宿舍和他所谓的“女朋友”睡在一起,当着其他女孩的面性侵那女孩。

  事后虽然小德没被告强奸罪,不过从此以后他妈也死心了,根本管教不了他。

  之后小德三天两头的闯祸,不是和人打架,就是寻衅闹事砸别人的摊子,事情越做越离谱,小小年纪,已经是看守所的老江湖,进去了好几次。不过因为年纪小,犯的事又不严重,也关不了多久,可每次出来都变本加厉,做的事越来越出格。甚至有谣传他后来不回家住,而是搬去和两个做特种行业的女人同居。

  张东一听头都大了,心想:这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居然能哄那些小姐养他,这么好的天赋不去干小白脸,没事打什么架!

  “可恨吧,他妈现在都不管了。”说着,林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他没钱了就三天两头来找姐夫要,且每次进看守所,姐夫都得拿钱过去不说,他一出来,姐夫还给他买这买那的,我看他这身臭毛病就是姐夫惯出来的。”

  “哟,这么疼他啊?”

  张东倒不觉得奇怪,舅舅疼外甥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陈大山也有这么溺爱的一面。

  “是啊。他考驾照、买手机、买摩托车的钱全都是姐夫偷偷给的。”

  林铃忍不住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姐还欠徐姐那么多钱,每次姐夫都是偷偷给完才和我姐说,为了这件事,他们常常吵架。”“那看这架势,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张东往里面扫了一眼,看了看小德的德性,大概就心理有数了。

  这类的孩子,说穿了就是自卑心理作祟,家里有变故,他的自尊太强,怕被人看不起,所以做一些荒唐事来引起注意,被一些流氓怂恿着,脑子一热,做起事不管不顾,这种人通常是恨人有,笑人无,好做又懒做,整天就图着享乐,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林铃俏皮的用成语回应,不过苦笑中多少有丝无奈。

  张东悄悄瞄了里面一眼,小德就坐在柜台前一边玩电脑,一边玩手机,手机的款式还是最新潮的土豪金。

  也难为陈大山,自己一屁股债,日子过得窘迫,居然还有钱买手机给小德,看来他对小德还真不是一般的溺爱。

  刚才林铃说小德叫陈德,张东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地问道:“对了,他姐嫁的也姓陈吗?”

  这一带陈姓是大姓,这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林铃摇了摇头,道:“不是。姐夫他姐嫁过去时就说好小孩要过继,当时姐夫的爹就和婆家说好了,所以这孩子就姓陈。他回来也不喊外公,是直接喊爷爷;喊姐夫不喊舅舅,是喊么爸。”

  “这样啊。”

  张东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陈大山那么殷勤,原来这是他家的香火。

  张东正八卦着,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吵闹声,伴随着林燕气急败坏的大骂。

  陈德微微一愣,但马上又低下头装没听见,明显早就做好准备。

  其他人都愣住了,林铃听林燕的声音很急躁,马上跑上楼。

  按理说人家的家事是不适合插手的,不过张东这时管不了那么多,马上拔腿跟上去。

  三楼的大门敞开着,地上是摔碎的玻璃瓶和茶具。

  此时林燕气急败坏,身躯瑟瑟颠抖着,银牙紧咬,两行眼泪已经流下来,狠狠的瞪着陈大山,握紧的拳头一直颤抖着。

  “铃铃。”

  陈大山听到脚步声,尴尬地转过头,一看到林铃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到随后而来的张东却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身为外人的张东也会出现。

  “姐,你怎么了?”

  林铃点了点头,然后跑过去扶住面色铁青的林燕。

  陈大山这一转头,张东才看清楚他脸上有道鲜红的掌印,看来这一下的力道不小,刚打下去就有点浮肿。

  张东顿时心里一疼,这陈大山皮糙肉厚像山猪似的,这一巴掌打下去,不知道林燕的小手有没有受伤?

  “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张东咳了一声,用和事佬的口吻说道,不过他总感觉怪怪,心想:人家夫妻吵架,自己一个奸夫来劝架,这算什么?

  “陈大山,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你给我滚!”

  林燕眼泪直流,气恼无比地说道:“这几年你给你那混帐外甥钱,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知道家里还欠着债吗?这时你叫我去哪理拿出这笔钱?”

  “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见林燕几乎要气疯了,张东赶紧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林燕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后,依旧对着陈大山怒目以视。

  陈大山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说话的时候几乎带着哭腔:“燕子,我也知道家里困难,但我实在没办法啊。小德自小就没了爹,眼下不靠我还能靠谁?我在我爹灵前发过誓要带大他的。”“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林燕气得胸口微微起伏,决绝地说道:“现在欠了多少债,你比我还清楚吧!赚的那点钱除了还债,你凭良心说,我有给自己买过什么、有给我妹妹买过什么吗?稍微有点积蓄,你全拿去你姐家,以前还周转得了时,我说过你半句吗??”“燕子,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大山愧疚地低下头。

  “不是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林燕转身走进房间,取来所有提款卡和存折,猛的朝地上一摔,道:“全部拿去!你自己查查我林燕有没有存半分私房钱。这里是所有的卡和存折,能提多少你随便提,你看看这家还有剩钱吗?”说完,林燕恼怒地哭了起来。

  林铃赶忙安慰着林燕,眼见林燕被气得不行,赶紧用眼神示意陈大山先出去。陈大山叹息一声,只能灰溜溜地走出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张东自然不好再留,和陈大山一起走出来。

  陈大山一脸苦恼地下楼,张东尾随在后,递给他一根烟。

  在张东下楼时,哑婶母女俩和陈玉纯都投来关切的眼神,唯有陈德马上站起来,一脸期许地说道:“么爸,钱拿到了?”

  “没。”陈大山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坐到大厅沙发上时,浑身一软,给人极为颓废的感觉。

  陈德顿时眉头一皱,又低下头去玩手机,一副很失望又生气的样子。

  张东把陈大山和陈德的表情收在眼里,在心里冷笑道:看来这家伙讨人厌是正常的,只为自己着想,却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和这种人当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楣。

  陈德没有上前询问陈大山,也没关切地安慰几声。

  陈大山抱着脑袋,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张东倒了一杯水给陈大山,抱着八卦心理挨着他坐下,开始套着他的话。

  此时陈大山的神色很憔悴,本就显老的他,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满眼血丝,一开口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木然的看了看自顾自玩手机的陈德,沉重地叹息一声,才把事情的始末缓缓说来。

  原来陈德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陈大山这个么爸可谓是比亲爹还操心,毕竟陈德过继到他家,按理说就等于是陈家的香火,陈大山为人古板,自然觉得有义务管教这个孩子。

  陈大山是个孝子,从他能为了让他父亲安息而娶林燕这事就知道,他身体的缺陷,让他更加重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所以他抚育陈德并不比陈德母亲少,操的心与花的钱也算不清楚有多少。

  去年年底,陈德在他妈求关系,告姥姥的情况下,进了“个单位当临时工,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累了,还真的有点收心,社会上磨练的那套圆滑也很受上司的赏识,隐隐暗示他有转为正式工的可能。

  陈德的母亲打听过,这正式工最少得花五万多元,可她一直靠打零工过日子,家里积蓄都没一千元,哪来这么多钱?所以她想都不想就找陈大山商量。可说是商量,其实就是来要钱,毕竟这孩子也是陈家的根。

  这段时间据说陈德还交了个城里的女友,两人已经同居一段时间,肚子都搞大了,眼下双方家长一见,谈得可说是不欢而散,女方那边倒没多少要求,但最起码要有间房子,不能再租着房子胡混下去。

  陈德的母亲算了一下,把房子卖掉再买间普通楼房,也差十万元左右,再连婚事一起算下来,恐怕没二十万元,这工作和成家两件大事是办不成的。

  眼下孤儿寡母的,他们只能指望陈大山帮忙,陈德的母亲甚至写好了借据,说什么老爹泉下有知,抱了孙子也会瞑目之类的话,这孩子得成家立业才能成人,这也确实触动到陈大山的弱点。

  可陈大山一想,头都大了,他根本没有这么大一笔钱,饭店的经营情况他自然知道,但陈德母子俩苦苦哀求之下,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找林燕。

  事实上,陈大山也清楚不可能有这笔钱,唯一的可能是把房子抵押出去,否则根本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

  陈大山说完时,脸色都有些扭曲,苦笑了一声,想不出其他办法。

  “打算怎么办?”张东沉声问道。

  看人的话,张东自认还是有些眼光,陈大山这种老实人既然开口,那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他的性格古板又顽执,为了老爹能瞑目,他敢倾家荡产,眼下又涉及他家香火的事,更是不会轻易妥协。

  “我……晚上再来一趟。”

  陈大山叹息一声,熄灭了烟头就朝外面走。

  陈德一看也没说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跟着走了。

  陈大山总是一副木讷憨厚的表情,不过临走的时候,张东分明从他眼里看到少有的坚决。

  这次陈德母子俩都哀求到这分上,看来这事他是绝不会推辞。为了这笔钱,不管后果会如何恶劣,他恐怕都在所不惜。张东抽着烟沉思起来,毕竟老实人一旦发狠可不好对付,不知道陈大山会不会用什么极端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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