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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玄痕 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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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实验出来甚至量产,他或济世堂本身也一定会是受惠者,所以对于丹方的重视,他虽没有卡洛维奇本身重,但也不太可能怠忽职守。
只是,他如果真的一直都待在这儿,东西又怎可能凭空消失?
卡洛维奇,基本上可以不用考虑,因为他根本就是在无意识状态;如果他是假装的,金五常竟然可以这么多天都没看出来,那也太扯蛋了。所以众人对自导自演说没有太大反响,多半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只是认为那是七濑玲子吵架时的情绪用语,没有当真。
再就是七濑玲子。这女人的动机是最充分的,毕竟如果丹方有效,而她们偷到了这丹与丹方,就等于阻挠了一次天衍堂的名气之速度,因为依照李来所说,这种『药』材需要几年的时间寻找才行;此外,丹方也可以拿去策略『性』的买卖,或许可以获得一些利益或者打击天衍堂也不一定。
但动机虽然是有,她也不是笨蛋,选在和金五常一起的时候干这事。要知道金五常再如何为爱痴狂,也不太可能昏庸到帮她做这种大伤济世堂本钱的事,而且单看卡洛维奇肯告诉他藏丹的位置,可以想见两人交情应该至少不坏,也对金五常的人品信任。
此外还有一点,现在的她,绝对是嫌疑最重的人了……假如她有计画的干这事,怎可能会手段如此粗糙,让自身处于险地?
以上是用偷的角度来看;要是从藏的角度看呢?
李来,问题一样,时机和行动方式都不可能。
以卡洛维奇而言,假如丹是假的,他确实有动机,但他当然无意识,不可能动手……剩下两个人,七濑玲子当然不可能帮他藏的,她恨不得假『药』公诸于世呢!金五常呢?假如他没有帮这忙,其实不会有事,但一旦帮了下去,后续被追查的效应可是很可怕的……他和卡洛维奇有这种过命的交情么?应无可能,假如真是这样,卡洛维奇便不可能和七濑玲子如此针锋相对,定然要为自己的男友和至交留一分面子的。
「唉,各有各站得住脚的地方啊……」楚痕界有些伤神了。
……究竟,是谁在说谎呢?
楚痕界不禁埋怨起多事的海小富起来……要不是他莫名地举荐,自己怎会落到这副田地……
唉……
咦?……
等等……
想到海小富,楚痕界突然觉得有一道灵光闪过,种种『迷』雾陡然清晰起来……
难道说,海大哥真正的意思就是要我……
第七十七节 楚痕界之破解真相
楚痕界想到的,当然就是海小富给他的考验题----找出在天医教找到发挥「节能衫」最好的方式!
他立刻清醒了些,联想到海小富向赵缃翎的举荐。
他很清楚,海小富对自己的过去根本没有花时间理解过,仅仅只有短短的十来天相处,凭什么向赵缃翎举荐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理应是不会发生的事。
然而,他再怎么说也是天医教长老级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把这种举荐当作儿戏!
所以,唯一个可能就是,海小富早就不知从什么管道知道今天这个窃盗案的幕后主使,但他身为长老,却又不便出手干预四堂之间的纠纷,所以早早就给了自己「节能衫」这个暗示!
海小富很清楚,自己作为当事人,如果再加上他的举荐,这时一定会在场,若是能够破解他的暗示,那么或许自己就能弄清楚这个案件来龙去脉,帮天医教解决一个大丑闻。
这,才是海小富对自己真正的「考验」!----只要自己利用「节能衫」三字化解天医教的惊天大案,自然就是「在我天医教找到发挥它最好的方式」!
「难怪他对我的通过这么有自信,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考我刻录,却是利用我和天医教各个势力不太沾锅的特『性』,要为他们天医教干点儿实事哪……」楚痕界不禁苦笑,海小富教自己刻录的条件,还真是别出心裁到一个境界啊,害他枉自深思了好些日子,却是要用在这个时机点。
但他也略略有些高兴,毕竟这代表自己在刻录一道上的刻苦自励已经获得海小富的认可。
只要眼前这一关破得漂亮,自己的刻录大门就真的冲开哩!
※※※※※※※※
楚痕界得了明确的一个方向,思路便立刻豁然贯通,便不再介意众人有期待有质疑的目光,径自在房间里思考了起来。
「节能衫的特『性』来说,想必海大哥是想告诉我……」此时楚痕界的思路快速地活跃着:「和温度有关!那这件事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了……只是……」
楚痕界又遇到另一个难关。
「究竟……这点要怎么办到?」有一个问题实在难以破解,他不禁有些焦急地踱起步来。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楚小兄弟,小心脚边!」然后一个强大却又柔和的力量随即轻轻地将他移开原地。
「是戚长老的声音!」楚痕界一愣,这才看到脚边竟有一台低矮的仪器,只是刚才被旁边的桌子挡住了。
要不是戚长老相助,自己可能已被绊到,未必会跌倒,出丑是免不了的……要是万一踢坏了,以他现在几千万的身家,未必可以赔得了这里的仪器哩。
他不禁失笑:「多谢长老……我想得入神哩。」
戚长老笑着道:「无妨,你的角度,不易看清;我的角度,看得分明。」
楚痕界听得一震,彷佛捉住了什么,却又差了一截,皱眉喃喃道:「你的角度,不易看清;我的角度,看得分明……」
旁边却有一个人有点儿不耐烦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犷的灰衣老者,冷冷哼了一声:「姓楚的娃娃,你要是没有把握,就早点儿放弃,别让我们一群人在这里看着你走来走去,老子眼睛都看花啦!」
这是一位姓庄的护法,为人不坏,只是说话一向挺直。
但就是他的这一句抱怨,终于点醒了楚痕界的『迷』点。
只见他突然大喜叫道:「我懂啦!」随即开心地冲向庄护法,用力地握着他的手,欢叫道:「多谢前辈指点!」
庄护法撇撇嘴,嗡声嗡气地道:「老子可没指点你什么,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老子不会跟你抢!」
楚痕界自不会计较什么,向他重重一点头,然后转向在场所有人,朗声道:「我知道究竟是谁说谎哩!」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地问道:「谁?」「谁啊?」「快说!」……
楚痕界又笑了下,终是收起得『色』,冷然望向场中略显紧张的四人,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他们……全都在说谎!」
众人终于哗然!
※※※※※※※※
就在检测院中正在激烈讨论的当儿,一个矮小的人影却是悄悄地走出了天医教。
他走地很慢,但中午刚过,人们不是赶着忙着下午的工作,就是准备要收工休息了,并没有谁注意到他。
「呵呵,楚小弟,你从神机子前辈那学到的本事确实不凡,本公子可没那辈份再让你喊老师哩。该给你的也都给你了,但愿你好好琢磨,千万要把我的本事发扬光大,否则,我定会回来找你算帐----如果我回得来的话。」顿了顿,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不是个好老师啊……所幸,还有个好学生----一个不应叫我老师的学生,嘿嘿。」
说着,他本就不高的身形又一个拘偻,却是速度陡然加快,不几秒钟,已彻底从天医教的门口消失,再无踪影。
他扬起的烟尘,却是在阳光下翻腾了良久良久,这才缓缓落下。
※※※※※※※※
「首先,金大哥没有说实话。」楚痕界眼神投向金五常,快速地道:「丹『药』、丹方被拿走的当下,金大哥并不在现场,他所说的一直在场,绝对是谎言,否则不可能解释丹『药』消失的问题。」
金五常脸『色』一变,当下就要反驳。
楚痕界却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轻喝道:「但,金大哥犯的错仅此而已,他绝非是偷窃者。金大哥,我想你就无须多言了,若连这一点错你都不肯放下,你个人失节事小,真相难明事大,请三思。」
金五常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望了下七濑玲子,脸『色』也是一样难看,两人皆是欲言又止,似是默认了楚痕界的话。
果然楚痕界下一个就指向了七濑玲子,沉声道:「七濑玲子大姐也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有些反应过度了,我想,你应该就是那第一个发现卡洛维奇大哥的东西不见的人。」
七濑玲子火爆的脾气竟是彷佛消失了,只是冷冷道:「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胡言『乱』语污蔑我?」
楚痕界淡淡道:「恐怕你天天到这里,未必是单纯想要送饭给金大哥吧……我猜想,你一定每次来到此地,都会想法子利用某些时机点,将金大哥引诱出去一阵子,再利用某个空档引开金大哥,独自闯进来……看来金大哥或许也隐约看出了这点,一直并没有让你得逞。只是,今天是卡洛维奇大哥苏醒的日子,我想你还是不会放过的。」
他见到七濑玲子双目中没有悔意,反而冷意更盛,不禁话声也变得冷了:「你也不是偷盗者,这点我还是可以确定,但你若想要来个抵死不认帐,你也最好有把握,自己就真的什么痕迹、把柄都没留下。至少你绝对无法解释,为什么你先前对于卡洛维奇大哥的自导自演如此确定,连他们副堂主你都肆无忌惮地敢于揣测!」
楚痕界顿了下,沉喝一声:「我敢肯定,真兄绝对留了倒打你一耙以求脱身的武器,你现在不承认,那就完全是在自误误人!」
七濑玲子终于听得目光一凝,顿了顿……半晌,却还是选择冷声道:「我只请你拿证据说话……」
这次楚痕界还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金五常已经轻喝打断道:「玲子!清醒点!现在不是争意气的时候,莫要因小失大!」
七濑玲子闻言一凛,心知金五常是对的,要是自己现在不承认,就永远留了一个可能,刚刚楚痕界举的例或许还可以蒙混过关,但兄手既然如此预谋,要说没有后手,也难以令人相信。与其替兄手背黑锅,现在先把「灰锅」背起来,固然处罚难免,却可保大致无虞。终是向楚痕界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承认。」
周遭众人眼见楚痕界轻描淡写地就戳穿了两个人的谎言,佩服他的口才运用之余,却是佩服海小富的眼光----有些道理并不难懂,但是唯有像楚痕界这般超然于现场各方的人,往往才是最适合仲裁的人,就算此地的诸位可以说出和楚痕界一样的话,却也会因身份的关系而注定无法达到相同的效果。
当然,年纪轻轻就能够掌握得恰到好处的楚痕界,此时在众人眼中,也已是一个未来必然要发光发热的人物哩。
但是接下,难题就要来了,一个远在数公里外作业的人,或是一个处于休眠状态之下的人,究竟是要如何将丹方和丹『药』偷盗而出?
楚痕界淡淡地看着剩下的两人,彷佛再作最后的审判似的,连带地场中诸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知究竟谁是真兄?
半晌,楚痕界终是道出:「至于真正盗取丹方与丹『药』的兄手是……」
此时,众人更是屏气凝神了……
「李大哥与卡洛维奇大哥两人合谋!」
听闻此言,众人再度哗然!
楚痕界话才刚说完,一直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的李来还是没反应,只是淡淡地道:「楚兄弟,你真是令我失望啊……你显然只是一直在运用你的诈术,并不是真正的推理;同时,你也得到了错误的讯息,产生了错误的结论……」
楚痕界自也面不改『色』,毫无示弱地与李来对视着,口中说的却好像不是在回应他:「温度……还有,角度!」
这四个字,字字笃定,掷地有声,竟似夹带着偌大威势一般,『逼』得李来镇定的脸『色』终于产生了些微的变化…,但他还是很快就回复过来,淡淡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痕界一样不理他,口中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从一开始,你和卡洛维奇就已知道所谓的『生肌活脉丹』是一个骗局,丹『药』只怕根本没有效,只是你们创造出来打击异己,嫁祸他人的工具而已!。至于你们幕后指使者是谁这个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场中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言了。你们两人……或者说四人、四人以上都可能,总之你们大概打从我这个特殊病患出现之后,就以悄悄开始算计,知道此一计画的前后我不清楚,但我确定主要的角『色』仍是由你们两位扮演。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很简单,唯有李大哥你可以让原本毫无作用的丹『药』,在资料上呈现一定的水平;同时,唯有卡洛维奇的郑重托付,才会让七濑玲子大姊透过金五常大哥回得这一消息,进而选择偷『药』,最后还能负责背黑锅。我猜卡洛维奇大哥藏丹方丹『药』的口袋,定然是设有莹粉或者奇毒之类的物事,以便在最后关头栽赃或者控制七濑玲子的发言!」
此时场中脸『色』最难看的当然就属七濑玲子了,楚痕界所说的绝对是颇有可能。
李来和卡洛维奇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冷冷地盯着楚痕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反击的机会。
楚痕界则是无所谓地道:「我原本一直很奇怪,李来大哥究竟是怎么预料到什么时候这个检测室里会没人,同时还能够在不惊动路上所有人的前提之下,从容地进入这个房间里,小心地不被那莹粉或毒素沾上而偷走……唔,应该说拿走丹『药』和丹方……」
李来与卡洛维奇听他说到这里,终于彻底『色』变!
卡洛维奇更是忍不住吼道:「推论!你都只是推论!证据呢?你什么证据都没有!」
戚长老哪会允许他放肆,一股力道推去,卡洛维奇登时无法再说出话来。
楚痕界并不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其实作法上也不难,关键在于我刚刚说的,一个是温度,另一个,就是角度。」
他顿了顿,彷佛是理了理思绪与逻辑,这才道:「温度,就是房间里的温度变化。这个房间不大,是以当里头有卡洛维奇大哥、七濑玲子大姐与金五常大哥三人的时候,房间的温度必然会略略提高些,导致卡洛维奇大哥的体温也会有略微的上升----我想,以贵教仪器的精密程度,这样等级的温度变化想必也是能够一一记录下的,各位只需要去调出记录来,比对一下立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若是七濑玲子大姐与金五常大哥离开的时候,温度则会略低些----而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完全精准地掌控这两人的动向,那就是李来大哥!」
李来听到这里,依旧表情漠然,卡洛维奇则是渐渐显现一副沮丧懊悔不已的样子。
楚痕界撇了眼他俩的反应,便继续道:「至于李来大哥怎么从五六公里外的大楼瞬间来到此地,却又毫不被路上任何人发现……这点其实也不难。」
注意李来动向的人们,终于从李来冷静的外表下,发现他略红的耳根----他还是开始急了。
「答案就是……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在那栋大楼里观测!」楚痕界此言一出,登时又引发一堆惊呼声。
听到这里,李来镇定的神『色』终于再不复存,灰败的气『色』已然布满脸上。
楚痕界眼神一凝,喝道:「李来其人……今天只怕一直躲在这栋观测院的某个无人的角落!楼中走动的人极少,他只要位置角度好,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今天,已经观察他们情侣两人动向不知几天的他,只须带着一副能够监看他工作岗位上『患者体温』栏的工具,就可以安然地等待到七濑玲子大姐与金五常大哥离开的时间,轻轻松松地进入只剩下卡洛维奇的这个房间里,拿完、布置完之后,再安然的离去!」
说到此处,楚痕界的眼神再度转利,缓缓道:「至于那丹『药』与丹方……」他缓缓地指向李来道:「如果没错的话,为了避免万一,李来很有可能就藏在身上!如果没有,也必然是在这栋大楼的某个隐蔽角落,只要你们找一双嗅觉灵敏的玄兽,就必然可以找到。而从那丹『药』丹方上残留的气味,你们便可知晓是谁……」
「不用说了。」李来终于发话了,他的脸『色』不再灰败,不再难看,反而是一种淡淡的释怀:「他说的没错,偷『药』的人,就是我。」
第七十八节 阴谋背后之美人有约
看着李来沉静地交出那没有用的丹方与丹『药』,楚痕界也不免心道侥幸----要不是发现的时机够早,若等到李来有充裕的时间把丹『药』、丹方毁去,也将身上沾染的气味洗清的话,这个局本身就堪称完美哩。
当然实际上,李来是没有必要如此地小心行事,毕竟明面上,他根本就不在被怀疑的人选之中,若非自己推论出他涉案的可能与处理的手法,就算被人发现他身上带着个丹方与丹『药』,在他凝粹堂中人也不过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
不过,接下来的询问与执法,当然就真的不干楚痕界什么事儿了,在赵缃翎的眼神示意之下,他乖巧地把现场留给大人物们。
当然,一阵「英雄出少年啊」与「过奖了」等等标准客套流程双方还是做得很精准的。
其实,也不是都没有意外。
在他离去之际,赵缃翎不声不响地凑近他身旁,把一块图晶塞在他手上,同时轻声道:「这,是海长老交代我拿给你的。」看着楚痕界小心翼翼地接过后,又道:「还有,今晚七点,你在海长老的房间等我,行么?」
「面对你这样顶级美女的夜晚邀约,世上有哪个男人会说不行的么?----除非他真的『不行』了……」楚痕界其实很想要胡言『乱』语一番,但他望着赵缃翎淡雅依然的双眸,便立刻明白自己没有资格拥有这种言语空间,是以在似有若无的一窒后,口中只是不迭道:「行行行,当然行了……」收好图晶,向她点头致意过后,楚痕界转身便走,再不向赵缃翎看一眼。
当然,这和当初云蜜蜜的那种互动是不同的,他不看赵缃翎,只是因为不想先看到赵缃翎头也不回的背影而已。
不过他这次其实猜错了。
赵缃翎不但回头了,而且还是定定地盯着他----虽然不是关乎感情的眼神,却是有些复杂。一直到几秒后他走出门外,她这才轻叹了一声,慢步走回到人群中……
※※※※※※※※
「唉,海大哥,你身为一个修玄大派的长老……怎么可以骗人呢?」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屋,楚痕界只能朝着平日海小富最喜欢坐的位置抱怨着:「真是的,竟然玩不告而别这种狗血的桥段……我还等着你教我东西呢!……咦?」
想到「还等着你教我东西」,楚痕界才想起方才赵缃翎给他的图晶。
「唉……原来是这样么?呵呵,我错怪你了,嘿嘿。」楚痕界干笑了两句,却没有多么高兴,因为他发现,以自己的智商,理论上从赵缃翎给自己图晶的那一剎那就该明白海小富应该已离开天医教----没有看出的原因,只能是因为自己达到了海小富的考验,高兴之余,想要找他分享的心思重于一切,才会忽略这种不是细节的细节。
「呵,看来我真把你当大哥了……」楚痕界笑得有点儿苦涩,喃喃道:「所以----你还是对不起我!罚你十大杯酒……得用最好的酒!心疼死你。」
说着径自到海小富的仓库中,打算把海小富珍藏的几瓶老酒搜出来。
结果……
「耐耐的!」楚痕界哭笑不得地望着手中的纸条,上面显然是海小富的笔迹----
「就知道你个臭小子会拿我的好酒发泄,嘿嘿!被看穿了吧~惊异么?无奈么?悲愤么?哈哈哈哈,放弃吧!好酒老子都带着呢,可不能给你糟蹋啊……总之啊,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看我给你的图晶,里面可是有好东西哩!」
楚痕界还能说什么呢?
甩甩离愁洒然一笑,轻叹一声,缓步走回到简陋小屋小小的客厅,就要坐下。
只是,望着木制的地板,他陡然灵机一动。
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他找到一个方位,定定地走去,把一块看起来略为光滑的木板掀开……
果然……
酒都在这儿呢!
连纸条也还有一张----
「唉唉,你个臭小子还真的死要占我便宜啊……好吧好吧,罚你,连我的份一道喝!看我不醉死你,没喝完你就别给我走,最好一滴都别剩!」
「这还用得着你吩咐?」楚痕界再次望向那无人的位置嘿嘿一笑,顿了顿,却又喃喃道:「不过,过不多久还得应酬一下美人儿上玄哩,现在还不是醉的时候,本公子现在就先放过你一马……」
※※※※※※※※
夜『色』,很快地降临。
赵缃翎来了。
那一袭白衣与绝美的容颜,让她看着有如划破黑夜带来光明的仙子,更加地清丽不可方物。
但是楚痕界这回并没有愣神。
他知道,等一下交谈的过程可不会有这幅美景一般地美好。
是以他只是淡淡地道:「上玄有话,可以直接说哩;小弟我可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赵上玄哩。」
赵缃翎似是早知他会着么说,美眸半闭,轻叹一声,缓缓道:「那,你先问吧。」
楚痕界眼中精光一闪,道:「那,请容小弟放肆一回哩。」
然而,他却是没有直接发起问题,而是说出了一句教人讶异的话:「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这一桩栽赃嫁祸丑闻,知情者只怕不指是我海大哥,下午也在场的赵上玄你,应该也是清楚得很的!」
赵缃翎彷佛也没有意外,淡淡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多言呢?说你想问的就好。」
这话中已隐隐然有种不容置疑的味儿。
楚痕界却不为所动,继续道:「李来是你凝粹堂的人,但却是你一手带进来的我破解了他的阴谋,看起来似是你秉公处理,但明眼人即知,李来虽不承认,整个案件的背后,恐怕还牵涉到更高层次人物的较劲!道理很简单,这个阴谋铺开的面向大到直指刀剑真院天下无双的『苏岁泥』,对整个天医教而言,自然说得上是一桩极其重大的事,而规划阴谋者也显然想利用这一点,让生死堂的名声在这个事件中受到最沉重的打击!
海大哥他身为中立派的长老,不便直接出手干预;而你身为凝粹堂堂主,却是默许它发生在前,亲手掐断在后……」
赵缃翎听到这里,终忍不住薄怒澄清:「我没有默许它发生……」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美眸微微一亮,薄怒当即消退,一如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听着楚痕界继续说着。
楚痕界故意刺激她,就是想要知道她究竟涉入多少,但他也知晓若是直接提问的话她定会用「你是外人不宜干涉教务」来呼咙过去,只好这么做了----所幸得到的答案令他心中一安,目光和语气便顿时柔和了些。
以赵缃翎的智力眼界,显然也是瞬间猜到了他的用意不在于污蔑她、扭曲事实,而是给她一种另类的台阶下。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领这份情,但对方总也是好意,是以便也静了下心来听着。
楚痕界当即更正:「既然上玄没有默许,那定是透过眼线知道的了;但或许是因为不希望眼线有曝光的可能,所以赵上玄你也不予告发,毕竟,这个案件一次牵连到了天医教所有的堂,情报流来窜去,都不知有多少暗流汹涌,所以我猜测……只怕除了你和海长老之外,明白这桩案件只怕还有不少……」
赵缃翎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再矫情,淡淡地道:「你说的不对,知情者总共也就三人罢了。」
楚痕界不以为意,对他一个非天医教众而言这也不是什么重点,继续道:「总之,你顾忌一点,他担心两点,我犹豫三点,弄到最后没有人愿意来解这个局,结果此局越摊越大,大到甚至对你们天医教会产生重大打击,你们终于忍不住了,但却又投鼠忌器,斤斤计较先出手的先倒霉……我想,恐怕布局者早已将这一点计算在内了!这才会放出风声,让你们得到最完整的消息,因为,你们知道的消息越多,反而就越不敢作为那个出手破坏平衡的人!----
因为布局者早看透了,远在保全天医教的声名之前,他的对手们优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权力与势力是否受到波及!……」
赵缃翎听他这么说,不禁皱眉道:「你这么说也未免失之于偏激,我们只是寻求一种伤害最小的方式解决问题。」
楚痕界微微哂然,淡淡道:「是的,因为诸位伟大的明哲保身计画,不知情的小弟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带入了天医教里面,美其名说是在这里接受最好的检验,但其实你的高调带我进来,与海大哥给我的超时指导,却是很快地让我成为这个政争暴风圈中最适合的好棋子----总之,我被接进来,本身就不是真的为了什么检查,因为你们早知我的伤势不会有什么进展,说到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宣传!宣传的目的在于----让我的目标更加明显,知名度更高,导致你们的对手们为了得到更好的效果,而把目标从他们原本的人选换成我!」
自然,这些推论中,小护士当初和他说的「赵缃翎说欠他人情」一话给他提了满重要的醒;虽然楚痕界不认为说出来赵缃翎会对小护士有什么芥蒂,但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只是,说到这里楚痕界不免有些发窒,毕竟他与海小富虽然后来真的培养出感情来了,但这样的交往动机总不是太令人舒心。不禁轻叹了一声,这才继续道:「然后,身为在研究系统、原本不可能有理由接近哪个病患的海大哥,就可藉着考验的名义,名正言顺地给我一个暗示,让我在这次的案发当中找到线索,破解此案!整个破局过程,看似是一桩无意间的巧合,其实不管在整体时间、我的心态与能力、对方的行程与应变方式,早就在你们天衣无缝的详细计画之中。是以,在弭平了这个可能爆发的丑闻后,你们一样可以全身而退,丝毫不留痕迹。而唯一不知道整个计画的人,就是这个计画的执行者-----我!」
楚痕界笑得越发无奈,自己宝贵的时间就这样被人拿来摆布了两个星期,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可笑自己还隐约期待着能否藉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暗伤好起来哩。这阵子要不是懵懵懂懂之间他跟着海小富学会刻录的一些基本功,那这时间可就浪费得冤枉了……当然他不认为海小富对他的指导纯粹是为了布局,因为海小富跟这个阴谋的关连本就不大,他若不想费神教自己,大可以开个「送你一个战晶」的超低价码,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买帐的。
他终于最后总结:「总之,结果出来你们赚翻了,平白解决了一桩棘手的问题,我却是惨赔了两个星期,我知道赵上玄你大约是要给我送谢礼来着,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了解到,我身为一个病患,不应被如此利用与对待。」
当然,最后这句的企图就很简单哩----你们开出的礼单,可千万不要忘了还有精神补偿的部分啊。
至于美人儿上玄的观感好不好,那就不需太计较哩,自己要是不够强大,这本就没他的份。
赵缃翎默默听完楚痕界略带怨气的发言,这才淡淡地道:「你说完了么?」
楚痕界想了想,道:「嗯,应该完哩……」
赵缃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是我们决定给你的谢礼『羽精灵泉』,是精灵族出产的顶阶宝品之一,只需一小滴就有效果,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玄力吸收的速度数倍,副作用不大,只是饮用当晚需要多睡几个小时。」
楚痕界虽然不知这东西,但一听到顶阶宝品四字,便知这次绝对噱海了,心中乐不可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收了下:「谢过赵上玄了!」
赵缃翎点了点头,一转身便要离去,神『色』有些复杂,似是放松又似无奈,彷佛更带了点儿疲倦。
楚痕界虽高兴,但见美人要走,不知怎么的却还是心头微堵,竟是脱口道:「等等……」
赵缃翎身形微微一动,停了下来,却没有回过头,也不搭话。
楚痕界其实也不知要说什么,心道该死,怎么和当初在学校医务馆时一样?只好勉强蹦出一句:「这个,说实在的,这次的事件,让我对修玄界所谓的顶级大派着实有点儿失望啊……」不过,话还没说完,他便即有些后悔了……
打人不打脸嘛,这时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赵缃翎闻言却没有太大反应,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道:「敝教如果会在意某个个人的失望,那,我恐怕会对敝教更加失望。」顿了顿,又道:「理想主义不是不好,只是……问题来的时候,要拿得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完这句,她再不逗留,随即消失在夜空当中……
一时间,香风隐隐,月『色』湛湛,彷佛有寒梅浮动。
「理想主义不是不好,只是……问题来的时候,要拿得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楚痕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反复读着这句带有淡淡无奈的道理,一时默然。
第七十九节 海小富天才十关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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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痕界并没有沉默太久。
只见他轻叹一声,便把海小富给他的图晶拿了出来。
他看了一下登时兴奋了起来,因为海小富留下的图晶含有大量的资料。
但很快地,也郁闷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海小富设下了十重关卡,第一关虽然已经开启,但是必须在他的念能控制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开启下一阶段的课程。
楚痕界无奈的发现,依自己念能成长的速度,等到能把所有的内容打开的时候,应该已经白发苍苍哩。
但他最郁闷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发现这种设计和墨凝雪有些相似,可以隐约看到下一个资料库的存在,只是海小富的作法比较明显一些----要是自己早点把墨凝雪给海小富看就好了!!
如今,海小富不知所踪,他也不敢随便找人『乱』问了。
「唉,一切都是命啊!」他欲哭无泪的哀嚎着,但还是乖乖地继续看着海小富的图晶的第一关。
简单的说,这个图晶放的是海小富长年的刻录心得与刻录资料,想必他早有习惯把心得放在图晶中,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刻录好。
好东西么?当然多得是,只是楚痕界多半能看不能吃,令他无比哀叹。
不过海小富当然没有这么绝,还是有两个准备直接给他的礼物。
第一呢,就是所谓的「防盗锁」哩。
所谓防盗锁,就是透过某些特殊的刻录手法,设计出一些误导人的回路,让他人即便抢夺后,在图晶使用或者探视之中,一走错回路便会导致自爆、雷击或者中毒等等灾难『性』的下场。
通常,太低阶的图晶不太会设有防盗锁,因为防盗锁本身就算得上是一种玄图了,若要加锁,则往往需要双倍的时间加以刻录;要是真的很简单的图晶,那防盗本身刻录的时间往往要比刻录玄图本身花的时间还多……
总之,防盗锁是高级技术,主要用在秘传玄术、新玄图的防盗上为主。
当然,防盗的回路与破解时机自己就要记得很熟,因为甚至还有分成在不同温度、湿度之下的不同解法,都唯有作者自己才知道。
同时,海小富也告诫他,每一种模组都应该准备几个不同的版本,万一其中一种被破解,其它种类还是有可能守住,这也是刻录图晶时需要理解的常识。
从海小富详尽的介绍中,楚痕界看到,有人制作出一些有的会被破解、但有的会自爆的图晶组合,让人破解得很爽的途中,突然暴毙;有人故意把出口弄得很像入口,走后门的立刻爆炸;然后当然有人把出入口做了几百个,让人走错一次门,就中一种毒;甚至有的人可能是自己做的防盗锁被破解太多次,导致他已经疯狂到了极点,干脆做一些不管怎么破解都会自爆的图晶,纯粹杀人用……总之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只有目的是唯一相同的,就是----「盗版者死」。
看着海小富给他的上千种防盗手法,楚痕界苦笑中只有得到一个结论----图刻师不一定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