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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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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在乎。」

  「我在乎。」

  「但你可以……」

  「你如果是真爱我的,就不要逼我!」

  「……」

  一句话就堵住了邵士辰的嘴,一如以往,只要她说出这句话,他就无法不让步,只因为他亏欠她……

  「为什么你能够如此平静的答应让我和别的女人结婚?」

  「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你为难。」

  「丝娜……」

  「我会等你的。」

  等什么?不必明言,他与她都心里有数,就等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一切就能够回复原状了……

  而这一等,就是五年。五年后,他父亲一去世满百日,他就和妻子签字离婚,回到何丝娜身边,但她去拒绝立刻嫁给他,拿出种种理由一拖再拖,一延再延,原以为她是在报复他不得已的背叛,他也只好默默地忍耐,然而拖得越久,他也越来越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她是真的不想太早结婚,还是不想和他结婚了?

  不能怪他这么怀疑,因为她飞到美国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而且总是不让他陪伴,换了他要到美国时,她又找出各种借口推拒陪同他前去。

  虽然她的理由很正当,她在美国念大学时的同学死党,多数都在美国结婚或工作,不是有家眷就是工作缠身,由她这个工作时间不固定的人去探望她们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为什么从美国打来找她的电话都是男人呢?「丝娜」

  「嗯?」

  「你爱我吗?」

  「废话,不爱你的话,我干嘛等你那么久?」

  那是三年前,现在,是他在等她了……

  难不成,她也要他等五年?

  「但……」

  「嘘……」纤指轻轻掩住他的嘴,「这种时候不应该谈那种无聊的事,这种时间应该是……」她低喃,贝齿微启,不轻不重地咬住他的乳头,激起他一阵兴奋的战栗。「享受的时候!」

  结婚不是无聊的事!

  邵士辰想抗议,张口却只能发生喘息的声音,明知每一次她都用这种方法来终结他的话题,他却无法不沉沦她的诱惑里。

  在这一刻里,他也分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她的性了!

  而在邵士辰身不由己地臣服于何丝娜的诱惑之际,一抹得意的,奸诡的笑容也悄悄地在她的唇畔渲染开来。就知道只要她说出那一句话,他就会低头,只因为当年她的'体谅'。

  谁了悄知道,当年她之所以会那么'体谅',其实为的是她自己,而不是真的有多么宽宏大量。因为,她根本不能生孩子。

  那是在他回台湾当大头兵啃馒头的时候,她不容易脱离'监控'的她在美国玩得太过火,天天都在一夜情,结果子宫外孕不自觉,直到大出血了才就医,当时状况已经十分危急了,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医生只她把整个子宫都拿掉了。

  从此,怀孕生子那种事就与她级缘了。

  会吃避孕药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因为邵士辰是独生子,就算他不在乎,但他那个思想已经可以登上考古排行榜的老古板父亲,老是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挂在嘴上,不时唠叨着要邵士辰尽快生个孩子,早晚有一天邵士辰听得不耐烦,就会开始催她生孩子了。

  所以,她不能让邵士辰知道她不能生育,她之所以,她才会故作体谅让他去结婚生子,只

  要那个女人替他生了孩子,邵士辰他父亲就不会再催他生孩子,他也就不会逼她一定要生了。

  反正,他早晚会回到她身边的,就算他的人躺在别的女人身旁,他的心永远是属于她所有。之后,果如她所料,在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一对双生子之后,他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邵家,远离台湾到米兰来和她同居;婚后五年,他父亲去世,他也立刻离婚回到她身边了。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

  他为什么老是催她结婚呢?现在这样不很好吗?

  当她希望有他的陪伴时,他就在她的身边;当她觉得受不了他的紧迫盯人时,就溜到美国去寻欢作乐,放松自己,只要谨慎一点,不要被她察觉到她究竟在美国干什么,她的美好时光就能一直持续下去,这样不是很好吗?

  所以,她不想结婚,不想失去自由。

  可是,三年过去,他开口要求结婚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难以推拒了,甚至,她也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有所怀疑了。

  她是不是应该稍微收敛一点呢?

  中国人有三大节日:春节、端午节和中秋节,在台湾,这三个大节一定会放假并大肆庆祝,而这年,邵家双胞胎的生日恰好是在中秋节这一天,他们也正好可以放假在家里好好庆祝一下。可是,孩子们的爸爸依然没有出现。

  按照约定,贝晓茵不再提起那个一再令孩子们失望的男人了,她和两个孩子如常的生活着……

  「哇,稀饭配肉松,我最爱的!」

  哥哥一看到餐桌上的早餐,立刻欢呼着冲过去就定位,弟弟则慢吞吞地拖着脚步来到妈咪身边,委屈地扯扯她的围裙。

  「明天要做我最喜欢的火腿吉士三明治喔!」

  贝晓茵不由失笑。

  不愧是双胞胎,两个孩子同样活泼、同样调皮,也不时表现出惊人的默契,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们又有截然不同的个性。

  譬如说吃东西,他们的口味是全然相反的,一个爱吃咸、另一个爱吃甜,一个爱吃中餐,另一个就爱吃西餐;或者穿衣服,他们也有极端不同的品味,一个规规矩矩的像老学究,另一个就爱作怪,七岁的小鬼头成天闹着要染发,而且裤头老是扯到臀部一半,要掉不掉的,惊险万状。「小朋友,干麻要让你的小屁屁吹风阿?」

  「厚,你落伍了啦,妈咪,这是流行啦!」

  落伍?她?

  开什麼玩笑,她是堂堂恋恋风情婚友社的副社长耶,每天早上出门上班,哪一次不是光鲜亮丽的?社里公认他是最时髦的职业妇女呢!

  不过。。。。。。

  让屁股吹风是流行?

  好吧;她承认她是落伍了,可是。。。。。。

  「小学生不许染发;不然老师会骂人喔!」

  「好嘛,那我一放暑假就染发,开学时在洗掉好了」

  反正,他就是要染发就对了。

  贝晓茵哭笑不得,也很不服气。可恶,这两个小鬼头竟然比她这个职业妇女妈咪更时髦、更先进呢!此外,他们的脑袋瓜子也不太正常,一个拥有过目不忘的天分,却对数科束手无车策,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不太了,一碰到考试就抱鸭蛋回来给妈咪煎荷包蛋:一个是数科上的天才,却背不起来最简单的儿歌歌词,老是得劳烦妈咪到学校去跟老师解释,他不是故意不背书,而是真的背不起来。

  然而即使他们兄弟俩都有跳级的资格,却同样坚持要跟其它同学一样一级一级慢慢升上去,生命对他们而言是很简单的,把握童年快乐的时光,成为将来最美好的回忆,这是他们唯一的责任。

  那是他们亲爱的妈咪敎他们的。

  「ok,明天妈咪会做你最爱吃的火腿吉士三明治,可以了吧?」贝晓茵蹲下身用力搂搂小儿子。

  「谢谢妈咪!」弟弟满足的笑了。

  多么可爱的笑容,多么贴心的孩子阿!

  贝晓茵也漾开了跟他们一样灿烂的笑靥,满足的看着他们用完早餐,然后相偕出门走路上学去。

  「小心过马路喔!」

  「知道了!」在金钱上,她是相当富裕的;但在生活上,她和孩子们却总是保持最低调的平凡生活,因为,平凡才是福。它可不想让自己或孩子成为绑架勒索的目标。

  送孩子出门后。轮到她忙自己的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准备出门,而是花了一小时在健身室之后,方才出门上班去。

  这是她在离婚后养成的习惯。

  「家里没有成年男人嘛,所以我得让自己健壮一点,才能够负起男人的那份责任阿!」

  这是她的解释。

  但她在解释的时候,总是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令人疑惑她的解释究竟是真是假?

  「你干脆去学跆拳道、空手道好了!」赵梅芙随口建议。

  「有啊!高中、大学社团,我参加的就是跆拳道。」说着,贝晓茵马上拉开马步比一个很酷的架式,差点把窄裙撑破了。

  「我已经是二段了喔!」

  「是不是真的呀?」

  赵梅芙怀疑地斜着眼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觉得面前这个身材算得上是娇小,曲线却是十分窈窕的女人会是个台拳道二段的高手。请问她的三头肌、二头肌在哪里?更何况,熟识她的人都很清楚,这个在外头老是极力想隐藏起自己,搞得自己像个阿飘的小女人,其实是个患有恐慌症的胆小鬼,一旦面对陌生人就会变得十分紧张,如果硬要她和陌生人交谈,紧张就会进阶为恐慌,要是再严重下去的话,就会进化成歇斯底里了,那时谁也救不了她了!

  唯有在熟人面前,她才能够显露出本性,轻快俏皮又热心助人,喜欢搞笑、喜欢耍宝、公司内部的活动,她永远是带动唱的那个人,谁有困难,她也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一个各方面都很讨喜的女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她。

  所以邵爸爸才会那样坚决的要促成她和儿子的婚姻。

  只是恐慌症的影响始终困扰着她,她只好一出门就竭力隐藏自己,为的是避免陌生人注意到她而被迫必须和陌生人有所交集。

  幸好,要面对客户的并不是她。

  「当然是真的,信不信我能够一个人同时对付五、六个大男人?」贝晓茵不甘心的呛声,还虎虎有声的挥两拳给她鉴定一下。

  「信,当然信,」赵梅芙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 「只要你不恐慌的话。」

  贝晓茵顿时僵住,继而尴尬的涨红了脸。对,只要她不恐慌的话,她的能力确实足以同时对付五、六个大男人,七、八个都没问题,问题是,一旦面对陌生人,她一定会开始紧张,最后变成恐慌的呀!

  就在贝晓茵尴尬得不知何是好之际,幸好,柳翠心通报说客户到了。

  「放你一马,我先去见新客户了,」赵梅芙挥挥手就走了。

  贝晓茵暗自松了口气,庆幸客户及时来了,不然赵梅芙一定又会借机说要替她介绍几个 「能够照顾她」的男人了。

  唉,明明知道她的秘密,干嘛还跟她这样卢呢?

  嗯,对,她有秘密,一个大秘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秘密,那就是赵梅芙,所以三年前,当她正烦恼要找什么工作时,赵梅芙才会叫她不要找工作了,干脆自己来开婚友社好了。

  老实说,她真的很庆幸当时有听从赵梅芙的建议,丰厚的报酬不说,她也的确从婚友社的工作里得到相当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而这完全要归功于赵梅芙对她的信任,如果不是赵梅芙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也无法撮合那一对对幸福的佳偶,无法砍断那一桩桩不应该结合的孽缘,婚友社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功了。可是.一提她她的问题.赵梅芙就会变得非常顽固,坚持非要替她找个个能够照顾她的男人不可。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好不好?她要照顾人,她的两个儿子,另外.在将来,还有……

  「喔耶,我的干贝汤!」

  「喔耶,我的草莓!」对大部分的家庭主妇而言,农历春节是一年里最辛苦的节日,要大扫除,要准备年货,拉拉杂杂的事比山还多,不累死就不算春节。

  但对贝晓茵来讲,再轻松不过了。

  因为他们住的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大豪宅,只是一栋三房两厅的小公寓,平日就保持得十分整洁,大扫除起来也就不会太累人,更何况它还有两个小奴隶,随便吆喝一声,两个小奴隶就抢着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至于年夜饭,那更简单了,不需要山珍海味,也不需要满汉全席,哥哥只要有一锅干贝炖白萝排骨汤.就是天堂了;弟弟只要有一大盆炼乳草莓,连压岁饯都可以不要了:而她自己呢,也不难…… 「喔耶,我的葱爆虾!」她学孩子们稚气的叫。然后三个人相对哈哈大笑,紧接着,一个小鬼跳起来跑向dvd录放机,另一个也跳起

  来冲向冰箱。

  「我放影片!」

  「我拿果汁」

  「我。。。。。。呃,先开动!」话落,贝哓茵就不客气地拿筷子夹鲍鱼片了

  不一会儿,母于三人便聚精会神地看着dvd,一边享受满桌丰盛的年夜菜,偶尔嘻嘻哈哈地评论一下剧情或男主角的演技.团圆的气氛温馨地弥漫在周围,完全不会因为少了男主人而有所缺憾。

  在这同时,遥远的瑞士!

  「 丝娜,现在是农历春节.你不觉得应回家和家人一起团圆吗?」

  「不要,我就偏要来滑雪.怎样?」

  由于是农历春节.中国人的团圆日,所以这回当何丝娜又说要出国时,邵士辰便坚持要陪她一起去,这种紧迫盯人的举动自然惹得何丝娜很不爽。

  有个「多余的东西」跟在身边,她要怎么找其他男人「轻松一下」呢?因此,打从登上飞机那一刻开始,她就没给过邵士辰好脸色看,他说东,她就偏要往西;他说白,她就说黑;他说芋头,她就坚持是番薯,这样一趟整下来,邵士辰有在大的耐性也不够用。他也生气了。

  一下飞机,两人就开始争吵,不吵的时候就冷战,头一回,两人之间闹得如此僵硬。

  「不要在过去了,那边是危险区!」

  「我偏要…」

  为了赌气,何丝娜挂着雪杖,硬是滑向公告危险区而去,邵士辰也只好紧跟在后头。

  十分钟后,骤然一阵天摇地动。。。。。。

  第二章

  “他需要你。”面对那张生硬而毫无表情的脸,季杰犹豫又犹豫,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把他要讲的话说出口,可是又不能不说,挣扎了老半天,为了好友,最后,他还是硬起头皮把话讲出来了,因为……

  邵士辰真的需要她。

  不,应该说是,邵士辰需要的是他那两个儿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或许对他能有某种程度的激励作用也说不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贝晓茵双手交互紧握,努力想挤出笑容来,毕竟季杰是前夫的至交好友,起码他要给人家一个客套的笑吧?可是,笑不出来,她真的笑不出来呀!就算他是前夫的好友,但对她而言,眼前这个她只见过几次面,话也说不上两句的依然是个陌生人,而面对陌生人,她就会紧张,不但心跳像直升机一样直线往上飘升,冷汗更是狂冒,更何况,他们还必须谈话,现在,她已经觉得有点头晕了,她知道她已经进入恐慌状态了,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不过幸好她的紧张、她的恐慌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心理反应而已,不管有多紧张、有多恐慌,就算颤抖得上下两排牙齿都掉光了,她的脑筋仍然是冷静、很清明的。

  可是,还是希望能尽快把事情解决掉,不然还没有说完他就昏倒了,那就没戏好唱了。

  然后,她急她的,季杰却好像跟她作对似的又迟疑起来了。

  “是……呃……是……”

  喔,拜托,别再拖拖拉拉了好不好,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她昏倒?

  “请说。”贝晓茵忍不住催促。

  她一催促,季杰这才下定了决心要说出所有事实,虽然眼前这个被邵士辰离弃的女人很可能会因记恨而百般嘲讽、为难他,但是,她有权利知道。“是丝娜,她坚持要去滑雪,还故意跑到危险区去,结果……”雪崩了。

  幸好邵士辰及时瞥见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山洞,立刻拉着何丝娜躲进去,;两人才免于被活埋的厄运。

  可是,洞口被雪封住了。

  两人困在小山洞里整整四天才被就出来,由于邵士辰把最保暖的衣服全让给何丝娜穿了,因此何丝娜除了一些小冻伤之外,几乎是完好如初的;但邵士辰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双腿冻伤太严重,再急救无效之后,只能进行截肢手术。

  他失去了小腿三分之二以下的两脚。

  “其实。以士辰的个性来说,失去双脚虽然是相当严重的打击,但还不至于击垮他,是丝娜,她实在是……实在是……”季杰咬牙切齿地说不下去了。

  果然是为了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她怎么样了?”贝晓茵轻声问,虽然恐慌级数依然在节节往上攀升,声音却十分冷静平稳,一点也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多年“训练”下来,这是唯一的成果。

  “一切都因她而起的,但是在士辰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竟然……”

  “怎样?”

  “说要和士辰分手。”

  “为什么?”

  “她说,士辰已经配不上他了……”

  “我们分手吧!”丝毫不担心会伤到人,何丝娜就这样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把话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听的邵士辰一阵错愕,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为什么?”

  “我还是爱你的,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当我和你一起出去的时候,别人同情的眼光,那比杀了我更可怕!”

  她爱的是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可不是同情可怜的眼神。

  “你……只在乎别人的眼光?”

  “没错,我最在意的就是别人的眼光。”

  “比我还重要?”

  “比一切都重要!”何丝娜毫不犹豫地道。

  “是吗?”邵士辰嘲讽地一笑。“那我们十几年来的感情又算什么?”

  “我说过,我还是爱你的,可是你已经是个残废的人了,何苦拖累我呢?就算你装了义肢,但是,能见人吗?有用的时候怎么办?跳舞的时候怎么办?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一个残废又如何保护我?”

  这是最伤人的实话,邵士辰确确实实被打击到了。

  “……”

  “记得我也说过,我不想生孩子是担心身材变形配不上你,而现在,是你配不上我了,你了解吗?”

  “……”或许,现在他应该要了解了。

  “过两天我会把你送给我的东西全部还给你,至于我送你的东西,也麻烦你全部都还给我!要断就要断个干净。”何丝娜脸上不见一丝半毫的爱意或不舍,只有冷酷的无情。“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希望被人就爱看到我和一个残废在一起!”

  “……”

  就这样?

  十多年的感情就这样三言两语便宣告结束了,只因为他为她的任性而失去了双腿?她是真的爱他吗?

  “士辰挽留不住她……”季杰顿了顿。“不,他根本没有挽留她,只是静静的看她离去,我以为他终于看清丝娜的真面目了,但出院后,他一回到台湾来就把他自己关起来,半步也不肯踏出家门,连公事也是由计算机联机处理的,我……”他叹了口气。“真的很担心他,不知道他的情绪会低落多久,或者就这样沮丧下去,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邵家老宅子位于台北郊区,虽然占地广阔,确实一栋老式的双层洋房,交通又不方便,环境也过于清幽寂静,让退休的老人家去怡情养性是很适合,但年轻人可不爱在那种地方数蚂蚁,因此,邵爸爸的丧事过后,邵氏辰就不曾再回去过了。

  直到出事回台后,邵士辰才又搬回老宅子去住,很明显的是要躲起来,不想让人瞧见他狼狈样,就连朋友,他愿意见的也只有季杰一个人,其他人,他连电话都不肯接,好像要把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离起来似的。

  这种情况,身为至交好友的他怎能不担心呢!

  “不会,他不会的!”贝晓茵断然道。

  “我也知道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他向来都是个乐观豁达的人,他很有勇气,就算半身不遂,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那也不一定能够打倒他,只是……”季杰央求地瞅住她。“必须要有人激励他,让他有振作起来的力量,他……”

  “我会带孩子回去的。”

  “真的需要……呃?你说什么?”

  “我会带孩子们回去的。”

  她会带孩子们……耶?就这样?

  季杰张口结舌,好半响回不过神来,一回对神来又忍不住挖挖耳朵,怀疑自己幻听。

  幸灾乐祸呢?

  冷嘲热讽呢?

  至少也要有刁难,或者来几个条件吧?

  但,没有,没有幸灾乐祸、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刁难,更没有任何条件,甚至不用费力气说服,她就如此轻易地答应了。

  是怎样?他刚刚说了什么神奇字眼吗?

  “你……真的愿意带孩子们回去照顾他?”季杰的口气仍带着强烈的怀疑。

  “只是一阵子。”贝晓茵强调。“之后他一定会振作起来的,就像以前那样强悍、有力量,再也不需要人家照顾了!”因为她语气语气中坚定地信心,季杰不由得讶异了。于是,他头一次以认真的眼光仔细端详对方;然后,他发现她的脸色好像有点发白;接着又发现她的手指头好像在微微颤抖着,最后,再发现她一直在紧张地吞口水。

  “你怕我?”他错愕地傻了眼。

  “……是。”虽然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害怕

  可是,医生说会恐慌就是因为害怕,那大概就是害怕吧!

  是?

  她说是?

  他长得很恶魔吗?

  ";为什么?”他以抗议的语气问,虽然他长相不及邵士辰出色,但也不难看吧?

  “因为你是陌生人。”这是唯一的原因。

  “可是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了。”再抗议。

  “我们不够熟识。”只是算见过面而已吧。不够?

  “你是说,”季杰有点明白了。“必须要十分熟识的人,你才不会害怕?”

  “是。”

  “那么士辰呢?他应该不算陌生人吧?但是你对他……”

  “他并没有给我机会认识他。”

  季杰怔了一下,旋即愧然地转开目光,不敢面对她。

  当年,他也很不赞同邵士辰他爸爸那种罔顾儿子的意思,强迫逼婚的手段,因此也毫无道理的讨厌起那个邵士辰被迫娶的女孩子,连面都没有见过,就单方面的认定他一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

  于是,在邵士辰举行婚礼的前两天,他刻意向邵士辰免费“贡献”了不少鬼主意,譬如……

  “要上床,就把她当作是妓女……”

  “反正她只是妓女,你也不跟他做什么沟通,连话也不必跟她说……”

  “一旦她肚子里有了你的种满足了伯父的要求,你就可以丢下她,回米兰去和丝娜一起住……”

  “一有机会就和她离婚,断的干干净净的,就当不曾有过她那个人……”诸如此类的“建议”全部都是蔑视对方,恶意遗弃对方的做法,当时觉得是她应得的待遇,但现在,他终于了解到自己的幼稚与自私。唉,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啊!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担心士辰不肯让你回去……”

  话说出口的当儿,季杰可以肯定这个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没想到贝晓茵只不过一句话而已,马上被降为零可能性。

  “他不能拒绝让我回去那栋宅子。”

  “咦?”季杰怔住了。“为什么?”

  “因为那栋老宅子,爸爸在遗嘱里是把它留给我的,虽然因为生活便利上的需求,我不得不带孩子们搬到忠孝路这边来住,但那栋老宅子还是在我的名下,是属于我的,所以,有权赶人的是我,而不是他……”

  脑袋更晕眩了,贝晓茵连忙停下来深呼吸,直到晕眩感减轻一点后再继续。

  “当然,我是不会赶他的,可是,就算他不欢迎我,但两个孩子毕竟是邵家的骨肉,他没有权利不让他们回去看看他们出生的老宅子吧?”季杰听得哑口无言。她说得没错,不管邵士辰再有如何不想承认,那对双胞胎终究是她的亲骨肉,这是他否认不了的。

  “那就没问题了,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十天暑假就开始了。就那时候吧!不过……”贝晓茵迟疑一下。“我有个条件。”

  条件?

  季杰马上警觉起来。“说说看。”

  “要激励他振作起来,我有我的方法,”贝晓茵缓缓道:“请你不要预先通知他说我要带孩子们回去,也不要插手干涉我们之间的问题,甚至提也不用提说你曾经来找过我们,可以吗?”

  这就是她的条件?

  “还有吗?”

  “没有了,就这个条件”

  季杰深深注视她一眼。“可以。”

  “那暑假一开始,我就带孩子们回去。”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再聊了几句后,季杰注意到贝晓茵始终很紧张,还狂冒冷汗,为免她因严重脱水而昏厥,甚至心脏闹罢工直接倒地毙命,他也就起身告辞了,同时决定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多和她聊聊,免得她一直把他当作恶魔。

  “我会再和你联络。”

  “好。”

  贝晓茵点点头,犹豫一下,强迫自己应拉开嘴角扯出一抹笑,在她自己猜想,她的笑一定很生硬、很难看,不过,人家都要走了,至少要给人家笑一下,不然人家还以为她在生气,那就不好了。

  谁知到她自以为难看得笑,在季杰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才刚刚拉开嘴,他就惊讶地瞠大了眼。

  好羞怯可人的笑!

  虽然远远不及何丝娜的艳丽夺目,但她也算有几份姿色的了,最特别的是,她那清妍秀致的五官,具有一种十分耐人寻味的飘忽气质,相当吸引人,只可惜,那张有味道的一,那张脸却总是没有任何表情,光是第一眼,就会让人冷了一半,再多看一眼,所有兴致就全都跑光了!然而此刻,她那抹迟疑而羞怯的笑容,却在瞬间使她转变成一个惹人怜爱,令人砰然心动的小女人,使他忍不住脱口道:「你应该多笑一点,你笑起来真的很迷人,你知道吗?」

  但见她在一怔之后,刹那间脸色爆红,僵硬的脸皮终于被扯动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根本就只是一个怕生的小女人而已嘛!

  而且,她这副窘迫的样子竟然比刚刚那抹笑更动人呢!

  片刻后,当季杰离开贝晓茵的家,一边掏出车钥匙,一边走向他的车子时。心里还在疑惑着。

  那样清新可爱的小女人,邵士辰怎会忽视她那么久呢?

  铁栏杆门前的车道上,一辆半新不旧的银色福特缓缓驶近,车速一降为零,驾驶座旁的车窗便徐徐落下,一双清亮的眸子迫不及待地朝铁栏杆门内的宅子望去。

  再度见到邵家老宅子,贝晓茵不觉感慨之情油然而生,在这里的回忆其实多半是美好的,邵爸爸十分宠爱她,陈伯和陈妈也对她很好,而且,她是在这里孕育了双胞胎儿子,也是在这里和他们一同成长,虽然后来离开了,但是。。。。。。她还是又回来了!

  「妈咪,你不是很想念爸爸吗?为什么不见他呢?」后座,双胞胎兄弟俩也打开车窗,好奇的朝铁栏杆门里探呀探的,他们是在五岁的时候离开的,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这种时候,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可是。。。。。。」

  「更何况,」贝晓茵回眸,俏皮地挤挤眼。「这场勇气大作战,主角是你们两个,妈咪我只是幕后的编剧兼策画,用不着我出场的。」

  「客串一下路人甲也不行吗?」绍文尧咕哝。

  「我才没那种空闲呢!」贝晓茵失笑。「以前你们爸爸的身体很好的,现在就不行了,所以妈咪我要好好替他调养身子,好让他恢复过去的强健,才有足够的体力应付装上义肢的辛苦,懂吗?」

  「好嘛!」绍文尧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可是,妈咪,」绍武舜推推妈咪,想要抢回妈咪的注意力。「这栋房子虽然很大,你和老爸也不可能永远都碰不上面吧?」

  「放心、放心,」贝晓茵胸有成竹地安抚宝贝儿子。「我打电话跟陈伯联络过了,他说你爸爸除了睡觉之外,几乎都待在书房里,当然,以后你们还得带他上健身房运动,除此之外,他并不会到处走动,所以我会和他碰上面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零。再说。。。。。。」

  她得意的一笑。「我在这里住了将近十年了,熟得很 ,想避开一个人并不是难事,还有陈伯和陈妈的帮忙,没问题的。」

  两个小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耸了耸肩。「那学校怎么办?」

  「这个嘛。。。。。。」贝晓茵迟疑一下,「呃,我想替你们办转学,可以吗?」

  虽然他们只是两个小鬼头,可是贝晓茵向来都很尊重他们的意思,尤其这是有关于他们的学业问题,更要听取他们本人的意见。

  「转学啊?也可啦,反正朋友到哪里都可以交,老爸可只有一个。」

  「谢谢你们的体谅,」

  「不管他对我们怎样,总是我们的爸爸嘛!」

  兄弟俩同样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小大人样,看的贝晓茵不禁暗暗好笑。

  「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

  「记住什么?」

  「决不能同情你们的爸爸。」兄弟俩没有说话,只是将四道疑问的目光投向妈咪。「这时候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那只会让他更软弱、更站不起来。」贝晓茵耐心的解释。「这时候的他需要的是严厉的鞭策,要让他又忙又累到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很快的,他就会累计足够的勇气自己站起来了!」

  两个小鬼相对一眼,然后动作一致的点了点头。

  「懂了。」

  「好,那。。。。。。啊,对了,还有。。。。。。」

  「什么?」

  「顺便让你们的爸爸好好的『认识』你们一下,嗯?」

  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母子三人却在话声刚落不久,同时放声狂笑起来,笑声里饱含了浓浓的不怀好意,要是有人听到,肯定会怀疑。。。。。。

  他们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报复的?

  午后微风徐徐地飘,飘过墙头、飘过庭院、飘过露台,最后,飘进了屋里,悠悠撩起窗前的水色纱帘,叹息似地拂上邵士辰的腿,他没有动,静静地看着水色纱帘躺卧数秒后,随即离去,再次露出那双已然残缺的腿,片刻后,他的嘴角抽搐一下,猛然闭上眼。不行,还不行!

  时间,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接受这项残酷的事实,不是再也无法振作,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

  忤逆不孝,差点气死老父;无情无义,背叛了恋人;狠心绝情,遗弃了亲子,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忽的,他睁开眼,好像要把所有的烦恼都甩脱似的用力甩了甩头,随即推动轮椅到书桌后,打开计算机,试图把心神专注到工作上,不想再去思考那些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然而,不到十分钟他就放弃了,双手十指从计算机键盘上收回来,颓然地蒙住苦涩的脸。

  该死,都四个多月了,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双腿!

  然后,不到两分钟后,他又猛然抬起头啦,一脸坚毅不屈的神情,咬紧牙根命令自己振作起来。够了,半年的时间已经够了!他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他得尽快振作起来,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家里自怨自艾,舔舐伤口吧?不,他双腿虽残了,可不是废物!

  于是,他又一次强自振作起精神来,再次努力吧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这回,他支持了二十分钟之后才宣告放弃。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再「站」起来呀!

  就在他第n次陷于惶惶然的情绪当中时,突然,桌上的对讲机传出了管家陈伯小心翼翼的声音。

  「少爷,有。。。。。。。呃,客人来访。」

  关他屁事!

  「我不见客。」

  「我知道,您吩咐过了,除了季先生之外,您谁都不见,可是这几位。。。。。。呃,客人,我没办法请他们离开。」

  「为什么?」

  「我没有权力。」

  「这是什么话,我。。。。。。」

  「您也没有权力。」

  邵士辰听得一怔,继而狂怒,他自己的家,他会没有权利请不受欢迎的客人离开?

  「好,我自己去『请』他们滚蛋!」

  在愤怒之下,他使力推动轮椅到门前,怒火冲天地扭门把拉开门,然后,冰水当头泼过来,他结结实实地呆住了!

  门外,早已有人挡在那里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穿着却大相径庭的小鬼,一个神气巴拉地双臂环胸,一个气势汹汹地两手插腰。大刺刺地以睥睨的眼神斜睨着他。

  「哟,好久不见了,老爸!」

  「嗯哼,你。。。。。。变得可真多呀!」

  邵士辰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依然处在震惊当中回不过神来,虽然四年来未曾见过半次面,但他一眼就认出他们了。

  他们长得可真像他呀!

  「难怪不敢来见我们,原来。。。。。。」双臂环胸的小鬼往邵士辰腿下一瞥。「怕丢脸啊!」

  「哼!」两手插腰的小鬼冷笑。「报应」

  闻言,乍然相见的震惊与错愕瞬间蒸发,邵士辰的怒气再度矿涌而上。「你说什么?」他怒吼。

  「吼什么吼,怕你啊!」两手插腰的小鬼毫不畏缩扯喉叫回去,半秘密也没有被邵士辰的怒气吓到。「说你这是报应,怎样?不服气来咬我啊!」

  「你。。。。。。你们。。。。。。」来回看着两个儿子,邵士辰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叫绍文尧,是你的亲生儿子,不要说你连这个也忘了吧?」双臂环胸的小鬼大惊小怪地嘲讽道。

  「我叫绍武舜,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两手插腰的小鬼咕哝,然后表情滑稽地对双臂双胞胎哥哥挤挤眼,食指在太阳穴那边绕圈圈。「肯定是忘了,不是更年期到了,就是老年痴呆开始发作啰!」

  「胡说,你们。。。。。。」邵士辰啼笑皆非地怒叱。

  但两个小鬼根本不给他机会辩解,他一出声,他们转身就走。

  「白痴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白痴。」

  「就是。」

  「所以,他一定是老年痴呆发作了。」

  「没错。」一加一,一定等于二的啦!

  「你们。。。。。。」可恶的小鬼!

  要是他两条腿好好的,一定会追上去给他们的小屁屁一顿好打,可惜,坐轮椅不太适合赛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愈走愈远,明明满肚子或其,却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多只能再吼问过去。

  「你们回来做什么?」

  「妈咪说的,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为什么不能回来?」

  他的前妻?

  那个女人,她有何企图?

  「那她人呢?」

  「她不想见你!」

  随便一句话打发了他,那两个小鬼转个弯就不见了,独留邵士辰一个人在那里猛拍轮椅扶手,咒骂不已,发誓非要想办法把他们抓来痛打一顿不可。

  还有那个女人,他的前妻,她一定是故意要给他难看,才会特地带两个孩子回来「欣赏」他悲惨落魄的样子,以报复他对她的绝情,以及他这四年来从未去探望过孩子的狠心。她以为这么做,他就会难堪得不得不逃离这个家了吗?少在那边做梦了,别想他会像条丧家之犬般的夹着尾巴逃离这里,就算爸爸是把房子留给她,这宅子依旧是他的家,谁也别想赶他走,包括他的儿子在内。

  再重复一次,他是腿残了,可不是窝囊的废物!

  这时,他只顾挥舞着拳头发誓绝不做逃兵,全然没注意到,这是自他被截肢以来,头一回如此生气盎然。

  才见到儿子一面,他就已经踏上振作的第一步了。。。。。。被逼的。。。。。。

  他妈的小鬼

  第三章

  台湾的夏天总是卯起来热死人,一踏出门就有被烤焦的危险,就算躲在家里,也有被焖熟的可能,就连泡在冷水里,冷水也会逐渐升温,照样会被煮到烂。不过,只要一开冷气,天堂就降临了,不管是工作或娱乐,都可以舒舒服服的来,尤其是睡觉的时候,保证可以一夜到天亮,要是到天亮还不够,没问题,请继续睡到下……

  '起来了,老头子,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呀?'

  '别以为你腿残了,就想赖掉养活我们的责任喔!'

  从美梦中霍然被惊醒,邵士辰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来回看看分立睡床两旁的儿子,无奈苦笑。近两个月来,他每天都是这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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