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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龙魂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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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销龙魂

  作者:齐晏

  男主角:言武星

  女主角:龙紫霄

  内容简介:

  当沉睡了两百年的龑武星被唤醒时潜藏在他体內的兇残狂暴本性也甦醒了他发誓~所有负欠他的人都必须拿命来偿绝不留情,他的恨,唯有鲜血方能抚平!然而大仇将报之时,竟让他遇见了龙紫霄一个灵洁得不染一丝尘污的女人虽说她的一派天真和单纯得近乎痴愚的性子常惹得他发火,巴不得捏碎她纤细的颈项但只要看着她纯净的笑靨他体內怨毒的杀气便逐渐散逸原本狂乱的心奇异地平静了因为她,生性孤傲的他第一次懂得温柔怜惜第一次识得拥抱人的滋味是如此美好他享受有她相伴的日子,忘却了俗世仇恨然而最最煎熬的试炼才正要开始……

  正文

  楔子

  苏醒

  北方有个终年冰雪封地的遮须国,寒冷恒久冰冻着大地。

  飘着纷飞雪花的九月,猎户一行八个人,连马四口,迎着絮絮雪花,攀上高接青霄、崔巍险峻的巩额山,目的是要搜猎山中的珍禽异兽,进贡给遮须国王做为桌面上的珍馐佳肴。

  各带着捕猎器械的八名猎户,在风雪中行了十数日,终于来到巩额山最陡峭凶险的鬼愁崖。

  “前面就是鬼愁崖了,大家各自小心。”为首的猎户放声警告。

  众人应声。

  鬼愁硅下深渊莫测,阴森可怕,除了被唤为“大哥”的猎户外,其他七个人都没有从鬼愁崖上走过的经验,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在崖边上,惊险地过了崖之后,立即躲进了一处山凹中蜇避风雪。

  “大哥,这场大雪来得好突然,咱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我看先找个地方歇下,等雪缓一缓再走吧?”有人对领头的猎户提议。

  “也好。”领头的猎户点头道。“这场风雪来得太大了,我想‘飞龙鸟’和‘驼鹿’一定也躲在巢穴里不会出来,我知道前面有个很深很大的岩洞,干脆咱们就到那儿去歇一歇腿好了。”

  一行八个人拉着四匹马往岩洞方向走去,远远地,在纷飞的大雪中看见了岩洞的洞口,突然间,四匹马怯怯地不往前进,猎户们又推又拉,那四匹马索性腰软蹄弯,跪伏在地,不走就是不走了。

  猎户们打又打不起,牵又牵不动,苦得一群人束手无策。

  “大哥,该怎么办?”有人张口问,风雪一下子就卷进他口里。

  “我每回带来的牲畜走到这里都是这副模样,偏偏岩洞内既无猛虎又无毒蛇,也不知牲畜们怕的是什么。”为首的猎户似已司空见惯了。“就把马拴在旁边的老树旁行了,咱们尽管进洞去。”

  “大哥,马不敢进洞,洞里究竟有什么古怪?”有人畏惧地问道。

  “听说巩额山上是妖魔鬼怪修练的地方,这岩洞内会不会……”几个猎户面面相觑。

  “是啊……咱们还要进去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有些惧怕起来。

  领头的猎户啐了一口。

  “我独自一人进洞少说也有十回八回了,什么毒蛇猛兽也没见过,怕什么,七个大男人被几匹马给吓住,像什么话。”说完,便领头走进洞内。

  一群人讪讪地笑望着,这风雪太大,似乎不进洞也不行了。

  岩洞阻绝了砭骨的寒风,一群人在森幽阴暗的岩洞内生起火来,然后围在火堆旁吃着干粮充饥。

  “大哥,这洞有多深?你进去过里面没有?”戴着虎皮帽的黑壮猎户指向洞内阴暗深邃的地方问。

  “有一回想瞧瞧这个岩洞到底有多深,就拿着火把走进去,走了约五十步就到尽头了,尽头处除了个龙形的石雕以外,什么都没有。”领头的猎户呷了一口酒说道。

  “龙形的石雕?!这可有趣了,大伙儿要不要一道进去瞧瞧?”戴虎皮帽的猎户兴致勃勃地问。

  “也好,闲着也是闲着。”旁边立即有人起哄。

  众人纷纷举起火把往洞内深处走,果然,约莫走了五十步远近,就看见岩壁旁有座三人高,五人宽的巨大龙形石雕,呈俯卧蜷伏状,背上有双翼,龙的头部大半藏在双翼中,蜷伏的硕大身躯上积满了厚厚的泥沙尘土。

  戴虎皮帽的猎户走到石雕旁,拍了拍龙腹上的灰泥,笑说:“这龙形石雕应该年代很久远了,大伙儿瞧,鳞甲都让泥灰给遮盖住了。”

  “大伙儿不觉得这座石雕很古怪吗?”身后有人忽然出声问。“你们倒是说说看,谁会在这个洞里雕个龙?”

  “我也正纳闷着,谁有本事弄块比洞口还大的石头进来,而且还大费周章在这里雕个石龙,想干啥?”领头的猎户沉吟着。

  另一个精壮的猎户抚着颔下浓密的胡子,说道:“大哥,这龙石雕倒让我想起一个流传了二百年的传说。”

  “噢——”领头的猎户会意,笑说:“那个传说只要是遮须国的人都知道。”

  “我是听老爷爷说的,传说二百年前,在位的申寰王么女纤阿公主以处子之身怀了孕,受胎二十个月才分娩,生下了一个遍身长满黑鳞的男孩子,那孩子一出生就会说话。”浓胡子的猎户“嘿嘿”笑了两声。“当时消息从宫里传出,举国哗然,大街小巷都在遥传那个男孩子非妖即怪,肯定是妖怪邪魔来转世的,甚至还有十余位道士进宫向申寰王预言,说纤阿公主所生的男孩子是亡国妖孽,若不烧死他,遮须国气数将尽。”

  这个话题勾起了每个人的兴趣,不管知不知情的人都跟着胡扯起来。

  戴虎皮帽的猎户插口说道:“我也听过这个传说,听说申寰王果然信了道士之言,下令烧死纤阿公主和那个孩子,啧啧,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一个是他的外孙,申寰王也真是够狠心的了。”

  浓胡子的猎户点点头,继续说:“偏偏奇怪的事就发生了,纤阿公主抱着那孩子站在火海中,大火却半点也近不了她的身,无巧不巧,皇城里的右侧宫殿竟在同时间发生了大火,火势不断朝主殿延烧,吓坏了皇宫里的皇亲国戚,那孩子是妖怪邪魔的谣言因此更是甚嚣尘上了。”

  “听说道士们相信是男孩子的魔力在作崇,于是强行把男孩从纤阿公主身边带开,果真如道士所料,纤阿公主没有孩子的保护,便让大火给活活烧死了。”

  “道士后来把孩子放进炼丹炉中,准备用火烧他九九八十一天。”浓胡子的猎户顿了顿,接着说:“烧到了第九天,孩子身上渐渐起了变化,原本还是婴孩模样慢慢变成了一条黑色小兽,背上伸出了一对黑翼,头上长出了一对角来……”

  “那不就和这石雕的模样相同吗?”有人猛然打断。

  一时之间,洞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怔怔呆望着眼前的石雕,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传说只是传说,不可能是真的吧?”戴虎皮帽的猎户压低声音问。

  “遥传嘛,怎么可能都是真的,说不定是纤阿公主秽乱宫廷,偷男人生出了野种来,皇室面子上挂不住,所以编出这套妖魔说来愚民,这种类似的传说多得很,我才不信。”领头的猎户大笑了几声。

  其他的人一听,也不禁轰然大笑起来。

  “说的是,以为随便编个妖魔说就能保住皇室公主的清白,嘿嘿,什么处子怀孕,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嘛。”戴虎皮帽的猎户哈哈大笑。

  “可是传言说,公主未生下孩子之前便自称梦游紫泥海,遇一黑色神龙,在她梦里与她交欢,从此便有了孕。”浓胡子的猎户仍很正经地说着。“而纤阿公主生下来的孩子,背上的鳞甲不多不少正是整整八十一片。”

  “八十一片又怎么样?”有人不解地问。

  “所有的神兽当中,唯有龙的鳞甲是八十一片,若这孩子真是神龙,那根本就和妖怪邪魔扯不上关系了。”

  “就算那孩子是龙,也只是龙和凡人的私生子,和神半点也扯不上边。”戴虎皮帽的猎户嗤笑着。“没听过龙性淫吗?也不知道在人间留下过多少祸患,说不定那孩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妖龙哩,呵呵——”

  众人又一阵轰笑。在轰笑声中,大家发现领头的猎户突然蹙眉凝神、不发一语,像在专注倾听着什么似的。

  “大哥,你怎么了?”

  “嘘,你们可曾听见鼓声?”

  “鼓声?”众人陡然静了下来,专心细听着。

  隐隐约约,每个人果然都听见了微弱、低沉、缓慢的鼓声,不知从洞内何处传来,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有一股异样的紧张,疑惑地东张西望,想找出发出鼓声的地点。

  “鼓声……好像是从石雕里传出来的……”领头的猎户突然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发颤。

  每个人都呆住了,骇然地盯着石雕,心中升起一股恐怖的寒意。

  一片死寂中,突然,不知何处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泥土的龟裂声,众人循声搜寻,赫然间发现,龙形石雕上厚厚的泥尘剥落了,一小块一小块地掉了下来。

  “大……大哥……”有人忽然发出惊怖的悚叫声。

  众人如入鬼城,骇然失色,惊恐地瞪着龙形石雕上的泥尘层层剥落下来,渐渐从泥尘中露出了黑檀般的鳞甲,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异象,僵呆得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来。

  “呼”地一声,龙背上的黑翼陡然掀动了起来。

  “啊——”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极度的惊吓导致一群人盲目奔逃!由于退逃得太仓皇,一群人跌撞成一堆,混乱中连滚带爬、惊惶嚎叫地逃向洞口。

  有人在奔逃之际惊骇地回望一眼,只见它龙头缓缓地抬起,蜷伏的身躯舒展开来,龙尾在微微地煽动着。

  “我已经睡了两百年吗?”

  众人听见巨龙发出了轻缓低沉的人声,从洞穴内回荡而出,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栗。霎时,黑龙腾身飞起,抖落积满一身的尘泥,呼啸之间飞出了洞口,前爪攫住狼狈奔逃的猎户们,锐利的爪子不留情地戳穿了猎户的肚腹,鲜血狂喷而出。

  骇人的血红色眼珠幽冷地盯着滚地哀嚎的猎户们,一拨一翻间,猎户们俱都命丧在它的利爪之下,血的腥味在空气中逸泻,染红了银白的雪地。

  “你们唤醒了我的记忆——”

  旋风卷起了地上的积雪,暗无人声的深谷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

  第一章

  容貌阴冷俊美、孤傲苍茫的男子,孤身一人静立在巩额山的险巅之峰,高高睥睨着层层白云覆盖下的峡谷。

  他抬起双手,冷望着十指利爪,仿佛还嗅得到指缝间微微的血腥气。

  龙是嗜睡、深眠的,若不是那群猎户叽叽喳喳的吵醒他,他说不定还能长长的睡上几百年,把他从炼丹炉中救出来的白胡子老头儿,送他到了巩额山上的岩洞来,促他入睡修行,好脱身进入虚空的世界,并一再叮嘱他不思不想、静静地睡去,冥冥之中的修练心能达到形体、精气变化自如的境界。

  可惜,他醒了,是被二百年前的传说唤醒?抑或是时候到了?真正的原因他无法知晓,只知道体内凶残狂暴的本性也被唤醒了。

  当他一降临人世,便将他视为妖魔鬼怪的遮须国人,就算已经过了两百年,而毒害过他和烧死母亲的那些臭道士们虽然也不知已魂飞何方,但他们的子子孙孙,他却一个也不打算饶恕。

  无礼残酷的遮须国人该死,为了索命,他绝不留情,当利爪撕裂仇人的时候,他感到体内有股倍增的狰狞快意。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他,他回身冷瞥一眼,看见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狸恭恭敬敬地跪伏在雪地上。

  “龙神,小妖来见。”狐狸发出娇媚的女声。

  “神?”他冷笑。“你从哪里看出我像个神?”

  九尾白狐缓缓立起了身子,化成了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杏脸桃腮,秀长的凤目眼波流转,艳媚无双。

  “龙本就是上界的神,与我们下界的妖自是不能相提并论。”她狐媚地笑道。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是神,我是人人口中的妖精邪魔,和你没什么差别。”

  九尾狐妖艳地睨他一眼,放大胆子朝他走近。“自从山神将你送上巩额山以后,我就在等你醒来了,你整整睡了两百年。”

  原来救他的老头儿是巩额山的山神。他微眯了双眼,微微勾动唇角。“山神那老头儿一定会后悔救了我。”

  “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九尾狐抿嘴笑道。“人类都是那样,非我族类势必要赶尽杀绝,人类要杀我时都说我会危害乡民,逼得我一躲再躲,躲到没有人的深山来修练,当他们想杀我们的时候,总会编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好大开杀戒,可惜这回遮须国的人瞎了眼,斩妖不够竟然还想杀龙,呵呵——”

  “你接近我想干什么?”他始终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地看着她。

  “我的名字叫猗泥,苦修了五百年才修得女身,还不知道要修多少年才能脱去狐形。”她秀长的凤眼向上微扬,有难以形容的媚色。“接近你,是因为你是上界的龙神,你自然散发出来的精气有助于我的修行,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愿意服侍你。”

  他冷冷地瞅着她,不一言不笑。

  “求你别赶我走,我真的愿意服侍你,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麻烦。”猗泥近乎讨好地跪倒在他的脚边。

  他冷傲地浅笑,淡然地道:“山底下是什么地方?”

  “洛浦江。”猗泥起身,自然而然地偎近他,风情万情地笑起来。“江底有个水府,住着洛浦龙君,这条江全由他治理。”

  “这条洛浦江我要了。”他轻瞥她一眼。

  猗泥微愕,震慑于他夺人心神的瞳眸中。“洛浦龙君是神界职司,守江的兵卒不少,恐怕你不容易要得到。”

  “我非要得到这条江不可。”他冷冷一笑。“我会让遮须国的人知道,真正的妖怪邪魔是如何惊天地、泣鬼神。”

  他那份深沉威猛的魄力深深眩惑了她,她痴望着他阴冷的俊容,倾醉不已。

  “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她想要他,想得到他。

  “武星。”

  他将身一腾,飞窜进洛浦江滚滚激流里,守江水的虾兵蟹将呐喊地冲向他,他怒现原形,张牙舞爪,将阻截他的虾兵蟹将全部撕成了碎片。

  霎时间,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鲜血染红了江水。

  他发出一声撼动江河的龙啸,决心要拿到这条洛浦江。

  蚂蚁要到哪里去呀?搬那么大的东西不累吗?已经走了这么久,要走到哪里去呀?真好玩,啊,上梁了,蚂蚁上梁了,好厉害——

  “何夫人,从卦象上来看,小姐的姻缘已不完了,不必焦急,不出半年贵府便有喜事临门……”正在替一对母女占卦的老道士被一阵纯真的笑声给打断了。

  “师父、师父,快瞧啊,蚂蚁上梁了。”少女天真无邪地笑喊。

  “紫霄,别老是看蚂蚁了,去替师父倒杯热茶来。”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仙衣,一脸络腮银须,别号上阳真人的老道士回眼向少女低喊。

  “师父,紫霄要是背一块糖粉,肯定连路都走不动,这些蚂蚁真厉害,一点都不累呢。”紫霄一派天真地格格笑说。

  那对等着占卦的何氏母女听见这番痴俊的话,都忍不住对望了一眼。

  “紫霄,你没听见师父的话吗?快去倒茶来。”上阳真人转过脸去大声叱喝。

  “是。”紫霄爽脆地应声,穿着素白薄纱的身影一溜烟转进内屋,轻盈巧笑声微微从内屋荡了出来。

  “道长,那位小姑娘可就是声名远播的紫霄吗?”何夫人惊奇地问。

  上阳真人微愕。“紫霄声名远播?这话从何说起?”

  “听说三日之前,那位紫霄小姑娘到药铺买丹砂,听见药铺老当家的叨念着,可怜媳妇儿生了四个千金,这胎不知道能不能生出个儿子来,紫霄小姑娘在旁边听了,竟然回答老当家的说,你的媳妇儿明日申时三刻会生个儿子,怎知这话就灵验了,昨天申时三刻药铺的小媳妇儿果真生了个儿子,如今好多人都急着想找紫霄小姑娘卜算卜算哩。”

  上阳真人听了何夫人一番话,不禁在心里痛骂了紫霄好几回,叫她别乱开口说,她偏偏就是不听。

  “那是紫霄胡乱说中的,万万不能做准,紫霄这孩子生来就傻呼呼的,夫人可别信一个痴儿随口胡说的玩笑话,谁知道这么巧就给她蒙中了。”老道士干笑了两声,起身准备送客。

  何氏母女半信半疑地付了几个铜钱,本来是想见识见识紫霄“铁口直断”的本领,不过刚刚见到紫霄傻不隆咚地对着蚂蚁直笑,也就信了上阳真人的话了。

  一送走何氏母女,上阳真人立刻拉下脸来,瞪着用双手捧着热茶,一张脸被茶烫得龇牙咧嘴的紫霄。

  “师父、师父,快接过去,紫霄的手快被烫熟了。”她咬牙切齿地喊。

  上阳真人气得接过茶碗,“咚”地一声重重入在桌上,气呼呼地大骂:“师父教过你几百回了,放在茶盘子上端不就不烫了吗?你难道要气死师父不成?”

  “师父,别气了,我下回记着了。”她一边笑,一边吹着手心。

  “这句话你说过不下千百回了,有哪一回记着?”

  “紫霄的记性没有师父好,原来紫霄已经说过千百回了呀?师父记得好清楚,紫霄真笨。”说着说着,便又噗哧一笑。

  “师父不是告诉过你,别老是这么没头没脑的笑,任谁都看得出来你是个傻瓜,你不是不爱听人叫你傻瓜吗?那就不要老是动不动就笑个不停。”他拍着她的肩,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容也实在气不起来了。

  “紫霄知道,有太多人叫紫霄傻瓜了,所以师父才带紫霄搬到这里来。”她不敢大笑,但还是偷偷抿着嘴笑。

  上阳真人长叹了一声。“带你搬家,也是因为你泄漏了太多天机,师父叫你别对外人乱开口,你就是不听师父的话,总是逼得我不停带你搬家,你呀……”

  “咦,刚刚来的两个姐姐走了?忘了请她们喝茶,唉,紫霄的记性真差。”她全然不在意师父的唉声叹气,在她的心里,向来留不住什么愁苦烦恼,总是一笑解千愁。

  上阳真人又不禁叹口长气,紫霄是他在二十年前云游时捡到的,当时在包裹里她的衣服内有块羊脂白玉,上面镌刻着她的名字。

  他端详着在襁褓中的紫霄,看见她可爱的笑脸,便觉心中一暖,决定将她带在身边抚养。

  当紫霄开始牙牙学语以后,他才发现她天生就有预卜吉凶祸福的本领,可惜记性差,年纪愈大愈是傻气,见了人,随随便便就把眼中看得见的预卜之象脱口说出,偏偏因为太灵验之故,总是造成村庄极大的骚动,每每惹得四方远近的村民纷纷前来向她求助、进香。

  为免紫霄泄漏太多天机,他已经带着她搬了四、五次次家了,他可不希望这回又在这座村庄闹出什么骚动来。

  “紫霄,你是不是对药铺老当家的说了些什么?”面对紫霄的“忘性”,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警告。

  紫霄耸耸肩,迳自拈了块甜枣蹲下身去喂蚂蚁。

  “那老爷爷愁眉苦脸的挺可怜,紫霄就把眼里瞧见的告诉他了,我说了以后,那老爷爷笑得很开心呢,这就好啦。”

  上阳真人听见这话,又是一声长叹。“唉,师父老了,已经禁不得气恼了,你要是再这么气我,我很快就被你给气死了。”

  紫霄忽然回过脸来,认真地瞅着他,脸上没了笑容。

  上阳真人浑身一凛。“怎么,莫非你已经瞧见了师父的死期?”

  紫霄摇了摇头,视线的焦点不知落在什么遥远的地方,似笑非笑地说:“师父,紫霄看见山那头的村庄死了好多人,地上全都是红色的血呢。”

  上阳真人大惊失色。“你瞧见了?你真的瞧见了?”这么说,几日前卜出的凶卦已经应验了。

  紫霄突然站起来,抓住上阳真人的手往外跑,匆匆忙忙地说:“师父,紫霄看见那些血跑到你的脸上来了,快到水井旁边去,让紫霄帮你洗干净。”

  上阳真人一听,吓得魂飞天外。

  他惊疑地跟着紫霄奔到了井口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紫霄,你看得见究竟是什么东西杀了那些村民?”

  紫霄捧着一瓢水,拼命地朝他脸上泼。“不知道,黑黝黝的一团,看不清,怎么办,师父脸上的血洗不干净,怎么办?”

  上阳真人心底一凉,自己的死期真的到了,劫数难逃。他遥望笼罩着阴云惨惨的巩额山,只见黑雾弥空,杀气腾腾。

  “难道巩额山生出了什么邪魔精怪吗?看样子,以我的道行只怕是难以降伏了,唉——”他轻抚着紫霄的头发,想到将和她死别在即,心中不禁万分难受,也百般不舍。“紫霄,师父不能照顾你了,将来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该怎么办才好?”

  “师父去哪儿呀?师父说没有人家要紫霄这种媳妇儿,当然要带着紫霄走呀。”她仍然固执地用衣袖沾水用力擦拭师父的脸。

  上阳真人心口一酸,是啊,紫霄虽然生得标致,但谁家会要一个不懂持家的痴呆媳妇,就算想安置紫霄的后半生,也没有人肯要她,万一不小心让她落入了歹人手里,也许还会让人拿来当卜卦的生财工具。

  这事得好好想想,一定要妥善安排好才行,他只恨自己医治不好紫霄的痴呆,否则也不会这般难办了。

  “师父,你的胡子在滴水,呵呵——”紫霄忍不住呵呵大笑。

  上阳真人在心底叹息着,见紫霄眉宇间天真无邪,一点愁容也没有,在这个人世间,恐怕没有人能比更灵洁不染尘污了。

  洛浦江底巍峨的龙君水府已经易主,武星强势入侵,守江的虾兵蟹将在他天生超凡的神力之下全成了血肉残屑,而原洛浦龙君是个老龙王,不敌武星的深沉骁勇,只得将富丽堂皇的水府拱手让给他。

  不费吹灰之力得来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府第,武星觉得自己体内邪恶疯狂的血液正在缓缓觉醒,郁抑了两百年的仇怨窜到了四肢百骸,一触即发。

  他不知道自己半人半龙的身体里究竟拥有多少力量,但是当他夷平了洛浦江旁的村庄时,体内急遽迸发的神力好几次让他差点失控,他必须竭力收束住如乱箭暴射的神力,才能避免力量失控的痛苦。

  他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源源不绝的力量逐渐苏醒过来了,几次的试验,让他明白了自己所拥有的神力原来远超过他的想像。

  他斜卧在铺着毛裘的躺椅上,这种柔软舒适的感觉根本不是巩额山冷硬的岩洞所能相比的,那个山神老头儿,竟然骗他在那个冰冷的岩洞里睡了两百年,让那些烧死他母亲的臭老道们从他的利爪下逃出生天,太可恨了,他恨不得撕裂那些臭道士,来宣泄心中无垠的怨愤。

  猗泥蹑手蹑脚地走近他,痴痴凝望着他出色绍杰的形貌,巩额山上的群妖们个个狰狞丑陋,与他这般狂悍傲慢的俊美相比,简直有如天壤之别。她扭着纤腰,故作无心地靠向他的手臂,将柔软的胸脯似有若无地压向他。

  “事情办好了吗?”他轻瞥了她一眼。

  “办好了,我已经把老龙王和他的家眷拘禁在水府后殿了。”她睨着他,浅浅笑道。

  “我要出去一趟。”他漠然起身。

  “武星,你难道还想再血洗另一个村庄?”猗泥惊诧地问,担心他再这么辣手下去不知会不会招来祸患。

  “遮须国的人得罪了我,两百年来的屈辱、憎恨和愤怒,我都要一一讨回来,他们既然待我无情,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了。”他冷冷地勾起唇角。

  “要不要我帮忙?”她追一步上去。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孤冷地旋过身,迳自朝外走出去。

  黑风弥天,阴云布合,悲风飒飒,冷雾飘飘。

  “孽龙来了、孽龙来了,大家快逃啊——”

  “敲锣呐喊声传遍了洛浦江畔的村庄,黑翼巨龙自空中俯冲而下,霎时间飞沙走石,翻土扬尘,天昏地暗。

  百户村民抬头惊见巨大挺拔、来势汹汹的黑翼龙不断在村庄上空盘旋,煸动的双翼造成强烈的风漩,一时间尘沙荡荡,砖石纷纷,打得村庄有如风卷残云,村民们争相逃进预先挖空了的土丘里,吓得面色如土,骇然失措。

  挖空土丘是上阳真人的主意,自从孽龙作乱的消息传进了他和紫霄所住的村庄以后,他就命村民挖空土丘以便藏身之用,想不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一团混乱中,上阳真人拉着紫霄和村民们一起躲进洞里,自己则守在洞口念诵着驱鬼逐妖咒,一边把几日来所书的符贴在洞口上方,这地灵宝五符能降伏万邪、役使鬼神,他试着用自己毕生的修行功力来抵挡黑龙的进袭。

  如果作孽的是条妖龙,他的咒术和灵宝五符说不定还能有效逼退他,但来袭的若是条神龙,只怕这些符咒都奈何不了他了。

  所有的村民都吓得拼命往洞里最深处躲,只有紫霄不知凶险,双眸晶亮地蹲在洞口,喜孜孜的看着上阳真人作法,她听师父说要降一条孽龙便开心得不得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本姓是有模样的。

  上阳真人快速地用石灰在洞口撤出星图和八卦图,站在巽卦上问气行“步罡踏斗”,口中急急念诵招神镇邪之咒——

  “天地正气,日月斗星,转元亨利贞,青龙白虎,天武奔腾,勾陈朱雀,爻卦颁行,先天主宰,一气元君,南宫勒令,五雷大尊,恭请伏虎感应天尊,青龙一闪,金鞭火焚,南宫昌帝,剑擎奔腾,葫芦发火,执怪灭精,白魈魈魍魍灭没无存,嗡、嘛、呢、叭、咪、吟、急急如律令——”

  盘旋在昏沉黑雾中的武星,阴煞而寒厉的双眼瞥见了身穿法衣、头戴月牙冠,正在对他作法的老道士,那一身道袍触怒了他。

  臭道士!

  他震天一啸,黑翼大展,利爪倏张,朝洞口俯冲直下,霎时间旋风四起,阴云黑雾四合。

  上阳真人骇然抬头,惊见他的利爪朝自己的喉咙口扑袭而来,眨眼之间,一股鲜血猛烈喷溅在洁净的石灰八卦图上。

  “紫……”上阳真人颈上的鲜血泉涌而出,还来不及叫喊就死了。

  武星正要挥开贴在洞口的灵宝五符,突然从洞里窜出一个瘦小的人影,他错愕地停手,冷瞟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娃。

  “师父!”紫霄茫然地呆望躺在血泊中的上阳真人,眼瞳空茫呆滞。“师父,醒醒!”她推了推上阳真人的手,僵硬地傻笑着,一面拿衣袖擦拭他脸上的血。

  武星微微怔住,冷睇着紫霄怪异莫名的举止。

  紫霄忽然抬眼看住他,仿佛孩童般天真地凝视着他的形貌,从她的视线里,他看得出来她正认真专注地欣赏他巨大的双翼,黝黑的鳞甲、硕长的身躯和火红晶亮的双眸。

  这女娃儿没病吧?她怎么能够用这种无恨无惧的眼光看着刚刚杀死她师父的怪物呢?她是不怕死还是不怕他?

  “原来龙是长成这种模样。”她仰望着浑身仍然充满肃杀之气的武星,微笑的面容纯净晶莹。“我虽然很高兴能看见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对师父动粗?”

  高兴看见他?武星冷哼,确定这女娃儿果真有病,凡是“人”怎么可能高兴看见他。

  “你怎么可以把师父弄得一身都是血,害我叫不醒师父……”

  “闭嘴!”这女娃儿简直吵死了,他可没情绪跟她继续瞎扯下去,正当他伸出利爪准备结束她的性命时,她居然不躲反进,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指爪。

  “原来你就是这样抓伤师父的,就算师父降不了你,你也犯不着抓伤他呀!”她的语气像在教训一只恶作剧的小动物。

  武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的身形小得让他一掌就能掐碎,何来那么大的勇气敢正面与他交手,她连她的师父已经死了这回事都不甚明白,可见得她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小女娃,你是第一个面对我还能说这么多废话的人,你还想说什么废话,等一下见到你的师父以后再跟他说吧——”他一用劲,怒声大喝。“让我的毒爪来超渡你!”

  利爪在触及她胸口的一刹那突然被震了开来,猛然间,他惊愕地发现神力消失了一瞬,在非他控制的情况下霍然之间变回了人形。

  “啊!你居然变成了人,真有趣,你是怎么变来变去的?”紫霄完全不觉得自己身处死亡边缘,见他变成一个漂亮的男人,

  不禁拍手笑道。

  武星大为震惊,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居然杀不了她,而她竟然还拥有诡异的力量令他变回人形!

  这女娃儿到底是谁?

  他猛扑向她,凶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为什么变成人的模样以后,她就又震不开他了?这是什么法术?

  “说,你修了什么法术?为什么不怕我?”他渐渐加重手劲,这女娃儿带给他太大的威胁了,非杀了她不可。

  “你是我的‘姓’呀,我干么要怕你……”她嘶声说道,痛苦得胀红了脸。

  “这是什么鬼话!”他瞠目努视她。“快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姓龙……我叫龙紫霄……”她难以呼吸,声音干哑地嘶喊着。

  武星愕然地松开了手,怔望着又是干呕又是咳嗽的“龙”紫霄。居然会有人姓“龙”,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紫霄好不容易顺过气,从领子里拉出一块羊脂玉来,上面清清楚楚镌刻着三个字——“龙紫霄”。

  “你看啊,这就是我的名字。”她对着他嫣然一笑。“我已经告诉你我叫龙紫霄了,要公平一点啊,换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看着这个姓龙的女娃儿纯净的笑靥,他体内怨毒的杀气正在无形散逸当中。

  “没必要告诉你。”他冷冷地说。

  “说嘛,你是不是也姓龙呀?”面对他寒煞的俊容,她的笑容依然如一朵迎风招展的白莲。

  “白痴。”他冷然转身。

  “啊,你叫白痴!”她的双瞳中闪耀出兴奋雀跃的光芒。“以前村子里的同伴也都这么叫我哩。”

  “滚远一点。”他快受不了这种莫名的烦躁了,再和这个痴傻的女娃儿对话下去,他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这回饶你们不死,下回你们就没有这么好运。”

  他恶狠狠地撂下话,旋即腾空一纵,化成黑龙原形冲天而去。

  躲在洞里的村民们看见孽龙飞走,纷纷走出洞来,惊奇地打量着紫霄,他们都相信紫霄有降龙的法力,有能力保护他们的生命。

  可是在紫霄单纯的脑海里,只缠绕着一个简简单单的烦恼,那就是万一师父醒不过来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第二章

  武星仰卧在躺椅上,躁动的思绪无法平静,体内有着不可思议的不安定感。

  那个自称姓“龙”的女娃儿到底是什么来历,潜藏在她瘦小身形下的又是何种力量,居然不必像她师父那样摆出一大套谱就能克住他。

  只不过是一个说起话来没头没脑、像个白痴的小女娃罢了,为什么要觉得烦,觉得不安,觉得慌……

  一双细长的凤目在纱帘后窥伺,见他气息凌乱不安定,悄悄自纱帘后步出,无声无息地接近他。

  “武星,你怎么了?”她在他耳畔轻问。

  “现在别来烦我。”他闭上眼,看也不看她。

  “我不烦你,我是来侍候你的。”她放出迷人声态,秀长的媚眼睨着他,一双柔软的手轻轻贴向他的胸膛。

  “干什么?”他蹙眉瞥视着那双在胸膛上抚弄的手。

  “让我来服侍你。”她柔软的手贴着他摩挲,慢慢往下探索。

  武星不清楚自己身体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尚未发掘的秘密,然而在猗泥催情的拨弄之下,男性的本能正在迅速亢奋、胀大中,体内的血液急速掀起一波陌生的情欲狂潮,而这浪潮全部冲向身下的某一处。

  猗泥不敢相信自己轻轻松松主点燃了他的欲火,从他敏感勃发的反应中可以看得出来,他显然是初识情欲。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沙哑地低喊,极力控制被她挑起的迷眩快感。

  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妖娆地掀开薄裙,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贴着他身上最灼热壮硕的部位蠕动着。“我在服侍你呀,我想你应该喜欢我这样碰你对不对?”

  这种浑身燥热、遍体酥麻的感觉的确令人喜欢,她跨坐在他最敏感的地方不住扭动着,令他亢奋至极。

  但是这种被她摆弄出来的感觉却令武星相当反感,他嫌恶地皱眉,低声喝叱:“滚下去,我可没有允许你用这种方式服侍我。”

  “武星,我知道你需要发泄……”她倾身贴着他的胸,不想信他有悬崖勒马的本事。“我不过是想让你舒服而已,相信我——”她不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调整了位置,深深坐进他剽悍饥渴的亢奋中,她闷声喘息着,逐渐加快律动,陶醉在迅速蔓延的快感里。

  放浪的欲焰波涛将他推向了不知名的巅峰,在原始欲念的驱使下,他下意识地挺起腰际,失控地在她身体里激烈驰骋,狂烈的高潮欲火焚至极限,他低声咆哮,完全释放出灼热的精华。

  猗泥挑眉邪笑,全力吸收着有助她修练所需要的精气,就这一瞬间,她觉得遍体舒畅,仿佛凭添了十年道行。

  “滚下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他的情绪异常恶劣,明知道猗泥利用自己助她修练,却还是败在情欲的逼催之下无法自控。

  “武星,男人在这方面尝到了甜头以后,就很难戒得掉了。”她在他耳畔嘘气,格格轻笑着。“我说过了,我愿意服侍你,不只因为你的元神有助于我的修练,也因为我非常喜欢你,武星,助我修练耗不了你的元气,可是你却能享受销魂的情欲滋味,半点也不吃亏的呀。”

  他的脸上没有怒容,也没有丝毫情绪,冷然地瞪视着她。

  “以后除非我真的需要你服侍,否则不准再碰我,滚开。”他讨厌欲望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也非常不喜欢受制于她的感觉,甚至讨厌她蓄意挑逗的举止行径。

  猗泥怔呆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跨下他的大腿,不管是人是妖,都逃不过她狐媚的诱惑,她就不相信武星不好女色。

  “我是真心想伺候你,犯不着发这么大火呀。”她撒娇地摇着他的手,继续施展她傲人的色相。

  “你为了修练成人,不惜任何代价来‘伺候’我,真是不知羞耻。”他嫌恶地冷斥。

  她绝艳的脸蛋微微一僵,旋即邪气地笑了笑。“我不像你拥有天生的神力,五百年的修练中,若不是懂得如何保命,早已不知死上多少回了,更何况伺候你并不是不知羞耻,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占有你,武星……”

  “别说那些无聊的废话。”他丝毫不为所动,厌恶地推开她往外走。

  “你去哪里?”

  “散心,不准你跟过来。”

  她被武星眼中慑人的冷光吓得却步,不敢跟上去,怕他一怒之下真的会把她轰出水府。

  武星从洛浦江面窜腾而出,凌云直上,落在巩额山巅,将身立在厚厚的冰雪原上。

  他运劲重喝——“山神老头儿,快出来见我!”

  山神老头儿没出现,反倒是惊动了满山怪兽,陆陆续续有些狼、狡兔、狐狸、獾、獐、麂、野豕等等山中妖怪从雪地里冒出头来,全都恭恭敬敬地来顶礼参拜。

  “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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