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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滋味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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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木道:你别这么激动,只要你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生活,我相信,你会找到幸福的。我黄三木很普通,很没有出息,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更理想的人的。邵颖道:不!我谁也不要!我就要你!

  黄三木道:邵颖,我们就做个普通朋友吧。我说过了,结婚是不可能的,以后你有空,尽管来这里坐坐,我们可以聊聊天,可以互相解闷,我们都是一些可怜的人。

  邵颖擦了擦眼泪,问: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定,不要我,那么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和我干这种事?

  黄三木道:你骂我吧,我可能是很卑鄙。我就实说了,我很烦恼,很失意。不过,这方面的需求,我也很强烈。特别是在你面前,我每次都很满足。在这方面,你确实使我很幸福,所以,我对你也是有一定感情的。你在这方面确实与众不同。可是,我又不能和你结婚,只能和你做个普通朋友。

  邵颖道:做普通朋友?还可以干这种事情么?

  黄三木道:那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反正我一下子也不会有朋友,也不会有哪个女孩能看中我,只要你愿意,你尽管来找我,也可以干这种事情。

  邵颖想了想,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结婚不结婚无所谓。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欲望,认为我与众不同,那么,我就满足你吧。我把自己的这个长处,全部地奉献

  28

  盛德福到市委常委会议室找洪一之时,帮常委们解决了一大难题。

  那天的常委会,是传达上级有关精神。曹金郎书记在念一份文件,这份文件里,讲到一位上级领导的指示,这位领导姓邓名磊。曹书记认得邓字,却认不得磊字,想跳过去不念,又不行,因为这位领导是大家的顶头上司,刚刚上任的,迟早是要把这个字学会的。曹书记平常都挺傲的,不过,对个把不认识的字,倒不是很在乎,于是,就把文件递给了市长包伽,说:这个字,看上去很面熟,一下子想不起来。

  包伽看了看,也学着道:似曾相识啊,就是叫不出来。

  宋文侃不耐烦了,问:究竟是什么字呀?怎么写的?

  包伽道:难倒不难,就是三块石头,上面一个石,下面并排着两个石。有没有哪位先生认到的?

  石克伍道:三个石,这个字倒是有点怪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要是见过一面,通常我是不会忘记的。

  洪一之躲在一边偷偷地笑了,他笑这些人平时老爱笑他念错别字,这回好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字,竟没人认得。他真想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个字大声地念出来,可惜,这个字偏偏也不认得。

  十个常委中,有一个出差未回,总共是九个到会。可是,大家都沉默不语,或者摇摇头,说:呃,这个字啊,就是叫不出来。

  正在难堪时,盛德福盛秘书进来了,他要告诉洪一之一件事,洪一之要他马上落实并回话的。洪一之听他说了那事后,就问盛德福道:小盛,这上面一个石,下面两个石,是个什么字呀?

  盛德福就说了出来。洪一之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变调道:对,这个字我本来就认识的嘛,就读来嘛!来来来!我怎么就忘了呢!

  盛德福见洪书记这么激动,又是一个字的小事情,也不想再去纠正了。就走出了会议室,刚好,市委办副主任高德才和综合处长刘金才经过这里,就问会议室里在说什么,盛德福就把这事向两位汇报了。过几天,机关里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机关干部水平高,在互相转述的过程中,有人把这个故事概括出了个题目,叫做:三块石头难倒九个常委。金晓蓉把这故事告诉了黄三木,黄三木就去问盛德福,在人武部招待所里,盛德福就把这故事的详细情节向他作了通报,黄三木大笑了。盛德福向黄三木谈了发生在领导层中的一些趣事,他说:最有趣的,就是卫生局长张昂的餐巾故事了。

  黄三木从小爱听故事,他对餐巾故事就很好奇。

  盛德福说:卫生局的定点餐厅,就是青云江边的雾中月餐厅。局里面有什么客人,都是放那儿招待的,平时吃饭,只是记个帐,过几个月,由办公室去结帐。这个张昂,有客人就接待客人吃,没客人就带着老婆去吃,几乎天天都泡在这个雾中月里。这个雾中月,有个高雅的习惯,就是在客人用餐前,要发一条滚烫的餐巾,也就是一条白色的毛巾,给大家揩揩手什么的。有的客人用完后放在原处,有的呢,用完带回去,餐厅里都是允许的。因为这餐巾上面写有广告语和餐厅的电话号码,是有广告性质的。

  黄三木点了点头,说:嗯,我好像看到过。

  盛德福抽了口烟,继续:张昂这人呢,可能是贪了点,每次吃完后,都把餐巾带走,家里面就堆成高高的一堆了。他老婆就把这些餐巾到处送人,送给爸妈、兄弟姐妹,可还是处理不完,怎么办呢,她想出了个主意,因为这毛巾较厚,质量又好,她想,用来做内裤倒是一流的。于是,她就亲自动手,稍稍加工,就给两夫妻做成了几十条内裤。张昂觉得这种短裤穿起来舒服,渐渐地,家里面那些旧短裤,都淘汰了,最后全部统一成清一色的雾中月餐巾短裤。

  黄三木忍不住微微地笑了。盛德福说:好笑的还不是这个,是在后面。终于有一天,张昂家里不知怎么搞的,晚上失了火,家里烧起来了。邻居纷纷赶来救火,帮助往外面拿东西。那天,洪书记吩咐我去通知他第二天下乡,我刚好也进去帮他一下,一走进房间,就见两只白乎乎的东西躲在桌子底下,一动一动地。我凑过去一看,就看见两块白布。每一块上面,都写着一行红字。一块是:山珍海味;一块是:欢迎品尝。

  黄三木问:这是怎么回事?

  盛德福说:我也感到奇怪呀,这时,两块白布一晃,桌底下就钻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穿了山珍海味的张昂,另一个是他老婆,当然是欢迎品尝了。原来,他们两个都没穿衣服,只穿了条短裤,正在慌乱地收拾什么东西呢!

  盛德福哈哈大笑时,黄三木已经笑出眼泪了。

  黄三木知道盛德福对高层的东西比较了解,就问他关于石克伍的情况,市里面其他人是怎么看的。盛德福就压低嗓门,像做贼似地轻轻说:你们那个石克伍,是包伽他们一派的,他们和曹金郎是两派的。以前我只是听人家说过,现在,我自己也看出来了,洪一之说话的口气,也像是对他们有看法。在我们青云市,何平凡、洪一之他们几个,是比较正派的,作风要好一些,他们不喜欢斗来斗去。另外两派想拉他们,争取他们的支持,可他们都不买帐。洪一之常说:我都这一把年纪了,你们还会把我怎么样?

  黄三木问:那么曹金郎和包伽他们几个,究竟怎么样?他们这样斗来斗去,上面就不来查他们,不来管一管么?

  盛德福道:上面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呀,再说,这又不是明争,大多属于暗斗,表面上看去,往往是一团和气的。这些人,都是上面提拔起来的。都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也不能说他们怎么坏。人无完人嘛!起先呢,青云市矛盾也没这么多,自从曹金郎执政以后,他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把一些能力较差、问题较多的局长撤了好几个,把自己认为能力强、关系又好的人弄了一批上去。这样就得罪了包伽他们几个,因为这些下去的人当中,有好些是包伽他们的人,可以说是伤了他们一下。后来,经常为人事上的一些问题,发生矛盾。逐渐地,就形成了两派人。现在,矛盾已经很深了,我也发现了,这种窝里斗的行为,确实影响了工作,我们青云市为什么经济上不去,和这个不是没有关系的呀!

  黄三木问: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

  盛德福道:具体的也说不清,太多了。你光听听我们青云市流传的顺口溜,就有数了。这些顺口溜,都是互相编出来对骂的。

  黄三木惊道:编顺口溜骂人?

  盛德福道:你没听说过?市里有几个大工程,不是包伽和宋文侃他们负责抓的么?东面是二十五层的青云经贸大厦,西面是青云游乐中心,南面是工业开发区,北面是居住小区。据说,这几个大工程,包伽和宋文侃几个是决心好好干一下的,而且在大会上发了言,表了态的。有一次,宋文侃酒喝多了,说这几个工程要快速、高效地完成,争取个个夺优。他说,不能像以前曹金郎那样,几个工程一拖三五年,有的还包给亲戚去做,质量低劣,被群众指着脊梁骂。我们决不能学他的样。他说:四个项目不夺优,我就回家卖红薯。

  盛德福继续道:当时在场的,刚好有个是曹金郎的亲信,马上就向曹金郎汇报了。于是,曹金郎就开始拆他的台,其他一些部门负责抓的工程,他全力支持,资金充足,政策配套,可以说真的是快速、高效。而这四个大工程,因为是市里专门成立班子,由宋文侃当总指挥的,他就找出种种借口打压,抽掉资金,不给政策,让一些部门里的亲信一起抵抗。很快,宋文侃就完蛋了,这四个工程,现在没有一个完成。

  黄三木道:难怪呀,我说这几个工程怎么就迟迟上不去呢!

  盛德福道:你当然看见了,东面的经贸大厦,刚好挖了个地基,因为没有资金,这个深挖下去的地基就积满了水,时间长了,一些人就在里面养了鱼,变成了鱼塘;西面的游乐中心,土地是平出来了,也没资金了,刚好附近有个小学,校长就借这块地划起了白线,每天早上,学生们就在上面做广播*,上体育课,这里成了一个*场;南面的工业开发区,范围更大,自从办了一家胶鞋厂后,再也没有厂办进来,空荡荡地,飞机都好开了;北面的居住小区,一幢房子都没造,附近造房子的,就把什么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成了个垃圾场。

  黄三木道:窝里斗真是害死了啊!要不是我上次吃了一次苦头,这件事,我非写篇文章好好骂一骂。

  盛德福道:百姓是苦了,曹金郎却笑了,他就叫人编起了顺口溜,讽刺宋文侃。你一定听说了,很生动、很形象的:

  东面一个养鱼塘,西面一个大*场;

  南面一个飞机场,北面一个垃圾场。

  盛德福见黄三木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又道:还有一句,是更直接讽刺了:

  宋文侃,就会侃,四个项目乱一摊。

  黄三木道:那宋文侃不气坏了?我原先也听说过几句,记不全,没想到这些话是讽刺宋文侃的。

  盛德福白了他一眼,道:你整天躲在办公室里,当然记不全了。现在青云镇幼儿园里的小孩,都背得很顺口了。宋文侃气是气,不过他也有对付曹金郎的办法,因为,包伽支撑着他,而且,他们几个下面,也有一帮智囊团哪!

  黄三木问:曹金郎也有可以编的?

  盛德福道:那当然了。要去编还编不出,编你黄三木也能编出来呀。这曹金郎呢,爱写几个毛笔字,要从书法上论,也有那么点意思。下面这些部门头头晓得巴结人,就常找他题辞,有的还挂在了大街上,大楼上,挺风光的。字写好以后,这些人就送稿费润笔了,全国著名的书法家,500块一个字么,曹金郎就50块一个字,这是下面人奉承的意思,曹金郎并不想要,有的推掉了,有的推不掉,也就收下了。这事传到包伽、宋文侃耳朵里,戏就有了。因为,现在的青云市,要论书法,当数刘毛李李吴王张七位,可是这七位生意不佳,比曹金郎当然是比不过了。于是,就编出了这么一句:

  刘毛郑李吴王张,不三不四曹金郎。

  黄三木也听说过这么一句,觉得这句真有点意思。盛德福说:接下去,还有一句,也更直接了当:

  五十块钱一个字,金郎墨水变金子。

  黄三木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还有什么,一起说来听听。

  盛德福道:还有一句,是骂曹金郎的死党陆占山的。陆占山是原交通局局长啊,青云市的路,基本上都是他手上造的,有的路质量很差,传说他吃肥了。于是,青云市就流传出这么一句:

  青云市里造条路,占山变成暴发户。

  说完,两人都大笑了起来。忽然,盛德福像是想起了什么,偷偷地看一眼门口,又做贼似地低声道:这些话,不能随便传啊!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黄三木坚定道:不会!绝对不会!

  盛德福就说:我们不谈这些了,这些官场上的事情,搞不灵清的。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黄三木不想把邵颖的事告诉他,因为现在很少往来了,就是在一起,也是偷偷地玩一下,是邵颖主动来的,都在邮电招待所进行,公开场合是从来不露面的,外面就不会有人传他的事了。于是,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唉,就凭我的条件,有谁会看得上我哟!家里又穷,唯一的条件,就是个大学生。可现在大学生又多,根本就不值钱了。本来想在单位里有点进步的,现在反而变成了打字员,人家一听我是干这个的,逃都来不及呢!盛德福抽出一只肥大的手,否定道:不!不要这么说!你放心,不要急,慢慢来!我会帮你的,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介绍一个!

  黄三木叹道:唉,没那么容易啊!

  盛德福说:不然!你看我吧,已经有了,没办法了,要是我没有,什么人找不到,我一到舞厅里,这些姑娘就上来了,还有的人,拚命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可惜,我是不可能了。

  黄三木道:那你手头是有姑娘了喽?

  盛德福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说:有,有个把来往的,不过,可能不是很适合你,反正,我会给你介绍的。

  黄三木就说:说话要算数啊,我这件事就靠你了。

  盛德福就笑道:黄三木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当初你在南州大学时,是系里的团委书记,红天红地的,怎么现在连个老婆也找不到?

  黄三木苦笑道:我在大学里是团委书记,在这里是一个奴隶;我在大学里的红天红地,在这里是黑天黑地。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呀?可能这是两种世界、两种标准吧,在学校里,是我这种人的天下,在社会上,就是你盛德福之流的天下了!

  盛德福拍了两巴掌,笑道:精辟!精辟!我觉得,我对这个社会很适应。现在工作忙是忙了点,可我对前途充满信心。在这个社会上,名誉、地位、金钱、美女,深深地吸引着我,感召着我!

  黄三木道:现在已经开始玩女人了?

  盛德福严肃道:不!没有,现在还没有。

  黄三木就问:你那位怎么样?嫂夫人快调过来了吧?

  盛德福头一低,叹道:唉,调过来是没问题的。快了!你不提她也罢了,你一提起来,我就伤心。唉,我现在是什么事情都满意,就是这个婚姻,太勉强,真是不满意。

  黄三木道:你们现在也还没结婚呀?

  盛德福道:结婚不结婚还不是一样,红本本都领来了。黄三木,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女人哪,你不要太相信她,我是被骗了!

  黄三木奇怪道:你会被骗?她是怎么骗你的?

  盛德福就把陈秀秀如何装怀孕,如何装打胎的事讲了。他痛苦地说:其实,她根本没怀孕,更没有打胎。所有的诊断书啦,发票啦,都是假的,是通过关系搞来的。我做了个冤大头,刚好认识一个很漂亮、很高雅的姑娘,完了,就全完了。

  黄三木问:你对她怎么样?总是有感情的吧?可不能做陈世美哟。

  盛德福道: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现在她这么一搞,我就更不喜欢了。难怪人家说,世上真正美满的婚姻是极少的,我哪,我这辈子的婚姻,就不可能会美满了。

  黄三木道:没希望了?难道不能想个办法?

  盛德福道:还有什么办法?都登记了,再要分手,那就是离婚了。离婚,这是多么可怕的字眼啊,我想过了,可是一想起来就害怕。更糟糕的是,它会影响我的前途。对于我来说,婚姻是第二位的,没有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了。我不能离婚的。

  黄三木道:对,你应该先把官当上去,反正你也挺开放的,等官当起来了,你也可以像一些局长一样,到外面找个好点的,弥补一下。

  盛德福道:我现在在单位里,也是有竞争的。现在综合处里,总共三人,处长是刘金才,事实上,他也是曹金郎的秘书;还有一个,就是唐克,他是何平凡的秘书,比我早来一步,当初,和我竞争的就是这个人。他已经是党员了,我还没有入进去。下一步就是等刘金才当副主任后,我们两个当中就要选一个当处长,我估计,他的可能性比我大。我只有等下一次了。

  黄三木道:迟点也没关系,反正你们市委办、市府办,流动很快的,以前那些秘书的,没有一个不当个什么长的。

  盛德福道:话是这么说,我的压力也很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组织问题解决掉,争取早一天当上处长。再到下一步,就是当副主任,然后,再到部门里去。

  黄三木问:你的组织问题,洪一之一定会帮你的。

  盛德福道:帮是会帮的,但他会用多少力,也很难说。我们洪书记,和何平凡书记,都比较正统,不知道把下面的人弄上去的。不像曹金郎、包伽、宋文侃他们,你看看,曾经当过他们几个秘书的,现在哪一个不是当局长的,哪一个不是坐好位置的?我们刘处长运气了,他现在是处长,又是曹金郎的秘书,他以后的位置,肯定不会差的。要是我当了曹书记的秘书就好了。

  黄三木道:你们洪一之也不错啊,听说,他对自己人也还是关心的。

  盛德福道:嗯,他现在比以前好一点了。那次我们在枫树吃过饭,一起出来时,他正谈到现在办公室秘书的事。我就说了,现在有些领导对自己的秘书很照顾,很那个的呢!洪书记就点了点头说,对,不过,你放心,你的组织问题,我一定会去讲的。

  黄三木道:洪书记对你还是比较赏识的吧?

  盛德福说:洪书记对我是不错的,我们两个在一起,有时候真是无话不谈了。昨天在市委门口,他还递了我一支烟,然后拍着我的肩膀,很亲热地一起走。刚好卫生局的张局长过来了,就说,哟,你们俩看去像一对父子嘛!你看看,张局长都这么说了,啊,哈哈哈

  29

  黄三木不再去找邵颖,邵颖熬不牢还是要来找黄三木。

  每次和她干完那事,黄三木就要后悔。在没有干之前,他禁不住她的诱惑,被她白嫩的肌肤和细长的腰肢所驱使,奋力地向她索取着仿佛永远也索取不完的东西。干完之后,发泄了之后呢,他就觉得自己刚才是在犯罪,是在干一件卑鄙的勾当。

  不是恋爱,不是婚姻,也不是轧姘头,自己还是个小伙子呢,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呢?他觉得自己是多么卑鄙的一个东西啊!没有出息,不负责任,胡作非为。他相信,别人是不会像他这样的,他不是人,是一只令人厌恶的野兽。这只野兽,身体里会发出强烈的欲望,无法克制的欲望,令它自己也觉得害怕。

  穿上衣服,黄三木又阴沉着脸,不说话了。邵颖给他递过来一支剥好的香蕉,黄三木也不吃。她就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问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黄三木说:邵颖,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是有罪的,我心里觉得有罪。你还是好好地去找个对象吧!

  邵颖说:又来了,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这样讨厌我!

  黄三木说: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不会结婚的。

  邵颖说:我知道的呀,你上次就说过了。我不需要你跟我结婚,只要能常常在一起就行了。你要我陪你说话,我就陪你说话,你要我和你那个,我就和你那个,就像刚才一样。你说过我这方面不错的,我也答应过你,我把它都奉献给你。

  黄三木道: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邵颖道:有意思,我愿意,你需要,就有意思。只要我们能经常在一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你。

  黄三木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行,这样不行的,邵颖,我们还是早点分手吧,这样下去是危险的!

  邵颖紧紧地搂住他,哀求道:不!不危险的,没有人会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不让人知道,包括我的父母,谁也不会知道的,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样子不是很幸福的么?

  黄三木差点要哭出来,苦着一张脸道:要是你没有以前那种事,那该多好!

  邵颖推了他一把,眼里冒出了泪花,气愤地说:你别再提我以前的事了!我以前是不对,可那也是没办法的,是这个社会造成的,我不是什么坏女孩。就算我做错事,可我也是有血肉,有感情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需要你!难道这也不对么?!

  黄三木道:我也没说你不对。你别这么激动,反正,我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为了我,也为你自己的将来考虑,最好,还是就此了断了吧!

  邵颖道:我不会跟你了断的。我也不要什么将来,你就是我的将来,我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这人就是任性,我喜欢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你别想把我甩了。

  黄三木道:呃,这就不对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我暂时还没有对象,才和你偷偷来往,等我有了对象,我是不可能再这样的,要是还这样,我未来的那位,还不要杀了我!

  邵颖道:可是,你现在还没有对象呀!你自己也说过,没有哪个姑娘会看上你的嘛!所以,我就看上你了嘛!

  黄三木觉得她说话有点赖皮了,就苦笑了一下,说:没人看得上我?那是我谦虚嘛!世上女人那么多,还会真没人看上我?

  邵颖问:有人看上你?

  黄三木道:有。

  邵颖再问:已经有人看上你了?

  黄三木道:快了,就快有了。

  邵颖笑道:哟,还是没有啊,我就知道你会吹牛。既然现在还没有,你就死心踏地地跟我好吧。

  黄三木问:那等我有了女朋友,该怎么办呢?

  邵颖道:等你有了,我就靠边站。

  黄三木道:说话可要算数啊?我可是很快就会有的啊?

  邵颖亲了他一下,笑着说:等你有了再说嘛!

  说是这么说,其实邵颖心里早就谋划好了。只要黄三木不把她甩了,一天天地拖下去,拖得时间越长,离胜利就越近了。俗话说:日久生情嘛!等时间长了,黄三木对自己也有了感情,自然舍不得离开了。他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只要拖到三十岁,最好是三十来岁,他还没有对象,那就等于成功了。等他三十来岁了,还会有哪个小姑娘愿意嫁给他?他还不老老老实实地对她俯首称臣?

  邵颖早就想清楚了,关键的问题,是不能让他找到对象。等他有了对象,有了目标,她就要千方百计地把他们拆开,把黄三木的缺点捅给那个人,甚至不惜把他们俩的这种关系也捅出来,只要能拆开就行。

  晚上,邵颖没有离开邮电招待所,她在黄三木身边,睡了一觉,特别地香沉。

  黄三木却是一个晚上没睡,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的可怕,他下决心要找出个办法来甩掉她,就是想不出来。

  邵颖对黄三木的态度更好了,等到夜幕降临,她就往邮电招待所跑。高孚雨打她的手机,得到的回音都是:对方已关机或联系不上,请稍候再拨。害得高孚雨一看到邵颖就:为什么不打开手机?每次找你都找不到!

  邵颖就说:我早就叫你别烦我了,我要嫁人了。手机呢我已经不用了,它整天躺在家里睡觉呢!

  高孚雨咬牙切齿道:我迟早要收拾你!

  邵颖也咬牙切齿地回他一句:我迟早要杀了你!

  高孚雨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无法找到,好在最近石兰老是来找他,他也就暂时把她给忘了。

  邵颖每次来邮电招待所,都带了一堆吃的东西。有蜜饯、蜜枣、美国提子等,还有切成一块块的烤鸡、烤鸭,用来慰劳黄三木。有一次,她还给他买了件皮茄克,据说要六、七百块钱呢!

  可惜,黄三木对此恐惧得很。他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想起那个高孚雨,觉得这些食品不是邵颖买的,是高孚雨买的,这件皮茄克也不是邵颖买的,是高孚雨买的。他的脑子里尽是高孚雨,他不想吃,也不想穿这些东西。

  最恐惧的是礼拜天了,邵颖从礼拜六晚上就来这里,带了一大堆食品,第二天就整天呆在这里,不出去一步。他一次又一次地从邵颖那里满足了那方面的欲望,可是完了之后,是一次比一次恐怖,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被这个女人吃掉了。

  礼拜一下了班,天又要黑了,黄三木满心希望天不要黑,可是天还是那么快就黑了。怎么办?逃!快点逃出去!

  黄三木到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又到青云江边走了走。这时,邹涟的身影,邹涟的声音,就慢慢地又包围了自己。青云江黑黑地,静静地流着,她把自己的清纯流走了,也把黄三木的幸福流走了。

  他来到青云大桥,抚摸着那一个个不会说话的石狮,很快又来到了观云亭。观云亭里又坐着东一对、西一对的情侣,这些情侣,不知有多少是新的,有多少是旧的,有多少是永久的,有多少是暂时的。反正,黄三木和邹涟曾经是这个地方的一对,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不想看到这些,不想去想这些,就一个劲地上了山,来到了悬崖上。那株树,还是那样地弯着,仿佛还在等候着一个个去而未归的冤魂,仿佛还在等候着一个个未去而想去的活鬼。

  黄三木胸口闷得慌,就抓着那树根,大喊道:呃——!邹涟!你现在在哪里呀!

  邹涟没有回话,他就一直在这儿坐着,想想已经很晚了,才一步步慢慢地回到招待所。一回到房间,发现邵颖已经睡在床上。他才想起她是有钥匙的,真见鬼!

  邵颖似乎并没睡死,见他来了,就讥讽道:来啦,黄三木?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第二天下班后,他带回了一把锁,把房间的旧锁给换了。然后,在门上贴了一行字:我已经回家了。

  这天晚上,他就没出门,老早就熄了灯,睡了个好觉。

  等他早上打开房门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道:早啊?黄三木!

  黄三木一看,是邵颖,就奇怪地问:招待所大门还没开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邵颖道:这有什么难?我昨天晚上不就在你对面开了个房间么?我们做了一个晚上的邻居,有意思么?今天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黄三木才想起住在对面的那位前几天刚搬进了新房,暂时还空着,他还亲口对邵颖说过呢。黄三木把门关好,说:邵颖,我求求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邵颖道:没这么容易!废话少说,把钥匙给我,新锁总是有两个钥匙的,刚好,你一个,我一个。

  黄三木坚决道:不,我不会给你的!

  邵颖从皮包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黄三木见刀光一亮,慌忙喊道:干吗?你想杀我?

  邵颖说:我不会杀你的,我杀我自己,总不犯法吧?

  黄三木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邵颖道:快把钥匙拿来,否则,我就一刀进去了。

  黄三木见她来这一套,没办法,就把钥匙给了她,然后说:给你也没用,我已经不想和你来往,你拿去干吗呢?

  邵颖道:为什么不和我来往?我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你给讲讲清楚!

  黄三木说:我不想讲了,你自己清楚。

  邵颖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气愤地说:我不清楚!黄三木,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这么好一个人给你,你为什么不要?你看看吧!这么嫩、这么白的皮肤,这么好的身材,我到舞厅里一站,那些男人都色眯眯地看着我,恨不得马上就跟我来。你倒好,人家送上门来,给你白玩,你还不要?!

  邵颖越说越气,看黄三木缩在那里不说话,就伸出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害得黄三木不知所措,只顾摸脸。

  邵颖道:还手啊!怎么不还手?你这个窝囊废!我宁愿让你打,让你狠狠地揍,揍得我在地上爬。可你就是这么个窝囊废,你算个什么男人!

  黄三木是很窝囊,吓得说不出一句话。邵颖见他这样,就干脆把他推到了床上,自己爬了上去,把被子一盖,就压到了他身上。然后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要么?昨天没有要我,我现在给你,快来呀!快干呀!

  黄三木就果真和她干了,快十点了才去上班。他以为一定要挨批了,到了办公室里,才知道领导都出去了,没有人来管他。他就钻进了打字室里,坐在椅子上,还在瑟瑟发抖。

  老天,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母亲来看他了,上次母亲来时,他坐在光洁明亮的值班室里,母亲很高兴,很高兴地跟他说话、看他接电话。现在坐在打字室里,看到一堆机器,不知是什么东西。黄三木就告诉她这是电脑,是很高级的东西。这些机器,要两万多块钱呢。母亲听后,看到儿子在拨弄这么贵重的东西,以为儿子一定是进步了,说:唉哟,这东西,要两万多块,高级。你可别把它弄坏喽!

  黄三木不想把真相告诉她,怕她失望。不过,当她问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时,他还是把邵颖的事跟她说了。母亲听了邵颖的条件,很满意。当她得知她曾做过人家姘头时,脸都发青了。连说:不行,不行!这种女人要不得!你赶快和她分手!

  晚饭后,黄三木心事重重地来到人武部招待所。盛德福看出了他有心事,就问了。黄三木实在是想不出法子,只好把这事跟盛德福说了,不过,他没有把两个人睡觉的事告诉他,只是说她一定缠住他要和他谈恋爱,怎么也甩不掉。

  盛德福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干过了,只是严肃地说:黄三木,这种事情你不告诉我?早就应该告诉我啦,你要是再和她来往,你这辈子就完了!

  黄三木苦着一张脸道:我这不是告诉你了么,今天就是来请教你的,你说说,我究竟该怎么办?

  盛德福道:亏得你来找我,要是找别人,别人是想不出办法的。只有我可以帮你。

  黄三木道:快说!究竟有什么办法?

  盛德福道:很简单,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到我这儿来住,以后,邮电招待所就别住了,等她冷下去了,死了这条心了,再回去住。

  黄三木一拍脑袋,兴奋地说:对!此计甚妙!

  黄三木回去拿了几件衣服,就到盛德福这里住下了。两人一头一个地钻进被窝,坐着聊天。盛德福笑嘻嘻道:黄三木,看不出啊,你小子不声不响好艳福啊。邵颖这个骚东西,就这么整天粘牢你,你还不要?也不玩一玩?啊?

  黄三木故作镇定道:玩不得,这种人玩不得的。

  盛德福道:你放心,到了这里,她是找不到的。就是找到这里,她也不敢怎么样。有我在这里呢!她敢进来,我替你上好了,以后叫她跟我玩,你肯不肯?

  黄三木笑道:我巴不得她天天来找你。她要是肯跟你,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盛德福大笑了几声,道:这个世道真是,老是错位啊。你看,我呢,是有老婆的人,可我又是最想找个姘头干干的人,就是没人上门来找我;你呢,现在还没有老婆,最重要的是先找个老婆,根本就不需要姘头。你看看,想要的找不到,不想要的偏偏来,这不是供需不见面么?我看,以后还是要搞市场经济!

  有好几天没和邵颖见面了,黄三木知道她肯定去邮电招待所找过,说不定还天天住在那儿呢!不过,他相信她不会再住下去的,等她知道他不会回来,等她长久见不到他,总会慢慢冷下去,把他忘掉的。

  不料,邵颖就打电话到单位里来了。黄三木已告知金晓蓉,只要有个女的找他,就说他不在。有几次,金晓蓉不在,是黄三木自己接的电话,他一听是邵颖的声音,就把电话搁了。

  有天晚上,黄三木刚进盛德福房间,就听见一个女的声音,说是要找盛德福。黄三木往楼梯口偷偷一看,不好,是邵颖找来了。

  盛德福咬紧嘴唇,不慌不忙,没有丁点儿声息。他跟领导跟了这么久,已经学会不少处理突发事件的本事了。只见盛德福叉开一只肥大的手掌,一把将黄三木打进了身边的男厕所,自己就打开房门,等候着邵颖光临了。

  过了一会儿,盛德福往男厕所里喊了声:出来,平安无事喽!

  黄三木拉了拉裤子,进了房间,说:还好还好,我刚刚拉完一泡大便!

  盛德福道:是我不仁不义,人家孟姜女千里寻夫,我给她赶走了。这种坏事我下次不干了,你让我积点德吧。

  黄三木道:赶走了?你干吗赶走?不是说好了你替我上的么?怎么,她看不上你,还是你太性急了?

  盛德福摸了把他的头发,算是打他的意思,笑骂道:你这小子!不好好感谢我,倒挖苦起我来啦,啊?

  黄三木苦笑道:唉,德福啊,你说,我接下去怎么办?

  盛德福摸出一根烟点着,学着洪一之的口气道:小黄啊,不是我要赶你,这个地方呢,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黄三木道:对,我也是这么想,躲在这个地方是不行了,目标显然已经暴露,她还会来的。

  盛德福问:你别的地方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千万别回邮电招待所,依现在的形势,回去是回不得的。

  黄三木悟道:有了,我到童未明那里去问问看,他那里偏僻,住在那里,邵颖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30

  那天,黄三木母亲在表姐那里吃了中饭,顺便把黄三木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了表姐,要她帮三木找个对象。表姐就爽快地答应了。过了几天,她就给三木打了电话,要他去吃饭。

  自从邹涟离开后,黄三木就很少去姨妈家。以前,邹涟经常跟他去那里,在那里吃饭,在附近玩耍。现在,他就很怕去那里,怕触景生情。有次他去了,想着想着,就想一头撞到墙上去。这种苦处,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姨妈一见到黄三木,就批评他了,说他现在怎么不来了,让她好挂念。等黄三木坐下后,她就又问起了邹涟,问她为什么不和他好了。

  黄三木见姨妈年纪大,说不清楚,也就没说什么。姨妈说:她是在化工厂上班么?什么时候,我去找她,我去跟她谈,她会听我的。你一个大学生,一个市委干部,多好的条件,她为什么不肯?我就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会听我。

  黄三木就说:你别去找她了,她现在已经不在化工厂,已经调到南州去工作了。

  姨妈问她究竟在哪里上班,下次好到南州去找她。黄三木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姨妈就叹了口气,道;唉,邹涟真是个好姑娘哩!

  过了一会儿,姨妈又安慰道:三木,你放心,不要紧的,实在不行呢,我帮你找一个。上回你妈说了,这个忙呢,我是一定要帮的。隔壁这些大妈大婶,有好几个都和我挺好的,我托她们问问看,哪家有合适的姑娘。

  几天以后,姨妈就又打电话来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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