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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嫡妇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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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之位以后,给他一个顾问的身份,一来,顾问不是大掌柜,不用像现在这样事事操心,二来,顾问顾问,也有顾而查问的意思,有时间就可以在大的问题上帮布行分析分析,三来,也对外显得咱们柳家重视老人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相公以为如何?”
柳云澜眼睛一亮,欣然赞道:“这个主意不错,顾问!嗯……就这么办吧,有时间我就找廖掌柜谈谈!娘子啊,有时候我真好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成的,怎么会装着那么多奇思妙想!”
“嘿,相公这话说的,妾身的心自然是肉长的!那不成还是石头长的?咦?你不会是在拐着弯骂妾身是铁石心肠吧?”
“得,这话还能这么理解的?我这本来是好话,被你一说怎么成了骂人的话了,我冤不冤?这可真真是拍马屁排在了马粪上!”
又说笑了一阵之后,柳云澜突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苏瑾一会儿,挤眉弄眼道:“娘子现在可是江南府第一才女了啊,恭喜恭喜!”
苏瑾叹气:“这事……相公也知道了?”
“哪能不知道?今天去布行的时候,路过几家青楼,远远地便能听到都在唱你那首葬花吟,而且布行里那些掌柜们也在夸你诗才无双!”
“真是不让人省心呢,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说到葬花吟妾身这还有一个关于葬花吟的故事呢,故事的名字叫《红楼梦》,反正现在无聊,妾身就跟你们讲一段,对了,要讲这个,先得唱这么一首歌,才能情境交融。”苏瑾说完便小声哼唱起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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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红楼的故事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这首红楼梦的主题曲,出现在《红楼梦》中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中,警幻仙子让人给贾宝玉演唱了十二首曲子,预示了金陵十二钗的命运,其中第三首即是这首《枉凝眉》。
在87版由陈晓旭主演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中,《枉凝眉》由王立平谱成曲子,由陈力演唱。
老实说这首曲子谱得真真是好,高亮哀婉,预示了黛玉的命运,预示了宝黛爱情的悲剧结局,陈力的声音清亮空灵,曲子唱来不急不躁,仿似缓缓流淌的小河,于潺潺的河水声音中,讲述着一个古老传说的爱情故事。
苏瑾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这首歌曲,时常会听,甚至她的粉色兰博基尼里也置有一盘枉凝眉的碟子,开车的时候总会放出来听听。
此时苏瑾唱来,虽然并不似陈力那般空灵清亮,但她低声哼唱,也自有种别具一格的婉转低回,浅斟低唱。
“少奶奶少奶奶,这曲子真好听!跟你上次教我的那首明月几时有一样好听!”紫鸢拍着手叽叽喳喳的,这小丫头看起来永远是这般的欢快无愁。
稳重的白鹭也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有些心动,不过她做事沉稳,颇为知道进退尊卑,自然不会兴致来了便如紫鸢一般跟主子提一些要求。
她做人的准则很简单,主子要赏你的那自然是主子的恩德你的福分,主子不赏的,那也是本分,作为一个丫鬟,一个下人,是不该向主子提要求的,只需要恭顺即可。
更何况严格来说,她伺候的是少爷,虽然少爷跟少奶奶是夫妻是一体,但关系上总没有紫鸢这位少奶奶的专用贴身丫鬟般跟少奶奶亲近。
柳云澜也温声赞道:“的确好听!以后可以多唱唱!说来,这个红楼梦的故事虽然还没讲,但是仅从这首曲子就能猜到这故事一定也不会让我们几个失望!对了,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枉凝眉!”
“枉凝眉?凝眉……书中说,有女怀春,待字闺中,望月思人,凝眉弄眸,不见良人,涕泣云愁,即见良人,笑靥盈盈,良人良人,存于心中,良人良人,云胡不喜?是以,后来,凝眉便也代指少女怀春,枉凝眉,通俗点说,就是枉怀春,白白一场相思,果然跟后面的词儿很贴合!”柳云澜颔首点评,说完又大有深意地看着苏瑾,一遍遍地重复道:“云胡不喜?云胡不喜?云胡不喜?”
苏瑾却不领情,嗔道:“相公啊,你卖弄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听故事?”心里却好笑,对方看着她一遍遍重复云胡不喜,直白点就是借用这则四字诗,隐晦表明一个意思,既然见到你了,我怎么能不高兴咩?这意思她当然听得出来,不过现在却故意装听不懂。
对于柳云澜对这首枉凝眉的名字的分析,她倒也赞赏,枉凝眉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一直以来,她也自顾自私下里个这首自己钟情的《枉凝眉》起了另一个名字:一把相思付东流。
“当然要听!”柳云澜脸孔一板,严肃起来,心里却不免产生一些挫败感。
“好!那我就讲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话说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这个跛足道人看起来疯疯癫癫邋邋遢遢,嘴里唱着: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苏瑾徐徐讲述,一直将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讲完,只听得柳云澜三个人津津有味。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话本小说可都是那种狐仙啊书生啊之类的,模式基本相同,红楼梦这种故事虽然只开了个头,但是无论情节还是精彩程度上都不是那些几乎看腻了的话本小说可比。
此时见苏瑾停了下来,紫鸢连忙催促道:“接下来呢?少奶奶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今天到此为止,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接下来一连两天,苏瑾都过得很轻松,吃完饭就被紫鸢和白鹭她们缠着讲红楼梦,柳云澜要是没事不出去的话,也会坐在一边一起旁听。
苏瑾她们这几天在家里讲故事听故事,外面的青楼已经为这次的花魁赛做开了准备。江宁一带的青楼将会趁着这段时间举行一场活动,决高下,选花魁。
如果说江南府每年的节日诗会,中秋上元大抵是属于才子们的狂欢,十一月初的这场花魁决选,则该是属于佳人们的盛会。
当然,多数的大家闺秀,或是已经嫁人的真正“佳人”们在这几天往往不是很高兴,青楼花魁什么的对于她们来说总是不喜的东西,原因很简单,将来的丈夫或者现在的丈夫说不得哪天就会跟这些花魁们厮混,被勾了魂去,类似于情敌。
但也无需批判,这个年代,风尚便是如此,有涉及到青楼花魁风尘佳人的故事,更多的还是只会被人认为风雅,而并非下流肮脏。
作为每年当中最为风雅的几件事之一,亦如中秋上元的狂欢,背后其实都会有着官府的支持。诗才无分高下,才子们之间的硝烟气不算浓,更多是文无第一的自由心证,因此官府方面只需要维持基本秩序就行。但这花魁赛就不同于诗会那种交流性质的了,算是有着真正比赛意义的,决出四大行首,再从中决出花魁,却需要一个尽量公正的评判人,这个立场相对公正的评判人,其实便是由官府来担当,以杜绝作弊和诸多扯皮。
整个比赛的规矩说起来其实倒也简单,花魁嘛,终究也是出来赚钱的,能拉人砸钱支持便行。
而若细说起来则也有复杂的一面,六天的时间,江宁的青楼几乎是放开了迎客,取消掉诸多酒水费,或是在准备好的露台上,让自己院中的姑娘进行演出,若是喜欢的,便买花送过去,这些花,便是人气的佐证了。
这期间,其实也有诸多炒作的手法,如何调动座下看客的情绪,如何衬托出选花魁的热烈气氛,如何在其中加上文雅的成分,提高姑娘们的身价,譬如让相好的才子写诗夸赞之类……
总之,全看各个青楼的手段。
花魁赛就跟才子士子们的科举一样,对于她们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一旦真的夺了花魁这个名头,那身价不但大大提高,几倍十几倍的涨,在这个行业里在自家青楼里的身份和地位也会飙升,起码在妈妈们(老鸨)的跟前也有了一些话语权,接客人也有了挑选的余地。
所以妓子们对这花魁赛看得非常重要。
另一方面,倘使哪座青楼里出了花魁,青楼的名声和生意也会大涨,便能吸引更多的文人马蚤客们,赚的钱自然也就多,是以,各家青楼的妈妈们自然也很珍惜这增加自家楼多赚钱的机会。
两厢都有这意思,所以各家青楼对这花魁赛看得就跟将军们的战场绝杀一样重要。
江南府十里秦淮,城内大大小小的青楼大概有五十到六十家左右,最初的三天其实只是开头,将气氛炒热。这时候各个青楼都会很有默契的不断宣传,但演出台上最卖力的其实是那些平日里名气不算大的女子,也就是所谓的非头牌姑娘。
这些姑娘们有的只是卖艺,有的卖艺也卖肉,有没有基础,靠着这几天的表演总能拉上不少的人气。
这几日支持过她的客人她也会记住,光顾的人自觉没多少文采或是没多少钱,不可能得到那些有名气的女子亲睐的,自然也会选择这些女子。譬如说柳家二方三房的那几个堂兄弟,虽然整日里认为自己文采风流,口中多半念着想着美善姑娘这些人,但其实在青楼中的相好,自然都是名气稍低的女子,他们这几日往柳云澜那边跑得比较勤快,大抵也是为了从他那里讨一些钱到手,以便这几天能来捧捧场,为喜欢的女子露脸。
然后到得后三日才会是重头戏,白日里虽然与前三天无异,但晚上会在鹦鹉洲附近举行大型的聚会,知府大人以及诸多社会名流也会到场,共同参加此风雅盛事。
按照前三天的成绩,基本每个青楼会有一到两个名额,初五这天一共百余名女子在此表演,选出其中十六位,初六,则由十六位中选出四名行首,初七,才是花魁诞生的日子,这三晚能来参与盛会的大抵也是江南府的一些有钱人,花魁自然也是在他们的支持下产生的。
“……选花魁这事,每年由州府里的官府操办,那些花束,也皆是官府准备,所谓送花不过是赚个吆喝,前几年甚至有人一送万朵的,呵,哪有万朵花束给他送……不过这些事情做得也漂亮,仅凭青楼,她们干不来这个,通过官府才能热闹起来,买花的银子,官府征其两成,每月利税仍是照算,这两成便是凭空得来,每年这笔银子,便是不少……据说一年举办一次花魁赛,官府就能平白得银几十万两之多!”
上午时分,苏瑾和柳云澜被紫鸢和白鹭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这鹦鹉洲前,柳云澜温柔地笑着,一边指给苏瑾观看周围的风景,一边给她做着解说。
“原来是这样,这官府倒是挺有生意头脑的,对了,那相公每年会在这花魁赛上花多少银子啊?今天又打算支持哪位名妓大家?准备买多少花相送啊?”苏瑾看着柳云澜笑嘻嘻地问道。
柳云澜用手在空中点了点苏瑾,温笑道:“娘子不会是吃醋了吧?”
“啧,相公的自我感觉真好,妾身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吃的哪门子醋?”
“其实我跟这些妓子们都不熟,我也不知道支持哪个,待会儿娘子看哪个顺眼咱们就支持哪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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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苏娘子在此,谁敢作诗
花魁赛入场口,此时人群熙攘,颇为拥堵,苏瑾和柳云澜以及两个丫鬟一行四人刚交付差役检验了请帖,抬脚迈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鼓乐琴音,苏瑾回头一看,见是一辆用木头搭建起来得放肆舞台一样的东西,周围由十六个壮汉抬着,舞台上面装红饰绿挂着一丝彩色丝绸之类东西,打扮得很是漂亮,舞台中央一位白衣女子挽着发髻,正坐在上面弹琴。
“这大概就是花车了吧?”苏瑾低声问旁边的柳云澜,花车这个词她刚才可没少从紫鸢叽叽喳喳的嘴里听说。
据说各家的花车其实也是这花魁赛的一大亮点。
聚拢在赛场外的大多数普通百姓往往都心疼那一两银子的入场费所以不进场,他们便会选择早早过来,然后在会场外观看一辆辆花车以及一位位素日里无缘见面的青楼头牌名妓们进入会场,然后兴致热烈地指点议论一番,说说今天哪个楼的花车做得漂亮,哪个楼的某某姑娘长得美,当然还会有人得意地跟身边人吹嘘一番,某家的花车上某个木架子就是出于自己的手笔,或者以一副遥想当年的模式说一段自己当年有幸在某某姑娘主持的宴席上坐过等等等等。
这个便是世间百态。
柳云澜随意地看了花车一眼:“是啊!不过不知道是哪家青楼的哪位姑娘!”
“这个姑娘我倒是见过!”苏瑾这时也认出了花车上弹琴的姑娘,这不就是上次在烟雨楼跟那些才子在一起的那位?
“额……娘子在哪里见过?”
“上次在烟雨楼……”
紫鸢这时也插嘴道:“奴婢也认出来了,当时这位不知道什么名儿的姑娘也在那里作陪!”
“原来如此,那……娘子是打算这次就支持这位姑娘么?”柳云澜问得很是随意,对于支持谁于他来说没有丝毫差别,他本身对这花魁赛什么的根本不在意,之所以这几年都受邀前来,更多的是处于一种责任,对柳家的责任。
一来,花魁赛自然而然有不少江南府的重要人物到场,柳云澜虽然不愿,但出于对柳家布行生意的考虑,还是得露露脸,就算懒于刻意结交,但起码也得混个脸熟。
再者,到时候随便挑个头牌或者行首砸几千两银子,为柳家布行扬扬名。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请帖既然是知府雁门里送过来的,不来那不是不给知府大人面子?而且官府出面举办这花魁比赛,说白了更多的就是为了弄钱。
江南府的富商们砸钱,官府分利,这已经成为一种交好官府的潜规则。
柳家要是单单不来砸些钱,其他商贾们肯定心里不舒服,进而可能联合起来孤立柳家,道理很简单,凭什么我们都要出血割肉喂官府里那些贪婪的恶狼,而你柳家就搞特殊?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大家一起受点罪没什么,但就怕有人特殊,这种对比,让他们很自然地就觉得不公,然后受罪的和未受罪的便会理所当然地对立,人说公平公平,其实公平有时候在这种渴求大家共同承担负面损失的时候也会反应出来,这就是人心。
当然,官府也不会允许有人搞特殊,因为一个人特殊了,下次就会有第二个,而一家不来,官府损失几千两银子,或许不算多,但他们所提防的是一旦这个口子一开,慢慢的所有被邀请的富商土豪们都反抗了不参加了,那损失的可就是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因此,从各个方面来说,尽管柳云澜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他还是来了,不得不来。
他的目标以及所要干的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来砸钱的。
苏瑾笑道:“等会儿再看看吧,既然我们是来看比赛的,总得看看这些姑娘的表演如何!这样才显得专业一点嘛!”
“随你吧!”一行四人接着往会上中心走。
片刻之后,白鹭指着人群那边:“咦,少爷少奶奶,那边好像是云宗少爷和云方云定少爷他们。”
苏瑾抬头往白鹭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这几位二房三房的少爷,她跟他们不怎么相熟,也就是在宅子里偶尔遇到过几次,但大家都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话都不怎么多说的。
苏瑾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对她有敌意。
倒是自家相公跟他这几个堂弟关系还尚可。
“果然是这几个小子,前两天跑我跟我讨钱,就知道他们大概是为了花魁赛,不然倘若是正经用途,完全可以找二叔三叔要的,说不得等会儿登台的姑娘里就有他们相熟的!”柳云澜笑了笑,虽然跟二房二房有权力争斗,但到底是一家人,他对这些弟妹们向来都还是不错的,再者,作为掌家人,也不能让人指责刻薄寡情。
那边人群里的柳云宗柳云定几人正跟一起厮混过的几位才子们在一起,苏瑾这边望过去时,那边也已经看了过来,望见柳云澜和苏瑾这对兄嫂,却是微微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这边走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柳云澜都是兄长,而且又是掌家人,他们也不敢过于拿大。
“哥哥!嫂子!你们也来啦!”柳云定柳云宗柳云方三人嘻嘻哈哈问好。
这句嫂子其实柳云宗三人不太想叫,在他们几个来说,一方面对于苏瑾这家贫孤女有种轻视感,另一方面苏瑾又真有才华,那两首诗词在整个江南府已经传开了,没人敢真的小觑她。而就算没这事,他们也得给柳云澜面子。
“你们三个臭小子这不是说废话么?我怎么可能不来?好了,跟我在一块你们也不自在,自己去玩吧,我跟你嫂子随便转转!”
三人如获大赦,立即欢天喜地又回到他们那群狐朋狗友身边去了。
这天的会场其实比较宽,毕竟将要有一百多位姑娘的献艺,若是在一个舞台上轮流来,要表演完等天黑都结束不了。
参与者自围好的门口进来,首先望见的会是修饰一新的驿店、酒楼等物,多数建筑是原本就有的。这里面也提供酒水茶饭,各种休憩的场所,附近山石、水滩、圆形舞台等各处布置都有不同。
苏瑾跟着柳云澜一边总一边看,倒是觉得这会场布置得很周到也很有意思,因为这场景让她想到了后世的那些主题公园,一下子倍感亲切。
舞台一同设了四处,楼船水榭、茶楼舞场、河湾小楼、靠山的小栈、中央的圆形大鼓,哪位姑娘大概什么时候会在哪边表演也都有安排。通常顺序是抓阄的,但也有刻意的一些调整,譬如八大行首或是各青楼头牌之类的比较红的姑娘,表演时间都会错开,尽量避免出现同一时间八大行首在各处表演,让人不知道去看谁的情况。
楼船画舫上下自然是姑娘们休憩的场所,场地周围也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棚子,同样也是各个青楼的地盘,得到邀请才能进去与表演者见见面。周围几个酒楼大抵文墨飘香,比较好的诗词会挂出来,为某某姑娘助威造势。要往台上献花也并非是当场往上扔,旁边自然有人做登记。
“美人吟,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好诗啊好诗!”
“妙!实在是妙!”旁边几位才子连声称赞,面露痴迷之色。
“此次能得欧兄青睐,八大行首,兮兮姑娘想是得进无疑了。前次欧兄为兮兮姑娘所做闺怨一诗,便如佳肴珍馐,读过之后,留香数日,欧兄诗才令人钦佩,不愧欧司马之称,来,温某敬欧兄一杯,廖表敬意!”温有方笑呵呵地举起酒杯,面上一片真诚。
此时各个舞台之上的表演其实已经开始,场地之中人群聚散,去往中意的舞台看表演。而在旁边的才楼上,温有方欧叶等几人正在小憩。
这几人中,欧叶一直跟红楼的洛兮兮姑娘交好,此次自然要为这相熟的姑娘壮声势,所以方才便斟酌半晌提笔写了这么一首美人吟。
这首诗用词和立意各方面都话里精致,堪称精品,欧叶自己也微微有些得意。
不一会儿,便有红楼的那位妈妈桑带着洛兮兮聘聘婷婷地从楼上下来,对欧叶答谢,洛兮兮巧笑嫣然地敬了欧叶一杯酒,旁边便有人笑着打趣:“欧兄真个让人羡慕啊,在哪儿都有佳人青睐。”
温有方笑道:“怎么?6兄眼热了?其实你也不必眼热,只要你挑一位姑娘写一首好诗,自然待会儿便也有艳福降临了!”
这位6兄连连摇头:“算了算了,欧兄刚才写了这么好的一首诗,我现在跟上去不是犯傻么?两厢一对比我还不臊死?别说我了,就是整个江南府也没人能像欧兄一样有这般诗才,弹指间便挥洒出一首精品!”
欧叶闻言原本得意的神情却是有些沉凝下来,叹气道:“不见得吧!起码我知道的有一位就肯定比我强!”
温有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看了欧叶一眼,心里明白,欧叶所说的那个人大概就是那位苏娘子了。
“欧兄过谦了,我却是不信的!”6姓才子表示怀疑。
欧叶道:“不是过谦,在下说的是真话!”
“哦?莫非欧兄所指的是跟你齐名的司马错?”
“司马错虽然才华也不错,不过却不见得就能胜过我!”欧叶说这话不是自大,这是他的自信。
“那是……”姓6的才子并非江南府人,他是帝都人,此次游历天下适逢其会,早先他跟欧叶就是朋友,两人一起参加过进士科的考试。
欧叶只是摇头,沉吟不语。
温有方微笑道:“还是温某来说吧,如果温某没猜错的话,欧兄嘴里的那个人就是苏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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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柳云方求救
“苏娘子?什么苏娘子?”姓6的才子疑惑道。
他疑惑,其他几个人可都不同,皆恍然大悟,了然地附和:“似乎……也就只有那位了!”
6姓才子更是迷茫了:“诸位到底在说谁啊?”
“柳家嫡妇!”
“江南第一才女!”
更有人开始吟诵起了那首明月几时有和葬花吟:“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6姓才子呆了呆,将这两首诗词咀嚼了半晌,最后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好诗词!你们说写这诗词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欧叶叹道:“而且还是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
旁边的立时有人羡慕起来:“那柳家大少可真是好福气!”
“是啊,不知道跟才女亲热的时候,是不是都要用诗词呐?想想那种事就觉得风雅啊!”
欧叶皱了皱眉,不悦道:“王兄慎言,怎可说出这等亵渎佳人的话?”
这位王兄闻言呼吸一滞,见其他几人也目光鄙视,顿时有些讪讪地拱手致歉:“抱歉抱歉,一时失言了!”
温有方这时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笑道:“那位苏娘子今天也来了,温某方才在会场外面正好有幸碰到了,不知道今天她是否会写诗?”
现在听这些人谈起苏瑾,温有方总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每次心里都会不住地想:苏娘子的两首诗可都是从我温家诗会上流传出去的,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苏娘子某种程度上便是出自于我温家诗会啊。
“她也来了?”提到苏瑾,欧叶的心情便有些复杂,那是一种介乎于“既生瑜何生亮”的怅惘羡慕和期盼相见的期望,实话说来,欧叶现在是既希望那位苏娘子再能写出好诗来让自己一张见识,毕竟真正的诗人才子于好的诗词便是看成了珍馐佳肴,自然希望多多品尝,但他同时又有些怕苏瑾写诗,因为对方的确是才华绝世,对方每作一首,都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6姓才子还是不服:“对方也只是写过两首诗而已,在座的谁没有几首名作?就是欧兄刚才的那首美人吟小弟就觉得一点也不比什么明月啊葬花啊的逊色,偶尔碰运气写了两首好诗而已,我就不会她一个女人真的有那般厉害!”
温有方对6姓才子一再贬低苏瑾有些不喜,不过他这人向来圆滑,就算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面上也是半点不显的,只是笑着淡淡地接了一句:“等6兄有机会见了真人就知道了!”
他们这一帮人在这边说话,突然此时隐隐的,酒楼另一侧传来喧闹声,似是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从这边看过去,却是两拨才子在互相嘲笑争吵的摸样,一个上楼来答谢的姑娘此时也有些忙乱,想要居中劝说没有什么效果,其中一名年轻人似是已经被嘲弄得面红耳赤,颇为难堪。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在下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等有趣的事情!”6姓才子本就是个爱瞧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再者又不满意众人话题围绕一个女子,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压在头上,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所以借此机会,说了一声,便起身往争吵的那边去了。
那位王才子看了一眼离开的6才子,有些恶趣味地挤了挤眼睛小声嘀咕道:“看起来,咱们这位6大才子对苏娘子是很不服气啊!”
立时便有同桌的才子冷笑道:“不服气又能如何?我等先前哪个对苏娘子是服气的?可是现在呢?等现场见过那位苏娘子的本事之后,他会服气的!”
欧叶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暗暗叹气,刚才写了一首好诗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作为一个七尺堂堂男儿,自然也不喜欢被一个女子压在头上,尤其还是在他最自信自傲的诗词一道,但是……上次的比试输了就是输了,君子便要敢于承认失败,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是什么就是什么。
过了不一会儿,6才子笑着回来,手上拿了一张纸,说明原委:“打听清楚了,哈哈,那姑娘乃是梅楼的唐婉,歌舞已毕,得到的声名也不错。这边这位公子出了百朵鲜花,她便上来答谢,后来那个公子赋诗一首,倒是出了丑了,呵呵,大家且看这诗算是什么?哈哈,看了真是笑死我了,这等垃圾诗词也敢出来献丑,真是让6某极为佩服对方的不知死活呐!”
与欧叶温有方在一起的多是有名的才子,学问非一般人可比,这时候将那诗作拿过来,随后便笑了出来,那诗作确然不行,仅仅应了平仄而已,斧凿痕迹过重,离俗称的打油诗也不远了,亏这人做得出来,还想充才子。
那位王才子看了笑笑:“这等诗词……呵,此人怕是出身商贾之家吧。”
其实这年头写诗差却附庸风雅的人很多,只是得看对地方,一些商贾写些打油诗,固定场合也有人吹捧,但你若没有自知之明,去到耆老名宿云集的地方乱作,那就怪不得被笑了。这时候那人便被笑得够呛。
温有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了这王姓才子一眼,对方刚才轻视商贾的话,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因为温家本身也是商贾。
这边便有人笑道:“王兄所猜应该不差,呵呵,这就是个笑料啊!”
“笑料也不错,没有这等出丑的东西解闷,我等岂不是会很无聊?”6姓才子哈哈笑道。
那边被人嘲弄的正是柳云宗柳云方柳云定三兄弟等人,柳云宗如今喜爱的姑娘便是那唐婉,这次攒了钱过来支持唐婉,再写了首诗,也算是发自内心,可惜文采确实不够,这时候被人揪住当笑料嘲弄个不停。
而对方显然也是对唐婉有意,估计借题发挥抹黑柳云宗的形象。
当着喜欢女子的面被人这般嘲笑,柳云宗只觉得羞怒难言,面皮胀得紫红,当即出来说着:“你们又能写出什么歪诗来。”
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当着女孩子的面。
那边便有人接口笑着:“肯定比你作得好。”
“口气不小,有本事别光说不练,比划比划!”柳云方和柳云定自然不能让弟兄吃亏,立即帮腔。
双方随即开始斗起诗词来,只是两首过去,柳云宗这边立即便捉襟见肘,对方那边,有一人诗才上佳,此时仅写了一首赞美那唐婉的,立即便压倒众人。
唐婉虽有艺业,但平日名声不彰,对这等争风吃醋一时间也有些处理不好,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
欧叶这边6才子王才子几人也都笑嘻嘻抱着颇有有趣的态度欣赏着事态的发展,为了美貌妓子争风吃醋这种事他们也见得多了,是以也没当回事,只是一边听着那边的争吵,每到双方作出诗词的时候,6才子便刺溜窜过去,打听一下,然后又很快回来,把那边所做的诗词跟大家说一说,然后几人评一评。
“另一方这两首诗做得还行!”
“恩恩,这第二三句要是再斟酌一下换两个字倒还算得上不错!”
“这一方估计要赢了!”
“那个方才写打油诗的那一方实力相差一大截,输定了!”
在离欧叶温有方这一桌附近也有一些人,隐约听到了这边人的议论,便有人笑着过去跟柳云宗等人说了欧叶这些人的评价,并且朝欧叶这边指指点点。
那边苏文方苏文定等人更是难堪,对方根本是当场以诗词追求唐婉,偏偏他们自诩才子还没办法还击。
同追求唐婉的那几个情敌才子还不罢休,有人笑道:“白兄的诗才,岂是尔等可以企及的,便是拿到那些大型诗会上众人也得赞一声好字,尔等方才不说比诗也就罢了,偏偏不知好歹要求比诗,简直就是作死!这等诗才也敢献丑,我来教你写诗吧。”
说着,写下一首,倒也中规中矩。
随后那一伙人中又有人写一首,同样不错,一时间群情踊跃。
柳云宗这边几个人都是铁青着脸,心里恨不得杀了对方以泄恨,不过却也只能想想,想要拿诗打脸回去,却苦于才思有限,抓耳挠腮也憋不出几句好诗。
“这回脸丢大了!”柳云宗攥紧拳头,恨恨地咬牙道。
柳云方柳云定也感同身受,周围人鄙视的目光、这几个嚣张家伙嘲讽的话语,让他们感到周身不自在,只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突然柳云方看着楼下怔了怔,接着大喜,朝楼下大叫道:“嫂子!哥哥嫂子,快来救我!”
楼下苏瑾和柳云澜领着两个丫鬟本来就在周围闲转,这时听到楼上喊叫,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柳云方他们。
苏瑾有些皱眉:“他们叫我们做什么?”而且还把自己的称呼放到了前面,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柳云澜沉吟了一下:“既然都求救了,我们这做兄嫂的总得上去看看!”
楼上,柳云方见哥哥等人已经朝楼上走来,顿时放下心来,冲身边的两位兄弟笑道:“咱们有救了,你们忘记咱们那位嫂子的才华了?有他在我们就能反败为胜了!”
柳云宗和柳云定心神一松,虽然都感觉求助于那位一向都瞧不起的苏家孤女有些丢面子,不过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总比被这些该死的家伙嘲笑好。
那边温有方也听到了柳云宗等人的喊声,不经意间朝楼下看去,发现竟然是方才见过的柳大少和苏娘子,心里一惊:听这称呼,莫非那边那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是柳大少的兄弟苏娘子的内弟?呵呵,这下有热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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