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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过分 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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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觉得不可思议,他几乎是在面对她的刹那间,便想将这个生性与能力都极强的女人占有。
不能不说,对于女人,那是他的第一次冲动,第一次仅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最基本的欲望上,去想要一个女人。
如果,她只是为了引 诱他,她成功了,而且当时,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反抗意识,还有她临逃走前对自己的不堪回击,所有的情形与引 诱二字又相差甚远。
面对望月,对她的心思,他根本就摸不透,真是个费解的女人。
“我只想问一句,如果当日那个人不是我,你会不会对她做出同样的事?”林馨儿问,声音很轻很柔。
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展露出内心的柔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只是他不会懂。
西门靖轩的眸光紧了紧,似在回想当日的情形,如果那个女人不是她,沒有她身上的任何特点,他应该只会将她困死在那座密室里吧。
西门靖轩抬着林馨儿下巴的手指不由的跟着紧了紧,五指按压着单薄的皮肉,嵌下了很深的印记,“本王只想要你,既然你冒死走近本王,就永远别指望离开。”
不管她前前后后在他身边玩弄过多少心眼,她留在他身边是唯一的不可改变的结果。
第一九五章 匕首在哪里
“灵芝,照顾了我一宿,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芷棋夫人躺好在床 上对灵芝道。
灵芝帮芷棋掖了掖被子,“奴婢先去做其他的事,夫人有事就叫奴婢,奴婢不会离远的。”
芷棋轻轻的点点头,很累的样子,不想开口。
待芷棋离开后,芷棋夫人抽出了藏在枕头下的东西。
一把匕首,刀柄处呈弯月形,有点特别。
将匕首藏在被子里,握在掌心,芷棋的手心渗满了汗,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真是心有余悸,就连现在,屋子里沒有人,好像自己还是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抽不开身。
当时,她借着失眠这个老毛病,从她所住的院子游走到了林馨儿所住的小屋附近等候。
是的,她是故意等在那里的,因为她与人有约,或者是有人提前给她传了信。
信是她在送轩王妃进宫之后返回轩王府的路上,有人借马车经过闹市,速度放慢的机会,揉成纸团从车窗抛到她跟前的。她知道是有人让她办事。
当时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自从踏入轩王府,她几乎沒有做过什么事,突然纸团飞到眼前,让她错愕不已,差点都忘记了有一天她还会与某些人联系。
哆嗦着手打开纸团,看到上面的内容,芷棋夫人有些意外,沒想到这第一件事竟然让她配合一个窃贼行事,下命的人料到窃贼是不容易从轩王府带出东西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动用了她的手。并且详细写明了她该怎样做。
这把匕首怎么会出现在小屋,究竟有什么作用?芷棋夫人握着匕首猜测着,既然是她的第一件任务,想必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当时她如约到了小屋附近,不久便见有人潜进了小屋,大概是听雨轩那边突然发生了状况,所以那个人沒有被暗卫及时发现。
芷棋悄悄的走近小屋,还沒來得及推开门,屋里的人便出來了。
这时芷棋也听到了附近有什么响声,还沒回过神,那人便一把将她推开,撞到了墙上,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往她的怀里塞进了一样东西。
东西是顺着她的衣襟领口处滑进衣衫深处的,芷棋夫人本能的抚住,由于撞破了头,痛的不由的惊喊了一声。
声音未落,暗卫已然现身,那人并未跟芷棋说一句话,便匆匆逃去。
芷棋夫人记得纸条上的安排,这个时候她暂且装昏,当然她头痛的也想晕去,不过还记得保护好怀里的东西。
之后,芷棋便被人送了回去,趁沒人注意迅速把匕首藏在了枕下。
此时沒人想到一直老老实实的住在轩王府里的芷棋会与窃贼是同谋,更想不到赃物就藏在她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奋力追踪那个“被她发现”的贼。
芷棋起身,寻了一块方巾,将匕首仔细的包好,重新塞到自己的枕下,暂时,这个匕首在她这里是安全的。接下來,她就该如约将匕首给需要它的人。
西门靖轩來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关押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杨晨正在审讯。
“有沒有问出什么?”西门靖轩问。
“沒有,这小子皮很硬。”杨晨道,“软硬不吃。”
“好一个软硬不吃。”西门靖轩走向那个囚犯。
他就是夜里的那个窃贼。
这个人并沒有像林馨儿所想的那样拥有什么绝技,武功确实不错,但是想要自如的出入轩王府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由于小屋地处轩王府的偏角处,所以利于外人潜入,但是潜进之后,四周布了暗卫,很容易被发现。这个人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将东西拿到手,按照约定迅速转移到芷棋夫人身上,待暗卫发现的时候,便作为目标吸引暗卫追他而去。
西门靖轩原本抓住了这个贼,但是见望月也表现出了对失窃的兴趣,还有那块连他都沒有发现的松动的砖石,所以他便隐瞒了这件事。
“呵呵,王爷终于发现了那块被动了手脚的砖石?”那个窃贼呵呵冷笑道。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好像在嘲笑西门靖轩,自己王府里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还要靠他这个外人來点拨。
“告诉本王,本王放你一条活路。”西门靖轩沒有理会窃贼的嘲笑,漠然道。
“哈哈哈!”窃贼毫无惧色,哈哈大笑起來,“王爷,我本來就是个贼,以偷盗为生,只是这一次的目标是轩王府,传说中守卫森严,果真是让我有來无回,我命该绝于此也值了,王爷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丢失的东西吧。”
“死?本王是不会让你好死的。”西门靖轩说着,淡淡的扫了眼窃贼身上的伤痕,“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有人从你的腿上割下一块肉來喂狗,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敢跟他耗,他必不会手软。
在西门靖轩眼中,所有的囚犯都比不得那个御医让他几近疯狂的束手无策,因为他可以淡然的处死其他的囚犯,就算有遗留的问題,他都有信心解决,拷问囚犯,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是想让问題解决的快一些而已。
可是对那个御医,多年对母妃的苦苦寻找之后徒劳无果,让西门靖轩认为他是寻到母妃的唯一线索,所以他恼恨着,但是又不能让他彻底的死去。
不想见到他,又不得不见他,想要撬开他的口,这是让西门靖轩最无奈的事。
下令之后,西门靖轩就离开了密室。
派去搜寻的人回禀,搜尽每个角落,都沒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靖轩,让我去见一下那个窃贼,看能否问出什么。”林馨儿寻到了西门靖轩的书房。
西门靖轩正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睑扫了眼林馨儿,她已经知道了他对她说了谎,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不会发现不了端倪。
但是她表现的很平静,沒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
“你去?”西门靖轩站起身,暗自思量着这个问題。
林馨儿点点头,目光坦然的直视着西门靖轩。
第一九六章 惧怕之色
西门靖轩略略思量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此时,西门靖轩是将林馨儿摆在了跟他平等对立的位置,她在他的眼中是掌管水月宫的首领,掌控着江湖第一大门派的少宫主是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说话的。
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但是林馨儿是其中之一,这样的女人怎能不令他欣赏?怎能不令他念念不忘?又怎能不令他在看到她的时候渐渐的多了其他的东西。
二人一起來到了关押窃贼的密室。
这个密室之前林馨儿就找到來过,跟墨雅轩的密室是一个水准,准备好了工具,很容易进进出出。
此时的密室一扫当初的沉静阴暗,墙壁上的火把照亮了暗处的空间,并且还传出有人的低声呻 吟,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疼痛。
林馨儿走进了密室,一眼就看到那个大腿处染满鲜血的窃贼,近乎昏迷的倒靠在墙角,发出痛苦的呻 吟。
正如西门靖轩的交代,窃贼的腿上已经被割掉了一块肉,一旁拴着的狗正在贪婪的吃着。
如此残忍的一面让林馨儿看着也心惊。
虽然早就听说西门靖轩表面淡漠平静,但是面对敌人的时候是狠残酷无情的,以至于在疆场上留下了嗜血战神的名号,可是当第一次看到了面前的情形,还是感觉到了心里发寒。
而这一定还算是下手轻的。
审一个窃贼,还是窃了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尚且如此,如果她带走了那个对他很重要的御医,他会怎样对她?
想不到未來,但是林馨儿的身子却不由的越來越冷,甚至打了个轻颤。
她不怕任何危险,不怕自己会承受的皮肉之痛,她怕的是面对西门靖轩,怕伤进了骨髓,怕将她的爱,还有西门靖轩对她渐渐燃起的那点感觉撕碎,片甲不存。
可是,即使她有千般万种的怕着,还是想让自己拥有一次,哪怕短短数天……
只是很轻微的颤抖,西门靖轩也发现了。
微微的侧过头,火把燃烧的橘红色光焰照在林馨儿的脸上,他发现她的脸有些异样的发白。
只是这样的一幕就让她如此惧怕,失去了血色?
西门靖轩不信,这不是一个承受着整个水月宫的人该有的表现。
缓缓的伸过手,西门靖轩将林馨儿垂在身侧的左手拉住,竟然是冰凉之极!
她在怕,她怕的是什么?
西门靖轩将林馨儿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自己的温暖能否驱散了她的寒意?
究竟是什么让她怕的改变了颜色?
西门靖轩侧眸瞟向那个半死不活状的窃贼,她是怕自己将來面临的处境会比他还惨吗?
“跟我來!”西门靖轩的手劲一带,把林馨儿拉到他的跟前,带着她转头向密室外跑去。
又一次跟着他飞奔。
林馨儿的脑中闪过一丝光亮,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紧紧的跟着他,好想这个路程永无止尽……
奔到了密室外,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摆脱开那个阴森残酷的氛围,林馨儿的感觉才开始好转。
感觉到林馨儿的指尖渐渐恢复了温度,西门靖轩将她的另一只手拉起,一起握在他的掌中。
粗糙的手掌,传递出的是一股股柔柔的暖意。
“实现你的承诺,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总会找到机会让你以自己的名义做轩王妃。”西门靖轩道。
所以,只要你老老实实不妄动,我便不会伤你半分,你完全有避开自己面临危险的机会,,你,可会如此?
西门靖轩的这句问话只留在他的心底。
“你不在乎我是谁,长的什么样子吗?”林馨儿直视着西门靖轩的眼睛,她喜欢看到他眼中的那种柔软的东西,与刚才见到的残忍判若两人。
这种柔软可以让她瞬间沦陷,,其实,她也早已沦陷在对他的感情漩涡。
“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看到你的真容?”西门靖轩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其实在面对她的时候,他会有那种已经将林馨儿的脸与望月的神态举止合二为一的感觉。他需要一声声暗底的提醒自己,她顶的是一张假的面孔。
假的吗?
西门靖轩紧紧的凝视着这张脸。
“这样不好吗?我怕自己的真容被你抗拒。”林馨儿微微一笑。
“即使你奇丑无比,或者容颜尽毁,我也能接受。”西门靖轩道,他想象不到望月的另一种样子,但是他要的不就是她这个人吗?
林馨儿轻笑着摇摇头,“你有这个勇气,我还沒有面对你的胆量,不如你就当是看着另一个林馨儿吧。”
她确实是鲜有人知的林馨儿。
西门靖轩凝望着林馨儿的眸光缩了缩之后又松展开。
另一个林馨儿?听起來别有意味,难道她还真想借用林馨儿的身份打进太师府?
“王爷。”杨晨走出密室见到西门靖轩询问道,“就将那个窃贼留在密室中吗?”
“嗯,就把他丢在那里,是死是活由他自己选择。”西门靖轩道,多年的威风凌厉让他的性子里多了狂霸之气,他不信丢掉的一样东西就能威胁到轩王府的存在,若是有意外,他定会想到应对之策,若是被一个小小窃贼便牵着鼻子走,轩王府早就沒有今日的地位了。
“是。”杨晨道,目光不经意的扫在轩王紧握着望月的手上,说话间,二人还是面面相视。
杨晨的眼睛闪了闪,水月宫的女人当真不简单,一个伪装的模样也能俘获了王爷?还是,,这只是王爷的对策?
“慢着,我还沒有审他。”林馨儿把手从西门靖轩的掌间抽回,道。
“你还要去?”西门靖轩微微的挑了下眉。
他有些不愿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
西门靖轩的话让林馨儿听着暖暖的,之前的寒意已经散尽。
她早已料到了以后,何须再去想,再去怕?当下她沉浸在幸福中就好。
“是,我很好奇他拿到了什么。”林馨儿道。
其实,她很想知道那把匕首的去处。
“好吧,你去试试看。”西门靖轩沒有阻拦。
他知道此时的她再看到那个窃贼时也不会露出惧意了。
第一九七章 亲审窃贼
林馨儿跟着杨晨再次走进了密室。
走到那个窃贼前,林馨儿蹲下身。
看到属于女子的衣裙,窃贼抬起了头,看着林馨儿,嘿嘿一笑,“怎么?轩王又使出美人计了?”
“如果你告诉我那把匕首藏哪儿了,我会把你救出去。”林馨儿用空谷传音之法,把自己的声音仅传给了窃贼一人听到。
窃贼一愣,瞄了眼一旁面无异样的杨晨,确定他根本沒有听到这个女人的话。
轩王的下属听到这样的条件不会无动于衷,何况这个女人如果是轩王派來的,也不会用“救”这个字,而应该直接说“放”。
可是,她明明就是跟着西门靖轩进來的。
窃贼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个圈儿,看着林馨儿,呵呵的笑了,“别浪费功夫,故弄玄虚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硬的也好,软的也罢,我都不会说的。嗞,,”
腿上的疼痛令窃贼吸了口气,看了眼一旁已经将整块肉都吃掉的狗,咂咂嘴道,“大爷我可是喂饱了你这个畜生。”
“畜生是喂不饱的。”林馨儿瞟了眼窃贼血染的腿,冷冷的道。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子定然不简单,出去做事也是杀手级别的,來!”窃贼把头朝前伸了伸,低下,“直接杀了我,喂狗。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娘养的。”
“轩王不会直接杀了你的。”林馨儿抬手将那颗头推了回去,“他才不在意你的生死,你就在这里顺其自然的一点点喂狗就是了。”
林馨儿说着又转用空谷传音,“你以为一把匕首能对坐拥半个天下的轩王起多大作用?他只是好奇你从轩王妃的屋子里偷了什么而已,你不说,他自然可以去问轩王妃藏了什么,或者根本不屑于问。”
窃贼看着林馨儿,他不认识轩王妃,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她接连准确的说出了匕首二字,之前轩王在审讯他的时候根本沒有提到过,而且,但凡说到匕首,这个女人都会使用空谷传音。
不过有一点,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心存疑惑,不知道主上的目的是什么,竟然让他冒死來偷一把普通的匕首,而且看样子,他这个大盗就要命丧于此了。
窃贼直直的盯着林馨儿,她说轩王不在意,那么她特意偷偷的询问他,必定是在意的?
林馨儿看出了窃贼挂在脸上的疑问,背对着杨晨微微一笑,继续空谷传音,“那把匕首是轩王妃私通水月宫的证据,我自然要收回。”
水月宫三个字让窃贼的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林馨儿。
“不错,我是水月宫的人,如果你告诉我匕首的下落,我会设法救你出去,不必面对西门靖轩,也不会跟他泄密。”林馨儿继续道。
“呵呵,呵呵,哈哈哈!”窃贼从低笑转为大笑。
在杨晨看來,窃贼是在听了望月所说的一点点喂狗之后,顿了片刻,哈哈大笑起來,有些张狂。
“闭嘴,马上就到了割第二块肉的时辰。”杨晨喝止了窃贼的笑声,冷冰冰的道。
林馨儿凌厉的目光传递给窃贼一个警告的讯息,要做决定就要尽快,她这个水月宫的卧底在这里也不容易。
“呵呵。”窃贼又轻笑两声,“如果我告诉你们东西藏在哪儿,你们是不是还要追问我是受谁的指使?问題是永远沒个完的,我也永远不可能真正的逃掉。”
他的这句话是说给杨晨,也是说给林馨儿听。
水月宫?经常在河边走的他怎能想不到水月宫救出他之后也不会放弃追查他背后的东西,而他却是不敢背叛主上的,宁可他自己死。
“喂狗,随你们了,我这条贱命,能活多久算多久。”窃贼明明腿已经很疼,但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先救你出去,你告诉我匕首的下落便可离开,你跟指使你的人说沒有找到匕首就是。”林馨儿空谷传音道。
窃贼的目光又微微的闪烁,谁也不想死,如果跟着水月宫的人能逃离开西门靖轩,不管水月宫的人会对他如何,总也是多了活的机会,如果逼不得已,那时候再死也成。
林馨儿看出了窃贼因她的让步产生的动摇。现在对她而言,找到匕首是最重要的,幕后指使者,既然他藏得那么深,也不会轻易被挖到。她宁可用这个窃贼的命只换取匕首的下落,若是脱不开,必然还会与那个幕后人交手,不急一时。
“真是嘴硬。”林馨儿站起身,低头看了眼窃贼,“跟这样的人呆久了真是晦气,轩王说得对,留他在这里任其自灭最好!”
说完,林馨儿掉头向密室的门口走去。
杨晨微怔,沒想到望月这么快就放弃,他原本还指盼着她真能问出什么。
“如果你能挺到夜晚,我便能救你出去,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表现了。”
林馨儿的身影沒在密道的黑暗中,最后的声音独独传至窃贼的耳中。她知道窃贼还计划着先利用她逃离轩王府再作打算的心思,但是获取匕首的下落是她的底线,希望到时候他能识趣,知道取舍。
林馨儿直接回到了墨雅轩,西门靖轩照样不会在,忙碌了两天沒有好好睡觉,决定吃过饭后趁白天休息一下。
皇宫,翠竹阁。
顾倾城正坐至一边,安静的听西门寅弹琴,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他这个臣子有此殊荣。
一曲奏毕,西门寅整了整衣袖,站起身,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早已沏好的茶。
“倾城,这两日你可查到什么?”西门寅问。
“还沒有什么线索。”顾倾城摇摇头,脸上难得的布起了愁容,“我只怕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个案子上了。”
“你若都查不出,就更沒人能给陈太医讨得公道了。”西门寅微微的叹了口气,“若是刺客直接指上我,倒也不费事,随他逃去。可陈太医是因为我而枉死,若是捉不到真凶,我实在愧对他的一家老小。”
第一九八章 顾倾城探问
“三皇子,恕我直言,我想问皇子一个问題。”顾倾城站起身。
琴听完了,正事也该谈了。
“讲,只要利于查案,任何问題我都可以回答。”西门寅也不含糊,很干脆的回答。
顾倾城定睛打量着西门寅,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一直是如此柔弱的病态,而在他隐居在翠竹阁不闻朝事的宁静中,却还能看到他胸怀天下,心系于民的底蕴,难怪总会发现皇上在面对他的时候时常露出惋惜之色。即使什么都不错,表现出的气色与太子西门彻都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他身体康健,定然是最适合做太子的人选。但是……
“三皇子,我想问的是,若是,,我只是在打比方。”顾倾城强调。
西门寅点点头,表示明白,假如与肯定是根本不同的。
“若是三皇子的病与宫中的某些人有关,是某些人故意造成的,那么,,”顾倾城说着,顿了顿,看了眼西门寅。
西门寅仿佛在专注听着顾倾城的话,并无所动。
“那么三皇子是会将自己的情况禀明皇上,还是把苦独留在自己的心中,秘而不宣?”顾倾城问。
西门寅手捏着茶盏,如果他的力道足够,那只茶盏必会应声而碎。
顾倾城问的正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他的毒是姜子音下的,可是为了存活在这深宫之中,他故作不知,尽力逃离姜子音,太子与轩王的视线。
很明显,他的答案是选择了后者,有时候,皇上并非万能的,不见得能肯定保你的平安,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自己的掂量,为了不把自己卷进众目直刺的漩涡,他选择了隐忍。
顾倾城这么问,是他查到了什么吗?
短短两日,他真能查得到?若他如此有为……
西门寅眸光平静的望向顾倾城,他说假如,他便要纹丝不动。
“倾城,你定然知道历來宫中皇室的险恶。”西门寅说着,走向屏风处,西门靖昱夫妇的灵位还摆放在那里,香烟缭绕。
“就像四皇叔,死去五天,除了我给他上柱香,西门家再无人在乎他的死活,父皇那边只字不提,想必是由八年前的那场惨乱联系到了今日,对四皇叔是恨意有加的,对他的死必然冷然视之,四皇叔突然死去,但是很快的安静下來,就好像他从來沒有來过这个世上,也或者在八年前就已经随着二皇叔三皇叔一起离开。”
“沒有手足之情,似乎是皇家的常态。”西门寅道,“我只是无意中生在宫中的一棵草,沒有四皇叔的心怀抱负,或者是看淡了权势纷争,所以,他们不愿让我拥有健康的身体,我便从了他们的心意,摆脱事端。”
“我明白了。”顾倾城点点头,“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
“讲。”西门寅回过身,坦然道,并沒有因为顾倾城多加了个问題而有任何不满。
“如果陈太医也知道三皇子的真实病因,可能生起事端,而并非像当下看來,陈太医只是因为能够治好三皇子的病才惨遭杀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三皇子又会怎么做?是让陈太医将秘密公之于众,揭露有人陷害三皇子的秘密,还是,,”
“还是我自己杀了陈太医,以他一人之命保大局安定,令自己继续置身度外?”西门寅接过顾倾城的话,说道。
顾倾城闭口点头,看着西门寅,等待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思索了许久,西门寅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顾倾城并沒有停止这个问題,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现在在他面前的西门寅,已经从弹琴饮茶的相交,转成了他要办案过审的人,虽然这还是在翠竹阁,角色的转变只取决于心境。
“就当是我不愿回答吧。”西门寅走至琴前坐下,手指轻动,拨起一串杂乱的音符。
“我明白了。”顾倾城拱手道,“今日时辰不早,不打扰三皇子休息,改日有时间,再來与皇子一叙。”
西门寅默默的点点头,修长又略带发白的指尖抚在琴上,微动,一曲琴音再次飞出翠竹阁。
“他走了?”
顾倾城离开后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走进了屋子,听到西门寅的问话,回道,“是,三皇子。”
西门寅停下了琴音,静坐不语,暗暗思索着顾倾城的问话。
他的问題只是出自他的推测设想,只是想从各种推理中寻找破案的线索,还是他已经有所发现,在这里故意试探?
顾倾城可谓是跟他深交,但在办案上却是秉直,不偏不倚,自成一脉,不因私心为他人所用,这是他的优点,但他的眼中只有是非黑白,凡事非曲即直,这样的人也是危险的。
西门寅望向前方的眼睛眯起,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喉咙里似乎有异物,不由的咳了起來。
体内的毒素已经折磨了他九年,她说要看着他病蔫的长大,她的想法实现了。
姜子音跟他的母妃几乎前后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西门靖烈,并且先后生下了西门彻跟他,当时二人都是太子侧妃,不分高下。这与作为太子侍婢所出的二皇子西门痕是不同的。
两位侧妃必然要经过一番较量,姜子音的时机就是在她养育了西门靖轩开始好转的,之后被封为太子妃,待西门靖烈做了皇帝后自然而然的成了皇后。
这些都是根据他母妃的只言片语还有宫中的传闻得出的当年大致情况。
可是沒想到的事,姜子音做了皇后并沒有罢休,甚至趁他生病的时候给他下毒,坑害她昔日仇敌的儿子,坑害她儿子的对手,为她的儿子铲清道路。
当时,西门寅的母妃已经被西门靖烈冷落多时,甚至已经沒了争夺之心,带着他居住在翠竹阁,但他还是难逃毒手,而他的母妃由于体弱生病,躲过了八年前的宫乱之后便死了,留下他一人小心的活在宫中,谨慎的对待着姜子音留在他身上的劫。
第一九九章 窃贼已死
“三皇子,吃药吧。”小太监赶紧把西门寅的药盒端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陈太医之前给他特制的药丸,并非对症良药,只是能够止咳调息罢了。
西门寅捏起一颗药丸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
他已经厌倦了药草的味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摆脱掉?
小太监又把水端來,服侍西门寅喝了。
“你先退下吧,有事我叫你。”西门寅道。
“是。”小太监乖巧的退出了屋子,他知道更多的时间三皇子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静静的坐了片刻,西门寅站起身,走到屏风处,看了眼桌上的灵位,继续向屏风里侧走去。
西门寅拐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其实与他的琴室一起并建在翠竹阁,在外看來是两间不同的房间,有各自的门窗,但实则,两间屋子从里面相通,方便西门寅的出入。
“你回來了。”西门寅看着坐在桌前,正给自己包伤口的一个男人问。
东南听到西门寅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恭敬的道,“主上。”
西门寅藐了眼东南胳膊上的伤处,淡淡的问,“受伤了?”
“就是皇甫燕冲,还有水月宫的另一个女人,属下送拇指兄弟与西门亥走后,返回经过那个洞|岤,正巧见他们在,属下差点栽在他们的手里。”东南道。
“就是那个长的像林馨儿的女人吧。”西门寅想起了那天夜里见到的人,“我早就告诉你要小心了。不过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灵巧逃跑不就是你家传的绝技么?”
“是,功夫不够高的人想要从他们手中逃脱确实不易,属下也是仰仗了独门绝技。”东南道。
为了迷惑那些发现了他的人,他费力的绕了好几个圈儿,跑的腿都软了。
“西门亥已经顺利离开了?”西门寅问。
“是,拇指兄弟已经带他去淮安县了。”东南道,“很巧,幸好早走一步,之后皇甫燕冲就带着那个水月宫的女人寻去了。”
“机会总是就在那么点差之间。”西门寅道。
皇甫燕冲与魔音使者同时跟着林可儿发现了西门亥的踪迹,那是他们的机会。但他料定这两个人各怀心思,是不会把自己作为旁观者的事告诉西门靖轩的,否则也是自讨不利,所以这点是他的机会。
只是他错估了西门靖轩的想法,计划沒有起到预期的作用,机会也就算不得机会了。
知道已经被那二人盯上了,西门寅便命东南在城中若隐若现牵绊住他们,然后借用他的独门逃功,赶往五里峰山崖传信,让拇指兄弟带着西门亥趁机转移。
“仓鼠一定被轩王府的人发现了。”西门寅算了算时辰道。
“主上命仓鼠去轩王府?”东南不解的询问,“为什么不让拇指兄弟去?他们钻地的功夫应该更加安全。”
“拇指兄弟从轩王的眼皮底下刚劫走了西门亥,你以为轩王不会防着地下?”西门寅道,“还有水月宫也已经知道拇指兄弟就在京城附近,他们也会留意的。”
“但是仓鼠失手便只能丧命。”东南有些担忧。他们这些人都服从西门寅,若是被抓的话,逃不掉就只能死。
“我只要这件任务完成,沒有指望他能活着回來,而且他也活不到天黑。”西门寅道,余音落下,带着冷意,跟他的脸色一样发凉。
“那件任务很重要吗?”东南不禁好奇,主上究竟交给仓鼠什么任务?不惜赔上他的命。
“看起來不算重要,但是利用的好将会是个关键,我不缺仓鼠这样的盗贼,但是林可儿只有一个。”西门寅道。
东南微怔,主上拿林可儿与仓鼠相比?
西门寅沒有理会东南的疑惑,有些事沒必要跟属下讲的清清楚楚,他们要做的只是服从,就像当年发誓效命服从于他一般,义无反顾。
“仓鼠会在日落前猝死,我已经命人在他执行任务前给他下了药。到了那个时辰,不管他能否回來都是个死。”西门寅道。
他是个办事严密的人,否则不可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有关匕首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中间已经加了个芷棋夫人,窃贼仓鼠的存在就多了个漏洞,死是最安全的,不论是命丧轩王府,还是侥幸逃脱后死在他的手中。
因为他特别需要防范的是那个跟林馨儿拥有一张脸的水月宫的女人,而那把匕首又是牵连西门靖轩与林馨儿的关键……
西门寅想起了那日林馨儿在他跟前无意中掉出匕首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林馨儿应该还是真正的林馨儿吧?
但是,他不能让水月宫的人发现匕首的秘密,让他们抢先利用。
为了妥善,为了砍掉一条线索,防止被水月宫的人抓住生事,西门寅决定杀了仓鼠,严密保守匕首的秘密,仓鼠一死,联系到芷棋夫人的线便断了。不管对隐身在轩王府的芷棋,还是对他來说都是安全的。
东南沉默不语,他知道这是西门寅的规矩,除了他本人与仓鼠恐怕沒人知道那件任务是什么,给仓鼠下药的人也只是负责下药,他们每个属下接到的命令各个不同,这也是西门寅格外谨慎的地方。
“东南,你放心,你们这些人跟仓鼠他们是不同的。”西门寅知道东南会有各种想法,补充道,“你们这些忠于我,为大业努力的人,我绝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是我身边的栋梁,有你们才能支撑起我的江山社稷,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与仓鼠他们那些缘于某种目的跟在我身边的人不同。在前行的路上,必然要有人垫背,有负责献身的,也有支撑到最后的,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却是现实,我要留你们陪我坚持到最后,就必然要有人时刻站在最前面,一批批的顶上去。”
“东南明白。”
西门寅这番诚挚的话令东南感动。
西门寅点点头,伸手在东南肩头拍了拍,力道很小。
东南皱了皱眉看着西门寅病弱的样子,又看他因为抬起手牵扯到了自己的肩头,面露出一丝疼痛之色,担忧的询问,“主上的内伤还未好?”
西门寅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肩,“那个女人出手极重,武功不凡。日后你要加倍小心。”
东南点点头,面色凝重。
之前只是准备对付一个轩王府就很费事,现在又扯上了水月宫,原本要利用林可儿让轩王府,水月宫,太师府 ,魔音使者之间相互交锋,不想如今轩王府与水月宫的关系突然沉稳了下來,若是他们达成什么条件,对主上來说更加不利。
“不必担心,我们能稳这么久,也能够再稳下去,静观其变。”西门寅说着,想了想问,“那个独眼人现在哪里?”
“在六合堂。”东南道。
当时原本要救的是西门靖昱,不想西门靖昱被西门靖轩抓着,所以拇指兄弟就把那个独眼人顺道带走了。那个独眼人可谓是白白捡了一条命。
西门寅对那个独眼人不感兴趣,但毕竟也是出过力救下的人,便让东南找个地方先把他关起來再说,沒有随意的将他丢掉。
听到西门寅的询问,东南有些好奇,不知他为何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人。
“我会找机会出宫一趟,去见见他,毕竟跟了西门靖昱一场,也许会问到什么对我们有利的东西,试一试,大不了沒有收获,总沒害处。”西门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