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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事风波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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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然还跟踪人家!知道他住哪儿又如何?另日择期拜访?”风采很不给面子的说。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既然遇上了,不跟白不跟。幸好我知道他住的地方,要不他那天一坐上车就呼呼大睡,我怎么送他回家?”

  “你招计程车送他?”

  “不是,我开他的车。”

  “哦,小姐,你没驾照呀!开车技术又菜,万一把人家的车开去撞墙,你拿什么赔给他?”风采一颗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他睡昏是他走运,他要是醒着恐怕会被你吓死。”

  风波念大学时,曾有一次偷开风云天视为小老婆的volvo上街去,结果不用说,当然是撞个稀巴烂回来,要不是风云天还算心脏有力,可能会气得心跳暂停;这件事至今全家人仍没齿难忘,风云天更下达风波一天没考上驾照永世不得开车的禁令。

  “没有撞墙啦!不过,差点a到了路灯——差点而已,多亏我反应快,千钧一发之际扳回一城哩!”风波还得意洋洋的。

  风采沉思片刻,正色的发表心得:“我懂了,一切就坏在你的自告奋勇。一定是那个姓黎的家伙借酒装疯,硬是把你给强暴了。”

  “强暴!”风波激动的大叫,旋即又发现自己嗓门太大而忙着捂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黎千寒才不是那种下三滥的败类,他怎可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采采,我不许你污蔑他!”

  风采睁着铜铃般大眼,仿佛这个充满一身正气的烈女子来自外太空般的惊人。

  “喂,我是在替你找台阶下耶!真是好心没好报。难不成听我说你是自己送上门的,这样你就会比较平衡啊!”

  “我——”风波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据实以告。“说送上门当然是比较那个一点,好像我不知有多么浪荡似的;虽然——虽然我的确是出于自愿,这个我承认,我没必要自欺欺人。”

  风采细细的打量抱着一团棉被、因羞赧而粉腮嫣红的风波,头上仿佛还冒着白烟——看着她的窘态,风采忍不住发噱。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吗?

  “换作我,我不知有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坦白说吧!我并不赞成你的方式。”风采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是以前的我,也不认同这种事。什么一夜情的,我总觉得有些自我轻贱的意味,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太扯了吧!这也能在一起做那件事?”

  风波两手撑着脑袋瓜子,像是百般无奈的低语:“没办法,我真的真的没办法拒绝呀!他不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而是一个我喜欢了好久的人。从以前像傻瓜一样的算准他上下班时间、等电梯时拼命祈祷能碰着他;一直到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拥抱我——采采,你能明白那是怎样的感受吗?我好像在作梦,深怕一醒来什么都没了,所以,紧紧把握住每一刻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我不愿错过这场美梦。

  伴随一声轻喟,风波小巧的嘴角微微往上提,含蓄的笑意是幸福也是喜乐,发自内心的真满足竟使她整个清丽的面庞光亮了起来。

  “采采,我对这件事没有后悔,即使是一点点也不曾。我相信,如果再有一次让我选择,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我很难向你形容我的内心世界,感情是一种感动、一种情绪,或许只能会意吧!我真的爱上他了,我是说真的。”

  瞧风采一副二楞子的呆样,她不禁再次重申。问题是,风采还是那张‘天真无邪’的模样,连嘴巴都开了,只差没流口水。

  “拜托你的表情收敛一下。”风波狠狠的往她脸颊掐一把。

  “这样就能爱上一个人?不敢相信耶!”她摸摸面颊,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刚刚听的都起鸡皮疙瘩了,要不你自己看。”

  她还当真卷起衣袖,将整条胳臂伸到风波面前。“对了,结果呢?你该不会像电影演的那样,趁着男主角还在沉睡当中,你这女主角就偷溜了吧!”

  风波可真不辜负她的臆测,完全配合的点头。“我当时满脑袋想,等他醒了之后我该如何面对他?他会不会误以为我是那种轻浮随便的女人?我越想越慌,越想越不安;反正我看他好像累得沉睡不醒,干脆先跑为妙,所以就溜了。”

  “在那之后倒头就睡?他也太现实了吧!连枕边人走了都不晓得,他是睡了还是死了?没神经呀!”风采替她打抱不平。

  “因为他酒意未退,再加上——”她尴尬了,要她怎么说呢?“所以比较累。”

  风采对她简单扼要的说法,有听没有懂。“是醉还是累?为什么会比较累?”

  “哎呀!这不是重点嘛!你管人家是醉还是累,总之我背着他跑掉就是了。”

  真是有理说不清!看来风采对男女之事仍然十分懵懂无知;不过,她起码还知道风波的事不能再拖了。

  “波波,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

  这可问倒风波了。“我不知道。事情来的太突然,一时间我还没主意。”

  “两个多月了,用不了多久肚子就会跑出来了呀!”风采想也不想的说。“告诉他吧!孩子是他的,不找他商量还能找谁?”

  “不行啦!就算他记得这件事,也不见得会记得我这个人。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跟他说:”嗨!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不吓死他才怪0

  风波大大反对。“虽然我现在遇上他的时候,总会心虚的低着头,既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到我;当他从我身边经过时他也毫无任何反应,我猜,他对我不大有印象了。”

  “你老低着头,人家连你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都没看见,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忘了?”

  “忘了也好,记得也罢。总之,我绝不会利用孩子做为左右他的手段,这跟威胁有什么不同?我反对!”风波非常坚持。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耶!你能等,小baby可不能等,爸妈迟早会发觉的。

  风采忍不住皱眉:“真不敢想像爸妈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我看免不了骂你一顿吧!”

  “一定的。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未婚生子?”

  “未婚生——不会吧!你要生下他?”风采惊讶的问。

  “不然怎么办?事情都到这地步了。”风波望着欲言又止的风采,像是有所洞悉。“采采,你别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答应,绝不!”

  “也许这才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未婚生子的风险太大了,你真能承受的起?波波,放弃吧!”

  “你真残忍!这也是个生命啊,怎能说放弃就放弃?他是我的孩子,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不要自己骨肉的道理?有也不是我,我不做这种事!”

  之前不都还好好的?风波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甚至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风采不禁一阵慌。

  “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又没叫你非听我的不可——唉,你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我知道。”她上前拥住风波安慰着。

  这风波,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她的喜怒哀乐总是来的那么直接,她这模样仿佛有人想抢走她最宝贝的东西似的,伤心的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我不知该怎么办指的是如何向爸妈开口说这件事,我从没想过要去拿掉他。”风波蜷曲在风采怀里轻声啜位。“这是我和他的结晶,一个美好的生命,我不能杀死这孩子,那太可怕了,我怎么也狠不下心。”

  “波波,这么做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既然你心意已决,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接踵而来的麻烦恐怕比你所能想像的多更多,光是旁人异样的眼光就够你受的了。

  “你不反对了?”风波傻气的问。其实风采赞成与否对她都于事无补,不过,姊妹间一向感情友好,她还是希望能获得风采的支持。

  “我活该是你妹妹。”风采扮个鬼脸。还好!终于止住她的眼泪了。

  说到妹妹——“你猜霜霜知道了会怎么想?”风波不大放心的问。

  “她呀!八成会说你该接受专业的心理辅导,你没看她浑身的职业病?动不动就叫人去中心找她咨商,真受不了!”

  风霜自从投入辅导工作以来,成天忙得不见人影,她对这份工作非常狂热。

  “她不会介绍我去未婚妈妈之家吧!”

  “有可能哦!她拉客户拉的多凶啊,好像全世界除了她以外,人人心理都有问题。”风采哈哈大笑。

  蓦地,风波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客户!我约了客户十点见面的呀!完蛋了。”

  她七手八脚又拿皮包又抓一大叠资料袋。“混过头了,和你说话说到把正经事都给忘了。”

  她飞也似的奔出房门,一路上还大喊:“采采,你今晚不是还得值夜班?快去补眠吧!我走了,拜拜!”

  风采哪里还睡得着?她替风波操心的要命。

  风波也是粗线条一个,不久前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又全神投人工作,像是连自己怀孕的事都忘了。

  风采伸了伸懒腰。反正睡虫都跑了,不如去隔壁找雷以群聊聊吧!

  第二章

  见完了客户,风波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

  一个不留神延误了所有行程,眼看两点的会议就快开始了,她却连简报都还没准备。看来,她也甭吃午餐了,把这时间用来打简报吧!

  有点不舒服——她抚了抚胸口。虽然食欲不佳,但连着两餐没吃,空荡荡的胃似乎不满主人的虐待,开始抗议了,整个胃部都揪了起来,风波也只好忍耐。

  或许抗议的不止是胃,还有肚子里的小baby——下班后该去一趟妇产科了,光用验孕剂是不够的,还是得找医生检查一下。

  带着急促的小跑步,风波仍没什么‘安胎’概念,可说是百无禁忌。

  除了偶尔的反胃,风波害喜的症状尚称轻微,比起有些孕妇成天吐得死去活来,她算是幸运了。

  穿过骑楼,就是公司大楼的人口处——忽然,风波煞车般停下脚步。

  黎千寒?这么巧!他和一个女人就站在入口处的台阶上,两人各捉着一只牛皮纸袋的两端,你推我、我推你的,好像那纸袋是个烫手山芋。

  女人的模样白净秀丽,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有一种像是哀怨的气质,感觉上她这个人是弱不禁风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她拢起的腹部。她竟是一位孕妇!

  黎千寒未婚,当然不会是他老婆,那她是谁?

  他‘又’搞大人家肚子?风波使劲摇摇头。不,不可能,他不像那种会处处留情的风流鬼;那么,她到底是——算了,与其瞎猜不如前去探探端倪。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假装翻找着皮包内的东西,然后不声不响的经过他们两人附近,耳朵可是竖得比驴子还尖。

  “千寒,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

  “再不付房租房东就要收回屋子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比较重要。”

  “可是——我怎能一直拿你的钱?你没义务这么做,我会心不安的!”

  “别说傻话,我不帮你谁帮你呢?日常生活开销样样都得用钱,你手头这么紧,撑不了几时的;还有,你也快生了,我就没看过有哪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像你瘦成这样的。多吃点营养的食物,你可别节省过度刻薄了自己——”

  没了,就这些。以若无其事、快慢适中的路人甲方式走过去,只够她听见这四句话,而且还没听完全就越来越小声了,因为不敢任意停顿的步伐,已将她带离他们周围了。

  不过,这几句话就够了,够她想破头了。

  金钱是万恶之源、不祥的开始、祸端的根本。总之,这个人见人爱的玩意儿,骨子里可扫把的很,不都说人为财死?这只是其一,它还能制造出比死更复杂的难题。

  就像一男一女,有了金钱瓜葛之后,使人连想起来就暧昧了。

  她真的快想破头了。那女人和黎千寒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大肚子?为什么黎千寒要给她钱?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语气异常温柔?为什么呀?一连串的问号,她从刚才的追赶时间到现在的有如战败公鸡,心情的起伏差不多就像自由落体般刺激。

  一阵与她截然不同的利落脚步声,由后头逐渐接近当中——呃?怎么是黎千寒?那女人走了?

  大惊,心脏‘怦’的震了一下。“呕!”她赶忙捂着嘴。

  有没有搞错啊!这时候想吐?刚刚的一震像把五脏六腑全震翻动了,现在已经又从自由落体变成云霄飞车,真想吐——站在黎千寒身边,第一个感觉居然是快吐了。讨厌!自己到底在干嘛!

  咦!四下无人?意思不就是只有她和黎千寒在等候电梯?

  风波开始求神保佑了。最好有两部以上的电梯同时抵达,这样她就可以逃过一劫了——“呕!”又来了!压力过大外加紧张过度,越来越想吐了。

  “小姐,你不进来吗?”低沉中带有一丝沙哑的男声。

  什么!电梯门已经开了?很不幸的只有一部,而且黎千寒人都在里面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小姐,这电梯是要上楼的,你搭不搭?”黎千寒由里头按住open键问。

  她头低的就快埋进胸口了。黎千寒望着这个神经慢半拍的女人,举步维难的踏入电梯,她为难的程度,好像有人从背后抵着刀逼迫她走进来似的。

  还低着头!她脸上画花不敢示人吗?“小姐,你上几楼?”他只好问。

  “十——十楼。”她说的吞吞吐吐。

  他按下十楼。看她这么低头,他都替她脖子发酸了。

  二楼,三楼,四楼——电梯以乌龟的超慢速度向上爬行。风波急死了!

  换作平日一群人共搭乘一部电梯,黎千寒是不会特别去注意她的,但现在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他不注意她都不行。

  黎千寒毛毛虫般的两道浓眉不禁皱了起来。她干嘛呀!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她低着头,一手捂嘴、一手按在胸口,挟在腋下的资料袋就快掉了——“你想干嘛?”

  黎千寒一愣。“我没有要干嘛呀!我是看你的东西快掉了,帮你接住不对吗?

  她像脚底装了弹簧,瞬间蹬得弹到电梯另一端。这是什么举动啊!他又不是妖魔鬼怪,黎千寒一肚子没好气的嘀咕。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来就——就行了。”她坚持着她的畏缩,结结巴巴的说。

  哼!不识好歹的女人。他也懒得理她了。

  七楼,八楼,九楼——就在这关键性的一个楼层,发生了一件令风波差点当场吐血的大乌龙。

  喀嚓!在这残酷的声响之后,电梯停了。

  停了,不是为抵达某一层楼所设定好的停留,而是不动了,整部电梯就这么硬生生的不动了!

  说得更明白一点,电梯故障了,卡在九楼与十楼之间,动弹不得。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灯光倏然一暗,旋即又亮起,接着,便一直处于忽明忽灭的不稳定状态。风波终于抬头了,惊慌失措的东张西望。

  “搞什么!”黎千寒不悦的低喃,并按下紧急呼叫钮。

  叽叽喳喳的杂音持续片刻,这才有人应声。

  “管理员吗?电梯坏了,我们被困在九楼,快找工人来抢修。”

  管理员似乎也紧张了,急切的回应:“里头有多少人?”

  “两人。就我和一位小姐。”

  “你们先别慌,我立刻通知维修人员过来。”

  再一次的叽叽喳喳声,之后,还原一片的死寂。

  黎千寒一回头,风波立刻别开脸。

  “管理员去找帮手了,应该很快就能解脱,你别害怕,忍耐一下。”

  这女人真没礼貌,吭也不吭气,他是在安慰她耶!算了,由她去装酷吧!

  空调运转的声音没了,照明设备也失灵了。黑暗中,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风波无力的坐在地下。老天竟然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头一回和黎千寒单独搭电梯,却碰上故障事件。眼看她再一楼就到了,谁知这一楼会是这般遥不可及。

  好闷,好难受——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呕!”

  呕?她怎么了?黎千寒的听觉在一片静悄悄中格外敏锐。

  “呕!”

  他忍不住问:“小姐,你不舒服吗?”

  被他听到了0是——是啊,有点感冒。”她乱诌。

  她打开皮包翻找面纸。唉!什么都看不见,像瞎子一样。

  ‘当’的一声响起。咦?亮了!真好。她兴高采烈取出面纸。

  “哈!找到了。”她笑嘻嘻的扬一扬手中面纸。 怪了,为什么又有光亮了?为什么这团光就在她面前?为什么——黎千寒的脸也在她面前晃啊晃的。他以打火机为她制造光明,好使她顺利寻找东西。

  原来是打火机!风波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着着实实被他给吓得人全傻了,连她一向擅长的躲避动作都忘得一干二净,呈痴呆状态杵在原地。

  她?黎千寒更加凑近自己的脸。好熟悉的面孔,像在哪儿见过一样,他一时想不起来,定定的钻研着她。

  她为何要低着头?她并没他所想的见不得人的模样,而且刚好完全相反。

  她肤色白皙细腻,睁着大大的眼有抹生动的神采,排扇般的长睫毛微微轻颤。

  小巧的鼻尖底下,安置着两片饱满丰盈的唇瓣,像是因不知所措的愕然而半启着,洁白可爱的贝齿若隐若现;那份纯净的柔美气息,引人无限遐思,也引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与她接近。

  打火机持续过久的火焰,灼热了他的手指。“好烫!”

  他本能的放手,两人同时如梦初醒。慌乱的风波在黑暗中窜逃,他意识到她的骚动,伸手就抓:“你别跑!”

  被逮个正着的风波死命挣扎,忘形大叫:“我不认识你,我也没见过你,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这叫什么?不打自招?“我有说我认识你吗?现在我不胡思乱想都不行了。”

  他将她拉近身边,再度点燃打火机,她那张美丽的面容随即立现,不过,却充满了恐惧:“你好像很怕我,为什么?”

  风波一股脑的摇头。

  “你摇断脖子也没用。说!我们在哪见过面?”

  “谁——谁见过你呀!放手!”完蛋了,就快事迹败露了。

  “等你老老实实说完我自然会放。”他箍紧她手臂。

  “你这个人也是奇怪,眼睛长你脸上,有没见过哪些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居然还问我?我去问谁呀!”风波狡赖定了。

  “你还挺伶牙利齿的嘛!你这样的女孩照理说我见过是绝不会忘的,为什么印象就是模模糊糊的?”

  还好你模模糊糊0你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

  “在这里喊?喊吧!幸运的话会有顺风耳来救你。”他竟还哈哈大笑。

  报应马上降临。又被打火机弄得发烫的手指打断他的笑声,他一甩,打火机飞了出去。

  他想捡回,才跨一步就和风波撞个正着,两人在漆黑中双双倒地。

  这一撞,风波老毛病又犯了。“呕——”

  这味道——黎千寒全身的警觉瞬间苏醒,为求确认,他不顾一切抱住她,他要理清这份奇异的感觉。

  那天晚上,女人所留下的体香比她的容貌更加教他印象深刻,他熟悉这味道,正和她一模一样。

  他干嘛抱她?来不及推拒,胃部剧烈的翻腾已然失控,她终于哗啦吐了出来。

  毫不意外的,全吐在他身上了。他一怔,这湿湿粘粘的玩意儿莫非是——灯亮了!这次不是打火机微弱的火焰,而是真的灯亮了;原本静止不动的电梯又开始继续向上攀升。

  一室的狼狈,两人像被定格似的僵住了。

  他光鲜的西装这下全毁了,一大滩秽物刺眼的附着在上面——风波越看越想哭。

  就算天要亡我也犯不着用这么惨烈的手段吧!她早已在心里哭过一百遍了。

  “不——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靠近我的,我刚才就告诉过你我不舒服,你硬是不听我也没办法。”她一缩头准备溜了。

  十楼一到,她拔腿就跑。

  “等一下!小姐——”

  她在他的呼唤声中冲进公司。迟疑了一下,黎千寒强忍住追向前的冲动;不急,反正已经知道她的公司了,他有的是时间。

  现在的时间还是用在怎么处理他这身脏污比较重要。

  “哇!有没有搞错呀,才出去一下你就这一身回来?”

  同事们纷纷调侃,黎千寒也只能苦笑。

  “何止一下?我被困在电梯里至少有二十分钟了。”

  “就算被困也不会弄成这样啊!”同事趋近细看。“好像是吐——副理,你该不是吓得呕吐吧!”

  “再说我就把衣服塞进你嘴里。”他脱下西装外套,吓得一群人鸟兽散。

  回到他私人办公室内,随手将外套扔着,才一坐下他就开始发怔了。

  会是她吗?这么巧?竟和他同在一幢办公大楼。

  似曾相识的容颜、几乎同样的味道——他很难不将两人连想在一起。

  他点燃一根烟,默默抽着。

  算一算,大概二个多月了。那晚过后,趁他熟睡偷溜的女人仿佛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没再出现过;她若不主动来找他,他根本无处寻她。也不算完全无处,起码邂逅的pub就是一条线索。

  他去了,却一无所获。

  不再喝醉,他保持清醒过滤每一位女客,不时遇上前来搭讪的女子,可惜,没有他记忆中的身影。

  他偶尔有空才会去pub坐坐,寻找得并不刻意。找她,只想为搁置心中多日的疑问觅得一个合理的答案。

  沾染在水蓝色床单上的淡淡血渍,令他至今仍耿耿于怀。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愿意这么做?倘若她事后纠缠不断,他还比较能理解她的动机;但她没有,她就这么音讯全无,反倒教他难以释怀。

  以贞操换取一夜情初体验,值得吗?当晚的事,完全出于两厢情愿,对方勉不勉强、牵不牵就,自然能从过程中感受得到,她的配合正强烈诉说着她的心意,而他也清楚收到她由身体语言所传达出的讯息。

  他捻灭香烟,懊恼的揉搓眉心。他那晚干嘛睡得像死人一样?残存的酒精外加‘运动量’过当,全身力量像是被榨干殆尽,他几乎在完事的同时就进入无意识状态,待他猛一清醒,已是日上三竿,而昨夜的佳人也无影无踪了。

  想再见到她,不一定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见她而已。

  越坐越沉不住气。刚刚那吐了他一身的女人百分之九十有嫌疑!

  他像阵风似的冲出办公室。就凭她在他面前不敢抬头,还有她的不打自招,这两点已足构成他怀疑的理由,虽然他没想到会是这么遇上她的。

  来到十楼,他要找她把事情问个明白。

  “黎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柜台里的总机小姐以惯有的甜美声音问。

  不过,却是加倍的甜美。瞧瞧这位稀客,不就是楼上的迷人芳邻吗?今日怎会突然大驾光临?总机小姐远远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正逐渐接近当中,嘴都笑歪了。

  黎千寒一愣。“我都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姓黎?”

  “我们全公司的女孩子没人不知你尊姓大名呢!”总机小姐呵呵的笑。

  “哦,是吗?”他被这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孩给惹得几分尴尬。“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男的女的?”

  “女的,不过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照实说。

  总机小姐两道细眉挑得老高,以暖昧的目光审视这个十分养眼的家伙。莫非帅哥看上她们公司哪位姑娘了?会是谁这么走运?“你该不是专程来打听的吧!”

  “不是——唉,也算是吧!反正我认识她就对了,我有点事想找她,麻烦你替我通知一下。”

  他只好就她的长相和服装样式做一番形容。

  “身高约一六五,米白色裤装,及肩长发——有烫吗?”公司共有二十几个女孩子,这样的形容是笼统了些。

  “好像有些微卷的样子。对了,她差不多是在十分钟以前进公司的,手里还抱着一大叠资料袋。”

  “你说的那个人是风波?”苦思半天的总机小姐终于有了正确答案。

  “她叫风波?”好怪的名字,不过倒是相当容易记牢。

  “风波走了耶!她刚才进公司签完假条就离开了,她说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今天都不会进来了。”

  又让她给跑了!她的专长是大玩躲猫猫游戏吗?

  咦?是她!

  “风波,下一位风波。”

  风波后知后觉的赶紧站起,护士一脸的不耐:“小姐,灯亮了好几次,你没看见吗?”

  “抱歉,我没注意。”风波连忙赔不是,匆忙走进诊疗室。

  她只顾盯着那个稍早前和黎千寒在一起的女人,却忘了去看诊疗室门上的顺序灯号。

  原来她也在这间医院做产前检查,风波在候诊时总觉得这位正打着电话的女人背影好面熟,待她一回头,没想到真的是她。

  离开公司的风波,直接就跑到妇产科来了。

  “请坐。”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先是看看病历,再看看风波。“验尿的结果有怀孕,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大概九月一日,我有点记不得了。”她尴尬的笑,她没有去记这个的习惯,当初发现没来时也是以驼鸟心态不去正视它,还以为不过是经期慢了。

  “要生吗?”医生用着见多识广的平常口吻询问。

  风波如捣蒜般猛点头。“要,当然要生。”

  医生一下写写病历、一下敲敲电脑,还是一贯的不冷不热:“预产期明年六月八日,我先替你做个超音波。”

  明年的六月这个小baby就要诞生了?她心中突然有种很神奇、很微妙的感觉,像是翻倒一缸的蜜,甜丝丝的。

  风波依护士指点,平躺,解开裤腰、掀起上衣将腹部完全露出,然后护士不知用什么粘稠状的东西涂抹在她小腹上,感觉冰冰凉凉的。

  第二华人

  不稍片刻,便换医生登场了。风波捉住衣服的手一紧,变得神经质了起来,男医生的视线令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当他开始在她赤裸腹部上‘作业’时,风波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她内心暗骂:“风波,你是大白痴啊!这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医疗行为,有啥好害躁的?人家可是在为你检视小baby的健康状况呀!”

  不过,对于初次来到妇产科的女孩子,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疙瘩吧!平日不太当一回事的男女授受不亲,似乎全在这一瞬间本能的觉醒。

  “胎儿着床位置看起来是正常的,现在有十一周这么大,情况良好。”

  风波不太清楚医生用了什么东西在她腹部滑行、施压,她好奇的眨眨眼,望着侧边的萤幕发起怔来了。

  那黑黑的阴影是什么?她难以置信的问。“医生,这个——就是我的孩子吗?

  “是的。以后每隔一个月来做一次产检,这很重要,别忘了。”

  “我一定会记住的。”风波霎时满脸笑意,精神百倍的大声说。

  一个看似不起眼、朦朦胧胧的影子,竟不可思议的激起风波几乎泛滥的母性,莫非这正是所谓的母子连心?

  她浸淫在新生命的喜悦当中,将自己其实是个未婚妈妈的严重问题全抛到脑后了。

  步出诊疗室,风波又见到那个和黎千寒在一起的女人,她正拿一本‘婴儿与母亲’的杂志翻阅着。

  风波的两条腿不听主人的使唤,朝她走去——接近她做什么?自己简直莫名其妙!人家又不认识你,只不过因为黎千寒你就晕头转向啦!

  “嗨!你好。”来不及了,心里虽这么想,但嘴巴却该死的沉不住气。

  戴羽瑶讶异的抬起头。不过还是友善的微笑:“你好。”

  哇,近看更漂亮呢!那张鹅蛋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个标准型美女。至于什么是标准型美女?就是能让多数男人倾心的那一种类型。

  不过,她气色不太好,像是身子骨不够健朗的样子。细手细脚的,若是从背后看去,简直看不出她前面挺个大肚子。

  “没事,没事。”风波一个劲儿傻笑。“我想——想问你几个月了?”

  总得先来一段开场白吧!嗯,这个好。

  “再过一星期就八个月了。”她反问。“你也是来做产检的?”

  风波想也不想的答:“是啊!医生说我现在十一周——”呃?她怎么一脱口就说了?“

  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还没轮到你?”风波干脆坐她旁边。

  “不是,我已经看完了。我在这里等人。”

  “等你先生来接你?”

  “我等朋友帮我送样东西过来,约在这里我比较方便。”

  “你就住这附近?”

  “也算不附近,走路大概十五分钟,正好是个相当不错的运动。”

  “你好年轻的样子,可不可以问你几岁呀!”风波突然问。

  “我二十一岁。”她依旧保持着微笑。

  “这么小!”风波一叫,立刻自觉失态而赶紧压低声。“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意外,现在少有女孩子肯这么早就结婚生子的。像我二十五了,都还嫁不——”

  “什么?”

  “我是说本来以为到二十五了还嫁不掉,幸好及时拐到一个男人了,他就是我老公,哈!”

  风波有时真恨自己心直口快的坏毛病,差点就说溜嘴了。

  忍俊不住的戴羽瑶终于噗哧笑了出来。“你这个人真好玩。”

  说她好玩?是笑她很滑稽的意思吗?

  不能再这么草率了,先想清楚再问。譬如——关于她丈夫的事;可是该怎么开口呢?

  请问你先生在哪儿高就?不,不好,有点唐突。

  你这么年轻就嫁给你老公,他一定很疼你吧!你老公贵姓?噢!更烂。疼不疼她和人家贵姓有啥搭轧?问得太没技巧了。

  明知应不至于有她是黎千寒的老婆那般戏剧化的事会发生,但不听她亲口说风波又不死心。

  管他的!就随便问好了。风波装作一副有意无意的问:“对了,你先生……”

  “啊,我等的人来了。”戴羽瑶瞥见玻璃门外的熟悉人影便站了起来。

  真是!风波暗暗嘀咕:她这位朋友也太会挑时间了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在人家正忙着的时候。

  “千寒,你看我多迷糊,竟把整串钥匙都扔在你车上,连家门都进不去了。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专程跑一趟送过来给我。”

  什么?她说什么?千——千寒!搞了半天,她等的人是黎千寒?

  这世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隐身术?还是土遁、要不然轻功也行——就算有也来不及了,倒不如直接找个麻袋套在头上比较快。

  不过,看来老天连找麻袋的时间都不给她了。

  “你?不会这么巧吧!”一眼看见脸色大变的风波,黎千寒自己也呆了。

  “你们认识——啊!小姐,你去哪?你怎么跑了。”戴羽瑶话没说完,风波‘咻’一下连闪过两人奔出诊所,挥手招来一辆计程车便跳了上去。

  整个过程可简单用八个字形容:干净利落、目不暇及。她这身功夫可真不是盖的,黎千寒尚不及反应她人就消失了。

  她不去报名野地捉迷藏实在可惜了,以她的本事躲个一天一夜大概都不会被人找到。

  “她是怎么了?刚才还在跟我闲聊呢。”戴羽瑶一脸纳闷,只好半开玩笑。“她不会是欠你钱没还吧!才会一看到你拔腿就跑。我没说错吧!她真的是见到你才跑的。”

  黎千寒脑袋里想的是另一件事。“羽瑶,你们既然曾经闲聊,那你知不知道她来妇产科做什么?”

  “哦,她也怀孕了,差不多快三个月。”戴羽瑶淡淡的道,调头将杂志放回架上,不知情的她并没细看黎千寒一刹那间变了几百种颜色的古怪表情。

  风波她——怀孕?

  第三章

  “你跑哪去了?我难得提早回家,一进门连个影子也看不见,我到现在还没吃午饭,饿死了。”

  何孟凯一听到屋外传出声音,肚里成串的牢骚再也按捺不祝不过当他发现进门来的除了羽瑶,后面还跟着黎千寒,脸很自然就沉了下来。

  “大白天的,你不用上班啊?”何孟凯一副要死不活的问候,显然是应酬。

  “我在路上遇到羽瑶,送她回来就走。”他和羽瑶都有隐瞒何孟凯的默契。“倒是你,工作找得如何?”

  他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一把——羽瑶轻轻摇头,像是阻止他别提这事。

  这羽瑶,唉!为什么就不替自己多想想?

  “老哥,我才要吃饭,你想害我消化不良呀!”何孟凯吊儿郎当的耸肩,‘碰’的一屁股坐进沙发。

  “你怎么弄到现在还没吃饭?都快四点了。”戴羽瑶皮包一放,就忙着进厨房,一会儿又探出头说:“千寒,你坐一下和孟凯聊聊再走嘛——孟凯,吃面好不好?下面比较快。”

  “能填饱肚皮什么都行,快一点啦!”他不耐的催促。

  “好,好,好,五分钟就好了。”她像个宠溺孩子的母亲,任劳任怨。

  黎千寒冷冷望着这个总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一股无名火油然升起,他真当自己是大少爷?

  “你连弄点吃的都不会吗?羽瑶挺个肚子,才刚踏进门你就忙着找事给她做,你是不是太过份了?”为了怕羽瑶为难,他压低声教训。

  “你说得多夸张,好像我虐待她似的。做老婆的关照一下老公的胃,天经地义,我哪过份了?”何孟凯嗤之以鼻的笑。

  “你还不够过份?两天没回家,连一个电话也不舍得打,你知道羽瑶有多担心吗?我真搞不懂你,你怎能对羽瑶这样不闻不问,然后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到底当她是什么?一个逆来顺受、无血无泪的洋娃娃?”

  “我又不是故意的,跟几个朋友聚聚,一开心多喝几杯就忘了打电话嘛!”

  “你当然开心了。你在外头逍遥怎么不乐?更别提你有没想过羽瑶半夜单独一人在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因此整晚睡不着!她气色那么差,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算了,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何孟凯还是那副欠扁的调调。“千寒,你是不是上了年纪,毛病都出来了?每次一见面就罗嗦个没完,像个老头子,啧!”

  黎千寒怒视着他,告诉自己别轻易动气。“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我是看在姑妈就你这么一个独子,我希望你争气。”

  何孟凯突然怪笑,不怀好意的揶揄:“是吗?或者你是心疼羽瑶?舍不得她嫁了我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你用不着借题发挥,你不检讨你自己,专找些无中生有的事兴风作浪。我告诉你,我非常佩服羽瑶,她这样容忍不是每个女人都做得到的,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千寒这下不生气都不行了。

  “够了,够了,再听你这套大道理我耳朵都快长茧了。”何孟凯挥挥手,不满的嚷。“总之,这是我的家务事,你最好少管为妙,省得惹一身腥。”

  他说得很明白了,千寒对羽瑶的‘关心’,已令他暗地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沉着脸的千寒,调头便离去了,何孟凯冷眼望着他渐远的背影沉思。

  千寒的关心像是带着似有若无的情愫。何孟凯知道,千寒绝非是那种夺人所爱的卑鄙小人,即使真有什么,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付诸行动;至于羽瑶,她更不可能,她十六岁就跟了他,倘若她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早就跑了,还会甘心嫁他、为他生子?

  不平衡的纯粹是心理作用,他就是受不了有个样样超越他的男人喜欢羽瑶。

  黎千寒好几次都劝自己别再管他们的事了,但每每羽瑶含着泪来找他时,他的心又软了。

  他和孟凯是表兄弟。 姑妈一生守寡,带着唯一的儿子住在南部乡下,鲜少与亲戚往来;自从姑妈病逝后,早已厌倦乡下枯燥生活的孟凯,便决定北上闯天下,也就在这时候,他与千寒的关系才密切了起来。

  孟凯首次登门拜访,带来的不只是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羽瑶。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那般登对。浓眉大眼、笑容爽朗的孟凯,长得又高又帅,退伍不久的他练就了一身的结实,黝黑而精力旺盛,千寒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活泼的大男孩。

  而羽瑶,纤细娇柔,年少的她稚气未脱,生涩中带有一丝腼腆,清秀纯真的模样,像似沉静透明的搪瓷娃娃,相当讨人喜欢。

  羽瑶的父母十分反对她和孟凯这个一无所有的小伙子交往,年轻人为爱义无反顾,最终还是选择了私奔;羽瑶留下一封信便离家出走,她爱孟凯,即使他是个穷光蛋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他们俩一直同居到羽瑶发现自己怀孕,这才匆匆办理结婚登记,而且还是千寒从旁提醒孟凯的,要不将来孩子出生麻烦就多了。

  千寒从一开始即协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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