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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别弃我! (全)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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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
关霁远无言以对,脸上尽是愧疚之情。
「好啦!小燕子……」老人有些受不了,终于跣出来,审视着一脸歉疚的关
霁远许久,才问了一句:「今天你是以什么身分来见金丝?」
关霁远先是沉默,失神地望向远方,像是认真思考着。隔了好一会儿,他敛
起眼眉,嘴角扬起清明的笑容,坚定地看着老人:「一个爱她的男人。」
「嗯!」老人捻着胡须,似是对他的答案感到满意。
燕嬷嬷的表情也渐渐软化,显得有些动容,关霁远转向她,恳切地哀求着:
「请让我见她,我要带她回家。」
「我也想将金丝还给你,问题是,她根本没有回来……」燕嬷嬷的表情有那
么一点庆幸,「如果那丫头真的回来了,咱『驭奴馆』只怕被她拆了,还会这么
平静吗?」
还好那破坏大王没回来,否则定会气她的出卖,将「驭奴馆」拆了!燕嬷嬷
暗自松了口气。
看她的表情不像说谎,关霁远难掩心底的失望。「如果金丝回来了,可否请
尽快通知本王?」
「那是一定的。」
关霁远离去之后,燕嬷嬷反倒紧张了。「这丫头不回这儿,还有什么地方可
去呀?」她内心可说天人交战,好不容易请走这瘟神,不想再为她伤脑筋,却不
由自主地担心她的安危。
唉!真是前辈子欠她的……
「这丫头的苦难才要开始呐!」老人摇摇头,又没事般地抽起水烟。
「那可怎么办?您倒是想想办法呀!」燕嬷嬷就是无法坐视不管。缠着老人
想办法。
「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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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n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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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宝箱 4楼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8…3…16 01:20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金丝知道自己生病了,感觉昏沉沉的,全身没啥力气。
要是平时,她早把这房间拆了逃出去。但自从被关进这里之后,却一点也使
不上劲,进食时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
她刚刚又将胃里的食物全吐出来,以前她从不曾这样。
难道她要一辈子被关在这里,甚至病死在这里?她不要就这么死去!至少也
要再见他一面呐,她宁愿自己此刻还被关在牢笼里,至少可以见到他……
她终于了解为何那些珍兽即使被放出来也不愿离开,因为眷恋!对已经习惯
的环境、对主人的眷恋,如同此刻她的心情。
她真的好想他……
「小金丝,怎么办?我快死了……」连抚着小猴儿的手也有气无力的。
小金丝反过来轻抚金丝的脸,吱吱的叫声好似要安慰她。
「对了!」金丝忽然想到一个求救的法子,「你知道怎么回家吗?你去找他
好吗?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听说动物会凭着敏锐的直觉找到自己的窝,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小猴儿身上。
小金丝瞪大漆黑的眼珠子,微微歪着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快去……去找他……你的主人……」金丝轻推着要它离开,小猴儿这才稍
稍移动脚步。
「去找他……快去呀!」她急着挥手,小金丝像是忽然听懂了似的,一溜烟
地往梁上窜去,穿过窄小的气窗溜出房间。
同一时间,房门的锁被打开,王敌璋笑嗜嘻地走进来,脸上的疤痕虽已结痂,
却依旧显得狰狞。「把这泼妇手脚绑在床柱上!」
他这次学乖了,先将这泼妇绑起来,他才方便「下手」。
「你们不要过来!」金丝坐起身,不断往角落缩去,一只手伸到后背狂乱地
搜索着。
王敌璋一脸的色欲熏心,让她惊慌作呕,她不要其它的男人碰她!
她的身子只属于爷儿——那个霸道地占有她的身体和心魂的男人,虽然,她
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爷儿……救我!她在心里呼喊着。
「还不快点把她绑起来!」王敌璋已经等不及要享用眼前的秀色。
两个家丁爬上床想拉下金丝,却被她手中的匕首划伤了脸,痛得哀声大叫。
「不要过来!」金丝握着预先藏在床角的匕首,这是当日从关霁远身上取得
的。「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她信誓旦旦地说着,因为过度用力,全身不断颤抖。
尽管嘴里说恨不得刺穿关霁远的心脏,但那日取得这匕首时,她压根没想到
要伤害他。但此刻为了保全自己的贞操,她可以不眨眼地杀了眼前这个男人,甚
至自己……
「没用的家伙,还不快点抢下匕首!」王敌璋气得挥动肥短的双手,将其它
家丁推上前。
「去叫其它人来!」来不及了!金丝紧握着匕首;妻楚地想着……
她宁愿死,也不要任由其它男人玷污身子!
都怪这副与众不同的皮相,让她自小尝尽了苦头,却也遇见了他。不知为何
爱上那个总是伤害她的冤家,但这份情,却注定只是她一个人的沉沦……
如果她的脸毁了、丑了,他还会要她吗?该是弃如敝屉,看都不看一眼吧?
想必眼前的男人也是这样!
这样也好,就此结束这种被操弄的命运吧…
金丝举起匕首,利刃在光洁的脸颊上轻摩,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然。「你
想要我吗?如果我变成这样,你还会想要我吗?」
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利刃缓缓刺进粉嫩无瑕的皮肤里,鲜血慢慢沿着刀锋滑
落。
金色眼眸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她加重手上的力道,让刀锋陷得更深,嘴角却
扬起挑衅的笑容问着:「这样还要吗?」
她不觉疼痛,因为心痛甚于皮肉疼痛的千万倍。她这么做,虽可以保住自己
的贞操,却也亲手将所爱的人推得远远的!
「你……疯了?」金丝的激烈手法让王敌璋和家丁们都吓坏了,眼前的她果
真如传说中的夜叉,嗜血又疯狂。
「我是疯了……」金丝颓然放下匕首,眼眸失神地望向窗外,眼角垂落两行
泪,和着血水滑落,更显触目惊心。
她不但疯了,心也死了……
「唉!算了……真教人倒胃口!」王敌璋命家丁拿回金丝手中的匕首,「好
好看着她!」
连他都对一个破相的女人失去兴趣,对关霁远来说应该也没什么价值了,这
下真的该想想办法,看如何从关霁远身上捞回一点钱……王敌璋心中快速盘。
「那要不要请大夫……」家丁在身后追问着。
王敌璋只丢下一句话,「何必浪费?」
门锁再次落上,金丝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她已让男人倒尽胃,不再有价值。
************
而王府这头,关霁远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金丝既没回「驭奴馆」,派出去的人马也寻不到任何消息,要说她的长相如
此奇特,见过的人必然印象深刻,但似乎整个京城都没人见到她。
除非她自己躲起来,不想让他找到……
难道她恨他?真如她所言,恨不得永远不再踏进他家?
不会的!她临去的眼神,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看出她眼里的挣扎,那金
色眸子里明显藏着苦恼、不舍,还有爱……
但隔了那么多天,他已不太肯定了。万一真的找到人,她却是恨他的,抵死
也不肯跟他回来,到时他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吗?还有勇气告诉她,自己早在几年
前就为她动心吗?
此时的他只是个初坠情网的男人,不安地揣测对方的心思。
「金丝……你可有一点想念我?」关霁远把玩着锦囊里珍藏的一撮金色发丝,
这是他从火场里抢救到的。
都怪他不该这么对她,甚至将她关在笼子里,难怪当时她的眼神如此恐惧无
助……
「唉!」关霁远将发丝收进锦囊里,揣入怀中,或许他该贴个寻人告示——
正这么想之际,忽然听到有人轻拍窗棂的声音。他一开窗,一团金色的小身影倏
地跃入他怀里。
「小金丝!」关霁远喜出望外,「你跑去哪里了?」
「珍兽园」着火时,除了那些鸟类,所有的珍兽都安然无恙,独缺小金丝,
记得那时它好似跳进金丝怀里……
「小金丝,你是不是和金丝在一起?她在哪里?」他抱起小猴儿,急切地问
着,不管它是否听懂。
小金丝东张西望了一下,便挣脱关霁远的怀抱往窗外窜去。
「小金丝,等等我!」关霁远赶紧飞奔出门,一边唤来贴身护卫要他们紧跟
着小猴儿,自己也紧随在后。
************
小金丝像有灵性似的,一路回头等着,看关霁远是否有跟上,这么走走停停,
最后它在一处高墙停下。
「这不是……」关霁远有些迟疑。
他记得这里是王敌璋府邸,金丝有可能在这儿吗?
眼见小金丝跃入围墙里,他赶紧要护卫叫门。
得知来者身分,门房不敢稍有迟疑地前去通报,请关霁远至大厅等候。
王欧璋则匆忙现身,「不知王爷莅临,草民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有点心虚,关霁远不免怀疑。
「免礼。」关霁远敛起浮躁的心思,往堂上一坐,「可知本王所为何来?」
「恕小民愚昧。」王敌璋当然装傻。
「近日本王甚为心烦……」
「如不嫌弃,小民愿意为王爷分忧解劳。」王敌璋不住地擦汗。瞧关霁远那
副好整以暇却又洞悉一切的模样、更让他感到心虚。
「这事儿……也只能劳烦王大人了。」关霁远刻意以旧时称呼映他,有些笼
络的意思,让王欧璋受宠若惊。
「只要王爷吩咐,小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是这样的……记得之前王大人献上的那名金发女子吗?」
「可是名为」金丝「的刺客?」
「正是她。」
「可……她不是当场被王爷……处决了吗?」
「那只是对外宣称如此,好让她的党羽失去戒心。事实上,她一直被关在牢
里,还好上次王大人提醒本王调查『驭奴馆』,终于找到些蛛丝马迹,就在本王
快查出她们的企图之际,却被这刺客逃脱了……要能找到她,本王定能将『驭奴
馆』叛徒一网打尽,」关霁远故作扼腕,「为朝廷立下功劳,只可惜……」
「王爷的意思是,只要逮到那名女子,就能为朝廷立下大功?」王敌璋问得
小心翼翼。
「到时本王将奏请皇上奖赏有功人员,必定加官晋爵。」关霁远说得肯定,
更让王敌璋脑海充满幻想。
他正期待翻身的机会,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经过一番盘算,王敌璋喜孜孜地上前邀功。
「不瞒王爷,小民近日正巧抓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女子,也是一头金发,说不
定是王爷口中的刺客……」
金丝果然在这里外关霁远强抑心头的狂喜,故作镇定地问着:「那人昵?」
「只是……这名女子甚为刁钻,顽强抵抗之际还抓伤了小民的脸……」王敌
璋秀出脸上被抓的痕迹,「所以……今日上午,下官将她转卖出去……」
「转卖?!」关霁远往茶几上重重一拍,瓷杯被震得摔落地上,「你把她卖
到哪里?」
关霁远怒视着王敌璋,恨不得杀了他!
肯定是这家伙想染指金丝,才遭此下场……不知金丝有没有怎样?这色胚竟
敢动他的女人,不让他尝点苦头他就不姓关!
「下官将那名刺客卖给从关外来的杂耍团,他们来京城表演了几天,昨天才
离开……」王敌璋吓得结结巴巴,「王爷恕罪,下官不知这女子便是那名刺客,
所以……」
他竟将金丝卖给杂耍团?关霁远眼睛几乎要喷出火焰,咬牙切齿地问:「杂
耍团的名字是?」
「叫作」珍奇百怪「……」
「大胆王敌璋,窝藏钦犯不立即通报,还私自放走,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冤枉呀!王爷,小的真的不知情呀!」怎会这样?他好心通报,怎会得到
这样的结果?
不顾王敌璋哭天抢地喊冤,关霁远大步跨出王家,急着救出金丝的心情一刻
也不能等待。
************
出了京城两百里,已是黄沙滚滚的黄土地。
平时甚为荒凉萧条的小镇,这天市集聚了不少人群。大伙儿听说「曾经」享
誉全国的「珍奇百怪」马戏团破天荒要在这里表演一场,而且一个人只要一两银
子,连远方山上的居民都三天前就下山守候。
对穷乡僻壤来说,哪见识过什么叫杂耍团?更何况是曾经轰动一时的知名杂
耍团。
开演前,场子里已坐满人群。因为票价便宜,所以大伙儿只能席地而坐,但
没有人在意这事儿,他们的心思早已放在台子后头、那些被布幔盖住的笼子,听
说里头有吓人的珍奇百兽。
一样的锣声,一样的开场白,只是,团主阿里的衣着已经陈旧破损,声音也
因为年老变得沙哑,那段风光的日子早已不在……
上了年纪的阿里再也耍不出新把戏,加上长期奔波,团员们老的老、走的走,
那些野兽们也玩不动了,顶多吼叫一声吓吓见识浅薄的乡下人。
但他仍卖力地制造效果,此去京城连回乡的盘缠都赚不到,只能多绕点路在
小乡下多表演几场,多挣些钱。
在一旁被布幔覆盖的笼子里,金丝低垂着头,头上覆盖若纱巾,遮住了了无
生气的脸庞,也盖住那吓人的疤痕。
待会儿团主会要她掀起纱巾,摆出狰狞的面孔吓吓那些观众,否则整团便要
饿死在回乡的路程中。
绕了一圈,她还是回到这里。尽管人事全非,她的命运始终没有改变。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现在的她或许会认命一些……金丝摇摇头,露出一个比
哭还难看的自嘲表情。
罢了!现在的她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还想什么命?她能不认命吗?那
个人、那段回忆,只能深深埋葬心底了,听着阿里开始叙述海妖的故事,她知道
自己该上场了。
老旧的笼子被推到前头,发出喀喀的声响。
金丝清清喉咙,开始唱出那首「妈妈」的歌。
唱歌的同时,笼子的布幔被拉开,她倾注所有的情感唱出这首唯一和过去牵
系的歌,手掌不时轻抚着宽松衣服下的小腹,眼角滑下感动的泪水。
在场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如同所有他们走过的城镇,金丝的歌声征服了所
有人的心。
同样泪流满面的还有一个人!
关霁远站在场子外,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笼子里的熟悉身影,竖起耳朵聆听
不断盘旋在梦里的旋律。
不知怎地,此刻她的歌声显得更温柔,更教他动心。
歌声歇止,全场鸦雀无声,阿里再次上台,正要展开惊悚的「揭开金发女妖
真面目」之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小金丝猴,从最后面跃出。
踩着观众的头往台上跃去,引起全场骚动。
阿里和其它团员赶紧上前想捕捉小猴儿,却只能追着它跑。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玩意儿,以为这是杂耍团的余兴表演,纷纷笑得
东倒西歪。
金丝根本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径自低头抚着肚子,直到小猴儿跳到她的笼
子外又叫又跳,她这才抬头,瞧见小猴儿头上那一小撮白毛,她瞪大眼眸不可思
议地低喃着:「小……金丝?」
它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她看错?但那一小撮白毛,只有小金丝才有……
接着小金丝又跳开,跃上一个走近的高壮男人肩上。金丝抬起头,一脸茫然
地望着居高临下的逆光身影。
强烈的光线让她反射性地眯着眼睛,此刻一阵风吹来,翻起覆盖的纱巾,霸
出她的脸。
隔着栅栏,她看清眼前的身影,不禁瞪大眼眸。
「天呐!妖怪!」见到她奇特的样貌,还有脸颊上深而长的疤痕,尖叫声此
起彼落,大家像是见鬼了般往圈子外逃窜。但她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只听到饱
含情感的呼唤。「金丝……」
「爷儿?」她轻唉一声。
这是梦吗?但为何这么真实?他为何这么深情地看着她?这一定是梦!
她抹去泪水,想将眼前的他看得更清楚,眼泪却像决堤一般,怎么也流不停。
关霁远走到愣住的阿里面前,以杀人的眼神怒视着他。「钥匙!」
阿里无辜地指着牢笼、因为牢门根本没锁,他也不想将她关起来,但这是金
丝自己答应的,因为这样演出效果比较好。
「来,金丝……」关霁远迫不及待地打开牢笼,对她伸出手。
原本一直痴傻望着他的金丝忽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状况,马上以双手遮住
脸,整个人缩进笼子的角落。
「不是……我不是金丝……不是……」她抱着头哭喊出声,「你走……我不
是金丝……你走呀……」
她已经不是他感兴趣的小珍兽,而是个破相的妖怪——一个人人看了都会怕
的妖怪……
「你是!你是我的金丝、我最心爱的小珍兽……关霁远不知道她为何不承认,
化成灰他都认得出她。」快点出来!我带你回去……「
「我不是……不是……」金丝挥开关霁远的手,干脆背对着他,「你走……
快走!「
「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否则我会一直守在这里!」关霁远见她不出来,硬
是挤进两人嫌太挤的笼子里,不顾一切地抱住她,「金丝,我知道自己太过分,
我向你道歉……跟我回去好吗?」
「走开!」金丝硬是将关霁远推开,还用脚踹他,狭窄的笼子一时晃动得厉
害。
「金丝,别这样——」
见他仍不死心,金丝干脆抬起头,将带着疤痕的脸颊对着他,婆娑的泪眼里
充满挑衅。「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小珍兽,我是个鬼,是妖怪!这样的我,还是
你的小珍兽吗?哈哈……」看着他一脸的惊愕,金丝仰头大笑。
这样也好,就让他死心吧!她不断笑出泪水。
正如内心正淌流的血水,疼得她喘不过气。
关霁远这才看清楚她脸上的疤痕,割得那么深、那么绝然,好似一心想把自
己毁灭,这让他心疼不已。
他缓缓伸出手,大掌抚上那条几乎占据整个脸颊的疤痕,温柔低喃着:「当
时……一定很疼……」
金丝再也忍不住地潸然泪下,他眼底的怜惜让她读出他的情意,但理智告诉
她,不能沉溺于一时的脆弱之中。
她不要他的同情!
她愤而拍去他的手,语带威胁地瞪着他。
「不关你的事!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哪天我会一刀划花你的脸,你就知
道疼不疼了!」
她故意虚张声势,让他把自己当成那个拿着金钗、恨不得刺死他的泼妇。
关霁远凝视着她,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接着便爬出牢笼。
他终究还是走了……以为他被自己的威胁吓得落荒而逃,金丝强撑的坚强终
于崩溃。
她扶着栅栏痛哭失声,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如果……」
关霁远低沉的声音再次晌起,她猛地抬头,却见他蹲在栅栏外,手中拿着一
把匕首,「你能够和我一起回去,我愿意分担你的痛……」说着便将刀锋抵住脸
颊。
「不要!」眼见他就要划下,金丝连滚带爬地冲出牢笼,以手挡住他的脸,
刀锋在柔荑上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关霁远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赶紧丢掉匕首,紧张地察看她的手。
「你这傻瓜!」他卷起白色衣袖,小心翼翼拭去上头的血珠,毫不迟疑地撕
下衣角帮她包扎,「还好划得不深……」
「你才是傻瓜……」金丝没好气地瞪着他,金眸里却盈满深情和感动。
「那我们正好凑成一对,不是吗?」他亲吻已包扎好的伤口,紧握住她的手,
再也不愿放开。
「跟我回去好吗?」
金丝轻叹一口气,最后终于点头,眼神却带着无奈和不安。
「太好了……」关霁远张开手臂想抱住她,却被挣脱,金丝只是扶着他的手
起身,淡淡说了声:「走吧!」
她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关霁远有些失望,却不再逼她,只是紧跟在后。
团主阿里愣愣望着远去的两人,眼前这场戏码比他所编的故事还要精采,只
是,他的摇钱树就这么走了,他们要怎么回乡呀?
「金丝姑娘的卖身契!」赵彬冷冷地看着阿里,吓得阿里快速掏出口袋里的
纸张,不敢有所迟疑。
他到底惹上了谁呀?
阿里一脸愁苦地将卖身契递给赵彬,却换回另一张纸。
「五……万两?」
阿里看清楚银票上的数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珠子。这……这真是他遇过最
……最最珍奇的事了!
' 本帖最后由 zlyl 于 2011…6…11 23: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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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宝箱 5楼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8…3…19 21:16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关霁远被一股凉意冷醒。
他一个翻身,自动寻求温热的娇躯,却扑了个空,床褥已然冰冷。
「金丝!」他倏地下床在房里东寻西找,却不见枕边人的踪影。
失去她的恐惧再次浮现,他慌乱地套上外袍奔出屋外,花园里也不见金丝的
踪影,急得他满头大汗。
「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自从接她回来之后,金丝和以前大不相同,变得沉默不语,全身充满了警戒,
夜里虽与他同宿霁月阁,却不让他碰触。
他宁愿她像以前那样泼辣,指着他大骂,甚至打他,也不愿见到她一脸愁容,
好像心底藏了什么重大的心事。
忽然间,耳边响起轻柔的歌声园那传来……
是金丝!那里虽已重新整修过,但金丝不是很讨厌那里,怎会待在里头?
关霁远匆忙奔向珍兽园,缓缓走向里头,珍兽们依然听得沉醉,对他的脚步
声丝毫不理会。
关霁远走近声音的来处,惊讶地发现金丝居然坐在以前被关的空牢笼里,仰
望着夜空,歌声比以往听来更孤寂,更让人鼻酸……
他静静听着,没有惊扰她,独自咀嚼内心的苦涩。
现在的她,就像被关在笼里的金丝雀,一心向往天空的宽阔。该不会她根本
不愿回来,甚至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否则怎么看来如此悲伤、孤单……
关霁远暗自猜测着,心口却被这样的认知闷得好难受。
最后一个音符在夜空中消逝,金丝蜷起身子将自己抱紧,瑟缩地窝在角落。
不该回来的……
她就像那些珍兽,即使走出牢笼,身体自由了,心却不愿离开,但是,她留
下来只是增添他的苦恼,她不愿成为他的负担。
回来之后,她才惊党他的身分有多显赫,她这个破相的异族女子怎么配得上
一个堂堂王爷?留在身边都觉污染了他的尊贵,更何况他从没说过要怎么安置她
……
她将身子缩得更紧,冰冷的空气让她忍不住轻颤。
「怎么不回房睡?」一股暖意随着温柔语调包覆着她的身子,她一回头,便
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关霁远正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金丝赶紧坐直身子,扭过右脸,和他保持距离。「我……睡不着……你先去
睡,别管我……」
疏离的语调和态度,都让关霁远微愠。「我怎能不管你?看你这样,我怎么
睡得着?」
见她低垂着眼睫没有回应,看来极为疲累,他的语气跟着放软,「别胡思乱
想……这里很冷,咱们回房好吗?」
他不敢问她在想什么,生怕得到令他心碎的回答。
「嗯!」金丝点点头,身子的确冷得有些受不了。
关霁远伸手想抱她,却被推开,如同前几次那样。她扶着栏杆起身,想步出
牢笼时,却被过长的外袍绊到,脚步一个踉跄,还好关霁远如老鹰抓小鸡般及时
扶住她的腰,一种异样的触感却让他愣在原处。
「你……」将她的身子扶正,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手掌触摸的部位,那儿竟明
显地隆起。
「没什么……我只是变胖了……」她懊恼地推开他转过身,还想隐瞒身体的
变化。「大概是回来后胃口比较好……」
关霁远却从身后一把抱住她,身体因为狂喜而颤抖。「你……有了我的……
孩儿?我的孩儿……「
他终于知道她心底藏着什么秘密,只是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为什么不告诉
他?
「你别乱说……我根本没有身孕……」她极力想挣脱,却被拥得更紧。
她的急欲否认让他大为受伤,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以脆弱的声音问着:
「为什么不承认有孕?难道……你不喜欢有我的孩子?」破碎的语调显现他的不
安,「或是……你还恨我……根本不想拥有我的孩子?但你知道吗?我好高兴,
好期待你生下我的子嗣,我只要你的孩子……」
真切的表白让金丝潸然泪下,她哽咽地吐露近日的担忧。「有了孩子,我也
好高兴…可是……我怕……怕这孩子生下来会和我一样……我不能太自私……让
孩子承受异样眼光……那太痛苦了……何况,你的身分和血统这么尊贵……一定
无法接受这孩子……所以……」
「所以你不敢告诉我孩子的事,甚至……不想要他?」关霁远一想到这个可
能,将她抱得更紧,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不是的……我不可能伤害孩子……」金丝猛摇头,「我本想带着孩子和杂
耍团一起回关外,找到同族的人,至少在那里我们不会是异类。」
「我不准!不准你离开我!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宁愿孩子像你,最好是
女娃儿,有一头同样的金发,甚至是金色眼珠子……」
关霁远转过她的身子,捧起镶上金色泪珠的脸颊,深情地望着她。「因为你
是我最珍爱的女人,我唯一的妻子!我爱你,金丝……」
「爷……」再多的顾虑,再多的担忧,都被句句情比金坚的告自给化解,金
丝的心终于彻底融化,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我也爱你!」
爱意盈满孤寂的心,强烈得令她忍不住痛哭失声。
关霁远紧紧将她纳入怀里,「别担心,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不让你们受到任
何委屈。」他说得坚决,心底却浮现一张难缠的脸孔。
************
为了实现承诺,关霁远第二天便进宫寻求有力的靠山。
这人便是他的亲兄长——当今太子关长风。
有了皇兄背书,只要皇兄奏请父皇,并帮他美言几句,他想迎娶金丝为皇妃
应该没问题了吧?
谁料关长风却面有难色。「帮你是没问题,但皇弟娶妃的事,不是本太子说
了算,你也知道母后她……」
「唉!霁远了解……」关霁远无奈地叹息。
说起他们的亲娘朱皇后,两兄弟都忍不住摇头。
从小到大,兄弟俩的印象里,世上最难缠且最难取悦的女人就是母后。她不
是那种会干预内政的后宫,但后宫的事她绝对要求独断,任何人都不能干涉,连
当今皇上关元祯都忌惮她几分,更何况从小屈服在她淫威之下的儿子们?
「而且,如皇弟所言,这位金丝姑娘如此……奇特,恐怕母后一听到便要皱
眉,连见都不愿见她……」
听了弟弟描述两人相识的经过,脾气甚好的关长风只觉不敢恭维,还好太子
殿里的女人个个温柔顺从,不然可让他伤透脑筋了!
「唉!说的也是。」关霁远更觉两人的未来堪忧。
依金丝的个性,只要母后说些难听的话,难保她不会将宣仪宫给拆了……他
总算了解当初燕嬷嬷为何要将金丝迷昏,还五花大绑地送出门。
「这事……让皇兄想想看有何两全其美的法子?」见弟弟一副苦恼的模样,
关长风决定插手此事。「不过,听说『驭奴馆』出身的婢女,个个善体人意,比
宫里的宫女还要讨喜,怎么本宫和皇弟遇到的都不是这么回事?」
他看了看站在书房外的纤长身影,一副纳闷的神情。
关霁远顺着视线望向门边,不仔细看的话,他还以为那儿站了个门神。
「她……是何时出现的?」
那是个容貌极为出色的女人,纤瘦的身躯几乎和男人一般高,而且和一般侍
卫一样穿着利落的劲装,腰间配带一把长箭,长发紧紧绾成一条涓丝,不仔细瞧
那秀丽的五官,真会将她当成男人!
「就在你进门后没多久。」尽管脚步如猫轻盈,关长风却在她一出现时便注
意到了,因为空气中那股冷香……
「唉!真不知母后打什么主意,前阵子将她送来,说是要保护本宫……依我
看,她根本就是个眼线!」
贵为太子,他身边根本不乏护卫,看来母后这招,监视的意味大过保护。但
是,若真要找个人监视他,也派个既柔媚又温驯的,至少也随和一点嘛……关长
风无奈地摇头。
「皇兄是说……她……」关霁远指着门边的女人,一脸难以置信,「也是
『驭奴馆』的人?」
「听说还是什么『四大金钗』,光听这了不起的称号,应是极品中的极品,
但这女人虽然长得不错,说起温柔可一点都沾不上边,依本宫看来,她还比较像
是千年冰、万年霜……」
关长风忍不住打个哆嗦,逗趣的模样还真不像太子,倒像个风趣又风流的文
人雅士。「皇弟有所不知,本宫近日真的已达『高处不胜寒』的境界了……」
「呵呵!真是为难皇兄了。」关霁远被兄长夸张的模样逗笑了。
说起这位东宫太子,完全没有一点架子,遇事总是一副悠哉的模样,好像和
谁都处得很好,尤其应付不苟言笑的母后特别有一套,难怪能躲过母后的高压逼
迫,年近而立之年还没立太子妃。
「太子殿里每个女人都是我的最爱,真要立一人为妃,恐怕其它人都要伤心
了……」这是关长风的一贯说词。
关霁远自认做不到他这种怒骂由人的胸襟,自小他和母后便不亲,除了例行
请安之外,平时也讲不上几句话。
不过玩笑之余,他还真觉得皇兄这几句话说得一针见血!
「我家里那小泼妇听说也是『驭奴馆』的四大金钗,但是,看看她们两个,
我觉得比较像……」关霁远很认真地思考,接着隆重地下了结论,「滞销货。」
话一说完,背后突然感觉一道冷箭射来,他忍不住打了哆嗦。
「嗯!本宫也这么觉得……」关长风视线再次望向书房外,突然好想念太子
殿里那些女人的温声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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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驭奴馆」里,好久没落得清闲的燕嬷嬷忽然打了个喷嚏。
「见鬼了!这屋里暖得我都要冒汗了,居然还打喷嚏……」以绣帕扰搂鼻子,
她没由来地感觉心浮气躁。
「哎呀……没事……自己吓自己……」她拍着胸口定定气,拿起北大街最有
名的雪花糕一口就要咬下,厅外却传来惊恐的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许妈冲到燕嬷嬷背后,撞得她手中的雪花糕当真
成了雪花飘落在地上。
「我说许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大惊小怪?我已吩咐顺伯绝对不要打开大门,
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快……快……避难去……」许妈上气不接下气,赶紧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下,
稍稍喘口气,「金……金丝……」
「金丝?」燕嬷嬷像是昕到怪物出现,倒抽一口气,「她……不是失踪了?」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丫头最后还是会回来!
「师父又不在……」两个人急得像无头苍蝇般团团转。「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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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关霁远进宫面圣,金丝在家闲得发慌,而且她也挺「想念」驭奴馆的,
于是乘着软轿兴匆匆出了王府。
谁知后头却跟了一班侍卫,这是关霁远不放心特别派遣来保护她的。虽然有
些烦人,但想到爱人的用心,她还是勉强让他们跟。
结果,这班侍卫真的派上用场了。
首先,看到紧闭的大门,金丝已经超不爽的。
她坐在软轿里指挥侍卫上前敲门,里头却无声无息,更让她火大。
之前那笔帐她都没计较,只不过想到自己就要成亲,总该有个娘家撑腰,而
驭奴馆便理所当然地成为她的娘家,结果,一回来非但没有热烈欢迎,还来个相
应不理?
燕嬷嬷实在太不够意思了!亏她还这么想她!金丝委屈地想着。
「把门撞开……」她一声令下,侍卫们便找来一根大木头,硬是将朱漆大门
撞开,吓得门房顺伯贴在柱子后不敢现身。
软轿直接抬入门里,金丝迫不及待地下轿,兴奋地望着四周。「哇……好怀
念哦!」眼尖的她发现躲在门后的顺伯,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顺伯,我是金丝,我回来了……」
「不……不干我的事!」老人吓得往屋后跑去。
「真是的!」金丝嘟着嘴,眼眸再次搜寻熟悉的身影,发现门廊上躲了许多
小丫头。她赶紧上前,像个亲切的大姊姊般打招呼。「妹妹们,我回来了……」
「不……不关……我们的事!」小丫头们挤成一团,颤抖得厉害,忍不住将
其中一名推出去。
那个倒霉的人,便是当初诱使金丝吃下迷药鸡腿的小玉儿。
「你……」金丝只觉她面熟得很,手指着小丫头不断回想着,终于让她想起
一幕「你就是……」
「我……哇!」十三岁的小娃儿吓得大哭,「我……不是……故意的……」
当初金丝被迷昏前,也是这么指着自己,这一幕常让她从恶梦中惊醒。
「喂!你们怎么搞的?姊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个个像见鬼了似的,我就那
么不受欢迎呀?真扫兴!」金丝跺着脚,转身便往大厅走去,她好想见燕嬷嬷。
还有许妈……
一踏进门,却发现两人互相扶持着,正准备落跑。
「嬷嬷!许妈!」金丝高声唉住她们,两人不得已地止住脚步,面面相观。
「是我,金丝呀!我回来了!」
两人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
「是……是你啊……回来…就好……,她们战战兢兢地等着金丝发飙,接着,
该是将屋里的东西全都砸了……
岂料,金丝却冲上前抱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