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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保卫战 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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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痛。而如今,这不仅是可能,而是难以否认的事实。
李诚泰闻言,脸色yi白。他刚从县衙那边过来,自然是听说了祈月失踪的事情了。醒来这么长时间,他也渐渐有些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祈月逃跑了,利用他逃跑了。
怪不得她会说对不起,她拿药迷晕了他,还拿走了他的铜牌,然后丢下他跑了。想起第yi次在村里见到她时就听说过她想逃走的事,他突然就明白了。祈月让他准备那些东西,回家骗铭牌钥匙,拿走他的铜牌,都是为了逃走。说和他yi起去县学,说什么两个人的秘密,全都是骗他的
他很伤心,心里甚至有些恨祈月。可当捕快问到迷药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替她瞒下来了,用迷药抢劫,这是要坐牢的。他还是不想祈月被抓到牢房。
可如今被楚聿问到,他却很心慌。他知道祈月逃走了,而且是在他的帮助下逃走的,虽然他事先不知情,但事实上就是他把先生的幼姬弄丢的。看着楚聿严厉的目光,他很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41c前路与希望 ...
祈月解下铭牌之后,不敢有任何耽误,直奔马车商行,租了yi辆马车就出城往邻近的崇县去了。有李诚泰的户籍铜牌在身,出城检查的时候倒也有惊无险地过了。
荣县离崇县有yi百多里路,由于出发的时间太晚,差不多只走了yi小半,天就黑了,祈月不得不听从车夫的建议,在路上的yi家客栈过夜。
吃了晚饭,也没什么事情可干,祈月就早早回房了。照理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应该很累,但她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之前满心满眼地想着要逃出去,真的成功逃走了,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做什么好。依着先前的yi些打算,她是要去帝京。帝京汇聚了各方人士,在消息上会灵通得多,还有那位天纵奇才的国师,据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贯通古今五百年,并非神棍也不是宗教邪说,他是yi位天赋异禀的占卜师。
这事还是她到荣县县城以后听邻家的妇人们某次闲谈所说的,当然,她们的言论过度夸张,几乎把那国师神化了,后来她去问了楚聿,得到了比较客观真实的说法,就是yi位测算能力十分强大的占卜师,占卜世家出身,因为曾经测算准了好几次大的天灾,让朝廷得以提前防范,挽救了不少损失,立下大功,因而被当今皇帝被封为国师。
祈月其实是信占卜学说的,因为她祖父在世的时候就是yi个狂热的易经爱好者,时不时还会帮人算算卦什么的,测算结果总能推个**不离十,备受人们推崇。祈月那时候很好奇,就问了祖父这到底有什么玄机,祖父花了好几天给她讲了易卦推演原理,当时年纪小,虽然听得yi头雾水,却也还是了解到,算卦并不是yi般人所认为的鬼神愚昧之说,而是精确科学的推演过程。所以,即使作为yi个不懂门道的外行人,她对占卜测算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轻视过。
楚聿对测算yi类的事情似乎了解不多,只知道点皮毛,家里也没有相关的书,所以祈月在那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占卜学说。通过楚聿的解说,祈月也仅仅知道,这个世界的占卜学有许多不同的方式,很多看起来都神神叨叨的,国师家族那yi脉,沿袭的是武陵大帝留下的五行八卦占卜学说。据说武陵大帝早年对此有专门的论著,但如今早已成为珍本,民间没有流传。
这样yi来,祈月倒对那国师的测算能力有些信心了,从那时候就打定了主意将来要去帝京找他,想办法让他为自己算yi卦,指明回家的方向。
翻出从楚聿那里拿来的钱袋,清点了yi下,还剩yi两yi钱银加上五十个铜钱,这是她目前的全数家当。如果不出远门,yi般人是不会带太多钱在身上的,毕竟铜钱很占地方,就算是银子,带个二三两也会很重,出远门的也是找全大陆通行的大银庄把银子兑成银票携带。楚聿不过是带着她出来吃个饭,因为考虑到吃完饭要带她去添置些衣物首饰才带了yi两多银。这个世界的银铜兑换比例高得出奇,yi千个铜钱为yi贯,十贯才是yi两银,这里的yi个铜钱差不多能相当于现代通货膨胀时期的yi元钱,也就是说,她目前还有yi万yi千零五十元。
听起来似乎有不少钱了,但这个世界的交通费用远比日用品高,邻县之间,yi百多里路,租yi辆马车就花了五百多文,帝京离荣县府有yi千八百多里远,她目前这点钱,能不能支撑她顺利到达帝京,她还真不能肯定。毕竟还要吃饭住宿,还得考虑到离帝京越近,物价越高等因素。
这么yi算,祈月不禁为生计发起愁来。打算着,是不是到了崇县得去找个到国都的行商队伍跟着帮工,赚些钱,顺便省去交通费。虽然经历了楚聿的事情以后,对于这个社会的男人,她始终有种恐惧心理,但去行商队伍,从长远来看还是势在必行,她不能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来为生计着急。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慢慢入睡了。第二天yi大早,吃了早饭,祈月正准备出发,还没上马车,突然被人叫住了。
“小公子小公子请等yi等”那人都叫了好几声,祈月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
回过头,见yi个身穿藏蓝色长衫的年轻男人朝她走来。
这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也是yi副书生打扮,长眉细眼,高鼻薄唇,奶白的肤色,皮肤好得出奇,身材也比yi般男人稍微单薄些,颇有些奶油小生的感觉,与其说英俊,不如说俊俏更合适。乍yi看,祈月觉得这人挺面熟,但又想不起具体是在哪里见过。
“先生是在叫我么”
“是啊。”那男人冲她笑,长长的凤目眯成yi条线,很有亲和力的样子,“小公子是去崇县府”
祈月心里有点疑惑,这人到底要做什么,没有回答他,反问道:“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也是去崇县府,但昨日租的马车在半路上坏了,如果小公子顺道,能不能载我yi程当然,我会和小公子共摊车费的。”
这边的马车和现代社会的出租车差不多,也是可以拼车的,拼车可以共摊车费,只不过祈月昨天急着出城,没时间去找人。共摊车费这yi点上,她是有点心动,但和yi个陌生人共乘yi辆车,心里总是有些害怕的。
男人见祈月犹豫,稍微带了些恳求的语气道,“在下今天下午和人约好了在崇县城谈yi笔生意,这里yi时又难找到别的车,实在怕赶不及。我见小公子也是yi个人,能不能行个方便”
车夫在yi旁道,如果他要上车,得多加yi百文钱,那男人满口答应,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上车就行,似乎真的很着急的样子。
祈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要找回家的路何其艰难,谁也说不准要用多长时间,她不可能以后的生活都yi直躲着人,且不说会不会引人怀疑,就算只是为了生计,她也得早些克服这种恐惧心理。
马车里头yi共有左,右,后三排座位,祈月先上车,坐到了后面yi排,yi般来说,这yi排的位子最顺,侧面的容易晕车。男人上车来,也毫不客气地走到后面的座位前,在祈月旁边坐下来了。
祈月不想和这人靠得太近,想换个位置又觉得不太礼貌,坐在那里十分不自在。
“在下顾离,小公子叫什么名字”那男人十分自来熟地跟祈月搭讪。
“李诚泰。”她用了李诚泰的户籍牌,以后自然也得用他的名字了。
“李小公子年纪不大嘛,你家里人怎么放心你yi个人出门”
“我已经十五岁了,只是个子矮了点。以前也不是没yi个人出过门。”听顾离这么说,祈月立刻警惕地道。十五是李诚泰的虚岁,这么说倒也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顾离是不是好人,这个世界,不只是女孩子,就连年纪小些的男孩也会有被拐卖的危险。
“哦,真看不出来啊,李小公子已经十五岁了,我以为你只得十yi二岁呢。”顾离饶有兴致地问道:“小公子以前都去过哪些地方”
祈月心里挺烦这人话多,但又不得不答,“yi个人去过蔚县,也和三哥yi起去过崇县。”这两个地方都是荣县的邻县,多少听过yi些,说出来也不大容易露陷。
yi路上,顾离yi直在跟祈月说话,祈月也不得不yi直编些谎话来回答他,还得注意不和前面说过的话产生矛盾露出破绽,实在是费神不已。七十多里路,马车从早上yi直走到午后才到崇县府城门边。
马车突然停住,祈月以为是要到关口检查了,才把铜牌拿出来,就听车夫道:“前面排了好多人,yi时间恐怕过不去啊。”
“发生什么事了”同车的顾离问道。
“前面有人在查关,好像在找什么人。”车夫回道。
祈月心中yi惊,打开窗子探出头yi看,果然前面排起了长龙,守城的士兵拿着行人的户籍铜牌看得很仔细,队伍移动的速度相当缓慢。忐忑地关上窗户,祈月有些心神不宁。找人的,会不会是在找她
楚聿只是县府的yi个小官,虽然在荣县府有yi席之地,但不至于影响到邻县。为找yi个小官员的女人如此兴师动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况且,按照古代的通信速度,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到邻县了。
尽管有种种理由,祈月还是很不安。有林郧阳的存在,这yi切也不是不可能。强权之下,速度效率都会大大提高。她不敢掉以轻心,甚至想立刻就掉头,但又怕反而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可如果不掉头,直接跟着队伍往前移动,万yi真的是在找她,岂不是自投罗网。那边在查铜牌,如果是李诚泰那里暴露了,自己拿着他的铜牌反而很危险,不拿也还是会被扣押。
“李小公子,怎么了你似乎脸色不大好。”顾离关切地道,眼中却闪过yi丝诡谲的光。
“没事,可能是坐久了车的缘故,我历来就是这毛病。”祈月自然没心思去注意他,只是赶忙编了个话搪塞道。
“劳烦车夫大哥去打听yi下,这到底是在找什么人,弄得如此兴师动众。”顾离对车夫道。
过了yi会儿,车夫回来了,却说根本打听不到,只知道是在找人,守城的不肯说到底在找什么人。
“还是我去问吧。”说着,顾离就下车去了。
祈月yi边忐忑地等待着,yi边努力地想着应对策略,yi时间却yi筹莫展,直到顾离回来也没想到办法。“怎么样,问到没”
“昨日荣县府有位小公子的铜牌被人夺了,那人抢了东西还用了那小公子的铜牌逃出城了,如今这关卡查的就是那人。”顾离意味深长地看着祈月,“李小公子觉得,那人会被查到么”
42搜寻
祈月觉得这就是在说自己,可能是李诚泰那里暴露了,或者是他在药效过后醒来去报了官。无论这搜查是官府发起捉拿罪犯,还是楚聿要求的搜寻幼姬,她都不能被查到,否则,等待她的不是牢狱之灾就是重新回到楚聿那里,不管是那种结果,都是极为可悲的下场。
顾离的话,很不对劲,他似乎意有所指。如果是从铜牌来查,查的必然就是拿着“李诚泰”铜牌的人。她刚才已经告诉了他李诚泰这个名字,如果他打听到了所搜查之人的具体姓名,那就知道是搜查的自己。yi开始,祈月是有些害怕的,还担心他会不会已经举报了。
但转念yi想,如果官府真的有心搜查什么人,怎么会轻易就让人知道,yi旦走漏了消息,所有的布置岂不都成了无用功。所以,顾离就算有本事打听到yi些消息,也不可能知道得太详尽。她不知道他的怀疑从何而来,但这种试探,她绝不能承认。
念头不过电光石火之间,祈月很快镇定下来,淡然道:“查不查得到那人,和我们都不相干,再等yi会儿就可以过去了。”
顾离挑眉yi笑,“小公子觉得自己能过得去”
“你什么意思”祈月故意生气地道。
“我的意思,小公子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么何必多此yi问。”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知道但他若当时打听到了消息,应该是会立即举报的,何至于又跑回车上来跟她说这些话。守卫兵得到举报也应该会立即跟过来捉拿她,不可能没动静。因此,即使他是真的知道了自己就是被搜查的那个人,也还没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么,目前还没到最糟糕的状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拿袖袋里的药瓶,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会不会拿着这事胁迫她,但有备无患,yi旦他有不轨举动就可以立刻放倒他。
“小公子,别冲动啊,放倒了我,你可就真的过不去了。”顾离脸上还是挂着笑,话里警告的意味却很明显。
祈月手上的动作yi顿,他居然洞穿了她的企图,还知道她手里有药粉,而且看起来很明白这药粉的功效。如此,她就完全处于被动局面了。“你想要什么”她收回了手,直言问道,在对方有防备的情况下,用药根本不现实。
顾离漫不经心地道:“在下不过就是发个善心想帮你,小公子这么防备在下,可真叫人伤心”
见祈月怀疑地看着他,也不废话,直接从怀襟里拿出yi块铜牌,扔给她。
祈月接过yi看,居然是个十三岁男孩的户籍铜牌,给她用正好合适。可就是太合适了,才更显得蹊跷。找她同乘yi车,路上遇到搜查,他去yi问,就立刻知道是在查她,又正好带着合适她用的户籍铜牌,怎么可能有这般巧合
况且,稍微懂点律法的都知道,包庇罪犯是会被株连的,他若没有企图,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她。怎么可能会有人这样盲目地滥好心。
祈月并不信他,她连到底是不是在查她都没确定,怎么能轻易用陌生人递来的户籍铜牌,谁知道这铜牌的原主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正找人顶罪之类的。自己下了车,跑到守卫处,花了几十文铜钱试着打探了yi下,却出乎意料得到了答案。他们的确在找yi个叫李诚泰的少年。
这些守卫的警觉性,远没她所想的高。或者,他们的底线实在太廉价。
如此,祈月就不得不用顾离给的那个户籍铜牌。顺利进了城,还担心这人会不会要挟她什么,正想着怎么溜走去换个装,顾离就在城门不远处和她分道扬镳了。从头到尾,他真的什么要求都没提,实在让祈月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的好运令人难以置信,
祈月逃走的当天,林郧阳也在城里,下午准备回驻地时,yi路到城门,看到好几个衙门的捕快带着搜寻犬在城里四处窜,出城时,特意向守城士兵询问了,才知道是楚聿的幼姬失踪了。
刚听说这个消息时,他是有些着急的,想起于县令生辰那天,李佟干的那些事,他无法不担忧祈月的处境。于是,立刻调转了马头去李佟家。
都走到了留朱街,才想起,自己无凭无据的,去了也没办法,因为上次的事也已经和李佟闹僵了,连以借宿为理由去监视他都办不到。再说,捕快都带着搜寻犬在城里找遍了,若是真被李佟掳去了,不可能找不到。
本想去找楚聿问问情况,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这个立场。她是楚聿的人,自己的担忧和着急,都显得太唐突了。如果急匆匆去问了,会让楚聿怎么想,自从祈月的真容暴露,他几乎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说不清自己对祈月的感觉,那个女子,总能引起他难以克制的情绪。很多次不由自主想到她之后,他都深觉难堪,对朋友的女人念念不忘算是什么事难道他也要做李佟那样的无耻之徒
楚聿是他yi生的至交,他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也绝不会纵容事情发展到那种不可挽回的程度。因此,自从发现自己对祈月有那些奇怪的感觉之后,他就努力避开她了。从六月底到如今,他都没再踏足过楚聿的宅邸,平时也不允许自己去想和她有关的事,他下定决心,在消除那些不应该的情绪之前,都不会再见她。
可今天,yi听说她不见了,心头涌上来的除了担忧再也想不到其他,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策马到留朱街了。他无法让自己这样若无其事地回驻地去。就算是出于对好友的关心,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他这样说服自己,却还是在城里的将军府宿了yi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去找的楚聿。
这天早上,他见到的楚聿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憔悴,yi身衣袍似乎彻夜没换过,皱巴巴地穿在身上,发冠凌乱,面色苍白,眼中遍布红血丝,胡渣青青,颓废得就如街边的流浪汉。
看到他来,才打起精神,“阿阳,你怎么来了”
看到好友如此情状,林郧阳心中倍感担忧,“我听说你的幼姬失踪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楚聿闻言,立刻道:“需要的,我需要你帮我把她找回来阿阳你立刻让人传话到荣县府周围的四个县府,让他们封锁城门,挨个检查入城的人的户籍牌,找yi个十四岁的叫李诚泰的少年”正想着要去找林郧阳帮忙,他就来了,及时得令人惊喜。
林郧阳yi头雾水,这和他所想的相差甚远,现在连孩子都这么不安分,开始做起了拐人的勾当“是那个叫李诚泰的少年把她带走了”
“不。”楚聿沉默了yi下,道:“是她抢了李诚泰的户籍牌。”
林郧阳很疑惑,不是说祈月失踪了么又何来抢了人家的户籍牌这yi说难道
“你是说,她是自己逃走的”这个推测,他其实不相信。他想不出,像祈月那样温柔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抢得了yi个十四岁少年的户籍牌。
“对,她自己逃走的。”楚聿自嘲yi笑,“很难以置信是不是她跟了我这么久还跑了。”
林郧阳觉得楚聿说这话时无比凄凉,可他的确难以置信,祈月怎么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哪家逃跑的女子有好下场她也是会读书写字的人,听楚聿说,她看过很多书,难道不知道律法对女子逃跑的处罚有多重她yi个女子,就算逃出去又如何安身立命
况且,楚聿对她那么好,她有什么理由要逃走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林郧阳试着为祈月辩解,“照我看来,她yi直对你很顺从,不像有不满的样子。”
“弄错我倒希望是我弄错了人证物证确凿你让我怎么相信她是无辜的”楚聿有些失控地道:“什么温柔顺从全都是骗人的她只是想等我放松警惕了逃走她从头到尾yi直在想着逃走”
“楚聿你冷静些,好好跟我说yi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郧阳觉得,当局者迷,楚聿或许是真的弄错了也说不定。他太在乎祈月,才会看不清事实。
楚聿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收敛了情绪,简单地向林郧阳叙述了自己所了解到的前因后果。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我想不明白,我究竟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她以前在郦瞿村的时候也逃过,只怪我太轻信了。”
“如今她恐怕已经出了荣县府了,地方太大,靠县府这点人根本没办法。”他郑重地恳求道,眼里闪着坚决的光,“阿阳,我需要你的帮忙,请你帮我把她找回来”
林郧阳听完,心中百味乏陈。
的确没有误会,人证物证,种种迹象,都能说明她是自己要逃走的,而且,显然她是筹谋已久了。yi个女子,能做到这种地步,他不得不赞叹她的聪明和隐忍。
多会骗人的女子。他不应该感到震惊的,上次她骗李佟的时候,他还不是也差点信以为真。
可是,也太会伤人心了。楚聿为她做了多少事,她却这样毫不留恋地yi走了之。看到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实在心下不忍。
“我这就派人去找,你自己在家好好睡yi觉等我消息。”
他知道,这事yi定要快,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再找到她。叮嘱完楚聿,立即骑马飞奔去了县衙,让那边立刻派人拿着盖了他的印鉴的书信快马加鞭送到临近几个县去。有林家的威信在,即使有两个县不在他的辖区内,他们也会立即照办的。
从县衙出来,立刻又回了军营,派出了七八百人带着搜寻犬在荣县府的各个出城道路上搜索。
如此紧锣密鼓地搜查了yi天多,到祈月逃走的第三天下午,依旧yi无所获。
43落入狼窝
城门处的搜查让祈月心惊胆战,她对林郧阳的势力并不了解,只知道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封闭邻县城关进行大规模搜查,就绝对不能小觑。她无法肯定他们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却知道崇县已经不宜久留,yi旦他们在城内用了搜寻犬,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原本计划在崇县找个北上的商队跟着,也只能暂时放下,等走到再远yi些的地方再作打算。
她yi过城关就直奔马车商行,也顾不上吃饭了,在路上买了些干粮带着,然后租了辆车从另yi头的城门出城,往北边的泾县去了。
进城的时候本来就是下午申时了,租了马车才走了三四十里路程天就黑了。这种事,她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但当时急着出城根本顾不上。如今,外面和马车里头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马车头点着的马灯亮着,路上也没别的人,只听见自己所乘的这辆马车骨碌碌的轱辘声,她yi个单身的女孩子,独自yi人坐着马车,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现代都市也有那种深夜乘出租车被抢劫杀害的案例发生,更何况自己还是在古代的荒郊野外。
走的是官道,路途很平稳,祈月以前就看过这yi带的地图,这条官道是没有岔道的,所以只是不用担心被拉到别的地方而毫无察觉。她yi直紧握着那个装药粉的瓷瓶,打算yi旦车夫有不轨企图就撒药把他弄晕。虽然她找车的时候还特意选了个看着很老实的车夫,但她yi个人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药也不多了,只剩最多还能用两次的分量。祈月想着,到泾县的时候,如果没有搜捕就在城里停留yi天,找找商队,顺便还要添置yi把防身匕首,如果因为管制太严买不到,就算买把小菜刀带着也比现在这状况好。
正想着,马车就突然停下来了,因为惯性,祈月差点从座位上栽下去。
“车夫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她提高嗓门问道,心里却警惕起来。
“有...前面有人他们有刀”车夫似乎也被吓到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祈月也是心里yi惊,难道这么背运碰到打劫的了迅速起身打开窗户yi看,果然有几个人打着火把在前面堵住了路,这些人黑衣蒙面,还拿着大刀,yi看就不是善类。她的第yi个念头是叫车夫掉头跑,但稍微理智yi想,那些人骑着马,就算要跑也跑不过他们啊。
对方有五六个人,自己这边只有她这样yi个弱女子和yi个胆小的车夫,反抗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下车去问问他们要做什么,告诉他们,要钱的话,我们会把钱全部交给他们,但请不要伤人。”
“哟呵,这是把我们弟兄当做打劫的土匪了”yi个男人的声音嚣张地道,显然他们已经骑马逼近了,“放心吧,我们不要钱,只要人”
“车上的小公子,识相就乖乖下来,别等我们弟兄来请”
是专门找她的可是,为什么她以李诚泰的身份,根本什么人都不认识。祈月虽然满心疑问,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掉,也不打算做什么无谓的反抗,悄悄把手头的瓷瓶塞进布靴里,就拿着包袱从车上下去了。
“请问几位大哥有何贵干”
yi个蒙面人翻身下马,“我等受人之托来请小公子,得罪了”说着,往祈月面上撒了yi把药粉,祈月不防备吸进去yi点,捂住口鼻咳了几下,希望能把吸进去的粉末咳出来,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到底是谁要找我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小公子不必多问,去了就知道了。”那人说话还算客气。
接着对车夫道:“我等只是奉命来请这位小公子,不会无故伤人,你可以走了,车留下。”
车夫哭丧着脸,却不敢不从,虽然马车很值钱,但性命还是更要紧,这些人能跟他好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于是,哪里顾得上祈月,连声道谢后赶忙跑了。
不yi会儿,祈月就感觉有些头晕无力,刚才那药粉果然有问题,即使她努力想保持清醒,却还是抵不住药力失去了意识。
待祈月晕倒在地,那蒙面黑衣人立刻拎起她的衣领把人放到了马车里,叫了其中yi个人赶车,其余人也纷纷取下面罩,收起大刀,前后左右围着马车前行。乍yi看就像大户人家带着护卫出行yi般,绝不可能想到是非法劫持。
这辆车yi直走过了泾县,由小道进了山,入了附近有名的土匪窝出云寨。
祈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出云寨了,药效很长,睡了yi天多,没有喝水也没进食,浑身虚脱得根本爬不起来。
在陌生的房间里,心中自然很不安,正当她挣扎着努力坐起来的时候,门就打开了。
祈月靠着床头有些气喘吁吁,看向来人,居然是那天同车过的顾离。
“李小公子醒了”顾离笑眯眯地道,“或者应该叫你楚家小娘子比较好”
祈月心中yi震,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份。这个顾离,究竟是什么人他是怎么知道她和楚聿的关系的他把想做什么虽有满心的疑惑,她却虚弱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脑袋根本转不动。
“是你让他们带我来这里的”
“是啊,我让他们带你来的。”顾离yi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是不是饿了我算着你差不多该醒了,让人给你送了点吃的来。”
说着,便有人端了yi碗粥来。祈月不管不顾就接过来了,手有点发抖,但还是稳稳地用勺子把粥送进了嘴里。不管待会儿要做什么事,都得攒够了体力才行,这时候就是喝口热水也会好很多,有食物自然更好。
吃完yi碗粥,终于有了点力气,把碗递给侍人,自己也下了床来。她的yi身装束没变,鞋子也还是那双,里面的药瓶却不见了,看来还是被人搜走了。
顾离yi直站在屋里看着她做完这yi切,拍了拍手,立刻就有yi个奴儿端着水盆进来了,“把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干净,这样看着真是膈应,你说你,好好yi个美人儿,何必糟蹋成这样”
祈月稍微有些迟疑,这里的人对美貌女人的疯狂程度,她已经不敢再轻视。“弄成这样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要是看着膈应,不看就行了。”
顾离嗤笑yi声,“啧啧,小丫头,放心吧,我对女人没兴趣。”
对女人没兴趣难道是那种喜欢男色的人似乎在这个女人稀少的世界,玩小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倒是正好,她本来还担心他是看穿了她的乔装,是李佟那路人呢。“你能保证,其他人也没兴趣”
“我不让动的东西,谁敢动”他说这话时,有yi种莫敢不从的威势,只yi瞬间,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赶紧洗,我讨厌看着有人不干不净地在我眼前晃。”
于是,祈月倒也干脆地洗掉了脸上手上和脖子上摸的碳粉,露出真容的时候,顾离也不由眼前yi亮,赞叹道:“果然是上等货色啊,难怪楚聿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祈月对他的说法很不满,虽然来了这个世界近yi年时间,她还是无法接受那些男人对女子的轻贱。但她还是抓住了他话里的要点,这个人,是认识楚聿的。
“你把我弄来,到底要做什么,直说了吧。”不管他要做什么,她得先有个底。
“小丫头真是性急,”顾离轻轻yi笑,“我嘛,不过就想把你物归原主而已。”
祈月闻言,脸色yi变,物归原主,他的意思是要把她带回去给楚聿她把楚聿骗得那么惨,被送回去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是楚聿让你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顾离轻描淡写道:“他这两天不是找你找得很着急么,我就雪中送炭yi下。”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合不来就yi拍两散,你yi个外人有什么立场参和”祈月心中愤怒极了,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凭什么就要这样被送回去他们凭什么把她当做yi个物品yi样想送就送她知道,和这些人讲道理是根本没用,但那种情绪就是忍不住。
顾离完全不为她的愤恨所动,只是淡淡看着她,道:“要说好处,自然是有的,卖个人情给他这个制药奇才,让他为我所用什么的。”
他在说制药奇才这几个字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而他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总让人感觉有些嘲讽的意味。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祈月还是要紧紧抓住这yi点。他想拉拢楚聿。“你就不怕我坏事么我不愿意被送回去你却偏要把我送回去,我完全可以讨好了楚聿让他绝不为你所用,甚至和你作对”
这种话完全是信口胡说的,这个社会的女子能对男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她自己都不信。但只要有yi点可能,她都不能放弃。
“我只怕你不坏事呢。”
顾离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那是yi种难以言喻的怨恨,“祈月,好好发挥你红颜祸水的作用,让我看看,他究竟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
44锦苍门渊源
搜寻持续了三天,四个邻近的县府和通往那些县府的道路都找遍了,城里也贴了悬赏告示,却依然没有找到yi点线索。
楚聿天天都在家等消息,每天的结果却是yi次又yi次的失望。
他不止yi次地后悔过自己的大意,想着这次若能把祈月找回来,就yi定不再那么宠着她,yi定要把她牢牢锁在院子里,谁也不准见,绝对不会再给她逃走的机会了
可是,人没有回来,所有的想法都是空想。
他没有去参加搜寻,因为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不会有太大用处,不如做些更有用也更擅长的事。记得以前在古籍上看到过yi种药,能控制飞虫走兽按照气味寻找人或物,他想试试看。林郧阳走后,他就去药店买了yi堆药材闭门试验。
他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制药钻研,脑海里却还是会忍不住回想与祈月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想到她的每yi句甜言蜜语,每yi个温柔笑容的背后都是欺骗,就觉得心像被割了yi刀再泡在盐水里yi样难受。
他从没有过这么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从担忧焦急到愤怒伤痛,三天之后的如今,更多的却是失去的惶恐。
时间过得越久,搜索就会变得越困难,找到她的希望也会越渺茫。
林郧阳手里的军队是无法长期借用的,这几天的搜寻都已经是以权谋私,若是被人举报,必定会对他的仕途产生不良影响。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那么,以后他只能靠自己去找她。人海茫茫,在这地域辽阔的武陵大陆,要找yi个人,何异于大海捞针。
此时才深谙强权的重要。功名权势,在平时是没什么用处,可yi旦有事,却是缺不了的。若是早知今日,以往还会不会贪图清净闲散度日
他也担心她的安危。如今她到底走到什么地界了会不会遇到危险她年纪那么小,虽说有些小聪明,却哪里堪得破那么多的人间险恶。她说要扮男装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什么易容变装的材料都没有,又毫无经验,说不定yi出去就被人识破了。若是被人抓到,会受多少罪。那样令人疯狂的美色,yi旦被人发现,就必定会沦为男人们的禁脔,那些人,根本不会知道爱惜她。她看起来温温弱弱,骨子里却倔强得很,如果真的遇到那种事,如何能受得了
脑袋里总被这些纷乱的情绪占据着,研究根本没有进展。
正当他越来越无望时,却接到了yi封神秘的来信。
当他打开信封,看到行首那六芒星中间画着药用小秤与连绵苍山的图案时,就知道信的来处了。那个图案,是他yi生的梦魇,他是绝不会记错的。锦苍门,终于还是找上他了。
信上说,他所寻之物在出云寨,让他独身到出云寨的半山腰去取。
锦苍门历来和地方的匪徒暗道联系密切,出云寨就算不是他们的据点也至少是个同盟。他所寻之物自然是祈月。看来,她是落入了锦苍门手里。在住宅附近发现锦苍门的标记已经是yi个多月前的事了,他们yi直在附近蛰伏着,祈月恐怕是yi出去就被盯上了。
这么长时间,他们到底会查到些什么事他无法肯定。若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可能就只是以祈月为威胁拉拢他为锦苍门所用,那样好歹还能谈些条件,若他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他就只能有去无回。锦苍门对叛徒逃犯的处罚,历来就是很严酷的,何况他当年还犯下了那么大罪行。
他和锦苍门的渊源,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当年楚聿还不叫楚聿,他的名字叫顾钦琉,是锦苍门大长老顾旻的长孙,自小就对制药有着非同寻常的天分,仅仅是七八岁的年纪,就自创过好几样成药,深得当时的门主杨淼的看重。他的父亲顾长冶是顾旻唯yi的孩子,从小就深受宠爱,导致长大后无法无天,仗着父亲的威势在门内横向霸道,后来有了楚聿这个制药天分堪与制药始祖相比的儿子,更是自视甚高,连门主都不放在眼里。
顾长冶好女色,是门中坊楼的常客不说,还经常强占门内其他徒众的妻室,顾旻去世之后,没人管束更是嚣张,连门主的姬妾也敢觊觎。若说是个得力的下属,这本也不算太大的事,说不定门主yi高兴就把那姬妾赏给他了。可顾长冶偏偏是个除了依靠父亲荫庇和有个争气的长子以外对锦苍门毫无贡献的废物。更糟糕的是,他与门主姬妾厮混,被门主长子发现,当时yi个惊慌就失手杀死了门主长子。
酿下大祸之后,顾长冶拿化尸水化掉了门主长子的尸首,妄想把事情掩盖过去。不想,很快门里就开始追查门主长子的下落。
门主杨淼历来很看重自家长子,几乎有意培养自己的长子做继承人,长子失踪,门主自然震怒不已。顾长冶情知自己闯了大祸,只能去找自己唯yi的护身符,也就是当时的楚聿。
楚聿当年才九岁,虽说聪慧,心思却几乎都花在制药上了,对门内的事情关注也不算太多,倒也没发现自己的父亲有多败类窝囊。作为锦苍门的天之骄子,他和同辈的人几乎没什么交往,成天都跟着师父们进行严苛的训练,对yi个小孩子来说,那种训练,也无法让他对锦苍门有太多好感。反倒是顾长冶平时对长子关爱讨好有加,楚聿对他比较有感情。
顾长冶危言耸听,yi面夸大了事情的后果,怂恿楚聿和他yi起逃走,yi面又描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引诱楚聿。楚聿那时毕竟还是个孩子,对那些厉害关系并不透彻,便答应保护父亲yi起逃走。
偷偷用门里的药材炼制了许多药,都是护身杀敌用的。他对药性很敏感,普通的百草也能用作药物炼制,倒也没用太多门内的药材,再加之他身份特殊,就算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只要借口yi句进行新品试验,也没人会追究什么。因此他的准备几乎没被人发现。
当时形势十分紧迫,楚聿几乎才刚准备好逃跑路线,顾长冶的罪行就被发现了。父子两人狼狈地从毒雾森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