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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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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调冷冷道:“谁在那里伏击我,只要你敢说不知道。我立即割开你少许咽喉,任你淌血致死。”池子春的胆子比他预估的小许多,全身打震,哆嗦道:“沈爷饶命,是沙立迫我这么做的。”

  项少龙想起仲孙玄华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心中一动问道:“仲孙龙派了多少人来助沙立?”池子春完全崩溃下来,颤声道:“原来沈爷什么都知道,小人知罪了。”

  项少龙终弄清楚沙立背后的指使者,整个人轻松起来,沙立若非有人在他背后撑腰,祝秀贞和董淑贞怎会将他放在眼内。其他如谷明、富严之徒,就更不会听他的命令。若非身上负伤,这就去狠狠教训沙立和那些剑手一顿。可是不借这机会惩治他们,又太便宜这些卑鄙之徒。项少龙抽出池子春的腰带。把他紮个结实,又撕下他的衣服弄成布团塞满他的大口,才潜出去,从另一方向往柴房摸去。

  潜踪匿隐本就是他特种部队的例行训练,直到迫至柴房近处,敌人仍一无所觉。项少龙留心观察,发觉柴房两扇向着花园的门窗,都半敞开来。屋顶处则伏了两人,都手持弓箭,假若自己冒然接近,不给人射个浑身都是箭矢才怪。再留心细看,连树上都藏了人,确是危机四伏。

  项少龙心中好笑,闪到柴房后,悄悄把后面一扇窗的窗门以匕首挑开,再将窗门推开少许,朝内望去。很快他便习惯了柴房内的黑暗,借点月色,隐约见到每面窗前都伏有两人,正严阵以待的守候着。沙立的声音响起道:“池子春那狗奴才怎样办事的,和那狗杂种躲在那里干什么?”再一人沉声道:“似乎有些不妥。”

  项少龙没有听下去的闲情,躲到一旁打燃火熠,再窜到窗旁,采手朝其中一堆似是禾草的杂物抛下去。惊叫声在屋内响起,一片慌乱。木门敞开,数名大汉鼠窜而出,往后院门逃去。项少龙后屋后扑出,大喝道:“哪里走!”认准沙立,匕首掷出。沙立惨嚎一声,仆倒地上,小腿中招。树上的人纷纷跳下,加入逃跑的行列,转瞬由后门逸走。

  项少龙施施然走出去,来到沙立躺身处,用脚把他挑得翻转过来。沙立惨叫道:“不要杀我!”柴房陷在熊熊烈焰中,将沙立贪生怕死的表情照得丝毫毕露,丑恶之极。

  凤菲大发雷霆,将所有与沙立勾结和暗中往来者立即清洗出歌舞团。沙立则给五花大绑,紮个结实,准备明早送上齐王,务要求个公道。沙立被押走时,已过二更,凤菲请项少龙随她回闺楼,到了楼上的小厅时,凤菲语带讽刺道:“沈执事不是病得爬不起来吗?为何转眼又和解子元溜了出去混,更大发神威,擒凶惩恶?”项少龙疲态毕露的挨坐席上,淡淡道:“刚才我见到你的情郎。”

  凤菲背着他瞧往窗外,平静答道:“由今晚开始。凤菲再没有情郎,以后都不会有。”项少龙感受到她语调里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态,叹道:“不是这么严重吧!”

  凤菲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了。我曾向他提及仲孙龙的事,请他凭仲孙玄华师兄弟的身分,说几句话,却给他一口回绝,并明言不会私下去见仲孙玄华。唉!”接着幽幽道:“凤菲现在已心灰意冷,只想找个隐僻之地,静静度过下半生,什么风光,都一概与我无关。”

  项少龙苦笑道:“这也正是我的梦想,我对战争和仇杀,早深切厌倦。”凤菲别转娇躯,幽幽地望着他道:“终于肯说出真心话了吗?凤菲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到时你可愿带着人家跟小屏儿一起隐居世外,人家什么都依你了。”

  项少龙潇洒笑道:“如果大小姐肯答应让二小姐作接班人,我可保证大小姐跟小屏儿都能顺利离开,届时你要不要跟着我,也都随大小姐高兴。”凤菲不信地道:“你凭什么可保证能办到呢?”

  项少龙微笑道:“项少龙这三个字够了吗?”凤菲娇躯剧震。秀眸烈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呆瞪了他好半晌,颓然倒坐,娇呼道:“这不是真的?”

  项少龙苦笑道:“若不是我,今天大小姐来探病时,小弟又怎会见毒指环而色变,赶着将韩竭见仲孙玄华的事说出来。”凤菲羞惭垂首,六神无主的道:“凤菲那样对你,为何你仍愿这样对人家呢?”

  项少龙道:“因为我是真心的关心你,而我知道,你只是惯了与对你有狼子野心的人周旋,故不敢轻易信人吧!”凤菲两颊飞红,头垂得快陷进她深邃的乳沟内,声如蚊蚋地道:“人家现在羞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项少龙搂着她发烫的娇躯,柔声道:“现在你真的成为项少龙的情人,该想想接下来怎么服侍我这个便宜情郎才对。吕不韦今晚巳认出沈良就是我项少龙,再隐瞒身分对自己就有害无益。明天我就以项少龙的身分,晋见齐王。那时谁想动你,均须考虑严重的后果。”凤菲一震道:“你不怕会被人加害吗?”

  项少龙哈哈笑道:“我要是怕,就不是项少龙了。若我在这里有什么事,齐人亦不能免祸。我也厌倦了左遮右瞒的生活,现在归心似箭,只想尽早带你与小屏儿回家。大小姐若是想在咸阳重起炉灶,我亦保证绝无问题。”凤菲垂下热泪,献上心甘情愿的火热香吻,低声道:“凤菲此刻犹如死后重生,一切都听项郎安排”

  翌晨项少龙尚未睡够,就给人唤醒过来,说仲孙玄华在大厅等候他。项少龙记起沙立的事,心中明白,出厅见仲孙玄华,果然他客套一番,立即切入正题道:“小弟有一不情之请,万望沈兄给点面子我仲孙家。”

  项少龙心中明白,如他昨晚见吕不韦如此对待自己,巳觉自己大不简单,又发觉解子元和他项少龙交情日深,就生出退缩之意,再不斤斤计较“飞刀之怨”,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微笑道:“仲孙兄既有这话,我沈良怎敢计较,沙立就交回仲孙兄,其他话都不必说了。”仲孙玄华那想得到他这么好相与,伸出友谊之手道:“我交了沈兄这位朋友。”

  项少龙探手与他相握道:“小弟一直都当仲孙兄是朋友。”仲孙玄华尚要说话,费淳神色慌张地来报道:“秦国的仲父吕不韦爷来找执事!”

  仲孙玄华想不到吕不韦真的来找项少龙,而且是在项少龙明示不想见他的情况下,大感愕然,呆瞪项少龙。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仲孙兄该猜到沈良是小弟的假名字:迟点再和仲孙兄详谈吧!”仲孙玄华一面疑惑的由后厅门溜了。

  吕不韦的大驾光临,令整个歌舞团上上下下震动起来,惟只凤菲心中有数,其他人都是不明所以。这名震天下的秦国仲父甫进门便要求与项少龙单独说话,其他人退出厅外后,吕不韦喟然长叹道:“少龙真厉害,竟能化身沈良,躲到了临淄来。”项少龙淡淡道:“仲父怕是非常失望吧?”

  吕不韦双目寒芒一闪,盯着他道:“少龙何有此言?储君不知多么担心你的安危,现在给老夫遇上少龙,自会全力护少龙返回咸阳。今次来只是看少龙的意向为何。”项少龙断然道:“此事迟一步再说,现在我再没有隐瞒身分的必要。故想请仲父正式向齐王提出本人在此的事,好让我能以本来身分向他请见。”

  吕不韦沉吟片晌,又叹了一口气道:“为何我们间的关系会弄至如此田地?”项少龙语带讽刺道:“这似乎不该由末将负责吧?”

  吕不韦道:“是我错了,只不知事情是否仍有挽回的地步。只要我们同心合力辅助政储君,天下实我大秦囊中之物。”

  项少龙心中大檩。他太清楚吕不韦的性格,坚毅好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绝不会认输,更不肯认错。现在肯这么低声下气的来说话,只代表他再有一套杀手鐧,故暂时要将自己稳住。那会是什么厉害的招数?项少龙淡淡道:“由始至终,我项少龙都是爱好和平的人,只是被迫应战。我们之间的事已非只凭空口白话可以解决的了。”

  吕不韦装出诚恳的样子道:“本仲绝不会怪少龙会这度想。当日本仲想把娘蓉许配少龙,正是表示想修好的诚意。只因这刁蛮女儿不听话,才使事情告吹。”顿了顿凝望他缓缓道:“现在本仲就去把少龙的事告知齐王,少龙好好想想本仲刚才的话。但无论少龙怎样不肯原谅我,本仲决定放弃与少龙的争执,让时间来证明这事好了。”

  吕不韦走后,项少龙仍呆坐席上。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吕不韦有了对付他的杀着,才有这么矫情作态,假若不能识破他的手段,说不定又会一败涂地。但只是杀死他项少龙,一日有小盘在,吕不韦仍未算获得全胜,想到这里,登时恍然大悟!他已猜到吕不韦的杀手鐧是什么了。那就是他项少龙和小盘唯一的致命破绽,小盘的真正身世。

  若是嫪毐由朱姬口中得知过程,又由朱姬处得到那对养育“真羸政”的夫妇的住址,企图把他们带回咸阳,抖出真赢政早已过世的事,不但小盘王位难保,他项少龙更犯了欺君大罪。还好当初有备无患,早已将张力夫妇及附近邻居迁离邯郸,否则现在历史上恐怕就没有秦始皇了。当时送走张力夫妇的事只告诉小盘,未即告诉朱姬,所以朱姬一直以为张力夫妇还在邯郸。项少龙想到这里,不禁心头涌上一阵酸楚,朱姬显然是已经决心帮助嫪毐对付他及小盘,否则怎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嫪毐,再转知吕不韦?

  现在吕不韦自以为有这么一着撒手镧,必然可将小盘与他拉下权位,现在应该是去邯郸的人尚未回报,为了怕它们带走张力夫妇,甚至杀人灭口,这才想办法稳住自己。

  此时凤菲来了,柔顺的坐到他身旁,低声道:“现在就和淑贞她们说清楚好吗?”项少龙压下波荡的情绪,点头同意。

  歌舞团的事在几经波折下圆满解决,但他自己的事,却是方兴未艾,张力夫妇之事虽不构成威胁,但也因此少了能证实小盘身分的证人,朱姬反而更会因此怀疑他,偏偏他又百口莫辩!刻下他已没有留在临淄与吕不韦周旋的心情,只希望能尽早赶返咸阳,与小盘一起应付这个“身分危机”。唉!何时才能有安乐的日子呢?

  第十一章、谒见齐王

  肖月潭神情肃穆的为项少龙回复原貌,后者亦心事重重,使房内的气氛相当沉重。项少龙终觉察到肖月潭的异样,讶道:“老兄有什么心事?”肖月潭叹丁一口气道:“我太清楚吕不韦的为人了,他怎都不会让你活着回到咸阳,愈是甜言蜜语,手底下愈是狠辣厉害。”项少龙担心的却是小盘的身分危机,暗责自己确是后知后觉,一旦吕不韦和嫪毒联手,必会想到这个破绽上去,更糟是此事连想请人帮手也不行。

  肖月潭续道:“在现今的情况下,我也很难帮得上忙。假若一提是李园、韩闯、郭开等要对付你,再一边的吕不韦和田单又想要你的命。你的形势比前更凶险百倍。只要制造点意外,例如塌屋、大浪、大风沉船,储君便很难入任何人以罪。”

  项少龙想起龙阳君,暗忖他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救星。只不知为何他仍未有消息来,照理他去试探韩闯后,该第一时间来告知他个中情况难道又再有变数?口上却反安慰肖月潭道:“至少我在临淄应是安全的,因为谁都不敢公然对我行凶。”肖月潭道:“这仍是很难说。假若田单使人通过正式挑战的方式,把你杀死,政储君将很难为你报复。你的伤势怎样了?”

  项少龙看看铜镜中那个亲切又陌生的原貌,活动了一下臂膀道:“最多两三天,我可完全复原过来。”肖月潭道:“我不宜再常来找你,否则会惹起韩闯怀疑,唉。事情的发展,真令人担心。”

  此时手下来报,龙阳君来了。项少龙在东厅见龙阳君,后者知道他要揭开了自己的身分后,闪过吃惊的神色,苦恼道:“这样事情会复离多了。”项少龙不想再费神在此令人心烦的事上,问起他韩闒的反应。龙阳君先垂首沉吟片刻,才抬头瞧着他道:“曹秋道会不会碰巧是在你偷刀时刚好在那里呢?”

  项少龙肯定的摇头道:“绝对不会,他亲口对我说得到有人盗刀的消息。究竟韩闯怎么说?”龙阳君双目闪过不安之色,低声道:“奴家照计划向韩闯提出应否对付你的问题,郤给他痛骂了一顿。看来并不是他出卖少龙,会否是少龙忘记把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呢?”

  项少龙想起肖月谭,当然立即把这可能性删除,道:“韩闯会否高明至可识穿君上是在试探他呢?”龙阳君道:“看来他并非装姿作态,这么多年朋友,他很难暪过奴家,这事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项少龙生出希望,假若有李园、韩闯、龙阳君站在他这一边,他要安抵咸阳,自是轻而易举。龙阳君道:“少龙不用担心。无论如何奴家也会站在你这一边,不若我们今晚就走,只要返回魏境,奴家就有方法送你回秦。”项少龙大为心动,道:“但凤菲她们怎办呢?”

  龙阳君道:“只要你留下一封信交给韩闯或李园,请他代你照顾她们,那无论他们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只有照你的吩咐去行事。”项少龙更为意动,旋又想起道路的问题,龙阳君道:“这两天天气暖了点,又没有下雪,河水该巳解冻,我随便找个藉口,便可用船把你送走,担保就算事后有人想追你,亦追你不到。”

  一来项少龙心切回家,二来临淄实非久留之地。他终同意了龙阳君的提议,约定了今晚逃亡的细节。此时韩竭和旦楚联袂而至,说入宫见齐王的时间到了。

  项少龙是首次由大城进入小城,乘舆朝子城北的宫殿而去,沿途的建筑又要比以民居为主的大城建筑更有气势。只见公卿大臣的宅第,各衙门的官署林立两旁,说不尽的富丽堂皇,豪华壮观。旦楚和韩竭两人表面都装得必恭必敬,客气有礼,前者还负起介绍沿途景物之责。

  抵达王宫时,吕不韦和田单联袂相迎,就足礼数。寒暄过后,田单不失一代豪雄本色,呵呵笑道:“无论是上将军的朋友或敌人,无不对上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天下间若非有上将军这等人物在。会使人大感乏味。”项少龙心中已有逃走大计,回复了往昔的挥洒自如,微笑道:“人生如戏,得田相有此雅量,佩服的应属少龙才是。”同时注意到田单已老态毕呈,无复当年之勇。

  吕不韦扮出真诚亲切的模样,道:“大家都是老朋友,大王正心急要见少龙,有什么话,就留待田相设宴款待少龙时再说吧。”

  齐襄王接见顶少龙的地方是宫殿内最宏伟的桓公台,亦是三日后凰菲表演的寿宴场所。桓公台是王殿区最宏伟的建筑组群,位于小城北部偏西处。距小城西墙只有八十余丈,是一座宏伟的高台,这长方形的高台南北长达二十五丈,东西二十许丈,高度则是五丈有余,其磅礡之势可想而知。登上高台,可俯瞰在桓公台和金銮殿间可容万兵操演的大广场。

  桓公台本身非常有特色,似若一座平顶的金字塔,台顶有两层,东、西、北三角陡斜,南面稍缓,建了登台石阶百多级,台顶四周砌以灰砖矮花墙。台顶中间再有一个高出五尺许的方形平台,台面舖的是花纹方砖,典雅贵气。齐王在桓公台下层的“点将殿”接见项少龙,陪着的还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健。

  齐襄王年在七十许间,身矮且胖,一副有神没气的样子。使人搪心他随时会撒手归西。田生和田健两位王子都是中等身材,样貌肖似,虽五官端正,郤都是颇为平凡,望之不似人君。比较起来。田生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而田健则有精神多了。

  气氛却是出奇的轻松亲切。礼仪过后,项少龙和吕不韦坐于齐王下首。再一边则是田生。田健和田单。齐王以他那对昏花老眼仔细打量了项少龙后,在台阶上的王座处呵呵笑道:“昔日张仪作客楚国,宴会时传看当时楚人视为镇国之宝‘和氏璧’传来传去,忽然不翼而飞,有人怀疑是张仪偷的,把他打了一顿。张仪回家时,问妻子看看他舌头还在否,说只要舌头还在。就什么都不用怕。哈……”众人慌忙陪笑,但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起这故事来。

  齐王欣然道:“张仪就凭这没有被人打断的三寸不烂之舌,封侯拜相;项上将军则凭手中之剑,成了上将军,一舌一剑,可谓先后互相辉映。”项少龙初次领教到齐人荒诞的想像力,应道:“大王这比喻真妙。”

  田生笑道:“不过大将军已改用自创的长匕首,弃剑不顾哩。”齐王瞪了田生一眼,不悦道:“难道寡人不晓得吗?寡人已命人去把上将军的宝剑取回来。”

  今次轮到项少龙大感尴尬,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说才好。难道说自己早把刀偷回来,还给曹秋道捅了一剑吗?同时亦明白到齐王与大王子田生的关系非常恶劣,难怪田单临时转头,改投田健。不过看田单的衰老样子,也不会比齐襄王长命多久。

  齐襄王谈兴极浓。侃侃而言道:“自先王提出‘尊王攘夷’,我大齐一直抱着匡天下、和合诸侯之志。至贵国商君变法,我们齐秦两国,隐为东西两大国,合则有利,分则有害,其形势显而易见。今次仲父亲临,又有上将军作客,我们更加多三分亲近,实为最大的贺礼。”殿内诸人神熊各异。田生刚给王父责怪,低头噤若寒蝉。田健则以热切的眼神,望向项少龙。吕不韦虽然陪笑,但神情郤不太自然。田单仍是那副胸藏城府、高深莫测的样子。

  此时有一近臣,走上王台,跪地把一个信简呈上齐王,还说了几句话。齐王听得脸露讶色。向项少龙望来道:“曹公说已把宝器归还上将军,还有帛信一封,请寡人转交上将军。”田单大讶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上将军见过曹公吗?”项少龙大感不妥,含糊点头。

  齐王使那内侍臣将信简送到项少龙手上,项少龙取出帛书看后,微笑道:“承曹公看得起,约末将于寿宴后一天在稷下学宫的观星台切磋技艺,未将不胜荣幸。”田单和吕不韦喜色一闪而没。齐王则龙躯剧震,脸色更苍白了。

  项少龙则心中好笑,三天后他该已安抵魏境,别人就算笑自己怕了曹秋道,他也不会在意。现时他最不想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李牧,再一个就是这可怕的曹秋道。

  项少龙甫离桓公台。就给解子元截住,扯到一旁道:“上将军骗得小弟好苦,原来你……”项少龙先向解子元以眼色示意,再向田单、吕不韦等施礼道:“不敢再劳远送,让末将自行离去吧!”

  田单道:“这几天定要找个时间叙叙。”言罢舆吕不韦去了。解子元细看了项少龙现在的尊容,叹道:“项兄果是一表人材,不同凡响。”

  两人并肩朝宫门举步走去时,项少龙淡淡道:“解兄的消息真快。”解子元傲然道:“宫中有甚风吹草动,休想可瞒得过我。”

  项少龙笑道:“那你知否曹秋道刚向小弟下了挑战书,定了四日后子时在稷下的观星台比武,到时郤不准任何人在旁观战?”解子元色变道:“这怎办才好?唉!你还可以笑得出来。”

  项少龙暗忖若非今晚可以溜走,便绝笑不出来。现在当然是两回事。安慰他道:“大不了就弃刀认输,难道他可杀了我吗?”解子元愕然道:“项兄若这么做,不怕嬴政责怪吗?”

  项少龙这才想起自己代表的是秦人的荣耀,弃刀认输当然不行,但溜走却是再一回事。总好过给一向剑下不留情的曹秋道一剑杀了。压低声音道:“兄弟自有应付之法,解兄不用担心。”解子元苦笑道:“不担心就是假的,曹公的剑道已到鬼神莫测的境界,不知多少名震一方的超卓剑手,对者他就像小孩碰着个壮汉,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项少龙深有同感,这时来到停车处,侍从拉开车门,让两人登车。坐好后,马车开出。项少龙问道:“到哪里去?”解子元道:“去见仲孙龙,他要亲自向项兄谢罪。”

  项少龙心中一阵感触。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莫此为甚。一旦回复项少龙的身分,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像歌舞团上下人等立即对自己奉若神明,纷来讨好。反是扮作沈良时,感觉上还自然得多。

  解子元又道:“仲孙龙父子得知你是项少龙后。非常兴奋。央我来求项兄一同对抗吕不韦,有项兄说几句话,二王子说不定会改变心意。”项少龙道:“解兄可否安排我在今天与二王子碰碰头,但这并非为了他们父子,而是为解兄做的。”

  解子元感动地道:“项兄真够朋友,就定在今晚吧!”

  项少龙望往窗外的街道,家家户尸都在扫雪铲雪,严寒的冬天快过去了。仲孙龙父子在府门倒屣相迎,热情如火。项少龙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救星。对齐人来说,没有比与秦国维持良好的关系更重要。如此齐国方可安心兼并宿敌燕国,扩张领土,进而一统天下。田单之所以能从仲孙龙手上争取田健,皆因他有吕不韦这张皇牌。假若比吕不韦对羸政更有影响力的项少龙站到仲孙龙这边来,田健那还用改投一向支持他玊兄的田单。在这种情况下,仲孙龙自是对项少龙情如火热。

  在大厅坐好后,仲孙龙先向项少龙致歉,要说话时,项少龙先一步道:“在公在私,我项少龙亦会为解兄和龙爷尽心尽力,所以客气话不用说了。”仲孙龙父子大喜过望。解子元道:“现在小弟立即入宫见二王子,安排今晚的宴会,在什么地方好呢?”

  仲孙龙思忖片刻,道:“不若就到玉兰楼,会比较自然一点。”解子元喜上眉梢道:“那确是好地方。”

  仲孙玄华向项少龙道:“玄华精选了一批一流的剑手出来,拨给上将军使用,他们的忠诚都是无可置疑的。上将军在临淄期间,他们只会听上将军的差遣。”项少龙道:“仲孙兄想得真周到,不过此事可否明天才开始?”心想明天我早已走了。

  仲孙玄华恭敬道:“一切全听上将军吩咐。”接着皱眉道:“听说师尊向上将军下了约战书,这确是令人头痛的事。待会玄华会去谒见师尊,看可否央他收回成命。”

  项少龙摇头道:“不必多此一举,令师决定了的事,连你们大王都左右不了,小弟亦想见识曹公的绝世剑法。”仲孙龙紧张的道:“曹公平时虽和蔼可亲,但剑出鞘后从不留情,假设上将军有什么损伤,那就……唉!”

  换了未领教过曹秋道的厉害前,假如有人像仲孙龙般以认为他必输的口气向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会大为生气。现在当然不会,笑道:“我有自保之法,龙爷不用担心。”仲孙玄华灵光一闪道:“不若我和师妹一起去见师尊,他最疼爱师妹,说不定肯破例只作为切磋玩玩了事。”

  项少龙心中自有打算,微笑道:“真的不用你们费神,仲孙兄本身是剑手,当知剑手的心意吧!”仲孙玄华颓然点头,道:“上将军真是了得,师尊对比武这类事早心如止水,只有上将军才能令他动心,看来都是上将军那把宝刀累事。”

  仲孙龙道:“项兄太出名了,我看玄华你最好去警告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撩事斗非的人,他们若来挑战项兄,是很难拒绝的。”仲孙玄华双目寒芒烁动,冷哼道:“他们若想挑战上将军,首先要过得我仲孙玄华这一关。”

  项少龙心想今晚即走,随口道:“让我试试刀也好,仲孙兄有心了。”仲孙玄华露出崇慕之色,肃然起敬道:“难怪上将军能威震咸阳,只看上将军这种胸襟气魄,便知上将军刀法已达何等高深的境界,玄华甘拜下风。有机会希望上将军也能指点玄华两招。”

  项少龙失笑道:“仲孙兄手痒了。还是想秤秤小弟的斤两,看是否须向尊师求他放过我。”仲孙玄华给他看破心事,老脸一红,尴尬道:“上将军说笑了,玄华确是诚心求教。”

  仲孙龙忽道:“我仲孙龙特借此机会,向上将军表明心迹,对凤菲小姐本人再不敢有非份之想。若有远比言,教我仲孙龙暴尸荒野,请上将军代为转达此意,并为我仲孙龙向大小姐致歉。”项少龙心中一动,道:“小弟可能会先大小姐一步离开临淄,还要麻烦龙爷帮小弟照顾大小姐返回咸阳。”

  仲孙龙拍心口保证道:“这事可包在我仲孙龙身上。请上将军放心。”采花者竟成了护花人,可知世事往往出人意表。

  解子元一震道:“不若项兄在与曹公比武前,找个藉口回秦。那就不是什么事都可迎刃而解吗?”仲孙玄华首先赞成,提议道:“不若就说贵岳病重,那谁都不会怪上将军失约了。”

  项少龙心中十万个同意,暗叫英雄所见略同,欣然道:“过了今晚,看看和二王子谈得怎么样才说吧。”众人见他没有拒绝,登时轻松起来。

  项少龙起立告辞,仲孙龙“依依不舍”地直送他到大门,再由仲孙玄华和解子元两人陪他返回听松院。

  第十二章、左右为难

  项少龙返抵听松院时,费淳迎上来道:“报告项爷,张泉、昆山两人走了。”项少龙早忘记了两人,闻言愕然道:“有没有携带行里?”

  费淳垂手恭敬答道:“装满了两辆骡车。大小姐都知道这件事。”项少龙暗忖这倒落得干干净净,正要先回房去,费淳有点尴尬的道:“项爷,歌舞团解散后,一众兄弟可否追随项爷呢?”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歌舞团不会解散,你们该尽心尽力扶持二小姐,周游列国,好过闷在一个地方。”说罢举步登上主堂的台阶。费淳追究在他身后道:“大小姐、二小姐都请项爷去见他,还有幸月小姐,噢:差点忘了,言先生来了,在东厢等候项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

  项少龙见自己变得这么受欢迎,头都大了起来,当然是先往见肖月潭。肖月潭立在窗前,负手呆看窗外的园景,到项少龙来到他身后,才平静地道:“少龙:我有个很坏的消息。”项少龙吓了一跳,问道:“什么坏消息?”

  肖月潭道:“今天我易容改装跟踪韩闯,这忘恩负义之徒竟偷偷去见郭开,商量了整个时辰才离开。”项少龙中心涌起凄酸的感觉,我不负人,人却负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这家伙愈来愈高明,连龙阳君都给他骗了。无奈道:“什么都没有所谓哩:我今晚就走,龙阳君已安排好一切。”

  肖月潭转过身来,采手抓着他两边肩头,肃容道:“怎么走?水路两路交通完全被大雪瘫痪下来。龙阳君和韩闯是一丘之貉,都是想要你的命。”又道:“我之所以心中动疑,皆因龙阳君来见韩闯,两人谈了片刻,韩闯便去找郭开,你说这是什么一回事。”

  项少龙色变道:“什么?”肖月潭叹道:“少龙你太信任朋友了。可是当利益涉及国家和整个家族的生死荣辱,什么交情都会给撇在一旁。对三晋的人来说,你项少龙三字已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只有把你除去,他们方可安心。”

  项少龙头皮发麻,若不能走,他岂非要面对曹秋道的神剑和其他种种烦事?决然道:“那我自己走好了。”肖月潭道:“你的臂伤仍未痊好,这么走太危险哩。”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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