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玄痕 第10部分阅读

    　　了诡异反向扭曲，他的额头上斗大的汗滴没命地往下窜着。

　　6斯基与米尔肯双双脸『色』一变，怒道：「住手！」

　　雷卡兹得意地哈哈大笑，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让开！」

　　房内所有人皆是脸『色』铁青，望向6斯基。

　　米尔肯则是左手食指抵着额头，默默地『揉』按着。

　　6斯基脸『色』更是上了紫漆般极度阴沉，极为不甘地道：「雷卡兹……我真没想到，是你。」

　　雷卡兹不屑道：「6斯基你第一天出来混么？感情不是这个时候拿来用地；滚开吧！大爷要走哩！」

　　6斯基炯然的双眼恨恨地盯着雷卡兹，又看向正挣扎着痛苦不已的楚痕界，半晌，终于叹道：「大伙儿，让吧。」

　　众人却是动也不动，只是脸『色』继续铁青着，显然不愿就这样放他走。

　　6斯基见状心中充满悲愤，重重一咬牙，沉声大喝道：「弟兄们，让路！」

　　雷卡兹这才嘿嘿笑道：「这才像话嘛！曙之箭猎团确是个爷儿们待的地方，爽快！」

　　这话中的刺儿谁都听得出来，人人皆是气得面目扭曲，但看见楚痕界渐呈青紫的面『色』，只能把差点儿踏出去的脚步收获。

　　雷卡兹得意地拎着钓饵般扭着身躯的楚痕界，大步地往外走去。

　　众人依旧狠狠地盯着他，彷佛如果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用眼神戳穿他的心脏一般。

　　踱……

　　踱……

　　踱……

　　雷卡兹好整以暇地往门口走去。

　　※※※※※※※※

　　而就在他经过门口的那一剎那，米尔肯出手了！

　　一道冷光猛地从他身后地下钻出，直『射』他的背心！

　　雷卡兹却彷佛早有预料，哈哈笑道：「这算什么？米尔肯，你也不过如此！」大手轻描淡写一挥，就将那道冰箭弹得远远地。

　　众人皆对他此举既是意外又是惊愕：「米尔肯，你……？」

　　雷卡兹都要走出去了，才发这无谓的一招，除了增加楚痕界的痛苦，又有何用？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雷卡兹突然从眼角余光看见，从他右手往外挥后所留下的空档后方，刚才还在痛苦挣扎的楚痕界右手手指正对着他！

　　瞬间，一抹小红光便从楚痕界的指尖电『射』窜出，直袭雷卡兹的眉心！

　　速度奇快无比，雷卡兹连惊骇的时间都没有。

　　红光至。

　　轰！！

　　暗红『色』的血肉，白『色』的脑骨碎块，黑『色』的焦炭与透明黏稠『液』体均匀地爆散在房间天花板、地板，与各个角落，焦味与腥臭，甚至还有一丝烤肉般的异香，一时充斥了整个空间，闻者皆是一阵反胃欲呕，蒙住了口鼻。

　　随着一具无头尸体的倒下，终于，结束了这场莫名突袭。

　　众人紧绷的心头齐齐一松。

　　望着「达达」跑来的米尔肯，楚痕界想到他方才那用左手手指『揉』按额头的暗示，心道：「这是我独家专利啊……你侵犯我的智财权。」却是勉强笑了下说出一句：「谢谢……」然后终是昏了过去。

　　※※※※※※※※

　　疗愈缸中，楚痕界沉思着。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躺在疗愈缸中了……猎团的疗愈缸大抵比较常用，不如学校那一台的雪白，表面泛着微黄。

　　他总觉得今晚的事件中些有着一些不对劲，彷佛有种若想不清会对自己产生严重后果的预感，却又苦于没有半分头绪。

　　于是他索『性』从头想起。

　　他知道自己有个优势，就是没人知道他过去干过些什么，只当他是个山里来出的土人，顶多有有几分土聪明，如此而已。

　　那么，对自己另有企图的人，他们的言谈举止或许便不至于刻意细腻，那么当中就很可能会『露』出一些破绽。

　　首先要理清的，是「关系」。

　　猎团中，米尔肯是一派，6斯基是一派……

　　楚痕界想起今天当自己被挟持时，场上对6斯基的不信任眼神，约略有十五六双。

　　「那应该多半是米尔肯派的人了。」楚痕界突然对着身旁咕叽道。

　　「咕叽！」咕叽也不知懂不懂，竟点了点头。

　　「我入团，那是入曙之箭整个团，并非是为6斯基个人服务，照说除了6斯基的人要与我交好之外，米尔肯的人也不应例外。

　　可是米尔肯却是反其道而行，不但不拉拢我，反而招惹我……

　　他说自己那一刀是把我当作是『j』细试探而做的，这话显然有问题，他既然知道今晚可能有突袭，那么这样就成了打草惊蛇之举。

　　如果是一个头脑不甚精明的粗人这么做还说得过去，但以他的聪明才智，却不太可能这么做。看来，这话的作用也就是呼咙他的支持者而已。嗯……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破绽，还不如小弟所说的不希望我影响到他的地位还比较合理。

　　不过刚才我在紧急时刻的时候，他又摇身一变成为救我最落力的人了，这和小弟所说的就产生了矛盾…否则我被掳走，对他而言反而是利多才是。

　　况且小弟本就是个『j』细，他自然希望我们团内越『乱』越好，而雷卡兹扮演着6斯基一派的角『色』，自然也不会反驳……所以说我威胁到米尔肯的地位这论点，应是不成立。而且以他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我目前的地位……应该没有必要，或者说还没到必要的时机。

　　那么，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我这当中又做了什么？」

　　咕叽对他的自问没法答，只能直愣愣地看着牠。

　　楚痕界也不期待咕叽会有什么高见，只是仔细地想了又想，但实在是想不出他自己做过什么，他们两人唯一的接触就是那一刀，再来他的态度就变了；整个事发时间那么的短暂，几乎没有什么会被他漏掉的画面，但他就是想不出。

　　楚痕界只能先略过。

　　「那么，小弟呢？这家伙显然是绝对的『j』细，他的相貌和声音都是假造的；懂的魔法比他当初告诉大家的还要强上几分，否则实力应该与雷卡兹相差不远，不太可能将雷卡兹一下击倒。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打个里应外合的戏码，把我和雷卡兹杀了，再出去从弟兄们的背后偷袭……如果他和雷卡兹是一派的，那只要直接杀了我就好，不需在我眼前作什么戏，可见他们彼此不知对方身份。

　　只是没想到他自己已漏了行藏，被米尔肯发现了，预先回来宰了他……行动失败。

　　雷卡兹呢？这个人最诡异，藏得也最深，扮演一个憨汉我竟是全然感觉不出他的破绽，这可是难度极高的角『色』，若非本身『性』情如此，太容易在不经意的小节出纰漏……以他后来老练的表现看来，自不是这样个『性』，那么何必选择这样一个角『色』来扮演？这有什么必要『性』或好处？」

　　楚痕界仍想不出。

　　「再就是……他与小弟不认识，那伤便假不了，小弟这样杀人面不改『色』的角『色』，怎可能分不清他的伤能否致死？小弟看都不看他一下，便表示用这招式杀人杀得精熟无比、无须确认了，可这雷卡兹偏偏可以不死，这委实太匪夷所思……

　　或许，这就是他选择泄漏行藏的原因吧，这种怪异的玄术倘若不是我团的敌人所会的，那就可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邪术，不能被发现，只能突围了。

　　而他终究突围失败……输给了米尔肯和我的配合。

　　就这些。

　　6斯基呢？

　　他的表现，啧，有点怪异……

　　究竟哪里怪异呢？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协调？」

　　咕叽竟也点点头。

　　楚痕界一喜，忙问道：「你说呢？」

　　牠竟又摇了摇头。

　　楚痕界气得拍了一下牠的头，骂道：「滑头滑头，说笑不愁，人家耍冷，你耍滑头。」

　　咕叽却是一阵傻笑，弄得楚痕界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抚了抚刚才拍牠的地方，继续想。

　　楚痕界回忆整个过程：「外头遭袭，小弟击倒雷卡兹，米尔肯搞定小弟，他第一个冲进来，我被挟持，米尔肯首先出手，他悲愤让路，雷卡兹走出，米尔肯再出手，雷卡兹被我所杀……」这些画面再次扫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楚痕界感觉就是有点古怪。

　　想到雷卡兹一个大活人被自己杀了，他不禁一阵的恍惚……

　　是啊，我杀人了。

　　这才来三十多天呢。

　　不过似乎没想象中的不适感？……

　　或许是因为……如果我不杀他，变成血肉碎块的就是我了的缘故吧。

　　其实他从来到这星球之后几次的生死交关，早已让他有相当的心理准备，有些事本就是会发生的，只是早到或迟来的差别而已；以他的心理素质来说，这并不算太难克服，更何况，眼下他有着大把的疑『惑』待解，也淡化了恐惧不安。

　　「唉，咕叽这次一定吓坏了，跟在我旁边，还真不是普通的技术活儿。」楚痕界自己苦笑了下，又想到咕叽奋不顾身帮自己挡「子弹」的一幕，又是一阵深深的感动。

　　咦？

　　怪了！

　　我的芒炎爆与电法术抵销了，牠那时虽说可能受了点儿震『荡』，可是接下来我用卸劲把牠接住了，所以并没有严重到丧失行动力，但为什么雷卡兹抓住我的时候，却只是待在我的怀里？

　　不对！

　　他感觉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

　　咕叽可不是一般的小动物，牠的聪明智慧甚至细心可以说比一般的人类都强，牠没反应，一定有原因！

　　第三十二节 我真是天才

　　米尔肯的前后态度不一、雷卡兹不合理的『性』格选择、6斯基的不协调、咕叽的警兆失效……楚痕界眉头大皱，只觉得这当中好像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线牵着，却又看不清楚。

　　他想问咕叽，却也知虽然警兆是牠的本能，但牠不可能连为什么没警兆都知道。

　　撇撇嘴，眉头更加深锁了。

　　「小楚？你好点了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是希辛芽的声音。

　　她是猎团中少数的五个女人之一，二十六、七岁，弓术甚佳，治疗术也颇有两下子，主修偏魔法攻击，但也懂些常用道术、阵术，可说能力十分全面，是猎团的支柱之一。

　　难得的是长相也不错，体态亦刚健阿挪，个『性』十分直率，虽然离嫩肤妹妹的层次尚逊一筹，但自有她独特风情，加上能力出众，可说是曙之箭猎团的一支花，追求者众。

　　据他打听到的消息，咸认为有本事能够追她的也就团长与米尔肯，但团长「芳心」已有所属，米尔肯则对她不假辞『色』，是以都没有火花爆出，她也不属于哪一派人马。

　　「好点了！芽姐。」楚痕界在晚餐时还想耍小滑头叫她芽芽，结果直接就被她赏了个爆栗，还教他做人要有礼貌……现在想起还隐隐作痛哩，算是基本体会到了她的强悍。

　　「我要进去萝，我刚刚受的伤还疼着呢。」她叫着。

　　楚痕界一惊，不会是要这么闯进来吧？耐耐的，我还是处男呀。

　　「……所以你赶快出来啦。」这话说的……顺序也太『乱』了吧。

　　楚痕界忙叫声知道了，准备出浴。算是再次体会到了她的强悍。

　　出去的时候看见她就这样捧着私密的衣物朝他走了过来，他不禁俊脸微红低着头说声：「芽姐，我好了。」

　　希辛芽盯着他那羞涩的模样，脸『色』古怪地狐疑叫道：「你怎么一副羞答答的样儿，你不会是在疗愈缸里撸管吧？」

　　楚痕界整个脸立马「刷」地成了大红布，又瞥见旁边数十道眼光「飕飕飕」地扫了过来，小心肝说多堵有多堵，只能大声叫道：「我没有啦～」然后抱头鼠窜逃离现场。

　　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的强悍。

　　※※※※※※※※

　　被希辛芽搞得全无心情玩推理游戏的楚痕界，找到了正被猎团剩下的几个女人藉着看伤势的名义调戏着的咕叽，再带着牠找到了6斯基，说要告辞。

　　6斯基看似心情不佳，很快地应了声好，就又低下头去。

　　楚痕界也知『舔』伤口的男人不应被打扰的道理，就静静地往门外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6斯基突然问了一句：「小楚，你被雷卡兹攻击的时候，有没有……」话却没说完。

　　楚痕界一愣，『摸』不清他想说什么，只好猜着道：「没有伤着什么，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6斯基闻言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再不说话。

　　※※※※※※※※

　　飞星雪上。

　　望着窗外点点的繁星，楚痕界回想起今天整天的经历，被毁了脉也贯了脉，把别人打个半死自己也被人打个半死，救了一堆人也被一堆人救了，杀了人也差点儿被人杀了，成了人家免费的教练却也成了一个不用下本钱的股东……这一切简直可说比自己过往二十年的起伏还大，如梦似幻，却又如此真实，一如他衣服上洗不去的血迹般，已是刻印在他的胸口深处。

　　他『摸』了『摸』身上的痛处，虽是好了许多，但还是忠实的回应他的试探。

　　「耐耐的，明天要和神机子爷爷多讨几招保命步数，今天真是太客气了，客气得要命！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他咬牙切齿地叫着。

　　「咕叽！」咕叽也很认同地点着头道。

　　当然，还有练功！这实在太重要了，就自己一个刚贯脉成功的修玄新鲜人，竟靠着莫名使出来的芒炎爆，从两个好手手中死里逃生两次，甚至干掉了其中的一个，虽说智慧胆识运气缺一不可，但要是没这两下子那便是直接了帐。

　　另外就是战四感！现在玄力有限的自己，能够仰赖的就是已经领悟的「势」，而其它的呢？若自己能掌控它的应用与生克，那自己的实力便将大幅度增长了。

　　其实倒不是楚痕界不去请教团内的伙伴，而是他的个『性』对于掌控原理非常的重视，他总认为凡事有其原理运作，了解原理就能自己创造种种应用，因此下意识地把这方面的专家神机子当作自己的首席老师，希望先听过他的版本再和其它人交流。

　　楚痕界手中冰凉，握着的是从太极学院要来的空白图晶，心中却是火热，幻想着明天会见神机子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要些什么……

　　※※※※※※※※

　　神机子宅。

　　咕叽还是一样待在家----上学是不允许带宠物的，再聪明可爱也一样。

　　这次神机子一样先和楚痕界讲述四原素的深入体现与应用，以及种种生克变化，直到时间快结束时，才问楚痕界有没有问题。

　　楚痕界忙问到战四感，神机子便道：「战四感简单说来，即与人对战时之四项法则的应用能力，依四原素法则分类，火为『位感』，主攻击；木为『生感』主回复；土为『势感』主防御；气为『应感』，主速度与辅助效能。而你运用战四感时，消耗的是你的念能。」

　　楚痕界再问道：「那我的甲级势感，即是一种等级划分萝？」

　　神机子道：「然也，非玄者由强而弱是为甲、乙、丙、丁、戊五等，修玄者则还能再藉玄术或其自身与大自然交流领悟，往上持续提升，但在此一层次若再分级则已无意义，毕竟强弱因属『性』、环境不同就会得出不同结果。其实即使非玄者之强弱亦非绝对，只是因为一般人皆约需要五次的领悟才能约略达到甲级的层次，是以才有等级之分。」

　　楚痕界缓缓点头，又问道：「前辈，那我怎会一下子就跳到甲级势感呢？」当下他说了下自己成长的情形。

　　神机子微笑道：「这有可能你过往对势感的累积，一次在此冲破难关，也可能是因为赵小妮子的势感确实强大，给了你足够的刺激，不过……」

　　楚痕界忙问道：「不过什么呢？前辈。」心中腹诽道：「怎么古今中外的高人都喜欢卖关子这一套？很好赚么？」

　　神机子理所当然地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是个天才。」

　　楚痕界只觉自己的嘴彻底被堵了，干巴巴地道：「啥？」

　　神机子嘿然道：「若不是天生能够拥有对天地法则领悟的身体与资质，当然是不可能出现一次连跳五级的情形，老天爷可不是区区人类能蒙得住的，世间无人可以违背法则进行任何事。你有多么特别，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都是上天给你的眷顾啊，是以你要加紧努力，以便未来挽狂澜于既倒……」

　　楚痕界哪敢让他说下去，忙按下心中的狂喜，转移话题问道：「请教前辈，不知其它的三感为何呢？」却想起昨天妻惨的情况，不禁心道：「唉，或许我是天才没错，但却是个仆街的天才……」

　　神机子闻言点点头，便道：「先说属火的『位感』，一言以蔽之，它就是取得『有利相对位置』的能力。众所周知打斗中取得有利位置是极其必要的，越是高手，极细微的位置差异就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位感较好的一方，占据优势的可能『性』就较高。若抢占的位置不好，那攻击自然产生折扣。当然对战时，对方并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你抢位子，所以预测对方的行动更是是否拥有好的位感之重要参照标准。」

　　楚痕界颔首问道：「所以就算是攻击力普通，只要位感好，依然可以产生强大的破坏力萝？」

　　神机子道：「然也。再来说属土的『势感』。相对于位感，势感指防止对手占据好位置的能力。透过战斗时的预测能力做出些微的移动，使对方的位感能力无法发挥，或者被压抑，这就是势感的作用。势感高手甚至会让人产生无法匹敌的感觉，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些人长期在生死线上徘徊，对于危险有相当的预知能力，也是属于势感的能力。」

　　楚痕界心道：「像咕叽这就不是势感，而是天生的逃命奇才哩。」口中却是问道：「但当我运用势感的时候，也可以帮助我身体的回复，那是怎么回事呢？」

　　神机子道：「因为你应用这些法则时，催动的是你的潜能，自然你所有的能力都会提升，只是会随着应用的法则不同，会产生不同的加成。比如你是势感属土，那么因为土克气，你的速度与能力不会有多少提升，木克土，你的复原能力也不会变动太大。」

　　楚痕界再问：「咦，那么火呢？势感对攻击能力的影响应为何呢？」

　　神机子道：「当你攻击时，你的防守细腻度会提升，也同时压抑了对方的位感，减弱对方的攻击力。听过一句话么？『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即是火生土之意衍生而来。」

　　楚痕界瞠目结舌，心道：「是这样的么？好像这句话比宇宙四原素还早出来哪吶？」

　　神机子又道：「至于属气的『提感』，在战斗中则表示速度、反应能力以及辅助增幅程度，若是其它能力不足，只要提感够强，可以相应的增幅。莫要以为只有提感强的对手就比较弱小，要知提感越强，速度就越快，自然对你的位感与势感造成更大的压力。当然，你若没有根基，那提感强也没有用，但在你根基稳固之处，提感可以让你强上加强。」

　　楚痕界道：「我懂了，就和气本身的特『性』是一样的，帮助一切的成长，自己却始终无根。」

　　神机子点头赞许道：「然也。最后为属木的『生感』，战斗中表示玄力和体力的回复能力，以及解除异常状态的能力。面对一个生感极强的人，尽可能及早打败他，因为他就彷佛不会疲惫一般，战局久拖则不利。」

　　第三十三节 惊悟之位感进阶

　　楚痕界边点头边记忆边问道：「前辈，四大原素也可以对应在人体身上么？我昨天在家中思考，是否肉体代表着土，精气血『液』代表着气，可是火和木两者，我想了半天依然分辨不出哩。」

　　神机子点头赞赏道：「然也。你能自发地运用四原素的变化来思考问题，就表示你的思维模式已进入了一个修玄者应有的状态。你且记住，以火而言，代表的是灵魂，潜意识亦属之，以木而言，代表的则是意念，你的大脑功能均属之，懂了么？」

　　楚痕界恍然道：「原来如此！」

　　神机子点头道：「既已知其属『性』，你不妨以自身经验推演试试？」

　　楚痕界想了数秒，终击掌叫道：「我懂了！怪不得练拳时总强调以意行气，这是因为意念属木，木生气，是以用意念可以带动循环；又比如土克气，因此太过强调身体的锻炼，则容易干扰身体的正常循环系统，反而伤害到了健康……」

　　想到这里又是一震：「啊！难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假如练强了身体，便伤了循环，练强了意念，却又影响到了身体，专注修练循环，虽说因为气生火，导致灵魂强大是强大了，却又会与意念产生冲突！所以，不管过于强调地练什么，就会相应地产生对另一个方面的损伤，直到其中一项无法支撑，生克循环终止，人就迈入死亡！」

　　神机子闻言惊异道：「确实如此，看来你果然天资卓绝哩，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一定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拯万民于水火，救苍生于『乱』世……」

　　楚痕界见神机子又要开始絮刀，忙道：「那，前辈，肉身成仙不可能，可是灵魂是终究不会被克制的，那么是否锻炼灵魂之后，真的可以成神成仙呢？」

　　神机子笑笑道：「等你到了灵魂的层次，又自会有相应自然法则之生克哩，那是无穷尽的循环，直到你的层次上达阴阳法则之外，方有其它的可能……总之，最好的办法即是，身体、精气、灵魂、意念同感宇宙之法则，循自然而行之，则可最大限度地减少其中的磨损。」

　　楚痕界点头道：「我懂了！那么，前辈，可否就战四感的领悟方面指点一二呢？我发现自己的能力着实太弱，玄力又有限，亟需自保的能力。」

　　他把昨晚米尔肯和小弟的魔法战斗说了一次，并说了下自己对此战的看法。

　　神机子只是默默听着。

　　听完后，他将双眼闭上片刻，再又睁开，只是问道：「你昨晚观战，有感否？」

　　楚痕界道：「有感，却无悟。」

　　神机子缓缓摇头道：「有感，即有悟」

　　楚痕界无奈道：「可是，时机已过。」

　　神机子道：「何谓时机？」

　　楚痕界道：「进入顿悟状态之最佳时机，应是该时当下。」

　　神机子再道：「何谓该时？」

　　楚痕界道：「昨夜事发之时……」

　　神机子又道：「何谓当下？」

　　楚痕界道：「随时即是当下……」

　　神机子一笑道：「如此一来，又岂有『该时当下』一说？」

　　楚痕界心中倏地感到一阵灵光闪过，忙道：「请前辈指教！」

　　神机子淡淡地道：「该时，即是当下！」

　　楚痕界听闻此话，登时如遭电殛，浑身一震，当即闭上了眼，将全身精力灌注于对昨夜的回忆之中……

　　登时。一幕幕昨晚精彩华丽的魔法记忆便在楚痕界在脑海中翻腾了起来。

　　神机子也不动作，只是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

　　窗外风云变换，房内的两人却似凝固了一般，和旁侧的书堆相映成趣。

　　这次楚痕界回顾的是昨夜的每个法术。

　　他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播映着，这次花的时间远比上次还要长。

　　但他从对四大原素的体悟中已然了解，自己对势感的领悟和自己练了多年的太极拳有很大的关系，太极中以守为攻、战前先立于不败之地的特『性』，皆是属于「势」的领悟，自己能够一次领悟中狂飙猛进到甲级势感，那当中其实有着很大厚积薄发的成分存在。

　　所以这次的时间拉长，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依旧一丝不苟地重复着，细细体悟着，丁点不敢松懈。

　　五十次……

　　一百次……

　　两百次……

　　四百次……

　　终于，在第四百五十六次感悟后的一瞬间，他所看的影像开始有了些微的改变……

　　仍是一模一样的空间与画面，但是他却从画面中发现了空间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丝丝细微的波动。

　　那一丝一丝的波动透明无『色』，无形无体，但楚痕界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他感到自己彷佛变成了一台精密机械，可以清清楚楚地扫瞄到整个空间里的每一尺每一寸细节……

　　他开始把专注能力放向米尔肯与小弟的魔法战。

　　这两人的交手无疑是他目前为止所见最强的一战，他判断这是自己目前最有分析价值的记忆片段。

　　米尔肯那冰锥的波动十分强大，具有明确的方向『性』，虽然是固体，但是在扫瞄状态，那波动简直如同熊熊火焰一般狂猛……而小弟的电爪则是稍弱，是属于凝聚型的法术，表面上看起来气势万钧，但是它散发的波动并不强，反而是尽可能地把波动聚合起来……

　　不过楚痕界更专注在于两人与他们的魔法之间那一道隐隐约约的丝线状波动，他晓得，这就是他们『操』纵魔法的联系所在，一切外在魔法的炫美华丽变化，根源都在这小小丝线上的细微挑动或移转上……

　　这次观察得更加辛苦了，法术原本就有其特殊的波动规律，而这并非楚痕界所了解的法术，他是仅见过施术过程而已。

　　但就在这样薄弱的认知基础下，他要同时看清个别法术本身的波动、两个法术波动互相干扰的影响，并且从中辨认出两个『操』纵者的控制过程，实在是比昨天领悟赵缃翎的势感难上许多倍。

　　一个是静态中观察分析，一个是动态中分析再分析，自不可同日而语。

　　另外对身体的理解与控制本就是练太极的楚痕界之强项，但魔法却是他几乎毫无概念的攻击方式，让他意念运作起来更是备感吃力。

　　现在可不是方才播放影像那般轻松了，而是当中有着多元多次的假设与逻辑算式，数十数百条在他的脑中悬绕着……

　　一千则……

　　两千则……

　　四千则……

　　一万则……

　　两万则……

　　……楚痕界的大脑越来越热，甚至是烫……

　　38度……39度……4o度……

　　不行！

　　楚痕界惊觉，这样的做法再继续下去，在结论出来之前，自己的大脑就要先烧毁了！

　　他赶忙收摄心神，重新用四大原素思考起这次领悟的过程……

　　我思考的是攻击魔法……那应属于位感……

　　昨天我领悟的是势感，属土，而意念属木，木克土，所以大脑运作起来并无障碍；

　　但位感属火，火克木，意念的能量被克制住了，是以，不能再用大脑来『操』作。

　　火……没有原素克火，所以，这次必须仰赖自我降服！

　　灵魂属火，所以，这次我该要放下一切外物，纯粹用灵『性』去感受……

　　楚痕界顿时放下了一切思绪，放空自己，渐渐地沉淀……沉淀……沉淀……

　　就在他的意念、肉体与循环三者终于都依序缓缓放下之后的一瞬间，另一种虚无缥渺的感受陡然窜出。

　　依旧是无形无相，无声无『色』，但却是清清楚楚地存在着，且是丝毫不容许侵犯与怀疑的一股旺盛的存在！

　　楚痕界并没有特意动念，彷佛是同时与那股至高存在同步演出一样，方才的画面再度出现，一样的细腻，一样的波动，他却不再有繁复的算式，而是直接凭着直觉去攫取自己要的答案！

　　一次……

　　两次……

　　四次……

　　八次……

　　中！

　　就在第十三次攫取的时候，整个波动彷佛被按了暂停键般地定住了！

　　楚痕界毫无阻碍的发现了这个画面的每一股『操』纵意念的用意、目的……

　　接着，下一幅画面……

　　第三幅……

　　第四幅……

　　第五幅……

　　他感到现在速度整个加快了数倍，很快地，所有的画面便被他分析完毕。

　　也在同一瞬间，所有的画面倏地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幅包含着所有波动状态的动态图腾，把方才一战所有的结果，尽显眼前！

　　而楚痕界便开始把那股至上存在投入这幅神奇的图腾之中，开始他第一次的位感『操』作与探索……

　　他知道，能够从这幅图腾中领悟多少，就是这次领悟成败的关键所在！

　　※※※※※※※※

　　太阳已渐至日中央，其灿烂辉煌如千芒万箭『射』往大地，『射』进森林，『射』入海洋……

　　也『射』在楚痕界突然间彷佛更加成熟坚毅的的脸庞。

　　终于，楚痕界睁开了眼。

　　他感到自己彷佛有种被猎豹之王附身的感觉，眼神到处，虽是所见内容一如往常，却是对于自己下一步应该走向何方有着一股未可言喻的明晰感。

　　虽不知这次位感晋升到何级，但收获必然不小。

　　当然他也不奢求如位感一般一次冲进甲级，他预估应该乙丙级之间。

　　果然，神机子神眸一展，沉声道：「丙级！不错。」

　　楚痕界微微失望，但还是恭声道：「谢过前辈指点。」

　　神机子知他心中所想，微微笑道：「你不要失望，要知位感的领悟是众所公认最困难的，你可一次进入丙级，虽不若你在势感上的成就，但说出去也足可惊世骇俗。要知即便是修玄者，也多有未能进入甲级位感者。」

　　楚痕界一愣，心中平衡了些，忙问道：「请教前辈，为何位感会如此难悟？」

　　神机子淡淡道：「你回想看看，方才可有遇上什么困难之处？」

　　楚痕界回忆道：「方才我原本用的是意念来领悟，后来赫然发现位感属火，意念属木，而属『性』中火克木，是以判断很可能无法成功，遂转换成用……」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形容。

　　神机子微笑道：「用那股至上的存在，是么？那便是你的灵魂能量。要知你自己体内的能力提升，靠你的身体就可以自行分析领悟，但若是身体之外的呢？唯有靠可以将能量发散至体外的灵魂来完成。位感在于知敌感敌之波动气机，纯靠意念的分析是不足的，也是不够快的。其实非玄界中的顶尖运动选手也是一样的，拳击手的出拳直觉，或者棒球打击者的挥棒直觉，靠的都是位感能力，无法分析，无法复制，当然在那当下也是来不及分析复制的，唯有自身体悟其境界，训练不来。」

　　楚痕界闻言不禁楞在那儿，心道：「是很有道理，只是……高人也看拳赛、棒球赛？」

　　神机子彷佛看穿他的心中在想啥，竟是一瞪眼，说了一句差点没把他雷死的话：「怎么？怀疑啊？高人也是有童年的！」

　　楚痕界听得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忙道：「是是是……有道理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

　　神机子不悦道：「专心点儿，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楚痕界忙道：「位感很难练。」

　　神机子点点头道：「很好，故意考你倒是没忘……」

　　楚痕界心里都快哭出来了：「不会高人从小也是补习班儿童吧？形象很破灭啊。」

　　神机子咳了两声又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位感最难练？」

　　楚痕界想了想刚才神机子说的话，肯定地道：「我明白了，因为唯有位感需要一个『从无至有』的过程，而一般人学习的方式都是『有』开始，累积成长，两种模式从开始就截然不同，是以无法舍弃旧有方式的人，哪怕是修玄者，位感上也难有成就！」

　　神机子笑了，轻声道：「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师者之幸也。」

　　神机子表面虽是淡然，但心中却是难掩激动。

　　要知一般的修玄者若是准备参悟，可都是事先要准备大把大把的时间拿来烧，而且失败实属常事；像楚痕界这样的修玄新兵，在几乎什么都不懂的情形之下，竟然还能连续两天做出远远超乎常人的突破，而且花的时间尚不足一个半小时，彷佛突破像是吃花生米一样地简单，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神机子感慨之余，心中自问：「不知齐异玄当年……可有这么变态的领悟能力么？」

　　第三十四节 好坏消息

　　楚痕界全然不知自己在神机子心中已经升华到变态的等级，傻乎乎地问道：「前辈，现在时间不知道够不够，我还想再领悟看看生感和提感……对了，还有我想多学点玄术！」

　　神机子差点吐血咽气，驾鹤西归，高人之气转瞬消失，没好气地道：「你当领悟是啃西瓜么？张口就能啃，啃不完还能冰起来明天啃？」

　　楚痕界搔搔头赧然道：「这不是被吓怕了么？前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