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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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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国……”李嫣嫣打断了他,向尚未发言的外城守武瞻道:“武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武瞻掌握城卫,权力极大,地位与斗介同级,立场一向不偏不倚、所以他的说话分外有影响力。秩若雄狮的武瞻铜铃般的叵目一睁,射出冷厉的神色,落在屈士明身上,沉声道:“王宫之内,妄动刀剑,巳是大罪,况是逞凶杀人,更是罪无可恕,不过既然屈大人坚持只是一般闹事扛架,我等理该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太后只要把犯事者由末将尽数带走,分别审间个中情况,保证可真相大白。”

  李权、斗介等立时色变,想不到武瞻一点都不看他们的情面,若把他们这批背后的主使人抖了出来,就更糟糕了。门官此时唱道:“春申君到!”春申君左右各跟善一名武将,其中一人赫然是七儿子黄战,声势汹汹的闯进殿来。施礼时,李园低声告诉项少龙另一武将是春申君的第三子黄霸。

  春申君到了斗介的上首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竟戟指大骂屈士明道:“屈士明你身为内城守,负责禁宫安全,竟知法犯法,是否知罪?”项少龙和李园交换了个眼色,均知春申君要报人灭口了。屈士明还以为春申君想以另一种手段为他开脱,忙道:“末将知罪!”

  春申君转向李嫣嫣道:“老臣请太后立即下旨,将犯事者全部斩首。”屈士明浑身剧震,愕然抬头叫道:“君上!这事……”

  春申君后的黄战窜了出来,一脚踢在屈士明嘴上,后者登时齿碎唇爆,惨嚎一声,滚倒地上,再说不出请来。春申君回头瞪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屈士明一眼,不屑道:“身犯死罪,还敢出言辱骂太后,真是万死不足以辞其咎。”轻轻数语,就把黄战封口的行动带了过去。

  李嫣嫣冷冷看善春申君,好一会后,才叹了一日气道:“来人!给哀家把这些人推出殿外立即绞死,禁卫长负责监刑。”练安廷跪地接旨,命禁卫押着屈士明等人去了。李权等均脸无血色,但又知这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解决方法。

  李嫣嫣美目掠过众人,当眼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时,略停半晌,闪过令人难明的复杂神色,最后来到武瞻处,柔声道:“武将军认为内城守之职,该由何人担任呢?”项少龙对这猛将武瞻,甚有好感,也很想听听他的提议。春申君等无不露出戒备神色,可见这内城守之位,对两派斗争,极有关键性的影响。反是李园神态从容,还嘴角含笑。

  武瞻肃容道:“现在寿春正值多事之秋,连宫禁之地亦不能免,未将认为不宜大变,就由练大人升上一级,而禁卫长之位,则由副禁卫长独贵补上,太后以为是否可行呢?”李嫣嫣在春申君等人反对前,早一步道:“武将军提议,甚合哀家之意,就此决定,其他人再不得异议。”接着又道:“万将军受骛?请留贵步,退廷!”

  李嫣嫣在后廷单独接见项少龙,侍卫婢女给她赶了出去后,这绝美的太后露出罕有的笑容,向坐在下首的项少龙道:“万将军应比现在出名得多才是合理哩,”项少龙心中一檩,故作不解道:“太后何出此言?”

  李嫣嫣横了他一眼道:“刚才要剌杀你的全是禁卫裹出类拔萃之辈,人人均可以一挡十,但蓄意偷袭下,仍给万将军杀了七人,而先生却不损分毫,教我想起了一个人来。”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凉浸浸的,问道:“太后想起那个人了?”

  李嫣嫣岔开话题道:“今早与将军见面后,我便去看秀儿夫人刺绣,她心神恍惚,接连出错,还刺伤了指头。我问起下人,才知将军离宫时曾与秀儿碰过面,还由她安排马车送将军离开。当时我仍没有想到什么,但见了将军后来在滇王府和宫内的表现,想法自是不同了。”项少龙暗叫不妙,知她对自己动了疑心。

  李嫣嫣秀眸亮了起来,狠狠盯着他道:“天下间,能令秀儿一见便失魂落魄的男人只有一个,万将军能否告诉我那是谁人呢?”项少龙知道身分巳被识破,郭秀儿乃李嫣嫣的闰中密友,定不时向她说及关于自己的事,所以李嫣嫣发觉到她神态有异,自己又出奇地行为诡秘,身手厉害,终给这秀外慧中的美女猜出自己是项少龙来。自己这次乔装可说处虚碰壁,一塌糊涂,幸好田单尚未知道自己来了。而李嫣嫣遣开其他人后,才迫自己表露身分,事情该还有转圆的余地。

  叹了一口气后,回复平日的从容潇洒,淡淡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一滴蜜糖’的故事呢?”李嫣嫣微一点头后,玉脸转寒、道:“项少龙!你好大胆,今次是否奉秦人之命,来蛊惑我大楚众诸侯国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项少龙怎会是这等卑鄙小人,亦不屑做这种事。要吗?就在沙场上见个真章。今趟我来是要杀死田单。现在既给太后揭穿身分,只好返回秦国,唯一要求只是希望能领滇国的孤见寡妇安然离开。”

  李嫣嫣冷声道:“走得这么容易吗?”项少龙含笑看着她,先饱餐一轮秀色后,才平静地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若在下被杀,再加上春申君派人行剌徐先一事,即使有吕不韦也难阻止秦人大军压境之祸了。”

  李嫣嫣勃然大怒道:“这实在欺人太甚了,你当我大楚真是怕了你们秦国吗?秦国正值东郡民变,自顾不暇,还敢来凌迫我大楚吗?”这番话外硬内软,明眼人都知她心怯了,这也难怪,现在谁不是谈秦色变呢。项少龙微笑道:“秦国现在是自顾不暇,但东郡民变算是什么一回事,兵到乱平,药到病除。反是大楚因滇国之事,诸侯思变,人心向乱,秦国现在或者仍没有灭楚之力,但只要迫得太后再次迁都,后果将不言可知。”

  两人目光不让地对视片刻后,李嫣嫣冷冷道:“刚才你说春申君派人袭击徐先的使节团,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沈声道:“这实是田单和吕不韦要倾覆楚国的一个天大阴谋,春申君以为杀徐先可讨好吕不韦,岂知却是掉进了陷阱去。”遂把事情始未说了出来,特别强调吕不韦和田单狼狈为奸,先怂恿李园,见其不为所动,故舍李园而取春申君一事说了出来。顺便把在秦岭遇上庄夫人,后来又给成祈假扮船夫意图谋害的过程都详细说了。

  李嫣嫣那对美目不住睁大,玉容忽明忽暗,显是非常震惊。最后项少龙道:“太后现在该知道我对大楚实没有半点不轨之心。”李嫣嫣苦恼地道:“春申君为何如此糊涂,竟冒大不韪去袭击秦人来吊唁的使节团,我必须阻止此事。”

  项少龙道:“可以阻止的话,我早阻止了,徐先乃秦国军方的核心人物,若有不测,而吕不韦又透露出是春申君所为,那唯一能平息秦国军方怒火的方法,就是献上春申君的人头。那我或可设法为大楚开脱了。”李嫣嫣愕然道:“我怎可以这样做。唉!我虽身为太后,仍没有能力这样轻易的把春申君斩首。”

  项少龙知她巳经心动,低声道:“只要太后不反对就成了,我会和太国舅爷设法的。”李嫣嫣一呆道:“太国舅知你是项少龙吗?”项少龙点了点头。

  李嫣嫣显是很清楚两人闲的往事,沉声道:“他不是和你有夺爱之恨吗?”项少龙回道:“李兄现在只能在楚国陷于内乱、秦军来犯与杀死我之间作一选择,李兄终是爱家爱国之士,自是选择与我合作了!”

  李嫣嫣沉思片刻后,露出倦容,娇柔不胜地道:“万将军请退下,待我好好想一想。”她的软弱神态,看得项少龙怦然心动,忙压下歪念,退了出去。

  刚步出殿门,就给李园请了去宫内他的别院说话。项少龙把李嫣嫣识穿他的事说出来后,李园喜道:“此事甚妙,若有小妹站在我们这一方,我们就胜算大增了。”项少龙故意试探他的诚意,道:“太后似乎对李兄和春申君的态度均非常特别,究竟内中是否另有别情呢?”

  李园呆了一呆,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项兄虽一向是李某人的深仇大敌,但无论我或是田单,心中都非常佩服项兄,甚至以有你这样一个对手为荣,假若此话由别人来问,我只会搪塞了事,但现在却不想骗你,更相信项兄会为我李家守秘。”项少龙心中一沉,知道所料不差,李嫣嫣果然涉及有乖伦常的事。

  李园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嫣嫣十四岁时,巳长得非常美丽,爹娘和我这作兄长的,都视她如珠似宝,却没想到不但外人垂涎她美色,连族内亦有这种抱有狼子野心的人。”项少龙大感愕然,看来是自己猜错了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乱伦者是另有其人,但为何李嫣嫣对李园的态度却这么奇怪。

  李园道:“详细的情况我不想再提了,事情发生在嫣嫣十六岁那一年,这人面兽心的人就是李权,李令亦有分参与,李族中当时以李权的势力最大,我们敢怒而不敢言,爹娘更因此含恨而终,嫣嫣则整个人变了,完全不肯接触男人,终日躲在家裹,只肯见我一个人,有种异乎寻常的依恋。”项少龙大奇道:“若是如此,她理应恨不得杀了李权才对,为何仍对他如此宠信呢?”

  李园痛心地道:“因为她也恨我!”项少龙愕然望着他。李园一掌拍在几面上,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就由那刻开始,我决定不择手段也要杀死李权和李令。到嫣嫣二十岁时,李权这禽兽不如的人,竟公然三番四次来向我要人,我给他迫得没法,才想出一计,就是把嫣嫣送与春申君,如若怀了孕,就再由春申君送给大王,项兄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只有这样,李权才不敢碰嫣嫣,而我则既可取得春申君的宠信,也有可能变成国舅爷了。”

  项少龙呆望着李园,想不到其中过程如此复杂,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同时可看出诸国之中,不但以楚人家族势力最雄厚,也以他们最淫乱。李园道:“我费了十天工夫,痛陈利害,才说服了嫣嫣,而她肯答应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楚国,因为若大王无子,他死后会立即大乱。但她却有个条件,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必须是我,她只肯为我生孩子。”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李园一对俊目红了起来,神态消沈,缓缓道:“我佯作答应了她,到行事时换入了一个体型与我相近的家将,可惜百密一疏,事后给她发现了,她大怒下竟以护身匕首把他杀了。翌日一言不发随我到春申君府去,自此再不与我说话,到她成了太后后,才对我好了一点。她故意宠信李权,就是为了要伤害我,我现在才完全明白她不平衡的心态。所以当我知道她对你另眼相看时,会这么欢喜,就是希望她能回复正常。”

  项少龙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李园和李权两人会同族操戈,而李权又能如此恃宠生骄的样子,其中竟有这种畸异和变态的关系。深吸一口气后,道:“李权现在和太后,嘿!还有没有……”李园摇头道:“绝对没有,嫣嫣自那事后对男人深痛恶绝,只肯和我一个人说话,而后来她却迷得春申君和大王神魂颠倒,连我都大惑不解,不知她为何能忍受他们。”

  项少龙道:“她是为了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李权害死。”李园挥身剧震,一把抓着项少龙的手,喘息道:“真是这样吗?”

  项少龙道:“真的是这样。她肯为此放任的去侍侯两个男人,就是为了报仇。但她却知你现在仍未是春申君和李权的对手,所以才故意亲李权而冷落你,只看她许你住在王宫内,便隐有保护你的心意。”李园道:“那她为何不向我解说渚楚?”

  项少龙道:“因为她的确仍恨你,那日我在屏风后偷看你们时,已发现了这微妙的情况。”李园把事情说了出来后,舒服多了,点头道:“项兄之言大有道理,现在项兄该明白我要合作的诚意了,只要能杀死春申君、李权和李令,其他一切都不再放在我心上。”

  现在连项少龙都很想杀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了。问道:“现在寿春究竟是谁人在掌握兵权?”李园回复平静,道:“寿春的军队主要分外城军、内城军和外防军。原本内城军和外防军都操纵在春申君和李权手上,但屈士明已死,内城军由缣安廷负责,独贵则升作禁卫长,这两个都楚我的人,斫以内城军已牢牢掌握在我手上了。想不到武瞻这么帮我忙。”

  项少龙道:“武瞻原是那一方面的人?”李园道:“武瞻只对王储和嫣嫣忠心,若非有他撑着大局,舍妹早落在春申君和李权的控制下,连我都护她不了。内城军人数在一万间,我会把屈士明的余党全部撤换,只有保住舍妹和王储,我才有和他们周旋的本钱。”

  顿了顿续道:“外城军达三万人,负责寿春城防和附近四个附城的防务。外防军的统帅就是忘恩负义的斗介,当年我大力推举他担当此一要职,岂知我由邯兴回来后,他却靠向了春申君和李权。外防军负责水陆两方面的防务和修筑长城,人数达五万之众,实力最雄厚,否则我早把李权干掉了。”

  项少龙道:“春申君和李权的私人实力呢?”李园道:“李权毫不足惧,但春申君三子黄战、黄虎和黄霸均是悍勇无敌的猛将,加上五千家将,在寿春没有人的势力比他更大了,我手下只有二千家将,比起来差远了。”

  项少龙道:“现在黄虎带了三千人去刺杀徐先,实力大减,所以要动手就应是造几天了,否则若让黄虎回来,春申君定会立即对付我们。”李园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到这点,但夜郎王和李令一到,整个形势立即不同了,他们来了近二千人,其中高手如云,若非滇王府有禁卫把守,而春申君对舍妹现在又非常顾忌,李令早率人攻入渍王府去了。项兄亦要小心一些。”

  项少龙大感头痛,问道:“有没有办法把武瞻争取过来呢?”李园道:“先不说那是近乎没有可能的事。若武瞻真的站在找们的一方,将由暗争转作明斗,于我们有害无利,所以最佳方法,就是把春申君、李权、李令、斗介等以雷霆万钩的手段,一股脑儿栽个干净,再由舍妹出而收拾残局,只恨现在我们仍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么做。”

  项少龙拍了拍他肩头,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李兄有没有方法弄一幅夜郎王府的形势图给我,如若可行,今晚我就去把李令杀掉,以免夜长梦多。”

  李园拍胸道:“这个容易,项兄先返滇王府,我稍后再来找你好了!”

  两人步出厢门时,刚巧碰到郭秀儿,三人同时一愕。李园尚未知郭秀儿识穿了项少龙的身分,笑道:“秀儿快来拜会万瑞光将军,他乃滇王妃之弟。”郭秀儿不敢望看项少龙,低头盈盈施礼。项少龙百感交集,客气两句后,由李园派人送回滇王府去了。一路上项少龙心中仍不时闪动着郭秀儿俏秀的玉容,想不到邯郸数次接触后,她对自己仍念念不忘。

  到寿春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自己的本意只是剌杀田单,再离开寿春到滇国去,完成助庄夫人复国的承诺。岂知先后给郭秀儿、李园和李嫣嫣识破了身分,深深卷进了楚都寿春的权力斗争内去。

  他真心真意要帮助李园,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郭秀儿。因为若李园坍下台来,郭秀儿的命运将会是非常凄惨。另一方面是激于义债,李权和李令这尔个禽兽不如的人,实在太可恶了。至于春申君,就自撇开滇国的事不说,只就他派人去对付徐先一事,已是不可原谅。

  问题是即使加上李园的人,他们仍没有收拾春申君和李权的力量。唯一的方法就是迫李嫣嫣站到他们这边来,只有杀死李令,向她展示实力,才可望使她政变主意。他怎都不相信李嫣嫣不想报那改变了她的性格和一生的耻辱与仇恨。否则她就不会处处维护李园和庄家了。

  想到这里时,已抵达滇王府。项少龙猛下决心,定下了在今晚到夜郎王府剌杀李令,否则就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第六章、身世凄凉

  刚踏入府门人刑善迎上来道:“滕爷来了!”项少龙大喜过望,冲进内堂去,滕翼正和纪赵二女在说话。滕翼跳了起来,真情流露,与他紧拥在一起。坐下后,纪嫣然笑道:“原来我们与滕二哥失诸交臂,丹泉和乌达只两天马程便遇上滕二哥了。”

  滕翼道:“我们先后七次冲击旦楚的军队,都给他挡住,这人的智谋兵法均不可小龃。现在蒲布和徐夷乱负责把他们拖善。我怕三弟不够人用,带了三百人来,他们都扮作由魏境来的商贩,分批入城,都是我们精兵团最好的人手。”项少龙大喜道:“找本来正为剌杀李令的事头痛,现在好了,二哥先挑选数十人出来,扮作滇王的旧部,到来寻找他们的主公,负起保卫滇王府的责任。”

  滕翼忙召来荆善及刚到的鸟达和丹泉去负责安排。项少龙遂向,滕翼解释当前形势,当滕翼知道大仇家李园竟成了战友时,眼都睁大了,到项少龙说出给李嫣嫣识破身分,赵致骇得伏在纪嫣然背上去了。

  这时李园来了。三人进入静室商议。李园见来了援军,又素知鸟家精兵团的厉害,二百人足可抵数千军力,自是精神大振,充满信心。摊开圆卷商议时,春申君派人送来请柬,请庄夫人、庄保义、和万瑞光三人到春申君府赴晚宴。三人都眉头大皱。

  李园遣人回府,看看自己有没有在被邀请之列,再接下来道:“宴无好宴,这事该怎样应付呢?”项少龙道:“我可肯定李兄亦是被邀请者之一。因为经过今天要刺杀我失败后,春申君已失去了耐性,尤其李兄因屈士明之去而势力暴涨,所以他决定一举把我们两人除去。”

  滕翼笑道:“那就不如将计就计,顺手在今晚把春申君干掉。”李园见他说得轻松,苦笑道:“但我们总不能带数百人去赴宴,若不去的话,又似乎不大妥当,直至现在,表面上我和春申君的关系仍是非常良好的。”

  项少龙道:“这个宴会我们是非去不可,这才使他们想不到我们竟会偷袭夜郎王府,李兄手下裹,有多少可称得上是真正高手的人呢?至少也该是言复、柬闾子那种级数。”李园道:“该可挑十至十二人出来。”项少龙道:“那就成了。由我手下裹拨多十二个人给你,我们各带二十四人。另外李兄再命手下在府内严阵以侍,若见有讯号火箭发出,立即杀往春申君府去,索性和他们一决生死。”

  滕翼道:“要防李令会派人来偷袭滇王府呢?”项少龙道:“正怕他不来哩!这里由嫣然负责指挥大局,由于错估我们的实力,保证来犯者活着来却回不了去。”

  滕翼道:“李令的小命就交给我负责。照我看四十八个人实力仍是单薄了点,最好再多上十来人,负责在外看管车马,有起事来时,立即里应外合,那会稳妥多呢。”一按着一拍择管,笑道:“我裹面暗藏的‘摺弩’,将会是能决定胜败的好帮手。”这时楼无心来报,李园果然也收到今晚春申君府宴的请柬。

  三人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李园问清楚“摺弩”的性能用法后,才和滕翼联袂去了。项少龙则去找庄夫人。

  到了庄夫人的北院时,庄孔迎上来道:“清秀夫人来了,正在厅内与夫人叙旧。”话犹未巳,环佩声响。两名小婢开路下,庄夫人和另一丽人并眉行出厅来。由于戴了面纱,他看不到清秀夫人的样貌,但只瞧其纤穠合度的身材,袅袅动人的步姿,就可知她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斗介倒是艳福不浅,不知他会否因恋上成素宁的小妾致失去了这美人的事而后悔呢?

  项少龙忙和庄孔退往一旁施礼。庄夫人道:“夫人!这就是舍弟万瑞光了。”清秀夫人透过极纱的目光瞥了项少龙一眼,施礼道:“万将军你好!”再没有另一句说话,莲步不停的由庄夫人送出府外。

  庄夫人回来后,拉着他进内堂去,还掩上了门,神色凝重道:“清秀夫人来警告我,春申君、李权、斗介、成素宁、李令和夜郎王结成一党,准备除去我们和李园,首我们立即逃走呢。”项少龙皱眉道:“她不是和斗介分开了吗?怎会知道这件事?”

  庄夫人道:“她的侄女是黄战的妻子,黄战此人最是志大才疏,在家中大骂你和李园,泄出了秘密。”项少龙伸手搂住花容惨淡的庄夫人,笑道:“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也会迫他们出手的了。”接着扼要的说清楚了现在敌我的形势。

  庄夫人吁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们早巳知道,那今晚我和保义应否去赴宴呢?”项少龙道:“当然不该去,到时我随便找个藉口向春申君说好了。我看他早预计了你们不会去的了。”

  庄夫人担心地道:“人数上我们是否太吃亏呢?”项少龙道:“人数的比例确大大吃亏,实力上却绝对是另一回事,我的人都精通飞檐走壁之能,当夜郎王府起火时,保证春申君等手足无措,那时我们将有可乘之机了。我决定在今晚与春申君摊牌,若能一并杀死田单,就最理想了。”

  庄夫人纵体入怀道:“少龙!我真的很感激你。但什么是摊牌呢?”项少龙解释了后道:“怕就怕春申君今晚的目标只是你母子两人,那我们就很难主动发难。皆因出师无名,那时惟有将就点,只把李令和夜郎王宰掉就算了。”庄夫人“噗哧”一声,娇笑道:“你倒说得轾松容易,李令和夜郎王身边不乏高手,切勿轻敌啊!待事成之后,我们是否也该摊牌了呢?”

  项少龙见她一对水汪汪的眸子亮闪闪的,诱人至极。凑过去轻吻了她一口,柔声道:“什么高手我没见过?最厉害处是攻其无备,他们的注意力必集中到李园的家将处,怎想得到我另有奇兵,知已不知彼,乃兵家大忌,夫人放心好了。到时没有这些顾忌,底牌自然可以掀开尽情欣赏了,”庄夫人喜上眉梢,娇媚道:“有项少龙为我母子袒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只是关心你吧!”

  项少龙见她楚楚动人,忍不住又痛吻一番,两手伸入衣襟享受她火热软嫩的双峰,尽兴后才去准备一切。谁都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和敌人交锋了。

  精兵团的队员来了七十二人,都是攀墙过树的秘密潜入滇王府。纪嫣然知获委重任,大为兴奋,指挥若定,先把庄夫人等妇孺集中起来,再在府内各战略位置布防,连树梢都不放过。赵致成了她的当然跟班兼勤务兵了。

  这时楼无心奉李园之命而来,向项少龙报告形势道:“现在全城都是春申君和李权的眼线,严密监察在相府和渍王府的动静,防止有人逃走,反是夜郎王府非常平静,闭户不出,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项少龙道:“闭户不出,便是不同寻常,也叫欲盖弥彰,他们今晚必会来袭滇王府,只有通过外人的手,春申君等才可在太后前推卸责任。”

  楼无心道:“据我们布在春申君处的眼线说,今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但黄战却夸下海口,说要在宴会时迫你比武,又说会痛下杀手,我们全体兄弟都等着看好戏哩!”又沉声道:“春申君府以黄战剑术最高,若能把他杀了,对春申君会是很严重的打击。”

  项少龙淡淡道:“这种人只要把他打成残废或重伤就够他受了。”楼无心捧腹笑道:“为项爷办事,确是不同……”还要说下去时,荆善来报,太后召项少龙入宫。项少龙心中大喜,知道李嫣嫣终于意动了。

  宫娥奉上香茗退下后,脸容深藏于轻纱内的李嫣嫣默然无语,使得坐在她下首右席的项少龙,只好自喝闷茶。这是后宫一座幽静院落的厅堂,关上院门后,院内庭园杳无人迹,天地间似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想起李嫣嫣刚成年时所遭遇到的耻辱和不幸,现在又要为了畸恋着的亲兄和楚国的大局,与敌人虚与委蛇,不由对她生出怜惜之心。

  她虽贵为太后,却一点都不快乐。只要想想她要迫自己去曲意逢迎春申君和孝烈王这两个老丑的男人,便知她的辛酸和痛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却又受到权臣制肘,事事都抬出先王遗命来压制她这弱女流,迫她去做违心的事。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李嫣嫣冷冷道:“先生为何叹气?”

  项少龙听出她语气有戒备之意,知她由于过往的遭遇,特别敏感,绝不可把她当作一般人应付,低声道:“我平时很少静心去听某种柬西,但刚才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院内风拂叶动的声音,发觉其音千变万化,悦耳若天籁,只是我平时疏忽了。于是幡然而悟,很多美好的事物一直存在于身旁,只不过因我们忘情在其他东西上,方失诸交臂,错过了去。”李嫣嫣娇躯轻颤,没有说话,由于面纱的遮盖,项少龙看不到她的神情反应。

  好一会后,李嫣嫣低声道:“太国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爹就只得我们两个,由少到大他都很维护我,我……我还记得十四岁时,在一个本族的宴会里,有小霸王之称的李令伙同其他人在园内调戏我,大哥与他们打了起来,一个人抵抗他们十多人,虽被打得遍体鳞伤,仍誓死相抗,最后惊动了大人,才解了围。事后我服侍了他七天七夜,他才醒了过来。”

  项少龙可以想像到其中的悲苦,唏嘘不已,也想到她们的“兄妹之情”,不是没由来的。而李嫣嫣后来的惨祸,说不定就是由那时种下来的。李嫣嫣梦呓般道:“在李族内,一向都没有人看得起我爹,累得我们兄妹常受人欺负,幸好大哥从不气馁,每天太阳出来前就苦练剑衔和骑射,又广阅群书。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他的剑术更高明,比他更博学多才的了。”

  项少龙知道她因为已下了非常重要的决定,所以才会提起这些往事,好加对这决定的信心。现在她虽似是以他为倾吐的对象,事实上只是说给自己去听的。李嫣嫣徐徐吐出一口气,吹得轻纱飘开了少许,柔声道:“知否哀家为何向你说及这些事吗?”项少龙柔声道:“因为太后信任在下,知道我项少龙不会是那种拿这些事去作话柄的卑鄙小人。”

  李嫣嫣缓缓道:“这只是部分原因,当大哥由邯郸闹得灰头土脸的回来后,我才由郭秀儿口中知道了原来他竟是败在董马痴之手,当我问清楚了情况后,又派人调查真正的董马痴,才知道大哥给你愚弄了,到今趟大哥由咸阳回来,才证实了这猜涮,还告诉了秀儿。那时我就在想,项少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何能以区区数百人,把大哥、田单这等厉害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上,还败得不明不白。以吕不韦那种权倾秦廷的人物,仍奈不了你的何?今天终于知道了。”

  项少龙苦笑道:“在下只不过是占有点运道吧!”李嫣嫣低垂臻首,轾轻道:“你坐到哀家身旁好吗?”

  项少龙楞了好辛晌后,才来到她右侧旁三尺许处坐下。李嫣嫣低头解下面纱,再仰起绝美的俏脸时,原来已满颊热泪。项少龙心神激荡,失声道:“太后!”李嫣嫣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一字一字地道:“项少龙!替哀家把李权、李令和春申君全部杀了,他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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