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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 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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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腔,也算没白等。”

  “娘娘腔?”曹琮一脸不解。

  石韦道:“曹兄不是要请我们去樊楼吃酒吗,我路上再慢慢与你说这件趣事。”

  于是,他三人便下了州桥,一路说笑着往东华门街而去。

  过不多时,石韦终于看到了这座被曹琮称为“天下第一楼”的大酒家。

  这樊楼乃是由五座格式相同,彼此独立的楼组成,各层之间修建了飞桥露梯,既可互相走通,又可凭栏俯眺。

  石韦站在下面仰视,略略估摸着这樊楼最高处,至少有现代六层楼房那么高。

  搁在现代,这种高度当然算不得什么,但在北宋这个年代,汴京城街市上的房舍大都是砖木平房结构,樊楼座落其中,俨然如鹤立鸡群,怎能不给人一种高耸入天之感。

  走入酒家内,环顾四周,却见这樊楼的每个过道,每个阁子都挂着珠帘绣额,装饰极是讲究,端得是气派豪华。

  石韦忍不住赞叹道:“这天下第一楼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这还是白天,若是晚间来樊楼,烛光晃耀,灯品新奇,景色更佳。特别是正月初一的晚上,屋檐上每个瓦栊中都会点上一盏灯,远远的望去,这樊楼便宛若金色的飞龙腾翔在邈邈夜空,那般景致,简直是美不胜收。”

  曹琮这个“本地人”得意的说道。

  听着曹琮这番描述,潘紫苏俏脸不禁流露出憧憬之色,便道:“既是夜中樊楼景致更佳,曹公子为何不待入夜时再带我们来此见识一番呢。”

  曹琮道:“今年的正月初一,我定会请两位再来樊楼赏灯,今日我请石韦来,却还另有用意。”

  “另有用意?”石韦和潘紫苏相视一眼,二人皆露疑色。

  曹琮面露几分神秘的笑意:“呆会石兄自然会知晓,咱们且上三山吧。”

  似樊楼这般的大酒店,来此消费的自然都是腰囊丰厚的上流酒客。

  那些银钱不多的酒客,一般都坐于楼下厅院,这些去处被称为“门床马道”。

  至于那些有钱的、嗜酒的客人则大多会选择上楼,美其名曰“登山”。

  曹琮口称的“上三山”,其实就是上三楼的意思。

  石韦二人便随着那曹琮走上楼梯。

  方才上得几阶,居高临下看去,石韦便瞧见楼下门床马道旁边的几间小阁里,竟是聚集了几百个花枝招展的女郎,远望之中,宛若群芳盛开,百花争艳一般。

  观得此景,石韦不禁多看了几眼,那曹琮便嘿嘿笑道:“石兄今儿是带了潘小姐来,若不然便可选几个樊楼上好的歌伎,品赏品赏咱们汴京的烟柳女子和金陵城的滋味有何不同。”

  曹琮这话自然是暗指风月。

  他声音压低,本是专说给石韦听的,只是后面的潘紫苏耳聪目明,不知怎的也听到了,遂是遮嘴轻咳了几声。

  曹琮忙是闭嘴,只笑咪咪的给石韦使了个眼色。

  石韦便是自嘲道:“石某一介草民,哪敢谈什么风月,曹兄说笑了。”

  说话之间,他们已上了三楼,曹琮喘了口气,却是诡异笑道:“石兄莫要自谦,今日草民,明朝说不定就是达官显贵,全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曹琮话听着又暗含玄机,石韦心中疑惑更浓。

  “到了,石兄,咱们进去吧。”

  曹琮带着他们走向东首的那座“望仙阁”,将过飞桥之时,却被几名军士和婢女装束的人挡了去路。

  这些人先是要求他们出示帖子,接着竟然要搜他们的身。

  石韦不禁奇道:“到酒家吃个酒还要被搜身,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曹琮道:“石兄你有所不知,今日我带你来,不光是吃酒,还要参加一场诗词文会。”

  “文会?”石韦怔了一下,依旧不解道:“就算是文会,也不该搜人的身吧。”

  曹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附耳道:“石兄你有所不知,主持这场文会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我大宋朝的二皇子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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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悲催”的二殿下

  第八章“悲催”的二殿下——

  石韦略有些惊讶。

  以石韦的历史,原本只记得小说里有个八贤王赵德芳的。

  他自北投宋国后,便把赵氏一门打听过一遍后,方才知道八贤王什么的都是虚构的,那赵德芳只不过是赵胤的四儿子之中的一个而已。

  这赵匡胤一共有四个儿子,长子赵德秀和三子赵德林都已早殇,只余下二子赵德昭和四子赵德芳俩兄弟。

  实际上,赵德昭可以算得上是皇长子,按照古代立长的继承传统,赵德昭早就应该被立为太子。

  只是让石韦感到奇怪的是,这二皇子不但没被立为太子,而且连个王爵都不是,甚至他的头衔只有一个贵州防御使的虚领之职。

  据说当今圣上这么做的用意,是想让他这宝贝儿子从基层做起,一步步的渐渐加官进爵,这般磨练的用意,倒与赵匡胤流浪汉的出身比较相符。

  只是古往今来,混得这么“惨”的皇长子,这赵德昭也算头一个了。

  “曹兄,你为何要拐骗我来参加二皇子的文会?”石韦不解道。

  曹琮见他执意相问,便只好先不入望仙阁,将他拉到一边,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原来他感念石韦的救命之恩,又知他医术精湛,本是想走动走动关系,推荐他进御医院供职的。

  只是后来转念一想,御医院的医官们专为皇亲国戚,权贵重臣们治病,似石韦这般从南唐来归之人,御医院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多半是不肯让他进去。

  曹琮思来想去,便想这二皇子赵德昭喜好才俊,府中聚敛了不少有才华的门客,若是能借此文会机会,让石韦博得二皇子的欣赏,纳入门下成为宾幕岂不正好。

  将来二皇子可是早晚要继承皇位的,介时新帝登基,石韦这种太子门客,自然便能一跃成为新君的宠君,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曹琮既算是报恩,又帮着自己曹家埋了一份关系,正是这般两全其美之事,才促使他如此热心。

  当然,这后一个原因,曹琮自不会明说,却是石韦暗中揣测出来的。

  听过曹琮的一番解释,石韦不禁面露几分感激之色,却又不解道:“曹兄的这番好意确实令我感动,只是曹兄又如何能确定,我会博得二皇子的青睐呢?”

  曹琮笑道:“石兄你做的那几首词,我可是统统拜读过的,不然我何来的这份自信。”

  原来如此。

  石韦不禁摇头一笑,叹道:“没想到曹兄你对我还打听得这般清楚。”

  他的口气中,隐约有几分淡淡的讽意。

  曹琮歉然道:“石兄虽于我有救命之恩,于私我自是不该擅自打听石兄的底细,但我那时出使南唐,毕竟是带着公家的身份,有些事情于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石兄见谅。”

  曹琮做事公私分明,谨慎有度,而今又坦然相告内心想法,这般性情,石韦钦佩还来不及,又岂会怪责。

  他旋即拱手欣然道:“曹兄言重了,你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再者你这般为我设想,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见怪。”

  曹琮坦白,石韦大度,二人彼此交心,不禁哈哈大笑。

  于是石韦便再无疑惑,三人经过军士和婢女的搜身,确认没有带有利器之后,便被准入。

  穿过那拱形的飞廊,三人一行便进入了那望仙阁。

  此时阁中已聚集了大约三十余人,其中多为穿着华丽的权门子弟,但也不乏布衣书生,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潘紫苏这样的大家小姐,也来凑一份热闹,趁机务色些才华出众的才俊。

  先前南唐之时,石韦是进过集贤阁,也参加过徐常青操办的文会的。

  那些所谓的南唐才俊,确也不乏有真才实学者,但却多不是目中无人,便是喜好吹捧,要么就是爱攀比出身,一进去就让人感到乌烟瘴气横行。

  这望仙阁的文会却大不一样,在场的才子们皆个个彬彬有礼,权贵子弟不会鄙视布衣才子的出身,那些布衣书生也不因贫穷而自卑,摇首乞怜。

  石韦一进入到这里,便感到了一种昂扬向上的朝气。

  “嗯,果然是新朝新气象呀。”石韦心中这样感慨。

  “那边有空位,我们坐过去吧。”

  曹琮引着他二人移往了西南凭栏一侧,那里正好有几处空位,也好一面欣诗词,一面居高欣赏汴京的景致。

  石韦方一坐下,潘紫苏便凝着眉道:“我怎么闻着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石韦和曹琮皆露好奇。

  潘紫苏嗅了几嗅,道:“像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这文会里还有几位跟你一样的小姐,有脂粉味也不奇怪。”石韦指着四周笑道。

  潘紫苏摇头道:“不一样的,这个味道我方才明明有闻到过。”

  她说着抬起头来,环看四周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了相邻的那一座,眉色间不禁闪过一丝异样。

  石韦见她脸色有异,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当他看到临邻那人是,不禁也流露出惊讶之色。

  那闲坐之人,不正是先前与自己争抢冰糖果子的小公子吗。

  “我说这脂粉味怎的有些熟悉,原来就是那位小公子身上的。”潘紫苏恍悟道。

  石韦面露鄙色:“原来是这厮,一个大男人的还抹脂粉,怪不得一副娘娘腔。”

  二人说话时,临座那小公子也注意到了他们,明亮的大眼睛中明显掠过一丝惊讶,随便,那小公子便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前面,再也懒得多看他们一眼。

  “石兄,你们……”

  一旁不解的曹琮正待发问,却听得飞廊那边有人长声唱道:“二殿下到~~”

  在场的众才子佳人,纷纷的起身,面朝向飞廊入口躬身相迎。

  须臾间,一位蓝衫打扮的青年信步而入,正是大宋朝的二皇子赵德昭。

  这赵德昭面上始终带着微笑,进来之后,谦谦有礼的向着每一名经过的人拱手致意,他的言谈举止间看不出半点皇子的派头,颇有一副平易近人的亲民之风。

  赵德昭并未走向上座,而是专捡了一处偏座。

  他面朝众人,笑呵呵的大声道:“德昭举办这场樊楼文会,只为以文会友,今日这里没有什么二殿下,只有诗友词朋,诸位四游宾朋有何佳作,尽可上台一展,令我们一起评赏研读一番。”

  赵德昭这一番简短的发言,同样没有半点皇子的尊贵派头,说罢之后便即坐下,不再长篇大论的说个没完。

  因是赵德昭这平易近人的态度,原本刚刚有点肃然的气氛,很快又恢复到原先的轻松。

  众才子也不扭捏,很快便有人自告奋勇,上台将自己的诗词写下,以供旁人赏悦。

  无论是权贵子弟,还是布衣书生,只要是诗词写得好,众人便真心热情的赞赏其美,并不因身份贵贱而区别对待。

  至于那些写得不好的作品,众人也都不虚伪的揭出其短,即使你是宰相之子,也照样给一个恶评。

  那赵德昭也写了一首词,赞美者固然不少,但其中竟也有人当众指评其不足之处,而且言论还颇为犀利。

  令石韦称奇的是,面对这样“不给领导面子”的指摘,并没有什么马屁精站出来护驾,而赵德昭也虚心的接受别人的批评,而且还亲自记下别人的评论。

  “大国就是大国,胸襟气度都这般不同,李煜啊李煜,你那乌烟瘴气的南唐不被灭才奇怪了……”

  石韦心中感慨之际,旁边的潘紫苏已按捺不住,忙是催劝道:“远志,机不可失,趁着二殿下还在,你也赶紧上台一展文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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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使绊子

  “石兄,莫要犹豫,把你的才华拿出来吧。”曹琮也催促道。

  经不住他二人的劝,石韦遂是整了整衣容,站将起来,从容的走上台去。

  他起身之时,原来不屑一顾的那位小公子,竟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石韦想起这娘娘腔先前之事,心中就觉着不爽,但为了不破坏这文会和谐的气氛,还是向他微笑着点头致意。

  那小公子却表情冷淡,对他的示意视若无睹,只一眼便将头又转了过去。

  “装什么酷,娘娘腔……”

  石韦心中鄙视,只管昂首抬头向前走去。

  方才迈出一步,却不想下边冷不丁的伸出一只脚来,正好绊到了他的脚裸。

  石韦被这般一绊,一个踉跄便向前跌去,还好他反应敏捷,双手赶紧赶紧一抓前面的桌子,险险的撑住了身子,却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他这般难堪的样子,左右看到的那些才子佳人,本能都轻声失笑。

  尽管石韦知道那些笑声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在这般文雅的气氛中,自己差点跌出洋相,心中怎能不觉尴尬。

  恼怒之下,他猛回头扫去,却见那小公子的旁边,一名同样油头粉面的年轻家丁,正自得意洋洋的斜着嘴笑看着他。

  很显然,以方才这个位置,定是那家丁伸腿相绊。

  好你个娘娘腔,仗着有钱跟我抢冰糖果子就罢了,这会竟还唆使下人伸腿绊我,想让我当众出丑,实在是可恶之极。

  “乌梅,你做什么!”

  就在石韦正要发怒之下,那小公子却狠狠的斥了那家丁一声。

  这一声斥,似乎意味着,那小公子自己并未授意,只是那家丁自作主张,想要替主人出气而已。

  更让石韦感到意外的是,一个家丁,竟然取了“乌梅”这么个女人味十足的名字。

  看着这主仆二人粉嫩秀气的面容,再想想他们细声细气的嗓声,又联想起潘紫苏所说的脂粉味……

  石韦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主仆两个娘娘腔,竟然是两个女人不成?

  念及此,石韦不禁又多看了那小公子一眼,越看越觉得他像女人。

  “你怎会是……”

  他正待好奇问时,却听身后有人道:“这位兄台相貌生疏的紧,看来是第一次参加文会,未知尊姓大名。”

  面前的曹琮连连他向使眼色。

  石韦只得将疑惑与恼火暂时放下,转身看去,却见说话那正是,正是二殿下赵德昭。

  石韦忙拱手道:“回二殿下,草民姓石名韦字远志,确实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樊楼之会。”

  赵德昭微微点头,又笑着问道:“原来是远志,不知远志你可是太学学生?”

  石韦摇了摇头,坦然道:“草民并非太学学生,身上亦无功名,只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

  他这般自报家门,在场的众人多少有点惊讶。

  需知二皇子赵德昭虽然平易近人,但能加入樊楼之会的才子,是需要邀帖才能进来的。

  而能得到帖子的人,自然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门路,即使不是权贵子弟,也是太学学生,就算不是太学学生,至少也得在京城小有些名气,方才能混入这高端的诗会。

  眼下石韦自称没有功名,又是一介白身,且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石韦的名字,难免便会感到好奇。

  这份好奇,却正是石韦所想要的。

  越是看似平凡之人,一旦展现过人之处,就越是容易一鸣惊人。

  这般先抑后扬的自我营销模式,石韦在南唐时可是屡试不爽的。

  果不其然,赵德昭听过石韦的身份时,神色间不禁闪过几分强烈的好奇,便是欣然道:“我早说过樊楼会以文会友,不讲什么身份,远志你若有什么佳作,不妨上台写出,让大家一同欣赏欣赏。”

  “那草民就献丑了。”

  石韦也不扭捏,当即从容走上前台,闭目凝神片刻,然后便笔走龙蛇,须臾间已写下了一首词作。

  下人将石韦的词作高高挂起,俊俏可人的樊楼头牌女郎,用那莺莺燕燕般婉转的嗓音,将这一首《相见欢》声情并茂的念将出来: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一首词罢,整个望仙阁一片沉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在场的才子佳人,无不瞪大眼睛,以一种万般惊奇的目光看着那高悬的墨笔。

  那般眼神,仿佛要将这首《相见欢》中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生恐错漏一字便会遗撼终身。

  石韦面露着淡淡的微笑,坦然的面对着台下几十双惊叹的眼睛。

  远处的潘紫苏,尽管她早知石韦的词才惊艳,已有过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眼前这一首新作时,那种惊绝的心情仍是难以掩饰。

  此时的她,竟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实在想不通,石韦究竟有着何等的天赋,为何每做出的一首词,都是这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世经典之作。

  石韦的目光移过惊叹的曹琮,落在了那位小公子的身上。

  那原本淡若无物的脸上,此刻也不禁闪烁着几分惊奇。

  很显然,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公子”,万万也想不到,先前与她争抢冰糖果子的那个看似俗气的布衣男子,竟然会深藏如此惊艳的文才。

  “绝妙之作,当真是绝妙之作呀。”

  震惊的沉寂被最先回过神的赵德昭所打破,他第一个站起来,不吝言辞的大加赞溢。

  转眼,望仙阁中的众才子佳人,群起为石韦的词作喝起彩来,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有一种刮目相看的神色。

  “区区拙作,让诸位见笑了。”

  面对着众人的赞美,石韦表现的很是谦逊,心中却暗道:不好意思了李煜,我又抄了你一首词,就当是用这首词来赎你把我下狱的罪吧……

  这一首《相见欢》,据说是曾经的历史上,李煜被软禁于汴京,思乡心切之下的一首怀乡之作,在石韦所来的那个时代,同样也是一首耳熟能详的传世之作。

  因是石韦先前与李煜有过交集,故而这时一碰上要作词,他第一个便想到了这位词人皇帝。

  抄过之后,石韦又稍稍有些后悔,便想人家李煜虽然是亡国之君,名声不太当彩,但好歹也留下几首传世之词挽回些颜面。

  眼下自己左抄右抄,若是把李煜的佳作都抄完了,到时候后人评价李煜时,不但会说他皇帝没做好,连词人也是三流水平,岂不更悲剧?

  “石公子,你这首《相见欢》,当真是妙不可言,此等佳作,不知可否赠于德昭?”

  赵德昭捧着那未干的墨迹,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石韦忙是笑道:“拙作不值一提,二殿下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那就多谢了。“赵德昭甚喜,遂命仆从将那墨帖小心翼翼的收起,接着又问道:”不知远志你是何方人氏,听你口音,似乎是初来汴京不久。“

  石韦亦不避讳,直言道:“草民原是唐国当涂县人氏,因是仰慕大宋,故而不远和千里移居汴京。“

  “你是南唐人?“赵德昭稍有些吃惊。

  其余之人,一听这词才绝艳的年轻人,竟然是南唐人,也尽皆面露惊讶之色。

  看他们那表情,石韦以为他们是在歧视自己这个弱国来归之人。

  不想那赵德昭只怔了一下,表情立时变得更加欣赏,喜道:“我大宋朝能吸引到石公子这般俊杰来投,实乃幸甚呀。“

  石韦暗松了口气,眼瞧着赵德昭这般爱贤之心,心中对这位二皇子的气度为人,不禁又多了几分欣赏。

  “多谢二殿……“

  石韦正欲谢时,忽听得台下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过去。

  石韦也转过身来,寻声望去,竟是发现一人正躺倒在地,捂着腹部打滚呻吟。

  令他意外的是,那痛苦之人,正是先前那个女扮男装,方才伸腿差点绊倒自己,被称为“乌梅”的那个小丫环。

  第十章 都是嘴巴惹的祸

  (感谢哥狠狂也狠叼兄的打赏,今天发一个合章)

  “乌梅,乌梅,你怎么了。”

  那小公子眼瞧着丫环突然发病,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装男声,尖声尖气的女人声音,立时便暴露了他的性别。

  左右之人,无不面露奇色。

  “小妹,怎会是你?”赵德昭看到女扮男装的小公子时,竟是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小妹?

  听得这两个字,石韦心中顿为一震,猛想那女扮男装的小公子,莫非竟是赵德昭的妹妹,大宋朝的公主不成?

  堂堂公主,跑到街市上来跟我抢冰糖果子,还冒充男人来参加这文会,不知这是哪一位公主,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尚在思绪翻飞时,赵德昭已大步走了过去,石韦不及多想,也跟过上去。

  赵德昭上前便道:“小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副打扮?”

  那小公子立时面露几分愧色,低眉不好意思道:“我在府里闷得慌,听说二哥哥在此操办文会,便想混进来瞧瞧热闹。”

  “你呀,真是让父皇把你宠坏了,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不教训你才怪。”赵德昭言辞虽有抱怨,但那般口气却似哥哥疼妹妹一般,充满了亲情。

  那小公子皱着眉道:“那都是往后的事了,现下乌梅不知突然发了什么病,二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吧。”

  赵德昭帮她将乌梅扶了起来,看她这般难受的样子,便道:“看样子她病得厉害,耽搁不得,我这就派人去请御医来。”

  赵德昭正待下令时,围观的曹琮忽然灵机一动,忙道:“二殿下不需去请御医,这位石远志就是一位厉害的神医。”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刷的都投向了石韦,刚刚平伏下的惊叹,再次又涌上脸庞。

  赵德昭狐疑的将他二人扫了几眼:“你们二人认识?”

  曹琮是勋贵子弟,平素多混迹于汴京上流圈子,赵德昭自然是认识的。

  只是他却万不会想到,石韦这么个南唐人,会是如何离奇的与曹琮相结识。

  曹琮赶紧向石韦使了个眼色。

  石韦立时会意,他知道,曹琮这是给他创造向二殿下一展不凡的机会。

  念及此,石韦便道:“此事待往后向二殿下解释不迟,眼下救人要紧,草民略通些医术,若是二殿下信任草民,就让草民一试吧。”

  赵德昭重新审视了他几眼,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二哥哥,你怎放心让一个南唐人给乌梅看病,若是治坏了却当如何。”

  那女扮男装的小公子当场就急了,她对石韦这个“外国人”的不信任,更是毫不掩饰。

  听得她这充满怀疑的言辞,石韦心中着实不爽。

  这叫做乌梅的小丫环,方才害得自己差点在众人面前出丑,若非是为了向二殿下展示自己的才华,他非得让这小丫环哭着喊着求自己才肯出手。

  眼下他不计前歉,主动施救,对方还如此不领情,实是不识好人心。

  石韦岂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便想这医术不露出罢。

  他遂是淡淡一笑:“石某正是因在南唐受人陷害,不被赏识,又听闻大宋朝招贤纳士,有上国气象,所以才背景离乡,不远千里来投奔。既然小姐不信任石某,那还是请二殿下请御医来吧。”

  石韦说着,向着赵德昭拱手歉然一礼。

  他这一番话,与其是说给那小公子,倒不如是说给赵德昭听的。

  果不其然,赵德昭听罢,神色顿时肃然起来,忙正色道:“我大宋朝广纳四海英杰,这国策向来未变,方才小妹她也是一时情况,言语冒犯处,还请远志你莫要见怪。眼下救人要紧,还请你出手一治吧。”

  “二哥哥——”

  那小公子还待说什么,赵德昭却打断道:“小妹不必再多说,我相信石远志。”

  皇兄都把话说到这般份上,那小公子只好不悦的闭上了嘴。

  “多谢二殿下信任,那草民就尽力而为了。”

  他拱了拱手,接着便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痛得死去活来的乌梅身上。

  石韦照例先为她号了一番脉,接着又望了一番她的面相及舌色,正准备询问她病情时,不想这乌梅突然间俯下身来大吐起来。

  她这般一吐,跟前的赵德昭避之不及,大股的污秽之物便被沾了一身。

  乌梅大惊,忙是忍着痛苦道:“二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请二殿下恕……恕……“

  那“恕罪“二字还未出口时,赵德昭却微笑着宽慰道:“没事,你莫要在意,还是让远志为你好好诊视吧。”

  就算是寻常人这般被吐了一身,纵使不责怪至少也会有几分厌恶,而这赵德昭却连眉头都眉皱一下,这份气度,只令石韦心下暗暗佩服。

  不过经过这一番诊视后,石韦对她的病也诊得七七八八,便道:“依姑娘的病情来看,你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可能,会有谁要下毒害她呢?”那小公子似有不信。

  石韦却淡淡道:“中毒有很多种,不见得非是有人下毒,可能是药物中毒,也可能是食物中毒。据这姑娘的情况,我猜多半可能是食物中毒,不知她此前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听他这般一解释,那小公子才有些半信半疑,却又道:“我们一路来樊楼的路上,只是吃了些寻常小吃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若说是食物中毒,那岂不早就有人先被毒到。”

  “你们究竟都吃了什么小吃,事关病情,还请小姐好好回忆一下。”

  那乌梅回想了一阵,哼哼唧唧道:“也没什么,我就记得我吃了甘草冰水汤、辣萝卜、梅子姜、干杏仁还有生腌水木瓜,就记得有这些。“

  “干杏仁,你吃过杏仁?”石韦眼眸一亮。

  乌梅点了点头:“是啊,我平素最爱吃杏仁,可是也从没吃坏过身子呀。“

  石韦心中已有了底,便又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日所吃的杏仁里,是不是有不少都是苦的。”

  此言一出,那乌梅吓了一大跳。

  她惊讶之下,一时竟是忘了痛一般,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么说就是有了。”石韦笑了笑,又道:“但不知你吃了多少苦杏仁?”

  乌梅结结巴巴道:“我大概吃了**个吧,今天那家的杏仁也不知怎的,会有那么多苦的,我本是想丢了的,可是又觉得可惜,就都吃了下去。”

  听到她这一番话,石韦已然成竹在胸。

  他便是向赵德昭拱手道:“二殿下,这位乌梅姑娘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苦杏仁中毒而已。

  “苦杏仁中毒?“

  赵德昭和在场众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他们这些外行人看来,杏仁只是坚果小吃而已,怎想到竟会致人中毒。

  石韦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杏仁是食物不假,但那苦杏仁却是一味药材,虽有止咳平喘、润肺通便之功效,但若大量服用就会引起中毒,致人眩痛和恶心呕吐,这一节,《千金要方》中早有详载。“

  石韦这“专业术语“一出,立时便镇住全场的怀疑。

  那乌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当时吃了之后就一直觉得不舒服,石公子,我这痛得太过难受,你可有药解我这毒症吗?“

  这男扮女装的小丫环,这时乞求起来,却不敢正视相看石韦,想来是因方才伸腿一绊的那恶作剧,这时却反而要求被她所整之人,心中自有愧意。

  石韦既已决定出手,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再一般见识。

  “解这苦杏仁之毒也简单的紧,只消取绿豆十钱,将其捣碎,加水一大碗,煮沸之后滤取其汁,再和以二钱白糖服之,毒症自然可解。“

  石韦开出了药方,赵德昭虽觉得这绿豆汤解毒有点奇特,但还是赶紧令人依方照作。

  这樊楼是天下第一大酒楼,各色的吃食自然是应有尽用,何况区区几钱绿豆。

  二皇子一有吩咐,樊楼的东家自是赶忙亲自出马,不消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绿豆汤便送上了望仙阁。

  痛苦不堪的乌梅也顾不得烫,端将起来一碗喝了个干净。

  最初之时,她还是痛苦得的直哼哼,渐渐的,随着药性的发作,先是不再感到恶心,接着连腹中的痛苦也悄然散去。

  半个时辰之后,乌梅终于恢复了正常。

  围观的众人,见她他急症痊愈,无不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到此时,众人对石韦不禁又平添了几分钦佩,皆想这南唐来归的布衣青年,实在是不同寻常,不仅是文采绝艳,更难得的是还有一手精妙的医术,这般身怀两种独到之学的才俊,实在是难能可贵。

  赵德昭亦是一脸的欣赏之色,微微点头,又道:“乌梅,远志救了你一命,你还不快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那乌梅病是好了,可脸色却越发难看。

  显然,那种难看不是来自于痛苦,而是源于内心的惭愧。

  她扭捏半天,只得向石韦盈盈一礼,低着头小声道:“乌梅多谢石公子救命之恩。”

  石韦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谢,只要姑娘你以后不要再伸腿绊我就好了。”

  这小妮子方才整蛊自己,先前是不能见死不救,眼下她病情已好,当然要让她受点教训。

  果然,赵德昭一听这话,想起方才石韦那个踉跄,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乌梅,方才是怎么一会事,你为何要故意伸腿跘远志?”

  “奴婢,奴婢……”

  乌梅一听,顿时羞惭满面,窘得只顾抵头揉衣角,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场的诸人似乎并不认识那女扮男装的小公子,但听二殿下称她为小妹,便都在揣测这是哪位公主,或是宗室的郡主。

  眼下发生这种尴尬的场面,那小公子颜面无光,诸人忙是很知趣的告辞。

  片刻间,诺大的望仙阁,便只余下石韦几人。

  见得众人散尽,那小公子只得不情愿的向石韦道:“适才乌梅冒犯了石公子,都是我这做主子的教导无方,我在这里向石公子道歉了。”

  她说着,又向自己丫环瞪了一下,乌梅面露惶色,忙也万般惭愧道:“奴婢一时糊涂,冒犯了恩公,还望恩公恕罪。”

  石韦教训过这小丫环,也找回了面子,当着二殿下的面,又岂会真跟她一介女流一般见识。

  当下他便道:“二位言重了,说起来也是草民冒犯殿下在先,该是我向殿下道歉才是。”

  “怎么,你们两个先前就认识?”赵德昭又糊涂了。

  石韦正待解释时,那小公子却忙道:“二哥哥,我想起府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今天的事,你可千万别与皇叔父说啊,要不然我真的就要挨训了。”

  小公子叮嘱了几声,忙不迭的带着丫环逃离了望仙阁。

  赵德昭便只好问石韦。

  石韦便将先前在州桥上,他们争抢冰糖果子之事,向赵德昭说了一遍。

  末了,他又歉然道:“草民不知公主殿下的身份,若早知的话,自然不敢与殿下争。

  听罢这番故事,赵德昭不禁哈哈大笑,摇着头叹道:“我这妹妹自小受父皇宠爱,有时是会有点古怪性子,远志你也别见怪。还有,珍珠她也不是公主,只是郡主而已。”

  郡主?

  石韦的思绪立时转到了赵光义和赵廷美身上,细想着这两个宗室的家谱,一时却想不起他们谁有一个叫做珍珠的女儿。

  这时,曹琮却惊讶道:“二殿下,莫方才的竟是柴郡主不成?”

  赵德昭笑着点了点头。

  柴郡主!

  莫非,这女扮男装的小公子,竟然就是传说中杨六郎的妻子,那位大名鼎鼎的柴郡主不成?

  石韦惊讶之时,赵德昭却道:“珍珠虽是前朝周世宗的女儿,但父皇他与世宗情同兄弟,故是自幼便将珍珠收在宫中,当作亲生女儿来养,比对待其他兄弟姐妹都要恩宠。”

  听过赵德昭这番话,石韦终于是恍然大悟。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传说中的柴郡主也给我碰上了。”

  他心中暗自感叹,回想着柴珍珠那女扮男装的样子,怪不得会帅到让他都有几分嫉妒。

  此时,石韦忽然有种强烈的好奇,想要看看那柴郡主换上女儿装之后,会是何等一副容颜。

  “柴郡主,有意思……”

  第十一章 另类

  第十一章另类——

  “曹虞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如何与远志认识的?”经过了这一番的波折后,赵德昭还没有忘记先前的那番疑惑。

  曹琮便感慨道:“实不瞒二殿下,当年臣奉命潜往南唐刺探军情,身负重伤险些陨命,若非是石远志,臣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当下,曹琮便将他当年如何被石韦所救,前番出使南唐,又是如何与石韦重逢,乃至石韦怎样为卢多逊治病,又为何?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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