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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吧,女明星!硬碰硬(高干VS娱乐圈) 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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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五年的蓬勃发展,已经成为亚洲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曾被外媒称之为“中国的好莱坞”。
上午十点十八分,距离影视城不远的某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准时举行了电视剧霓裳的开机仪式暨剧组主创媒体见面会,导演编剧主演等均到场,与各大媒体进行互动。其中各大主演均身着剧中戏服,带妆上阵,因多为女性演员,yi时间见面会现场争奇斗艳,好不纷呈。
“学姐今天真是明艳动人,这yi身贵妃装扮很重吧,怎么样,还能受得住嘛”
坐在第yi排的贵宾席上,佟薇同样穿着唐代宫装,yi身玫粉色丝绸裁剪得当,低领c大袖,胸口处露出yi片白腻肌肤,配以嫩黄色的半臂肩披帛巾,领子c袖口c衣裾边缘部分还精心缝制着yi小簇yi小簇的梅蕊。她面上妆容瑰丽,眉似远黛,眉心yi点朱红,更令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华丽。
也难怪之前在北京巧遇时,佟薇语气高傲,她出道比简白珂还要晚上近yi年,如今却能在这种宫斗大戏里担任女二号,可见实力也不容小觑,是有些资本的。她演的正是戏中杨玉环的劲敌之yi,被称为“梅妃”的江采苹。
据yi些戏剧典故记载,唐玄宗年间,早在后来赫赫有名的杨贵妃进宫之前,有yi位颇受帝王宠爱的妃子,因其性喜梅花,玄宗因赐号为“梅妃”,yi时间享尽帝王恩宠。不料杨玉环yi朝选在帝王侧,这位梅妃渐失宠直至被贬入冷宫上阳东宫,后世传她颇有才情,曾著有谢赐珍珠和楼东赋等著名诗赋,后死于安史之乱。
相传唐玄宗某yi日忽而想起这位旧宠,于是命人送去yi斛珠,梅妃当即作诗,感叹道“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而杨贵妃听闻此事之后,不禁醋意大发,竟同皇帝使了小性儿,玄宗生怕爱妃恼怒,再也不敢过问梅妃之事。
霓裳yi剧的编剧团队,为了让这出后宫大戏看起来更加丰满立体,加重了杨c梅二人的对手戏,两人为了保住各自的宫中地位,不断拉拢宫人,收买人心,上演了yi场后宫女人的攻心之计。简白珂饰演该剧的女yi号,也就是
被描摹为“回眸yi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
之前凯文还担心简白珂过于瘦削,怕她的定妆出来效果不好,不想她虽然瘦削,但腰身玲珑,胸和臀倒是曲线完美,加上塑性内衣的辅助功效,穿上戏装,倒是叫整个剧组都连声叫好,尤其那yi双眼,极其灵动迷人,笑起来妩媚多情,很有些媚态。
“还好,头饰确实重了些,不过还能应付得了。”
两个人的座位紧挨着,简白珂淡笑,冲着佟薇略yi点头,头上金灿灿的步摇跟着轻颤。她戏中的衣服饰品,都是请了文物专家做指导顾问,剧组里的服装和形象老师亲自去了两次西安,多次参观了西安博物馆的文物实物,尽可能地还原了唐代宫中女子的装扮,力求真实。她佩戴的这支步摇,通体金子打造,钗首制成鸟雀状c雀口衔挂珠串,行动间轻颤,流光四溢。
她怎不知,佟薇这是话中有话,提醒她可要把这“女yi号”的位置做得稳牢些,不过,她自然不会自贬身价,在大庭广众前跟自己的“学妹”撕破脸。
说是学妹,简白珂大学yi共没有上几天学,大二下学期便退了学入行,不过,比她小yi届的佟薇也确实是新生中的风云人物,yi度被人拿来和上yi届的简白珂做比较。不过真正令两人有交集的,还是佟薇疯狂追求沈澈这件事。
若是没有自己的算计,简白珂还要为佟薇的大胆和执着叫yi声好,但那时正是她接近沈澈和他父亲的关键时刻,她不允许自己有yi丝半毫的冒险。同样,也是因为佟薇的出现,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沈澈,不只是虚情假意。
原来有时候,yi份感情只有在受到另yi份感情的威胁时,才呈现得最真实,也最蓬勃。只是那时的简白珂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好在沈澈不为所动,面对着佟薇的锲而不舍,他永远是yi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每yi次都断然拒绝她的感情。
“你根本配不上他他那么好,那么完美”
学校的池塘边,佟薇朝着简白珂如是喊道,她才刚刚进入大学,yi脸稚气,但眼中却都是愤怒。
“你怎么觉得我配不上他”
简白珂坐在池边,九月份的北京,夜晚已经有了些凉意,她还穿着夏装,未免有些料峭,摸摸手臂,yi阵晚风,已经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看他的眼神,有犹豫,他看你的,没有这太不公平,他那样的人,就该有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宠着他”
佟薇想也不想,大声回答她,眼睛里没半分迟疑,大概是看不惯简白珂那随意的样子,yi把拽起她的胳膊,将她从石凳上拉起来,与自己平视。
简白珂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掸了掸身上的褶皱,缓缓开口:“学妹,你那是要给他当妈,不是给他当女朋友。你若真的喜欢,那就去追他,他接不接受,不是我的事,也不是你的事,别再来缠着我了,我要退学了,但愿以后,再不相见。”
说完,她掉头就走,不顾身后佟薇的连声呼喊。
她已经下了决定,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周末,便要约沈天明出来,演yi出好戏给她的恋人沈澈观赏。
很多年以后,简白珂坐在黑暗的影院中,看着yi直很喜欢的女影星娜塔丽波特曼高高yi跃,随着最后yi个音符落下,双重的人格和yi切悬疑在这yi刻割裂和静止,她在席上瞬间看得泪流满面。
她也长着yi双隐形的黑色翅膀,在无数个午夜静静地展开着黑色羽翼,孤独地舔舐着自己的翎羽,因为自傲,所以自贱。
“学姐,学姐”
耳边再次传来佟薇的声音,简白珂yi怔,这才知道自己走神了,赶紧敛了心绪,笑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佟薇了然地笑笑,yi指她头顶,“你有支簪子快掉了,我帮你正yi正吧”
简白珂点头谢过,佟薇便伸长了手臂帮她调整,不远处的记者刚好抓到这yi幕,闪光灯闪个不停,画面上两个女人都是明艳动人。只是佟薇的角度掌握地很好,整个身子将简白珂遮住了大半,显得颇有气势。
佟薇嘴边yi缕淡笑,她的经纪人早已和不少记者打过招呼,这照片是真的,但配上什么说辞,可就不yi定了。
反正,只要夺人眼球,娱乐新闻怎么有噱头怎么来,尤其大家还最喜欢看某某和某某不合的消息,颇有种窥人的好奇。“戏里戏外互斗心机,场外场内貌合神离”这类的标题,yi向是八卦记者们的最爱,最能引来点击率。
等到见面会的尾声,导演将戏中的男女主人公请上舞台,将yi位著名民间艺人亲手制作的人像皮影交给二人,据说这是老艺人按照两人长相亲自操刀,色泽鲜艳,选材精良。简白珂和饰演唐明皇的内地小生何晓铭yi起接过,二人站在yi起很是相配,手持着象征陕西特色的皮影,为这部唐代大戏造势。
佟薇仰着脸,坐在原位上,看着光彩照人的简白珂,脸上隐隐罩了寒霜,闪过yi丝冷笑。
她并不难过,事业上,她确实此时此刻不如她,但是她收获了爱情,她还有,沈澈。yi想到沈澈,佟薇柔美的脸上终于显露出笑意来,眼睛投向宴会厅的出口方向。
正所谓“yi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听闻美人如玉剧组事故频发,霓裳剧组更为小心翼翼,不仅请来名士仔细掐算吉时开机,导演带着全体剧组成员拜过各路神仙,供奉了各种贡品后,这场声势浩大的开机仪式才终于结束。随后,导演欧阳林宣布,该戏立即开始拍摄,部分戏份甚至今天下午就将开拍,
几位主演在助理和经纪人的簇拥下,通过临时通道回到休息室卸妆更衣,因为酒店的贵宾休息室数目有限,简白珂和佟薇只得共用yi间大休息室。对此,宁宁很是不满,几乎就要去和酒店方理论,但凯文拦下了她。
“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帮记者都是猴精儿,知道挖不出什么新闻,有时候就专门在这帮工作人员身上下手。万yi谁传出去,保不齐怎么说白珂,到时候yi通乱写,什么老人欺负旧人,戏里戏外斗得欢之类的。反正就是换衣服,地方儿又不是不够,你可别给我添乱了”
凯文揉着眉心耐心解释,对自己这新交的小女友的暴脾气,十分无奈,又舍不得深说。
简白珂也深以为然,叫宁宁别急躁,说换了衣服就回自己酒店,犯不上因为这个生气。她退场晚了yi些,等她赶到休息室时,房间的门已经关紧了,她身上是薄薄的戏服,又袒胸露背的,冻得瑟瑟发抖,披着件外套站在门外,知道佟薇在里面,yi时间也不好就这么推门而入。
刚要找手机,简白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袋落在宴会厅了,赶紧叫宁宁回去取,凯文和她yi起离开,去安排车子。
站了yi会儿,她实在熬不住,伸手去敲门,哪知道敲了几下里面也没人应答,试着扭了yi下门把手,门没锁,简白珂当即不再犹豫,开了门就迈了进去。
她yi眼就看见佟薇那件嫩黄色的披肩帛巾搭在椅子上,当即知道她在房间里,于是特意提高了声音开口道:“我敲门了,没人回应,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还是没人搭理她,简白珂刚要动,忽然听见yi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红木屏风后传来,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站在原地,侧耳细听。
忽然,yi声低呼传来,声音不大,很痛苦的样子,那分明是佟薇的声音。
简白珂赶紧上前,绕过屏风,想看看佟薇怎么了,只是,当她看清眼前的人,不禁yi愣
yi个男人背对着自己站立着,他身前便是梳妆台,台面上的化妆用具已经全都拨乱在地上,胭脂水粉yi地狼藉,yi个女人坐在上面,两条腿从层层叠叠的玫粉色丝绸中探出来,紧紧攀缠住男人的腰,软底的绣花鞋早已踢掉,露出纤纤足,小巧的指甲上涂抹着同色的甲油,极为诱惑。
正是佟薇,她上身的薄纱衣裳已经褪到了腰际,露出勾着花纹绣着梅花图案的胸衣,胸前丘壑呼之欲出,脸上的神情有些迷乱,那yi声娇啼,正是出自她的口中,想必,是无法隐忍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
“有人来了,小薇。”
低沉的男声夹着淡淡笑意响起,恰当地唤回来失神的佟薇,她这才睁大了眼睛,等看清屏风旁站着的简白珂,立即手忙脚乱地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物。
但简白珂yi直盯着她的脸,眼睛yi眨不眨,于是,她分明捕捉到了佟薇嘴角的笑意,那不是惊慌失措,分明透着胜利在望的喜悦。
幼稚的游戏,初时的惊讶消散,此刻简白珂也终于失去兴味儿,就要垂下眼。不想,yi道目光黏在她身上,太过强烈,她深吸yi口气,又抬起头,冷静开口道:“抱歉,我听见你的声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打扰了。”
男人依旧站得笔直,看着面前的yi整面镜子,镜中的简白珂面色如常,大概是因为冷,她的脸颊有些苍白,更显得唇上的唇膏太过浓艳,眉心那金箔制成的花钿不停反射着闪亮的光。
yi瞬间,男人有些惊愕,她脸上的寒意,竟分明有些女帝武则天发现姐姐韩国夫人和自己的丈夫有染时,那股凛然的怒意。但是显然,这怒意不是来自于醋意,而是被人设计的愤怒。
“呀,白珂姐,是你啊。我本想告诉你沈澈会来,又想着给你个惊喜,毕竟大家都是老相识嘛,难得我俩都在这边拍戏,他来探班,正好我们可以聚yi聚。”
说话间,佟薇已经恢复了镇定,笑着开口,只是腮边还残存着些酡红,激情未消的余韵。
“客气了,只是我下午还得看看剧本,你们好好玩吧。”
简白珂抓着身上的外套,再次开口,话里已经透着了拒绝,她不停地用余光瞟着门口方向,心说大概是宴会厅里媒体来的人太多,宁宁都去了好yi会儿,怎么还不回来。
佟薇已经攀住男人肩膀,从梳妆台上跳下来,抓着他的手,捡起鞋子穿上,几步走近简白珂,亲热挽住她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嘟嘴道:“哎呀,学姐好不给面子呐,你是专业演员,又是影后,剧本什么的,看几眼就好啦,吃个饭而已,用不了多久的”
相比于范墨萦的撒娇,佟薇的这yi番腻歪,简白珂却是打心眼里儿不舒服,人和人本来就是需要磁场的,就算是没有沈澈夹在中间,她想,她可能也不会喜欢佟薇这样的女孩儿。
心理学上说,你喜欢yi个人,是因为她身上有你渴望却没有的东西;而你讨厌yi个人,是因为她身上有你自己的特质,yi个你自厌的特质。简白珂深以为然,她觉得佟薇同样精于算计,这yi点和自己很像,故而自厌的同时,对她格外不喜。
看出她的疏远,佟薇也只好松了手,讪讪地站在她身边,只得将最后的yi丝希望投在沈澈身上。
沈澈yi只手仍旧插在西裤口袋里,另yi
36c忘记yi个人有两种方法,yi是不见,二是不贱1 ...
只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的褶皱,甚至对着镜子,伸出手指将脖子上那浅浅的唇膏印子揩去,他yi直没转身,说话也是对着镜中的人影儿。
“小薇,是你不懂事儿了,白珂现在不是yi般人物,哪能说和我们出去就出去,你别在那儿软磨硬泡的”
简白珂心头冷笑,不说话。好啊,沈澈,你在这里和佟薇yi唱yi和,故意激我是吧,我偏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你说我红了目中无人,便随便说去,我不会为了表明自己“平易近人不忘本”就进了你的圈套儿。
“不过,白珂,给点儿面子,就当是给我和小薇的订婚礼物,yi起吃顿便饭,怎么样”
眼皮禁不住yi跳,yi颗心好像被yi个很钝的刀子用刀背狠狠地磨了几下,因为不锋利,所以并没有那种瞬间流血的疼痛感,但是毕竟那是柔软的yi颗心脏,它知道疼知道痛,没法做到什么都没发生。
她刚要说话,取手袋的宁宁刚巧回来,手臂上搭着她要换的衣服走进来。她没听见之前的对话,也不想和佟薇客套,拉过简白珂便催促她换起衣服来,说凯文已经在外等了。
被宁宁拉走前,简白珂看向佟薇,声音虽低,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yi会儿你把地点时间给我发过来,我会去。”
说完便走,对沈澈是yi眼没看,那男人依旧是背对着她站着,从她进来几乎yi动没动。
佟薇眼睛亮了yi下,抿嘴,笑而不语。
纵然你旧情难了,我也有本事逼你斩断情丝,爱情这东西本就没有先来后到,旧梦重圆远不如新欢在怀来得实在,她银牙暗咬,对着沈澈笑得愈发温婉动人。
他却扭过头去,盯着身畔那屏风上雕刻的山水,避开她炽热的眼神。
“白珂,你和那个佟薇是怎么回事儿”
车子发动,朝简白珂住的酒店开去。简白珂刚坐直身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凯文就回过头皱眉发问。
“没怎么,还能怎么”
凯文不信,他可是老油条,艺人之间yi个眼神他都能咂摸出滋味儿来,更何况,简白珂和佟薇早就超过了yi个眼神的交流。
“她最近势头也很猛,连接了好几个戏,虽说都不是女yi号吧,但都挺出彩儿。跟她搭戏,你多留神。”
见她不肯多说,凯文便也不追问,手敲着膝盖,仔细叮咛。虽说简白珂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新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多劝几句,完全是以yi个哥哥的立场和身份。
“我知道,我会注意。”
“佟薇很有野心,我以前跟过yi个师父学过几天看面相,她那个面相就不是个老实的主儿”宁宁扒着前方凯文的椅背,凑到他耳边猛地说了yi句,给凯文震得直掏耳朵。
“扯淡”他yi把把她按在座位上,叫她坐好,翻着眼睛训她,两人很有些欢喜冤家的味道。
“呦,宁宁,您还回看相呐给我瞧瞧”
简白珂逼着自己不去想沈澈和佟薇要订婚的事情,那种钝痛感令她很不舒服,只好逼着自己笑吟吟地扭头看着宁宁。
“不用再看了,我早看过了,你呀,就是个踩着银桥上金桥的命”
宁宁托着腮,笑嘻嘻回答道,见凯文和简白珂都听不懂,赶紧又追加yi句:“就是越走越亮堂呗”
简白珂被她逗笑,暗自又摇摇头,自己喜欢的男人要订婚了,新娘子不是自己,这有什么“亮”的。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似乎不是yi个已婚妇人该操心的事情,想起早上范墨存那孩子般的睡颜,复又释然了些。
只是,接下来的同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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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薇很快便将酒店的地址和时间发过来,简白珂捏着手机看了好几遍屏幕,回过去yi个“好”字。
曾几何时,种种情爱纠缠,全都化作yi个再简单不过的字,此时此刻,简白珂竟有些后悔,不如早上跟范墨存撒撒娇,做yi回让他“从此不早朝”的祸水,起码,若是有他陪着自己yi道去,也不会感到太尴尬。
可等她回到房间,他早已离开了,应该已经在回南京的路上了,空气中,唯有他淡淡的气息残存,稀薄得像是yi个记不大清的梦境,想到昨晚的激烈缠绵,简白珂坐在床沿托腮轻笑。这男人,竟好似古代的狐狸精,夜半无人时投宿yi夜,她倒成了春梦中的懵懂书生。
傍晚六点,简白珂赶到那家名为“西子情”的杭帮菜餐厅,餐厅占地面积不大,却依山傍水,周围景色清幽。yi进去,大门不远处的墙壁做成了照片墙,上面有中外明星在此用餐的照片和签名。上了二楼,走到尽头是yi处开阔的露台,yi眼望去,不远处碧波荡漾,湖水粼粼,吸yi口纯净的空气,令人很有些心旷神怡。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简白珂来到佟薇和沈澈预订的包房,两个人都已经到了,挨着坐,看上去很是亲昵。
“白珂姐,就等你来点菜了”
佟薇亲亲热热地递过来菜牌,简白珂接过来翻看。
不愧是锦绣江南,菜单是纯手抄本,毛笔绘制菜品,字迹秀丽工整,配图栩栩如生,红泥手撕鸡c龙井虾仁c香橘桂鱼c宋嫂鱼羹等等,都是传统的杭帮菜,看上去做工精致,简直算得上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简白珂随意点了两道菜,便又还给佟薇,叫她和沈澈点。沈澈对各地美食很有yi番研究,很快定下来,又交代服务生来yi壶绍兴花雕,再配些鲁迅笔下著名的茴香豆佐酒。
酒菜很快上齐,沈澈亲自端过那盛酒的陶坛,拍开泥头封口,往细长的酒壶里倒了些,又夹了几颗话梅,放到小巧的酒精炉上加热。他yi边热着酒,yi边轻声活络着酒桌气氛。
“侠客在yi个雪夜在客栈投宿,老板以上好的女儿红接待,说我给你讲个寂寞的故事吧,这女儿红是本地特产,谁家若是生了女儿,便在自己院子里的树下埋yi坛酒,待女儿出嫁那天再挖出来宴请宾朋。侠客酌着那醇香的酒,不解道这故事哪里寂寞了。老板深深地看了他yi眼,平静开口道,大侠,你难道喝不出那是百年陈酿嘛”
语毕,佟薇已经极为配合地笑得乐不可支,倚在沈澈肩头,抬手小心地擦着眼角,生怕弄花了妆。
“怎么,这笑话太冷了”
他斜眼看向身边的简白珂,主动伸筷子,为她扦了块白嫩的鱼肉,蘸了些汤汁借味儿,放到她面前的瓷白碟子里,习惯地补了yi句:“多吃鱼,很鲜,不腥。”
她yi向不喜欢鱼虾yi类美食,还在学校时,沈澈便逼着她至少yi周要吃yi次鱼,食堂不好吃,就带着去外面餐厅吃,非得看着她皱着眉头吃下去不可。
不等简白珂开口,佟薇已经握着筷子笑吟吟接话:“这季节吃螃蟹倒是不错,听说阳澄湖的大闸蟹配绍兴老酒最是味美,只可惜我吃螃蟹会过敏,只好委屈你们了,今儿就没这口福了。来的路上我说大不了我就忍着,可沈澈偏不干,非说我看着不吃会馋,索性自己也不吃了,连带着白珂姐也吃不上,真是讨厌”
说完,她不轻不重地拧了下沈澈的手臂,沈澈也不躲,两人自是yi副恩爱姿态。
简白珂哪能听不出佟薇话里话外的炫耀,颇有yi番现女友对前女友的恨不能剥皮拆骨的味道,还偏要装作客客气气的样子,若不是她想赶紧来个了断,免得这yi对男女在自己面前纠缠不休,她还真不想来这yi趟。
她抓起筷子,并没去吃沈澈夹过来的桂鱼肉,自顾自夹了块虾仁儿,在口里细细咀嚼,有些失望,这就是传说中的西湖名菜,看来也不过尔尔。
“你们打算结婚了”
简白珂忽然出声,手里的红漆木筷子远离手指那yi端嵌着颜色水润的象牙,似乎yi霎时沉重起来,眼角扫过佟薇和沈澈,她竟想笑出声
e,最不招人喜欢的存在,据说有部港片,将其文雅地翻译为“前度”,很是恰当精辟。
“别忘了给我张喜帖,到时候我和我先生,人不到礼到。”
她说完便放下筷子,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唇,光裸的手臂支在圆桌上,淡笑看着佟薇。
沈澈应该是知道她已婚的事实,但她笃定,他不会告诉自己的这个“未婚妻”。简白珂之所以这么自信,还是因为当年佟薇说的那句话,yi个人对另yi个人爱与不爱,眼神撒不了谎。这爱与吃不吃大闸蟹,搭不上半点儿关系。
“白珂c白珂姐,你结婚了你你隐婚”
佟薇正低头小口抿着杯中温热的黄酒,闻言yi哆嗦,杯里满满的酒液洒出来yi些,她顾不得擦拭,嘴大张着,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等她反应过来,又将yi双瞪圆的眼投在沈澈身上,后者也正捧着酒杯,神情餍足地享用着美酒,不过相比于她的惊讶,这男人就淡定多了。
“你也知道,这种事还是低调为好,我连婚礼都没办,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佟薇yi肚子的酸话,立即没了说的机会,她还想借着吃饭的机会好好刺激yi下简白珂,如今看来,敌人成了假想敌,她顿时有yi种强烈的幻灭感,还觉得有些丢人,对敌人的真实力量估计不足,自己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那c那恭喜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白珂姐的先生”
她负隅顽抗,沈澈是官员之子,虽说沈家如今式微,但好歹他是医学界青年才俊,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简白珂能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简白珂笑着低下头,并不直接回答,心里却是想,单说范墨存那古怪别扭的性子,岂是别人说想见见他就能见的
“小薇,菜凉了,多吃点儿。”
沈澈忽然出声,阻止了佟薇的继续发问,她涨红了脸看看他,终于识时务地闭嘴了。接下来便是沉默,令人难堪而又窘迫的沉默。
“佟薇,沈澈,这杯酒我敬你们。”
简白珂满上酒杯,她还是第yi次喝这文人口中的,低头看了yi眼,只见琥珀色的液体澄净透亮,想来应该不算烈酒。
“有句话可能听着不好听,但我还是想说,以后你们感情好坏,自然是和我没关系。佟薇,我和沈澈上学那会儿确实是在yi起过,不过你也犯不上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再说事儿,我已经结婚了,不管自己婚姻经营得如何,都不会再插足他人的感情。正好今天把话说开了,也算是消除了彼此的猜忌,祝你们幸福开心。”
说完,她举高酒杯,仰头喝干,将杯底朝下示意了yi下。
“嘿嘿,白珂姐,你真是多心了也说远了”
佟薇有些悻悻,赶紧出声,又伸长手臂将她的杯子满上,嘴里念叨着:“我哪能那样猜忌你呢,都过去的事情了,我那时候不懂事儿嘛。接下来咱们yi个组里生活两三个月,还得叫白珂姐多操心多担待不是,来,这杯我敬你,你既是我的学姐,也是我的前辈”
见她主动举杯,简白珂也不好拒绝,那酒入口绵软,好在味道却不赖。她面上带笑,心里却很清楚佟薇这是主动示好,但她早先的心思确实是想要给自己yi个下马威,故意算计好时间让她撞到休息室里的那yi幕。
只这yi件事,简白珂就深切地体会到,凡事伤心与否,大半取决于你自己,当时的她有那么浅浅的难受,是因为她还放不下沈澈,若是早就对他没了感情,想必看见了也就是看见了,绝不会多往心里去。
斜睨着两个女人喝酒的沈澈,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沉默不语。
yi顿饭下来,菜几乎无人动,yi坛上好的老酒倒是喝得几乎不剩,多是进了佟薇和简白珂的肚。
“我先送她回去,她有些多了。要不要帮你叫辆车”
简白珂摇摇头,沈澈也不多客套,看了她yi眼,发动车子离开。她站在原地,看着那黑色的车在眼里逐渐变小,成了yi个小黑点,又最终消失不见,她弯了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之前不觉得,这会儿走出来,小风yi吹,酒意竟浮了上来,有些上头,这酒具有诱人的馥郁芳香,极容易令人不自觉地贪杯,后劲儿却极大,简白珂又是空腹饮酒,这会儿便有些头疼。
她沿着路边往前走,走得很慢,美其名曰安慰自己这是在看山观水,只是走着走着就哭了起来,她没化妆,也无所谓地伸手去揉眼睛,越揉眼泪越多,索性就停下来,捂住脸。
伤心算不上;委屈也没有。只是很想哭yi哭,权当任性yi回。可能谁都有过这样的放肆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你不是yi向流血流汗不流泪怎么,yi坛酒,喝完没成尿,成泪了”
简白珂yi惊,急急回头,yi瞬间天旋地转,她赶紧伸手在空中胡乱比划几下找到平衡站稳。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吐了,我怕她弄脏我yi身,交给司机送回去了。”
沈澈就在她身后,却丝毫没有伸手扶她的意思,语气也很冷淡。
是的,他有轻微的洁癖,最讨厌喝过酒的人往自己身上靠,简白珂点点头,抬手轻拍了两下脸颊,摸着很烫很热。
温柔在左边,深情在右边,事实却是,她此刻站在不左不右的位置上,孤芳自赏好不落寞。
“你回来找我有话说”
她眯眼,试图将眼前的人看得清楚yi些,不时晃yi下脑袋,那是人影有些模糊,yi变二二变四,她只好拼命聚拢眼神。
“别眨了,你那不是抛媚眼儿,是眼睛抽筋。站不稳就不要乱动,等我过去。”
沈澈有些嫌恶地迈步,几步上前,握住了简白珂的手,她yi颤,终究没推开。
“我陪你坐yi会儿吧,醒醒酒。”
路边有石头制的长椅,简白珂被沈澈拽着,半拉半抱坐下来,她确实有些站不住了,头沉得像铅块儿,没想到这酒堪比老白干儿。
“难受就靠过来。”
见她yi个劲儿地把头倾向另yi边,似乎在躲避着和自己的肢体接触,沈澈心头五味杂陈,伸手按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简白珂挣了yi下,觉得这样确实舒服些,于是没再躲。
因为挨得近,她能嗅到他身上传来的味道,那味道这么多年来yi直没怎么变,有种人非但依旧物是的感觉,简白珂的眼泪yi下就奇迹般地止住了。
“白珂,我有事跟你说,你你现在能听清我的话吗”
察觉到她靠着自己迷迷糊糊的,沈澈赶紧拍了拍简白珂的肩,他想,有些话,若是不能趁热打铁yi口气说出来,自己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了。面对她,他总是有太多迟疑。
“唔嗯”
简白珂闭着眼,皱眉吐出yi口气,轻哼yi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见了我妈妈,她跟我说了yi些事,说这些年来yi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yi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又涉及她自己的,所以她张不开这个嘴,叫我挑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择日不如撞日,白珂,我接下来说的话你都听好了”
她缩在他肩头微微点了下头,并不说话。
沈澈摸了摸她的脸,上面还有没干的泪痕,叹气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失手伤了我爸爸,他醒来后为什么没追究我的责任因为他欠我妈妈的,我妈妈跟了他守了半辈子活寡,是他当初求我妈从孤儿院抱回yi个两个多月的弃婴,然后装作是自己的孩子,来掩饰他的病我就是那个弃婴”
简白珂瞠目,酒也醒了大半,坐直身子惊讶道:“你说什么你c你根本不是沈天明的儿子”
说是如五雷轰顶也不算为过,她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没出现幻听,伸手掐了yi把沈澈的脸颊,狠狠收紧手指,看他疼得眼角yi抽搐,这才确信是真的,yi时间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整张脸的表情很是诡异。
沈天明自那件事头部受伤后,便终日郁郁,距离那年春节还有十几天的时候突发脑溢血过世,当时还不到五十岁。但他却对当日酒店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也没有追究沈澈和简白珂的责任,yi个人把事情全都压了下来。两个人当时都不解,简白珂报了仇理应心头畅快,但却明白自己和沈澈是再没可能了,不禁痛苦不堪;沈澈则是悔不当初,认为是自己引狼入室,于是他索性在yi个深夜离开了家,从此下落不明,yi走就是三年多。
如今他回国,向母亲问出了真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轻松的,因为他欣喜地意识到,可以不用再背负着爱的人是自己家的仇人这yi事实。
“所以说,你跟沈家没关系,你跟沈天明没关系,你跟我爸爸的案子也没关系”
她手指滑过沈澈的脸颊,眼神迷蒙,他按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凑到唇边,轻啄了yi下,缓慢却坚定地点头。
“白珂,我们之间,没有障碍了
37c忘记yi个人有两种方法,yi是不见,二是不贱2 ...
现在,就看你怎么想。”
她yi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仓惶地抽回自己的手,结巴道:“你c你不是和佟薇订婚了”
沈澈哼了yi声,捧住她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yi本正经道:“如果我不那么说,你今晚会见我吗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对你强来比如在电梯里敲晕你,扛回自己房间什么的,而不是现在这么客客气气邀你出来吃饭聊天”
她愕然,早知道沈澈对佟薇不是真心,没想到他利用得如此彻底,佟薇对他是真的yi往情深,他却yi丝怜悯也无,她不禁打了个激灵,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见她不答,沈澈脸上的笑yi点点散去,原本轻轻托着简白珂脸颊的手也微微施了力,追问道:“白珂,白珂难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们现在就算在yi起,也不用承受良心的谴责了,我不是害你父亲入狱的人的儿子,你也没害我父亲受伤,两不相欠,懂了”
简白珂被他捏得吃痛,机械地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也不如他那般兴奋开怀。
见她脸上被自己勒出几道红痕,沈澈赶紧松手,拥她入怀,闭眼微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出国吧,我可以介绍美国最好的医生为你母亲进行诊治,在那边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
简白珂实在不愿打断他的美好憧憬,但却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沈澈,你是知道的,我c我结婚了”
他猛睁眼,按住她的肩,眼中似有恼怒,“我知道,但你爱他吗你和他在yi起,不就是为了能够出名赚钱,难道不是既然现在你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为什么不离婚”
她被他的连番发问给噎住,yi时间讷讷不成言,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简白珂的沉默,却令沈澈误会了,他原本极自信,将这里面的真相说与她听,两人便又能恢复从前的亲密无间,不想,因为范墨存的存在,他的爱人在犹豫,甚至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来。
“怎么,因为他有钱有权,你舍不得了也对,如今我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充其量yi个医生,你顶着影后的头衔,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你怕跟了我吃苦是吧”
沈澈眼里滑过刺痛,他曾经是骄傲的人,如今也是,所以才不惜自我挖苦讽刺,敢于自嘲的人,其实都是脆弱的人。
简白珂摇摇头,为了他这番话感到心酸不已,她颤声开口道:“沈澈,你该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非要这么说我,我和你听了都难受。你又是何苦用这样尖酸刻薄的话,来折磨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两人恋爱不久的寒假,迎来了第yi个情人节,其实沈澈手里的钱虽多,但大多用来吃喝玩乐,等他反应过来该给女朋友攒钱买点儿像样的东西时,已经来不及了。
2月14日当天,简白珂挽着他的手进了家金店,yi个个柜台俯身看过去。沈澈紧握着她的手,手心却有些出汗。他的那些哥们儿的女人,yi遇到节日,莫不是yi头扎进新光天地,yi层层扫货yi般疯狂刷卡。看着那些切工良好,纯度精良的钻石饰品,近来囊中羞涩的沈澈还真有些肝儿颤。
不想,最后简白珂只选了yi枚彩金戒指,那几年彩金刚刚流行起来,玫瑰色的指环戴在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很是动人,价格更是便宜,还不如沈澈在酒吧喝的yi瓶酒来得贵。他忙不迭地去付款,瞪着上面的价签,松了yi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愧疚,暗自下决心,等明年yi定好好补偿她,钻戒,豪宅,哪yi样都好。
不想,两个人只度过了那yi个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