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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仆三主 第 1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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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个疙瘩,再也没解开过。
如今,倒真的要谢谢上天再给她次机会,些遗憾和后悔也终于有了可以弥补的时候
“娘娘?您在想什么?”素弦的声音将阿沐的思绪突然拉回。
“不要理它。”阿沐声音有些微哑,然后把纸卷收进袖中。
“可”
“没有可是,我已经知道写这张纸卷的人是谁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去犯险。”这次,没等素弦说出那大堆的理由,阿沐便直接打断了素弦的话。
素弦咽了咽口水:“成,我知道您是神算子,那您说说,写这纸卷的人是谁?”
“是贤王。”
素弦皱了皱眉:“贤王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只知道你现在站在陛下这边了吗,你跟主上的事”
阿沐垂眸想了下:“这我确实不知道,需得见了主上再说2(”
素弦点点头,想了下又问道:“那贤王让你子时在东北角的宫墙外候着,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阿沐想了想,突然扬起唇角笑笑:“总得送她们点什么。素弦,你去扎个稻草人来。”
到了子时,阿沐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到了宫墙的东北角,墙外倒是片安静,阿沐轻轻哼了声,扬手把那个稻草人抛到墙外。
果然,霎时间几支箭齐齐射来,墙外顿时火光通明,接着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响起:“大胆贼人,今日哀家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阿沐眯了眯眼,冷笑声,足尖轻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宫墙外,前去查看来人的兵士在看到那个稻草人后突然啊的声,然后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做声。
太后和云裳彼此对望眼,走上前去查看,却见那稻草人穿着太后的衣服,胸前贴着张符纸,上面写着太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瞬间的愣怔后,太后面色惨白,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身子摇摇欲坠,云裳连忙扶住,然后厉声道:“还不快去给我追!”
众人这才慌慌张张的翻过宫墙去看,只是这里早已空荡荡的瞧不见个人影。
太后抓住那稻草人,手指上的护甲深深嵌进其中,狠狠道:“沐妃定是那个贱人!哀家哀家定要让她万箭穿心!”
阿沐回到沐雪宫时,素弦正着急的等在殿里来回踱步,见阿沐从窗户翻了进来后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被发现?”
阿沐扯下面纱,露出张快笑岔气的脸,扶着素弦喘道:“我路上只要想到太后那张被气绿的脸就忍不住要笑,差点没从房顶上摔下来,不行,素弦你得让我先笑会儿3(”
素弦“扑哧”声也跟着笑出来:“好了好了,让你笑让你笑,咱先赶紧把衣服换了,万太后找上来怎么办?”
阿沐边点头应着边匆匆换上睡衣,头扎进被子里,素弦收拾好那些夜行衣后便连忙打着扇子装镊样的站在旁给阿沐扇风,果然,没过多久,太后和云裳便脸怒色的赶了过来。
自然,又是番唇枪舌剑后,太后没讨到半分便宜的打道回府,最后也只能丢下句:“哀家绝对不允许后宫出现那些污秽的东西,包括沾了污秽的人。”
阿沐丝毫不让的故作忧虑道:“太后此话说的有些不妥,后宫那么多做了恶梦的妃嫔还有太后您老人家,不都是因为沾了那些污秽的东西才这样吗,到时,怎么能连太后您也赶出去呢”
还好有云裳拦着,在太后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太后这才没气晕过去,最后终于只得冷哼声,甩了袖子离开了。
送走太后,素弦起身搀起阿沐,和阿沐对视眼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掩嘴偷笑声,素弦似是想起什么皱了皱眉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贤王干的?又怎么知道就是太后和云裳守在了外面?难不成”素弦犹豫了下,咬了咬唇低声道:“难不成你还真的活了两次?”
阿沐心知那天说漏了嘴,又恢复了往日冷静的模样,岔开话道:“我得去见下主上,鸦人那边不知道他联系上没,还有以后传递消息的事,得让他留心些。”
说罢,阿沐看了看时辰,如果没有出错,陶安这次确实找了她,但是时间和地点是被人换过的,而前世陶安其实是在将军府等了她夜。
阿沐又重新翻出夜行衣,跟素弦交代了两句便再次翻出了窗户
躲在暗处的追影擦了把额上的汗,自打刚才看见她扔了太后的稻草人,手心就阵发凉,这下好了,沐妃又跑了出去,虽说陛下已经开口让他不再跟着她,只盯着她在宫里的举动,但旦出去还是要回去跟陛下禀报的,那么想都不用想,陛下又会怒火中烧,然后连带着他也没好日子过。
追影叹了口气,转身去了轩阳的御书房
陶安负手挑了挑书案上的烛火淡淡道:“怎么迟了这么久?”
阿沐摘下面纱,从袖口摸出张纸卷递给陶安。
陶安皱了皱眉,打开纸卷扫了眼,面色突然沉了下来,然后又连忙将纸卷对着烛火看了下,神色便更加阴沉:“这是谁给你的?”
“还是黄德全。”顿了下阿沐又道:“但依我看,应该不是他这里出的问题,主上可以找王文和黄德全中间的接线人查查。”
陶安瞥了眼阿沐道:“这件事情我会查清的。对了,鸦人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另外那个云衣,她说宫里的女眷是被下了噩梦蛊,那蛊,她可以解。”
“云衣?”阿沐脑海中闪过在苗疆遇到的那个紫衣女孩:“她来帝都了?”
陶安点头:“恩,来了有几日了,现在府上住着。”
阿沐有些不解:“她来找主上做什么?”
陶安面上现出抹尴尬,搪塞道:“当时在苗疆,她便说要来帝都瞧瞧,没想到我们刚走她就跟来了。”
阿沐垂眸,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陶安瞥见后问道:“怎么了?觉得哪里不妥?”
阿沐点头恩了声:“兴许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云衣来帝都怕是没有主上说的那么简单。”看了看陶安的脸色,阿沐想了下又道:“属下也只是说说,主上莫要见怪,云衣姑娘做不做法师其实都没有多大关系,不管最后她把责任推到谁身上,只要鸦人肯帮忙,我们便是胜券在握。”
话音刚落,陶安眉头皱,目光如刀射向窗外,瞬间整个人便闪至窗户前,随着“啪”的声,陶安掌击穿窗格,迅速的锁住了窗外个人影的咽喉
第34章 对决 上
? 第三十四章
“谁?”陶安声厉喝,紧接着个熟悉的女声在窗外细细的响起:“是我。[书库][].[774][b].]”
“云衣?”陶安诧异了下,连忙松开手,和阿沐对视眼,然后拉开书房的门,看着云衣捂着自己的颈项正站在窗户边颇委屈的望着他
陶安默了下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云衣眨了眨眼睛又探头朝屋里瞅了瞅:“我睡不着,便想来你这走走,刚才好像听到你书房里有说话声,又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便在窗户旁犹豫了下陶公子,这么晚了你还有客人吗?”
阿沐躲在房梁上看不见云衣的身影,但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云衣的话。
陶安掩嘴咳了声:“没有,是我翻了几本诗集,兴起之时便念了出来,想来是你听错了。”
云衣低头“哦”了声,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不甘心,再抬起头时嘴角噙了抹调皮的笑:“我方才听的那个声音倒像是女的,还以为是你的阿沐来找你了呢”
陶安故意拉下脸来:“胡闹,这话若让陛下知道了你可知是什么罪?”顿了下又缓下语气劝道:“好了,快回去睡吧。”
云衣抿嘴点了点头,默默转过身准备离开,陶安望着云衣的背影皱了皱眉,突然又唤了声:“云衣”
云衣连忙转身,眼睛里似乎都带了笑意。
陶安弯了弯嘴角:“明天我就会去向太后禀报,推荐你入宫治蛊,但有件事,我想拜托下你。”
云衣咧开嘴笑笑:“什么?”
“等你治好了宫里妃嫔们的蛊毒,若太后问你这恶梦是因何人而起,届时你就说是云裳1(”
所有的笑意,唇边的,眼角的,眉梢的,全在此刻间僵在了云衣的脸上。
云衣抽了抽嘴角,眼神突然就黯淡了下来,但还在勉力支撑着嘴角的笑:“好。”
云衣走后,陶安进了书房,看见阿沐已经从房梁上下来,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罢。”陶安负手淡淡道。
“那个云衣”
陶安点头:“说实话,我对她现在也有些怀疑,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她对我们的事情对宫里的事情太过熟悉”
云衣回到自己的房间,熄了烛火,躺在床榻上发呆。她不想骗陶安,可王爷哥哥说他迟早会利用她伤害姐姐,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阿沐今天晚上就没命了,虽然想着陶安会难过,那她定也会难过,但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有些窃喜,她想,也许没了阿沐,陶安就会对自己更好些。她想到这儿就越发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陶安那里溜达溜达,可是当看到书房透亮的烛光在窗格上映出的那个女子的身影时,她终是没忍住凑过去听了听
云衣往被子里缩了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好像突然很难过很难过的感觉,甚至比她发现辛苦养了好几年的蛊虫突然死掉还要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离开谷,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为什么自己那么那么喜欢的人,却并不喜欢自己
御书房里,轩阳瞥了眼追影,心里不由得就闷了下,未等追影开口便问道:“又出去了?”
追影没说话,只轻轻嗯了声2(
轩阳默了下淡淡道:“不管了,她爱怎样怎样,与朕再无什么干系。”顿了下又轻轻加了句:“不用盯了。”
他自觉再怎么忍让她也不能将天子的面子这么践踏。这口气,他目前还顺不过去。
追影犹豫了下,又吞吐道:“其实属下还有事禀报”
本想说不用了,迟疑了下轩阳还是问了出来:“何事?”
于是,追影便把太后守在宫墙外抓人以及阿沐如何做了假人戏弄太后的事口气说了出来
常乐听完已是惊的合不蚂:“沐沐娘娘她她竟然敢这么做?”
追影点点头:“属下起初也被惊吓到了,不过,属下却不知道沐娘娘是如何知道太后就在外面守着,似乎还料到太后会放箭,不然,真要换成个活人,早就被射死了。”
轩阳握笔的手顿,突然想起素弦曾经说阿沐是个神算子的事,不禁皱了皱眉:“难不成还真是个神算子?”
第二天上朝,陶安将云衣能解后宫妃嫔恶梦之事禀告给轩阳,轩阳隐约记得云衣,那个谷里的苗疆女子,虽很好奇她为何会来了帝都,但碍于那么多朝臣,他并没有开口问出来。
轩阳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陶安问道:“哦?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陶爱卿确定要推荐她吗?”
确定两字上,轩阳故意加重了语气。他想陶安应该明白,太后要找法师必然打算把责任推到阿沐身上,那么这个法师究竟为谁办事至关重要3(
陶安低了低头:“臣确定。”
下了朝,陶安又去了太后的凤乐宫,太后端坐着听陶安禀完后回道:“陛下以为哀家会买通法师,如今确是陶大人亲自推荐,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哀家是坚信沐美人从苗疆带回的邪气,只要陶大人不使诈,想来应该公正。”
陶安恭敬道:“太后放心,臣定当秉公办事。”
离开凤乐宫,陶安心里沉了沉,若宫中妃嫔做恶梦事当真是有人下了蛊,那么云裳的可能性最大。找法师既是太后提出,必然是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随后云衣就向他自荐,如今他推荐给太后,太后却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如此推测,太后是信任云衣的,那么云衣很有可能是太后和贤王早就密谋好,埋在他身边的颗棋子。
而昨夜他让云衣把责任推给云裳的时候,云衣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个十六岁的丫头,毕竟还不懂得怎么掩饰自己,如此看来,云裳倒真有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暗线渐渐清晰,头顶日光灼灼,陶安眯了眯眼,真相,怕是就要大白了
陶安走后,云裳从屏风后走出来,太后拉着云裳的手笑笑:“放心吧,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妹妹了。到时,哀家会留她在宫中多住几日,你们可好好处几天。”
云裳点点头,虽仍是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嘴角笑容却温和了些:“谢太后”
两日后,云衣焚香沐浴后便跟着陶安入了宫,然后去了每个做恶梦的妃嫔的住所,当天夜里,所有人便睡了个好觉,再无人被惊醒。第二天早晨,太后满意的赞道:“别看年纪小,倒有大本事。此事哀家会重重赏你,只是,不知云衣可能查清这恶梦之事是何人所为?”
云衣低头咬了咬唇,刚要开口又被太后阻拦道:“哀家且给你天的时间去查,哀家知道,这个始作俑者本事也不小,倘若你现在说出来恐遭其害,待明日哀家派人布置好,你说出此人是谁后,便立刻将其捉拿处死!”
云衣点头,轻轻应了声:“是。”
起身的时候,云衣偷偷朝云裳看了眼,眼眶有些微微发红。云裳默默笑了笑,眸子里难得的见到了点爱怜。
当天晚上,阿沐又去找了次轩阳。
轩阳埋头批折子,头也未抬的问道:“何事?”
阿沐恭敬道:“明天不管太后打算怎么处置阿沐,都请陛下先莫要替阿沐求情”
虽说轩阳已经说过她的死活跟他再无半分干系,但明天的事至关重要,若轩阳时心软救了她,那么她反击的力度会大大削弱,所以,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再来叮嘱句
轩阳的脸色突然阴沉的不能再阴沉,常乐连忙上前道:“沐娘娘,您您这是”
话说到这却不知怎么往下接,然后只听轩阳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响起:“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阿沐点头:“是。那臣妾告退。”说完阿沐准备起身离开,然后听轩阳又冷声道:“你明日就是死了,朕也不会管你。”
阿沐身子僵,低声回道:“臣妾知道。”
等阿沐离开,轩阳突然袖子扫掉桌上的奏折,重重靠在椅背上,默了半晌吐出几个字:“太过分了!”
常乐边擦着冷汗,边收拾着地上的奏折喏喏道:“就是就是,太过分了”
此时京城中的某处院落里,贤王边给怀里的只雪白色的猫儿顺着毛,边讲着话,自言自语的倒像是跟那只猫儿在絮叨:“那夜算她命大,可明日,本王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法子脱身”
第二天大早,日头晴的刚刚好,太后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满意的笑了笑:“天助我也,去,把柴火都备好,今天哀家非要烧死那个贱人不可!”
正殿前的广场上已经架好了高台,上面钉着绑人的木桩,周围也堆上了干柴。文武百官站在两侧,看着这情境都忍不住交头窃耳起来。
轩阳站在白玉石砌的台阶上,皱了皱眉对太后道:“母后这样可是满意了?”
太后点了点头:“等那个恶人被烧死的时候,哀家才是真的满意。”
说罢,后宫妃嫔也被全部带来,云衣站在高台下,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陶安,又偷偷瞥了眼阿沐和云裳,不自觉的便把头低了低。
太后笑了笑,站在台阶上对云衣道:“云衣,说罢,究竟是谁身上沾了那些污秽的东西祸乱后宫,你尽管大胆说出来,哀家定会为那些受害的妃嫔做主。”
云衣咬了咬唇,却不敢再看陶安,然后深吸口气,抬起头挺起胸膛,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个人
第35章 对决 下
? 第三十五章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站在前列的沐妃。[书库][].[774][b].]
陶安看着云衣呆了下,心里隐隐痛了下。虽早就猜到她在为贤王办事,但如今看她真的做出此事,还是忍不住叹息了番。
轩阳皱了皱眉,望了眼阿沐,然后把目光投向陶安。
陶安迎上轩阳的目光,悄悄点了点头。
太后笑了笑,问道:“哀家早就猜到此事与沐妃脱不了干系,云衣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衣开口道:“回太后,后宫各宫苑中只有沐妃娘娘的住所阴气颇盛,也只有沐妃娘娘所在宫苑的女眷并未受侵扰,民女民女只能看出这些。”
这话是王爷哥哥个字个字教着她说的,本来如果那晚阿沐被太后杀死,那她今天指出的人便是容妃。可阿沐侥幸逃脱,王爷哥哥说,不能那么大的胃口,同时吃掉两个人,他说,解决阿沐要紧。所以,才让她只指出阿沐人。
王爷哥哥还说,不能把话说太明白,不然个十几岁的丫头说的话恐让人怀疑,便只让她简单交代几句,然后加句只知道这些,来免得被人问多漏了马脚,二来倒显得更可信些。
太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你小小年纪能看出这些已是实属不易,想来,应是沐妃从苗疆沾染了些污秽的东西。那么哀家问你,可有法子除了这些污秽?”
云衣依照嘱托摇了摇头。
太后更加满意的点点头:“若没有法子,便只能委屈沐妃了。”说罢,太后看了看阿沐,嘴角笑容阴冷:“沐妃,不要怪哀家不讲情义,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为了后宫的安宁,怕是要牺牲沐妃了1(”
话音刚落,便有士兵上来将阿沐往高台上带。
阿沐故作惊,挣扎着求饶道:“太后!臣妾冤枉!”说完又看向轩阳:“陛下!求陛下救救臣妾!”
素弦也在旁哭着喊道:“娘娘!娘娘!求陛下救救娘娘!”
被阿沐这么喊,轩阳有些懵,昨儿个夜里不是还来挑衅让他别给她求情吗,怎么今儿个竟然求起自己来?
常乐也傻了下,“嘶”了声倒抽口凉气,对轩阳附耳道:“陛下,该不会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与沐娘娘打算的不样?”
轩阳看了看云衣,既然她是陶安推荐的,想来陶安应嘱托好她该怎么办事,可她竟然指了阿沐,莫非
轩阳心里慌,莫非是这个云衣出了问题,本来让她指云裳,她却指了阿沐,所以阿沐才惊慌失措的向他求情?
“且慢!”轩阳失声喊出来,蹙眉对太后道:“难道母后仅凭个小丫头的话就要处死朕的妃子吗?”
太后看了看下面议论纷纷的文武百官开口道:“哀家就知道陛下要给沐妃求情,可前些时候宫中女眷做恶梦事,陛下不是不晓得,此事也确实在云衣来后才消停,方才云衣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文武百官也都听到了,难道陛下要为了私情置其她人于不顾吗?”
轩阳刚想强行阻止,却见几个官员已上前劝谏,让他为后宫安定所着想。轩阳知道这事闹了好几天整个帝都的百姓没有不晓得的,如果今天没个结局,怕是会引起民愤,但难道真让他眼睁睁看着阿沐去死?
从今以后,你的死活,再与朕无关。当时的气话竟被老天当了真,以后真是说不得了。
轩阳看了看陶安,发现他面色如常,倒还很坦然,心中又不免有些疑惑,难道陶安不来求情吗?他就真的点儿都不急?还是此事另有隐情?
轩阳突然有种什么事都被瞒在鼓里的不快2(
就在这迟疑的空当,太后再次发话,阿沐已经被架在了高台上绑起来,有士兵举着火把,等着最后的发令。
“点火!”
“住手!”
太后的声音和轩阳的声音重叠在起,那举火把的士兵心狠,咬牙将火把扔在了干柴上,完了还对阿沐哭丧着脸道句:“娘娘升天后可千万莫找小的,小的家八口全被太后扣着,小的是逼不得已!”说完,那士兵便匆匆下了高台。
霎时间,烈火便在高台边的那圈柴火中蔓延,轩阳心里蓦地像失了块,突然冲下石阶像阿沐奔去。
陶安愣了下,阿沐也愣了下,火光中,阿沐看见轩阳惊慌失措的神色,这样的表情突然和记忆深处的个表情重合,是她前世临死前喝下毒药后看到的那个表情,也是这样的惊慌失措,好像他真的以为她会死掉般。那时,她以为他是看到她憎恶的表情怕她死后变成厉鬼来扰他安宁,可
似乎哪里出了错这个念头在阿沐脑海中闪而过,心里蓦地紧,然后她看见轩阳渐渐停下脚步,望向了东方的天空
轩阳住了脚步,突然瞧见东方大片黑影飘了过来,黑影下似乎还有片葱绿,未等细看,那黑影便已经飞至火焰上空,竟是大群神鸦,每只爪子上都抓着大团还滴着水珠的湿草,然后向火焰投了下去,那些草团顷刻间便盖住了越燃越旺的火焰,然后火势越来越小,最后只有烟雾从草团间袅袅升起。
守在高台近处的军士看的清楚,纷纷嚷道:“是神鸦!是神鸦!”
“看!是浸了水的湿草!”
“神鸦来救沐妃了!”
“沐妃是被冤枉的!”
呼声遍遍的传开,在场的众人也确实都瞧了个清楚,陶安也故作惊讶的向那些神鸦望去,但是抹得意的笑意却从嘴角闪而过3(
此时太后云裳还有云衣都怔住了,太后越过人群望了眼云裳,看云裳也是副惊讶的样子,云衣更是看的痴了,心中顿时燃起团怒火,没想到,真没想到那个沐妃竟然还来了这么手!
正在思索如何应对之际,只见那大群的神鸦突然分成两拨,拨袭向云裳,拨“呼啦啦”的正朝太后飞来。
“护驾!护驾!”太后顿时大惊失色,两侧的士兵纷纷围上来用长枪做阻挡,可那些神鸦来势太凶,对于方才发生的事士兵们心里也多有疑义,再加上心里对神鸦的畏惧,因此护驾的也不是那么尽心尽力,那些神鸦顷刻间就围着太后又抓又啄,惨不忍睹。
云裳这里也好不到哪去,周围站的妃嫔连忙四散开去,云裳跌坐在地上,本想用蛊来对付,但她深知这时候用蛊就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只好咬着牙用臂膀反击着。
“姐姐!”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云裳心跳滞,拨开眼前的几只乌鸦,然后看到云衣正朝这里奔来
“别过来!”云裳大吼声,眼泪下就迸出了眼眶,云衣,不要过来,求求你千万不要过来,不然切都会毁掉
“姐姐!”似是周围声音太过吵杂,云衣好像未听到似的哭着继续朝前奔去:“姐姐我来救你”
话罢,云衣刚要施蛊,突然手臂被人把抓住,云衣回头,看见了陶安。
陶安本来不想插手,他直觉得云衣不过还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只是被贤王利用了而已,如果今天她出手帮了云裳,那她也是死路条。
“云衣。”陶安蹙眉看着云衣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云衣怔了怔,眼里噙着泪对陶安小声哀求道:“求求你,救救她,我只有个姐姐,只有个”
陶安叹了口气:“云衣,你先冷静下。是云裳和太后谋划在先,我们若不反击,今日就是阿沐被烧死。”
“是了”云衣突然笑了笑:“在你心里只有阿沐最重要,无论今天我站在哪边你都不会喜欢我。”
云衣突然挣脱陶安的手,退了两步远:“你要护她周全,我也要护姐姐周全。”
话音刚落,云衣的周身不知怎的突然燃起了火,身上那件紫色的衣衫在烈火中急速的燃烧,云衣看着陶安,眼角犹还挂着泪珠:“陶安,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眼就喜欢你。我死前,想告诉你的,只有这句。”
说完,云衣转过身向云裳奔去。周身的火焰在奔跑带起的风中肆意的吞噬着那玲珑的身姿,陶安愣了愣,想去追,却已来不及,云衣带着火扑向那群神鸦,神鸦见火纷纷逃离,露出躺在地上已是伤痕累累的云裳
“云衣”云裳无力的唤了声:“为什么要这样”
“姐姐”云衣扑倒在地上,眼神渐渐无光:“就算活着他也不会再理我了。姐姐,我死了,还还可以救你”
那天的火,也不知是云衣使了什么蛊术,总之将她烧了个干净。太后神志清醒后给出的回话是,陶安荐人不力,使得恶女有机可趁,诬陷沐妃,连累太后和云美人被神鸦误会,损伤凤体。
太后要罚陶安,陛下自然不允,陶老将军和众多将士更是不允,再者说,太后虽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那句“连累太后和云美人被神鸦误会”实在解释的太过无力了些,陶老将军在朝堂上将姜丞相驳了个体无完肤,民间的茶楼酒巷更是拿此事当了闲暇时聊天的乐子,太后也幸得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容易给自己开脱后便再未出过凤乐宫,云裳那里更是宫门紧锁,清冷无比。
桂树成荫的小院里,贤王躺在屋檐下阴影处的摇椅中,神色冰冷的看着簇拥在树下抢食的麻雀发呆。
“主子”旁的隐卫皱着眉轻轻唤了声:“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良久,贤王缓缓开了口:“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事,如今看来,我犯得最大的错,就是当初挑了她。”
“那王爷接下来对沐妃有何打算?”
贤王缓缓闭上眼睛,半晌后轻轻吐出个字:“杀”
第36章 乞巧节
? 第三十六章
那天的火势被扑灭后,轩阳亲自登上高台给阿沐松了绑。[书库][].[774][b].]因台下文武百官皆在,阿沐便按规矩准备给轩阳行礼,却不料身子还没弯下去就被轩阳个打横抱起。
轩阳挑了挑眉垂首看着阿沐道:“原来沐美人几次惹朕不高兴还在昨夜特意跑来让朕不要插手,竟是为朕备下了这样的大礼?”
方才轩阳的表情在她心里突然掀起阵狂澜,但死前他的冷漠无情她又何尝不记得?阿沐避开轩阳的视线,偏头蹙了蹙眉:“陛下用不着给自己找台阶下,臣妾纯粹是为了自保。”
轩阳笑笑,倒是点也不生气,边抱着她走下高台边得意道:“朕如今才算彻底明白爱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刀子嘴豆腐心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顿了下,轩阳又道:“爱妃对朕的片心意,朕已了然于心。朕,会好好回报你的。”
最后句,听起来好像还多了些轻佻的语气。
阿沐别过头,不再搭理轩阳。
皇宫外东侧的林子中,个灰色的身影正躬身收拾着剩下没用完的湿草,陶安下了马走向前,嘴角勉强挤出丝笑:“鸦兄,多谢。”
那人缓缓站起身,未挽的青丝下露出张清俊的面容:“陶兄客气,只是里面被烧死的是何人,竟伤了我的几只鸦儿。”
陶安想到云衣,心里蓦地沉了下,刚要开口,却听那个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再次响起:“罢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说完,鸦人收拾好东西,用根涤挑起笑着转过身:“也不知今日,你是得得多,还是失得多1(”
陶安回了将军府,路过云衣经常玩儿得那个园子时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看了半晌,又暗自回了书房。
入了夜,陶安拎了壶酒坐在后院里自斟自饮。清风携着花香入了酒,本是从未喝过酒想醉场的人,此时却怎么也喝不醉,反倒更加清醒。
清醒的让他只能遍遍的回忆着云衣身上肆虐的火苗和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陶安,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眼就喜欢你。我死前,想告诉你的,只有这句。
陶安又灌了口酒,然后瞥见个黑影如羽燕般轻盈的略过亭台楼阁最后落在他的面前,恭敬的唤了声:“主上”
陶安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吧。”
阿沐瞥了眼石凳,收回目光,依旧单膝跪地微微垂首:“主上从不喝酒,可是为了云衣姑娘的事情?”
陶安默了会儿开口道:“我没想到她是云裳的妹妹,更没想到,她会为了云裳”
说到这里,陶安沉默了半晌再道:“但总归,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阿沐,你做的不错。父亲对你也赞赏有加。”
阿沐低着头,轻轻回了声谢主上。
见阿沐依然跪在地上,陶安突然冷笑声问道:“阿沐,你就这么怕我?”
阿沐把头又低了低:“主上面前属下不敢放肆。”
陶安放下酒壶,将手臂撑在膝盖上朝阿沐倾了倾身子:“你是怕我不给你解药才不敢放肆吧。倘若我没有给你下毒,你今晚,想必都懒得来见我。”
阿沐想着陶安是喝醉了,心知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满意,干脆沉默着不说话,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派恭敬不敢有半分逾越的样子2(
陶安皱了皱眉,突然低声问道:“阿沐,你心里,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憋了不知道多久的话,陶安也不知怎么着就问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他突然也想给自己求个答案。
阿沐惊讶的抬头望了眼陶安,但也只眼,阿沐又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我在问你话。”
越是想回避,越被逼的走投无路。
阿沐深吸口气,抬起头来迎向陶安的目光:“属下不敢对主上有非分之想。”想了想,阿沐又加了句:“属下只会为主上忠心办事,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又是良久的沉默,陶安突然笑了笑,撑着石桌站起身子,脚步不太稳当的向卧房走去,阿沐还在犹豫要不要扶,然后听见陶安的声音有些无力的从前方传来:“阿沐,我没有骗你,那个毒,真的没有解药”
回到沐雪宫,素弦捧着更换的衣物走来,边服侍阿沐换上边念叨:“方才陛下来过了,见你不在,等了会儿就回了,我还留了他,说你快回来了,但是陛下犹豫了下还是回了,我是猜不出他什么心思,不过我说沐娘娘你也不能总这么晾着陛下吧”
阿沐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浑身疲惫的没有半分力气,云衣的死,陶安的话,轩阳的表情,就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遍遍闪过,让她头昏脑涨,又想睡,又清醒的无法入睡,太过折磨。
素弦看着阿沐精神有些不对遂关切的问道:“沐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本是挺高兴事儿怎么你却闷闷不乐,难不成主上训你了?”
阿沐躺在床榻上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累3(”
“确实挺累的,那你好好睡吧。”素弦放下帘帐刚要离开,想了下又拉开道:“对了,都忙忘了,明儿个是乞巧节,娘娘您打算怎么乞巧?我好帮您准备。”
等了会儿,床榻上的人儿都不出声,素弦当阿沐已经睡着,刚转过身忽然听身后传来个疲惫的声音:“不过了。”
素弦回头望了眼,见阿沐翻过身子用被子蒙了头,只好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
阿沐缩在被子里,眼睛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黑暗,心里泛起的酸涩逼着泪珠不自觉的就涌了出来。
乞巧节。她曾经过的那个乞巧节,也是那辈子唯次过的乞巧节,轩阳为了让她乞的巧多,打听了民间流行的所有乞巧的法子,在御花园里摆了瓜果和糕饼,还亲自给她挑了喜蛛,紧张的看着她对着月亮用五色线穿过九孔针,甚至派人取了攀云山里的泉水为她洗了发
“轩阳,那我向织女乞什么巧呢?”
“你就求织女,让你早点给朕生个孩子。”
阿沐把脸埋在手心,哽咽着张了张嘴,遍遍无声的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死”
天都大亮的时候阿沐还没有起床,因着昨儿个发生的事,殿外守了堆来拜见沐妃的人,素弦急的拉开帘帐轻声唤道:“我说沐娘娘,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不起啊,外面堆人等着见您呢!”
“不见。”阿沐闭着眼睛反手又扯上帘帐,继续睡了过去。
素弦怔了怔,倒还是第次见到阿沐这么任性的时候。
广云殿里,常乐给轩阳禀道:“昨儿个陛下刚走沐娘娘就回来了,不过兴许是累着了,娘娘到现在还未起床,陛下您看”
轩阳喝了口茶想了下道:“先让她睡着吧,为了昨天那出想来前面做了不少准备,真是既辛苦又委屈她了。”顿了下,轩阳突然问道:“对了,昨晚上你说今儿个是乞巧节,朕让你备的东西可备好了?”
常乐连忙笑着应道:“陛下吩咐的属下哪敢不紧着办,拜织女的瓜果糕饼御膳房今儿个大早就开始忙活了,奴才去瞧了,样式个比个精致,还有那九孔针,奴才也派工匠专门做了个眼儿大的,奔沐娘娘穿就穿过去,攀云山的泉水奴才也派人连夜打了回来,至于那喜蛛”常乐顿了顿:“奴才不敢擅自挑,还得陛下您钦”
说完,常乐命人端上个匣子打开呈给轩阳,轩阳放下茶杯细细看了会儿,笑着指了指其中的只:“就它了。”
切准备妥当,就等着阿沐睡醒晚上好乞巧,轩阳心情愉悦的在御书房里画会儿画写会儿字,心里揣摩着得忽悠阿沐乞个什么巧才好。
可直等到夜色将近,沐雪宫那里都没有传来消息,轩阳也没什么心情用晚膳,在书房里踱了会儿步然后喊了常乐带着东西去了沐雪宫。
素弦愁眉苦脸的跪在地上叹气道:“陛下,娘娘她又出去了。”
轩阳的脸色阴了阴,常乐见连忙板起脸来问素弦:“沐妃可是又去将军府了?”
素弦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娘娘她她是去”
常乐继续吓道:“究竟去哪里了还不赶紧告诉陛下?娘娘又不许人跟着,这万要出了事儿,你担得起吗?”
素弦想了想,深吸口气,咬牙狠心说了出来:“娘娘她去洞仙楼了”
洞仙楼。坊间的家酒馆。今儿个乞巧节,大街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挤着卖乞巧物什的小摊,摊前挤着年轻水灵的姑娘,姑娘身后站着满面春风的公子,想来今夜过后,不知又会结下多少良缘。
阿沐坐在二楼靠窗户的包间里,趴在桌子上杯又杯的斟着酒,杯下肚又是杯,不知喝了多少,仍是没有半分醉意。陶安不喝酒,倒把他手下的人练的各个千杯不醉,尤其是她们女暗眼,就是害怕将来执行任务时喝醉了耽误事儿。
想到这里,阿沐埋头笑了笑,她的上辈子,过得真是失败,处处被人挟制,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那样傻就那么直被摆布着,现在想来真是可怜。
月亮渐渐爬上树梢,阿沐直起身子摇了摇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