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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保卫战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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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房子的大小和内里基本陈设,就得因职务高低而异了。乡村级公职人员的住处,是由所属级百姓纳捐修建,再收归公家所有,其大小要根据所属地富裕程度而定,如楚聿做私塾先生的时候,郦瞿村本来收入水平就不差,又只有他yi个公职人员,住处自然就会比较大。到了县城,如今的官位也算不错,分到的房子自然也不差,是县府官员聚居地留朱街的yi栋两层小楼加yi个平房小院子和小花园,地方够宽敞,而且才修了几年时间,陈设都有成新。当然,这其中也必然有县令那边特意关照过的因素在里头。
六月初,私塾学生放假之后,稍微整理yi番,楚聿租了三辆马车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到新分到的住所,就带着祈月和麒麟搬到县城里去了。知道楚聿要升迁,还是学政副长,村里的学子家长们自然更加少不得要来巴结讨好,搬走的前几天,楚聿的院子里来拜访的人都很多。
李诚泰刚参加完联考,还没得到成绩结果,就听到楚聿要升迁了,自然少不得要来纠缠yi阵子。
祈月向楚聿打听过,李诚泰的成绩十拿九稳是能上的,便大大地放心了。临走时告诉了李诚泰新住所的地址,欢迎他以后来玩。楚聿是他先生,两家交情又不错,李诚泰将来到县学读书,遇到事情肯定少不得要拜托楚聿帮忙,所以祈月是yi点也不担心见不到他。
六月下旬,楚聿正式上任,为庆贺乔迁之喜,还特意到县城比较上流的酒楼包了几桌宴席,请将来要yi起共事的人和分曹的其他长官yi起吃了顿饭。月末的时候,逢着每月的大休沐日,有两天假期,又专门弄了包厢,在最好的酒楼弄了酒宴,请了伶人,邀了县令,县丞,主簿,总长等上官赴宴。
这种时候,林郧阳自然也少不得要露个脸。他为楚聿想得很周到,楚聿基本属于白身空降,自然有很多人心中不服,暗地里使绊子之类的,他并非县府官员,却特意出席楚聿主办的酒宴,就是故意高调宣示两人关系匪浅,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身份高,自然是按着惯例中途才来的,最后却是等着酒宴散了陪着楚聿yi起离开的。
官场的宴饮,吃饭倒在其次,yi般都是喝喝酒,请个小倌来唱唱曲,吃完饭再来些个文人游戏,继续喝酒。总之,喝酒才是重点。
楚聿作为酒宴的主办者,敬酒被敬酒是少不了的,要是推却次数太多,就会显得不识抬举。尽管事先已经做了解酒的准备,但酒量实在比不得那些“久经沙场”的县府官员们,yi顿下来,虽然神智还有些清醒,人却几乎走不动路了。林郧阳在身边,他倒可以完全放心地醉过去。
林郧阳本来在县城有府邸,但他是个武官,本身也不看重排场,从州城本家过来,连带着料理近身事务的小厮也就总共带了三个家仆,只派了两个家仆去守着将军府应个景,平时也都住在城外驻地,和兵士们yi起的,yi方面方便练兵和处理公务,另yi方面自己也可以就着那些场地练习武艺。
武陵大陆普遍风行夜宴,这yi顿酒宴吃完都差不多亥时了,第二天又是休沐,他自然也不用赶着回驻地,将军府那边的屋子平时不住就根本没怎么收拾,索性就在楚聿的住所过夜了,他和楚聿十来年的交情,哪里还用顾及这些琐碎礼节,顺便也把醉得走不动的楚聿送回来。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楚聿,李佟取笑道,“楚聿这小子,酒量可真不行,这就倒了”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酒量自然是练出来了,喝个几十杯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如今县令等人都走了,他留在最后为的自然是和林郧阳套近乎。
“今天这么晚了,阿阳还回驻地去”他也知道林郧阳是不回将军府住的。
“不回。”
“那去我那里过夜吧。”
“不用了,我去楚聿那里,顺便送他回去。”
知道两人历来要好,李佟只得作罢,改口道:“那yi起送他回去吧,左右我也顺路。”
这边酒楼离留朱街不算远,因此也用不着租马车或轿子,要把喝得走不动路的大块头男人扶回去,多个人帮忙自然是好的,所以林郧阳倒也没反对。
路上李佟有yi搭没yi搭地跟林郧阳说着话,不过yi刻钟多yi点,就走到楚聿的住所门口了。
天挺黑,只是门口挂了盏灯笼,李佟根本没看见门上挂着锁,正要去敲门,却被楚聿叫住了,“别敲,小月睡了,会把她吵醒。钥匙在这,直接开了门进去。”他虽然人醉了,有些事还是记得的。
他就是担心晚上回来得晚,怕敲门的时候吵到祈月才特意走前锁了门的。他含糊着醉腔道:“钥匙在袖袋里,阿阳去开门。”
李佟啧啧两声,林郧阳去了楚聿那里几次,见惯了楚聿对祈月的种种宠爱,如今是连眉头都懒得皱了。
林郧阳在楚聿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上的锁,木质的黑漆大门嘎吱yi声打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刚开了门进去,麒麟就出来迎了。因着要给主人等门,主人还没回来,他自然是不能去睡的。yi看同来的还有见过几次的林郧阳和李佟,赶忙跪下行礼,“林大人安好李大人安好”
“好了,起来吧。赶紧去给你家主人准备醒酒的茶汤和洗漱的水来。”林郧阳吩咐道。
“这边有我料理,李佟你也回去吧。”说着就自己接过楚聿往楼梯口走去。他是想,待会儿要扶楚聿回房,他房里还有幼姬在,恐怕不方便。毕竟那祈月是有秘密的。
“没事,我和你yi起把他扶到房里再回去也不迟。”
“不用了,李兄你回去吧。”楚聿闻言赶紧阻止道,他想起祈月在房里,这会儿是晚上,她是不会把变装药水留在身上的。
正说着,却听噔噔噔yi连串轻快的脚步声,转眼间就见祈月提着个小灯从楼上下来了,已经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处,离三个人不过几步楼梯的远近。
这时辰在现代不过十点多,祈月yi向是个勤奋的人,楚聿不在,也没人催着她去睡觉,自然要多看会儿书,楚聿书房里那么多书,她连三分之yi都没看完呢。
因着林郧阳等人说话的声音放得低,祈月在楼上根本没听见,听得楼下的开门声,她以为只是楚聿回来了,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关心,也让他看到自己yi直在等他回来的乖巧,自然立刻就提着灯起身来迎了。因为是晚上,也不会再有人来,祈月在沐浴之后就洗掉了变装药水,换了寝衣。哪知都yi溜烟跑到楼梯转角处了,才发现楼下的人不止楚聿。
两个男人闻声朝楼梯口看去,都齐齐愣住了。
那少女身形窈窕婉柔,穿着yi身雪白的寝衣,以锦带松松系住,腰身细细,提着小小琉璃灯款款而来。那雪白的肌肤,如画的眉目,在朦胧的灯光中就如罩上了yi层轻纱,美得如仙似幻。
楚聿开始还醉意恍惚,突然察觉身边扶住自己的两个人都僵在原地,朝他们看的方向yi看,先也是yi愣,随即心中yi惊,酒意醒了大半:“小月,快回房去穿成这样就下来像什么话”
这yi喊,两个男人才回过神来,林郧阳反应最快,几步冲上楼梯挡在祈月身前,祈月也立刻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转身就往楼上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jj很抽,大家昨天的评论几乎都被吞了,有些回了的也不见了。不过它最终yi定还是是会吐出来的,我会在看见的第yi时间回复大家,所以,大家yi定不要因为jj吞评就不留言哦,乃们的留言是我前进的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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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冲突 ...
“站住”李佟大声喝道。
祈月哪里肯理会他,只是yi顿,立刻就快速跑回房了。李佟见状,松开对楚聿的搀扶,yi个箭步就往楼上冲,才上了两步楼梯,就被林郧阳给拦住了,“李佟你要做什么”他面若寒霜地呵斥道。
李佟不甘心地看了yi眼林郧阳,转过身面向楚聿,质问般地道:“楚聿你说那是谁”
此时想抵赖也不行了,谁叫他刚才yi时心急就叫了祈月的名字。楚聿定了定神,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yi样镇定:“我媳妇儿祈月,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以前不是那个样子”
“她不是那个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楚聿反问道。
李佟两眼放光,“你别想骗人,她以前绝对没那么好看”
楚聿微微yi笑,“我媳妇儿yi直都很好看,你以前不也说过她容色不错”
“不对”李佟大声反驳道:“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楚聿,你老实交待,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楚聿决心抵赖到底了。
“她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跑”李佟咄咄逼人道:“你叫她出来见我们”
楚聿正要接话,却听林郧阳冷声道:“李佟你不要过分,深夜叫人家女眷来见你成何体统”
“阿阳你也知道”李佟愤怒地道:“就瞒着我yi个人”
林郧阳冷哼yi声,“不知所谓”似乎他真的很不可理喻,yi副不屑搭理他的样子。
“李兄,你是不是喝醉了”楚聿也适时地道。
“胡说我根本就没醉,清醒着呢你们别想糊弄我”李佟见两人串通yi气,气得眼冒凶光。
“李佟你要发酒疯回自己府上去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林郧阳帮腔道,几乎带了命令的口吻,声音很是威严。
李佟看了两人yi眼,忿忿地道:“我很清醒别以为这样就打发我了”
楚聿沉默了yi下,也作出生气的样子,冷声道:“看这样子,李兄见不到内子是不会罢休了既然李兄坚持,我叫小月换身衣服出来见你”
“换什么衣服别想耍花样叫她现在就来见我”李佟大声吼道。
“李佟你不要欺人太甚那是我妻子凭什么要穿着寝衣来见你”楚聿咬牙切齿地道,yi副因极度受辱而愤怒的样子。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操守,除了yi些变节的人,其他人都牢牢坚守着“妻不与人共”的传统,像古时候yi样很看重女人的贞洁,李佟这种要求,绝对是犯了大忌。
被楚聿这么yi怒,李佟的气焰稍微低了点,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在理,“那好让她换了衣服来见我”转念又添了yi句,“我们去楼上房外等着”
楚聿此时酒意全醒了,虽然酒力未过,却必须强撑起体力来应付,yi甩袖子,自己上前领路,“不知道你发什么疯既然要见,好,我就带你去看你能找出内子有什么问题”
李佟气势汹汹地跟上去,不yi会儿三个人就走到楼上的卧房外头了,楚聿敲了敲门,对着门里道:“小月,换身常服出来见李大人,我倒要看看,他能找出你有什么问题”
楚聿yi直表现得很理直气壮,李佟此时也不由得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他知道,楚聿看着像个温和的读书人,骨子里却滑得像狐狸,没亲眼见证之前,他绝不相信。刚才那个仙女yi样的美人,yi定是被他藏起来的如果那个人是祈月,那平时见到的她肯定有问题
方才三个男人在楼下的争论声那么大,祈月怎么可能没听见,李佟是因为见到绝色美人在自己眼前走掉没法去追而太过情绪激动,林郧阳和楚聿却是故意为之,给楼上的祈月提醒。他们很清楚,无法抵赖那个人是祈月,那么,就只能以李佟酒醉眼花为借口暂时蒙蔽过去了。祈月很聪明,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刚才那句话已经是最后的提醒。实在不行,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祈月虽然厌恶楚聿,但却没蠢到要跟他过不去给自己找麻烦,相比之下,李佟比楚聿更不如。李佟那凶恶的语气,让她心惊,那yi刻她就充分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多大错误了。听得楚聿和李佟大声争论时说的话,她就很明白他的用意了,于是立刻找出变装药水,以有生以来最迅速的速度涂在身上,全身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加快动作,在脸上胡乱点了几颗痣,直到楚聿敲门,就差不多全弄好了。
“好,我马上就出来。”她极力镇定地道。翻出yi套颜色深些的常服套在身上,对着镜子稍微端详了yi下,便走到门边去开门。
听得门闩yi动,李佟立刻死死地盯住那门,楚聿袖中的手紧握着,门yi下子打开了,穿着青色衣衫的祈月出现在门口,唯唯诺诺地,做出犯了大错很忐忑的样子道:“对不起,聿哥,我刚才不知道有客人林大人,李大人请恕罪”说着屈膝向林,李二人行了个礼,这会儿她早就学会这边的标准礼节了。
李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怎么可能刚才那个美人儿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只是换了件衣服”楚聿道。
“不对刚才的她皮肤很白根本不是这样”
“她yi直就长这个样子我还能不知道不过是刚才穿的白衣服让你花了眼”楚聿理直气壮地道,祈月真聪明,居然能想到换个深色的衣服出来。
李佟不甘心地看着祈月,突然,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yi下子扯过祈月,yi把撩开了她的袖子。
这yi瞬间,不管是楚聿,还是林郧阳,心都悬到嗓子眼上了。楚聿根本没想到李佟会来这手,他平时给祈月涂药水的时候都只涂露在外面的肌肤,这样yi来就肯定会露陷
撩开袖子yi看,却还是那种黄黑的肤色。
“啊李大人你做什么”祈月故意很害怕地惊叫道,其实她心里也是真的很恐惧后怕,幸好她想得周全,没像楚聿以前交待的那样,只涂了露在外面的地方。
李佟不甘心地又去掀她的另yi个袖子,还是没找到任何破绽,死死地握住她的胳膊,那力道,捏得祈月觉得手腕都要断了,“痛李大人你放开”
“李佟你放开她”林郧阳怒声吼道,两步就冲上前去想要拉开李佟。
李佟眉头yi皱,yi闪身躲开林郧阳,yi把将祈月扯进房里,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往祈月胳膊上淋水。
因为祈月夏天爱喝凉了的茶,但楚聿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为了杜绝她这种不好的习惯,他就嘱咐麒麟定时把家里的茶壶都换上开水,换水的频率很勤,加之夏天水本来就不容易冷,茶壶的保温效果也不错,所以家里放的全是很烫的热茶。
“住手那是开水”楚聿痛声呼道,那是滚烫的开水啊,这样yi浇下去,祈月可怎么承受得住,他又惊又急,想要冲过去拦住李佟,可今晚喝了太多酒,身体根本不听使唤,yi点也及不上往日的灵敏。
眼看着茶壶倾泻,那动作在他眼里似乎比平日放慢了yi百倍,可他就是四肢发软跑不动,短短的几步路,yi瞬间仿佛变成了yi里yi样长,此时几乎心都凉了半截。正急得额头冒汗,却见身边yi个人影箭yi般地冲过去,只听啪地yi声,茶壶掉在了地上,林郧阳yi把将祈月从李佟手里扯出来,脸色铁青,眼中皆是凛冽,“你是想毁掉她拿开水往人家女孩身上浇”
祈月被李佟抓住拿着水壶往身上浇的时候,真的吓呆了,她知道,那是才换的开水,真的浇在身上她就完了,记得小时候有yi回冬天被开水烫到还起了yi连串的水泡,更何况这是夏天,后果肯定会更严重。可茶壶倾泻下来的时候,她却没感到那火热的灼痛,yi看竟然是林郧阳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
祈月往仍旧拉住自己胳膊的男人的右手上看去,果然,露出来的手上红了yi大块,袖子也湿了,显然胳膊也被烫到了。
此时,李佟有些理亏了,他讪讪道:“我又不知道那是开水,谁家大夏天的还在茶壶里放开水”
说起来是个漫长的过程,其实也不过十几秒钟时间,楚聿已经走到祈月身边,拉过她的手,着急地问:“小月你被烫到没”
“我没事。”祈月看了林郧阳yi眼,“是林大人被水烫到了。”
林郧阳这才放开祈月的另yi只胳膊,没看楚聿也没看她,生硬地道:“我也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楚聿高悬的心定下来了,开始质问李佟,有虚张声势也有真正的愤怒:“李兄我不知你今晚究竟是如何魔怔了,但你刚才的行为吓到内子了,还让阿阳被烫伤,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李佟不甘心地再看了yi眼祈月,人还是他以前看到的那个样子,在楼下yi瞬间看到的那个绝色美人似乎真的成了幻觉yi样不真实,他讪笑道:“我想,我是眼花看错了”
“眼花你究竟眼花看到了什么要做出这种疯事”此时轮到楚聿不依不饶。
李佟见楚聿这种态度,越发心虚起来,他yi开始还坚信不疑,但此时却真的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深深朝林郧阳和楚聿拱手作了两个揖,非常正式地道歉:“两位兄台宽宏大量,我真是魔怔了才做出这些失礼的事来”
“小弟妹也请原谅”他又向祈月作揖道。
楚聿没有说话,林郧阳冷哼yi声,“自己好生回去醒醒酒明天再来致歉”
李佟悻悻地离开了。确定李佟真的走远,众人才真的完全松了口气。
林郧阳看了眼楚聿和祈月,凉凉地道:“别放心得太早,李佟今晚只是被我们弄懵了头,等他冷静下来,细细yi想,说不定还是会察觉其中的不对头。”
楚聿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只能多加防范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编辑通知,本文将于12月6日从第三十三章开始入v,方式顺v,所以不会出现倒v章节。不管大家是否选择继续支持下去,都真心感谢大家离开的,狐狸含泪目送乃们,留下来的,狐狸当然更加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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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 受伤与上药 ...
说了几句话,几人就各自回房了。祈月发现,楚聿似乎完全忘记林郧阳被烫伤这事了,兀自喝了解酒茶,洗漱了就开始换衣服上床。林郧阳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祈月心里感到挺愧疚,不得不提醒道:“林大人刚才被水烫到了,是不是送些药过去”
“嗯小月刚才说什么”楚聿似乎才回过神来,不知刚才在想什么。
“我说把烫伤药送些到林大人房里,他被水烫到了。”祈月又重复了yi遍。
楚聿yi拍脑袋,自责地道:“险些忘了”几步走到立柜前,拉开从其中yi个抽屉拿出yi个箱子,这是他专门给祈月准备着装日用药品的,如烫伤药,跌打扭伤药,割伤药,感冒药,变装药,只要她可能用得上的都装了的,怕她分不清楚,还特地写了标签在每个小瓶子上贴着。
楚聿出门,见祈月也跟着出来了,回过头柔声道,“小月别跟来,快去睡觉,我给林大人把药送了就回来了。”他以为祈月被今晚的事吓到了,所以想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今晚发生这种事能怪祈月么,不能。他也舍不得责备她。她平时已经很听话地按照他的嘱咐去做了,从来没出过差错。都是他自己喝酒误事,yi时不察才弄出这么大的纰漏。
“聿哥,林大人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想跟你yi起去向林大人道谢,刚才我忘了。”祈月道。
楚聿yi想也在理,便没有阻止祈月跟着。
林郧阳洗漱了以后,正脱了衣服准备上床休息,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门就被敲响了,“阿阳,睡了没”是楚聿的声音。
他以为只有楚聿,就直接穿着解了带子的亵衣就去开门,门yi打开,却看见楚聿背后还跟着个祈月。她看了他yi眼,面带讶色,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林郧阳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低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胸腹,不由脸上yi热,迅速转过身把敞开的衣服合拢,yi边道:“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楚聿领着祈月进去,“我给你送药过来,你手怎么样了”
林郧阳满不在乎地抬起右手看了yi眼,道:“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没事了。”
因为站得近,他抬起手祈月就看到他手上起了yi堆白色的水泡,有些紧张地道:“怎么会没事,都起泡了林大人,这种烫伤要戳了水泡快点上药才行”
楚聿扯过他右手yi看,皱着眉道:“这还叫没事,过来,我给你处理yi下。”
林郧阳只得任他拖着走到桌边坐下。楚聿从箱子里拿出yi根长针,就着桌上的灯火烤了yi会儿,“要把这些水泡弄掉才能上药,手放着别动。”
祈月在yi边看着楚聿yi个yi个挑掉林郧阳手上的水泡,那景象真是有些渗人,如果不是林郧阳挡了,弄成这样的就是她自己了。想起他当时毫不犹豫就挡下了那茶壶,心里又是感谢又是内疚,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林大人”
林郧阳转过头来看她。
祈月有些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感谢的话该怎么说,“真对不起,害您受伤”
“没什么大不了的。”林郧阳见她似乎忐忑难安的样子,忍不住加了句,“不用放在心上。”他自己没发现,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楚聿也道:“阿阳,感谢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说多少了,你的情谊我都记着的。”
“说这些客套话有意思”林郧阳有些不自在,作出不耐烦的口吻道。
楚聿也不在意,微微yi笑,继续给他上药。祈月觉得,楚聿这个人虽然很卑鄙,但他的确有yi位很好的朋友。林郧阳对他,实在好得没话说。人yi生有yi个林郧阳这样的朋友也该知足了。
夏天天亮得早,楚聿yi大早起来就去书房看文书了,他才上任不久,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尽快熟悉起来。
祈月也起得很早,洗漱完上好装,趁着早饭还没做好,yi个人到后面小花园散散步,刚穿过院门,就看见林郧阳正拿着yi根长棒在花园的空地上练习着劈砍的动作,同时也夹杂着yi些变换的步法,那棍子被他摆弄得虎虎生风,似乎都带上了锋利的味道。他的每yi个动作都是那么精准有力,却又不乏灵活敏捷,看着朝气蓬勃,很是振奋人心。
都说习武的人五感会比旁人敏锐,祈月没站多久,林郧阳就发现她了,手上的yi个动作险些劈歪了,连忙定定神,几个动作收势。
见林郧阳停下来,祈月以为他练武是不能旁观的,立刻很抱歉地道:“打扰到林大人了吗我立刻就走,您请继续吧”
“你有事”林郧阳几步走过来问道。
“呃没,我只是来散步,没想到林大人在这里练武我下次会注意的”祈月尴尬地道,敢情他以为她是有事找他才停下来的啊。
林郧阳个子很高很魁梧,又带着练武之人的凌厉,让祈月很有压迫感,见他没说话,也没走开,只得又道:“早饭也快好了,林大人现在去洗漱也差不多。”
“嗯。”
练武本来就是个力气活,加之又是夏天,林郧阳才练完武自然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眼角不住地往下流,他也不讲究那么多,直接抬起袖子就往脸上抹。祈月忍不住拿出手帕递给他,林郧阳yi愣,祈月见他不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古代人的手帕似乎不是像现代人的纸巾yi样可以随便给的啊,她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些忌讳,只是下意识yi个动作。正要收回来,林郧阳却伸出手来抓住了手帕。
祈月只好松手,让林郧阳把帕子拿了过去。转眼看到他右手的白纱有些沁红,才知道他没顾得上手上有伤就来练武,看样子是太用力扯到伤口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因她而起的,祈月不由得关心道:“林大人,您的手,昨天的烫伤是不是扯开了都流血了。”
祈月不说,林郧阳其实根本没感觉,“不要紧。”
“林大人还是不要继续练了,当心伤势恶化。”伤口扯开流血,在祈月这种娇嫩少女看来,总是了不得的大事,她道:“要不先回院子里吧,我去给您拿药箱来,把纱布换了上点药。”说着自己转身就快步往院子里走了。
林郧阳从小跟着大哥和三哥练武,早就被摔打惯了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如果以往是别的人为这点事就催着他去上药,他肯定会立刻不耐烦就把人哄走,但当眼前这个少女用她柔美的嗓音说着同样的事,他似乎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了。
比如手帕那种婆婆妈妈的东西,她递过来,他居然就接了。林郧阳看着手中素白的绢子,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自己还真听她的话,坐在楼下等着了。
祈月提着那个木制的药箱,急匆匆地跑下来,把药箱放在几桌上,有些犹豫地道:“林大人,我给您换药,可以么”她觉得,只是手上,换药的时候也不会碰到,所以不涉及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应该是没关系,但就怕林郧阳介意,毕竟,他平时似乎不大喜欢和人太亲近的样子。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祈月是绝对不会这么多管闲事的,林郧阳根本不待见她,但如今欠了他人情,不做点什么就良心难安。
林郧阳没答话,但点了头。
祈月打开药箱,拿出棉花和治烫伤的药粉,用剪刀小心地剪开包扎的纱布,纱布yi拆下来,整个小臂到手腕的烫伤都有不同程度的流血,yi眼看去还觉得有点严重,“我先要把伤口上的血擦掉,可能会碰到伤口有点疼。”
扯了yi小团棉花,小心翼翼地蘸干净流出来的血,然后把药粉撒上去,再重新裹上纱布,打了个活结系好。楚聿受伤那段时间,她也帮他换过药的,如今动作都很熟练了。
少女的动作很温柔也很细致,她专注地给他上药,包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来没这么近过,林郧阳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淡淡清香,似乎只是胰子的普通香味,但在她身上似乎又有些不同。她的手指唯有yi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柔软而凉滑的感觉,他并不排斥,但那动作只是蜻蜓点水般地yi下,立刻就移开了。
“弄好了。”祈月直起身来,对林郧阳嘱咐道:“林大人待会儿洗漱的时候让麒麟来伺候吧,伤口结痂之前不要沾水比较好。”
正在此时,yi阵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林郧阳循声望去,就见楚聿走进门来,“阿阳怎么了”
林郧阳有些懊恼,楚聿什么时候走到门边的他都没听见,
“林大人伤口扯开了,我给他换了下药。”祈月对楚聿道。
楚聿微微yi笑,转而问林郧阳,稍微有些责备地道,“早上又去练武了你那功夫少练yi天不行明明手上有伤还不顾惜。”
明明是很正常的关心,林郧阳心里却倍感不自在,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33觊觎
吃过早饭林郧阳就回城外驻地去了。今早在门外旁观了祈月给他上药的楚聿却满心忧虑。看到祈月真容的不止是李佟,还有自己yi生至交的朋友林郧阳。虽然林郧阳yi直不近女色,但谁能保证他对祈月不动心男人的心思他很清楚,不动心并不代表天生就清心寡欲,只是没遇到足够让他动心的人。
祈月原本就容色上佳,过了大半年,如今身量抽长了,五官也变得更加秀美,简直是神女yi般的风华。这种世间罕有的姿色,足够让成千上万的男人疯狂。
他总觉得林郧阳对祈月的态度从昨晚开始就变得有点不yi样了,如果说昨晚的挺身相护是为他着想,担心他的秘密暴露,但经历了今天早上的事,他无法不多想。林郧阳本身是极不喜欢别人亲近的,除了他父兄和自己,还有个伺候了十几年的贴身小厮,其他人稍微靠近些就会毫不客气地避开,他父亲以前给他安排的那些女人,他更是连屋子都不许进。可祈月给他包扎时,他没有躲开,也没有反对,更没有不豫。
尽管两人当时的态度很坦荡,他也知道这样随便怀疑自己的好兄弟不厚道,但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就不由自主要担忧。
祈月是他的妻子,他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转念他又为自己的怀疑深感愧疚,林郧阳根本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示,种种推断都是自己的yi时臆测。他平时都驻扎在城外,根本没什么和祈月相处的机会,要说仅仅因为美貌就动了心思,他却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更何况,就算他真的对祈月有心思,他也yi定会顾忌他们的情谊,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来,他为人是绝对值得信赖的。
目前他该考虑的是怎么应付另yi个难缠的人物李佟。
当天上午,李佟果然备了厚礼来道歉,楚聿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也接受了道歉,礼物却退了回去。
李佟还是那副乐哈哈不正经的模样和楚聿交谈,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yi样。但楚聿却很清楚,以李佟的精明,昨晚的事情是瞒不过他的,他回去脑袋yi清醒就会想明白,只不过没给他抓到确凿证据,这会儿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肯来道歉,更说明他心怀不轨。
相交这么些年,楚聿对李佟不能说不了解,他本身就有个好色的毛病,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势,娱人凄女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只是那时两人交好,再加之两方又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谁没点这样那样的瑕疵,那只是朋友的yi种消遣,他也不觉得有必要去干涉。可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按照昨晚李佟初见祈月那种狂热来看,他是不可能死心的。
这个人,楚聿如今算是看清楚了,平时泛泛之交也觉得不错,遇到事情似乎也有些义气,但只要与他牵涉到利益之争,完全是六亲不认。若说还要真心相交是不可能的了,李佟做起事来有多不择手段他以往不是没见识过,以后必须得全力防备着。但若说彻底得罪他也是不行的,毕竟以后还要在这里为官至少yi年,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李佟,骨子里就是个十足的小人,若真跟他闹僵了,以后就别想过太平日子。他已经打算好yi年以后就调离荣县府,万不得已就是弃了这公职也要保全祈月。
但两人同在县府为官,交集自然是不少,平日里楚聿尽量不着痕迹地避着他,可李佟却就是能厚脸皮地找上门来,时不时还提yi句祈月。楚聿心里自然是yi万个不愿意让他见祈月,但未免显得心虚,还是让祈月出来陪坐过yi回。
李佟当晚yi回去,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yi回想那美人的样子,明明就是很真实的,他很确定自己没喝醉,绝对不可能突然就产生那么严重的幻觉。而且,楚聿和林郧阳的反应也太过了,楚聿yi开始还喝得酩酊大醉,连路都走不动,后来居然能口齿清晰地指责他,足见酒意是醒了。得有多大的惊吓才能让yi个醉汉立刻清醒
虽然后来他看到的祈月和平时没有不同,但中间是间隔了很长时间的,他并没有亲眼仔细辨认那楼梯上的美人的机会,那么长yi段时间,已经完全足够乔装掩饰了。灯光和衣服颜色都是借口,他回来还特意让妻子穿着白色寝衣提着灯试验过,根本不可能产生皮肤颜色改变那么大的错觉。
他并没有想过是楚聿在楼上还藏了别的女子,因为那美人不管是身形还是五官,和祈月都是很像的,不同的只是肤色而已。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起去年在梅韵山庄带着祈月逃走时,她脸上根本是没有痣的。当时还没怎么注意,如今联系起来yi想,那绝对是个致命的破绽。
所以他很断定,那个美人就是祈月,他平时所见的都是经过伪装的。这个发现让他既得意又惊喜,楚聿啊楚聿,你又有yi个把柄被我抓住了。
详细地考虑了yi整夜,李佟觉得这事不能硬来。倒不是说楚聿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他背后有个林郧阳不好对付。所以他也不会傻得去告发楚聿的,况且到时候事情揭露出来,以那美人的姿色,他能不能分得到yi杯羹还说不定。
那祈月的来路他是知道的,楚聿当时很坦诚地说了是捡来的,所以他根本没出过yi厘钱,还是靠自己才得了正经身份,这样他楚聿还妄图yi个人独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楚聿有把柄在他手里,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跟他耗,就不信他不屈服。
七月二十三是县令的五十大寿,请了各方人士来参加寿宴,作为对地方官的尊重,林郧阳自然也会去露个面。
县令有个女儿,虽然五官欠佳,却长了身细皮嫩肉,说起来也算个美人了,不过如今见了祈月真容,以往的什么美人都算不上美人了。县令yi心想攀附高枝求得升迁,女儿都养到了十七岁还没聘出去,如今来了个林郧阳,他自然要抓紧机会把女儿送上去讨好。
李佟深谙县令的心思,就给他建议,让他发请帖的时候让宾客带上女眷,到时候他自家女儿出场也不必显得突兀了。县令yi想倒是很在理,于是照李佟的建议做了。
楚聿不是拦着不让他见祈月么,他就要让他非带出来不可。
和以往在郦瞿村不同,楚聿作为下属,长官的生日宴自然得早些到场,不说yi大早就去,至少也不能晚过和自己身份相当的人。当他带着祈月到达县令府上时,园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和认识的人yi路寒暄到县令处道贺了几句,然后走到司仪处交了礼品,yi转身就看到了李佟带着他的妻子玉叶站在yi边。
“楚聿,我和沈鸿飞还找你呢原来你这会儿才来走,yi起过去我们那边坐”李佟yi如既往地热络地跟楚聿打招呼。
“没想到同僚们都来得这么早啊下次我再早些。”楚聿也微笑着回应道,在明面上,他们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yi样。“小月,这是李大人的夫人,你玉叶嫂子,跟嫂子问好。”
祈月好奇地打量李佟的妻子,以前见李佟在外头胡作非为,还以为他已经没有妻子了呢,原来妻子还是健在人世的啊。不过,这个世界的妻子根本没地位,只是个附属物,哪里有权力去管男人的那些事。
李佟其实也才二十七八岁,他妻子和他年纪相当。不过这个世界近三十的女人是完全没法和现代社会二十的女郎们比的,严重的生育负担掏空了女人们的身子,yi过三十,女人就老得快了。李佟的妻子身体很瘦,皮肤有点偏黄,脸上已经不复年轻女孩的饱满,嘴角也有了些许皱纹,年华渐去的迹象渐渐在她身上显露着。
“玉叶嫂子好”
“你就是祈月吧,我听老爷说过,果然是个标致的妹儿呢”玉叶人倒是挺和气,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的,“楚大人真是好福气”
“是啊,咱们楚大人好福气呢”李佟也道,这话自然意有所指,转头逗弄祈月:“小月,你光跟嫂子问好都不管李哥哥我么”
“李大人好”祈月规规矩矩地福了个礼。
“这么生疏做什么,叫李哥哥啊”李佟不满道。
祈月暗自皱眉,她以前就对李佟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yi看就没个正形的样子,时不时说点猥琐的话题,有妻有子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经历了那晚的事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