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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帅哥 第1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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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基因人,上帝保佑,要活着,活着,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阿门……”一边撕下上衣,为他包扎被咬破的伤口。

  基因汉由于身上的蛇毒被两个吸血鬼吸走不少,渐渐地苏醒过来。身上除过被咬破的地方疼痛外,整个身子显得轻爽许多。他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怀中,连忙问道:“你是谁?我在哪儿?我没死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1en2]

  “真可怜,让我看看他们。”基因汉悲哀地说。他想爬起来,可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的身上还有蛇毒在作怪。她把他往起拉了拉,指着身旁的天马爷,说:“这是我的爱人,他死在你的身边。”又指着旁边说:“那儿是腾格乌,‘扑嗵’一下栽了,再没动一动。”

  基因汉愕然。一会,捧住脸大哭起来。她劝他别哭,说不值得。他使劲摇着头,说:“我怎能不哭,是我害了他们啦。”

  “不!”她坚决地说。“你是好人。你坦白。你说了实话。他们害你不成,反害了卿卿性命,活该!”

  基因汉要她帮他躺到一旁,叫她也躺下休息,省些气力,接着说:“太残酷了。他们本来不是坏人,都怪这大沙漠。”

  “这都是天意,定数。”她感伤地说。“不说他们了,说了也白搭,还是想想我们。你说你有好办法的。”

  “唉!我精力耗尽,脑子发木,转不动啊。”

  “对,你说要吃点东西就能思考了。吃什么呢?这儿啥吃的都没有哇。”她急得扑打着双腿。忽然,她惊喜地说:“有吃的啦!来,我喂你!”没等基因汉反应过来,她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掏出x房,将x头塞进他的嘴里,催促道:“吸,快吸。”

  基因汉本能地吸了一口,又吸了一口,觉得甘甜异常,竟然贪婪的吸个不停,她痛的“唉哟”叫唤起来。他不明底里,抬起头,问她怎么了。她含糊其词,说没什么,有些不舒服,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缓缓地说:“基因汉,我想给你说实话。我还在月子里头,跟着我的那个死鬼,一连奔波几天,劳累和惊恐把我折磨得身心疲惫,赖水也缩回去,没有多少了。对不起,没让你吃饱。”

  基因汉吃了赖水,添了气力,坐起来,傻傻地问她:“刚才是啥东西,那么好吃,从哪弄来的?”

  “怎么,你没吃过?”她惊讶而又不解地问。“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每个人生下来都要吃的。”

  机敏的基因汉立时明白了,不好意思地说:“我懂了。谢谢你。我真的是基因汉,没有吃过妈妈的x水。”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说:“基因人用不着吃奶。我是从书上知道怎么回事的。”

  “我相信你。”她同情地说。“基因人真可怜,没妈妈喂来。喂奶的不是妈!”

  基因汉憨笑一下说:“所以,我开始怎么都不肯叫阿娜妈妈。没吃过她x嘛。”

  她拍拍他的头,像爱抚自己的孩子一样,说:“基因大宝宝,你要是传统人的话,才两岁,正是躺在妈妈怀里叨着x头撒娇的时候。现在,你吃了我的x水,应当叫我妈妈啦!”

  基因汉“嗯”一声,说:“阿娜我都不愿叫,岂能叫你妈妈?如果叫了你妈,岂不是有x便是娘了?”

  她摇摇头,吃力地说:“你还真较真,委屈呀!怎么着,你都得受委屈。不过,这样也好啊。不吃奶,省了多少麻烦哟。不说这些啦,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就把如何出走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又问她是如何跑进这大漠来的。

  她唉叹几声,告诉了他原委。她叫罗依夏,是美鲁林齐市人,今年28岁,失业者,以开小百货铺为生。一年前,天马夜间来买香烟,与她认识,后来常常资助她,两人相互爱慕,成为爱人。年初结了婚。可是,市长吴迪洞看中了她,非要逼她当情妇不可。她当然严词拒绝。这下糟了。姓吴的是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报复欲极旺盛。他指使一帮地痞流氓砸了她的小店,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天马从市武术馆开除回家,还抄了他们的家。他们无法立身,想迁移到外地,姓吴的又指示有关部门以种种借口不准他们搬走。天马和她几次外出,都被不明身份的人打得半死不活,差点丧命。忍无可忍,天马决意与吴拼个鱼死网破。她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后来,姓吴的变本加厉,天马的杀心更坚决,四处打听,查到了吴的情妇魏全琴的住所,在哪儿守候了半个多月,终于抓住了机会。

  那天晚上下大雪,吴迪洞酩酊大醉,到魏宅过夜。天马蒙面而入,将他闷在抽水马桶里憋死了。虽是杀的大贪官,却也是罪大恶极,两人决定逃之夭夭。可是,所有交通路口都悬挂着天马的照片,真是水泄不通,插翅难飞。无奈,他们就选取这条沙漠通道。“没想到,还是死路一条。”“呜呜呜”,她伤心地哭起来。

  基因汉听了,不由为之动容,劝她别再悲伤,过去的事情总是无法追回,就随它去吧。眼下得赶紧设法走出这大沙漠。她点点头,沮丧地说:“可惜,我没来水了。”他说:“有也不能再喂我,你得保持精力,咱们才好一起行动,办法总会有的。”

  说着说着,两人又说不动了。夜渐渐深了,风越发寒冷起来。她冻得瑟瑟发抖。他拼尽气力,刨了一个沙坑,先躺进去,叫她与他睡在一起,用沙子当被子盖在身上。她说这办法还真好。两人就相拥着,昏昏然,睡着了。

  但是,基因汉很快又醒了。蛇毒再次发作,人咬的地方伤口剧烈地疼痛。他想大喊,怕吵醒她,便强忍着,实在难忍了,就用牙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指。

  第一章 踏上浪迹之途

  这一切,百岁童和千岁伯都看得一清二楚。

  百岁童果断地说:“是时候了。”

  千岁伯从他手中夺过仪器,说:“我来帮徒儿解毒。”说完,他操纵仪器,“啪”地一声,一道强光波,射向地球,直射到吉尔林大沙漠,射入基因汉体内。

  基因汉浑身一颤,顿觉神清气爽,知是千岁伯救他,连忙跪下,朝天上叩了三个响头,轻声说:“感谢师傅救命之恩。”

  百岁童听了,笑道:“千岁伯,你的徒儿也变世故啦。”

  千岁伯也笑道:“管它那么多呢,先救了徒儿再说。”

  百岁童又说:“这很正常。基因汉是低级基因人,非得与传统人相濡以沫不可。”

  千岁伯嗔怪道:“你笑什么笑?他用古老方式对我们叩拜,也正常嘛。”

  死一般的黑夜终于过去。朝霞从东方升起,布满天空。大沙漠重新显露出金黄|色的面孔。基因汉仔细观察过后,认定他们身处之地是大漠中的死海,怪不得昨天是那么地恐怖,以至于两个男人焦躁至极,非要舍命保人不可。必须趁早走出这死海,不然,死亡也会降临到他和罗依夏头上。从哪个方向走,走出去又该向何处前进呢?他伏在地上,侧耳细听,啊,听到了,东南方不远处有地下水流动的声音,就向东南方向前进。他兴奋起来,叫醒罗依夏,将天马爷和腾格乌的尸体埋了,相互搀扶着,慢慢地走出了死海,又慢慢地向东南方向走去。大约三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沙泉旁。两人三呼万岁,冲到泉边,卧倒,把头伸进水里,喝个痛快。然后,互不避讳,脱个精光,跳进泉中,洗个痛快……拾掇完毕,两人精神饱满地继续向东南方向前进。又走了三个小时,两人来到了沙漠的边缘,来到了一条土马路上。

  罗依夏兴奋的大叫,情不自禁地在基因汉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在这等一会儿,有马车来的。”

  基因汉担心地说:“车夫要钱怎么办?我就是一条裤子啦。”

  她叫他放心,她有钱。等了一会,一个老大爷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并不要钱,让两人坐上,来到了一个叫奎顿的村庄。罗依夏用五十元钱买了老大爷的黑褂子,叫基因汉穿上,两人便乘公共汽车赶到火车站,乘坐中午一点半的客列,赶往美鲁林齐。

  当晚九点半,到达美鲁林齐市。两人打出租车到了团结新村336号,打开6o1室,进了罗依夏的家。罗依夏放好热水,叫基因汉洗澡。基因汉说没衣换,不肯洗。她将天马爷的深灰色四季春西服拿出来,基因汉换上了,才钻进了卫生间。她在卫生间外踱了几步,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忽然想起,叫基因汉穿死鬼天马的衣服有些不妥,连忙跑到新村超市,买了一套崭新的深灰色四季春西服,又要了衬衫、背心和裤衩,风也似地跑回来了。

  基因汉穿着雪白的内衣内裤,从卫生间走出来,笑吟吟地说:“真爽快,谢谢你!”

  她满脸是笑,不说什么,拿出新西服,帮他穿好,又替他梳好头发,叫他喝茶休息,她去洗澡。

  当她重又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惊呆了——她焕然一新:穿一身紫红色四季春布料连衣裙,扎一根天蓝色腰带,上面缀着一个||乳|白色同心结,白嫩的脖子上挂一根银白色项链,淡淡的紫色唇膏,飘逸的秀发,看上去特别端庄秀美。真有点像穆玛德琳,就是气质差了些。基因汉在心里说。

  不容基因汉多想,罗依夏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他问做什么去,她莞尔一笑:“去了就知道啦。”

  他们走出新村,坐出租车来到了一家外科医院,挂了专家门诊号,就请专家为基因汉诊治大腿上的伤口。专家问为何弄成这样,是否小俩口半夜打架了。基因汉不语,罗依夏却承认了。专家笑道:“我看这样的病太多了,一说一个准。传统人夫妻都这样,从谈情说爱时就吵吵闹闹,一直到进坟墓。说是白头到老,有多少啊?不如说对头到老准确哩!你们说是不是?”两人笑而不答。专家也不再说,开了处方,叫他们按方领药。两人就到药房领了消毒液和肌肉再生膏,刚转过身来,那医生却追了过来,抓住基因汉,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说:“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和普通人很不一样。”

  基因汉和罗依夏都莫明其妙,不便吱声,由他前后左右转了几圈,看了个仔细。“小伙子,没有错,你肯定中了剧毒。”那医生毋庸置疑地说。“是蛇毒。奇怪呀,为什么你还能活着?一般人恐怕早就死于非命啦。要不要住院啦,最好是住几天。当然啰,你已经抗过了第一危险期,不住院也没啥大碍。算了吧,回去把这些药好好服用,记得来复查就行。”

  两人当然不愿住院,连忙说谢谢,这样最好了,省钱省事,一定来复查。说完。手拉手,一路小跑,赶回家来。

  回到家中,基因汉要自己上药。罗依夏却不许,由她亲手给他消毒,上了药。接着,两人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她说他要休养几天。他说不必要,现在感觉很好,估计过两天会完全康复。她又说,应当与他家里联系一下。他说还不想,刚跑出来,好不容易逃出了鸟笼子,干嘛又要飞回去?该趁此机会,自由自在生活一段时间再说。她说,这样的话,就先玩几天,再去找个工作。他说这样最好,他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做好,准能挣回来大把大把的票子。怕就怕,人们有眼无珠,不会聘用他。

  她认真地说:“谁说没人聘用你?我聘用。”她拉住他的手,继续说:“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等伤完全好了再说。反正天马爷给了我不少钱,够咱俩花一阵子的。”

  他起身走了几步,说:“不行!你和天马爷其实是畏罪潜逃,警察局会来找你。我不能呆在这儿。你应该去自首。”

  “哦,你原来是顾虑这个。”她镇定地说。“在沙漠里头我就想好了。只要回到家,我就去自首。吴迪洞是天马杀的,我没有做啥环事,我没有罪。我相信官们会主持公道。”

  基因汉站定了,说:“那还是不行,我不能当白吃。基因人应当给社会更多的贡献才是。天马爷给你的钱,就算是干净的,你也有很多用处,要养家糊口啊。”走到她面前,认真地问:“你的孩子呢,要不要把他接回来?”

  她顿时两眼汪汪,赶紧走到窗口,一边拭泪,一边说:“别提孩子了,他永远不会回家来了。”

  “怎么?”他惊谔地问。“吴迪洞抢走了,还是把他怎么了?”

  她忍不住放声大哭。他上前安慰一会,她才勉强收泪,抽噎着说:“他们丧心病狂啊,硬是把一个还不满月的婴儿掐死啦,多可爱的小男孩呀!”

  基因汉听了,愤愤不已。她站起来,挺直身子说:“不提这些伤心事了,把它深深地埋在我的心底,埋它一辈子吧。”破涕为笑,又说:“基因汉,你我生死与共。在我心里,已把你当丈夫。你别嫌弃,就在这,先跟着我过。身无分文,又没身份证,还是刚刚出世,不好在外混啦。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等你气消了,就回家去,好吗?”

  基因汉沉默一会,果断地说:“不!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我不能连累你。请你相信我,我会记住你,更会报答你。听我的话,趁早去自首,这样对你好些。”

  她不能再勉强他了,笑一笑说:“谢谢你,我会听你的话,第一个基因人嘛,谁还能不仰慕啊。咱们之间什么都好说,有啥连累呀,你不就是饭量大一点嘛。我那冤死鬼呀,一顿能吃一盆呢。你就先养伤好了。养好了伤再走不迟的。”

  他一缩脖子,笑了,说:“一顿一盆,那不成猪了。在沙漠里头看他脑袋不大,嘴也不长,耳朵也不宽,不像嘛。”

  “给脖子就蹬脸!”她嗔怪道,“我也有另外一面哩,小心点哟。”

  “嗨!这有啥。”他嬉皮笑脸地说,“人都有两面性,基因决定的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喽。”

  此后,一连半个多月,基因汉就在罗依夏家里呆着,哪儿也没去。而她也什么地方都不去,就陪着他,为他做饭,洗衣,换药,同他聊天。然而,她越是无微不至,他就越是坐卧不安。

  第二十天的早晨,她像往常一样,敲他的房门,叫他起床早餐时,屋里无人应声,拧开门,不见人影,她不由失神地愣在门旁。一会,她自言自语道:“拴不住的鸟儿,让他飞走吧!人家是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属于所有地球人,不属于罗依夏。”

  她把本已收拾过的床铺重新整理一番,笑了笑,对着床铺说:“傻瓜,吃了本妇人的奶水,怎么还躲着我?二十天碰也不碰我一下。”把两个枕头重叠在一起,又说:“乖孩子,记得回来看我啊。如果你再落难,就来这儿。这儿是你的家。”

  罗依夏以为,基因汉不辞而别,像从中心逃出来一样,又逃到别处去了。想着对他的许诺,稍事打扮,就去了美鲁林齐警察局,交待了与天马爷一起逃命的全部过程,又带警察们到沙漠里找回了天马的尸体。案情大白,一切都与她无关,警察局做出了结案的决定,对她说了一些表扬的话,就放了回来。华灯初上,夜色格外艳丽。她高兴的连饭也不想吃了,走进卫生间,洗呀,洗呀,要把跟着天马生活的所有紧张情绪和一切忧愤羞辱心态全部洗个干净,待基因汉回来的时候,一展她的崭新风采。

  罗依夏对基因汉一直牵肠挂肚,并且信守诺言,对他们的共同遭遇始终守口如瓶。但是,基因汉一直杳无音信。基因汉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要用自己的实力立身社会,用自己的成绩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在近五十天的磨难之中,他看清了自己有多重,值多少钱,觉得自己要学会的本领很多很多,决心继续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淬火锻炼,力争百炼成钢。他也没有远离罗依夏,不过是稍稍化了装,就在美鲁林齐市,踏上他谋生经受着浪迹荡踪的种种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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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六章 基因优秀不能当饭吃

  “我要饭碗!”

  “我一定要找上好饭碗!”

  基因汉自言自语,东张西望,在美鲁林齐大街小巷中穿行,每每在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瞭乱的广告牌前驻足。

  基因汉虽然聪明绝顶,但他不明白,新世纪的就业也一样像历史上多次发生过的那样,很难很难,他的心中坚信不移,新世纪一定什么都比过去的社会强,他想找工作一定如愿以偿。他哪里明白,就业这件事,虽然关系到所有地球人,每一个地球人都至少有一次经历寻找饭碗的折腾和折磨,但是并非所有地方的工作都会偏向聪明能干的人,社会需要有人工作,各行各业都需要。新世纪也绝无不需要人而全用机器或机器人的行业和部门。然而,事实总是残酷得很,所有行业都不需要所有的人工作,新世纪也一样。而且,社会分工千奇百怪,不可能人人都找到自己设计和愿望的工作。也许地球人永远都会处在这样的旋涡之中。

  时值盛夏。美鲁林齐市内酷热难当。这儿是沙漠戈壁气候,温差很大。早晚凉爽,深夜还有些寒冷,总要盖上棉被才能睡觉。可一到晌午,热狗便钻了出来,四处张狂,叫人浑身冒汗,在大树下也不敢逗留。

  基因汉饱读百科全书,满肚子墨水。可是,脑子里的知识一点也代替不了脚下的步伐,不知道钻进大店小铺里去避避热浪,或者躲到墙脚下荫凉处休息,连拣张报纸遮在头顶也想不起,只会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一直在烈日下奔走。罗依夏特意给他买的深灰色西装虽是四季春布料,也化解不了摄氏四十度的高温。

  “我要饭碗!”

  第一个基因人是无所畏惧的。他执着地向前走着,汗水从头顶沁出,从额角流下来,流到脸上,流到脖子里。他不时地举起手,在已经晒红了的脸巴子上抹一把,往身上揩一揩。

  拐过一条街道,往前没走几步,看到了一块大标语牌,上面写着“宇宙牌百家鞋,基因人天天来”的广告。基因汉兀自笑了,自言自语说:说的真带劲。真是骗人没商量。基因人天天来,好像天底下已经到处都是基因人了似的。我没来过,王拓基也没来过呀。他在神昌呢,远在天边。我倒是近在眼前,可也是头一回来这。来找工作,也不买鞋。哦,广告广告,原本就是大喊大叫,信口开河,有点影子就算真实,反正是漫天要价,最后还得随手付钱嘛。不管那么多,我只管找工作。这儿有吗?转眼细看,牌子上并无令他高兴的招工启事,前行几步,看见店门旁的墙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纸,上面用语和e语写着——

  本店急需掌柜的3名,推销员3名,月薪2ooo至5ooo元币,具体面议,有意者请速来联系,迟恕不候。

  迟恕不候?孔夫子的卵子——文皱皱的,写这广告的人还算有点墨水。3加3等于6,机率很大,薪水也还可以,哦——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今天真来啰!

  基因汉主意拿定,推开大门,大步跨了进去,心想着马上就可以与人力资源部的小姐或者是先生接上头,谈定自己的工作,哪里想到,没等他转身走向电梯,一个面皮粗糙个头高大的保安不知从何处跑过来,果断地拦住了他,绷着脸,用威严的口气问:“你是来找工作的吗?如果是,请你出去!”

  嗳,保安先生,你搞错啦。门口启示写的明白,有意者可以面议,你凭什么叫我出去?一扬头,转过身,再向二楼楼梯走去。

  就凭我是保安,就不准你进去,只准你回去。那保安伸手拽住了他,做出了擒拿的姿势,一边凶巴巴地说话。叫你走你就走,别不识抬举,自找麻烦。

  你这是乍说话呢?基因汉耐住性子说。难道你们这广告是故弄玄虚?我看就是故弄玄虚!

  那保安哑然失笑,阴阳怪气地问:喝哈,你小子人不像个屁猴子,凭啥说我们是故弄玄虚?

  基因汉把胸脯一拍,叫道:保安大哥,你听着,我是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大名,华宇基因汉!听清楚了没?要不我再喊一遍?

  保安定睛,看他一会,嘻嘻一笑,说:你是基因汉?你是第一个基因人?把头摇的像像郎鼓,接着说: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华宇基因汉是穆玛德琳主席赞誉的基因大帅哥,他有八大优点。你,你这副模样,哪里有什么优点?全是脏兮兮,还应聘个球毛啊!快走!趁我还有点耐心,快走吧!

  这就怪了!基因汉大惑不解。你们明明写着“宇宙牌百家鞋,基因人天天来”,怎么真正的基因大帅哥来了,华宇基因汉来了,却偏偏不让进,岂有此理?

  你真是基因汉?

  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顶天立地!

  那你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是怎么看基因汉的吗?

  不知道。基因汉有些不悦。我又不知道你喜欢还是反对基因再造技术。

  那你就听我好好说,我们这些百姓都说基因汉真了不起,敢跟蓝星侵略者斗,红枫山的故事实在令人感动。反正,我们支持基因人之父,支持穆玛德琳就是了。嗳,嗳嗳,我们朋友们都说,基因汉是地球人的希望之星,救命之星,还有说是福星的。我们没有钱不要紧啦,只要有希望就好啊。一代一代地盼望着,爷爷不成,孙子成,孙子不成玄孙总能成。传统人可怜啦,总是受遗传病折磨呀。嗳,我跟你那么多做什么,你还是快走吧!

  我真是第一个基因人,真是华宇基因汉啦!

  不许你再冒充了!保安正色道。我们眼中的基因帅哥,绝对不会这副模样。这明明是糟蹋我们的希望之星嘛!糟蹋他就是糟蹋我们老是姓。看你可怜,不跟你认真。你还知趣?快走!说完,用力推他出门。

  基因汉用力抽了一下手,抽不动,叫道:“你不管安全,却吃闲饭管淡事,岂有此理?快放我进去。不然,我告你侵犯人权,滥用职权!”

  顾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拢来看。值班员害怕影响生意,立即跑过来,叫大家散开,又给保安使眼色。保安会意了,赶忙把基因汉推出门外,指着胸前的牌子,教训道:“小子,看清楚了,我叫郭大河,尽管去告我好了,找穆玛德琳都行。可别学史海仁,也别学西西大巴他们,尽放狗屁。”松开手,推他一把,闭上门,站定在门内。

  基因汉面红耳赤,冲进门来,扯住他的衣服,狠狠地说:“郭大河,这就完啦?说,凭什么赶我走?凭啥阻止我找饭碗?”

  “嗳哟,你怎么又进来了?”郭大河哭笑不得,“你衣衫不整洁,不许应聘。我给你留面子,不好意思直说,你倒来劲了。”

  基因汉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全身,松开手,有些不自然地说:“嗯,是有点不雅,刚才晒的。”抬高嗓门,“这不能怪我呀,你们这儿天气太热,好端端的新衣服,硬是被晒成这样,你该去管管天……”

  郭大河哑然失笑,压低声音说:“好啦,知趣点。衣衫不整者一律不准参加面试,由保安设法拒之门外,这是总经理专门交待给我的任务。你不能只顾自己找饭碗,忘了保护别人的饭碗吧?再说了,你这样到了人力资源部那儿,会更难看,要让总经理看见了,就更惨,连累我们丢饭碗啦。回去吧,换身干净衣服再来也不迟嘛。”

  基因汉仍不甘心,说:“我不怕难堪,我也不相信,你们总经理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郭大河生气了,喝道:“快走开,别胡搅蛮缠,影响了我们做生意,我就关你的禁闭。”

  基因汉也气不打一处来:“你狠什么?我连大冰谷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关禁闭?告诉你,我是基因人,第一个基因人!睁开眼睛仔细瞧瞧吧。”

  他的嗓门太大,顾客们听见了,又朝这边围过来。机警的郭大河急忙连推带揉地将他推出门外,轻声说:“好小子,别闹了。再闹对你我都没好处。你是基因人?鬼才信哩。”

  “我真是基因汉。我没骗你呀!”基因汉委屈的很,“你们怎么都不信呢?”

  “哦,真是基因汉,看你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好,我信了。”郭大河边说边伸出手来,“基因汉,证件拿出来看看。”

  “我负气出走,忘记带啦,不信,你去问华继业。”

  哈哈哈——郭大河一阵好笑,正色道:“小伙子,别胡闹了。报刊上登了,这些日子,地球村到处都有冒充基因汉的,有的为了骗钱骗物,有的是恶作剧,有的是为了糟蹋基因人。你为何冒充基因人,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华继业的电话可不是好打的,我才不上当呢。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要着急啦。”

  家里人要着急啦!这句话颇具威力,穿透了基因汉的心,愣住了,竟然连郭大河返身关门的哐当声都没听见。是啊,我基因汉离家出走,家里人着急的很啦!在沙漠里,他已看过报纸,华家有和穆玛德琳都在四处寻找,只不过讲究艺术就是了。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回去了。

  一对男女手挽着手,从他身旁经过,那男人嫌他堵在门口,有意挤了他一下。那女人朝他丢轻蔑的一望,捂住鼻子,轻声说:“哦哟,一股臭汗味,薰煞人,还拄在这大门口,当迎宾吗?”

  那男人回首一望,也不怕他听见,大声说:“晒臭鱼干还差不多,是傻子吧,基因突变了吧!”

  基因汉第一次被人这样讥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朝他们瞪一一眼,对自说:“基因汉,还不快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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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七章 总经理全是傲慢基因

  他走下台阶,想看时间,才想起手表也没戴,记起穆玛德琳送他金表他又奉还的事,不免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愚蠢。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书上说这个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钟左右,便继续向前走去,想再找一两家商店应聘。一路走,一路望,脑子里突然钻进一个怪物——疑惑!地球人类怎么是这样?自然人怎么如此缺少眼光?基因人多么美妙,穆玛德琳说是基因帅哥,全球公决超过半数地球人拥护基因人诞生,那么多的人,包括超美女大主席,见到我基因汉,简直就像见到了神仙,怎么现在成了这样?怎么第一个基因人一出基因再造中心,就分文不值了呢?

  他的脑海中浮出许多答案,但都不能使他满意,总觉得与现实有些差别,渐渐地头疼了,生气地一跺脚,骂道:“该死的脑筋,也来欺负我,滚蛋!”

  他又昂首阔步往前走,偶尔一偏头,发现一个阅报亭上贴着几张小纸,凑近一看,是招聘广告,一把撕下来,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走。[搜索最新更新尽在1en2]

  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对面的旺天花旅馆,好高啊,足足有四十多层。看来,这里生意很好,电梯前挤满了人。他求成心切,转身走向楼梯,爬啊,爬啊,一口气爬到了二十八层,也不喘口气,看着总经理室的牌子,就往前走。心想,这回第一个基因人直截了当,看你保安什么的,能奈何我?

  两扇朱红色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听见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略带威严的“进来!”他便推门而入,径自走到一张大办公桌前,低沉地却是明白无误地说:“总经理,我来应聘。”说完了,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没有回音。

  他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有回音。心中不踏实,往近处再瞅了瞅,觉得很奇怪:那张非常宽大的比穆玛德琳的办公桌还豪华几分的鳄鱼皮转椅子上,分明坐着人啦,那人手中分明拿着报纸啊,那报纸分明展开来了,盖住了身子呀,怎么没有回声呢?是睡着了吧?再说一遍好了。猴子不上树,多敲几遍锣,这是司马部长常用的计策嘛。

  于是,他抬高嗓门,又说了一遍:总经理,我来应聘了!

  仍然没有在声,但那张了纸发出了细微的“咝咝”声,移了位,哎哟,两只穿着拖鞋的大脚露了出来,像两条长得很肥却死了好久的臭鱼。

  这家伙,如此不文明,还总经理呢。臭鱼一条!他生气了,一气,火就冒出来了,不客气地责问道:“喂!总经理,你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为什么不理人,真不讲礼貌。好歹给个说法啊!”

  报纸又发出了“咝咝”声,距离近了一些。啊哟喂,原来,那报纸上竟有两个小窟窿!不吭不哈的总经理早对这位前来应聘的小伙子,早已一目了然。

  接着,又听见一声按开关的声音。

  漂亮但气质并不高雅也显肥厚的女秘书进来了,满面堆笑,请基因汉出去说话。基因汉不知何故,不便拒绝,跟着她走出门来。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干笑两声,轻轻地说:“这位先生,我是老总的工作秘书,叫梅布丰。你有所不知,我们总经理考察人就是这样特别,你别介意哟。”

  “怎么?你是说他已经答复了我?”基因汉大惑不解,一脸的迷茫。

  她耐心地告诉他,总经理见应聘的人精力不济,不愿正视,就把腿抬得高高的,不正眼看。然后,叫她来处理。

  “他怎么就看我精力不济呢?”基因汉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传统人怎么这个样儿?”

  “恕我直言,你气喘吁吁呀。你衣裳被汗水浸湿呀。”她夸张地掰着指头,“还有啊,你说话不果断啦,没底气呀。你不像基因人!你看华宇基因汉,说话铿锵有力,形象雄健,气宇轩昂,真正的大帅哥。如果,你有一点点像基因汉,我们总经理就会刮目相看。你要知道啊,自从阿超阿娜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后,我们总经理就是这样挑人了。你不是第一个,也决不是最后一个。”

  “照你这么说,基因人倒成了罪魁祸首,害的人们不好找工作了?”基因汉冷嘲热讽。“恕我直言,你有没有基因汉的气度和本领呢?哪怕是一点点都行。如果没有,你不是也要被……”

  她不让他说下去,借口她还有很多事,没功夫陪他多说话,想想又说:“听你的口气,好像就是基因汉似的。不过,平心而论,特别是你的口齿、语速,很有些基因帅哥的味道啊。”

  “什么有些?本来就是!”基因汉自豪地说。

  她认真地看看他的脸,又转到他的身后,看看他的脖子,再退后几步,着意地审度他的身材,摇摇头,严肃地说:“你不是!绝对不是。基因汉,第一个基因人,谁能比得了?基因帅哥可是地球人的宝贝疙瘩,现在正在神昌基因人再造技术中心大显身手,为全体地球人民造福呢。他怎么会到我们这些地方来呀?就是他想来,穆玛德琳,阿超阿娜,还有华继业等等等等,都决不会允许的!就是他来了,还不是前呼后拥的,要么就是微服私访,屁股后头有一大帮保镳和便衣警察。社会上都在传言,基因人父子,不!是华氏家族,现在都是国际一级保护动物,走到哪儿都是国家总统一级的保卫措施嗳。嗨,我给说那么多做啥?看你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就不是基因汉。你脖子上也有小台球,8分值。可那肯定是贴上去的。新世纪,做个小小手术,就成了另外一个人喽。”

  “哼!有眼不识泰山。”基因汉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她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传统人嘛,总有毛病。你说我有眼无珠都行。现在请你走。祝你科学!祝你找到一个金饭碗。”

  基因汉冷笑道:“谢谢你的祝愿,我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懂基因人的好企业。也祝你科学!”滑稽地朝她鞠个躬,转过身来,昂起头,挺直腰板,稳步走进了电梯。

  不意,梅布丰追了出来,把他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依然用报纸罩着脸,鼻子里嗡“嗡嗡”两声,用尖厉的声音问:你真是基因汉?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基因汉大声说。老总,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否让第一个基因人看看你的尊容?

  让我先问完了再说。你既是基因汉,干嘛要跟出来厮混?神昌那个神秘的再造中心不是非常非常吸引人吗?

  我和他们闹翻了,负气离家出走……

  哟,你还真能瞎扯,编的很圆顺嘛。我信啦!你的证件呢?

  走的仓忙,啥都忘带了。

  哦喝喝!总经理一阵猛笑。毛头小子嗳,本老总吃的盐比你喝的水都多,你还想忽悠我?鼻子底下一条痕,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呼啦”一声,扯下了脸上的报纸,喝道:冒牌货,这里不是骗子和叫化子呆的地方!提醒你呦,基因汉可不是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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