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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改编版 1-26卷完结 改编:frank511127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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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笑道:“董兄万勿如此,夫人今次是专诚来访,本侯最多算个陪客吧!”

  赵雅偷看了项少龙一眼道:“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事,只是路过此地,怕董先生不懂到赵氏行馆的路途,故来与先生一道前去吧了。”接着狠狠瞪了韩闯一眼,语气转泠道:“侯爷若另外有事,请自便吧!赵雅有些养马的问题,想向董先生请教呢。”

  韩闯见赵雅当着董匡面给自己难堪,心中大怒,回敬道:“原来夫人对马儿比对人更有兴趣,那本侯就不必自作多情了。”不理项少龙的挽留,拂袖走了。

  赵雅根本懒得理他,坐下喝着热茶,见四下无人,忍不住道:“少龙何时才能把雅儿堂而皇之的收入私房?人家整天要应付这些缠人的色鬼,正事都没办法办了!”项少龙也苦恼地道:“我也够矛盾了,你现在的情形非常特殊。第一,你既然独独锺情于项少龙,连韩闯李园这等人物都看不上眼,却突然爱上我这老粗,那赵穆对你了解甚深,必然会怀疑我的身分。第二,我猜韩闯与李园追求你恐怕还另有目的,说不定是想从你身上得到某些情报。第三,现在我被赵王冷落,只有靠你帮我打探赵王与赵穆的动静。如果雅儿跟纪才女同时情归董马痴,只怕全邯郸的男人都想把我宰了,那时我还有闲工夫去你那偷香窃玉吗?”

  赵雅前面听得频频点头,待听到后面忍不住娇笑不已道:“项郎真是会说话,连偷情都有这般优美的形容,雅儿真是高兴呢!”旋而蹙眉道:“你这一提醒,我才想起韩闯他们该不会是想由我这套取鲁公秘录的消息,王兄自乌家离赵后,谁都不敢相信,特着我收在内宫府邸里。”

  项少龙心想这才是道理,连忙道:“雅儿确要小心,赵穆也在觊觎这鲁公秘录,你千万将小昭她们都移到夫人府,同时加强守备,我担心这些人会为了秘录不惜杀人强抢。”赵雅道:“那雅儿赶紧去内宫准备,待会再去赵氏行馆”说罢急忙驱车回府。

  项少龙心情稍定,找着滕翼说了一会话后,他才动程往赵氏行馆。

  赵氏行馆位于邯郸城东,占地甚广,除由几个院落组成的主建筑群外,还有练武场﹑骑射场,专为训练武士而设,经筛选后由行馆按材能高下推荐给赵国军方,所以赵霸无疑是赵国的总教炼,有着崇高的地位和实权。

  论剑会在主宅前的大教场举行。项少龙抵达时,正有行馆的武士分作三对以木剑和包扎着锋尖的长矛在练习,一边坐着二百多名武士,另一边是个大看台,上面设有坐席。项少龙来迟了少许,龙阳君﹑赵穆﹑乐乘﹑郭开﹑韩闯﹑郭纵﹑郭秀儿等早来了,李园和纪嫣然亦尚未出现。另外还有几名军方将领和数十名似是家将的武士,分作几组闲聊,谁都没有留心场上的表演。

  赵霸正与赵穆和郭纵说话,见到项少龙,欣然迎来道:“有董先生在的场合,从不会出现泠场,来!让我给先生引见本馆的四位教席。”领着项少龙往正与赵致站在看台上的四名武士走去。

  赵致见到项少龙,小嘴不屑地嘟了起来,故意走开去找郭秀儿说话,那女儿家的气恼情态,看得项少龙心生歉意。那四位行馆的教席见到项少龙,都露出注意神情,全神打量着他。赵霸和那四人笑道:“这位就是我多次向你们提起的董匡先生了。”四人连忙施礼。

  项少龙客气两句后,赵霸介绍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只比项少龙矮上寸许的汉子道:“戴奉是我们行馆的第一把手,剑法在赵境亦大大有名,今仗将由他来试那大言不惭的小子,看他如何厉害。”这戴奉体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纪在三十许间,神态亦以他最是沉着,其他三人都有些许紧张,远及不上他的泠狠。项少龙见他剑挂右腰,左手亦比右手来得有力粗壮,显是惯于以左手应敌。

  对右手使剑的人来说,左手剑最是难防,但反过来左手使剑者却习惯和右手用剑者对阵。只是这点,左手剑便占上了便宜。另外三人分别是黄岩﹑成亨和陆志荣,对项少龙都很客气。

  成亨低声道:“听说董先生曾被李园的人暗袭受创,戴奉会给先生争回这口气。”项少龙暗忖这些人定以为自己剑术平平,不过这只会是好事,连忙谢过。此时李园来了,后面还跟了十多个李园的家将,那个偷袭项少龙时使他印象深刻的大汉,赫然竟是其中一人。项少龙心中大怒,李园如此毫不避忌,摆明不把他放在眼内,亦知项少龙奈何他不得。

  赵霸向项少龙告罪后,领着戴奉等四位教席,迎了过去。李园一身武士服,配上肩甲﹑腕箍和护着胸口及背心的皮革,确是威风凛凛,有不可一世的气概。赵致等诸女都看呆了眼。项少龙虽心叫不妙,却是无可奈何。

  赵穆来到他身旁低声道:“看这小子能威风到几时?”项少龙沉声道:“对付他的有什么人?”

  赵穆得意地道:“本侯派出的剑手叫骆翔,只他一人,应可足够收拾李园有余。何况还有龙阳君家将里的第一高手焦旭和跟韩闯来的韩国着名剑手伏建寅,定要教李园吃不完兜着走。”然后逐一把他们指点出来,都是年轻勇悍的豪汉。项少龙却没有他这么乐观,若让这小子或他的手下大获全胜,那时谁都要丢尽面子了。连他自己都有点难以在纪嫣然跟前抬头做人,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后悔忘了邀滕翼同来。

  李园含着笑意,逐一与赵霸介绍的人寒暄客套,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他那批家将,则无人不瞪着项少龙,摆出要挑惹闹事的模样。项少龙心中暗檩,知道李园今天主要的目标是自己,就算用的是木剑,假若有心施展辣手,随时可把对手弄成残废,李园不用说亦是对自己有此心意。赵穆也发现了此点,狠狠道:“那些人中是否有伏击你的人在内。”项少龙泠哼一声,没有说话。赵穆怒道:“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嚣张的人了。”

  项少龙压低声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犯不着与他意气相争,正事才要紧。”赵穆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

  李园一直注意着项少龙,赵穆待要招呼项少龙到看台坐下,李园排众而出,往他们大步走来,施礼后瞅着项少龙道:“董兄剑术出众,可有兴趣和我手下玩一局。”他特别抬高声音,好让其他人听到他这蓄意侮辱的挑战。其他人全静了下来,全神察看项少龙的反应。李园的家将来到李园身后,都以不屑的眼光盯着他。

  项少龙勉强压下怒火,瞪着李园身后那曾伏击他的壮汉微笑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见到李园颌首示意后,那壮汉大喝道:“小人楼无心,董先生是否有意赐教?”

  项少龙淡淡道:“眼前高手满座,那轮得到我这只懂养马的人,所谓献丑不如藏拙了。”李园等还是首次听到“献丑不如藏拙”这语句,略一思索,才明白了,均发出嘲弄的声音。

  楼无心退两眼凶光闪闪的瞪着项少龙,似乎对那天杀不了他极不服气。李园堆出虚伪的笑容道:“我这家将就是那么直言无忌,董先生切勿介怀。”众人均听出他明是责怪手下,其实却暗示着手下做得极对。一时火药味浓重之极。

  赵霸此时来到这充满敌意的两组人间,打圆场道:“各位不若先上看台,喝杯热茶如何?”李园告了声罪,往郭纵旁的赵致和郭秀儿走去。赵穆向赵霸使了个眼色,才拉着项少龙登上看台。韩闯把两人招呼到身旁坐下,泠哼道:“这小子愈来愈放恣了,真想看到他惨败后的样子。”

  项少龙本已心平气和,但看到赵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与李园在远处谈笑风生,又多了另外的一份担心。除了纪嫣然与赵雅外,所有被邀的人均已到达。蹄声响起。高墙大门开处,这以才艺剑术名闻天下的绝代佳人,一身雪白的武士服,策骑奔了进来。李园连忙抛下郭秀儿和赵致,迎了上去。

  纪嫣然不待李园为她牵着马首,便以一个无比优美轻盈的姿态跃下马来,一步不停的由李园身旁走过,朝看台走去。李园追在她旁,大献殷劝,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应着,登上看台时,含笑与各人打招呼,笔直到了项少龙前,笑道:“董先生原来早到了,累得嫣然扑了个空呢!”此语一出,旁边的李园立时脸若死灰,双目亮起恶毒的神色。

  韩闯大乐,连忙起身让出空位,纪嫣然毫不推辞,喜孜孜坐到项少龙一旁。项少龙有着吐气扬眉的感觉。此时众人纷纷登上看台,把近百个位子埴满,赵

  致和郭秀儿都随郭纵到至李园那方去了。李园悻悻然回到赵致之旁。

  赵霸拍了两下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笑道:“各位请先看敝馆儿郎们的表现,多多指点。”一声令下,那边等待良久的行馆武士左手持盾,右手持剑,冲到场中,排开阵势,在鼓声中表演各种冲刺﹑制敌的模拟动作,立时引来一片掌声。不过众人都知真正的好戏,未尚上演。

  第二章、行馆争雄

  接下来是骑射的表演,均精采悦目,看出赵霸为了训练他的儿郎们,下了一番心血。项少暗叫可惜,若非赵国出了个孝成这样的昏君,应是大有可为的。纪嫣然凑到他耳旁亲切地道:“人家再顾不得了,由现在起就跟定你。”项少龙吃了一惊,道:“是否快了点呢?你看那龙阳君正盯着我们。”

  纪嫣然笑语道:“他不是怀疑我们,而是妒忌嫣然,谁都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家伙最爱像董先生般的粗豪汉子,你对他多说几句粗话,他才兴奋哩!”项少龙苦笑摇头,刚刚赵雅,现在是纪嫣然,天底下男人最想要的美人都来要自己追求她们,自己却偏偏不能大展身手,不由得苦恼道:“让董某多追求你两三天吧!否则堂堂美人儿,两三下子便给男人收拾了,实有损才女美人儿的声望。”

  纪嫣然嗔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要你晚晚都陪人家。”项少龙欣然道:“董某正求之不得哩!”

  鼓声忽地响个不停,行馆武士们纷纷回到看台对面那片地席坐下,只有赵霸立在场心。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看着这武士行馆的馆主。鼓声倏歇。赵霸扬声道:“敝馆今天请得名闻天下的剑术大师李园先生,到来指点儿郎们的功课,实在不胜荣幸。万望李园先生不吝赐教。”郭纵呵呵一笑,插入道:“今次全是切磋性质,各位点到即止,老夫绝不想看到骨折肉破的惊心场面。”

  他与赵霸最是深交,自然看出赵霸对李园的狂傲动了真火,所以才恃着身分,劝谕双方诸人。李园笑道:“郭先生放心,我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情来玩玩,何况还有四位美人儿在座哩!郭先生放心好了。”他这么一说,行馆的人都露出愤然之色。要知这时代武风极盛,人人都视比武论剑为至关声誉的神圣大事,他却说只当作是游戏,分别不把对手看在眼内。

  赵穆探头过来探询纪嫣然的心意道:“纪小姐对李园先生的话是否以为过份呢?”另一边的韩闯闷哼道:“李先生太狂了。”

  纪嫣然微笑道:“不过他确有非凡本领,非是口出狂言。”两人想不到她对这马痴公然示好后,仍帮着李园说话,一时哑口无言。项少龙却想到纪嫣然思想独立,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观感,所以除非自己明刀明枪胜过李园,否则在她芳心中他项少龙在这方面始终及不上李园。为此一来,会使这对自己夫婿要求严格的美女,终引为一种遗憾。

  在他思忖间,那行馆的第一教席已步出场来,向李园拱手施礼道:“小人戴奉,请李先生赐教。”李园上下打量了戴奉几眼,淡淡道:“东闾子,落场陪戴奉兄玩两手﹗”

  众人哄声四起,想不到李园只派手下应战,摆明戴奉尚未有挑战他的资格。行馆由赵霸以下,都露出愤然之色。赵穆在项少龙旁低声道:“糟了﹗戴奉若输了,赵霸可能沉不住气要亲自向李园挑战。”纪嫣然则在项少龙耳旁道:“这东闾子和楼无心乃李园手下最负盛名的剑手,在楚国有很大的名气。”

  后面的乐乘凑上来道:“我也听过这东闾子,据说出身于楚墨行会,曾周游列国,寻师访友,想不到竟成了李园的人。”这时一个高瘦如铁,脸白无须,二十来岁的汉子由李园那边坐席处走下台来,到了戴奉身前,温和有礼地道:“戴兄指点﹗”

  戴奉施礼后,自有儿郎拿来木剑,又为两人穿上甲胄,护着头脸胸胁和下身的要害,以免刀剑无情,带来残体之祸。不过这只能在手下留情的情况下生出作用。对用剑的高手来说,纵是木剑,仍有很大的杀伤力,甲胄都挡不了。两把剑先在空中一记交击,试过对方臂力,才退了开去,摆出门户架势。

  鼓声忽响,再又歇止。众人都屏息静气,凝神观看。戴奉踏着战步,试探地往对手移去,木剑有力地挥动,颇有威势。反之那东闾子抱剑屹立,不动如山,只是冷冷看着戴奉。戴奉退了两步,忽然一声暴喝,闪电冲前,剑刃弹上半空,迅急砸扫,发出破空的呼啸声,威不可当。

  韩闯等都喝起采来,为他助威,武士行馆的人更是采声雷动,反而李园方面的人个个脸含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时坐在李园另一边的赵致不禁后悔起来。她对李园故示亲热,固然是被李园的丰采谈吐所吸引,更主要是为了气项少龙。但她终是行馆的人,自然不希望己方落败,偏又坐在李园之旁,不好意思呐喊助威,矛盾之极。

  李园显然明白她的心事,趁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场上,悄悄伸手过去,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柔荑,凑在她小耳旁柔声道:“看在小姐份上,李园绝不会伤害贵馆的人。”赵致娇躯一颤,心头模糊,竟任由他把纤手掌握了。

  “笃!”的一声,东闾子横剑化解,同时跨步横挪,避过了戴奉接踵而来的第二剑。赵穆﹑韩闯﹑乐乘等均是用剑的大行家,一看便知这东闾子不但臂力不逊于戴奉,战略上还非常高明,故意不以硬拚硬,好泄戴奉的锐气。果然东闾子接着全采守势,在对方连环狂攻下,不住移闪,表面看来戴奉占尽上风,但其实东闾子有惊无险,只等待反攻的好时机。

  采声四起,都在为戴奉打气。赵致忽然清醒过来,想抽回玉手,岂知李园紧抓不放,掌背还贴在她大腿处,嘴唇揩着她耳朵道:“致小姐讨厌李某吗?”赵致生出背叛了项少龙和董匡的犯罪感,垂下俏脸道:“别人会看到的呢?”

  李园傲然道:“大丈夫立身处世,何惧他人闲言,只要小姐不嫌李园,李某什么都可担当。”此人擅于辞令,又懂讨好女人,连纪嫣然都差点对他迷上了,赵致男女经验尚浅,又愤董匡的无情,一时芳心大乱,任他轻薄。李园亦知这是公开场合,不宜过份,暗忖待会把她弄回宾馆,才大快朵颐。故没有再作进一步轻薄。

  赵致旁的郭秀儿一直留心李园,见到他情挑赵致,俏脸变色,心中不悦。战国时代男女之防,远不像汉以后儒家倡盛的谨严,但男女当众调情,终是不合于礼,郭秀儿不由对李园的印象更打了个折扣。这时项少龙心中一动,往李园望过去,恰好李园亦往他瞧来,虽是隔了十多个座位,项少龙仍可清晰地看到李园握着赵致的柔荑,禁不住双目厉芒一闪,勃然大怒。李园见状大感得意,微笑点头。

  赵致循着李园的目光望去,接触到项少龙的眼神,忽然联想起项少龙,芳心剧颤,猛一抽手,由李园的魔爪脱了出来。李园当然不知他和项少龙复杂的感情关系,还以为她只是脸嫩着窘,反手在她丰满的大腿抚了两把,才坐好身体,不再理会项少龙,继续观战。项少龙铁青着脸,把目光投到场上战况去,心中涌起怒火,首次生出挑战李园之意。

  纪嫣然把一切看在眼里,耳语道:“万勿意气用事,若你给李园伤了,那就因小失大了。”这几句尤如火上添油,项少龙勉强压下怒气,默然半晌后,向赵穆道:“可否派人把鄙人一个家将召来呢?”赵穆一听便明白,问清召的是谁人后,命人去了。

  此时戴奉最少发出了四十多剑,仍奈何不了那东闾子,连打气的喝采声都逐渐弱了下去。东闾子知时机来了,仰天一笑,由守改攻,挺着木剑抢入对方剑圈之内,使出一手细腻精致的剑法,见招破招,且剑圈收得极少,使戴奉走的粗豪路线,大开大阖的剑法更是有力难施。赵穆等固是看得唉声叹气,连对戴奉有绝对信心的赵霸都不禁眉头大皱。

  坐在李园旁的赵致见己方势危,完全清醒了过来,暗责自己如此不分敌我,还给李园占了便宜,真是愧对师门。可是这时离开,又太着形迹,一时进退两难。

  场上两人再激斗了几招,戴奉早先的威风再不复见,着着败退。东闾子大喝一声,剑影一闪,觑准对方破绽,破入对方剑网里,直取戴奉胸口。戴奉大吃一惊,回剑不及,猛地往后一仰,勉强避过这凌厉的一剑。那知东闾子得势不饶人,飞起一脚,撑在对方小腹下,若非有护甲,这一脚定教戴奉做不了男人,不过亦要教他好受了,痛得他惨叫一声,长剑脱手,踉跄堕地,两手按在

  要害处。

  众人都想不到东闾子看来斯文秀气,但在占尽上风时下手竟这么狠辣,都呆了起来,一时全场静至落针可闻,只有戴奉的呻吟声。赵霸色变起立,向左右喝道:“还不把教席扶入去看治伤势?”当下有人奔出来扶走戴奉。东闾子没有半丝愧色得意洋洋向两方施礼,交出木剑,回席去了。赵致一向和戴奉友好,再顾不得李园,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追着被扶走的戴奉去了。

  李园半点都不把赵致放在心上,洒然笑道:“比武交手,伤亡难免,馆主若怕再有意外,不若就此作罢,今晚由在下作个小东道,以为赔礼如何?”今次连纪嫣然都看不过眼,低骂道:“李园你太狂了!”

  赵霸那对铜铃般的巨目凶光闪闪,显是动了真火,项少龙真怕他亲身犯险,推了韩闯一把。韩闯会意,向后面自己那预派出战的手下打了个手势。那叫伏建寅的剑手应命跳下台去,高声搦战道:“伏建寅请李园先生指点!”全场肃然无声,看李园会否亲自出手。伏建寅个子不高,但却强横扎实,脸上有几条纵横交错的剑疤,样子有点可怖,但亦正是身经百战的铁证。

  李园摆出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的姿态,懒洋洋地把半边身挨在身旁的小几上,漫不经意道:“无心!你就去领教高明吧!”众人早预了他不屑出手,都毫不惊异。那叫楼无心的彪悍壮汉慢吞吞的走下台去,略一施礼,便傲然而立,接过木剑后,把要为他戴上护甲的挥开道:“又不是上沙场,要这笨东西干啥?”

  伏建寅见状喝道:“楼兄既不披甲,伏某也免了。”龙阳君这时来到项少龙和纪嫣然间的背后处,阴声细气道:“天下间还有比楚人更狂的人吗?对着秦人埘又不见他们这么嚣张。嫣然妹会下场吗?”

  纪嫣然叹道:“嫣然也很不服气,只是自问胜不过李园,没有办法。”龙阳君泠哼一声,没有说话,退回席位处。他自问剑术与纪嫣然相若,若这佳人不及李园,他亦难以讨好。同时下了决心,不让选定了的焦旭出战,以免徒招败辱。

  赵穆唉声叹气地对后面的郭开和乐乘道:“若伏建寅都败了,惟有靠骆翔为我们挽回颜面了,否则只有让馆主出手,但本侯真不愿看到那种情况出现。”郭开道:“李园为楚国第一用剑高手,下面那些人已那么厉害,他的剑法更可想而知了。”

  各人一时均感无可奈何。赵穆虽是一流的剑手,但他的身份却不宜下场,因这很容易酿成两国间的不和。李园好在没有宫爵在身,否则亦不可在没有王命下随便与人私斗。场上的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向对方放手猛攻,只见那楼无心运剑如风,大开大阖,剑气如山,凌厉威猛之极,几乎甫一交接,伏建寅便陷在捱打之局里。项少龙这时瞥见滕翼正策骑入门,伸手去推了韩闯一把道:“快终止这场比武!”

  韩闯脸现难色,因为这伏建寅是混着赵人的身份落场,若他发言,岂非明示伏建寅是他的人。双方的人都在沉着观战,没有像刚才般扬声打气,气氛拉紧得有若拽满的弦。就在韩闯这一犹豫,胜负已分。伏建寅输在后力不继,稍一迟滞下,给楼无心一剑扫在肩头处,骨折声起,惨哼声中,伏建寅横跌开去,爬起来时早痛得满脸淌着泠汗。

  楼无心大笑道:“承让了!”项少龙向下马走来的滕翼打了个手势,后者会意,隔远大喝道:“小人龙善,乃董匡门下家将,这位仁兄非常眼熟,未知肯否赐教。”

  众人这时均无暇理会伏建寅如何被扶走,也没注意到赵致回到了场内,坐到同门师兄弟那方的席里,用神打量着这不请自来的豪汉。楼无心不屑地打量着滕翼,泠泠道:“若要动手,须用真剑才可显出真本领。”滕翼大笑道:“这有何不可,不过李先生最好先派另一个人上场,待本人也耗了点气力后,跟你拚起来才公平。”

  赵穆叹道:“你这家将是否呆子,有便宜都不懂检?”纪嫣然笑道:“有其主故有其仆,这才是真英雄。”

  赵穆不由尴尬一笑,暗责自己露出了不是英雄的面目。李园亦怕楼无心未回过气来,见项少龙没作任何反应,喜道:“确是好汉子!”打个手势,他身后另一名脸若古铜的大汉领命出战。

  项少龙向纪嫣然道:“此人是谁?”在众人的期待里,纪嫣然茫然摇头。那人来到滕翼前,静若止水般道:“本人也不爱用假剑,阁下意下如何?”

  滕翼泠然道:“兄台高姓大名?”那人好整以暇道:“本人言复,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众人一听无不动容。项少龙当然不知他是谁,询问的目光转向纪嫣然求教。纪嫣然神色凝重道:“他本是秦国的着名剑手,因杀了人托庇楚国,想不到也投到了李园门下,可见李园在楚国的势力膨胀得何等厉害,难怪他这么骄狂了。”韩闯等又为滕翼担心起来。

  “锵!”言复拔出芒光闪烁的利剑,退了两步,遥指滕翼喝道:“还不拔剑?”滕翼木无表情,一对巨目射出森森寒光,缓缓道:“到时候剑自会出鞘!”

  言复大怒,狂喝一声,挺剑攻上。一时寒光大盛,耀人眼目。谁都想不到权贵间的切磋比武,变成了真刀真枪的生死决斗。

  第三章、教场扬威

  言复这一出剑,众人便知他了得。无论角度与速度,手法或步法,都在此看似简单但却矫若游龙的一剑显示了出来,不愧是负有盛名的剑手。最精采处是他借腰腿扭动之力发劲,使这下猛刺能汇聚了全身的气力,迅若闪电,事前又不见警兆,真的是说来就来,有如暴爆火山,霎眼间剑锋来到凝然不动的滕翼胸前尺许处。众人代滕翼设想,眼下唯一方法,就是退后拔剑,不过这会徒令对手气势暴张,杀着更滚滚而来,直至毙命于剑下。

  换言之,无论如何,滕翼应是已因自恃不先行拔剑而失了先机。但见滕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倏地拔剑,却没有后退。众人心中暗叹,郭秀儿和赵雅更吓得闭上美眸,不忍眼看这大汉溅血倒地的惨况。

  “当!”在全场各人目瞪口呆里,滕翼抽离剑鞘只有两尺的剑柄,竟毫发无误地猛撞在言复剑锋处。尽管言复的力气要比滕翼大,但剑锋怎也及不上剑柄用得出来的力道,何况言复的手劲根本不是滕翼对手。言复出道以来,从未见过有人能一开始便以剑柄克敌,整把剑竟给硬荡上了半天,可是前冲的势子却没法停下来,投怀送抱般往滕翼凑去。

  正叫糟时,滕翼的铁拳在眼前由小变大。“砰!”言复口鼻鲜血狂溅,往后抛跌,竟给滕翼出的左拳活生生打晕了,而滕翼的剑仍只是出了半鞘。“锵”的一声,剑又滑进了鞘内。全场人鸦雀无声,好一会行馆的武士才爆起漫天采声,为滕翼惊人的技艺和替他们争回一口气欢叫如狂。

  李园那想得到滕翼厉害至此,铁青着脸喝道:“把那没用的家伙抬走!”此语一出,旁人都蹙起眉头,感到李园此人寡恩薄情,对失败的手下半点同情均欠奉。言复被迅速移离广场。

  滕翼戟指向楼无心喝道:“轮到阁下了!”众人目光全落到楼无心处,看他有否应战的胆量。项少龙是场内唯一预知战果的人,滕翼自得到他的墨氏补遗后,剑术与武术修养无不更上一层楼,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稳胜他,何况是言复。此时大笑道:“楼兄若因休息时间太短,气力尚未回复过来,大可让东闾子兄或其他人先战一场。”

  这话一出,楼无心推无可推,霍地起立,泠哼一声,走入场内。全场霎时静了下来。纪嫣然凑到项少龙耳旁道:“我从未见过比你这二兄更诡奇的剑法了,恐比起李园亦毫不逊色。”赵穆则是心花怒放,暗忖难怪这“马痴”如此大言不惭,原来从人里有这样能以一挡百的不世剑手。

  楼无心“锵”的拔出长剑,摆开架势,却不抢攻,好先认清对方剑路和手法。滕翼仰天一阵大笑,右手按在剑把上,踏前一步,作势拔剑。楼无心受他气势所慑,竟往后退了一步,使两人间仍保持着七至八步的距离。

  滕翼闪电移前,抢到楼无心左侧处,长剑离鞘而出,幻出令人难以相信无数朵似有实质的剑花,若攻非攻,有若盘饼毒蛇,昂首吐舌,随时可猛噬敌人一口,且必是无可解救的杀着。项少龙拍腿叫好,滕翼这招以守为攻,确使得出神入化,尽得墨氏补遗的真髓。楼无心完全看不透对手的剑路,虽叱喝作势,却再退了一步,任谁都看出他是心生怯意。

  高手对垒,岂容一再退避。在微妙的感应里,滕翼蓦地剑势大盛,由以守为攻化作以攻为守,长剑振处,有似长虹,随着精奇偏险的步法,抢到楼无心左侧,强攻过去。“锵!”的一声,楼无心吃力地架了滕翼这无论气势力道均达巅峰的一剑。

  滕翼泠笑道:“不过如是乎!”长剑滑了出来,迅又改为横扫。“当!”楼无心惶乱下仗剑一挡,竟给滕翼扫得横跌开去,全无还手之力。李园方面的人无不色变,要知这楼无心在他们间臂力堪称第一,那知遇上这“龙善”,却给比了下来。这时众人无不知滕翼要在力道上挫辱此人。赵霸看得心花怒放,也是心中暗惊。他一向自恃力大过人,见到滕翼的威势,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后面的乐乘凑上来道:“你这家将神力惊人,怕可和嚣魏牟媲美。”项少龙心中暗笑,若乐乘知道嚣魏牟是给滕翼活活打死,不知会有何想法。历史在重演着,刚才是伏建寅被楼无心以一轮重手硬拚,杀得全无还击之力,直至落败;今次却是滕翼步步进迫,杀得楼无心汗流浃背,不断退避。这楼无心亦算了得,到挡了滕翼变化无穷的第二十五剑时,才门户失守,空门大露。滕翼闪电飞出一脚,踢在对方小腹处。

  楼无心连人带剑往后抛跌,痛得蜷曲地下,除了呻吟外再无力爬起来。众人受那惨厉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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