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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妻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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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爱
莫迟挨
今夕何夕
明朝梦醒
秋天已不再
一首曲子弹完了,海浪不再汹涌了,浪花不再飞溅了,海潮慢慢退去,大海平静下来。
林霏跪在礁石上,低着头,双手在胸前合十,默默祝祷着:海子,你安息吧!从今以后我将会把你忘记,我将去走完自己的人生。为了生存,我不知道我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也许将有损你的英名,但你不要怪我,你要原谅,我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弱者……
林霏直起身,背上吉他,提着她的蓝色旅行包跳下礁石,迎着大街上的灯光走去,她美丽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10。海上脱险
肖海子没有死。他正漂浮在大海深处的滚滚波涛之中。
他们的渔船被y国的军舰撞碎,他和战友们都掉进海里。四周的海浪排山倒海般涌来,肖海子坠入深深的波谷,他以为他将和沉船一起葬身海底。突然一股巨浪将他身子托起向天空涌去,眼前豁然一亮,他看到了蔚蓝的天空,看到了飘浮的朵朵白云,看到了水天一色波涛翻滚的海面。他被巨浪抛到半空里,接着又从半空里落下来,落入深深的谷底,然后又被身子下面涌起的巨浪抛向天空,这样无数次的反复,他被抛出沉船的漩涡中心,洋流卷着巨浪,挟带着他向外海漂去。
一块破裂窄长的舷板漂到他身边,他紧紧地抱住它。
舷板给了他力量,给了他生存的希望,他希望看到有其他的渔船赶来救援。但是四周出了小山头般此起彼伏的海浪外,他没有看到任何船只。y国的军舰跑了,其他三条渔船也不知被y国的军舰追赶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失望了,还有什么获救的希望呢?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其他方向执行任务的渔船来救援了,但他们得到消息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赶到这片海域,即使他们赶来自己已经漂远。再说天就要黑下来,风高浪急,一个人在波涛翻滚的海洋里,就像一粒芝麻,没有现代化的海上救助设备,根本就没有被发现、被救援的可能。当然如果有海上直升机他还是能够获救的。可是哪儿有直升机呢?离祖国太远,国内的飞机只有某型先进一点的战斗机才能飞到这里来绕半个圈儿。
生存的希望很渺茫,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着这块破舷板随波逐流,尽量节省体能,维持生命的时间,或许能碰到海上别的船只,或许能漂到别的岛子上,自己才或许有获救的希望。
肖海子渐漂渐远。他度过了落海时的惊心动魄和慌乱,心跳慢慢平静,但一种比死亡更恐惧的孤独却袭上来。深邃缥缈的天穹,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海洋,饥饿、干渴、风暴、巨鲸、鲨鱼,不为人类知晓的各种水下怪物……他虽然活着,并没有死里逃生,而是死里逃死,从一种死亡逃到了另一种死亡里。
虽然恐惧,训练有素的海军陆战队军官的心理素质使他的精神没有崩溃,他并不想放弃生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是被鲨鱼咬在嘴里,被鲸鱼吞进肚里,他也要作最后的挣扎。
海面平静了一些。趁着海上没起风暴,黑夜还没降临,肖海子做了一些求生的准备。
他伏在舷板上检查随身所带的物品。他摸到枪套,枪套是空的,手枪已在沉船的时候掉到海里。腰间系着一个应急包,里面有止血带、几粒抗感冒、防痢疾的药片,一盒火柴、一袋既驱鲨又做信号用的染色剂。脚上穿着陆战靴,靴帮上插着一把军刀。除此以外就是上白下黑的渔民服。他很欣慰,有了这些东西,他心里涌起一丝生存的希望,只要大海没有吞噬他,只要有一片让他立足的陆地,他就能生存下去。他把应急包重新在身上捆绑了一次,怕它们掉在了海里。就连空枪套也宝贝似的舍不得扔掉,这可是上等牛皮,肚子饿了还可以充饥。他用军刀把枪套划成一条条的细丝,划完枪套,他还嫌不够,又把一只陆战靴的鞋帮割下来€€€€这也是上等牛皮€€€€划成细丝装进盒包里。然后他脱下渔民长裤,从裤腰里抽出皮带,将双腿固定在破舷板上,又将裤子两腿分开扭成条状,从胸前将自己与舷板捆绑在一起,以防止疲倦时和风暴来时将自己与舷板分开,可以尽量延长在海上漂浮的时间。
准备停当了,他抬起头来望了望祖国的方向,两行热泪从他眼角上流下来,然后他就躺在破舷板上,静心息气任随海浪把他带向何方。
日出日落,肖海子在海上漂浮,第三天他就干渴、饥饿得不行了。他就从包里摸出已经被海水泡软泡胀的牛皮丝,放进嘴里咀嚼吞咽,以抗饥饿。他吃了三天的牛皮,吃的非常艰难,海水浸泡后的牛皮,既咸又绵,很难吞咽。尤其是没有水喝,干渴要命,吞下咸牛皮后,肚子里像火在燃烧,喉咙起泡、口腔起泡、嘴唇也起泡。但为了生存,他坚持咀嚼,强行吞咽。第五天就因干渴再也吞不下去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和破舷板重新捆绑了一次,然后就静静的躺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任随漂移。以后他就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感觉像有无数的麻绳紧€€着他,一天天收缩,越收越紧,身子在瘦小下去,干枯下去,死神在他头上盘旋,世界的末日在一分一秒地向他逼近。
漂到第八天,肖海子还有知觉。他盼望的岛屿没有出现,盼望的过往船只没有出现,就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也没有看见过。潜意识里他已经绝望,已经没有求生的希望,幸好他把自己束缚在舷板上,不然他就沉入海底了。
一阵轰隆隆地声音,不像是海潮声,也不像海底巨兽游动的声音,这声音刺破海涛的轰鸣从水面上传来。肖海子从昏迷中醒过来,他的听觉神经立即捕捉到了这声音,在海上他已经听惯了波涛汹涌、潮翻潮滚一如死神嚎叫的声音,现在突然出现了一种与之不和谐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动听,像亲人呼唤一样亲切,肖海子快要停止的心跳,陡然有了力量。他睁开眼睛,目光微弱,只能朦胧地看到天空。他无力转动头颅去搜索这声音,在波浪把他推向空中的一瞬间,他眼睛的斜光看到了在波浪翻腾的海天相接处,有一艘快艇在游弋。他想把手举起来求救,想大声呼喊,他像是在梦中,自己觉得手好像是举起来了,胸腔里憋足了气,话也呼喊了出来的。其实他的手一点也没有力气动弹,他的呼喊也只是在喉头上咕噜了一下,他就昏迷过去了。然而在这波浪翻滚的大海里,即使他把手举了起来,谁又能看得见呢?即使他呼叫了出来,谁又能听得见呢?天无绝人之路,海浪竟然托着他向那条快艇涌了过去。
那是一条涂着迷彩色的海盗船。上面有三个身背突击枪的凶神恶煞般的海盗。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他们都穿着迷彩服,都有一副被赤道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都蓄着浓黑的胡子。在舵位上驾驶快艇的海盗叫沙丹,另两个站在船舷边,其中一个叫阿布的拿着望远镜在东张西望。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是三人中的老大。他是海盗头子,名叫梅隆迪。
他们在这片海域逡巡了一整天,用海盗的话说,就是真他妈的背运,白跑一天,没有发现任何过往船只,甚至连一条渔船也没有发现。海盗出门决不空手回家,夕阳西下,从天边涌起一堆堆云彩,太阳落到云彩里,射出万道金光,天要黑了,也只好空手回去了。他们正准备返航,却意外的发现了肖海子。
“老大,你看这边海面上漂浮着一个东西。”拿望远镜的阿布说。梅隆迪接过望远镜望,观察了一下那飘浮的物体。命令道。“左转舵!”
“见鬼!是一死人!”船快靠近了,阿布叫道。
“他背着什么东西。”驾艇的沙丹说。
“一块破木板。”阿布说。
“捞上来!”梅隆迪说。
一把长长的挠钩伸了出去,肖海子被拖上了船。
“还没死,心脏还跳动。”阿布躬下腰检查了一下说。
“拖回去喂鳄鱼!”梅隆迪说。
海盗艇开足马力像离弦之箭,剌开两道白色的海浪,离开了这片水面。 11。鳄鱼潭之夜
肖海子被卜通一声抛进了鳄鱼潭边的水草丛里。那些像枯树干一样浮在水面上的鳄鱼听到水响,立即就嗅到了一顿美味的晚餐,纷纷向肖海子游来。
可怜的肖海子被鳄鱼层层围困了,他还在昏迷中,他哪里会知道正面临的危险!他没死在大海里,却落在了鳄鱼之口。
一条特大的老鳄慢慢游近肖海子,其于的那些鳄鱼在老鳄后面停下了,它们等待着凶残的老鳄将猎物撕扯开来大家一同分享。
老鳄用鼻子拱了拱肖海子,肖海子没有动弹,老鳄见猎物是个死物,就没有像撕扯活物那样凶猛,它张大了嘴,拦腰将肖海子衔在嘴里,就要向潭中游去。
肖海子被抛进潭里,带着腥味的潭水渗进了他嘴里,流进他喉咙里,这可比甘露还甘甜。他好像回到了母亲身边,母亲在呼唤他。又好像是生病了,林霏坐在身边,正一勺子一勺子地喂他喝水;这水是那么甘甜,他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喝得肚子有点疼了,他才咬紧牙停止了。潭水滋润着他干枯的身体,胃子里的牛皮开始溶解,化做了能量,凝止的血掖慢慢涌动起来,冰凉的身体慢慢有了热气。肖海子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胸前有什么东西闪着绿光,四周也有无数闪耀的绿光。
“啊!”肖海子立即就发现自己正横躺在一条鳄鱼口中,胸前闪着的绿光是鳄鱼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在了鳄鱼口中,这次是死定了,想不到此身就这样葬在了鳄鱼腹中,成了鳄鱼的美餐。本来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受这一惊吓,肖海子惊叫一声,又昏迷了过去。
然而那条老鳄并没有将肖海子拖到潭中去,像有神佑似的,它将肖海子放下了,掉头像躲避温疫似的向潭中游去了。那些在周围观望的鳄鱼也跟着逃离了。
肖海子再一次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还活着,他睁开眼睛,惊愕地发现鳄鱼并没有吃他,竟然逃离了,他想起自己腰间系着应急包,一定是老鳄的尖牙剌破了驱鲨剂的袋子,驱鲨剂渗了出来,驱走了鳄鱼。他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奇异怪味,那就是驱鲨剂散发出来的。
喝了一些潭水,肖海子更清醒了,他能感觉到浑身的疼痛,那是海水把皮肤泡坏了的疼痛,是鳄鱼尖牙划破了身子的疼痛。他的眼睛能够看清周边的环境了。朦胧的月光下,潭的四周是茂密的热带雨林,林间、树梢、潭面上漂浮着淡淡的月光和薄薄的烟霭,那些鳄鱼在不远的水面上不甘心地环侍着,那一圈闪着绿光的眼睛就像镶嵌在潭面上的一圈绿宝石。
肖海子看得心惊胆颤、寒彻骨髓。
驱鲨剂在水面上结成一层薄薄的膜衣,正是这一片膜衣保护着肖海子不受鳄鱼侵袭。
肖海子明白驱鲨剂不久就会在水面上消失,那时那些环侍着的鳄鱼就会蜂拥过来,把他撕扯得粉碎,他必须离开这片水面,然而他却没有一点能够动弹的力量。
过了一个时辰,看着那一层薄薄的驱鲨剂在慢慢地分解散去,那一圈弧形排列着的鳄鱼在慢慢地向他逼近。肖海子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在大海里都没有死,绝不能就死在这里,一定要鼓起勇气离开这死亡地带。他想到了母亲,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着,她有严重的哮喘病,如果我死了母亲该怎么办?她怎样生活?他想到了林霏,他还没举行婚礼的妻子,他心爱的人,她们的工厂破产了,她现在在做什么?靠什么生活,她知道我们出事了吗?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是那么漂亮聪慧,他没有爱够,他要回到她身边去,好好地爱她,保护她,做她的好丈夫,让她一辈子不受委屈,过幸福生活。他想到了部队,想到了还在执行任务的战友们,那片海域的标识立完了吗?那些落海的战友都获救了吗?……对亲人,对部队,对战友坚定的信念和对生命的渴求,给了他无比的勇气和巨大的力量,他竟在水里翻过了身来,浮到岸边,抓着岸上的草丛慢慢爬了上去,并且还爬进了林中,远远地离开了那块死亡之潭。
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在林子里昏绝过去。
12.海盗的女儿
12.海盗的女儿
却说海盗头子梅隆迪有个女儿名叫梅娘,头天晚上她在海边迎接父亲归来,亲眼看见沙丹和阿布抬着一个还有生气的男子去了鳄鱼潭,心地善良的梅娘,很久都难以入睡,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那个男子的命运,一个还没死的人,就被活生生地拖去喂鳄鱼,父辈们也太残忍。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男子还活着,在鳄鱼潭里挣扎,抬起血淋淋的头颅向她呼喊:“梅娘,救我!”梅娘被惊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却是一场梦。想着梦中情景是那么清晰,等不及天亮,她就跑到鳄鱼潭边来了。
鳄鱼潭边有一排低矮的木屋,是女佣菲妮娜的住处,她在这里饲养鳄鱼。
菲妮娜还没起床,梅娘敲开了她的门。
“小姐,这么早干嘛呀?”
“你看见那个人没有?”
“什么人哪?”
“昨晚拖来的,你把他抛进潭里了?”
“喔,那个人哪,昨晚就抛进去了,怕骨头也没有了。”
“天啦!他还是活的呀!”
梅娘双手提着裙子,急忙跑潭边去了。菲妮娜也跟在身后撵了出来。
潭里哪里还有人影!只有无数老树桩般的鳄鱼静静地躺在湖面上。梅娘不禁扼腕叹息。
“小姐,回去吧!还有一个时辰天才亮呢!”菲妮娜抬头看看挂在西边树梢上的月儿催促说。
“不!那个人还没死!他爬上岸去了!”梅娘突然兴奋地用手指着湖边叫起来。
菲妮娜顺着梅娘的手指看去,只见湖边有一幅水草向两边分开,一直到了岸上。那分明就是人爬过的痕迹。
梅娘几步跳到了那水草倒伏的岸边,又仔细辨别岸上的痕迹一路寻去。菲妮娜也跟在后面,她们终于在林中一片草丛里发现了肖海子。
梅娘蹲下身子,用手检查肖海子。
“还有呼吸,很微弱。胸膛是热的,心跳很慢。”她一边检查一边对菲妮娜说。菲妮娜蹲在她身边。也用手去触摸肖海子的额头和手。“快去,叫人来!”梅娘转过脸来对女佣说。
菲妮娜去了。天亮的时候,带着梅隆迪、阿布、沙丹赶来了。
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一个活人跳进潭里尚且难逃鳄鱼的尖牙利齿,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竟然能从鳄鱼嘴里逃生。
直到这时,梅隆迪才俯下身子对肖海子认真进行了一次检查辨认。他说:
“这家伙是中国人,而且是一个军人。”
“你怎么知道?”阿布、沙龙怀疑地看着老大。
梅隆迪指着肖海子的脸说:“这人皮肤是浅黄色的,身上毛发稀少,眉脊不突出,鼻梁塌陷不高,与我们南亚人差别较大。是一个典型的东北亚人,东北亚离我们这儿最近的就是中国。”他又从肖海子腰间取下应急包说:“这是军人用的东西。”然后他又走到肖海子脚边,把他脚上的靴子脱下来,举起一只靴子说:“这是中国军人穿的陆战靴,鞋帮上还插着一把军刀。”他抽出了那把多用途的军刀,接着又举起另一只靴子说:“这只靴子的鞋帮只剩下半边了,说明他在海上漂了很久,饿极了,这缺的半个鞋帮,是被他用军刀割来吃了的。”
“鳄鱼咋就不吃他呢?”阿布问。
梅隆迪看看那只应急包,哈哈地笑了。他说,“天意!天意!”梅隆迪是见多识广的人,心里已然明白。
“再把他扔进潭里,看他还能爬起来?”沙龙叫着说。
“他是一个活人,你不要太残忍!”梅娘一步冲了过去,用力一推,沙龙打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抬回去 ,这人有用。”梅隆迪很高兴地说,“从此我们多了一个伙伴!”13。疗伤
肖海子被安顿在鳄鱼潭边的茅草屋里,由菲妮娜负责照料。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躺在一个只有几根木头支撑的简易床上,木床上铺着棕€€,棕€€下面铺着棕衣、蕉叶、枯草。他的脸苍白,眼窝深陷,胸腔上一根根肋骨毕现,肚子从胸腔处凹了下来,紧贴在脊骨上;他的两臂内侧、两胁、两腿皮肤细腻的地方被海水浸泡得靡烂了;两只脚长时间沤在靴统里,也溃烂了。
梅娘兑了一小碗牛奶,用小勺子分开肖海子厚实的嘴唇慢慢倒进他嘴里,雪白的乳汁一些流进他嘴里慢慢渗到他喉头里,一些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别喂了!” 刚喂半碗乳汁,站在一旁的菲妮娜就叫她停了。她拿着消毒棉、端着盐水准备给肖海子洗伤口。
“才一点点,他还没吃饱呢!”梅娘说。
“久饿的人,开始不能吃得太多,他肚子会不适应的。”
菲妮娜开始给他被海水泡得靡烂的伤口擦药。
她用盐水把那些靡烂地方洗净,用酒精消了毒,又擦上特制的草药。脖子上擦了,两臂两胁擦了,两腿内侧擦了,凡是能看见的地方都擦了。肖海子穿着一条草绿色的针织内裤,男性命根微微凸着。菲妮娜拿消毒棉的那只手的小指勾起裤腰看了一下,里面荫囊及两侧腿根都泡白了,像要糜烂的样子。
菲妮娜向梅娘努努嘴,示意给他把裤衩脱掉。
梅娘脸红了,显出一些羞涩,迟疑着不愿动手。
“喔哟,不好意思?端着,我来!”她把消毒棉放进盐水碗里塞到梅娘手上。
梅娘接过碗,转过头去。菲妮娜小心翼翼地把肖海子的裤衩褪下来。又从梅娘手里接过盐水碗,一边沾着盐水给肖海子洗伤,一边呶呶不休地说:
“你看他这结实的胸肌、臂肌,这身子骨儿,可是一个蛮帅气的好仔呢!说不定是老天特意送给你的哩!”
“你胡说!菲妮娜!”梅娘红了脸,责备道。她背向菲妮娜站着。
“我没胡说。”菲妮娜说,“你今年多大?十九岁啦,该婚配啦!在这孤岛上,哪有男人呀?难道你要嫁给阿布、沙龙那两个和你父亲一般大的老鬼?真要是那样,老天就瞎眼啦!”
梅娘哑口无言,菲妮娜的话触到了她的心事。
“行啦!死妮子,别不好意思,这里又没外人,我一手端碗,一手擦药,忙不过来。”菲妮娜吩咐道,“你把腿给他分开一点,我要给他洗洗腿缝。
梅娘迟疑着转过身来,伸出两只手,别别扭扭地将肖海子两腿向两边掰开了一些,她的眼睛却始终看着一边。菲妮娜清洗了腿缝,涂上药,她又要梅娘把他松散的荫囊皮提起来,要给他清洗荫囊下面及会荫。梅娘再也无法回避了,她顾不得女孩儿的娇羞,不得不面对一个男仔的性器官。她心儿跳着,脸儿红着,颤抖着两个手指,拈着肖海子的荫囊皮。菲妮娜给他清洗了,敷上药,梅娘才松了手。菲妮娜顺手拿了一张蕉叶盖在上面,既透气又遮羞。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好些了吗?”梅隆迪从门外进来了。
菲妮娜退在一边,规规矩矩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