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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之锁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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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路西法微微的笑了,是他不曾对别人露出的温柔笑容。

  “晚安。”轻轻的在耳际一吻。

  他愿意等待,就算对方再也不回苏醒。

  ◇◇◇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隔天清晨还是有着让人烦躁的阴云。

  依照往常般,路西法向桠尔尼简单的告别,然后拿起公事包前往工作的地点。昨夜正好将工作完成,他今天就要把完成的稿子交给出版社,顺道去买些日常必需品。自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后,路西法的生活也过得比较规律健康,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在别人看来他变得很开朗,出版社的编辑更是如此觉得,他认为路西法不像过去那般固执,人变得容易沟通多了。更早之前,不论是同行或是编辑都认为路西法拥有既可怕又很吸引的危险气息,但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刚有小孩而充满父爱的家居男子。

  好似他找回了爱。

  他是真的找回了残缺的爱。

  于是这次的工作比往常顺利的多,编辑也没有刻意为难眼前这名优秀的画家。事情告一段落后,路西法离开了出版社,转向大卖场找寻该买的用品。除了容易料理的一切食物如洋芋、鸡肉,消耗品如卫生纸、纸尿裤也得补充了。桠尔尼现在的生活起居都西法打理,包括清理便溺,然而路西法也不嫌麻烦或脏。

  在买完所有必需品后,路西法快速的开着红色跑车回家。他带着满怀的欣喜,好似在家里的人儿会开门来迎接、带着笑容拥抱他,问问他是否今天碰到了难题,诚挚的对他述说爱意。路西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又矛盾的期待,在他想像这些幸福的情景后,也不知不觉的开回了家。

  一盏灯未开的家。

  “……我回来了。”

  怆然的笑,无表情的口吻。

  路西法略为倦怠的将买来的东西扔在厨房餐桌上。现阶段他不想努力,因为他精神的疲惫已经到达极点。他想窝在桠尔尼身漫,静静的沉睡,纵然桠尔尼已经是毫无灵魂的傀儡……路西法这么想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摸黑前进。

  路西法打开自己卧房的门,却愣住了。

  床上没人。

  床单、被子半拖到地上,整个房间空荡荡,原本应该静静睡在床上的桠尔尼不见了。路西法惊讶,他几乎要大叫出来,就冲进房间到处找……会不会是滚落床了?但又没看到。不可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路西法苦恼而悲愤,他所爱的人再次消失了,他先是停顿了一下思考,然后一拳将窗户打破。

  玻璃碎了一地,他的手也割伤了。

  路西法试图用这种异样的痛感来令自己冷静,但又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喘息也越来越剧烈。忽然,他感觉到了,房间中的另一个声音。

  感到惊讶的,路西法发现声音的来源在卧房附的厕所:那是像啮齿类动物那般的嘘唏声,而且发出声音的东西还在颤抖。路西法带着困惑,他慢慢走向未关门的厕所门前,呆住了。

  瘦小的身影瑟缩在浴缸旁边,害怕的全身发抖,同时,对方也盯着自己看。

  用那双许久没见过、朦胧而漆黑的大眼睛。

  路西法愣愣的看着眼前缩着身体坐在浴缸旁边的可怜人儿,久久不知如何回应。是桠尔尼没错,而且“这个”桠尔尼还不住抽泣,好像已经哭到流不出眼泪。他的双目沾满泪光,巴答巴答的眨动着,说明着他现在拥有自己的意识。

  醒了。

  路西法感觉自己的心跳少了一拍。

  这不会是真的……虽然路西法这么想,但手臂的割伤正不断提醒自己是存在的。这不会是真的,路西法又默念了一遍,但却有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他弯下身,他想重新触摸这个人,而不是毫无反应的人偶。

  而当路西法的指尖碰到桠尔尼的脸颊,桠尔尼瞬间神经质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往角落缩去。这个反应先是让路西法一愣,然后令他一下子怒火中烧。他猛地揪住桠尔尼的衣领大吼:“你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我过去又是怎么熬的?你给我躲?你醒过来就是给我这种反应吗!回话啊!贱人!”

  他一说完,被捉住的桠尔尼更是吓得呆住,眼泪像扯断的珍珠般不停掉落,整个人也缩得更紧。路西法一气之下将桠尔尼扯往自己的方向,让他整个人跌到地上。路西法此时像是许久未放出笼外的猛兽,扑向伏在地上的桠尔尼直接撕裂他的上衣,在背部猛咬猛吻,这令桠尔尼尖叫连连,但他却毫无反抗之力。

  “怎么了?这不像平常的你喔!怎么一点也不反抗?”路西法兴奋的将手伸入桠尔尼的衬裤中掏弄,一面咬着他的耳垂低喃:“不喊我变态了?嗯?你不是最厌恶这种行为吗?”

  桠尔尼一下被路西法碰触到最敏感的部位,不禁噫噫呀呀的乱叫,然而他却未说任何话语,只是用满是惊惧的黑眼眸望着身上的路西法。

  此时路西法才略感不对,这不是他所知道的样子。

  “桠尔尼?”

  摸摸桠尔尼的头,贝利亚笑了开来。

  他让桠尔尼先坐在教堂角落的长椅,然后走向在门口等待的路西法:“真是奇迹呢,居然真的让他醒过来了。”

  “别说那种听起来像风凉话的话。桠尔尼那样究竟是怎么回事?”路西法不耐烦的敲了敲教堂的墙,让贝利亚露出稍微的不满。

  “他不是很好吗?”

  “一点也不好,他不说话啊!”路西法先是抱怨,但又突然想起贝利亚说过的话:就算醒来也不会像正常人。

  贝利亚淡淡—笑,拍拍路西法的肩膀:“醒过来已经很幸运。他受了那样的打击,自然也会有些抗拒反应。但是他并不是单纯的语言丧失。”

  “什么?”不解。

  “精神退化了,现在大约是一岁。”贝利亚话一出口,路西法说不出话了,而贝利亚也是不理会他的说下去:“这种退化情形也是有可能的,因为事情太可怕了所以不想接受,于是就忘记它嘛?不过没问题的,他现在心情很平静,我猜你在这一年间对他的照顾他也有感觉。”

  听到贝利亚的话,路西法转头看看坐在角落的桠尔尼:现在安安份份的坐着,有点像发呆的看着教堂上方的七彩琉璃,但是感觉平和。想到之前他急着要带桠尔尼出门去见贝利亚时,桠尔尼还是一脸恐惧呢。

  “我该怎么做?”路西法不安的问着。

  贝利亚则是耸了耸肩:“这个病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我想应该没问题吧?随着时间的治疗,他的智力应该会慢慢增长吧?”

  “增长?时间呢?”路西法急着问。

  贝利亚笑得很神秘。“一天之内到永远不可能都有。”

  将桠尔尼带回家的路西法感到十分颓丧。

  桠尔尼变成这样……只剩婴儿的智力,路西法咬紧了牙,他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但是又令他鼓舞,因为桠尔尼不再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他一路将桠尔尼从车上抱回家中,再带回二楼卧房的床上。

  回到床上的桠尔尼情绪很稳定,不像是一开始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抱紧柔软的枕头,磨蹭着,好像在吸取其中的味道。路西法玩味的看着在床上有着动物性行为的桠尔尼,忍不住伸手触摸,而桠尔尼也不似之前那般反抗,像是很享受的接受路西法的抚摸。路西法抚着桠尔尼的发丝,后颈到背部,让桠尔尼舒服得眼睛眯起。

  好想碰。

  路西法想着,但是他必须忍耐,为了眼前这个可爱的人。然后,路西法发现自己忘记了所有的仇恨,他只想珍爱这一个人。他紧紧的搂住桠尔尼,过了许久也不放开。

  “太好了……真的是……”

  桠尔尼的精神年龄比路西法想像的进展得快,大约一天就会增长一点,这让路西法每天醒来都有新的惊奇,如第三天醒来就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桠尔尼还一脸无辜的样子,让路西法不知道该生气还是笑。

  第一个星期过去,桠尔尼已经会亲昵的叫着“路西、路西”,在路西法回来的时候开门迎接,并会对他说许多话语。事情过得太快,让路西法有些不知所措;在更早之前,他认为幸福与自己是无缘的。

  而桠尔尼好象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乐于在路西法怀里磨蹭。

  现时的路西法与桠尔尼共枕的时候是尴尬的,他想要他,但是却不敢。现在的桠尔尼是如此天真、信赖着自己,一方面路西法不但害怕伤害对方,也害怕对方对自己失去信赖。

  大约第十天的时候,桠尔尼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慈祥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这让路西法不安了。原来桠尔尼在精神年龄回复的同时,也开始慢慢重拾记忆。

  桠尔尼会想起与自己的约定吗?或是先想起自己与他的嗯怨?路西法害怕桠尔尼再次崩溃,在桠尔尼笑着告诉自己一切时,他不知道该不该让桠尔尼说下去。

  第十三天,在桠尔尼迎接出外买日用品的路西法归来时,脸上多了羞涩的绯红。

  桠尔尼把家整理的干干净净,反也试着做好了。照路西法来看桠尔尼的手艺相当不成熟,但是他努力的样子却让路西法很感动。而吃着这顿简单的晚餐时,桠尔尼似乎还是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吗?”路西法问着。他不喜欢隐藏的事物,同时他又替桠尔尼的反应感到担忧。

  桠尔尼害羞的咬着面包,微笑。“我……记起跟路西法的第一次见面了。”

  路西法嘴上的面包落下了。

  看到路西法的反应,桠尔尼更加怯懦的说着:“我们在图书馆见过,虽然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可是我们现在在一起,我今年二十五对对吧?这中间的事我不记得,可是,你一定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从这样的记忆我就能感觉到了……”

  此时的桠尔尼也知道这种“重要”是什么意思,因此他已脸红到头晕。

  而路西法则是默默的注视对方。

  桠尔尼见状,低下头,轻声说着:“不高兴吗?”

  路西法摇摇头,他觉得有些惆怅。此时的桠尔尼换算过来应该是十三岁,这是他最钟爱,而桠尔尼也对他表示好感的时期。很矛盾的是,在桠尔尼跟自己讲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宁可桠尔尼永远是这个样子。

  注视着陷入沉思的路西法,桠尔尼灵动的大眼不禁又泛起一阵水雾。他离开餐桌,走向坐在对面的路西法,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没问题的。”

  “什么?”路西法对于桠尔尼的行动感到困惑。

  “没问题的,你可以做……任何事。”桠尔尼说这些话的同时,眼神不敢对上路西法:“我、我这几天也感觉的出来,你好像在为了什么忍耐,但是我不要你这样。我……我现在知道了,你怎么做都可以,我没问题的。”

  桠尔尼说着,嘴唇却不住颤抖,他不知道是否为害怕,但是他觉得路西法的视线已经他说不出话。在他感觉不安,偷偷瞄向路西法的同时,路西法一手将桠尔尼拉进怀里,低声说着:“我是很粗暴的喔。”

  倒在路西法怀里的桠尔尼不禁颤了颤,嗯了一声。他微微抬头,嘴唇轻轻的触碰路西法的唇,生涩的动作就像是十二年前模糊记忆里的一吻。

  路西法的理智完全崩溃,他伸手固定桠尔尼那正要退开的脸庞,舌尖随即钻进他微张的唇。他翻搅着,吸吮着,好像要把十二年的感情以这一吻发泄出来。桠尔尼对这个充满侵略性的吻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他微喘着,尽量张爱嘴让路西法索取他想要的,并生硬地卷动一下舌头作为回应。良久,路西法松开了手,让被吻得身子发软的桠尔尼喘一口气。他推开桌上的杯碟,腾出空间让桠尔尼坐在桌沿,自己则继续坐在椅子上。

  “今晚就当我的晚餐吧,我心爱的羊。”桠尔尼还没弄懂晚餐的意思,路西法的手已经探进他的套头毛衣,在他胸前抚弄着。指尖滑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桠尔尼觉得有点难为情的缩了一下身子,并不由自主的低吟一声。路西法看了更是兴奋,他索性把毛衣卷至胸口,让桠尔尼胸前的粉红暴露在空气之中,轻轻捏着,缓慢而有规律的开始搓揉。

  “嗯……好痒……”酥麻的感觉更是强烈,桠尔尼把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手搭在路西法的肩膀,身体软软的便要往路西法那边靠过去,却浑然不知这好像在邀请路西法去品尝他胸前的樱桃。他先是轻吻乳尖四周,伸出舌尖撩拨一下,然后是略为粗暴的噬咬,吸吮。心智还是十多岁的桠尔尼哪还招架得住,只能不住呻吟来发泄那种不知是疼痛还是麻痒的感觉。

  路西法的手也没闲着,他伸手褪去桠尔尼的裤子,沿着大腿内侧往上摸索,找寻那渴望已久的东西。

  “嗯……不……”虽然之前路西法也有帮桠尔尼洗澡,全身都被他摸过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桠尔尼知道这一次跟平日不同,他涨红着脸想抓住路西法的手,但他已经一把握住了那开始起变化的地方搓弄起来。桠尔尼觉得难为情极了,拼命扭动腰想躲开,哪里知道路西法最爱看的就是他这个样子。

  “你刚刚才说没问题的。”路西法低笑着,稍稍加重力道上下套弄,害桠尔尼又是一阵颤抖。“乖,腿张开一点。”

  桠尔尼依言稍微把腿张开,让他的坚挺暴露在路西法面前。可他自己实在羞得看不下去,只好一边掩着脸一边让路西法为所欲为。路西法作梦也没想过有一天桠尔尼会完全配合他来干那回事,他实在爱死了桠尔尼现在那个样子,也不由得想作弄他一下。

  桠尔尼突然感到两腿间凉凉的,正奇怪路西法在干什么,便偷偷从指缝间偷看一下,哪知道原来他正在用餐刀把奶油涂到自己的重要部位。

  “讨厌,干嘛啦……啊……”还在想路西法真的要把自己吃掉,他已经一口含着那里,触电的感觉马上传遍桠尔尼全身,话也说不出来了。路西法真的像吃晚餐似的把奶油仔细舔掉,时而全部含在嘴里,时而轻含着尖端让舌尖在上面打转,时而轻啮坚挺上的皱摺。难以言喻的快感自下半身涌上来,桠尔尼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奇怪,全身发软的,但被路西法含着的地方却越来越硬。

  路西法一边舔舐着桠尔尼的坚挺,一边让手指沾上奶油,小心翼翼的探进秘穴轻轻抠挖,还不忘促狭的说:“现在放了几根手指进去了?”

  “嗯、不知道……啊……”这时桠尔尼已经软倒在餐桌上了,他只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嘴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突然间他感到路西法把那里整个含住并快速在嘴里抽送着,秘穴里的手指也不住刺激着让他舒服到不行的某—点,触电感更是一下子自下半身爆炸开来。

  “啊、啊啊啊!”桠尔尼弓起身子,蜜液一咕噜儿的发泄在路西法口中,然后软瘫在餐桌上不住喘息。

  路西法看到桠尔尼现在这诱人样儿也不由得兴奋地低喘,他让桠尔尼趴在餐桌上,掏出他那忍耐已久的灼热阳物在洞口磨蹭,这让桠尔尼又再开始扭动呻吟。

  “啊……痛!”毫无预警的,路西法突然间腰一挺,巨大的阳物就贯穿到桠尔尼深处。比手指巨大太多的东西突然间进入嫩窄的秘穴让他痛的流出眼泪,他呜咽着,缩起身子想躲开,双手亦无意识的在餐桌上乱拨乱抓,餐具碎了一地。“好痛……不要……”

  “别乱动,一下下就好。”忍耐太久的路西法实在没有闲情去安抚桠尔尼。他把桠尔尼双手扳到背后紧抓着,把他紧紧固定在餐桌上,免得因乱动碰到碎玻璃而弄伤自己,一边缓缓开始摆动下身,让自己的欲望中心摩擦内壁。

  “嗯……呜嗯……”一时间疼痛与酥麻传遍全身,桠尔尼只能发出不知是呜咽还是呻吟的叫声。渐渐的,密穴适应了入侵的异物,酥麻好像已经盖过疼痛,他也渐渐感受到那粗大灼热的东西摩擦内壁所带来的异样快感。

  “啊……那里……好奇怪……”他娇吟着,开始生硬地摆动臀部迎合路西法,让他抵到最深处。

  路西法让桠尔尼翻身仰卧在餐桌上好欣赏他的表情。这时桠尔尼脑袋已一片空白,他半睁着茫然的双眼,双手无意识地攀上路西法的肩膀,又把腿张得更开好让他的阳物直抵深处。看着身下继续呻吟、享受着他所给予的肉体快乐的心爱人儿,路西法感到被含在湿润内壁的巨大更是充血到最高点。他一手扶着桠尔尼的腰猛力摆动腰抽送,一手使劲地搓揉那夹在他们小腹间的东西,这可让桠尔尼叫的更大声了,四周就只是充斥着呻吟,低喘,还有餐桌受到碰击快要垮下来似的咯吱声。

  “啊……嗯、嗯啊——!”桠尔尼紧抱着路西法的颈子,发出一阵特别高亢的呻吟,蜜液都泄在路西法手中。路西法亦随着内壁剧烈收缩,下身猛地一颤,把压抑多时的欲火全都射到最深处。“啧啧,好好吃喔。”路西法调侃地笑,把沾满蜜液的手伸到喘息不已的桠尔尼面前吮的啧啧有声,害脸上还泛着兴奋潮红的桠尔尼脸涨得更红了。

  “讨厌……”他伸手推开路西法,然而却不像抗拒,反而像是种邀请。

  路西法见状笑着把桠尔尼抱进怀内,心里却揪了一下。

  幸福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9

  自从那夜的欢愉后,桠尔尼也更加愿意表现出自己的亲腻动作,让不安的路西法暂时忘却一切烦恼。不论白天、黑夜,在双方莫名的暗示之下,情绪高涨的两人常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分享双方的情爱,就连初时还羞赧无比的桠尔尼都会主动对路西法做出性的服务。他们好比蜜月期的夫妻一般,满脑子只想着爱与性欲,在吃与睡外无法再浪费力气做其他事。

  就算精神与肉体都疲惫到极点,但路西法从未想过放弃对桠尔尼的索求。他有种感觉,觉得这种时光不可能长久,因为现在实在是幸福的让他心痛。他真真切切的得到他所要的、所期许的一切,他无法忍受可能的失去。

  但是,令他疑惑,却安心的事情发生了:桠尔尼的精神年龄自从那一夜后就再也没有成长过,一直停留在他所怀念的十三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后的记忆好像一个大空洞般,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觉得这个空洞好象在阻止我,不要想起之后的事……”伏在路西法的胸口,桠尔尼轻轻的低喘着:“我该怎么办呢,路西,不……应该说凯……”

  轻抚着桠尔尼的发丝,路西法长长吐了一口气。“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想吧,没关系。”

  “可是……”桠尔尼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他索性将头埋在路西法的胸口,像是抗拒什么的磨蹭着。

  “怎么?你想要想起什么?”路西法问这句话时,居然有些恐惧。

  同时,路西法感觉自己赤裸的胸膛被泪浸湿。

  “我不知道。”桠尔尼有气无力的说着,“好像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每天晚上追着我跑。”

  路西法愣了一下,却忽然发现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他想到事情种种错误的源头——但是,他没说。觉得没必要,也不敢。

  之后,两个人的情绪变得较为理性了——可能跟路西法必须工作养家有关。路西法在工作室里画图,桠尔尼则试着用笨拙的手艺做家务;偶而桠尔尼会翻翻路西法买的书,或是两个人一起散步看个电影、租个录影带,亲蜜的动作也不会少。一切过得很平和、稳定,像幸福的家庭,这样的日子也过了一个月。

  精神激烈如路西法的人虽然感到愉悦,却有种矛盾的不适应感。现在的桠尔尼太过天真、太可爱、也太脆弱,他爱他,但是同时他也不原谅他——路西法为他所做的一切牺牲、痛苦,居然就这样算了,虽然桠尔尼是如此无私奉献自己的爱。

  有时看到桠尔尼独自躲在屋角啜泣的同时,路西法会有想将他杀掉的冲动。

  不高兴吗?跟自己在一起这么痛苦吗?为什么要哭泣!路西法内心不断累积着这种郁闷,但也叮咛自己不要忽然爆发。桠尔尼是爱自己的!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定面露笑容,也直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好感,对于自己的粗鲁对待,桠尔尼从未表示过抗议。

  路西法只能猜想桠尔尼烦恼的是记忆的问题。

  在这种不安的和平之下,出现了让脆弱平衡断裂的关键。

  一日,路西法开车带着桠尔尼去大卖场探购已经见底的粮食,很久未出远门的桠尔尼显得有点兴奋,但在路西法面前他依然保持安份的情绪。于是两人来到了卖场,高高兴兴的挑选要买的东西。虽然桠尔尼略为含蓄的请求,但是路西法毫不客气的帮桠尔尼买了许多零嘴跟冰淇淋——以精神十三岁的情况来说,桠尔尼事实上很喜欢这类食品,当然路西法过度的溺爱也让桠尔尼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和谐而愉悦的挑选许多东西,虽然正值夏日却准备的像要过冬似的。逛到一半,桠尔尼忽然被一排专柜吸引住了:那是一整排特价的玩具。

  现在的桠尔尼毕竟精神只有十三岁。

  他觉得那些新出的日制玩具很新奇,想看却又抗拒着这样的想法。他为难的看着身边的路西法,害怕会造成他的困扰。

  而路西法则是笑了出来:别人眼中的桠尔尼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年人了,看到他这种腼腆又好奇的样子当然有趣。路西法忍不住走过去,搂住桠尔尼的肩膀:“怎么?想买什么吗?”

  “不……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看看就好。”桠尔尼急忙说着。而路西法摸摸他的头,笑了:“你可以在这慢慢看,我先去找别的东西吧?别乱跑喔!”说完,路西法顿了顿,又笑着吻桠尔尼的脸颊:“有看到什么喜欢的就直接拿到购物车里吧?”

  “不用了啦。”桠尔尼再次羞怯的回答。路西法笑着摇摇头,推着购物车来到了别的专区。

  他来到厨具取,想说一些厨具要换新了。虽然该挑选的是钢刷、抹布,但路西法的视线却不自觉的看向刀具组,每把都锋利干净。如果用这样的刀割向桠尔尼雪白的肌肤,或是一块块的支解,不知道如何呢?这种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逝,但却令他恐惧了。他快速的选好要买的东西,拉着推车回去玩具区找桠尔尼,然而他看到不可置信的画面。

  桠尔尼一脸迷惑的跟一名高大的男人交谈着,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高大的男人身穿整齐的西装,有着金色的柔软发丝,及像看透一切的碧蓝双眼。

  尤莱努斯。

  路西法记得“这个”名字。

  恨吗?要杀吗?愤怒吗?路西法的情绪像国庆晚宴的烟火般不受控制的乱飞,扰乱他一切思绪。他往前挪了一步,看到“那个”尤莱努斯也发现到自己,猝然的惊讶、迷惑与僧恶,情绪的反应几乎与自己一样。

  但是两人都没表现出来,应说“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着?”的心情,占据两人的脑海许久。

  打破双方凝重气氛的是桠尔尼的—个动作:他发现,并轻步跑向刚出现的路西法,笑着拉住他的手叫着:“凯——”

  这个动作让路西法与尤莱努斯同时愣住,而路西法更是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将桠尔尼抱得紧紧的:“怎么了?桠尔尼,碰到认识的人吗?”

  “我不知道。”桠尔尼低声说着。可能是离开一阵子的路西法回来了,让他有些安心。

  而站在一旁的尤莱努斯先是脸色一沉,但又快速的回覆冷静,稍稍的行了一个礼:“大概是我认错人了,真是抱歉。”说完,他快速的离开。

  而见到尤莱努斯离开的路西法,马上抓住桠尔尼的手,不快的问着:“你怎么会碰到这个人?你们刚刚发生过什么?”

  对于路西法突然的动作,桠尔尼吓了一跳,害怕的说着:“我……我也不知道,他突然来找我,一直叫着我“桠尔尼”……可是我不记得他。他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虽然路西法一脸狐疑,但看到桠尔尼因为自己手劲而吃痛的样子不觉放开了手。心中有种罪恶感。

  “只是这样吗?”像是确认性的问一问。

  桠尔尼点点头,但路西法先前的反应让他十分不安。路西法思索了一阵子,摸摸桠尔尼的头:“抱歉,我太激动了……但是我只是担心你。”

  抬头看着路西法,桠尔尼再度露出浅浅的微笑。

  之后几天路西法都出门,开车去很远的地方,而且一去就去很久,促早晨出门,在晚餐前回家。以一个自由业工作者来说路西法的行动有些不寻常,但桠尔尼没有多问,他认为路西法是为工作而出门。现阶段的桠尔尼,只想着如何做好家务。

  他那样顺从的态度,刚好称了路西法的心意。

  路西法当然不希望桠尔尼插手干涉自己,他要做的可是不想让桠尔尼知道的事。他开车开了一百多公里,来到那曾经让他厌恶的地方。

  尤莱努斯的居所。

  而桠尔尼还时常去住呢!

  想到此,路西法隐藏许久的杀意又涌上心头,但又慢慢的沉淀下去。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获得情报。

  当初他也是利用不断的杀戮引起桠尔尼的注意,才顺利找到桠尔尼的住处。之后的一年他也持续的观察桠尔尼的生活。而现在他打算得知尤莱努斯的现况才来。

  观察了三天,他发现尤莱努斯没什么特别的动作,依照往常一般的去警局上班,调查事实。而意外的是,尤荣努斯回家之后不像过去那样过着规律有秩序的生活。

  他的居处变得很乱,虽然未到肮脏的程度,但可以看出他的衣服、报纸都随意的丢在地上,当他回家的时候,也是将公事包扔到桌上后,就直接躺在床上小困一番。在家里的尤莱努斯是很安静、没什么动作的,而他现在时常对着窗外不断的喝酒,一瓶、两瓶,在喝酒的时候也未作其他动作,或是配些点心,他只是静静的喝,两眼无神的平视前方。

  不知为何,路西法一下觉得能体会他的心情。路西法一方面有种幸灾乐祸的恶质喜感,令一方面又感到同情……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自己也是这样渡过长久寂寞的岁月。

  路西法的杀意因此缓和下来。他打定主意要跟尤莱努斯谈一谈。

  于是他挑了一天跟桠尔尼说了“今天会很晚很晚才回来,所以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餐”,就出门了。

  路西法在尤莱努斯出门后,直接溜进他家里待着。之前也潜入过,所以路西法也很轻易的达成这项工作,而且现在的尤莱努斯没有精神去在意门有没有锁好。

  当然尤莱努斯归来的时候,也被这个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但是,他也很快的回复正常,木然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我有想过你会来找我。”

  他淡淡的说着,将公事包放在桌上,然后站着看那不被邀请的客人。路西法笑了笑,轻松的说着:“那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不坐下来吗?”

  而尤莱努斯没有理会路西法说的话。

  “直接说明来意吧?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说完,尤莱努斯握紧腰间的枪,而他面前的路西法毫不在意。

  “那我就说了。”他抓了抓头,站了起来:“上次在大卖场遇见你,只是偶然吗?”

  “你只想问我这个吗?”尤莱努斯有些烦躁的回应着。他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因为调查在附近发生的案子,他顺道来大卖场查看有没有跟案件相合的商品,忽然却看到他思念已久但又令他痛苦不堪的人儿站在卖场的一处。那是桠尔尼!当时尤莱努斯自然很震惊,虽然头发变得长一些,情绪也比较内向,但站在玩具区的这个人绝对是桠尔尼,但为什么?

  他当时是试探性的找桠尔尼谈话,不过桠尔尼认不出他,只是对于他的出现感到迷惑。在他猜想是不是认错人时,路西法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完全没错。

  尤莱努斯的反应是惊愕,因为桠尔尼不像过去那样。

  但是桠尔尼看起来很好、很幸福,气色比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好得多了。那个他憎恶的杀人魔非常善待桠尔尼,让原本丧失希望的尤莱努斯感到十分讶异。他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感到悲哀,不过他还是庆幸着桠尔尼有个幸福的归宿。

  而路西法今天的出现,让尤莱努斯一年来无法发泄的愤怒几乎要爆发出来——他似乎也只想找个对象出气,却又克制着自己。虽然是伤害、夺走桠尔尼的人,但是尤莱努斯还是理性的明白对方之后没有再犯罪。

  他呼了口气,想让自己冷静点。

  “桠尔尼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问的人变成尤莱努斯,他对路西法也抱持着许多疑问,而桠尔尼变成不同的人也是事实。

  路西法脸一沉,正经的说着:“告诉你也无妨,他在被我带走后就崩溃了,但现在也慢慢的回复。”

  闻言,尤莱努斯忽然杀意显现,拔出枪准备要射击路西法时,路西法又说了下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找你的。”

  尤莱努斯呆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西法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来;他以为路西法是单纯要将自己杀掉,但是从路西法略为忧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在替桠尔尼担心。

  “桠尔尼过去发生过什么吗?”路西法问着。

  尤莱努斯皱起眉头,有些困惑的思考着。要说让桠尔尼最难以忍受的不就是路西法的行为吗?要不然桠尔尼怎么会崩溃呢?但是听路西法这么一说,尤莱努斯也想起在路西法犯案之前,曾经跟桠尔尼讨论过的事情——桠尔尼的精神问题。

  桠尔尼习惯以忘却来排挤不好的记忆,而且他也有着无法想起的黑暗记忆,这一点由于桠尔尼记不起来,尤莱努斯同样也不知道。经过路西法的疑问,尤莱努斯也回想起刚开始认识桠尔尼的样子:住宿学校瘦弱而孤僻的孩子,美丽的脸庞总是带有阴惨惨的怨意,不愿意打开心扉与他人交往。这样的桠尔尼在学校也曾经被欺负过,而从尤莱努斯主动找他作朋友后桠尔尼才开朗起来。

  回想至此,尤莱努斯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将这些记忆讲给路西法听,而听完的路西法更是沉思了一会。尤莱努斯一方面后悔自己居然变得如此漫不经心,另一方面又搞不清楚路西法想做些什么。良久,路西法点了点头:“我大致明白了。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闻言更加疑惑的尤莱努斯,就这样看着路西法走了出去。

  跟一年前一样,尤莱努斯没有想到要去阻止或拦住,只是呆站着。

  路西法开车在公路上奔驰着,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心想桠尔尼可能已经先就寝了,但是事情告一段落的路西法还是开着快车冲回去。他想的没错,桠尔尼十三岁的空洞,是指“那件事”……而这也是桠尔尼忘记自己的真正原因。

  开到家门前,路西法很惊讶——灯还亮着。

  他将车子开到车库,进入屋子里时,发现桠尔尼还傻傻的坐在餐桌前等着,桌上的菜似乎已经冷掉、干掉了。看到路西法的归来,桠尔尼疲惫的笑了笑,慢慢的走了过去:“你回来啦?”

  “笨蛋,我不是说我会很晚回来吗?”路西法也是很累,一把抱住走过来的桠尔尼。桠尔尼摇了摇头,轻声说着:“可是……我想等你……”

  平常这时的桠尔尼早就已经睡了,路西法感叹的想着。

  他将桠尔尼抱得更紧,眼睛半闭。

  “桠尔尼,你会想知道之后的记忆吗?”路西法低声问着,而桠尔尼听到他这么问则一脸惊讶。路西法苦笑一阵,摇摇头。

  看到路西法柔和的神情,桠尔尼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我内心未回复的部分一直在困扰着我,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我依然有恐惧的感觉。我不想再这样……而且,这样也让凯很困扰。”桠尔尼小声的说完,双手将路西法抱得紧紧的。看到他这样,路西法脸上也不再有笑容了。

  他只是将桠尔尼的头也搂进怀里,同时也暗自许诺了下次该做的事。

  “通常这种时候,还是以催眠疗法最为合适吧……”

  虽然对路西法带桠尔尼来的事情感到些许讶异,贝利亚还是将两人带到教堂后面的神父休息室。那里有舒适的沙发,于是就先让桠尔尼在上面躺着。

  在一旁看着的路西法有些急躁不安。他的心情是矛盾的,虽然希望桠尔尼从此摆脱记忆中的阴影,但是又不希望桠尔尼想起自己的杀人罪行。路西法没后悔过自己的杀戮,不过这一个多月来完全不知道自己犯罪的桠尔尼总是全心全意的信赖自己,他忽然害怕桠尔尼知道真相后会再度远离。

  而一旁的贝利亚注意到路西法的情绪,笑着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只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助他面对问题而已,也是有方法让他不再想起这件事。”

  “是吗?”这不是路西法的专业。既然身为好友的贝利亚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言听计从。

  于是贝利亚先让桠尔尼作放松冥想,然后花了十分钟让桠尔尼进入催眠的状态。等到桠尔尼真正变得恍惚,贝利亚就能直接开始进行询问。

  “桠尔尼,你现在是几岁的?”

  平平稳稳躺在沙发上的桠尔尼鼻头动了动,细声的开口了:“十三岁……”

  “桠尔尼,你事实上是二十五岁的,知道吗?”

  “……我知道。”

  “那为什么你停留在十三岁呢?”

  “我害怕。”

  “怕什么?”

  桠尔尼沉默了很久,才颤声说着:“我觉得好像有个大黑洞在眼前,我不敢过去。”

  “放心吧,正眼去看看吧。你必须要跨过那侗洞,才可以走下去对吧?”贝利亚一边说着,想了一下,又笑着说:“我跟凯都会陪着你,拉住你的,让你不会再掉下去,好吗?可是如果你不自己面对,你永远也过不了。”

  “我明白了。”

  “是的,如果你真的无法面对,我们就停下来,好吗?”

  “好的。”桠尔尼的神轻放松了一会。

  “你现在十三岁。你慢慢的回想吧?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现在……爸爸在那之后,就不让我出去玩了。”

  “什么?”

  “自从去过图书馆,跟凯约定后,爸爸就不让我出去玩了,所以我很难过。这阵子爸爸跟妈妈好像也会吵架,而一年的期限又快到了,我好担心。时间快到了,我哭着请爸爸带我去,然后爸爸把我关起来……”

  说到此,桠尔尼哽咽了起来,路西法也猛地站起身来,想阻止桠尔尼说下去,而被贝利亚制止了。贝利亚提醒着路西法不要中断治疗,但是路西法却因为桠尔尼讲的话心痛不已。

  他知道!

  他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当时因为忍耐不住,搭了飞机来到美国,调查了很久才找到桠尔尼的家,但也查出他们家庭开始不和睦。他原本只是在桠尔尼家附近观察着,不想去打扰桠尔尼的生活,但是那一天……

  “爸爸把我关起来,那是没有开灯的房间,他说他不要我被别人抢走,然后开始撕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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