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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红颜:帝后太嚣张 第 5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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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暗暗嘀咕,但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谢谢凌姑娘,其实若明是想问:凌姑娘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凌婉容猜就是此事,但她未曾想是君白尘的意思,只道是若明忠心护主,前来质问她了。她边整着袖口,边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这么问难道是觉得我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的确如此。”若明倒是答的爽快,“若明自小便跟在太子身边,对太子的喜怒哀乐不说全懂,却也有八分了解。太子近几日心神不宁,时常发呆,若明觉得,这必然与凌姑娘有关。”
凌婉容心中动,若明此来,究竟是偷偷来的呢还是君白尘也知道?
但她面上却没流露半点,只佯装不解他意反倒误会的苦笑道:“你这是抬举我了,我残花败柳之身,何德何能能让贵国太子为我神伤呢”
若明见她神色黯然,心下叫着不好,忙道:“凌姑娘误会了,我家太子绝无觊觎凌姑娘美色之意。太子最欣赏凌姑娘的,是凌姑娘的性子,而不是其他。若明自小跟着太子,太子绝不会与那些凡夫俗子般,对凌姑娘抱有非分之想。”
“那这就最好了。”凌婉容嫣然笑,苦涩尽数褪去。紧接着,她拂袖,面色微冷:“其实你的来意我懂,你无非是想替你家太子打听打听——我这几日对你家太子不理不睬的原因罢了。”
若明窒,敢情这女人,方才都是在唬他的
尽管有那么点不甘心,但若明还是以完成主子交付的任务为重,便勉强笑:“若明的确不懂,太子究竟哪里得罪了凌姑娘,让凌姑娘夕之间,对太子视若仇人。”
“说是仇人倒有些过了,我可没有刺杀你家太子。”凌婉容转身,伸手接住那片落叶,微微笑道:“太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凌婉容感激生。然而,太子毕竟是舍异国太子,立场与我这大安朝小女子不同,所做之事难免令我有些不快。”
若明呆了呆,下意识地道:“难道是因为”
难道是因为,太子将凌婉容的切事情,禀告给了皇上,而皇上有什么决定了吗?这件事情,太子似乎并没有瞒着凌婉容的意思,而且凌婉容也应该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啊!
“此乃人之常情,我无法责怪太子,但是——”凌婉容话锋转,冷笑道:“但是若因此伤害到我在乎的人,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凌姑娘”若明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敌意,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君白尘知道凌婉容多少事,若明就知道凌婉容多少事,而若明最为不解的是:在她知道自己杀了上官谦的生母之后,她还能心安理得呆在上官谦身边吗?
若明是聪明人,而他觉得凌婉容比谁都要聪明,甚至让人琢磨不透。那么,像他这样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天真至此?还是说她不管能不能和上官谦在起,都打算维护上官谦?
下意识地,若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吗?”
第207章:很是喜欢她
? 凌婉容转身,颇为诧异地看着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但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若明自小长于深宫之中,见多了阴谋诡计,心地早已不似普通少年那般单纯了。
难怪,她见他,没有见上官星辰那种愉悦感——因为他已经被皇宫这个大染缸,给染成了五颜六色,而上官星辰,却还是白纸张。
想了想,凌婉容还是很好心地替若明解了惑,因为她对君白尘是有好感的,只是君白尘怎么也要输给上官谦罢了:“我眼中,从未有过荣华富贵。我所做的切,都是为了保护我所在乎的人。后路于我而言不重要,也没有必要。你懂吗?”
若明看了她好半晌,向来以天真伪装的他,极少见的皱了皱眉。
“如果这是你的问题,那么我就算答了。如果这是太子的问题”凌婉容勾唇笑:“那么你就告诉太子:只要他和我所在乎的人没有敌对,我愿意为他这个知己恩人,做任何事。”
若明至此,真正的懂了她的意思。
“谢凌姑娘解惑,若明告退。”
回到东宫,若明原原本本给君白尘禀告了他和凌婉容的对话。而君白尘在沉默很久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使得若明心中紧。
“太子,若明觉得”
君白尘稍稍抬手,若明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过了会儿,君白尘浅露笑容:“你再去问问她:倘若我帮她——护着她要护着的人,她肯留在舍异国么?”
若明惊呆了,他嘴唇蠕动了好几下,但瞧见他最佩服的那个男人眼里,有着某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决,他却什么也劝不了了。
炷香的时间,若明就又回东宫了,他带回的答案,是凌婉容沉默许久的句话:“如果我还能活着离开大安朝的话1(”
若明看见,君白尘轻轻握着茶杯的五指,瞬间紧紧收拢了,那杯身都有些承受不住那力度。
“这个女人”君白尘在许久之后,抛开了茶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让她回去也好,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人,敢不敢放了她。”
直到很久之后,若明才明白他家主子当日的那句话。从那以后,他更佩服他家主子了:主子算得很准,那个人,果然还是伤了凌婉容的心。而他的主子,则是大赢家。
但人这辈子,输赢又该怎样论断呢?时的输赢,恐怕并不能作为最终的结局吧
宽敞的明心殿,那让世人都刮目相看的帝王,孤单影只地站在龙椅前,等待着密信中就要到达的臣子。而他殷切盼望着的,不过是这个臣子所带来的她的消息。
算算日子,他有整整月没有见到过她了。
他知道,她终究是完成了她直想要完成的任务——帮他除掉逆臣。然而她却不知道,他最想要她做的事情其实是
陪他走完这帝王之路。
“启禀皇上,洛王在殿外求见。”太后去世后,张庭再也没了靠山,沦落为上官谦身边的个报信小太监了。没人觉得这是惩罚,只有张庭自己胆战心惊,生怕上官谦记得以前他的种种不是。
“传。”上官谦低沉的命令,转身坐入了龙椅之中。
世人不知道上官洛这些年在哪里,也不知道金川那个微翠居的居主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这位洛王行踪飘忽不定,为了个女人不做王爷要做野鹤,长年飘荡在江湖之中。
而今,洛王要见皇帝,世人除了对洛王的出现感到诧异之外,没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故事2(他们也不知道,这看似颓废的洛王,能做那么多的事情。
殿门缓缓合上,那面色苍白的男人,也缓缓跪下:“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上官谦挥袍袖:“朕要听消息。”
上官洛抬头望了上官谦眼,也没再行那些虚礼,便站直了身子回道:“启禀皇上:上官洪煜徐梨连珠三人,死于舍异国的毒箭阵之中,万箭穿心,尸体已由舍异国皇帝君傲狂命人运回大安朝,不日内将抵达;小王爷被君白尘扣押,看的很严;至于凌楼主”
再瞧眼上官谦的脸色,他吞了吞口水:“目前,凌楼主还在皇宫之内,听说君白尘很是喜欢她”
‘啪’!
上官谦掌拍上桌,怒道:“朕让你们去救她再将她带回来,你们倒好!损兵折将不说,还让堂堂王爷被扣押在邻国太子手中,更让朕的堂堂皇后被陌生男人所救!大胆上官洛,你该当何罪?!!”
在上官洛的记忆中,这是上官谦第次发脾气。这个他身为皇帝的四弟,直待他温和,在此之前未曾对他说过句重话,甚至对他所钟爱的那个女人呵护备至,这便是他为何愿意长年为其效劳的原因。
而现在,为了个凌婉容,他被问罪了。多少他还是有些感伤。
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上官洛也不会再念着过去那个温和有礼的四弟。何况,他直都知道,那不过是这位皇上的保护色罢了。真正的皇上,现在除掉最大的敌人之后,才开始让人窥见真面目。
不怒而威,怒了更威。
“臣弟该死,请皇上重罚。”上官洛跪了下来,而这次,他没有被赦免起身3(
上官谦铁青着脸,扫落那些各种呈报的奏折,翻开了藏在最下边的份密折。三两下摊开密折,他飞快地扫了眼后,重重地丢去了上官洛面前,斥道:“朕以为洛王定然不负朕重托,却不料洛王连朕的个小小统领也不如!看来,朕真的是高估你洛王了!”
上官洛呼吸窒,片刻后才伸手将面前的密折拾了起来。待仔细看完之后,他确确实实有些自惭形愧了。
“原来皇上早就安排有后着,看来也是臣弟过于忧虑了。既然金统领还在舍异国,想必凌楼主会安然无恙。只不过凌楼主身为君傲狂亲自封赏的钦差,只怕在君傲狂放人之前,金统领也难以将凌楼主劫走。而金统领贸然劫人,恐怕也会让凌楼主背上‘细’之嫌,望皇上三思。”上官洛虽佩服金戟的藏身本领,但他却不认同上官谦的想法。
上官谦紧紧抿唇,看着跪在下方的上官洛,半晌语不发。
他当然也知道,劫人是下下策。但是
据金戟这完整的奏报,那舍异国太子君白尘,十分的喜爱容儿。他明白容儿有多吸引人注意,而那君白尘又是容儿的救命恩人,他无法不担心君白尘会卑鄙到利用‘救命之恩’来骗得容儿永不回大安朝啊!
不过
上官谦突地眉头皱,问上官洛道:“你在舍异国这么久,可了解那君白尘?”
“回皇上:臣弟曾派人打听调查过君白尘——此人,高深莫测。”上官洛如实答道:“三年前君白尘遭人迫害,中毒而疯癫,此次却被臣弟等人逼落崖底与凌楼主意外结识后,而恢复神智。臣弟认为这世上没有如此的巧合,他三年里必然不曾真疯,只是借凌楼主恢复罢了。”
上官谦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若你所说属实,那么他装疯了三年,却为何要选在容儿出现时恢复神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上官洛微顿了片刻,才大着胆子猜测道:“臣弟觉得:凌楼主武功心计均高人筹,许多男儿尚自愧不如,此次大安朝平乱更是凌楼主的计策,天下皆知。或许君白尘直注意着大安朝的动向,所以也知道凌楼主之能,便想让凌楼主帮他对付那幕后的敌人。但如果君白尘不借着机会恢复神智,凌楼主又怎么可能帮个疯太子呢?所以君白尘才选了这对他没有大利的时机,恢复了神智。”
就算所有人都猜测君白尘喜爱凌婉容,这话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儿说。皇上对那凌婉容如何,所有人都清楚,而旦皇上得知君白尘那样的人物竟然觊觎着凌婉容,恐怕会冲动地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他只有这样回禀皇上,才能让皇上知道君白尘的厉害,也才能让皇上不至于去对君白尘做什么。君白尘疯了三年,舍异国皇帝君傲狂却仍旧没有另立太子,足以证明君傲狂和其皇后有多重视君白尘了。
不知不觉地,这个凌婉容,如今又关乎了大安朝和舍异国的两国邦交。他真是禁不住有些感慨了:红颜女子,向来是命途多舛啊
“密折里倒是说,容儿被任命为女钦差,负责去调查三年前太子中毒事了。”上官谦听了上官洛这番奏报,脸上禁不住有了些笑意:“她呀,真是到哪儿都那般耀眼,总要引得人注意。即使当初她丑名闻天下,朕也还是觉得她并非凡人,如今看果然如此。”
上官洛听得出来,皇上那话里头有点余韵。想到他当初在金川,闻得凌婉容在太后寿宴上与皇上呛声之事,他心里头也有些好笑——那会儿,他可是很想见见凌婉容的呢!
不过,后来在金川见到凌婉容本人,他也知道这女子为何能吸引住皇上的视线了。要不是他心里头装着那么位,恐怕他的神魂也要被勾走了。大概这也是上官洪煜会败的那般惨的原因吧。
再想到上官洪煜的万箭穿心,上官洛又微微的颤了颤身体。这个女子毒起来,可是丝毫不比皇上逊色呢,只可惜她和太后
上官洛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虽然上官谦极力隐瞒,但上官洛还是知道了‘太后为凌婉容所杀’的事儿。何况,当日上官洪煜和徐梨在舍异国也故意散播,虽然没有太多人相信,但上官洛结合前后之事,还是猜测出来了。只是,太后并非他生母,他也不愿多管这可能掉脑袋的闲事了。
第208章:是你做的吗
? 不过,上官洛对上官谦和凌婉容两人之事并不看好。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这两人再见面了。
“洛王,这样吧,你就替朕再走趟舍异国。”上官谦看了上官洛半晌,终于出声了:“不过这次,朕要你正大光明的去,带着朕的圣旨前去。朕倒要看看,朕派出去的洛王使者,能不能将朕的皇后带回来!”
上官洛大惊,皇上要下圣旨给君傲狂,让他将凌婉容接回大安朝来?
“皇上,臣弟以为”
上官谦眼神厉:“怎么?你还让朕亲自去接不成?!”
“不,臣弟并无此意。臣弟明白,大安朝刚刚除去上官洪煜党乱臣贼子,余波犹未平息,皇上自不可在此时离开大安朝。臣弟只是觉得”上官洛飞快地解释完之后,再度犹疑:“臣弟”
“别吞吞吐吐的!说!”上官谦沉声命令,再度拍御案。
上官洛咬了咬牙,心横,说道:“臣弟以为,若太后事真与凌楼主有关,那么凌楼主回大安朝——便只有死路条!”
“大胆!”上官谦腾地下站了起来,厉声喝斥:“这混帐话,谁告诉你的?朕要剥了他的皮!”
“皇上息怒,臣弟是在舍异国听到的,也是徐梨所说。如今上官洪煜和徐梨虽然都已死去,但这谣言还在,皇上难道不担心凌楼主回朝会面临百姓们的指责吗?”上官洛轻而易举将事情推到了死人头上,同时也道出了他的担忧。
上官谦并非不知这些,然而他必须得当面问他所爱的女人——他的母后,到底是不是她所杀。如果不是,他自当为她洗去罪名;如果是,他也自当自当
自当怎样?上官谦想到这里,突然有些不确定了1(
“皇上”
上官谦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后摆手:“下去,按照朕的旨意办事,切后果,由朕自己承担。”
上官洛无法,只得领命:“是皇上,臣弟领旨”
上官谦坐了回去,失神地看着御案:容儿是你做的吗?
凌婉容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在她冥思苦想对策的日子里,君傲狂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就仿佛他那日与她的谈话,根本不存在过似的。
然而当她静下心来想之后,才逐渐明白:其实,他什么也不做,也就等于是最好的做法。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只要留下她,还怕上官谦不急吗?
她天不回大安朝,上官谦就天不会安宁。她还是相信上官谦对她的感情的,上官谦为她所做的事,她都从师父那儿知道了。容贤楼真的多亏了他的照顾,还有凌云山庄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即使回了大安朝,结局也不定是好的。
他能原谅她杀害他母后的罪吗?即使她是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啊,他向孝顺,又怎会不为母报仇呢?何况,他除了是太后的儿子之外,他还是国之君啊!
她就算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也不能罔顾大安朝的列祖列宗,偏袒她杀害太后的罪行——这个罪,她是定要在他面前认的,这是她欠他的。
“你在想什么?”
突兀的句问话,让凌婉容在瞬间有些被吓到。而当她看清眼前站着的是太子君白尘时,她又有些神伤:只有在想上官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出神啊
慢条斯理的起身站好,凌婉容并没有因上次若明找了她而对君白尘多几分好脸色:“太子大早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呢?”
君白尘微微叹:“凌婉容,你定要对我这般冷言冷语吗?我身为舍异国太子,问话的又是我父皇,我总不能藏着掖着犯下那欺君之罪吧?”
凌婉容怔,眼里起了丝涟漪2(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立场不同,他护着舍异国,不就跟她护着大安朝样吗?至少,他确确实实救了她命——要不是他,她今日不可能还站在这里继续傲娇。
傲娇啊
凌婉容想到这个久违的词儿,忍不住‘噗哧’声笑了。
没错,她就是仗着别人对她的好,在这儿傲娇。先是莫君贤,后是上官谦上官星辰现在,又是君白尘了。其实如果不是确定他们会让着她,她会如此小心眼的与他们闹脾气吗?
“你笑什么?”君白尘有些懵,但他还是乐于见到她笑的起码,她对他不是冷冰冰的了。
“我笑我不知不觉把太子当朋友看待了。”凌婉容耸耸肩,笑意仍未敛去。
君白尘心弦动,可还是不解她何出此言。看着她往亭中走去,落座在那桌前,他身形微动,晃至她面前,却不坐下:“我似乎没看出来?”
他执意,要问个明白,得个答案。
凌婉容坐下,那边就有宫女过来奉了茶。待到上好的茶水奉上了,宫女等候片刻,没人发话便退得远远的了。
这时,凌婉容才看着那茶杯上方热气腾腾的水雾,抿唇笑,道:“如果没有把太子当朋友,我又怎么敢使性子?我自认为是了解自己的,我生太子的气不过是因为,感觉被太子出卖了罢了3(”
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认定个朋友,便是真心的。而她,也要那人对她同等的真心。她是大安朝的凌婉容,也是拼死要保护着上官家族的凌婉容,当君白尘告诉君傲狂关于她的切让君傲狂利用她来对付大安朝的时候,她便有了种被君白尘出卖的感觉。
所以她才会对君白尘那般态度,尽管她如今还是君白尘罩着的。
“我出卖了你?”君白尘微愕之后,不禁坐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看了凌婉容会儿。过了片刻,他似乎有些懂了,于是便心领神会的笑了。
两人坐着喝茶,享受这难得的惬意,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美好平静的气氛。初秋的凉风袭人,却并未给人带来不适,只在卷走落叶时给这画面增添了分萧瑟感。
君白尘时不时的打量对面的女子几眼,只觉得在这画面中,她面带着微笑,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恬静淡然。曾几何时,他表面看来淡然,心境却始终无法平静。倒是在遇上她之后,他的心里也开始平静下来。
“凌婉容,我很喜欢和你在起的感觉。”君白尘捕捉到她眼中那几丝异样,忍不住地便开了口:“但,我绝非世俗之人那般,贪杯好色。我喜欢和你在起,不过是觉得你这人智谋过人胆识过人,足以让我屈尊结交罢了。至于其他”
“太子。”凌婉容涮着茶杯,不慌不忙地截住了他的话:“太子雄才伟略,我又焉能不知?只是这人非草木,只怕相处久了,也难免会产生些想要留住的冲动。”
她抬眼,瞥向他:“若太子没有这想法,又怎会让若明来问我那种问题呢?”
君白尘怔了怔,半晌后,才移开与她对视的目光,皱眉道:“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然你若回了大安朝,怕是此生无缘再与我对坐喝茶了。如果你能留下来,我保证:只要这舍异国有我君白尘荣华富贵天,便必有你凌婉容荣华富贵日!”
凌婉容笑了:“我懂太子口中的‘荣华富贵’,只是太子不懂女人。太子将来万万人之上,却对我这小女子眷顾有加,那么这舍异国的后宫怕是要从此不宁了吧,呵”
君白尘,将来定然是舍异国的皇帝。虽然这次二皇子君笑言并没有落马,但至少皇帝君傲狂已经对其起了疑,再加上正统太子君白尘已经恢复神智,舍异国未来的皇帝人选就根本不会再变了。
除非君笑言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君白尘给杀了——不过这君白尘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看来君笑言完全不是君白尘的对手,所以这个‘除非’,是压根不存在的。
等君白尘当上皇帝,那后宫佳丽三千必然是不可少的。她外来者,却得到君白尘如此厚爱,即使她和君白尘的确只有纯洁的友谊,世人也不会这么想,君白尘的女人们更不会这么想——到时候,她可真是麻烦缠身了呢!
所以她就算要留下来,也不会正大光明,而是以另种身份。谁让她欠了君白尘条命呢?
“那么你之前的回答,只是敷衍我的?”君白尘心中凛,突然想到当初调查她时,她抵死不肯做那上官谦的妃子,似乎也是不愿卷入这些是非之中,不禁便如此问道。
她若是不愿跟他有半点沾亲带故,又何以答应他——只要她能从大安朝回来,便永远留在舍异国?
凌婉容想到自己那个回答,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上官谦。她眼神黯,声音低了下去:“自然不是敷衍,只不过我是要回趟大安朝的”
而回去之后,能否留着这条命再来舍异国报答君白尘的救命之恩,却是个未知数了。
“我也知道,你的根在大安朝,你挂念着你爹你大姐容贤楼,或者还有他。”君白尘目光闪了闪,继续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旦回去,或许是带给他们灾难?”
凌婉容抬眼瞟了瞟他,温婉笑:“如果我打算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这个罪,那我就不会那么急着要杀掉上官洪煜和徐梨他们了。”
君白尘骏眉挑,她这意思是
“我会处理好切之后,私下告诉他。”凌婉容扬唇,露出抹艳丽却带着微涩的浅笑。
第209章:不是上官谦
? 这个笑,似乎代表了她某种决然,她决然的那般无可奈何
君白尘看了她很久很久,也沉默了很久很久,而后才摇头轻叹:“你就那么肯定,他就算与你算账,也不会牵连你要保护的人?”
他懂,她只愿当着上官谦个人的面承认罪行,以求她能背着另个罪名悄然死去,而不是被满门抄斩。但是,上官谦身为国之君,真能在得知这样的真相之后,宽宏大量甚至是违背常理的只赐死凌婉容人吗?
上官谦对凌婉容的确用情至深但就算换作他君白尘,他恐怕也无法原谅个杀死自己母后的人,即使那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不会。”凌婉容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股自信。她笑靥如花,美眸中波光流转:“我相信他,他从来就不是暴君。即使他恨我,他也不会拿我的家人开刀。何况他比谁都清楚,我当时被药性所控制,并非有意做出这令人发指之事,他会替我瞒下来的。”
低头,啜饮口温茶,她让那滴不小心逸出的泪垂直滑落茶杯之中。
误杀太后,真的非她所愿,实是老天捉弄于她。而今事情已成定局,她也不想再辩解什么,更不想真的瞒着上官,虽然她可以——上官洪煜和徐梨两个目击证人已死,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将太后的死推到她头上来。
瞒着上官,她固然能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常伴上官身侧。可良心呢?她又怎能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欺骗自己最爱的男人?她做不出真的做不出
“凌婉容,你真是个傻瓜。”君白尘淡淡笑,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风吹叶落,无声。
“大安朝洛亲王,奉皇命前来迎接大安朝皇后回朝,三日内将抵达。”
到门口之际,凌婉容才听见这飘来的句话,她顿时欣喜若狂:来的是上官洛!不是上官谦!
虽然君傲狂不许凌婉容离开舍异国,但凌婉容在舍异国皇城内却是出入自由的1(这不,她近几日都会到皇城四处逛逛。
凌婉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笃定,她四处走走就会有收获。但是,心底的直觉驱使着她,她不得不按照自己向很准的直觉去这么做。
然而,当她在个拐角处看见那双颇为熟悉的眼睛时,她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那个人,如果她没认错的话是夜鹰里除了上官谦之外,地位最高的统领,金戟。
凌婉容四周看了看,快速地跟上了那抹滑溜的身影,几个轻拐之下便随金戟到了处荒凉破庙中。待她站定后,她便看见金戟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似深沉似复杂。
“在属下参见皇后娘娘之前,属下能否问皇后娘娘个问题?”金戟的声音,透着股除了尊敬之外的疑虑。
凌婉容自然知道这是所为何来,便点了点头:“你问吧。”她本想让金戟不用这般称呼她,但想到这些封建人士的死忠心,她又把那些话给吞下了肚中。因为即使她磨破了嘴皮子,金戟也还是会这么称呼她的。
“多谢皇后娘娘。”金戟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道:“属下斗胆,请问皇后娘娘——太后之死,可与皇后娘娘有关?”
这话问的委婉极了,金戟也没那么傻直接说太后是凌婉容所杀。虽然他是半个目击证人,但他思前想后,都还是愿意相信那三分之的可能性——是上官洪煜等人故意制造假象,冤枉了凌婉容。
他想:能够在宝地机关之中,为莫君贤的死而哭晕过去的人,是不可能因为药性的控制而对自己人下手的。就算凌婉容当时再狠再毒,她也没有对太后和皇上以及他们这些夜鹰中人下手,不是吗?
凌婉容抿了抿唇,十分坦然地道:“没有2(”
句解释也没有,只有这么个否定的回答。
站在她面前的是金戟,个很效忠上官谦的人,她只需要告诉他答案就行了,而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即使这个答案是假的,她也没有半点愧疚的心态。
她要保护凌云山庄和容贤楼,所以除了上官谦,谁也得不到她的真实答案。
金戟看了凌婉容半晌,心中大石突然落了下来。
直挺挺的跪下,他略带着欢喜的请安:“属下金戟,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喜欢这个答案,因为这代表着他的主子不会再为此感到烦恼了。太后于他的主子而言是前半生,凌婉容于他的主子而言则是后半生——只要太后不是被凌婉容杀死的,那主子的前半生和后半生便没有冲突了。
“起来吧,这里也不是大安朝,不必如此多礼。”凌婉容摆了摆手,见金戟谢恩起身之后,她才又问道:“你潜伏在这舍异国,目的是什么?”
金戟虽然起了身,却依旧是躬着身子低着头。凌婉容发问,他立刻恭敬地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属下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保护皇后娘娘和小王爷的。”
凌婉容顿时好笑:“保护?那前几中毒箭差点身亡的事情,你知道么?”
她问这话,只不过是随便调侃金戟的,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但金戟却不这么想。
金戟立马就跪下了,懊恼地道:“此事确是属下的疏忽,属下见皇后娘娘带着舍异国的高手安排了毒箭阵前去,误以为万无失因此没有暴露身份,不曾想便这样让皇后娘娘受了重伤3(属下该死,请皇后娘娘责罚。”
凌婉容怔了下,连忙就虚扶道:“当时那种情况,你暴露了自己也不妥当,更会影响两国邦交。你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金戟略微抬眼望向她,见她果然眼神清澈并无虚假,这才谢了恩:“谢皇后娘娘不罚之恩,属下以后定当更加谨慎行事。”
待他起了身,凌婉容才又道:“这次洛王前来,你想必也收到消息了。你觉得舍异国皇帝,会放我离开吗?”
金戟见她说这话时眉目间有某种忧虑,顿时知道她在皇宫里必然听到了什么消息。
稍微想了想,他很肯定地答道:“据属下观察,这舍异国的皇帝并非嗜血狂妄之徒,相反他固执守旧,应该不会轻易与大安朝结下仇怨。等洛王捧旨来迎,他也必然不好再推诿什么。”
这可是大安朝的皇后,皇上在圣旨里已然言明皇后娘娘的身份,那君傲狂有什么理由留下大安朝的皇后娘娘?如果君傲狂敢不顾切这么做,那即使是鱼死网破,大安朝也容不下这份羞辱的了。
“唉,金戟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了吗?”凌婉容声轻叹,她知道金戟的话中意,只是有些事情,未必要用很尖锐的手段去达到目的。相反地,冠冕堂皇的理由更让人难以对付。
她转了身,慢慢朝前踱了几步,无奈地道:“君傲狂早已封我为钦差,这事你是知道的。而我只利用这身份查出了上官洪煜和徐梨连珠三人的下落,并且将他们就地正法了。原本君傲狂要我查出的事情——二皇子是否参与毒害太子事,至今仍无结果。如果君傲狂以此事”
金戟听闻此言,顿时怔住了。
是啊,君傲狂到底是国之君,他下的旨又怎么能再收回去?可皇后娘娘日查不出真相,难道就日离不开舍异国了吗?
“我看得出来,君傲狂是不希望事情水落石出的,所以他想要直这么压着——既囚禁了二皇子君笑言,又安抚了太子君白尘。而我,则是他拿来压这件事情的挡箭牌。”凌婉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禁不住阵沉重。
真是波未平波又起,虽然确定君傲狂并非嗜血好战之人,但两国邦交不等同儿戏,往往就是些小事没处理好,便引出了大事,最后影响邦交。无论是哪个时空,打仗总是残忍的,苦的是老百姓,她不能做这千古罪人。
“但是皇后娘娘,君傲狂也不可能永远囚禁二皇子君笑言啊来这君傲狂身子骨硬朗的很,二来他无退位之意,难不成他要将二皇子君笑言囚禁到太子登基之时?这”金戟沉思片刻,摇头道。
凌婉容笑了笑:“这倒是。”
微顿,她挑眉吩咐:“金戟,你负责将这件事情调查下,有情况便向我汇报。还有,你帮我将紫竹找出来,我身边缺个贴心的。”
原本收了茗儿在身边,却不料剿灭上官洪煜等人时,茗儿的哥哥先她步出去,却跌落山崖而亡。茗儿自然要去守孝,她身边又没个贴心的人了。再说这洛王来,她若要回大安朝,是必定要带着紫竹块儿的。
紫竹这丫头也是为了她受了太多委屈了。
“是,属下遵命。”金戟拱手领命,又略微担忧地道:“如果皇后娘娘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知君傲狂会不会因此而”
凌婉容抬手:“不会的,洛王带来皇上的圣旨,届时我的身份便定了。君傲狂自己封我为钦差调查此事,我若查出来便是大快人心,就连太子亦会感激我。就算君傲狂恨我他也是不敢对我如何的了。”
金戟转念想,频频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
“说话太久恐怕被人发现了,你先去吧,我稍后再走。”凌婉容四周看了看,催促金戟道。这里毕竟是舍异国的地盘,她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盯着她,虽然路小心,但还是更小心为好。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金戟也没多话,行礼之后便飞快地离开了破庙。
第210章:太子的想法
? 破庙里就剩下凌婉容个人,静悄悄地,挡不住的秋风从各个缝隙钻进来,傍晚的时分有了些寒意。这地方应该是很好找的,离皇城也不远,只是路上没人跟踪,无论谈话地点选在何处都不重要了。
在听见那轻笑声之前,凌婉容的确是这么想的。
“谁?!”
凌婉容攸地转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轻笑声发出的角落。
块破旧的门板斜斜放置在那儿,后边阴暗着,不知藏着些什么。但隐约地,可见秋风送来片白色衣角,很明显是个不凡之人。
凌婉容却在此刻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问道:“太子跟踪我来此,该听的不该听的,应该都听见了吧?不知道,太子有什么想法?”
其实,君白尘这个人,几乎知晓了她所有的秘密。所以当她感觉到是他的时候,她松了口气,那杀气也瞬间收敛了。
何况她今日,和金戟的谈话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君白尘对于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她没必要也没可能瞒住他。
袭白衣的君白尘从那门板后边缓缓现身,依稀可见嘴角那丝温暖的笑意。或许是因为他明白凌婉容方才那心境的变化吧。
凌婉容见他越走越近,好笑地弯起了唇角:“难怪今日没人跟踪我,原来你是故意调开他们,好方便我与自己人见面。”
真是多谢了。
这句话,凌婉容没说出口。
晚风徐徐,凉爽的秋夜迎接着黑暗的降临。
空有腔相思却脉脉不得语的枯叶,承载着夏日的记忆,旋转着落地,又被无情地踩在人的脚下,不得半丝怜惜1(然,能够被生传奇的美人踩于脚下,又何尝不是种幸运?
君白尘和凌婉容走在这秋夜的美景中,引得路上几个为数不多的行人,好阵观望。但两人都是便装,又无华丽车辇随行,再加上黑夜的遮挡,也就没人真的认出他们的高贵身份。
直到了空旷无人的通往皇宫的小路,君白尘才慢慢悠悠地开了口:“凌婉容,你真的打算查?”
君白尘身边,少不了若明这个忠实跟班。如果若明没有示警,那就代表他们四周无人跟踪,也就不必担心对话被听了去。君白尘这话问的,十分放心。
凌婉容微诧地侧头看了君白尘眼,心里盘桓了下,便笑着反问道:“太子之意呢?是想我查——还是不查?”当然在她看来,君白尘定然是要她查的。虽然他已经是太子了,但对于他们这些皇室中人来说,有威胁的对手能少个便是个的。
果然,君白尘别有深意地回望她眼,沉笑道:“你是个聪明人,焉能猜不出我心中所想?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
凌婉容挑眉,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查了出来,你再想要离开舍异国,便没那么容易了。”君白尘说完,瞬间加快了前行的速度,似乎没想给凌婉容再度问话的机会。
凌婉容心头震,果真是不太明白君白尘这话的意思的。原本不该是她查不出这事,君傲狂便有借口暂时让她留在舍异国查案吗?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渐远,她这才猛然惊醒,快步追了上去。
“哎,你”
当她想继续问的时候,那抹白色的身影却拐了个弯,很快地就进了皇宫大门,而她追上去时已不见了那抹身影。她想:从他的表现来看,就算她追问,他也是不会告诉她真相的吧?
路心事重重地回了玄灵殿,凌婉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2(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