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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的失忆情人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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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的深夜,甜蜜蜜蛋糕屋深锁的铁门倏地开启,一个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尽管已经全副武装--大衣、毛帽、手套无一不齐,全身裹得活像米其林轮胎商标,唐如蜜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直打哆嗦。

  要不是宝贝儿子半夜睡不着喊着要吃消夜,她这时候早就爬进温暖的被窝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让冷空气吹得头皮发麻!

  「死塘塘!臭塘塘!什么不吃偏要吃茶叶蛋,三更半夜的,教我去哪里生这种东西?」她一路碎碎念,但还是认命的往离家五分钟的超商走去。

  幸好只有五分钟,这波大陆冷气团应该还来不及把她变成冰雕。

  一阵寒风咻地吹过,唐如蜜打了个哆嗦,眼前的薄雾似乎分散了些,让她一眼就瞄见前方的不明物体。

  那是……人?

  三更半夜的,谁会吃饱没事干坐在路边?更何况今天还有寒流,这人不怕冻死啊?

  想到可能发生的惨剧,唐如蜜捱不过良心的顾虑,一双本来要往左转的脚硬生生的停下来,改朝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走过去。

  站定在那个靠坐于路边的男人面前,她缩着肩膀慢慢的蹲下身,发现对方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这人……是流浪汉吗?

  现在流浪汉的水平真高,眼前这一个落魄归落魄,可也是西装笔挺哩!难道他是日本那种白天上班、夜晚睡纸箱的流浪汉?!

  可是……他的纸箱咧?这种天气,光有纸箱也不保暖吧?

  「欸欸,你睡在这里不好吧?」好奇加上同情,让她忍不住开口搭讪。

  顷刻,「流浪汉」终于睁开眼睛,如此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仿佛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唐如蜜赫然发现那双眼睛凌厉得不像属于落魄的人,不过才看上一眼,她就很没用的立刻转移视线。

  眼珠子转呀转,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路边的流浪汉。

  这人长得怎样她是不知道,因为他脸上灰灰脏脏的,路灯又昏暗,谁晓得他长得是圆是扁。幸好他身上没有异味,不然她有再大的同情心也不敢靠得这么近,

  仔细看看,他身上穿的那件灰色衬衫好像有点「怪怪的」?尽管光线不足,她还是看得出不对劲。

  下一秒,她那双不大不小、眼尾微挑的凤眼倏地睁大再睁大,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胸膛。

  血?!那是血吧?她再迟钝也不会以为衬衫上那片不规则的暗红是服装设计师的创意。

  这时候,男人眨眨又快闭上的眼皮,很费力地起了个头,「你……」

  唐如蜜立刻接话,「你流了好多血!怎么会这样?」不等对方开口,她又惊疑不定地说:「不会是被狗咬的吧?」

  听住在巷子里的王婶婆说过,最近这里流浪狗猖獗,凶得很,好几只还会攻击路人哪!这人铁定就是被狗咬的倒楣鬼。

  「你真倒楣,以前这里流浪狗没那么多的。」长吁短叹,她一脸无奈地拍拍男人的肩膀。「真是的!流浪狗,流浪汉,好歹都是『流浪』字辈的,那些狗也不口下留情一点。」

  男人的眼皮掀了掀,看不出是在看她还是瞪她,唐如蜜正巧把视线往下移去,所以没怎么留意。

  「你痛不痛啊?流了这么多血,铁定很痛。」不过狗怎么咬得到他的胸部?啊,铁定是他躺在这里睡觉时被袭击的,也不知伤在哪儿了?

  唐如蜜好奇的眼光四处游移,戴着针织手套的手指也全数出动,摸上那片血染的胸膛。

  摸着摸着,她赫然发现衬衫的右上角有个小洞。她看着男人不过轻轻动了一下,那个小洞就源源不绝的涌出红色液体。

  唐如蜜看得两眼发直,等到血腥味忽地窜入鼻子,原本蹲着的身子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腿软了……

  不等她惊恐的尖叫破口而出,苍白着一张脸的男人显然比她还要沉不住气,率先发难--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尽管这声大吼有点中气不足,男人凌厉的眼神也足以补强气势。

  佘驹独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遇到这个据说八百年前就跑到美国定居的女人。

  她在这里干什么?好像还没认出他来。

  不过她的废话还真他妈的多!什么流浪汉被狗咬的,有时间在这里闲磕牙,怎么就没想过送他去急救?

  短短几分钟的「重逢」就让他彻底明白,这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迟钝欠揍。受了重伤还遇上她,他今天运气还真他妈的「好」!

  低咒了几句,再丢过去几记白眼,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女人总算没再对着他发呆了。

  现在她的屁股终于离开地面,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弃他而去?他可没忘记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稍后,事实证明她还够「义气」,没有弃他于不顾,不过继续傻盯着他的行为又让他感到阵阵无力。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吓到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听你在放屁!佘驹独心里想着,不过他已经没力气吼她了。

  刚刚那一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任人宰割」,随便她要救不救。

  等他又闭上眼睛,唐如蜜忽然发现他的脸色已经白得不像话,这才想起来救人要紧。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嗯?」他挑挑眉。

  这一挑让唐如蜜红了耳根。

  噢!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居然开口邀男人回家!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命关天啦!

  佘驹独不了解她的害羞,也不想去了解,他只是非常惊讶这女人竟然会想救他,毕竟他们从来都称不上是朋友……果然她是没认出他来。

  「欸!」一根手指戳了戳他,似乎有点不满他的失神。「你怎么都不说话?」

  佘驹独一对上那双凤眼,心头警铃就震响连天。不行!他绝对要拒绝她的「美意」……

  可是一阵晕眩袭来,弄得他头昏眼皮沉,什么都来不及说。

  「不说话就是好啰?」唐如蜜迳自作了解读。「也对啦!你伤成这样还血流如注,不跟我回家,还能去哪里呢?」

  「你……」

  「你别担心,我认识一个医生哦!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人很好的,虽然门医师他没开业,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应该还有一线希望……」

  什么没开业的鬼医生?!他早该知道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眼!

  不行!他要挣扎、要自救,绝对不能就这样让她给拖回去!

  因为他相信以他们两人的「过节」,就算他气绝身亡,也难保这个理当恨他入骨的女人不会把他的遗体廉价卖给蒙古大夫进行解剖!

  「我不……」

  最后那个「要」字很遗憾的来不及说出口,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血压不足,所以他……昏过去了。

  第二章

  中午,刺眼的阳光叫醒昏睡了一天一夜的佘驹独。

  随着眼睛的睁开,沉睡的痛觉也在同一时间苏醒。

  他感觉胸口很痛,中了一枪,会这么痛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的脚怎么也「怪怪」的?

  困难地支撑起身体,他靠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瞪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

  明明是冬天,就算出太阳,空气也还是刺骨的冷,但是一滴冷汗却沿着佘驹独好看的脸颊滑下,连带着手心也微微渗出汗来。

  唰的一声,他掀开被单,俊俏的脸庞顿时可比青面獠牙。

  长裤裤管被撩到膝盖,膝盖以下却是伤痕累累,红药水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特别是脚踝处还裹上层层绷带,足以证明伤势之严重。

  「该死!」一声低咒逸出口。

  他就知道不是幻觉!真的让他遇上那个女人了,而且她还差点废了他的脚……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她手下留情?

  一、点、也、不!

  现在他巴不得把她打成蜂窝--如果他下得了床的话。

  佘驹独磨牙霍霍,在心里用各种手段把那个害他变成「重度伤残」的女人,完完整整的报复了一遍。

  现在只是演习,等他看到那女人,绝对会让一切付诸实践!

  佘驹独忿忿地想着,不过一转念又觉得不对劲。

  那女人不是去美国定居了?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他将视线离开伤痕累累的双脚,缓慢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

  从家具摆设到床单被褥都很普通,感觉很朴实、很平凡,跟他曾经看过的那个充满少女气息的粉红色房间截然不同。

  看来她也不是一成不变嘛!

  也对,掐指算算,八年光阴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料不准她究竟变了多少。

  佘驹独想着想着又陷入了回忆,这时候,唐如蜜出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脸色闪过一抹阴骛。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她站在床边如是招呼着。

  「不要!」佘驹独恶声恶气,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

  唐如蜜被吓着了,心里有一点点委屈。不过想起隔壁的门医师说,伤者的情绪总是比较不好,倒也很快就释怀了。

  只是,总不能让他一直饿着肚子吧?还是该问问门医师,以他的伤势能吃些什么东西?

  她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被佘驹独尽收眼底。

  这女人不聒噪的时候还挺能入眼的嘛!

  八年不见,她好像瘦了一点,看起来有点骨感,也多了点韵味,没想到「娴静优雅」这种辞汇竟然也能用在她身上。

  「不行、不行,你伤成这样,要吃点有营养的才会好得快!」烦恼了半天,她终于开口反驳。

  哼!他会伤成这样,还不是拜她所赐?

  要不是双脚被她搞得无法动弹,他早在醒过来之后就离开了,哪还由得她在这里碎碎念个不停?!

  越想越火大,他沉着脸不发一语。

  「吃粥好不好?」她笑咪咪地问。「广东粥太油腻,我看还是清粥好了,要不要多加个蛋……」这种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显然完全没有第二个人插嘴的余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你给我闭嘴!」佘驹独终于忍无可忍。

  「怎、怎么了?」唐如蜜又吓了好大一跳。

  不喜欢吃粥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嘛!好好说不行吗?

  她偷偷的瞄他一眼,发现他还在瞪着自己,实在倍感委屈。

  「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种表情!就算过了这么久,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是一点也没忘!」

  「这种事情你就别计较了嘛……」

  如果他是计较腿上多了那么「一点」伤,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捡回一条命不是比较重要吗?她又没害他缺条胳膊、断条腿的,只是暂时不能走路「而已」嘛!

  再说,她无条件包吃包住让他安心休养,总能将功抵过吧?

  「别计较?」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盈满不屑。

  只是唐如蜜没留意,她的目光被门口的小男孩吸引走。

  「妈咪!」

  童稚的声音立刻吸引他的视线,他转过头去,正好对上另一双似曾相识的凤眼。

  连小孩子也有了?而且那双眼睛根本就和她如出一辙……

  佘驹独的两道眉毛越凑越近,低头看看缠满绷带的双脚,无法避免的,脸色又青了一点,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向始作俑者。

  「你回来啦?」唐如蜜摸摸孩子的头,笑得一派柔美,哪里晓得背后正有人瞪得起劲,倒是背着书包的孩子看得很清楚。

  佘驹独眼睛一斜,仿佛看见小小的凤眼有两簇火焰在跳跃。

  「妈咪!」小手扯扯母亲的衣摆,「流浪汉叔叔的脸色好难看哦!会不会是拉肚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床单脏了没?」那张小嘴巴说出来的话跟可爱的脸蛋一点都不协调。

  佘驹独铁青着脸,很快就可以确定这男孩绝对是她儿子。因为那种在三句话内惹毛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就是一脉相承,而且极可能青出于蓝!

  臭小鬼,以为他跟小孩子一样还会剉青屎啊?!

  而且,他叫他什么?流浪汉?谁是流浪汉了?这女人是怎么教的?就算他们的交情不怎么样,可也算得上旧识,她不会介绍他的身份吗?

  等等,她走过来干嘛?该不会是要检查床单被褥吧?是的话,他先一掌劈昏她再说!

  唐如蜜哪里晓得自己可能有被一掌劈昏的危险,所以朝着床铺走去的双脚非但没有停下,还直直的走到底,站定在他眼前。

  「你……」她一脸忧心忡忡。

  「嗯?」他的眉毛高高挑起。

  她要敢问他是不是真的拉在床上就死、定、了!

  可能是念力强大,唐如蜜的确没有自找死路,不过说的话还是让佘驹独想杀人。

  「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踢被子呢?难怪塘塘以为你肚子痛……」边说还边帮他把被子盖上。

  佘驹独看着她俐落的动作,除了哑口无言之外,就只剩下额头暴跳的青筋还有点反应。

  踢被子?她哪只眼睛看到他还有脚可以用来踢被子?!

  「你……」

  「对了,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大家好称呼。」凤眼中笑意盈盈,成功堵得他一个脏字也吐不出来。

  并非佘驹独具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美德,而是他太错愕了!

  这女人问他叫什么名字?她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现在到底在演哪出戏?

  「问我叫什么,那你呢?」顿了一下,他没好气的反问。

  「我?我叫唐如蜜,唐山的唐、如果的如、甜蜜的蜜,很好记的!真要记不住,你叫我阿蜜就可以了。」

  「阿蜜?唐如蜜?」那是什么鬼名字?她明明就不是叫这个!

  佘驹独眼睛越瞪越大,那欠打的小鬼却接着开口。

  「我叫唐塘,池塘的塘。你记不住的话,可以不用记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会走了。」

  这小孩摆明了不喜欢他,从刚刚开始就跟他不对盘!

  不过现在不是跟小鬼计较的时候,他想知道的是,这女人什么时候改名换姓了?就算是,也不用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吧!

  「先生、先生!」五只纤纤玉指在他眼前挥了挥。「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唐如蜜对他笑得真诚,反而让他越看越头大。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怪的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妈咪,流浪汉都是这么没礼貌吗?」一句「天真无邪」的疑问打断佘驹独满腹的猜疑。

  又是这个死小孩!还敢继续叫他流浪汉?他瞪--瞪他妈,养不教绝对是母之过!

  「塘塘!不可以这样叫叔叔啦,这样很不礼貌。虽然这是事实,可是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美德哦!知不知道?」

  「知道!」男孩抬起脸来笑了,得意的看着母亲后面那张黑脸。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流浪汉?

  「所以说呀,先生,你还是要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才好,不然小孩子很容易叫错的。」她的话简直令他气结。

  「妈咪,我们不要再逼叔叔了啦,他可能不方便说吧!就像林牛屎、王猪粪这样的名字,说出来很丢脸耶!所以我们还是不要逼叔叔了,不然他会很可怜哦!」

  「这样啊……」唐如蜜显然对儿子的顾虑深信不疑,还抱歉的笑了笑。

  这下子,险些把床上「重度伤残」的男人气到直接一命呜呼。

  这对母子一定是生来克他的,他非常肯定!

  「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眉毛一挑,他决定让这小鬼知道厉害。「佘驹独,我的名字!佘太君的佘、千里良驹的驹、一枝独秀的独。不晓得『幼稚园』教过了没?不会写的话可以请我教你,千万别客气啊!」

  嘲讽完小鬼,他不忘看女人一眼,笃定她会「恢复记忆」,不过却只看到一脸茫然。

  然而小凤眼如他所料气得眯了起来,活脱脱就是被人踩中痛脚,让他稍稍转移注意力。

  哼!想跟我蛇王比恶毒?当心毒死你这恋母情结的小萝卜头!

  一大一小剑拔弩张,处在暴风中心的女人却像浑然未觉,脸庞上只有满满的恍然大悟。

  「佘、驹、独……余先生,你的名字好特别,一点也不难听嘛!」

  听到这里,佘驹独刚刚小胜一回的得意立刻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嫌恶。

  这女人干嘛装出第一次听到他姓名的样子?这种佯装失忆的游戏到底哪里好玩了?

  他决定问个明白,只是要抢得过这多话的女人实在有点困难。

  「喂!你--」

  「不过你多少也得吃点东西吧?」唐如蜜话锋一转,忽然又关心起他的肚皮来了。

  厚--这女人的思路也跳得太快了吧?

  「妈咪!」小男孩一改方才愤恨的神色,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看叔叔嘴巴这么臭,还没刷牙一定吃不下东西,我们自己吃就好了。」软嫩的小手牵住母亲,一步步往外移动。

  「嘴巴臭?我怎么没闻到?」唐如蜜耸耸鼻子,任由儿子牵着走。「而且他睡了一天一夜,真的不会饿吗?」

  她的话有如醍醐灌顶,唤醒佘驹独唱了一天一夜空城计的肚皮。

  就在他开始觉得真有那么一丁点……不,是超级饿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对天杀的母子竟然手牵手、心连心,两双脚都已经走到房门口了!

  看着一大一小交握的手指,他忽然感到大大的不爽。

  「你给我回--」天杀的,他没力气了!

  谁教她刚刚要提醒他肚子饿的事情,害他本来不饿也饿了,现在全身发软,根本就是一天一夜没进食的最佳写照。

  不过喊得这么小声,不晓得她听见没有?没有就算了,他可没力气再扯开嗓门。

  无力的朝门口睇去一眼,却发现那双已经踏出房门的脚竟然折了回来,她听到了他有气无力的呼唤。

  「你一定饿了吧?」唐如蜜看他面有菜色,多少猜得出来。

  佘驹独觉得面子挂不住,硬是不肯开口,努力维持着酷帅的表情。只可惜他的肚皮不怎么配合,忽然发出「咕噜」巨响,让他当场破功。

  凤眼顿时笑眯了起来,看得佘驹独生平第一次想挖个地洞钻。

  他的脸色更青了些,索性闭上眼睛逃避现实。

  唐如蜜见状,赶紧拉着一脸不耐烦的儿子下楼去,没再多耽搁。

  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佘驹独才把假寐的眼睛睁开,里面又换上浓浓的怀疑。

  她说她叫唐如蜜,有个叫唐塘的儿子。那她是嫁给姓唐的男人啰?可是就算这样,也犯不着改名换姓吧?

  重点是--她好像不认识他?

  这怎么可能?!乱了、乱了,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那个女人在想什么!

  现在他只想知道,改名换姓装陌生,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第三章

  所谓的「好处」就是这个吗?

  佘驹独看着眼前自称是唐如蜜的女人,俊朗的五官写着愤恨。

  瞧瞧这蠢女人想做什么?提着一桶热水,一条毛巾就说要替他擦澡!

  她知不知羞啊?

  别以为昨晚记得带食物回来填饱他的肚皮,她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门都没有!

  唰!

  他还没来得及爬坐起来,身上的被子就让她整个掀开,刺骨的冷空气在同一时间取代原有的暖意。

  他迅速的拉回被子,顺便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恨恨的瞪着她。

  唐如蜜?他看她根本就该叫「唐如狼」才对!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太可恶了!

  没想到她对他的饥渴当真「数年如一日」,还装什么失忆?这下子可全都露馅了,哼!

  想起多年前的「过节」,佘驹独忍不住咬牙切齿,但引发他低咒的主角显然误会了他生动的表情所为何事。

  「你会冷啊?可是也不能把被子盖上啊!这样我怎么替你擦澡?」

  唰的一声,唐如蜜再次把棉被抽离,还迅速推叠到他受伤的脚边,任凭躺在床上的他手再长也构不着。

  该死!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总算是领悟到了!

  这三八女人该不会想趁他清醒的时候对他「怎么样」吧?不行!他不准!

  唐如蜜看到他越来越扭曲的表情了,不过--

  「你还真怕冷呢!」她巧笑倩兮,把极力扞卫清白的男人逼得险些咬舌自尽。「一下子就好了啦,乖乖的哦!」

  对于正在蹂躏他头发的那只小手,佘驹独已经决定等他行动方便的时候,就把它砍下来祭天!

  她当自己在摸小狗啊?不!她根本就是当成在玩牛郎!

  等、等等!她居然脱他裤子?!

  「你干什么?!放手!」一边吼一边扯住裤头,佘驹独这辈子还没这么慌张过。

  这个色女既然要装失忆,为何不装得彻底一点?哪有女人--而且还是带着一个儿子的那种--会脱陌生男人的裤子啊?

  「呃?」她总算暂时松开双手,问道:「你害羞哦?」

  「你这样做,你先生不会怎样吗?」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哪个男人敢娶她这种没有节操的女人回家?

  「我先生?」唐如蜜指着自己,想了一下才说:「他不在很久了!」

  「不在很久了?什么意思?你是寡妇?」话一出口,他赫然发觉自己有多失礼,不过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眼前的女人没哭给他看,仍是一派无所谓,「不是啦!反正……他就是不在,你也不用担心他会生气。」说完,她的双手又摸上他的裤头。

  「但我是男人!」佘驹独气急败坏的大吼。

  他说错了,她不是寡妇,是荡妇!

  丈夫不在,就对其他男人上下其手,说她木知羞耻也不过分!

  唐如蜜一脸坦然的说:「我知道啊!可是你也是病人嘛,没办法自己洗澡,让我帮忙没关系啦,别跟我客气。」

  谁跟你客气?佘驹独心里充满秀才遇到兵的深深无奈。

  这时候,他又听见一声「唰」。

  低头一看,她竟然已经把他的裤子褪到脚踝了!

  这女人有没有廉耻心啊?!几年前好像还有一点,现在八成随着光阴的逝去,蒸发得连那一点也不剩了!

  佘驹独的低咒才到嘴边,就被小腿上的温热触感给驱散得一干二净。

  好吧!他承认,接近四十八小时没洗澡的确有点难受,她这样也让他觉得很舒服。

  可是--

  「你快给我住手!」要不是那女人正在他脚边,他铁定一掌劈昏她!

  这种事情谁来做都可以,就是她不能,因为他不要、不想、不愿意!

  「住手?可是还没擦完耶,不行哦!」唐如蜜的摸样像极了在哄骗小孩。

  就见她把毛巾放进热水里,搓揉了几下,又捞出来拧干水分,继续擦拭他的另一只小腿。

  佘驹独痛恨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可是现下除了瞪眼之外,他也没办法做出有效的抵抗。

  这时候,把他气得牙痒痒的女人竟然还开始碎碎念。

  「其实你不用害羞的,我经常替我儿子擦澡,这没什么啦!」

  她儿子?居然拿他跟那乳臭未干的小鬼比?什么烂借口!

  佘驹独冷眼看着她不断的把热毛巾向上移动,一步步攻城掠地,很快的,他就开始悔恨自己的双脚还有知觉。

  她的动作一定要放那么慢吗?还是在他的大腿内侧,那种感觉像极了……爱抚!

  该死!他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bbs。 bbs。 bbs。

  「你这里在……在动?!」唐如蜜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双腿之间。

  不用她转述,他也知道自己「起来」了,然而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那里装纯洁!

  「跟塘塘的不太一样……」唐如蜜看着高耸的「帐篷」,忽然意识到男女有别,白皙的脸庞不能自抑的浮上两朵红云。

  废话!要是跟那个小鬼「一样」,他还要不要活啊?

  「男人跟男孩有什么不同,你不会不知道吧?」没知识也要有常识,除了女人之外,男人也会历经青春期「长大」的好不好!

  「呃,也对。」她红着脸点点头,眼睛再度瞟向他的双腿之间,吞吞口水,一脸敬畏的说:「原来会差那么多,你的跟塘塘的比起来……好大。」

  佘驹独听了也只是不耐烦地撇撇嘴,「你总不会是第一次看吧?」装完失忆装清纯,她的花样还真多!

  「呃……」唐如蜜欲言又止,最后模糊带过。「也不算啦!」

  有就有,装什么矜持!佘驹独不屑的想,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另岂种想法取代了。

  天啊!她怎么还在擦?!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上来了,简直是天杀的……舒服!

  「你这里好像动得越来越「厉害」了耶!」唐如蜜惊奇的看着他双腿之间的「奇观」,一双凤眼几乎瞠圆了。

  废话!这个生过小孩的女人还要假仙多久?还知道要脸红咧!

  腰腹上的酥麻感让他的小兄弟全然苏醒,不过这种快意在得不到纾解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转变成一种煎熬的疼痛。

  佘驹独看她还是傻呼呼的盯着他的变化,下腹的火气不由得直冲心头。

  「白蔷薇,这种游戏你还真是玩不腻!」可惜他不想再玩下去了!

  唐如蜜被他一吼,当下噤若寒蝉,眨巴眨巴的望着愤怒的男人。

  什么游戏?她怎么听不懂?而且他叫她什么?白蔷薇?那是谁?

  人吗?还是一朵花?

  「佘先生,我叫唐如蜜啦,昨天才说过的,你叫我阿蜜就可以了,不用帮我取绰号。」他的记性真不好,这么快就忘记了,所以才帮她取了花名哦?

  佘驹独简直想吐血。这种游戏她打算玩多久?

  「你别装了,白蔷薇,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会认不出来吗?」

  他笃定的口气令唐如蜜感到莫名其妙。

  原来白蔷薇是个人啊?可是她有名有姓的,才不叫什么白蔷薇呢!

  「佘先生,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明明受伤的是胸膛,可他怎么像撞坏脑子似的,一清醒就认错人?

  难不成她们两个长得很像?切,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如果你不是白蔷薇,怎么会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啥?」唐如蜜傻眼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是失而复得吗?不然他干嘛这么希望她是白蔷薇?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她只是有点好奇啦!不想说也别瞪她咩……」

  「不管怎样,我真的不是她,我叫唐如蜜,你认识的白蔷薇也不会正好带着一个叫唐塘的儿子,对吧?」

  是没有。八年前的白蔷薇哪里有儿子?可是谁知道在这八年之间,她会不会跑去结婚生小孩?

  再说,她耳朵上的那颗红痣可假不了。

  他记得当年她还曾经指着自己的耳朵,一脸兴奋的跟他说什么耳朵上有痣会生出孝顺的子女之类的鬼话。

  现在这笨女人改名换姓、装神弄鬼,却忘了点掉那颗红痣,看她还能怎么掰下去!

  「你现在姓唐?」

  这句话有语病哦!什么叫现在姓唐?她一直都姓唐啊!

  唐如蜜忽然发现不想认清事实的男人真的很卢。「我一直都姓唐啦……」

  「为什么?」

  「蛤?!」这种事情还有为什么的哦?唐如蜜不禁皱了下眉头,不答反问:「那为什么你姓佘?」

  「我父亲姓佘。」

  「那就对啦!我阿爸也姓唐啊!」

  「不对,你父亲姓白,叫白义。这还要我提醒你吗?」

  「吼!就说了我不姓白,也不叫什么蔷薇、百合的啦!」要怎样这男人才肯相信嘛?

  bbs。 bbs。 bbs。

  看着执迷不悟的男人,唐如蜜决定验明正身。

  验不了那个不知去向的白蔷薇,那验她自己总行了吧?

  「你等我一下哦!」唐如蜜交代了一句,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又跑了进来,手上多了个皮夹。

  「喏,这是我的身份证!」她从皮夹里抽出证件塞进他手中,心想这下子总可以真相大白了吧?

  可是拿着她的证件反覆翻看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房中气氛安静得让她开始有些不安。

  ……该不会刺激到他了吧?

  可是看他的态度,虽然误会她是白蔷薇,但也没有多宝贝啊!应该不是什么朝思暮想的旧情人吧?

  唐如蜜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一点变化也没有。

  在她等得口干舌燥,考虑要落跑的时候,他忽然说出一句话,让她险些跌倒。

  「你准备得还真周全。」佘驹独挥挥身份证,脸上的冷笑说明了他还是不相信。

  从天而降n条黑线,唐如蜜再次确定,男人卢起来绝对不比女人逊色。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治治他的「妄想症」!

  唐如蜜决定跟他卯上了。

  她快步走向一旁的五斗柜,抽出一本相簿,再走回床边放在他手里。

  「拿去!」

  里面可是满满的全家福照片,这下他总没话说了吧?

  佘驹独的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相簿里全是一对老夫妇跟她的合影。

  时间较早的那几页相片里,她的模样比现在丰润些,也更接近八年前的印象,好几张相片里的她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儿,想必就是她的儿子。

  「你看!这就是我爸妈,亲生父母哦!不是你说的那个白义吧?

  「的确不是……」他根本不认识里头的夫妇。

  「看吧,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白蔷薇。」她得意的笑,又补充几句:「而且住在这条巷子里的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邻居了,他们也可以帮我作证。」

  「怎么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有啊!在另一本--」她又从柜子里捞出一本相簿交给他。「这两本就是我的成长全纪录啦!你仔细看看,就会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了。」

  不用她说,他也知道这两本相簿是多么有力的证据。

  刚刚那一本放的是最近这几年的照片,手里的这本则多是婴儿跟幼年时期的照片。至于少女时期的留影却是一张也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吧?

  对上她坦然的目光,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刚刚那张身份证……

  「你还不相信啊?」看着佘驹独又拿起她的身份证仔细端详,唐如蜜真的是好气又好笑。

  证据确凿,他怎么还是冥顽不灵?

  身份证当然是最好的身份证明,不过--这是一张新的身份证上面明白记载着是七年前更新。

  「你才换过没多久?」

  「哦,因为车祸弄丢了嘛!」

  「车祸?」

  「对啊!很大的车祸呢!」现在说起来轻松多了。「撞得我都失忆,啦!」

  「失忆?」

  「对啊,刚醒来的时候,我连爸妈都不认得,还是他们告诉我以前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我才知道原来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呢!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白小姐啦,她总不会跟我一样得到失忆症吧?」

  听她这么一说,佘驹独实在哭笑不得。

  他很想告诉她,她失忆之后恢复的身份,恐怕也不是真的!

  第四章

  八年前

  佘驹独快步走在蜿蜒的回廊上,脸上是同龄少年罕见的冷酷。

  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却已经备受瞩目。除了生死盟「蛇王」的响亮名号以外,还有传言说他是黑道龙头之一--焰帮大老白义的准女婿。

  这个传言真假难辨,不过白义的女儿白蔷薇的的确确是缠着他不放,而且这种令他不胜其扰的痴缠已经届满三年。

  要不是三年前他因缘际会的救了白义一命,这个笨丫头也不至于有机会缠上他吧?

  说她笨,其来有自。

  都被他当面拒绝那么多次了还不肯放弃,白白浪费了三年的大好青春不去跟其他男孩谈恋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脸色,不是笨是什么?

  不过俗话说得好:傻人有傻福。这道理在她身上得到充分的证明。

  因为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单「蠢」的追求攻势下,他的抵抗力居然逐年递减。

  现在除了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这只巨型「苍蝇」之外,甚至在见不到她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点不习惯--只是一点点,而且他不打算告诉她。

  「佘大哥!」熟悉的声音又传来。

  由远而近,不消多时那双招牌的凤眼已经印入眼帘。

  瞧她不过小他几个月竟也能喊他一声大哥!据她说,这样可以有效拉近两人的距离--可笑!

  「佘大哥,我跟你说哦!」她讲话总有点像在撒娇。

  「干嘛?」他仗着身高优势瞄了她一眼,疾行的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如果要说这小矮子的痴缠攻势有何可取之处,大概就是不会手来脚来,学一些花痴女人用肉体诱惑他。

  真要是他稍微亲近她一些--就像他曾经假装吻她那样,这追他追了老半天的女人也只会脸红似火,一动也不敢动,实在是呆得很……可爱。

  说实话,比起性感尤物,像她这种清纯小白兔还比较对他胃口。不过这种想法他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否则以她的脑袋搞不好会当场扮起兔女郎……

  「噗!」想得入迷,他忍不住笑出声。

  「佘大哥,原来你这么高兴啊?那真是太好了!」凤眼一闪一闪的,非常快乐的样子。

  「什么?」

  「我说要帮你庆生嘛!你不是很高兴吗?」

  那满脸疑惑真是让他看得一肚子火!

  孤儿出身的他生平最讨厌庆生这回事了!如果他的出生值得庆祝,那么他的父母又为何不要他,把他丢在孤儿院?

  况且他都已经连续拒绝她两年了,怎么她还不死心?

  「谁在高兴那个了?!」他低吼,丢下她继续往前走。

  她快步跟上,一脸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的无辜神情。

  「那你来不来啊?这次我……我做了蛋糕……」原来是想露一手。

  「我不去!」他酷酷的拒绝。

  「来啦……」她扯住他的衣角,被他瞪了一眼之后赶紧放开。「对、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吃吃看……」

  「我干嘛非要吃你做的蛋糕不可?」

  「可是……可是……」

  「有话快说!我还要去见你爸。」

  「我学很久了,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我都会做的!」

  「关我什么事?」他本来就讨厌吃蛋糕,哪有什么喜欢的口味?特别是她做的!

  谁知道这笨蛋妮子会不会害他食物中毒,生日变忌日?!

  可是看她头低低的,一副悲情样,他脑袋里想的这些恶毒话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搞什么?他为什么要……

  「在哪吃?」嘴巴动得比脑袋快,让他后悔莫及,不过看到小矮子两眼放光的模样,好像也没那么后悔了。

  「你要来吗?那后天晚上你见完爸爸,记得来我房间吃哦!」

  「你房间?」他挑眉。这可真是小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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