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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灵 浪漫之心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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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蕾愕然,循声回眸,原来是方珊不知何时悄悄回头来到她们身边,而莉丝仍在不远处的柜台试戴那些昂贵得令人咋舌的首饰。
「刚结婚,一切都很正常,」方珊慢条斯理地说。「但三个月後,大姊夫的妈妈就跑来跟她们住在一起,理由是大姊不会做家事,婆婆好意要来教导媳妇为人妻的职责……」
「不会做家事?」方蕾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眨也不眨的望定方丽。「你竟然到现在还不会做家事?」
「但……但结婚前,爷爷就跟对方说好了,他们会请佣人,我不需要做家事,想念书也可以继续念书呀!没想到……」方丽哀怨地垂下两眼。「一结婚就变了,不但不可以继续念书,还逼我做家事……」
这也难怪,方丽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家事,就连弯腰捡一张纸屑都没有过,难怪爷爷会先跟对方说好条件,可惜对方不想遵守约定。
「既然都结婚了,如果跟大姊夫说不通,那也只好试著适应啦!」
方丽欲言又止,现在她看上去不是困扰,而是尴尬。
方珊瞥她一眼,耸一下肩。「那如果说大姊夫都跑去跟他妈妈睡一张床,只有周末放假时才和大姊过夜,这你又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
根本是不敢想,都在修博士学位了,还没断奶吗?
「……」方蕾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我相信二姊你也会受不了吧?所以不能怪大姊想找个能理解她的心事的人吐槽一下……」
能理解她的心事的人?
谁?
「请等一下!」方蕾面无表情地瞟一下神情更诡异的方丽,再看回方珊。「不要告诉我大姊搞外遇!」
「不!」方丽冲口而出,「那不是外遇,那只是……只是……」她极力想为自己辩解。「我才二十三岁,我也想品尝恋爱的滋味呀,却不得不为居留权而结婚,丈夫又有奇怪的癖性,还有个霸道的婆婆,所以我才……」
「够了!」方蕾揉揉太阳穴。「我不想听精采过程,告诉我结果就好了。」
「我……我离婚了,一个月前,」方丽嗫嚅道。「因为我婆婆认为孩子不是她儿子的。」
搞外遇还被发现,真笨!
「是大姊夫的吗?」
「当然是!」方丽激动地说。「我说过,那不是外遇,只是那个男人肯听我诉苦,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够抚慰我的委屈,并没有和那人上床呀!」
好吧,不是外遇,却被认定是外遇,更笨!
「算了,既然这桩婚姻令你这么痛苦,反正你也拿到居留权了,离婚也好,」方蕾尽量找好的话说。「而且你还可以继续念书呢!」
「就是说咩,」方珊大声附和。「我就是这么跟大姊讲的,她还年轻,想谈恋爱机会多得是,这年头离婚是流行,没有人会在意那种事,再多离几次婚也没关系,人家还会认为你受欢迎呢!」
这种受欢迎就免了吧!
方蕾听得想昏倒。「不过,孩子怎么办?」
「大姊正在考虑要不要拿掉。」
拿掉?!
「呃,这种事……最好你自己决定。」方蕾喃喃道。「不过无论你如何决定,我都会尽量帮你的。」
「为什么?」方丽怔愣地凝住她。「记得那时候你说不会帮我……」
方蕾撇一下嘴,笑笑。「我也讲过说不定我会改变想法,现在,我的确改变了,如此而已。」
而影响她最大的就是靳文彦,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帮助任何向他求助的亲人,不管那些家伙是不是很可恶,或者令人厌烦,他都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他们,并且把这种帮助视为他的责任,只因为那些家伙是他的亲戚。
「因为你现在过得很幸福?」方丽轻声问。
方蕾摇头。「不,因为我老公有个很奇特的嗜好,他认为帮助亲人是他的责任,我想我是被他影响了。」
「你……不气我了?」方丽的语声更细。
方蕾认真思索一下,「不气了。」又摇头。「记得妈妈刚离婚那时候,她很惶恐、很无助,特别需要人家安慰,但你们都没有出现,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我很生气,不过我老公告诉我,我不应该气你,应该同情你……」
「同情我?」方丽喃喃道。
「当时我并不了解他的意思,但现在……」方蕾顿了一下。「难道你都没想过之所以会演变成如今这种窘况,全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你是说……要怪我自己?」方丽呐呐道,旋又摇头。「不,那怎能怪我,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呀!」
「不,永远不会没有别的路,而是你选择了哪条路!」方蕾重重地说。「当初我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是我自己选择相亲结婚的。同样的,你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可定,是你自己选择和一个认识不深的人结婚的。不过我不是要你怪谁,而是希望你以後能认真做选择,不要老是想把责任推给别人,不能勇敢面对自己的人生,这种人永远得不到幸福的!」
语毕,见方丽依然一脸「我无辜」的表情,方蕾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但无论如何,你要自己做决定。」
话说到这里,另一个也加入了,莉丝大声叫过来,非常兴奋的口气。
「快!快!你们快过来!」
三姊妹相对一眼,战战兢兢的咽了口唾沫。
「你不是要买这边的首饰吧?」
「不是啦,这边的首饰我怎么买得起,是别的事啦,大事!大事!」
「到底什么事?」
「就是……」
三分钟後,三姊妹齐声大叫。
「什么?」一个惊恐,一个受不了,一个兴奋。
方蕾非常认真的做考虑。
要不要趁夜落跑逃回比利时?
第七章
有人在申吟。
「够了,方蕾,不要再申吟了!」
「为什么我不能申吟?明明我是来旅游的,为什么会变成客串女服务生?」
「因为我们可以见到许多富豪,这就是为什么?」
「关我屁事!」
「但你担心你妹妹会随随便便和其中某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上床,这就关你屁事了!」
睁大两只燃烧著熊熊怒火的眸子,方蕾死命瞪住莉丝,恨不得一拳打掉莉丝脸上的得意。但好半天後,她还是泄气地垮下肩膀,觉得让自己的拳头和对方的下巴同归於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idea。
「该死!」她低咒,认命了。「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我们有机会去参加那种高级宴会?」
「不是参加,我们是去服侍客人的,0k?」莉丝转回去面对镜子,继续在自己的脸上抹上三公分厚的粉。「这种高级餐会本来都有专门侍者在服务,但原来排定的那些服务人员因为食物中毒全挂了,所以只好找临时替代人员。」
方蕾弯腰,努力要把又窄又紧的小礼服拉上来。
「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备用人员。」
「这两、三个月没有,」莉丝探手把被方珊拿走的口红拿回来。「七月有纽约华埠小姐选拔,还有八月的美国妙龄小姐选拔、九月的美国小姐选拔,专业服务人员早就被瓜分光了!」
好不容易把小礼服扯上来,方蕾垮在那边喘气。
高级宴会里的女服务生衣著自然也得高级一点,一律穿黑色小礼服,而这件礼服大小是莉丝帮她挑的,哪件不好挑,偏偏挑这件比合身还小一号的,试穿的时候莉丝还沾沾自喜的说自己挑得多好,因为她挑的礼服很完美的将方蕾的身材纤细无遗地显露出来,虽然不够丰满,但曲线曼妙窈窕迷人,够养男人的眼了。
好,没关系,试穿的时候都是自己人看,爱怎么看都随便,但现在是要她穿出去伺候客人,她真的可以动吗?
「可是你和小珊都打工做过服务生,当然没问题,但我没做过……」
「所以说,按照我们教你的去做就对了。」满意的对镜子里的美人儿点点头,莉丝再转过去帮方珊化妆。「如果不是卡蒂亚那位柜台小姐恰好也是比利时人,她也不会那么好心介绍我们来,告诉你,这是我们运气好才能够碰到这种机会!」
拉好礼服,方蕾随手抓了把梳子刷头发,有气没力,有别等於没刷。
「马克呢?我不相信他不在意。」
「在意又怎样?我们刚开始交往时就说清楚了,在还没有结婚之前,我们双方都有权利找其他对象做比较,三年来,我们都各自找过其他对象,不过最後还是回到对方身边,以後也会继续这么做,直到我们结婚,或者各自结婚为止。」
哇靠,试用期还真长,用腻了还可以退货!
请问用烂了也可以退吗?
方蕾听得目瞪口呆,还有点哭笑不得。
「好吧,随便你们,我就不信一场餐会就能让你们捕捉到凯子!」
「就算捕捉不到,看看那些富豪长什么样子,那种上流社会的餐会又有多么气派,能亲身经历一次也好啊!」
经历那种事又有什么意义?
方蕾哀声叹气,莉丝回头,大呼小叫起来。
「上帝,你打算就这样披头散发去吗?不可以,得把头发挽起来!」
然後,方蕾就被她抓过去修理头发了。
呜呜,好羡慕方丽,可以说不去就不去;而她,却不能不管方珊,无论如何,方珊总是她的亲妹妹。
「等等!」
「又怎么了?」
「方蕾,你的礼服太紧了,看得见内衣裤的痕迹,所以,麻烦你把内衣裤脱下来!」
「欵?!」
「哪,胶带给你,贴乳头的,好,快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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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厅里团团转了半个钟头,方蕾发现其实做女服务生也不是很困难,只要捧著托盘转来转去,适时回应客人的召唤,这样也就够了。
当然,重点是她一定要保持笑容,挺直腰身,小心不要让高跟鞋拐了脚,更要留意不要让紧贴在她身上的礼服裂开来,表演春光乍现并不是女服务生的服务项目之一,特别是在小礼服里面除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
幸好服务生也有休息时间,不然工作还没结束,两条腿就得送修了。
此际,方蕾就坐在服务生休息室内,两只拳头拚命「欺负」小腿,走路不累,累的是穿高跟鞋;另外两个家伙却好像没事人似的,在那边兴奋的讲个不停。
「那个金发的好帅喔!」方珊陶醉地呢哺。
「哪个金发的?」
「戴船锚形钻石袖扣的那一个啊!」
「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个花花公子,不可靠!」莉丝不以为然地否决掉。
「那个笑起来很像布鲁斯威利的呢?」
「喔,上帝,那家伙几岁了?该有四十了吧?你不觉得配你太老了吗?」
「那另一个……」
方蕾又开始申吟,但那两个罔顾他人死活的女人,自顾自愈讲愈热烈,毫不留情地继续蹂躏她的耳朵,强歼她的精神。
「听说今天的主客还没到呢!」
「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两位,是特地来做什么全球展示,最後会到苏黎世举办公开拍卖会。」
「展示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纽约的展示会过後,他们还要举办一场舞会。」
「舞会?」莉丝狂喜的惊呼。「太好了,那才是真正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再来,到时候夹带晚礼服来偷偷换上,那种场合不会有人注意到少了一、两个女侍,我们就可以和那些绅士们来个第一类接触了!」
什么?还要再来?
不,绝对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发生那种惨绝人寰的状况,她要阻止,她一定要舍命阻止!
但是方蕾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休息室的门打开,另三位女服务生陆续进来。
「换人!」
眨个眼,方珊与莉丝已嘻嘻哈哈的消失於视线之内,方蕾苦笑,慢吞吞的起身踱出去。
老公要是知道她说要旅游,却跑到这里来做女服务生,不晓得会不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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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是不高兴,他是狂怒!
打从餐会一开始,方蕾人端著托盘到处转,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方珊身上,一心防范方珊会偷偷跟哪位客人一起表演失踪记。
没想到方珊没失踪,反倒是她自己先被绑架了。
端著托盘,方蕾回到餐桌旁,将空碟子放到一旁,正准备再放几碟点心到托盘上,冷不防地,一只带著怒意的手猛然捉住她的皓腕,她才惊叫一声,人已被拖定,不过,只一眼她就认出那个拖著她走的人的背影。
「老公?」
那人没有回头,兀自拖著她走出宴会厅,快步穿过走廊,转了两个弯进入一间类似休息室的小房间内,回身锁上门,一个字都没吭,粗鲁地将她推到门上压住,然後一把拉起她的礼眼下摆。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呀?」
「该死,果然没穿内裤!」
面对那双愤怒的蓝眸,方蕾不禁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
「没……没办法嘛,这件礼服太紧会……慢著,慢著,现在你又想干什么?」
方蕾吃惊地看著他竟然扯开皮带,拉下裤拉链,再一手托高她的臀部,一手抬起她的腿,下一秒,他已然将他的愤怒送入她体内,粗暴又野蛮。
「上帝耶稣!」她惊叫。
「闭嘴,上帝耶稣也救不了你!」他的头低垂,呼吸粗重,往後退,再缓缓填满她。「说,为什么会跑来这里做服务生?」
突然问,方蕾发现他是真的在生气,而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她十分惊讶,因为奥文是她生平所见最最温和斯文的绅士,向来嗔怒不形於色,无论多大的怒气都会隐藏在自制的面具下,甚至在床上他都显得非常冷静,总是一步步按部就班的照步骤来。
就因为他是这么样的温和自制,过去四年来,虽然她的生活相当丰富,但其实他们夫妻之间是非常平凡又平淡的,老实说,平淡得让她有点失望。
她总觉得应该再多点什么才对。
而现在,头一次,他任由怒火毫不遮掩的狂飙出来,好像他的理智路线完全脱了轨,她不由得感到万分惊奇,也有点畏惧。
「我也不想的嘛,是……是小珊她……」
她吞吞吐吐地说出原因,在这期间,他并没有停止在她体内的栘动。
「所……所以我才不得不跟她一起来的嘛!不管她以前是如何过日子的,但只要是在……在我知情的范围之内,我……我不可以任由她乱来,大姊可……可以不管,但我不能装作……装作不知道,毕……毕竟,她是我妹……妹妹啊……」
「好,我可以谅解你来这里的原因,但是,为什么穿这样?」他的嗓音粗哑,呼吸开始显得有点急促。
「……」
「小蕾?」
「……可……可不可以等……等一下再……再回答?」
「不可以!」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当她「拒绝」立刻回答时,他并没有再催促她,只是喘息著一再充满她,将怒意发泄在她身上……
不晓得过了多久,两人几乎同时攀上狂喜的颠峰,然後,他的动作终於静止下来,额头抵著她的头上方,仿佛一口气攀上阿尔卑斯山似的沉重喘息著:她则像是马拉松终於跑到终点般的几乎瘫痪,如果不是他还顶著她,她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可以说了。」
「再……再休息一下。」
「……」
又过了几分钟,他缓缓退出她的身体,将她抱到沙发上,再拿来一盒纸巾抹拭自己。
「说!」
「好嘛,说就说嘛!」方蕾有气无力的嘟囔,懒洋洋的半躺在沙发上,好像不打算再起来了。「这件小礼服是莉丝去帮我挑的,太紧了,会看见内衣裤的痕迹,所以她才叫我脱掉内衣裤,这也是不得已的,反正没人知道就好了嘛!」
「见鬼的没人知道!」奥文怒喝。「任何一个有点经验的男人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们会以为你在诱惑他们!」
「谁在诱惑他们,少在那边自恋了!」方蕾矢口否认,随又不在意的说:「不过就算他们真的自恋也不要紧,有莉丝那种超劲爆的魔鬼身材在抢镜头,像我这种有两个孩子的欧巴桑,他们不会对我有兴趣的啦!」
「不会?」奥文唇角嘲讽的勾起来。「你以为我刚刚是在做什么?」
「……做健身运动?」见他的脸色又开始出现暴风雨的徵兆,方蕾赶紧低头认错。「好嘛,好嘛,是我错了,我以後不敢了,可以了吧?」
奥文哼了哼,神情依然阴郁,方蕾从睫毛下方偷偷觑视他。
「其实对我有兴趣的也只有你呀,在这之前都没有人对我表示过什么嘛!」
「那是因为餐会还没有结束,」奥文咬牙切齿的说。「在餐会结束前十五分钟,你就会知道有多少人对你有兴趣了!」
「咦?是吗?」奥文又瞪眼,方蕾赶紧缩头。「是,是,是!」
她不敢再吭声,默默注视他处理好自己,再一脚跪在沙发旁为她擦拭,脸色不好看,手上却温柔如昔,不,更温柔,仿佛他触摸的是一碰即破的易碎品。
在这一瞬间,她豁然省悟他会这样暴跳如雷并不是因为她闯了什么滔天大祸,而是因为她让其他男人看到了应该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美好曲线,他气的是她主动给予那些男人觊觎她的机会。
这件事让他怒火飙涨到无法容忍的程度,所以他爆发出来了。
虽然没有喊打喊杀,但从不曾把怒气搬到台面上来现给人家看的人,一旦飙起怒火来确实非常可伯,可是……
一想到他,堂堂一位温和又有教养的绅士,竟然因为这种事而狂飙,而且还飙得这么可笑——当场脱裤子,不但破坏了他完美的不发怒记录,更一举打破他完美的绅士形象,一想到这,她就抑止不住满心泛滥的得意和窃喜。
因为她,他终於失去最完美的自制。
记得刚结婚那时,每当他亲切的陪她看电视,伴她笑语闲聊,使她倍感温馨,幸福得想掉泪,那种时候,她总是有股冲动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始终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
如今,在这满怀得意与喜悦的时刻里,她又有股冲动想对他说什么,而这回,她终於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老公。」
「嗯?」
「我爱你。」
他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又继续。
「我也爱你。」
方蕾不由喜孜孜的笑开了。
她并没有追问他是何时爱上她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他的,或许四年来,这份爱早巳点点滴滴融入生活之中,她只是没去注意到而已,所以现在说出口也不会觉得有多惊奇,因为早已在那里了。
「餐会结束之前,不准你再出去!」
处理完毕,奥文坐到她身边下命令,仍是隐含不悦的语气。
「我也不敢再出去了,要是工作一半,『那个』流出来怎么办?」方蕾喃喃咕哝道。「『对不起,刚刚我家老大不太高兴,把我抓去修理了一顿,现在我要去处理被修理後的後遗症。』这种理由不晓得客人能不能接受?」
蔚蓝的眸子掠过一抹笑意,「不要胡扯!」奥文终於又恢复本来彬彬绅士的形象。「总之,你留在这里,我会请餐会主人通知服务生领班。」
「好啦,好啦,可是你要帮我看著小珊,她也没穿内裤。」
虽然没见过面,但她给他看过方珊和方丽的照片,甚至连莉丝和莲恩的照片也给他看过了,他应该会认得吧?
奥文叹气。「我知道。」
「啊,对喔,你说任何一个有点经验的男人都看得出来!」方蕾忽然想到。「真奇怪,为什么女人的我反而看不出来呢?」
「男人才会去注意那种事。」奥文淡然道。
「你的意思是说,」方蕾神情不善地眯起了眼。「你的经验很丰富?」
「跟你结婚时,我可不是处男。」奥文泰然自若地承认他不是没玩过女人。
方蕾认真想了一下,颔首。「也是,那时候你都快三十了,还是处男的话,说没有问题才怪!」
奥文莞尔。「你还要逗留在纽约多久?」
一提到这,方蕾的精气神又轰然垮掉一大半。
「我哪知道,都是她们在决定的呀!」她没精打采的嘀咕。「不过起码要到下星期吧,莉丝说这场餐会结束後,再过十天还有另一场舞会,她们也要来,到时我也得跟著来看紧小珊……」说到这,她开始申吟。「一想到这,我头就痛!」
奥文沉思片刻。
「说不定到时候已经不需要临时服务生了。」
「最好是,不过我担心莉丝和小珊,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到上流社会,她们哪里肯轻易放过,我猜她们八成会另外想办法混进来,譬如偷偷溜进来之类的,搞不好以後小珊还会改行做服务生,虽然辛苦,但碰上凯子的机会更多。你都不知道,她们一提到餐会里那些客人就兴奋得不得了!」
方蕾嗤之以鼻的哼了哼,不屑的意态很明显。
「是啦,是啦,他们有许多都是条件很好的凯子,英俊又多金,那又怎样?凯子真是那么好钓的吗?她们真以为是钓鱼啊,鲨鱼还是鲸鱼?就算运气好真被她们钓到了,不管是鲨鱼或鲸鱼都不可靠,想依赖一辈子是没可能的事,我看走没两步就会被封杀出局了!」
她摇摇头,然後亲昵地揉进他怀里,像只小猫咪。
「倒不如安安心心跟一个像你这样平平凡凡的上班族老公,就算生活不像富豪那样灿烂奢华,但很平稳、很温馨,这不是很好吗?」
蓝眸里的目光透著奇异的神采,「你不知道今天的主客是谁吗?」奥文慢条斯理地问,修长的手温柔地抚挲她的秀发。
「我只是伺候客人的女服务生,哪里会知道?就算客人有提到,我也懒得去听,我只担心小珊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方蕾嘟囔。「啊,说到这,请问你出差又怎会出到这里来了?你也是客人吗?刚刚我怎么都没看到你?」
「我原本不想来,但硬被人拉来,没想到才刚到半分钟就发现你没穿内衣裤在那边晃。」一提到这件事,他的语气又开始变调了。
说得好像她一丝不挂似的,她还是有穿小礼服呀!
「那么快就发现我啦?」
「因为有许多男客人都在偷看你的臀部!」奥文的声调很平板。
瑟缩一下,方蕾尴尬地打了个哈哈。「他们要看也应该去看莉丝的呀!」
「有,他们看了,莉丝的胸部。」
「那,小珊……」
「腿部。」
方蕾怔愣了一会儿。
「现在我才知道孔老先生为什么要说非礼勿视,原来是在警告他自己的不良同类,」她没好气地说。「眼睛要多看看正常的地方,不要老是像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小心被苍蝇拍打扁!」
奥文失笑,疼爱地抚一下她气鼓鼓的脸颊。「总之,我是来出差开会的,整天都要跟人家讨论工作上的问题,在这边开完会之後还要赶到加拿大,没空陪你。」
方蕾翻了一下白眼。「你嘛拜托一下好不好,我又不是芙安娜,干嘛要人家陪啊?你忙你的工作,我盯我的妹妹,就当我们没碰见过好了,有事情打手机联络,这样就行了咩!」顿了一下。「对了,老公,你怎么没戴眼镜?」
「我出差时都是戴隐形眼镜,好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他起身。「我先去帮你拿衣服来换掉这件礼服。」
但十分钟後,当他拿衣服来给她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和她多说什么了。
「我必须先离开,你可以在这里等到她们工作结束再一起回去。」
随後,一等她换好衣服,他就顺手拿去小礼服,在离去之前,他揽住她,低头温柔的吻她,接著将他的唇移向她耳畔,再重复一次那三个美妙的字眼。
「我爱你。」
真是神奇,只不过是三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字而已,竟能使她心中爆出宛如国庆烟火般的灿烂!
於是,她仰起脸儿给他一个最妩媚的笑靥。「我也爱你。」
所以说,有些话是省略不得的!
第八章
在餐会上被老公抓包,方蕾是意外,是吃惊,但还是没有撞见另一个人时那样承受到无限震撼。
话说那天餐会结束後,方珊与莉丝一见到她劈头就大叫。
「听说你的礼服裂开了,是不是真的?」
「不是,」方蕾滑稽的咧咧嘴。「是被我老公抓到了,他差点没气疯掉,我还以为会被杀呢!」
莉丝与方珊狐疑的相对一眼。
「奇怪,後来还有人来吗?」莉丝猛抓脑袋。
「好像没有!」方珊摇头。
「他一来就看见我,然後把我捉去先『用刑』再拷问,超惨!」方蕾夸张的比手画脚。「後来他有事,很快就离开了。不过他说他是被人拉去的,我想应该不是原定客人之一。」
「可惜,错过见你老公的机会了!」莉丝懊恼地咕哝。
「那二姊夫有没有说不准你到舞会去做服务生?」方珊紧张地问。
「是没有,不过不穿内衣裤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方蕾严肃地郑重宣布老公的禁令。「我不想真的被杀!」
「那就不要穿太合身罗!」
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这实在不能怪女人,因为她们找不到最完美的那一件,所以要怪就怪设计师设计不出最完美的衣服。
於是,为了舞会,她们又开始进行疯狂大采购,除了那两个男生又被他们逃得无影无踪之外,虽然方蕾决定乖乖做她的服务生就好,不打算浪费钱买礼服,却被她们硬抓去帮忙,甚至连方丽也跟著去了,因为她好无聊。
买完了衣服再买配件,按照惯例,先去看看真货的流行趋势,再去买仿冒品。
就在第五大道上,她们碰上了四个千想万想也意想不到的人,特别是其中那位长了一双三角眼又挺著一支啤酒肚的家伙,方蕾几乎是在初见他的那一刹那就僵硬的定住了脚步,莉丝困惑地来回打量她和那四个人,方丽与方珊则齐声叫过去。
「大伯、二伯!」
「你们怎么会跟她在一起?」方大伯尖锐地质问,眼神轻蔑冷然。
「应该先问,她怎会在美国?」另一个略显福态的家伙顶著一张好像已经定了型的笑容,但方家每个人都知道这位方家老二是一只已然成精的笑面虎,布希都比不上他奸诈。
「偷渡?」方莲恶意的说。
这位不过早方蕾两个月出生的堂姊,看上去却好像大了方蕾好几岁,相反的,另一位与方珊同年的方燕却老爱装得比实际年龄更小。
「逾期不归?」方燕不落人後的嘲讽道。
如同在台湾一样,方丽低著脑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愿意承担任何麻烦。
方珊咬住下唇,拚命转了几下眼珠子,忽尔双眼一亮,想到藉口了。「呃,我们是在工作时偶然遇上的。」
「我叫你陪阿丽到处走走散心,你却跑去工作?」方二伯显然不太相信。
「机会难得嘛,二伯,」虽然二伯收养她作女儿,却坚持不用改口叫他爸爸。「你不是说有机会认识一下上流社会的人对我们有好处吗?所以我就到一场高级餐会上做服务生,二姊也是服务生之一,然後我们又探听到过几天还有另一场舞会,我们想说可以偷偷带礼服去换,混进去装作是客人之一,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那些上流社会人士认识了。」
光明正大?
方蕾不禁暗暗翻了一下白眼,但也为方珊的急智感到赞佩,更觉得她实在不应该放弃念大学的机会。
不过,方家那两位伯伯的反应可著实让她们吓了一跳。
「舞会?主人是谁?」方大伯急问。
「大哥,不可能那么巧啦!」方二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我知道不太可能,但问问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方大伯叹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事情并不如我们想像中那么简单,我们已经碰壁碰到无计可施了,现在就算是不可能的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不然我们只好放弃了!」
方二伯不说话了,於是,方大伯又问了一次。
「舞会主人是谁?」
「我不知道。」方珊转注莉丝。「你知道舞会主人是谁吗?」
「这个嘛,我想想……」莉丝搔搔脑袋,想了又想。「好像是……嗯,纽约珠宝协会主席之类的……」
方大伯、二伯一怔,旋即又惊又喜的异口同声大叫,「真的?」
「应该是吧!」
「带我们去!」
方珊呆了一呆。「请等一下,大伯、二伯,请搞清楚,我们是去做服务生,不是客人好不好!」
「无论如何,想办法让我们进去!」方大伯坚持道。
「不可能的啦,大伯,我们……」
方大伯脸色一沉,怒吼:「带我们进去!」
方珊吓一大跳,不知所措地後退一步,其他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後,方珊才呐呐地问:「为……为什么嘛,明明办不到,为什么一定要勉强人家嘛?」
「因为……」
方大伯想解释,却被方二伯阻止,他斜睨著方蕾冷眼瞪住,眼下之意很明显:方蕾耸耸肩,拉著满头雾水的莉丝转身就走。
「莉丝,我想我们最好另外找地方住。」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因为她们现在住的临时公寓是方珊找的,她是导游,自然有办法找到特别便宜的住处,但方蕾她们是头一次到纽约来,怎么可能找得到便宜的临时公寓?
因此,当她们打手机叫回马克与泰曼,一起到临时公寓拿出他们的行李之後,大家就在路边排排站发呆。
「怎么办?」马克茫然问。
「回比利时吧!」泰曼已经受不了了。
「才不要,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莉丝大叫。
「可是我们的预算不够了呀!」马克喃喃道。
莉丝不由心虚的瑟缩了一下,因为预算之所以会不够,完全是因为她购物缺乏节制,自己的信用卡刷爆不说,还刷到马克的信用卡,再刷下去就别想回家了。
「那……那……啊,对了!」她忽地揪住方蕾的手臂。「找你老公,你老公是来纽约开会的,他一定认识纽约本地人,纽约本地人就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便宜的住处了。」
方蕾抓抓头发,「好吧,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掏出手机,按下奥文的手机号码……「喂,老公,是我啦,呃,你在干嘛?还在纽约吗?」
「我在温哥华开会。」
「耶?开会?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呃,算了,我……」
「有什么事?」
「可是你在开会……」
「等等。」
方蕾听到奥文交代其他人稍待一会儿。
「好,说吧,什么事?」
「呃……」方蕾迟疑一下。「是这样啦,老公,本来我们和大姊她们合住一间很便宜的临时公寓,应该可以挨到舞会过後,可是出了一点小麻烦,我们不得不搬出来,那我们的预算就不够了,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有认识纽约本地人,他可以帮我们找个比较便宜的住处?」
「小麻烦?」
「呃……」方蕾对自己咧咧嘴。「就是小麻烦。」
「……你的信用卡呢?」
方蕾翻了一下眼。「那种会让人超支的东西,你知道我从来不用,不,我根本连带都不会带!」
「那你申请信用卡干什么?」
「先生,是你帮我申请的,ok?」
「……你还剩下多少钱?」
「扣掉飞机票的钱的话嘛……」方蕾在脑子里迅速敲了一下计算机。「还剩下不到五百美金,而且……」
话说一半,莉丝不晓得想到什么,突然很无聊的凑过来嘟囔了一句。
「如果你老公没办法帮忙的话,只好让你和泰曼同一间房,这样就可以省下一个人的住宿费了!」
「别开玩笑了,莉丝,我老公会当真的!」方蕾啼笑皆非地骂过去。
「谁跟你开玩笑,我早就告诉过你泰曼很喜欢你了不是吗?」莉丝好像故意的再多来一句,还附带得意洋洋的笑。「偶尔『玩玩』有什么关系嘛!」
「闭嘴!」方蕾推开她,转到另一边。「老公,别听她乱说,她开玩笑的!」
「……」
「老公?」
「你现在在哪里?」
方蕾皱眉,拿下手机,狐疑的看了一下,再放回耳际。
「老公,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还是手机收讯有问题?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格林威治村。」
「到帝国大厦前面去等,我会找人带你去住的地方。」
「喔,好。」再听手机那头交代几句後,方蕾挂断手机,得意的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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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ok!
方蕾,还有其他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豪华气派都不足以形容的饭店大厅内,那闪闪发亮的辉煌装潢耀眼得使他们几乎睁不开眼,两条腿都拉不动了。
「请……请等一下,那位先生!」
方蕾结结巴巴的唤住前方那位到帝国大厦前接她们到这里来的中年人,那人回过头来,有礼的望住她。
「夫人?」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不是……」
不待她说完,中年人便微笑起来。「没有错,恩斯特先生到纽约来一定会住到我们丽池饭店来,希望夫人也能对我们的服务感到满意。」
方蕾呆了一下。「奥文到纽约来都住这里?」
「是的,夫人。」
方蕾又呆了片刻。
「gee,真教人意外!」听说这里昂贵得让人吐血,他怎么负担得起?
噢,对了,他一定是报公帐。
十分钟後,中年人先带莉丝三人到一间附两间寝室的套房,再带方蕾到对面另一间更大的套房,内有全套厨房、壁炉、客厅、餐厅、起居室和图书室,寝室亦附有休息室与更衣间,私人用三温暖、按摩浴缸,更有最高档的大萤幕液晶电视,可说是应有尽有。
「恩斯特先生向来都住这间。」
「惊人!」除了赞叹之外,她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另外……」中年人递给她一张名片和一张银色金边的卡。「凭这张卡,夫人在饭店内一切花费将会直接挂到恩靳特先生的帐下,您只要在帐单上签一下名就可以了,至於饭店外的花费,夫人也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通知我,我会立刻赶来为您处理。」
「处理?」如何处理?杀了收帐的人?
「无论数目多少,饭店都会为您付清款项,再把帐挂到恩靳特先生帐下。」
「你是说我可以花到饭店破产?」方蕾喃喃道。
中年人抿唇微笑。「差不多。」
方蕾不信地瞥他一眼,再接过来那张卡和名片。
「能不能给我一份餐厅的菜单?」
「夫人要用午餐吗?可以,我马上叫人送来。另外,容我提醒夫人一下,这套房是附送早餐和晚餐的。」
中年人刚离去,莉丝三人就跑来了。
「上帝,方蕾,你老公到底有多富有,居然请我们住这种地方!」转一圈,更惊诧,两只眼睛圆鼓鼓的差点滚出来。「上帝耶稣,你这边比我们那边更大、更奢华!」
「才不呢!」方蕾一口否认。「我家虽然不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