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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仆三主 第 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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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仆三主》
第1章 重生贤王府
? 第章
没有颗星子的漆黑夜幕掩映着雕梁画栋的深广殿宇,在突然四起的杀声中被道闪电瞬间划了个透亮。[书库][].[774][b].]
此时的沐雪殿中,两个力大的内侍分别扭压着阿沐的两只胳膊让其跪倒在那身着缂丝龙纹的玄服男子面前。
“不要轩阳我求求你不要!”阿沐拼尽最后的力气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哭喊着,试图以此来博得眼前那男子的丝丝同情。
然而那男子的眼眸冰冷的如同寒夜里的星辰,如此淡漠而遥远。
阿沐摇了摇头,哭到无声,只有泪水仍像止不住似的还在大滴大滴的溢出眼眶:“轩阳你可以狠心杀了我,但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连它也不放过”
“大胆!”那叫轩阳的男子仍是蹙着眉没有发话,倒是那端着毒酒的名内侍对她厉声道:“你欺君罔上,勾结贤王,与其里应外合意欲谋害皇上,若不是念你曾侍奉皇上有功,怎会赏你个全尸?”那内侍瞥了眼轩阳淡漠的神色,继而歪着嘴,脸笑的对阿沐又道:“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还不定呢”
“你!”阿沐气急攻心,双眼睛已布满血丝,愤怒的如同喷了怒火,然而,让她更加绝望的是,轩阳对此,竟无半点态度,依旧是那样居高临下的,没有丝表情的半垂着眼眸看她。
阿沐突然声冷笑:“呵日夫妻,百世姻缘。轩阳,若有来世,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杯毒酒被两名内侍掰着嘴巴灌了进去,从嘴边溢出的酒水和脸上的泪水混在起,顺着那漂亮的下巴沿着白皙的脖颈路蜿蜒向下,最后在绣着金丝海棠的衣领边,氤氲出片片水渍。
阿沐睁着双眼,目光如寒刀,眨不眨的盯着轩阳,似要把他那绝情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1(酒入胃肠,腹中像是燃了把火,迅速就燃着了她的五脏六腑。剧痛之下,阿沐不再流下眼泪,却在嘴角,弯起抹嘲讽的笑。
笑她今生痴情错付,竟落得了如此下场。
两个内侍此时也松开了阿沐,阿沐捂着自己的小腹,想到肚子里这个还未成形的胎儿就这样随了她去,心中酸楚,无以复加。
丝咸腥翻涌而上,有血从嘴角溢出,阿沐知道,自己即将魂归黄泉,可是,就在临死前的最后刻,道惊雷在殿外劈下,将这昏暗的沐雪殿瞬间映照的如同白昼,不过瞬间,阿沐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轩阳神色的变化,他突然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就好像好像他是突然意识到,她真的会死掉般。
阿沐在心里声冷笑,怎么,不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喝下了毒酒吗,如今看她要死了,却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莫不是,怕她死后化作厉鬼扰他安宁?阿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然而神智也渐渐开始模糊,她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子,闭上眼睛,头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来不及再去思考为何那般冷静的看着她喝下毒酒的他会在最后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也来不及听到在她意识全无的时候,轩阳那声惊慌失措的喊叫:“阿沐!”
春深日暖,百花自开。阿沐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睡在贤王府原先呆的那处厢房里,额间还渗着丝丝冷汗,仿若轩阳赐她毒酒的那幕只是场白日噩梦。阿沐握紧拳头,仔细打量了下这房间的格局和布置,心里紧,又连忙推开窗户向外望去,熟悉的景致和仆人终于让她确定,这是贤王府不假,但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被贤王送进宫了吗?莫不是这此后的切,真的只是场梦靥?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个穿绿衣的丫鬟走进来对她盈盈拜:“沐姑娘,王爷在醉月阁宴请陶公子,请姑娘前去相陪2(”
阿沐皱皱眉,擦了下额上的冷汗淡淡的回了声:“知道了。”
踏进醉月阁的时候,阿沐却因眼前的幕僵在了那里。贤王还是他贯的慵懒姿态,笑容温和,轻轻靠在紫檀木的雕花美人榻上,陶大将军之子陶安却是正襟硒,面色有些难看。
看似是寻常酒宴,但宴席中间铺着白色波斯地毯的地板上,却躺着五个已经被割断喉咙的女人,且这五个女人,全是贤王的侍妾。
阿沐掐了些隐在袖间的手掌,清清楚楚传来的痛感告诉她她没有在做梦。
这是当年传遍全国的醉月阁事件,当年陶安奉旨来西南清剿反贼,而居此封地的贤王为了尽地主之谊,邀请陶安赴宴。陶安乃习武之人,平日里克己修身,滴酒不沾,贤王却道是府中陪酒的舞姬无能,不能得陶安欢心,将陪酒两人当场斩杀,后又找来自己的三名侍妾,非要劝陶安喝下那杯酒。
奈何陶安铁石心肠,不爱美酒亦不爱美人,被贤王这么逼,心中更是气恼,便由着那三名侍妾又被贤王尽数斩杀。
阿沐倒吸口凉气,往事重现,难道自己这是重生了?
又有五名侍妾鱼贯而入,在她身边排成排。她记得前世里,陶安为了保她命,在轮到她劝酒时喝下了那杯酒,可怜之前白白又死了五人不说,还让贤王开始怀疑她和陶安之间的关系,最后把她送入皇宫,还在她身上下了噬心蛊,每月送次解药,若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当月便会如万蚁蚀心,痛不欲生。
阿沐收回思绪,她的命运仿若又回到原点,这次,她必须要想办法扭转局面。
贤王带着几分醉意指了指阿沐对陶安道:“她是本王前些时候在家酒楼里遇到的,弹得手好琵琶,是个宝贝,她留到最后。”
言罢,贤王又指了指最左边的那名侍妾,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春儿你先来3(不管用什么办法,衣服脱光也没关系,只要让陶大人喝了这杯酒,本王就重重赏你,否则她们,就是你的下场。”
叫春儿的女子突然面色苍白,已经吓得开始浑身颤抖。而整个醉月阁里,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没有花香酒气,能闻到的,只是淡淡的血腥。
春儿突然跪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王爷不要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贤王靠回榻上,用手撑着额角,淡淡的瞥了她眼嫌弃道:“没用的东西。杀了。”
态度之冷漠,仿若面前曾陪他夜欢好的女子还比不过他把玩在手里的白玉盏。
眼见春儿就要在那侍卫的长剑中香消玉殒,阿沐深吸口气喊道:“慢着!”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阿沐,连陶安也不例外。
贤王似乎来了兴致,饶有兴趣的看向阿沐:“怎么,你要替她?”
阿沐平静的看着贤王问道:“请问王爷,是不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陶大人喝了那杯酒就可以?”
贤王点头:“是。”
阿沐又道:“倘若我办到了,还请王爷放了您的侍妾。”
贤王冷笑声:“自然。”
得到贤王的答复后,阿沐走向陶安,见他眉头微蹙,神色中似有斥责,因是不满她的贸然之举。
阿沐全然不理,只跪在陶安面前,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低头道了声:“陶大人,得罪了。”说罢,阿沐仰头喝下杯中的酒却没有咽下,而是倾身上前抱住陶安然后将酒尽数灌进了陶安嘴里。
因此举太过突然且不可思议,陶安愣了下,看着面前女子白皙的脸颊,从未近过女色的他,竟然脸红了
席上所有的人也都愣在了那里,片刻的安静后,贤王突然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好个阿沐!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阿沐闻声连忙起身对陶安欠了欠身,又向贤王行了个礼淡淡道:“王爷过奖了。”说罢,便自觉的退到了自己方才站的位置。
贤王看着陶安脸上泛起的红晕,笑的更加夸张:“听闻陶大人不喜美酒不近女色,如今在我府上,可是都破了戒啊!”
陶安虽说是习武之人,但从小就被其父陶大将军灌输为官从政之道,性格刚毅但更懂得个忍字,所以此时陶安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对贤王拱了拱手:“王爷的宴席,陶安无福消受。告辞。”
说罢,陶安转身离开,然后在经过阿沐身边时,摩挲了下拇指上的青玉扳指。
阿沐用余光瞥见后将头又低了低,然后躬身退后步,为陶安让出条路来。
到了夜里子时,阿沐换了夜行装,施展轻功,避过王府的守卫来到条清冷的小巷。
今日陶安摩挲青玉扳指的动作正是要和她联络的信号。其实她本就是陶安手下的“暗眼”,最擅轻功与暗器。而陶家世代为将,忠于皇帝,但却也极其在乎名利地位,所以为了树立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他们边辅佐皇帝边压制,而此次让她潜入贤王府,也是听闻风声说贤王在西南带招兵买马,让她探清虚实。结果刚入府不久,便摊上了这件事。
巷子里,陶安已经等候多时。阿沐看见那个在月光下负手而立的青衫背影,单膝跪地恭敬道:“参见主上。”
第三件事
? 第二章
陶安转过身,淡淡道:“起来吧。[书库][].[774][b].]”
“是。”阿沐站起身却没有再抬头看陶安,只恭敬道:“今日在醉月阁,属下冒犯主上了,请主上恕罪。”
陶安握拳掩嘴咳了声,眼中尴尬闪而过:“今日你表现的很好。”
阿沐抬头微微愣了下,却听陶安又道:“想来今后,贤王会对你更加另眼相看。你要继续博得他的信任,早日探清他是否有异心。”
阿沐点头:“属下明白。”
陶安从袖中掏出个白色瓷瓶递给阿沐:“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回去后早些服下。”
“是。”阿沐接过瓷瓶将它紧紧攥在手心里,上世,她作为陶安的暗眼,也按规矩服下了毒药,但好在陶安每月解药都给的很及时才没有让她受太大的苦,但那种为了解药而辗转在陶安和贤王之间小心翼翼的日子,她是真的受够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阿沐握着瓷瓶久久没有打开。她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自己重生的事实,但若真是如此,今日自己的这番作为,会为她的命运带来怎样的转折,那个前世要了她性命的男人,她是否还会遇到。
额间开始有冷汗冒出,全身所有的皮肤开始如针刺般的难受起来。
“该死。”阿沐骂了声,打开瓷瓶将药丸尽数倒进嘴里。她还以为既是重生,这具身体会不会也发生些什么变化,比如说,陶安在她身上下的毒会失效。但,显然是她想多了。
翌日清晨,阿沐刚刚梳洗完毕便有捧着各种锦盒的丫鬟小厮鱼贯而入。贤王府的张管家对她恭敬道:“姑娘昨日在醉月阁的表现令王爷十分欣赏,今日便遣我挑了些好物什给姑娘送来,姑娘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来1(”
阿沐打开那些锦盒看了看,无非是什么金银首饰罢了,但她心里更清楚,贤王送她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别有居心。
果然,等张管家离开后,贤王的其他侍妾就借着道喜的名头找了过来。说是道喜,其实就是给她难看。
为首的个黄衣女子摩挲着锦盒里的支碧玉钗冷嘲热讽道:“姑娘真是好福气,个卖唱的,竟然还能得了王爷的青眼。”
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道:“就是,昨儿个姑娘劝酒的法子可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想来也只有那些场上的窑姐儿们,才能想的出来。”
其他侍妾开始掩嘴窃笑,然后只听“叮”的声脆响,那黄衣女子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哎呦妹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呀!”语气倒是听得诚恳,眼中却尽是戏谑。
阿沐握着杯里的盏热茶,半垂着眼眸,唇角微微勾起。
这是她与命运的另次博弈。曾经陶安让她凡事都务必要记住个忍字。她按他的要求做了,忍气吞声的任凭那些侍妾越来越过分的羞辱她,谁料这件事却是贤王对她的考验。
上世里,贤王送进宫中的女子除了她还有另外三名。其中有个叫云裳的女子是贤王精心培养的另名细,云裳善毒,入宫后有不少贤王想要除掉的人皆是被她所杀,而因为这次的忍让,贤王觉得阿沐虽然弹得手好琵琶兴许能博得轩阳的时欢心,但成不了大气候,所以才给她下了噬心蛊,让她行事务必以云裳为主,从旁配合。
想到这里,阿沐抬手将那杯热茶泼到了那黄衣女子的脸上,然后扬了扬嘴角:“姐姐,妹妹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这世,她不想再忍下去了,忍了那么久她最后究竟换来了什么?还连累了那个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你!”黄衣女子抬手就要给她巴掌却被阿沐手抓住:“我既然有本事得了王爷的青眼,就有本事对付你2(”顿了下,阿沐又冷声道:“奉劝句,凡事不要太过,好自为之。”说完,阿沐把她的手甩开,然后瞥见了窗外那个闪而过的身影。
当天晚上,阿沐就被贤王叫了过去。
贤王穿着白色的纱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就相貌而言,贤王也算是这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温雅俊美,肤色白皙,言行举止也很有风度,只是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单从醉月阁事中就可以看出他的狠辣无情。
听到阿沐进来,贤王睁开眼睛,看着阿沐勾了勾唇角,薄唇轻启,淡淡道:“过来。”
阿沐走过去刚想给他福身行礼,却被贤王把拉到怀里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眯了眯眼道:“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顿了下又望向她的眼睛:“尤其是这双眼,就跟会说话似的,真是要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阿沐面无表情的偏了偏头挣脱了贤王捏着她下巴的修长手指然后笑了笑:“勾人魂儿的那是妖精。阿沐不是。”
贤王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片刻后轻轻吐出个好字:“聪明,懂得反击却又知道好自为之,本王果然没有挑错人。”
言罢,贤王拍了拍手掌,个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里捧了个锦盒。
这个女子就是云裳。
而阿沐的注意却全放在了那个锦盒上。她知道里面装的是蛊毒,心里猛地凉,难道这世还逃脱不了被下蛊的命运吗!
贤王看着阿沐又道:“想到要把你送走,本王还真是舍不得3(不过”贤王单手支颐,挑了挑唇角:“自打本王见到你的第眼,听到你弹的第支曲儿,本王就知道,你定能讨得轩阳的欢心。”
听到那个名字,阿沐忍不住皱了皱眉。
贤王朝云裳捧着的那只锦盒指了指:“这里面装的是寒冰蛊。”
闻言,阿沐抬头望向那只锦盒,难道不是噬心蛊吗?
接着又听贤王继续道:“我本打算给你下另种噬心蛊的,但是”景王拖着腔调轻轻勾起阿沐耳边的缕头发在指尖把玩:“本王是怜香惜玉之人,你这几日的表现深得本王的欢心和信任,所以,本王就给你改下了这寒冰蛊。”说完,贤王看了眼云裳,云裳立马会意,走到阿沐面前放下那只锦盒,然后取出把小刀拽住阿沐的手臂在上面割开了条血口。
看见云裳打开锦盒要去取蛊虫,阿沐突然有些抗拒,起身想要逃走却被贤王把拉回:“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就会每月给你解药。”
阿沐有些愤怒,再看向贤王时已经没有办法掩饰面上的激动:“为什么是我?”
贤王抬了抬眼想了想,笑着回道:“直觉。缘分也好命运也罢,总之看到你的第眼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你。”
同被送往皇宫的,除了阿沐和云裳,还有另外两个充数的女子,但也只是空有副好皮囊,性子傲慢,自以为是,没过多久就在宫里死于非命。
马车出发的时候,阿沐摸了摸手臂上的疤痕微微蹙了蹙眉。她听说过寒冰蛊,蛊毒发作时浑身如处冰室,便是旁边放了个火炉也没用。
云裳瞥了眼阿沐,弯了弯唇角:“不用担心,只要你听贤王的话,解药我每月都会按时给你。”顿了下又道:“第个月的除外。”
车行数日后,阿沐行人在离京都不远的个城中留下过夜时过,客栈突然走水,时间前院里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阿沐披起衣服就要出去却被云裳把拉住,云裳看着她笑容温和道:“外面人杂,妹妹小心被冲撞了。”说完也披上衣服笑笑:“跟在我身后,咱先去后院避避。”
阿沐点头笑:“多谢姐姐照顾。”
其实前世里云裳虽然直在监视她,但凡事对她还算照顾,但她心里清楚,切不过是因为她对他们言听计从罢了。
下楼时,有小厮慌里慌张的往楼上爬,边爬着边喊:“走水啦!客官们快去后院!”
等那小厮走到阿沐身边的时候像是突然跌了跤,下撞到阿沐身上,阿沐扶住栏杆,稳住脚步,下刻手心里便多了张纸卷。
阿沐看了眼那小厮,见他目光闪,道了声抱歉又连忙朝楼上走去。
陶安行事向谨慎,他为了不引起云裳的怀疑便利用客栈走水来给她传递消息。阿沐心里冷笑声,没有意外的话,陶安给她的纸卷里应该嘱托了两件事。是说后宫乃是非之地,让她不要抢风头,遇事能忍则忍。二是让她想办法救出在浣衣局做杂役的素弦。
想到素弦,阿沐鼻头就有些发酸。阿沐握紧拳头,这世,无论如何要保素弦命。
等到前院大火被扑灭后,云裳和阿沐又回到原先房中。本来阿沐想把那纸卷扔掉,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看了下,却发现里面竟多了个。
陶安说,如果她没有被轩阳宠幸,如果她愿意,他会想办法把她送出宫。
阿沐握着纸卷的拳头关节微微发白,明日就要进京了,这世,她究竟是要全身而退从此与他再无半分牵连,还是迎刃而上,也让他尝尝心如刀割的滋味儿
黎明的光熙透过客栈连廊的轩窗投洒在阿沐白皙的脸上,阿沐眯了眯眼,将纸卷撕碎扔出窗外。
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心痛,她怎么可以忘记
第3章 花朝节
? 第三章
下了轿,阿沐和其她三名美人被几个内侍引着从偏门进了宫。[书库][].[774][b].]此时春光明媚,碧空如洗,整个皇宫尽是飞檐卷翘,明黄铯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金波流转,衬着那巍峨的宫殿又显出几分富丽堂皇。
除云裳外的另外两名美人秋露和凝香下轿就兴奋的有些忘了礼数,大呼小叫惹得领头的那名内侍多有不满。
云裳性格娴静,便是出了再大的事也副与她无干的样子,所以此时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阿沐身边淡淡的扫了下眼前的景致。
只有阿沐,再望向这处皇宫时,眼睛里是极力压制的恨意。
四人被引到了四处不同的住所,阿沐被分到的还是上世最开始住的沉香宫,云裳在揽月宫,离她所居不远。
其实若按宫中的规矩走,阿沐她们连圣颜都未得见,根本就没有资格各居宫,但因是贤王送来的人,便由太后做主,给她们各分了宫。
就连次日清晨阿沐和云裳她们梳洗完毕后第个去拜见的也不是皇帝轩阳,而是太后。
究其原因便关系到了轩阳和贤王的身世。轩阳是先皇和青芜皇后的长子,出生后不久,青芜皇后仙逝,先皇迫于朝臣压力,立丞相之女姜柔为后,后来姜柔又诞下子,取名子卿。先皇为了轩阳登基后无后顾之忧,便将子卿封为贤王送至云南,非昭不得入京。
所以,当今太后心心挂念和帮衬的,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贤王子卿。
见到阿沐她们,姜太后那张整日板着的脸终于有了些笑意。其实姜太后还未到四十岁,再加上细心保养,明艳的容貌衬着丰腴的体态,风华韵味丝毫不输后宫的佳丽三千。当然,对付人的手段,也是令人望尘莫及1(
寒暄片刻,姜太后便留下了秋露和凝香,让阿沐和云裳先行退下。
阿沐和云裳刚迈出殿门,便有名内侍突然拦住她们低声道:“两位美人且慢,请随奴才来。”
阿沐和云裳对望眼,便随着那名内侍绕到了凤乐宫的后殿。
进了后殿,却见姜太后端坐在方美人榻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俩。
殿门被那内侍关上,姜太后突然冷声开口道:“你们才是子卿真正送过来的人吧。”顿了下,姜太后又细细打量了下两人然后缓缓道:“哀家相信子卿的眼光,他不会选错人。日后你们要做的事,哀家和贤王会慢慢安排给你们。哀家今日单独召见你们,无非就是想说,在这后宫之中,若需要哀家相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事成之后,哀家不会亏待了你们。”
阿沐把头低了低,恭敬的回了声是。她自然清楚,所谓的事成,就是贤王篡位,登基为帝。
而前世她死的那天,就是贤王发动叛乱的日子。
离开凤乐宫,云裳用手遮了遮刚升上来的日头,抬头望了望那泓碧蓝,然后微微笑着对阿沐道:“不用怕,你只管想办法博得皇帝的宠爱,剩下的事,我来做。”
阿沐看着云裳恬静的笑容,恍然间想起她曾经说的是:“不用怕,我会想办法博得皇帝的宠爱,剩下的事,很容易。”
阿沐半垂着眼眸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好。”
三日后便是花朝节。轩阳在听风台上办了场酒宴,所邀之人除了些皇亲国戚还有些在京都极具盛名的文人雅士。
前世里云裳凭着只霓裳羽衣舞博了轩阳的欢心,只可惜都已经上了龙床却被汐嫔闯了进去,番哭闹后,轩阳只好遣走了云裳2(
汐嫔是御史大夫韩正的千金,性子虽傲慢,但为人处世同她父亲样直来直往,高兴就是高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颇受轩阳宠爱,只是,可怜大家都爱错了人,那个薄情冷血的帝王,就连枕边人都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世里,云裳来找了次阿沐,笑着说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让阿沐好好准备。阿沐扬了扬唇角,没有回话。
云裳走后,阿沐抱起琵琶弹了两下。既然是贤王送进宫来的女人,轩阳定是把她们四人的底细查了清楚,也定然知道她是凭着只琵琶曲得了贤王的青睐。
想到这里,阿沐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抬头望了望窗外。阳光透过窗楣在阿沐身上洒下片温暖,长睫如翼,投下光影淡淡。
阿沐想,终是要再见到他了
又到了花朝节的那场酒宴,阿沐去找云裳的时候却发现她穿的却是当时跳霓裳羽衣的七彩纱衣。
阿沐微微皱了皱眉头。
云裳见阿沐进来,边给自己戴上对珍珠流苏耳坠边淡淡笑道:“太后说难得有次露脸的机会,让我应该也有所表现,我想了想,也就曾经练过的支舞勉强能上得了台面,没有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太后又召见你了吗?”阿沐端起盏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我昨日逛花园偶然间碰到的。”云裳挽起臂间的长纱站起来朝阿沐笑笑:“走吧。”
阿沐点头:“好。”
果然,贤王真正信任的只有云裳3(靠蛊毒收服的人,他终是不敢放开了用。
赶到听风台的时候,阿沐乍瞧见在台上搭建起来的帘幔微微愣了下,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世,这里只是处高台。
阿沐被名内侍引着安排到帘幔之后的个位置,那内侍弯着腰有些尴尬:“委屈沐美人了,只是今日席宴要求所有伴乐之人皆在帘后,奴才只能奉命行事了。”
阿沐坐下抱着琵琶拨了拨弦问道:“可是陛下的命令?”
那内侍道:“不是,是陶大将军的大公子,陶安陶大人。”
阿沐抬头:“陶大人?他怎的管起此事来了?”
那内侍笑了笑:“陶大人说,将台前幕后之人分开,方便护卫各位大人的安全。”
闻言,阿沐向站在台下的陶安望去,风吹帘幕,恰巧此时陶安也望向了她,视线交汇不过刹那,陶安便连忙转过头去,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下。
阿沐默了会儿,回想了下陶安在纸卷上交代的第三件事,便大概知晓了他如此安排的意图。
他让她躲在帘后,他不想让轩阳注意到她。
看来,他是动了把她接出宫的念头。
阿沐沉默片刻,便不再理会陶安,而是把视线投向了前方小几上的那盘黄豆。
宴席开始,云裳在众舞姬的簇拥下在台上水袖漫舞,腰肢款摆,惹来席间众人纷纷拍手称好。
阿沐坐在帘幕后弹拨着琵琶,终是忍不住透过偶尔被风刮起的帘幕望向了轩阳。熟悉的眉眼让心底深处毫无防备的痛了下,阿沐收回视线,在舞曲将尽时,飞快的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名舞姬脚下射出她方才偷来的粒黄豆。
那舞姬脚下滑,“啊”的声,在摔倒之前下意识的抓住了身边被风刮起的帘幔。
随着嘶啦声响,席间众人在帘幕飘然坠落的瞬间,终于看到了隐在其后的,有着倾国容貌的青衫女子。
阿沐抱着琵琶端坐在张小凳上,慢慢抬首望向席间众人,带着些不知所措的惶恐又看了看面色冷淡的云裳,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席间中央那个穿着玄色龙袍的男子身上。
轩阳在看到阿沐的瞬间有些微的愣怔,但当他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琵琶时,唇角上就挂起了抹玩味的笑意。
看来是贤王送来的女人,既然如此,他便要好好费些心思了。
没过多久,阿沐便被名内侍领走,沐浴焚香后,便被送到了轩阳的寝宫。
广云殿中,阿沐袭白色纱衣坐在龙榻上,静静的望着前方小几上的香炉有些出神。
也许自打她重生的那刻,就决定了如今要走的路。她相信老天如此安排,不会只是为了让她能安安稳稳的过辈子。
殿门被内侍打开,轩阳负手踏进殿门,望了眼阿沐,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
阿沐起身行礼。轩阳走近后将她轻轻搀起。
轩阳眯了眯眼,唇角勾起抹邪魅的笑,伸出指头挑了挑阿沐的下巴:“贤王真是大方,这样的美人儿,他也舍得送来。”
阿沐垂着眼眸退后步,留下轩阳僵在半空中的手指,然后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陛下贵为天子,天下万物本就是陛下的,贤王又何来舍得舍不得。”
轩阳勾唇笑了笑,放下手臂又上前步顺势揽住了阿沐柔软纤细的腰肢,微微低头,嘴唇沿着阿沐的额头若即若离的慢慢滑至她的唇畔沉声道:“既如此,那美人便侍奉朕就寝吧?”
带着几分醉意的撩拨在灯火摇曳的熏香殿内更显暧昧,轩阳本以为面前的女子下刻就会软倒在他的怀里,却不想,当他再进步的时候,阿沐却个旋身脱离了他的怀抱然后抱起搁在小几旁的琵琶冲他淡淡笑:“方才酒宴上,阿沐的曲子还没有弹完,不知陛下还有没有兴趣听。”
第4章 秋美人得宠
? 第四章
看似是询问,阿沐却已经开始自顾自的弹了起来,神色淡然的抱着琵琶就近坐在张小凳上,微微垂首,全然没把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放在眼里。[书库][].[774][b].]
轩阳眯了眯眼,眸中寒光敛,继而又扬了扬嘴角,转身慢慢走到床榻边坐下,开始细细的打量她。
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不然也不会让他看到她的第眼就愣了神。只是,她对他的态度,不奉迎却也不惶恐,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曲终了,轩阳勾唇笑笑:“美人儿弹完了吗?”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女子吵嚷的声音,阿沐抬头朝殿外的方向淡淡的瞥了眼,然后站起身对轩阳屈膝行了个礼道:“回陛下,阿沐虽然弹完了,但今夜怕是没有机会侍奉陛下了。”
轩阳眉头微微蹙了蹙,下刻,便见个身着淡蓝色宫装的女子哭闹着闯了进来然后扑在他膝头就开始嚷道:“陛下明明答应花朝节来汐儿宫里过的,汐儿等了陛下好久都没有见到陛下的影子,陛下您金口玉言,怎能这样说话不算数!”
轩阳揉了揉额角,他是真的忘了这回事儿。
阿沐嘴角漾起抹冷笑,然后垂首恭敬道:“参见汐嫔。”
汐嫔这才抬起头来瞪了眼阿沐,本想接下来再给她个脸色,却见她又对轩阳行了礼道:“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既是花朝良辰,阿沐就不打扰陛下和汐嫔了,阿沐告退。”
说罢,阿沐抱着琵琶退后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汐嫔睁大眼睛看着那女子从容离开的模样,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她本想好好趁此羞辱她番,可为何现下这切却像是她施舍给她的般1(
轩阳直盯着阿沐的背影直到消失,如此清冷淡漠,倘若不是欲擒故纵,那么,她留在宫里定是另有打算。
轩阳眸光沉,这样的女人,倘若收服不了,便只有杀掉了。
阿沐离开广云殿的时候,月色正明,身后是殿里女子嬉笑欢闹的撒娇声和轩阳爽朗的大笑,脚下是铺满花瓣的白玉台阶。夜风吹过,花香馥郁,阿沐面无表情的回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广云殿,然后踩着地落花漠然离开。
第二天早,云裳便来了她的沉香宫。
阿沐在院中沏了壶茶,见云裳过来,便捧了杯给她:“姐姐昨日跳舞时席间喝彩无数,可惜妹妹被安排在帘后,没有眼福睹姐姐的舞姿。”
云裳接过茶杯跪在锦绣的蒲团上淡淡笑道:“哪里比得上妹妹的容姿过人。”顿了下,云裳瞥了眼阿沐问道:“昨夜是什么情况,本以为妹妹此次能得到陛下的宠幸,今早却听说是汐嫔侍的寝?”
阿沐低头饮了口茶轻轻笑笑:“陛下早就答应了花朝节去汐嫔那儿的,只是昨儿个酒醉忘记了。”
云裳默了会儿突然开口安慰道:“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昨日汐嫔这么闹,对你也并无坏处。”顿了下,云裳抬眼又道:“若有需要姐姐出手的,你尽管开口。”
阿沐笑笑放下茶杯:“妹妹暂时还应付的过来,不劳姐姐操心了。”
云裳离开后不久便有内务府的人过来,捧着各种珠宝绸缎恭敬的立在她面前。内务府总管黄德全满面笑容的对阿沐道:“这些都是陛下给沐美人您的赏赐,沐美人,陛下可是对您宠爱有加呢。”
阿沐微笑着福了福身:“谢陛下赏赐2(”
黄德全笑着瞥了眼阿沐然后命那些小内监们将赏赐送进殿内后上前步对阿沐小声道:“紫色八宝锦盒里可是个好东西,沐美人要多留意啊。”
阿沐看了眼黄德全,因已晓得了他前世的身份,心下便明了了他此话用意,遂垂着眼眸笑了笑:“多谢公公提醒。”
待这些内侍离开,阿沐打开那个锦盒,在盒底压着的方绢帕下找到张字条。是陶安的笔迹。
因怕被人陷害利用,陶安每次单独召见阿沐都会亲笔写下字条,且字里行间都会留下他们特有的暗号,以免被人模仿。而作为想要在朝中谋得至高权位的陶家势力,这深宫中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眼线。黄德全,正是其中个。
阿沐将字条丢进香炉中,然后唤来个侍婢:“柳儿,你去趟敬事房,就说我昨夜染了风寒,近几日不便侍寝。”
柳儿皱皱眉有些疑惑:“可是美人您”
“少言慎行。”阿沐走到柳儿面前拨了下她额前碎发:“看你的模样,应该刚入宫不久,想要平平安安的活到出宫,就定要记得这四个字,知道吗?”
柳儿咬了咬唇低头小声道:“是,美人。”
轩阳批完折子的时候恰好到了酉时,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敬事房内监然后淡淡道:“去沉香殿吧。”
那小内监面露难色支吾道:“回禀陛下,沐美人昨夜受了风寒,怕是不方便侍寝。”
轩阳揉着额角的手顿,想起昨夜她独自离开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可曾找太医看过?”
“江太医看过,说并无大碍,吃上几服药便能好全3(”
轩阳点了点头,想了下问道:“贤王送来的四名美人中,还有谁?”
那小内监连忙禀道:“回陛下,还有云裳,秋露,和凝香三位美人。”
轩阳随手点:“那就秋露吧。”
子时,阿沐从床上爬起换了夜行衣然后从后窗跃出,避开巡夜的御林军,飞檐走壁从后宫的院墙中翻出,却不料刚落地便有两个黑影闪过,用条细锁链将她紧紧捆住。
“是谁?”阿沐刚想反抗,却见陶安披着黑色披风带着斗笠出现在面前。
“主上?”阿沐微微有些错愕:“主上为何要这么做?”
陶安走到阿沐面前,摊开手掌,掌心上躺着粒黄豆。
没等阿沐开口,陶安又冷声道:“你瞒得了席间众人,却瞒不过我。怎么,你是想留在这里妄想有朝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吗?还是说”陶安扔掉手中的黄豆盯着阿沐字句道:“你不想再听命于我?”
倘若回答是,阿沐知道下刻她便是个死字。
阿沐抬起头,看着陶安的眼睛云淡风轻的回道:“因为贤王也给我下了毒。”
陶安面色僵,沉默片刻后问道:“什么毒?”
“是寒冰蛊。”阿沐深吸口气继续道:“若我没有按他的要求做事,当月便收不到解药,其痛楚,想必主上也有所耳闻。”
“你”陶安皱了皱眉,本想说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却听阿沐又道:“当然,跟主上下在阿沐身上的毒相比,这个算不了什么,若主上不愿阿沐留在宫里,每月毒发之时,阿沐忍着便是。”
陶安张了张嘴,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默了片刻,陶安转过身负手道:“你先留下来吧,我会想办法帮你寻找寒冰蛊的解药。”
阿沐松了口气,小声道:“谢主上。”
回到沉香宫的时候已是深夜,阿沐换了衣服就钻到了被子里,即便身子已经很疲倦,可她睡意仍是很浅。方才陶安已经把这个月的解药给了他,可是贤王那边,第次定会让她吃些苦头。
想到这里,阿沐抱着被子蜷缩起来,突然想到了素弦。如今身边没个可靠的人,沉香宫里都是些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应该把素弦早些救出来才是。
素弦其实也是陶安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只是后来不小心卷入后宫的场风波中被发配到浣衣局做事。上世中她是在得了轩阳的宠爱后才有机会把她救出,后来素弦为了保护她,只身犯险,被太后发现是陶安的眼线,然后将她就地处死。
“素弦”阿沐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晌午,沉香宫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