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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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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实在太老了,再无复当年之勇。”
项少龙听得心情沉重。小盘叹道:“只恨李牧却在雁门大破匈奴,看来他还有段风光日子,只要一天有李牧在,我们也休想亡赵,现在只好找韩魏来开刀。”
项少龙想起韩闯、韩非子和龙阳君这群老友,心情更是低落。他最关心的当然是龙阳君;道:“若魏人起用廉颇,恐怕攻魏非是易事。”小盘误会了他的意思,低笑道:“师傅放心好了,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年初时廉颇才率师攻魏,取了魏人的荣阳,魏安厘王对他恨之入骨,今趟他到大梁去,不宰了他来下酒,已是非常客气,那还会用他呢?”
项少龙哑口无言时,小盘岔开话题道:“现在吕不韦聘用了韩人郑国来为我大秦筑渠,工程开始了已年余,计画从仲山引泾水至瓠口,使水向东行,入北洛水。此事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使我们暂时无力大举东进,只有能力对韩人用武,蒙骛现在密锣紧鼓,征集新兵,加强实力,但我却有另一个想法,希望由师傅亲自带兵出征,若能立下军功,就可把蒙骛和王齕等压下去了。”
项少龙暗吃一黛,忙道:“现在尚未是时候,若我走了,说不定吕不韦会弄些什么花样出来,至少要等昌平君站稳了阵脚才成。”小盘叹了一口气,颢是觉得项少龙的话很有道理,故不再坚持。旋又兴奋起来道:“想想那天早朝我和师傅一唱一和,把吕不韦等人压得儓不起头来,确是精采绝伦。”
项少龙道:“吕不韦定不会服气的,这几天来又弄了些什么把戏出来呢?”小盘苦笑道:“他的手段真的教人防不胜防,你返牧场的第二天,吕贼便悬千金于咸阳市门之上,还夸下海口,说若有人能增损他那娘的《吕氏春秋》一字者,立以此千金赏之。使得人人争相研读他张贴出来的《吕氏春秋》,师傅也知道这部鬼书只是方便他夺我王权的工具吧,真教人气恼。”
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这奸贼真懂得卖广告,如此一来,他等若控制了秦人的思想,同时大大损害了商鞅改革以来的中央君主集权制。
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比小盘更明白鼓吹思想和主义的厉害。这招非是动刀使枪就可解决的事,不由想起了心爱的纪才女,长身而起道:“储君不用慌张,我先去打个转,回来后再把应付的方法告诉储君。”小盘大喜道:“我早知师傅定有应付的方法了。快去,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项少龙其实是抱着姑且一问的态度,至于聪慧若纪才女是否能有答案,实在没有半分把握,但现在见到这未来秦始皇充满期待的样子,惟有硬着头皮答应着去了。步出书斋,想起李斯,暗忖要应付“吕不韦主义”的散播,此人自然比自己有办法多了,遂往官署找他。
李斯正埋首案牍,见项少龙来到,欣然把他迎入室内。项少龙笑道:“你在忙什么呢?是否忙昌平君的事?”李斯拉他凭几坐好,老脸一红道:“今早才忙完他的事,现在却是忙别的。”
项少龙奇道:“为何李兄却像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样子呢?”李斯低声道:“少龙万匆笑我,这半年来小弟一查在研究商鞅的改革,发觉在官制方面仍有根多破绽和漏洞,所以下了点工夫,草拟出一个更理想的制度,若能施行,必可达致大治。纵使将来一统天下,亦可应付得来。”
项少龙喜道:“快说来听听!”李斯立时双目放光,精神大振道:“首先就是左右丞相的问题,现今职权重迭,难以分明,谁人权大,便可管别家的事,像吕不伟就专爱管军政,但若能把他限制在某一范围之内,他将难以像现在般横行无忌了,亦解决了权臣误国的问题。”
项少龙拍案道:“我明白了,李兄之意,实是针对《吕氏春秋》而作对吗?”李斯点头道:“正是如此,只可惜李某识见有限,只能从政体入手,仍未能创宗立派,以抗衡吕不韦集诸家而成的吕氏精神。若撇开敌对的立,吕不韦确是一代人杰。”
项少龙道:“李兄先说说你的方法吧。”李斯欣然道:“我的方法简单易行,就是设立三公九卿之制,所谓三公,就是只留一位丞相,为百官之长,主掌政务。然后改左丞相为太尉,专责军务,再在这两职之外设立御史,为储君负责往来文书和监察臣下,丞相、太尉、御史,不相统属只向储君负责,最终裁决权全归于储君。”
项少龙为之动容,暗忖三公九卿听得多了,原来竟是出自李斯的超级脑袋,难怪李斯能名垂千古。同时亦看出李斯的私心,这御史一位,分明是他为自己度身定造了。但想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下就释然了。
李斯续道:“所谓九卿,大部分都是我大秦原有的官职,只不过职权画分得更清楚。三公只负责匡助政储君治理国务,各方面的具体工作,则由诸卿分管。例如奉赏,是主理宗庙礼仪,下面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朴、太医、六令丞等官员:其他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内史、少府等八卿亦莫不如是。像现在的禁卫、都卫、都骑三个泉统,改制后将全归于卫尉指挥统理,免了现在各系统互相倾轧之蔽了。”
项少龙当然明白李斯对自己大费唇舌的用心,说到底都是想自己把这计划推荐给小盘。他也乐于作这个对小盘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顺水人情,点头道:“李兄即管预备得好一点,待会我再入宫时,便和李兄一起向储君进言好了。”李斯大喜道:“项兄确是我李斯的良友和知己,若得储君采纳,也不枉我多年的努力了。”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欣然去了。心想自己大可以颈上人头担保此事必成,否则二十一世的中国人就不会对三公九卿这名词耳熟能详了。
第五章、五德终始
路经琴府时,项少龙虽浑身欠闲!亦终抵不住那相思之苦,溜了进去找府中主人。把门的家将无不清楚他和琴清的关系,没有通报,就把他迎入府内。管家方叔在府门处把他颌进主厅里里,正要去通报琴清,项少龙笑道:“我只是匆匆路过,让我向琴太傅打个招呼便成了。”问明了琴清所在,穿过回廊,往后厢走去。
几位俏婢正在园中铲雪为乐,见到项少龙,都交头接耳,抿嘴偷笑,又为他指点路途。跨过东厢门槛,只见琴清斜靠卧几,一身素绿裙褂,外加凤纹紫色披肩,秀发以一根玉簪固定头上,有几丝散垂下来,衬以她的绝世姿容,竟透出平时罕见的娇美风情,以项少龙的定力,仍看得呆了起来。她一手执帛,一手待针,正专心剌绣。
琴清那想得到项少龙会忽然出现眼前,吃了一惊,有点手足无措地伸手掠鬓,坐了起来道:“噢,是你!”项少龙见到她远更添风情的动作,心中一荡,迅速移前,放肆地坐到卧几边台处,差点贴着她的腿侧,俯前道:“琴太傅你好!请恕项少龙迟来问候之罪。”
琴清往后稍仰,拉远了两脸的距离,却没有怪他无礼,似嗔非嗔,动人至极。项少龙注意到她把手中刺绣,有意无意地收到身后,似是怕给他见到,大奇道:“琴太傅绣的是什么图案纹饰?”琴清立时玉颊霞烧,低垂螓首,嗔道:“项大人检点些好吗?怎可与琴清共坐一席呢?”
项少龙知她脸嫩,暗忖这刺绣可能与自己有关,心甜如蜜,柔声道:“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立即就要走了,就算无礼都只是片刻之事,琴太傅可否纵容在下一会呢?”琴清赧然道:“你这人哩!偏要这么闯进来,人家又是衣鬓不整的。”
项少龙凑近少许,俾可以享受到她如兰的芸香气息,微笑道:“我却一点不为是想,若非如此,就欣赏不到琴太傅这刻娇慵动人的丰采了。”琴清回复了平常的清冷,只是红霞仍未能尽退,由几子另一边离几而起,把刺绣放到摆在一角的漆盒子去,珍而重之地摺迭整齐摆放好后,刚关上盒盖,项少龙已来到她旁,学她般跪下再坐到小腿上,柔声道:“见到我安然回来,心中欢喜吗?”
在这角度,刚好欣赏到这美女充满古典和感性美的侧面轮廓,项少龙心迷神醉,自然而然说出了含有挑逗性的话来。琴滑默然了半晌,则过俏脸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项大人不是还有很多事赶着去办吗?莫要把光阴浪费在这裹了。”
这两句话就像是整桶冷水照头淋下,项少龙整个人立时如坠入深渊谷底,热情尽退,怔在当场,无法言语,一会后,他再忍受不住两人间那种难堪的沉默,心中气苦,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站了起来,略施礼后,便往门口走去。心中暗自发誓永远都不再踏足琴府半步。
尚未跨出门槛,琴清低呼道:“项少龙!”项少龙停了下来,哑声道!“琴太傅有何指教?”
足音轻响,琴清来到他背后,柔声道:“你恼了吗?”项少龙苦笑道:“若你是我,会高兴吗?”
琴清绕过了他,移到他身前,淡淡道:“当然不高兴哪,可是你知否刚才的行为,实在太不尊重人家呢!”项少龙恍然大悟,原来琴清是误会了自己,由于她在宫内耳目众多,得知了自己与朱姬独处后,立即得到了朱姬的支持,故以为自己对朱姬有所暧昧,对他心存鄙现,于是变得如此冷淡。心中郁闷至极,不由摇头苦笑道:“琴太傅原来对我须少龙这么没有信心,罢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横竖我也给你误会惯了。”再不理琴清的呼唤,如逃离般地迅速离开琴府。
刚与十八铁卫驰出琴府,迎头碰上了羸盈和几位女儿军的少女。两队人马在道旁勒马停定,赢盈显是心中乐极,大展刁蛮本色地道:“项大人你好啊!为何回来这么多天,仍不来探望人家呢?”项少龙此时心情坏至极点,想到这刁蛮美女的青春胴体,想好好气气琴清,加上自己确是疏忽了她,笑笑地道:“小弟扛回来就正好遇上大舅子当上了左相国,正想着大舅子哪天才有空让我去他家提亲,正好赢大小姐在此,可以帮忙小弟问一下吗?”赢盈听了当场两颊飞红,本来是想兴师问罪,谁知项少龙竟当街说要上门提亲,现在这样子好像自己急着要催他娶自己过门一样,当场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看她这般女儿娇态,心中怨气一扫而空。凑过身去搂住赢盈,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高声笑道:“乖乖回家等着我上门吧!”转身疾驰而去。
回到乌府,忙往找纪嫣然。这才女刚做完她最心爱的两件事,正是小睡醒来后,洗了个热水浴,香喷喷的挨在小几上,背靠软垫,身上还盖了张薄被,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在看简书,怀中还搁着一支晶莹的玉箫。
这幅动人的绝世佳人休憩图映入眼帘,项少龙立即忘记了今天的不愉快,毫不客气地钻入了她的锦被内,埋进了她的香怀裹去。纪嫣然欣然放下简书,任由项少龙嗅吸她的体香,徐徐道:“夫君大人是否受到挫折了,否则适才怎会一脸忿然之色?”项少龙舒适地叹了一口气,先把吕不韦悬赏市门的事说了出来。
纪嫣然蹙起黛眉,交抬双腿,把几条垂樱的秀发拢拂着,淡然道:“吕不韦这一手确是非常厉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新圣人的样子,但也非全无应付的办法,噢!不要亲人家那裹好吗?教人怎为你筹谋呢?”项少龙把贪婪的大嘴移离她的胸脯,不情愿地坐了起来,细审娇妻黑白分明的秀眸,喜道:“早知你定有办法的了。”
纪嫣然白了他一眼,美眸泛出笑意,油然道:“我也看过吕氏春秋,确是本不朽巨着,但最弱的一环,却是吕不韦拾人牙慧的理论:比起我干爹;他真是差远了。那致命处就是不合时宜!只要我把干爹的五德终始说抬出来,包保可盖过他的高调空言。”项少龙皱眉道:“干爹的五德说不是一种预言学吗?怎派得上用场?”
纪嫣然伏入他怀里,娇笑道!“夫君大人真糊涂得可爱,吕不韦摘撰‘吕氏春秋’的目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圣人身分造势,以压倒秦人的君主集权。只要我们把五德终始说活用,例如周得火德,秦得水德,水能克火,故无所不胜。自然可把储君变成应运而生的圣人,那何时才轮得到吕不韦抬头?”项少龙大喜,将散发着浴后体香,娇慵无力的纪嫣然整个抱了起来,哈哈大笑道:“纪才女这就陪我入宫见驾好了。”
纪嫣然抗议道!“人家现在这么舒服,明天才入宫好吗?”项少龙笑道:“不!出嫁从夫,纪才女要立即陪我去才行。”闹得不可开交时,田贞来报,琴清来了。
纪嫣然挣脱他的怀抱,亲了他一口道:“你去招呼清姊,人家换好衣服!便陪你入宫吧!谁叫我纪嫣然嫁了给你哩!”笑着溜开了。
项少龙步入主宅的大厅时,琴清正背着他静观园内满铺白雪的冬景,优美高雅的娇妪,是那样实在,带着说不出来的骄仿,丝毫不受世俗占染。来到她身后,项少龙涌起歉意,暗责自己的器量太窄了,累得她要纡尊降贵来找自己。轻叹道:“对不起!”琴清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用力地呼吸了两口气,似是要竭力压下波动的情绪,出奇平静地道:“项少龙!琴清今趟来拜访,是要和你弄清楚一件事。”
项少龙很想抓着她香肩,把她拉入怀裹,只是琴清那种孤清高绝的美丽,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使他不敢造次。再叹了一口气道:“若只是违心之言,就不要说好了,我已不再骗自己,但望琴太傅也向我这好榜样多多学习。”琴清转过娇躯,秀眸闪着亮光,大嗔道:“琴清何时说过违心之言呢?”
项少龙知道经过此一误会,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很多,不过由于琴清长期守寡,无论心理和生理都很难接受“得寸进尺”式的冒犯,适可而止道:“那就最好了,现在我要和嫣然入宫觐见储君,琴太傅要和我们一道去吗?”琴清忘了自己的事,讶道:“什么事要劳动我们的纪才女呢?”纪嫣然这时盛装而至,三人边说边行,坐上马车,入宫去了。
在小盘的书斋内,聚集了小盘的权力集团里最重要的几个人。项少龙、李斯、昌平君、王陵。琴清,与小盘一起聆听得到邹衍真传的纪才女详述五德终始说。
纪嫣然坐到小盘右方首席处,以她一贯洒脱恬逸的风姿,娓娓为各人道来说:“五德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所以能一统天下者,必须得到五行中其中一德才成。五德就是金木水火土,每德到了一定时期就会衰落,而另一德就会代之而兴。黄帝得的是土德;接着是木克土;故夏禹得木德;金克木,裔扬得金德;火克金,冈文王得火德;现今周朝衰败,乘时而起的,该是克火的水德了。”
小盘听得目射奇光,嘀喃念道:“水克火!水克火!”王陵生性谨慎,道:“老臣知道邹大家学究天人,但终是一家之言,未知是否有任何根据呢?”
纪嫣然美目流转,登时使室内包括小盘和项少龙在内的男人,无不心迷神醉。淡然自若道:“五行之说,早见于‘尚书’之内;所谓水日润下,火日炎上、木日曲宣,金日从革,土爰稼樯是也。自古以来,便有‘天有六气,降生五味’之说,五味就是金味辛,木昧碾,水味咸,火味苦,土味甘。故音有丕,是为角、征、宫、商、羽;味有酸、甘、苦、辛、咸:色则青、赤、黄、白、黑,均舆五行相配合,相生相赳,循环不休。”
坐在她旁的琴清接入道:“孟子也有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由尧舜至禹汤五百有余岁。由汤至文王五百有余岁,由文王至孔子五百有余岁,正是五德交替的现象。”李斯哂道:“孔子顶多只是个贤人,那有资格称王者,我看该是轮到储君了。”
小盘大喜,但又有点担心自己非是这“新圣人”,皱眉道:“孟子口中所指每五百年多便出世的王者,只是空口白话,怎样才可拿来打击吕不韦的谬言?”项少龙笑道:“靠的当然是宣扬的手法和才女干爹邹先生的权威,试问谁比邹先生更有资格判断谁是新圣人,那到别人不心服呢。”顿了顿肃容道:“我们便利用这五德终始说,同时推行李大人草议三公九卿的新官制,定可重整朝政,不让吕不韦肆无忌惮的横行下去。”
纪嫣然笑道:“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为《吕氏春秋》采的是各家之言,其中包括了干爹的五德终始在内,其中的《应同》篇便记载了‘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蝼。黄帝日: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换等语。又说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滕。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所以只要我们借吕不韦宏扬‘吕氏春秋’之势,只采其五德之说,明褒实贬,吕不韦亦只好有苦自己知了。”
小盘拍案叫绝道:“如此就好办了。”王陵仍有保留,怀疑地遗:“刚才纪才女不是说过五德转移时;新圣人出世,必有符瑞之象。如黄帝见大蝼,文王见火赤鸟衔丹书集干周社,若储君不得符瑞,恐怕仍不能今天下人心服哩。”
项少龙来自二十一世纪,最清楚这类宣传和愚民手法;暗想什么汉高祖斩白蛇起义,说穿了都不过是这类手段,灵机一触道:“这事容易之极,只要储君往祭某河时,我们使人炮制一条能在河面翻腾的黑龙,像尼尔斯湖怪……嘿!没有什么,只要略露背脊,我们即可指其为符瑞,那一切不合理的事;都有了支持了。”昌平君皱眉道:“这事说来容易,但假若被人揭穿了,岂非是天大笑话。”
项少龙想起了周薇的兄长周良这造船专家,又想到纪嫣然的越国巧匠团,笑逍:“这事包在我身上,这黑龙只要有几下动作,迅即隐去,我们便大功告成了,保证没人可以看破。”
小盘眉开眼笑道:“这事拜托太傅了。”转向纪嫣然道:“寡人若得水德,定须有仪式和各方面的配合才成,请才女为寡人拟定计画,以便到时执行好了。”旋又肃容道:“此事只限今天与会之人知悉,若寡人发觉任何人漏出消息,必会追究,绝不饶恕。”众人俯首领旨。项少龙又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想不到与吕不韦的斗争,竟会转到宣传造势这方面去,这可说是另一场的心理和精神之战了。
第六章、青楼争风
开完了这历史性的会议后,昌平君硬把项少龙由绝不情愿的纪嫣然和琴清两女手上抢了去,到了昌平君在宫内的左丞相官署时,昌文君早在恭候他的大驾。关上门后,昌文君搂着项少龙肩头,大笑道:“少龙真厉害,一回来就让我们占了上风,管中邪之前整天来缠着大妹,结果大妹稍早遇到你后,就喜孜孜地说你要来提亲,要我们赶快准备哩。”昌平君也伸手搂上项少龙眉头,笑道:“看来连琴太傅都对少龙你动了春心,嬴盈你也是手到擒来。少龙以后也要教教我们这两个未来大舅子才行。”
青春活泼,火辣刁蛮的嬴盈,对项少龙来说是与善柔不同风情的刺激,想到那晚在帐中的香艳风流,也为了大局着想,是该尽快把这小妮子娶进门来。昌平君续道:“听说吕娘蓉自己坚持要管中邪和你再拚一场,胜了后才肯嫁给他。”
昌平君道:“现在我们摆明是要和吕不韦对着干了。不若大干他一场,挫掉管中邪的威风,那就一切均可迎刃而解了。”项少龙苦笑道:“但若要我打败管中邪而去娶吕娘蓉,那我情愿输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就算杀了吕不韦他都不肯把宝贝女儿送你,其实也不用公开和管中邪比武决胜,只要在某方面硬压下管中邪的气焰就够他受了。”昌平君气道:“现在咸阳最霸道的人,就是仲父府的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少龙能一挫他们的威风,亦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实上我们这批人,无不等待你回来为我们出一囗气的。”
项少龙振作精神道:“好吧,今晚你们给我在醉风楼订个酒席,指明要单美美和归燕两人陪酒,我们就去大闹他娘的一场,顺便讨回我应得的飞龙枪好了。”两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
项少龙乘机脱身回府,问起周良,才知他去了找心目中的鹰王,尚未回来,算算日子,这家伙去了足有半年。担心起来,找了周薇来问话。不知是否受到乌果的爱情滋润,周薇神釆飞扬,美艳惊人,见到项少龙,颇有点不好意思。项少龙嘱她坐好后,问道:“周良兄为何去了这么久呢?”周薇道:“大哥为了找寻最好的猎鹰,必须远赴北疆,来回至少要四个月,尚要费时寻找,还要看看有没有运道哩。”
项少龙苦恼道:“我正要找他帮忙,这怎么办才好呢。”周薇精神一振道:“家兄晓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那方面的事悄呢?”
项少龙怀疑地细察她充满信心的神情,道:“你懂得造船吗?但那非是造船那么简单,而是……我不知怎么说才好了。”周薇欣然道:“大爷放心说出来好了,我们周家世代相传,男女均熟知水性和造船之事,小薇不会差过家兄多少呢。”这回轮到项少龙精神大振,把做假黑龙的计画说了出来。
周薇听得眉头大皱,好一会才道:“若是由人在水底操纵,此事并不困难,难就难在如何在水底换气,若冒出头来,岂非要立即给人揭穿了。”项少龙道:“我早想过这问题,但却是不难解决:若使操龙的人头脸全给龙体罩着,只在龙身开个呼吸的气孔,加上远离岸边,任谁都难以识破,但这龙必须有很好的浮力,能在水中组合和拆除,那就可不留痕迹了。”
周薇奋然道:“这事就交给小薇去办吧:啊,真好?小薇终可以为大爷出力了。”项少龙欣然道:“乌果不是待你更好吗?”
周薇玉颊飞红,跪伏地上道:“一切全由大爷作主。”项少龙笑道:“那就成了,乌果好该成家立室了。”
回到内堂后,向乌廷芳说了乌果和周薇的事,乌廷芳欣然领命,负起安排两人嫁娶的重任。项少龙逗着项宝儿玩了一会,又去夸奖了纪嫣然,才由田氏姊妹侍候沐浴更衣,赶回官署去。
此时都骑军上下均视项少龙为英雄偶象,见到他态度极为恭敬。到了办公卫署,却见不到荆俊。滕翼道:“小俊去了找鹿丹儿,噢:差点忘了,小俊央我求你为他说亲,今趟看来他是非常认真哩!”项少龙喜道:“只要鹿丹儿不反对,一切都应没有问题,不过最好由王陵提亲,比由我去说更是适合。”
滕翼道:“鹿丹儿现在爱小俊爱得疯了,怎会有问题,但我认为最好由你和王陵一起去向鹿丹儿的父母说,那才是给足女家脸子。”项少龙坐了下来,点头答应了,想到赢盈的事,笑道:“一事不烦二主,干脆请王陵也顺便帮我去昌平君那提亲,来个双喜临门!”滕翼笑应道:“现在昌平君当左丞相后,诸事顺利,若你们亲上加亲就更好了!”
项少龙笑道:“我们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去削吕不韦的权威。”接着把假龙的事说了出来。滕翼赞叹道:“这一着比硬捅吕不韦几刀更厉害,自吕不韦悬金市门,我便担心他会公然谋反。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打算何时进行?”
项少龙道:“一俟黑龙的事解决后,立可择日进行,看来都是春祭时最适合;所以定要在这两个月内炮制一条黑龙出来。”滕翼道:“都卫控制在管中邪手上始终不大妥当,最好能把他扫了下来,听小俊说仲父府的人愈来愈霸道,不时有欺压良民的事,管中邪当然包庇他们,想想就教人气愤了。”
项少龙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纪闹事打架的日子,笑道:“他们硬吗?我们就比他们更硬,今晚二哥有没有兴趣陪我到醉风楼闹事呢?”滕翼哈哈大笑,欣然道:“我正手痒得很,这半年来我比你勤力多了,正想找管中邪来试剑,只怕他作缩头乌龟吧。”
项少龙一看天色,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醉风楼见面,现在我想找蒙骛谈谈心事,只要能令他对吕不韦生出半点怀疑之心,我便算成功了。”
遣退下人后,蒙骛定神看了项少龙一会,叹道:“若项大人是来说仲父的不是,最好免了。”顿了一顿,眼中射出歉然神色,淡淡道:“我蒙骛本是齐人,昭王时入秦,一直受秦人排挤,受尽辛酸悲苦。至仲父主事,才有出头之日,仲父可说待我恩重如山,他纵有百般不是,且就算要了我父子三人之命,我蒙骛也绝不会皱上半下眉头。若非念在少龙曾舍命保着武儿和恬儿,我今天绝不肯让你跨入我将军府的门槛,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项少龙愕然道,“大将军原来早知那件事了。”蒙骛眼中射出悲痛之色,缓缓点头道:“当日我曾反覆问起武儿和恬儿洛水旁密林遇龑一事,自然知道其中别有隐情,不过事情已过去了,现在亦不愿重提,项太傅请吧!”
项少龙想不到他对吕不韦愚忠至此,不由心中火起,长身而起,淡淡道:“人各有志。项某人难以相强,只望大将军分清楚侍秦和侍吕不韦之别,免致祸及子孙亲族。告辞了!”言罢大步往正门走去。蒙骛暴喝道:“留步!”
项少龙停了下来,冷笑道:“大将军不是想留下我项少龙的人头吧!”蒙骛霍地起立,沉声道:“我蒙骛一向恩怨分明,更不惯使卑鄙小人的行径,仲父虽是热衷权利,说到底仍是为了保命。试看历代入秦当权之士,谁能有好的下场。仲父只是迫不得已罢了!若少龙肯捐弃前嫌,我可代少龙向仲父说项……”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太迟了,自他意图陷杀我等,再至毒杀先王,使人害死徐相,气死鹿公,已与储君和秦国军方结下解不开的深仇,蒙大将军现在只能祈望他能成功谋朝篡位。否则就是株连三族的大祸,话至此已尽,本人以后也没有兴趣再提此事了。”蒙惊显然不知吕不韦毒杀庄襄王和害死徐先的事,色变道:“你说些什么?”
项少龙哈哈一笑,透出说不尽的悲愤,再不理蒙骛,大步走出厅外。人影连闪,蒙恬蒙武两兄弟左右扑出,跪在他身前,齐声道:“太傅!”项少龙愕然道:“你们在门外偷听吗?”
两人双目通红,愤然点头。项少龙扶起两人,低声道:“千万不要让你爹知道,迟些来找我吧!”这才走了。
项少龙踏人醉风楼,一泣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在四名俏婢的簇拥下迎了上来,谀笑道:“奴家春花,欢迎项大人大驾光临!”四婢拥了上来,为他脱下外衣,服侍周到。荆善淡淡道:“伍楼主是否急病去世了,为何见他不到呢?”
项少龙心中暗笑,知道伍孚放意避开,同时知他必会通知吕不韦,求他保住自己这涤小命,转头向众铁卫道:“今天伍楼主请客,你们可到楼下尽情玩乐,但却千万不要吃下有毒的酒菜。”荆善等那还不会意,齐声欢呼,拥入楼内,累得春花慌忙遣人招呼,又惶恐地道:“项大人说笑了,酒菜怎会有毒呢?”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那就要问你们的归燕姑娘才知道了,她不也是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