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春秋 第 26 部分阅读

    　　同城内守军会合。要是这样，动员了七个师团兵力的衡阳攻坚战将全部失败。有二个师团长已经多次建议，停止攻城作战。将部队撤回衡阳以北休整。横山勇不顾部属的劝说，下决心孤注掷，动员最后的预备队进行攻坚作战。

　　8月6日，日军第五十八师团从西北方向，中国守军军第二师和独师的接合部，突破第二师小西门阵地，并冲入衡阳城内，同第二师官兵展开巷战。在小西门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日军第六十八师团五十七旅团志源摩吉旅团长亲临前线，指挥部队进攻。那些被中国守军用手榴弹炸怕了的鬼子兵，无论旅团长对下属的耳光打得怎样响，就是不肯往前冲，气得志源摩吉亲自来到前沿阵地，指挥线进攻分队的官兵，拾捡中国守军投掷的手榴弹，在尚未爆炸的时候再投掷回去。这个狂妄的日本鬼子，自以为中国官兵的手榴弹炸不死他，亲自上前作示范。在连续拾捡中国官兵投掷的三个手榴弹后，正弯腰拾第四个手榴弹时，这颗手榴弹爆炸了，当场将志源摩吉旅团长和作战参谋炸上了天。

　　战至8月7日下午十九时，衡阳城内城外激烈的枪炮声音，开始随着落山的太阳，逐渐沉寂下来。黄庆祥在黄花岭阵地团指挥所内，望着阵地前遍地的交战双方官兵尸体，沉重地同胡参谋长走出指挥所的掩体，整个二团指挥所，就剩下黄庆祥和胡参谋长了，其他的官兵全都上阵地作战去了。俩人望着岭下的衡阳城，只见在落日的阳光折射下，衡阳城笼罩在片暗红色中。

　　从凌晨到现在，衡阳城内城外激烈的枪炮声不断，现在突然停止下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使激烈的战斗立即停止下来俩人疑惑地相互对视以后，望着逐渐沉寂下来的衡阳城，希望是援军赶到，将鬼子击退。但眼前的这切告诉黄庆祥，岭下的队队日军士兵正往小西门开进，这根本不是撤退，而是准备继续进攻。说明日军已经完全占领小西门，并从小西门向城区进攻。黄庆祥焦急地问身边的胡参谋长：“曾参谋去师部联络有二个小时了吧怎么还不见回来”

　　“我也为这事纳闷，照理说该回来了。我们同师部失去联系，整整天了，就是曾参谋在路上阵亡了，师部也该派人来联络才对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再派人去师部联系”胡参谋长问到。

　　种不祥的预感，袭上黄庆祥心间，鬼子今天凌晨从北面突进小西门，将黄花岭同城区割裂开来，使黄花岭阵地处于日军的四面包围之中，没能力协助城内的守军防御。日军从小西门攻入城内，师指挥所就在小西门附近，不知转移没有

　　第四节 血色衡阳21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黄庆祥让胡参谋长通知几个营长连长来团指挥所，听候命令。仗打到这种程度，黄庆祥心里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必须作最坏的找算。这时候黄花岭阵地周围又响起阵激烈的枪声，紧接着四下枪炮声又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出去通知各营连长开会的胡参谋长带着几个营连长，师部安参谋和团曾参谋来到团指挥所。

　　黄庆祥见到师部安参谋就问到：“怎么回事”

　　安参谋什么也没说解开军装，从怀里摸出封信，交给黄庆祥。说道：“这是师长让黄团长转交给徐参议的封信。师长让我带着军旗和这些弟兄随黄团长突围。”

　　黄庆祥接过安参谋的信，又问到：“师长和参谋长呢”

　　安参谋将信交给黄庆祥后，就难过地将头转向边。曾参谋见状，回答团长：“鬼子凌晨进攻小西门时，刘师长被炮弹炸伤了，李参谋长已经牺牲。现在军长命令各师停止抵抗，正派军参谋长同鬼子谈判。”

　　原来是这样，切都明白了。衡阳保卫战打了四十七天，将日军三十万兵力吸引并堵在衡阳，到后来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上万名官兵牺牲在这里，这仗究竟是谁指挥的想到这里，黄庆祥又突然地对安参谋等人问道：“你们怎么不将师长抬出来”

　　阵难堪的沉默后，还是曾参谋对团长报告道：“师长说，他要留在这里，不能丢下哪些受伤的弟兄们。师长要团长带着有战斗力的弟兄们赶快突围，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独立师这面旗帜。”

　　看着手上师长给岳父大人的信和曾参谋捧着的军旗，黄庆祥流下了眼泪，对在场所有的官兵说道：“弟兄们，师长是为了保全受伤弟兄的安全，不惜牺牲自己戎马生的荣誉，把自己打入地狱。我们定要突出重围，为了独立师的荣誉，重建独立师。”

　　决不放下武器，誓死突出重围，重建独立师。

　　黄庆祥将师长的信收好后，对胡参谋长和在场的几个营连长说道：“参谋长，我们来商量，怎样组织突围。”

　　经过商议，黄庆祥在认真听取各位军官的意见后，决定突围时间为深夜二十二时；突围路线是逆湘江西岸江边，沿西南方向向两母山突围，同北上的援军会合。然后，突围官兵全部在邵阳集中，最后返回沅陵驻地。

　　突围序列为：二营打先锋，团部和三营随后，高万林率营断后；

　　最后，黄庆祥要求各部官兵，务必在天明前突出鬼子的包围圈。

　　黄庆祥之所以选择向两母山方向突围，主要是根据以下条件考虑：是两母山的援军离衡阳最近，不足二十里；二是湘江西岸地形对突出重围有利；特别是第二点最重要。部队要从日军包围圈中突出重围，现有阵地的有利地形利用不上，而且四面临敌，很容易陷入全部覆灭的命运。选择逆湘江西岸，沿江边向两母山方向突围，江对岸的日军隔着二百多米宽的湘江，加上在夜间发挥不了阻击的作用，由四面临敌变为二面迎敌。若夜间日军不来追击，就是面迎敌。这样，最大限度地减少突围的阻碍。

　　商量好后，各营官兵开始准备。就在二团各部进行准备时，衡阳城四周突然响起阵接阵激烈的枪炮声，守卫阵地的各师官兵，不愿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纷纷选择在夜间分散突围。

　　黄庆祥利用这个机会，立即仓促率领二团按预定计划，向两母山方向突围。战斗中有独立师第团和第三团的部分官兵加入到第二团的突围行列。正如黄庆祥所料，疲惫的日军，只是利用工事进行阻击，突围部队在夜暗的掩护下，且战且进，在天明前，终于突出日军的重重包围，抵达两母山同援军会合。

　　援军的位师长听说有衡阳突围的官兵到达，立即赶到两母山前沿阵地，询问衡阳城内的情况，黄庆祥让安参谋将所有情况通报给援军。这位师长在获悉相关情况后，立即将收集到的情况向上报告，并安排车辆将突围官兵护送到军部。

　　第四节 血色衡阳22

　　在军军部，军军长代表战区长官部欢迎衡阳突围出来的官兵。黄庆祥在到达军军部的时候，第个愿望就是请军军长给徐参议拍封电报，告知从衡阳脱险的消息。

　　军官兵历时四十七天，浴血奋战的衡阳保卫战以极其悲壮的幕结束了，日军在付出伤亡超过三万余名官兵的代价后占领衡阳。

　　第节 杜鹃1

　　8月8日这天，对丽春来讲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前几天收到庆祥让勤务兵冒险送出来的信，是又喜又悲。喜的是终于有庆祥的消息，至少在写信的时候，还是完好的。真希望衡阳保卫战能有个戏剧性的转折，现在就结束，丈夫能平安归来。可事实说明，这只是种心愿而已，疯狂的日军又发动对衡阳的第三次总攻了。这几天，天天都在关注衡阳的消息，希望亲人平安，盼望着援军早点赶到击退日军，同庆祥他们会合。可越盼越着急，这援军就像蜗牛样，离衡阳还远得很呢。

　　今天早，有二只杜鹃鸟飞到小院的天井来，在小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母亲让来陪伴的吴嫂见状，连忙对丽春说：“小姐，你看这二只杜鹃鸟给你报喜来了。”

　　吴嫂惊喜的喊声和二只杜鹃鸟叽喳的叫声，让丽春不平静的心，得到丝安慰。真希望这二只正在叽喳叫个不停的杜鹃鸟，就是庆祥派来报平安的天使。吴嫂见丽春脸上泛过丝笑容后，又忧郁地转过头去。便上前进步地安慰道：“小姐，这杜鹃鸟是吉祥鸟，先生定会平安地回来的。”

　　这时，沅陵的大街小巷到处都传遍日军占领衡阳的消息，独师官兵在沅陵的亲属，扶老携幼拿着报纸就往丽春这里赶，将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希望在丽春这里知道确切的消息。看着眼前这些期待的目光，她们哪里知道，此时的丽春，由于这几十天来思虑过度，显得异常憔碎，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沿。听说衡阳保卫战已经失败，不由的掩面哭泣起来。丽春这哭泣，小院里所有的官兵家属全都失声痛哭起来，失去亲人的痛苦，弥漫在小院中。

　　丽春知道，以黄庆祥那种刚烈的军人性格，是抱定哪种“不成功，便成仁，为国尽忠”的信条。这仗要是这样结束，庆祥注定是回不来。刚才飞来的二只杜鹃鸟，还让丽春存在着丝丝心里安慰，希望真是上天安排来报喜的，没想到在瞬间就完全化为泡影。

　　就在丽春和众官兵家属为黄庆祥和衡阳的军官兵们感到难过时，徐参议的随身副官拿着封电报坐车急急地赶来，进小院的大门，不顾众人忧伤的神态，边走边对在会客厅中的丽春说道：“大小姐，黄团长率部突围出来了，这是电报。”

　　这消息简直就是个惊雷，下就使小院的空气凝固，黄庆祥能从鬼子的层层包围中成功地率部突围出来，这在众人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各路援军几十万兵力，打了几十天，始终未能突破日军的层层阻击到达衡阳。这可能吗看着父亲副官送来的电报，上面清晰地写着：

　　岳父大人：

　　我于今日凌晨，奉师长之命，率部突出重围，顺利同军会合。请告知丽春，勿念。

　　庆祥

　　1944年8月8日九时十分。

　　短短数语，丽春不敢相信是真的，用疑惑的眼光望着父亲随身的副官。这位在徐府当差多年的副官见状，连忙补充地说道：“小姐，这是真的。先生收到电报后，立即同军军长通了电话，还同黄团长讲了几句，我当时就在先生身边，听到了黄团长的声音，先生就让我拿着电报赶快向小姐报告。”

　　这命运真是作弄人，在短暂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就由喜而悲，又由悲而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管怎样，确切得到庆祥平安的消息，对丽春来讲，像是注入了兴奋剂，迅速恢复了笑容，这情绪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他们都相信这是真的，都希望自己的亲人在突围的部队里。

　　吴嫂见状，连忙高兴地对丽春讲：“小姐，我说杜鹃鸟是吉祥鸟，是来给先生报平安的。你看，先生有确切的消息来吧”

　　丽春对小院中的官兵亲属们说道：“各位在此坐会，我立即去办公室，看还有其他什么消息没有。”

　　然后在副官的陪同下，来到父亲的办公室。见女儿来到，不待丽春开口询问，徐参议便对自己的女儿说道：“庆祥现在军军部，我已给他通过电话了。长官部已经通知军安排汽车把他们送回沅陵休整，估计明天就可回到沅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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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节 杜鹃2

　　黄庆祥带着二团及独立师其他零星突围出来的三百多名官兵，九死生地回到沅陵。极少数见到亲人归来的官兵家属，个个喜及而泣。而大部分不见亲人归来的官兵家属，其悲伤的景象让沅陵的百姓无不为之动容。

　　丽春终于见到黄庆祥平安回来了。

　　从生死线上撞回来的黄庆祥，见到丽春后，第句话就说道：“丽春，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见到你。”

　　见到黄庆祥平安地回来了，丽春不顾其父母和众多亲属在场，头伏在黄庆祥肩上抽泣起来，将所有的思念和想要说的话，都汇在有声的泪水之中，其场景很让人感慨。

　　黄庆祥将刘师长的信，交给了徐参议。

　　徐参议接过信后,见黄庆祥和众官兵脸的疲惫，对其女儿说道：“让庆祥和官兵们先回家休息，我另找时间向庆祥了解情况。”

　　黄庆祥在丽春的陪同下回到家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头倒在床上，睡了个整天才醒过来。

　　望着熟睡中的黄庆祥，丽春心里非常难受，才二个多月的时间，原来高大英俊的丈夫，变得又黑又瘦，胡子拉茬的。不知在困守衡阳这二个月的时间里，遭受了多少磨难。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军军长率领其所属部队在衡阳孤军奋战四十七天后，在弹尽援绝，部队基本上失去抵抗能力和日军已经攻占衡阳城大部的情况下，为保全万三千多名官兵的生命，特别是八千多名重伤员的生命，下令部队停止抵抗。其后，部分有战斗力的官兵，不愿意放下武器，采取分散突围的办法，从日军的层层包围圈中突围出来，顺利地同援军会合。军从各个方向突围出来的官兵，不足千人。

　　日军第十军以伤亡近三万官兵的惨重代价攻占衡阳。在衡阳进行休整补充后，兵分二路；以第六第三十七师团西进邵阳；九月中旬占领邵阳以后，隔资水同九战区各部对峙；而以第三师团第十三师团第四十师团第五十八师团继续南下，向零陵全县进攻，并同从广东西江出发的日军第二十三军配合进攻广西，并先后攻占桂林柳州等到地，紧接着日军第三第十三师团继续西进，直至攻入贵州的独山。另路日军则继续南下，攻占广西边境的镇南关，完全打通大陆交通线，实现其预定作战目标。

　　在豫湘桂会战中的长衡之战，日军从岳阳直打到广西，从北到南，占领半个湖南。整个湖南战场形势，处于非常严峻的局面。

　　黄庆祥率突围出来的独立师极少数官兵回到沅陵，经过日休息后，便在丽春的陪同下,将军血战衡阳的情况向其岳父作了汇报。

　　徐参议听完黄庆祥的汇报后,从办公桌上拿起刘师长的信对黄庆祥讲：“你转交的刘师长这封信很重要，军在衡阳同优势日军连续作战四十七天，在弹尽援绝的情况下，基本上失去了作战能力。目前这种局面，主要是外线部队作战不力造成的。我要将这封信直接送达军委会，追究相关人员责任。至于是否保留独立师的编制，待请示军委会后再作决定。独立师在沅陵的所有事务，包括相关阵亡官兵善后工作，由你全权负责处理，其所需经费按独立师原来的编制全数拔给。

　　衡阳之战结束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追究了九战区长官部的责任，撤换和按军法枪毙了批在长衡会战中作战不力的将领。所有的这些措施，都不能挽回衡阳之战中英勇牺牲的各部官兵。独立师从沅陵出发时，近万人的队伍，最后回到沅陵的，加上留守的部队不足五百人。

　　黄庆祥在其岳父徐参议的帮助下，为便于管理，将独立师突围出来的官兵和留守的官兵，合编为个团，对外称独立师沅陵工作团。由黄庆祥担任团长；胡作林为副团长；原师作战室参谋安建国任参谋长；营营长万顺发；二营营长高万林；三营营长钟周；省政府拔给独立师的经费，重点安置和抚恤阵亡官兵的家属。在此以后，陆续有许多独立师官兵伤愈从衡阳归来，黄庆祥全部按原职编入工作团。二个月后，军委会决定由在广西的第十集团军负责重组军。原独立师工作团官兵包括黄庆祥在内，不愿意离开湖南去广西。便请徐参议出面说服第十集团军李总司令，将工作团留在湖南，更名为省政府警备二团，归省政府保安处管辖，担任湖南省政府各机关在沅陵的警备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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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节 杜鹃3

　　日军第十军从1943年末至1944年秋季，近年时间内，先后发动常德长沙衡阳等地大规模进攻作战，给这些地区造成大量难民。

　　这些难民为躲避战争的灾难，纷纷逃难来到沅陵。个小小的沅陵没有多少就业的机会，大部分难民都处在种饥寒交迫的境地，而在沅陵的大街小巷流浪的许多战争孤儿则完全沦为乞丐。

　　沅陵的难民随着湖南北部和南部各城市相继沦陷越来越多，开始成为个较大的社会问题。社会各界及舆论也开始出现不满，纷纷指责省**。面对社会各方的责难，为减轻父亲的压力，丽春也在苦思良策，四处为难民事务奔波想办法。黄庆祥眼见丽春逐渐消瘦的面容，不忍妻子太劳累，也在思考着如何替丽春分忧。

　　要解决难民问题，首先最迫切的是那些流浪在街市的战争孤儿，这些未成年的孩子无依无靠，成天在天寒地冻的街上乞讨，常有冻死饿死在街头的，成为社会舆论的焦点。因此，着力点必须放在这方面。怎么办黄庆祥想到独立师还有许多空置营房可以利用起来，要是办成所学校，不但可以全部解决这些战争孤儿的问题，还可以增加部分就业机会，缓和社会舆论压力。

　　于是，黄庆祥便给丽春出主意：“将难民进行分类，先把主要精力和财力投到那些无依无靠的家庭和解决战争孤儿问题上。”

　　丽春问黄庆祥有什么好办法，黄庆祥回答说：“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流浪在沅陵的战争孤儿大概有千人左右。如果能设置个学校之类的救助机构，收容安置这些战争遗孤，不让他们在社会上流浪。这部分人解决好后，其他难民问题相对要好办点。”

　　丽春仍然面有难色地回答说：“要办学校之类的救助机构我也曾考虑过，只是有几个问题比较难办。是经费问题；长沙衡阳相继失陷后，省政府主要的财源没有了。各方面都向省政府要钱，现在省政府财力难以为继。二是场地问题；现在的沅陵哪有现成的场地办学校。就是马上盖，也需要半年时间。等场地搞好时，这些孤儿可能大部分都饿死冻死了。三是师资力量问题；在这些问题中，主要还是经费问题。这些天，父亲为此事也伤透了脑筋。”

　　“经费问题，省政府时拿不出钱来也不要紧，可以向社会各界募捐部分。另外，处理独立师善后事务还有部分剩余款项，可以用在这方面。至于场地问题，我觉得不是什么问题。独立师二团在北郊的营房大部分是空置的，原来就是学校的校址，可以利用起来作学生学习和住宿的地方。”黄庆祥逐向丽春介绍自己的想法。丽春听后，高兴地对黄庆祥说：“庆祥，你真不愧是个好丈夫。把所有的问题都替我考虑好了。明天我就去找父亲谈这件事。”

　　正在为难民问题头痛的徐参议，听了女儿的建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便同意女儿的主张，在沅陵办所难民学校。这所学校既有成年人的职业培训，又有从小学到中学的普通文化教育。为专心办好这所学校，丽春离开其父亲办公室，到这所难民学校担任校长职。

　　沅陵的难民中，有许多难民以前在长沙等地也是教师，新建成的学校师资力量也随之解决。

　　为支持丽春办好难民学校，黄庆祥将原二团在北郊的营房全部腾空出来，移交给学校。省政府又批准将凤凰山下的把所小学合并到难民学校。这样沅陵最大的所集小学中学和职业教育为体的学校，在丽春的多方努力下，终于在1945年元旦节来临的这天开学了。

　　开学这天，沅陵的军政要员和各界社会明流应邀参加学校开学典礼，称徐参议办了件大好事。

　　开学之初，学校各方面事务较多，加上黄庆祥又忙着处理独立师各方面的善后事宜，小院的家务又是丽春独自承担，这样简直累坏了丽春，黄庆祥见妻子整天操劳，深恐累坏了，可学校的事务自己又帮不上忙，便征询丽春：“是否让勤务兵司机和副官住进小院另外可否再请个帮佣来协助料理家务。”

　　第节 杜鹃4

　　本来，黄庆祥在担任独立师特务连连长时，就配备了勤务兵。与丽春结为伉俪时，为少校营长，除了配备勤务兵外，还配有副官。按理说，丽春出身于豪门家庭，直过着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使唤下人，应该是很习惯的。但作为现代知识女性，丽春注重的是情感生活，希望过二人世界，不愿意做官气十足的太太，家务都是同黄庆祥起分担。由于俩人相亲相爱，相互体贴，配合默契，所以在婚后的二年多时间内，除黄庆祥参加常德衡阳会战不在沅陵，徐夫人便安排公馆佣人吴嫂来陪伴丽春外，小院直未有勤务兵及佣工。现在丽春担任校长以后，学校事务较多，加上黄庆祥担任警备团团长，来往的客人多，确实应该有帮手才对。

　　对于黄庆祥的提议，丽春也感到确实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便同意丈夫的安排，让勤务兵司机和副官住进小院，请公馆的吴嫂来小院作佣工，以便腾出时间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黄庆祥同丽春商量好后，便将团部副官魏云斌勤务兵郑中和司机杨恒业住进小院。这勤务兵司机副官和吴嫂住进小院后，整个小院显得热闹起来。

　　1944年末，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鉴于豫湘桂会战后，湖南战场的抗战形势和国内抗战的需要，在云南的昆明成立了陆军总司令部，由军委会何总参谋长兼任陆军总司令，统指挥及整训西南各战区共二十八个军八十六个师的部队。

　　原九战区长官部及部分所属部队负责在江西同日军作战，湖南战场的对日作战指挥权归新成立的陆军总司令部。

　　陆军总司令部成立以后，将驻在湖南的各部队沿洞庭湖西畔的渡口益阳潭市新宁资源线，背靠雪峰山同日军第四十七师团第六师团第四十三师团隔资水对峙。

　　而此时在欧洲战场，美英联军自1944年6月6日，在法国南部诺曼第登陆以后，开辟了欧洲第二战场，使得纳粹德国面临东西两线作战的局面。在盟军的沉重打击下，纳粹德国兵败法国。英美联军乘胜从西线战场正向德国境内推进。东线苏联军队已经深入德国境内，正向柏林挺进。

　　亚洲太平洋战场，美军于1944年9月中旬，发起菲律宾登陆作战。日本海军的最后力量，在美军发起的进攻作战中消耗殆尽，完全丧失了战略控制权。

　　中国战区，日军在打通大陆交通线后，由于各路日军分散在交通线两侧，兵力单薄。中国陆军总司令部利用此机会，指挥各路中**队进行强有力的反击，将日军从贵州的独山击退，路追击至广西的河池地区。

　　缅甸战场，中国远征军同驻印军密切配合，先后进行了缅西缅北反攻作战，消灭日军五万余人，打通了中印公路这条战略运输线。

　　与此同时，驻中国大陆西南各基地，包括湖南芷江空军基地的中国空军，出动b29轰炸机，配合在太平洋马绍尔群岛菲律宾等地的美国空军对日本东京等各大重工业城市工业区和军事设施进行大规模战略轰炸，以进步削弱日本进行战争的能力。

　　独立师各项善后事宜在徐参议的支持下，经黄庆祥努力基本就绪。就在这时，刘师长在独立师伤愈官兵的掩护下，同副官顺利地从衡阳脱险归来，回到沅陵警备团驻地。

　　老长官归来了，对于黄庆祥来说，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立即召集警备团所有军官，在团部欢迎刘师长归来，并请刘师长为部属训话。身着便衣的刘师长，面对警备团所有的军官，百感交集地说：“弟兄们，作为师长，我没能保住独立师这面旗帜，对不起在衡阳之战中阵亡的官兵和孙师长在天之灵。要重建独立师，恢复独立师的荣誉，只有靠各位弟兄浴血奋战了。”说完神情黯然地离开团部。

　　晚上，黄庆祥在团部设宴为刘师长接风。

　　黄庆祥对自己尊敬的老长官说道：“师长平安回来了，就是我们全体官兵的希望。有师长和我们独立师军旗在，重建独立师就有希望。为保护军旗和等候师长的归来，我们警备团的全体官兵，没有个人离开沅陵去广西。为的就是期盼在师长的率领下，我们能够重返抗日战场，为在常德和衡阳阵亡的弟兄们复仇。来，各位弟兄，为刘师长干杯”

　　第节 杜鹃5

　　所有的军官全都举起酒杯，饮而尽。

　　刘师长举起酒杯，对所有的军官说道：“谢谢弟兄们”然后饮而尽。不胜感慨地对身边的黄庆祥讲：“当年，我率部出川抗战时，近八百名官兵。到如今快八年，在场能叫的出名字的弟兄没剩几个了。独立师前后补充了近二万名官兵，大部分都牺牲在长沙常德和衡阳会战上。抗战快胜利了，这是我们所有抗日军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刘师长回到沅陵第四天，军委会来电任命刘师长为军委会少将参议，要求刘师长速到重庆述职。军令难违，刘师长只好带着副官启程，从沅陵到芷江，然后乘飞机前往重庆。

　　刘师长离开沅陵前，徐参议在公馆设宴为刘师长饯行。席间，刘师长向徐参议表示感谢：“本人能出任军委会少将参议职，全仰仗先生极力保荐。独立师余部官兵和家属，还有赖先生照料。”

　　徐参议请刘师长放心去重庆述职，为今后重新带兵打下基础。

　　刘师长离开沅陵时，黄庆祥在丽春的陪同下，率警备团的全体官兵，在沅陵的码头两旁，列队为刘师长送行。

　　刘师长在临上船时，侧转身来，面对前来送行的警备团官兵，取下头上的礼帽，向众官兵们深深地鞠躬，然后在副官的陪同下，缓缓地登上渡船，向众官兵告别。

　　望着刘师长逐渐消失的身影，坚毅的黄庆祥双眼湿润，为刘师长流下了行英雄泪。含泪对丽春说道：“孙师长是英雄。刘师长以牺牲个人荣誉，换取数千官兵的生命，同样也是英雄。”

　　黄庆祥让胡副团长率警备团官兵返回驻地，自己则在丽春的陪同下，沿着沅江边散步，迎着冬日的寒风，细细地向妻子讲述血战衡阳的幕幕惨烈情景。

　　昆明的陆军总司令部，为加强湖南战场的军事力量，在取得贵州反击作战的胜利，将日军驱逐出贵州后，陆续从云南四川和湖北抽调部份装备精良的美械机械化部队进入湘西地区，沿雪峰山两侧的资水和沅江布防，随时准备反击日军的进攻。

　　陆军总司令部所属的第四方面军总部进驻沅陵后，沅陵的大街小巷，全是美械装备的各部官兵。这些官兵仗着是美械装备和中央嫡系部队，根本就没把其他部队放在眼里。飞扬跋扈，纪律性特差，到处要钱要粮拉丁派夫抢占民房，打骂老百姓，弄得沅陵的老百姓怨声载道。为安置好这些部队，徐参议给黄庆祥做工作，将独立师的营房，除警备团留用和部分家属居住外，全部腾空交给四方面军所属的军使用。由于部队太多，连寺庙都住满了官兵。那些后来的部队，由于没有住宿的地方，又打起各学校的主意，要强占各学校作营房。

　　有位营长带着帮官兵来到丽春的学校，凶神恶煞地闯进丽春的办公室，要求所有的教师学生和教职工家属统统搬走。丽春对其劝说道：“这是省政府主办的救济难民和战争遗孤的学校，没有省政府的同意，任何单位是不能征用的。”

　　这位营长不听丽春劝告，反而撒野地说：“老子那管这么多，这房子老子是要定了，你搬不搬”说完威胁地从腰间拔出手枪，朝丽春办公桌上放，以为这样就能吓住眼前这个衣着华丽，年青漂亮的女校长。

　　对于这位少校营长的粗鲁行为，向性情文静的丽春，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迅速从手提包中拔出黄庆祥赠送的那支精巧细致的小手枪，也往办公桌上放，不怒而威地对这位营长说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把你的枪收起来，拿去同日本鬼子较量吧”

　　这位少校营长看丽春放在桌面上的那支小手枪，就知道这是权力地位和身份的象征。眼前这位年青漂亮的女校长，不知是那位长官的夫人或者千金小姐。这可是惹不起的，便立即收敛刚才嚣张的气焰，向丽春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收起桌上的手枪带着官兵离开难民学校。

　　就在这些官兵闯进学校，要赶学校师生出校门时，就有教师立即打电话通知黄庆祥。这还了的，黄庆祥获悉有官兵去丽春的学校找麻烦时，立即率个连的兵乘车赶到学校，那些官兵早就走远了。

　　第节 杜鹃6

　　黄庆祥连忙抱歉地对丽春说道：“夫人，真对不起，同样是军人，我们独立师在长沙和湘西地区住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代他们像你和学校师生道歉。”

　　见自己的丈夫带着部队来保护学校，丽春从内心感到宽慰。又听黄庆祥替这些鲁莽的官兵道歉，便用原谅和理解的语气回答说：“这没有什么。大冬天的，这些官兵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风餐露宿的，确实难为这些带兵的军官了。”

　　妻子这样通情达理，黄庆祥便半开玩笑地对丽春说道：“还是军嫂理解军人。”

　　“光我理解有什么样用，你们要用实际行动，让全国人民理解才对。另外，现在沅陵的住房这么紧张，我想让学校的师生克服下困难，腾出部份宿舍和教室给军队使用。”丽春回答道。

　　黄庆祥扶着丽春的肩膀，对其说道：“我的好妻子啊全国人民都像你这样支持抗战，日本鬼子早就应该投降了。你要退房子，就退给警备团吧。”

　　“你们警备团还缺房子”丽春不解地问。

　　“那是老皇历了。这几天，警备团直在调整营房，尽量多调整点出来，腾给新来的部队使用，可还是满足不了这些部队的要求。你想，沅陵这个地方，以前除独立师外，没有多少部队。现在下就增加了个方面军总部，二个军部及直属部队，好几万人呢。你这里也很紧，腾几间房出来也不解决问题，还要考虑新增的难民和学生。你看这样行不，我每天派个连来学校执勤，在校门上再挂个警备团的牌子，这样就不会有官兵来马蚤扰你们了。”黄庆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丽春，目的是不想让新来的部队打扰丽春和学校的师生。

　　对于丈夫的好意，丽春自然感到高兴，但又觉得这样是乎不妥。想了想后，回答黄庆祥：“派个班就够了。你们警备团的任务也很繁重，省政府各机关和相关官员的办公和住宅都需要你们警卫，而且还要负责全城的治安及宪兵任务。学校这里，你就放心吧我会对付的。”

　　见丽春很体谅自己。黄庆祥便说道：“那我就白天晚上各安排个班来学校值勤，学校只需提供间房给他们换班和休息用就行。”

　　“好，就这样讲定。警备团的官兵到了学校，每日三餐由学校负责。我这就让总务安排房子。”丽春说着就起身到隔壁房间安排学校总务人员准备，然后回到办公室。

　　黄庆祥抬手看表，对丽春说道：“已经六点多了，我们回家吧”

　　丽春收拾好办公室，陪同黄庆祥来到学校门口。黄庆祥对警备团的位连长安排道：“从现在起，你白天晚上各安排个班来学校值勤，必须保证学校的教学秩序正常进行。否则，唯你是问。”

　　1945年的春天，伴随着反法西斯同盟军在世界各地战场胜利的捷报而来临。残雪消融，湘西大地在春风的吹拂下，杜鹃花漫山遍野地盛开了，片生机盈然。

　　这几天，沅陵的报纸，都在连续报道从芷江机场和西南各省机场起飞的中美联合空军，对日本本土各重要城市进行战略轰炸的消息。中国战场在经历近八年的艰难抗战，终于可看见胜利的曙光。

　　黄庆祥因陆军总司令部位重要将军莅临沅陵，要承担警卫任务，不能去接丽春下班，便安排副官魏云斌带着司机，开车到学校接丽春回家。自从丽春离开其父亲的办公室，到难民学校担任校长职，黄庆祥每天都陪伴妻子上下班。要是省政府或警备团没有什么重大事项处理，则干脆到难民学校陪同丽春参加师生们的活动，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同黄庆祥都很熟悉。黄庆祥在经历几次惨烈的血战之后，作为幸存者，深知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将所有的情感，全部倾注到对丽春的关爱上。

　　陆军总司令部的这位重要将军，此次莅临沅陵，是同驻守在沅陵的第四方面军王司令官商议作战计划。陆军总司令部鉴于亚洲战场中国战区日军的近期态势，准备在近期发起反攻广州作战，收复广州及华南沿海地区。将在东南亚的日军南方军，同华南日军第二三军的联系彻底切断。

　　第节 杜鹃7

　　为达成上述作战目的，陆军总司令部要求部署在湘西的第四方面军主力各部，务必以积极的作战行动，牵制资水以东的日军第二0军三个师团的兵力，配合其他各方面军反攻广州的作战。

　　会议开的时间很长，结束后黄庆祥回到小院，正在伏案百万\小说的丽春，见黄庆祥回来，便问到：“什么会，这么晚”

　　黄庆祥取下腰间的手枪，挂在衣服架上，回答丽春：“陆军总司令部的萧参谋长来沅陵，在省政府和第四方面军会商作战计划。我军对日作战，全面反攻的时刻来到了。总司令部打算，第步先收复广州，孤立在东南亚的南方军；第二步就是收复衡阳和长沙，配合盟军在华南沿海登陆作战。然后挥师北上，将日军逐出中国。”

　　“报纸上说：意大利法西斯党首墨索里尼，已被意大利人民处决。苏联军队已经兵临柏林城下，纳粹德国在欧洲已经彻底失败。美军已经攻占菲律宾，下步是直接进攻日本本土，还是华南沿海的日军，各方面的猜测比较多。现在看来，后种的可能性大。总的说来，日本帝国主义难逃失败的命运。”丽春从书桌边站起身来，上前替黄庆祥接过脱下来的军装，挂在墙上的衣帽钩上，继续说道：“战争快结束了，庆祥下步有什么打算”

　　黄庆祥回答说：“战争结束后，我想去陆军大学读书，可又舍不得离开你。”

　　“看你这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怎么又变得儿女情长了想去读书是好事，可以请父亲推荐你进陆军大学将官班深造。只是这样来，你辈子都要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了。”丽春说完后，略带丝忧郁的神情。黄庆祥见状后，连忙安慰丽春：“抗战胜利后，就没什么仗好打了。”

　　丽春依旧神情忧郁地对黄庆祥说道：“抗战胜利后，对于来自日本的威胁是解除了。可我们国家依然面临着来自北方强大邻国在政治上军事上的威胁，这种威胁正随着欧洲战火的消失而逐渐增加。还有就是内战，国民党和**在如何建设国家和改造社会这些问题上，存在着根本的政治分歧和对立。这种分歧和对立如果不能通过和平协商解决，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