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 第194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非常官道 第194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良才异乎寻常的热情,却让他的心理有种异样的满足。

  缪又介绍了秦铭的身份,但明显,李良才等人就没有那么热情,在李良才他们眼里,只有跟金市长亲近的人,才值得他们尊重。除此之外,没有太大的意义。

  那边陈喜贵在跳脚。李良才已经引着缪等人进了包房,路过陈喜贵时,李良才说:“前面那个任总,下午还在金市长办公室出现过,梁波平和郭勇市长刚才还和他们一起,陈喜贵什么时候和任总搭上了关系?”

  李良才象是自言自语,缪却牢牢记在心里,随着角se转变,很多事情,他都要站在金市长的立场看问题,想事情。

  李良才订的包房在新建楼的三楼,刚拐过角,却见一人低着头匆匆而下,直接朝着李良才闷头冲去,李聪明眼明手快,没等来人冲撞上单薄的李良才,已经横在老李身前。

  那人一头冲上李聪明叉开的双手,哎哟一声,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旁边的李小娃一个大巴掌拍在来人的后脑勺,来人转了两圈,摔倒在地。

  李良才还捂着胸口直喘粗气,这一头要是给撞结实了,自己的小身板估计要折上一排肋骨。

  来人忍痛一骨碌爬了起来,甚至都没有抬眼打量李良才等人,低着头匆匆下楼。

  谁也没有看清这人的面目,唯有李聪明拍着腿说:“咦,这不是城关镇那个马忠明吗,怎么想做了贼似的。”

  马忠明因为陷害原城建局长任家农,李聪明自告奋勇跑去跟踪马忠明,却在农贸市场招标那天被李聪明捉jian,随后被开除公职。

  大约是无脸见人,马忠明已经久未在人前露面,现在胖了许多,如果不是李聪明跟他熟悉,一般人见了他也不一定就认得出来。

  李良才对着李聪明努了努嘴,李聪明掉头就追,边追还边念念有词。

  刘延平站在旁边,听得清楚,只听得李聪明念叨:“走路不看路,怎么撞倒了人也不道歉呢?素质啊素质!金市长不是号召南门人都要做个有礼貌有素质的文明人吗?”

  李良才面无三两肉,李小娃额头上就差写上流氓两个字,李聪明怎么看都不象正常人,薛仕贵就是一人形狗熊。

  刘延平横看竖看都没看出来,素质和文明跟他们这群东源人有丁点的关系。

  缪皱起了眉头,马忠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有郭勇和梁波平两位副市长,刚才明明看到自己,却视而不见。

  东源人很好客,就因为缪等三人,一向节俭的李良才难得大出血,浜海老烧酒全换五粮液,先上一件,人手一瓶,刘延平估算,就这酒钱,比这桌菜都要贵。

  酒过三巡,李聪明回来了,如果不是刘延平刚刚看到他离开,他都以为李聪明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

  李良才送他的那套崭新西装都快皱成抹布,衣襟上沾满了一团一团的泥浆,他招呼都没打,先斟上一杯酒,咕噜咕噜二两白酒下肚,一口一个,刚刚摆上的那盘扣肉夹饼就全进了他的肚子。

  李聪明打了个酒嗝,走了。

  李良才只是在李聪明进来的时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直到他离开,谁都没有开口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风尘仆仆。

  直到酒宴结束,李聪明都没有回来,李良才等人拍拍肚皮,提议不如到哪个歌厅吼两嗓子消消食。

  缪十分为难,唱歌跳舞现在成了南门酒足饭饱后新的消遣方式,但今天,似乎不合适啊。

  李良才朝他夹了夹眼,李良才的暗示跟刚才的李聪明追踪马忠明有关,那么,他提出饭后消遣,对缪来说,就不同寻常。

  缪觉得他就是金市长的眼睛和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正是他的使命吗?

  缪欣然应允,主任都答应了,刘延平没有理由拒绝,他一个还未上任的小秘书能自命清高吗?

  只有秦铭委婉地谢绝,秦铭对歌厅这种太现代的娱乐场所实在兴致缺缺。

  歌厅离通元酒店不远,走上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歌厅名叫国se天香,楼顶上那张搔姿弄首的美女头霓虹灯,大老远就对你挤眉弄眼。

  李良才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他背着手刚踏足歌厅的大门,大门迎宾的服务员齐齐鞠躬致意:“李总好,欢迎光临。”

  李小娃,薛仕贵等人都大摇大摆地跟着进去,在后面的刘延平看来,那气势,活象螃蟹进洞。

  缪对这里并不陌生,国se天香是南门最豪华的歌厅,里面三陪小姐坐台费就要一百,小费另算,至少一百,这么多人进去,在这里面消费一晚,没有千出不来。

  现在的三陪也仅是陪吃,陪唱,陪跳舞,可以有暧昧,但还算正规。

  刘延平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娱乐场所,就象他的老祖宗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切都感觉新鲜,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都冲他甜甜一笑,让他第一次找到男人的尊严。

  很快,就有服务员引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里面装潢得富丽堂皇,刘延平觉得,就这么一间房间,比他住的整个房子都值钱。

  刘延平还在四处打量的时候,门外鱼贯进入一群女孩,有成熟的,有青涩的,有姿se平庸者,也有国se天香女。

  以刘延平已婚男人的眼光,他甚至看得出来,其中还有几个妇人,明显已经结婚生子。

  这些女孩一字排开,全都冲着自己等人弯腰鞠躬:“老板好,请多多关照!”

  刘延平看傻眼了,这些女孩,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陪女郎?

  李良才先站了起来,大喝一声:“水蛇,你家李大爷来了,还不过来侍候?”

  刘延平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眼前一黑,门外挤进一庞然大物,刘延平只看到对方一双粗腿,至少比自己的腰身都要粗壮。

  然后听到那庞然大物娇滴滴说:“死鬼,你都两天没来了,今晚再不来,老娘就要找上门去了。”

  刘延平翻着白眼,这玩意儿居然也敢叫水蛇?蟒蛇还差不多,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李良才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庞然大物坐了下来,坐在三米开外的刘延平顿时觉得沙发平地矮了三寸。

  李良才也不废话,指着缪和刘延平说:“其他人照旧,这两位老板可要请你们的国se天香来压轴。”

  水蛇扭头看了眼缪,顿时眉开眼笑:“缪局好久没有光顾国se天香,最近也不来捧场,是不是对小店有什么看法。”

  缪摆摆手:“看法不敢,最近有点忙,水老板,生意还好吧。”

  李良才不耐烦他们聊天,赶鸭子一般道:“赶紧把国se天香安排过来,磨磨蹭蹭的,不要等会又要借口已经上钟。”

  水蛇咯咯笑说:“你这老鬼莫非还要想吃嫩草,说实话,国se真的已经上钟,天香还在路上,来了一定留给你们。”(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七章 自求多福

  水蛇萝卜般的手指往台前站成一排的姑娘随意一点,就有几个女孩纷纷拥向自己的熟客,连李良才这个棺材板都依偎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

  刘延平本来不想点钟,但听了老板说国色就在路上,想必这个国色是这家歌厅的压轴花魁,刘延平不想因这种事让缪主任心里生隙,只好胡乱点了个姑娘,算是为了避嫌。

  待姑娘坐到身边,刘延平才发现,他胡乱指点的姑娘,一看就是个辍学谋生的学生,脸上的白粉涂得还不匀称,象得了白癜风,口红抹得象刚吸过血。

  刘校长心虚张望了一下,大家都自得其乐,谁也没有在意他,为人师表的校长,还未踏足官场,就开始涉足风月场,叫的姑娘比自己的学生还要年幼,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姑娘好奇地打量着刘延平,说话还带着明显的乡音,只是刘校长听不出是何方人氏,姑娘说:“老板,你贵姓?”

  刘校长有些慌乱:“姓刘,姓刘。”

  刘校长的紧张让初出茅庐的姑娘顿时镇定了许多,她说:“刘老板,你是做哪一行的?”

  刘校长差点脱口说出老师,幸好,还没忘记这是什么场所,连忙说:“工程师,搞工程的。”

  姑娘掩嘴笑了,还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说:“搞工程的现在可赚钱了,你做包工头吧?”

  刘校长有些词穷,支吾道:“差不多,差不多,专门挖地基打桩的。”

  姑娘眼都亮了,又挨近了几分:“打桩的赚钱啊,桩机一响,黄金万两,我们村有个小包工头,专门给打桩的老板打下手,家里的钱都堆得没处放。”

  刘校长摸了摸口袋里都快攥出汗的二千多元钱,心里苦笑,这还是他工作以来积攒的所有私房钱,本来晚上准备拿来招待缪主任他们,学校经费拮据,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开发票拿回去报销。

  刘校长被姑娘问得越来越没底气,一个堂堂校长,被一个学生娃说得都快生了自卑感,他说:“你还是学生吧?”

  姑娘横了他一眼,说:“刘大哥,我看你也不是坏人,我刚进歌厅上班没几天,人家什么都不懂,你可要多多关照,你不喜欢学生吗?”

  刘老板也变成了刘大哥,只可惜刘大哥是初哥,你还上班没几天,我可是第一回来歌厅。

  刘校长能说不喜欢学生吗?他一贯把学生当亲人,摇头说:“我最喜欢学生。”

  姑娘慢慢地挨了进来:“我看你眼神就知道,你就喜欢学生娃。”

  刘校长嘿嘿讪笑,此喜欢非彼喜欢,小姑娘的热情,让他紧张得全身肌肉都变得僵硬,姑娘柔软的身体挨着他,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刺激,相反,象爬满蚂蚁似的浑身不自在,连忙往旁边躲闪。

  刘校长茫然回顾,却见到李良才正对着露出一个猥琐的微笑,还冲他比划着大拇指。

  小姑娘显然也看到李良才的动作,有些娇羞道:“刘大哥,你想唱什么歌,我给你点上。”

  刘校长愣了一下,我能唱什么歌,印象中,除了小时候课堂上学过的《我爱北京》,好象只有《让我们荡起双浆》,除此之外,他似乎不会唱什么别的歌曲了。

  看到小姑娘殷切的眼神,刘校长忽然很羞愧,南门一中的音乐课都快被他砍光了,他一向对音乐不以为然,有时间还不如多上几堂主课。

  刘校长正犹豫要不要坦白交代时,忽然听得李良才拿起话筒开始鬼哭狼嚎。

  李良才唱的歌曲唤起了刘校长古老的回忆,小时候,家家户户房梁都安装有线广播,每次广播结束时总要播放一遍,让他耳熟能详到一放旋律,就忍不住哼哼的《大海航行靠舵手》。

  这一回,刘校长真正被吓了一跳,这种样板歌曲也能在歌厅放声歌唱?

  李良才的歌喉跟他长相一样,极为猥琐粗糙,但节奏准确,每当你认为他要唱跑调时,总能准确地跟上旋律,老李这辈人,对此类歌曲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老婆的生理结构。

  一曲唱毕,李小娃等人都很给面子地大声叫好,那些陪唱的姑娘更是把手心都拍红了,刘延平也礼貌地鼓掌捧场。

  李良才一本正经地连说谢谢,还矜持地四处鞠躬,那作派,看得刘延平都忍不住肚子抽筋。

  这时候,刘校长发现,包厢里,缪主任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人独坐,忍不住问了一声:“李支书,还少一个啊。”

  李良才连忙收起得色,打发身边的姑娘赶紧催催,那个什么国色怎么还没到啊?

  小姑娘嫉妒说:“什么天香,天坑还差不多,坑死人不偿命,我要是有钱,我也能把自己打扮成国色天香?”

  刘校长谦虚请教:“国色天香不是名字吗?”

  小姑娘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客人怎么象她的班主任老师呢,但她还是很耐心地回答:“我也刚来,听说是每二个月评一次国色天香,就象我们学校的循环红旗,大家轮流坐桩,区别就是循环红旗不值钱,国色天香实打实的得实惠,有国色天香出台,所有费用翻倍。别人不一定有人点钟,国色天香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多的每晚能坐到三四台,所以大家争得很厉害。”

  刘校长还想询问,却见门外一阵风似地飘来一朵黑云,水蛇对着李良才连连致歉:“李总,对不住啊,今晚歌厅有贵宾,天香被临时抓壮点走了。”

  水蛇嘴里说着对不住,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李良长看了缪永春一眼,脸色渐渐地冷了下来,一字一句说:“今晚可以有!”

  水蛇心里冷笑,你这老不死,为了省几个包厢费,每每等到国色天香上钟,就开始点她们的钟,到这地方玩,吝啬到这种程度,真是奇葩,要省钱,你在家里抱黄脸婆不但不花钱,还倒贴。

  水蛇也只在心里鄙视,面上可万万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干瘪瘪的小老头。

  水蛇扭着蟒蛇腰,坐落在李良才身边,腻声说:“今晚真没有,老规矩,除了小姐费,其他免单,算是陪罪。”

  李良才恼怒了,朝着缪永春努了努嘴:“水总,不地道了吧,我老李你可以当个屁不理,但这两位贵客你自己掂量一下,别找不自在。”

  刘延平校长她是第一回见面,但缪永春他又不是不知道底细,南门的财神爷,但那又怎么样呢?

  水蛇笑盈盈地坐到缪永春的身边,摇着他的手低声下气说:“缪局,对不住了,你今晚所有的消费都归我买单,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缪永春笑眯眯地站起:“水总,过了,过了,缪某人哪敢跟国色天香置气,都说你们歌厅背后手眼通天,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缪永春确实生气,他倒不是贪恋什么的美色,实在是水蛇的话很伤自尊,自己点的人被人不告而取,店大欺客也就罢了,水蛇自作主张,以为免单就可以万事大吉,这也太不将他缪主任当干部了吧!

  缪永春说罢,扔下目瞪口呆的水蛇,径直朝门口走去。

  刘延平拔腿迅速跟了上去,他正如坐针毡,感觉在这种场合,他哪能自在,点了个小姑娘,自己反成了三陪,坐着简直活受罪,正好借口离开。

  缪永春满意地拍拍刘延平的肩膀,说:“走,咱哥俩换个地方坐坐,这地方有股狐马蚤臭,不是谈话的地方。”

  刘延平哈哈笑着:“恭敬不如从命,缪主任请!”

  水蛇一双小眼睛不住眨巴,不屑地扁着嘴,什么ji巴玩意儿,人模狗样,一肚子的男娼女盗,局长,我呸!脱了这身皮,还不如一只癞皮狗。

  李良才哈哈笑着,点了点水蛇,说:“水老板,你有种,走,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李良才这一招呼,他身后的李小娃一声怪叫,一脚蹬在茶几上,只听得一声巨响,茶几竟从中断为两截,上面摆着的水果点心茶水,全都辟里啪啦地散落在地。

  缪永春要离开,她懒得理会,更不用说要殷勤留客,但李良才愤然离开,却让她慌了,她知道李良才这群东源土包子,钱多人傻,跟他们过不去就是跟钱过不去。

  她慌忙拦住:“李总,息怒,息怒,我们开门纳客,天香坐谁的台对我们来说还不一样,实在那位贵宾我们吃罪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计较。”

  李良才扑地吐了口浓痰,率先往缪永春后面跟了上去:“自求多福吧!”

  水蛇庞大的身躯实在跟不上李良才他们,追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恶狠狠地往地啐了一口,低骂道:“死老鬼,砸了国色天香拍拍屁股就想走,以为这是你们家,自求多福?一群土鳖玩意,我倒要看你们怎么自求多福。”

  说罢,她骂骂咧咧地朝着吧台走去,随手钦了个电话。

  且说刘延平跟着缪永春走出包厢,却见到李聪明贼头贼脑地正从楼下上来。

  缪永春咦了一声,他没看到李聪明,却注意到过道另一侧的刘孟山刘副镇长,踮起脚尖,往一个歌厅包厢上面的玻璃窗张望。rs

  第六百九十八章 捅破天了

  流氓山刘副镇长,南门还很少有人不认识的,但此刻,看上去有些落拓,衣衫凌乱,一只袖口还被撕成两爿迎风招展,头发乱糟糟象蓬乱草。

  缪永春摇了摇头,大老远就可以看到他鼻青脸肿的狼狈相,一定在歌厅被人欺负了,以他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性格,哪能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跟他结怨,鼻涕一样缠着你,自求多福吧。

  不过恶人也须恶人磨,南门上下大约也就金市长方能镇得住这根搅屎棍。

  刘孟山被免职后,原来大家都准备看场好戏,但就是奇怪,原来还摩拳擦掌的刘孟山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然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缪永春心里胡乱想着,李良才匆匆跟了上来,说:“缪主任,你且稍候,怎么也要让你出这口气。”

  缪永春出了包厢大门,刚才心里那股被水蛇藐视的无名怒火就熄了一半,摇了摇头说:“算了,跟她计较,没得掉了身份,再说,这种场合跟他们争执,就算争回一口气,那还要顾及身后的影响。”

  身为财税局长,一手抓着钱袋,一手抓着税收,左右逢源,无论是企业还是单位,谁不是把他当财神爷一样供着,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当面那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

  象国色天香这样明里削他面子的极少,换作以前,怎么也要计较一番,但现在,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这种争长斗短传扬出去,就变成了争风吃醋。

  缪永春十分清楚,水蛇既然麻着胆子让人截道,自然对方有让歌厅服软的地方,缪永春再呆下去脸上无光,还不如一走了之。

  李良才显然没他想得这么多。东源人,最重脸面,佛争一柱香,人争的就是一口气,东源人动辄拳脚相向,就是因为东源人好面子。

  李良才搓着手说:“缪主任。我知道领导你怕影响到金市长的形象,不用你出面。你只管瞧好了。”

  缪永春摇了摇头,说:“不用那么费心,老李书记,咱当是自己人,跟你唠叨两句,这种场合还是少来。挣钱不易,歌厅就是销金窟,无底洞。花了钱也落不得好,明堂是个有身份的人,也要考虑对他的影响,千万莫要因小失大。”

  缪永春的肺腑之言让老李臊得不行,他喃喃说:“缪主任,老李忘形了,你教训得是,今晚也非是一定要来这里花销,实在是想看出好戏,你再等等。”

  缪永春还在犹豫,却见流氓镇长匆匆忙忙下了楼,隔了不一会儿,李聪明嘿嘿傻笑着跟着他走了。

  李良才这才解释说,刚才在通元酒店碰到马忠明,实在是他行踪太过鬼祟,以前又和金市长有过节,李聪明便自告奋勇跟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就李聪明发现,马忠明居然盯上了王如乔部长的梢,东源人不喜欢王如乔,以前在浜海当书记时,每次东源有重大群斗村械,他都会带着大批公安武警出现,王如乔一向视东源人为仇寇。

  在王如乔就餐的包院外面,李聪明看到了一脸狼狈的刘孟山,因为曾经跟踪过马忠明,李聪明对刘孟山不陌生。

  许家还没倒霉时,两人都是许永华在城关镇的得力干将,平时来往就密切,马忠明出事被后,刘孟山是唯一还和他来往的城关镇领导干部。

  马忠明脑子好使,有一肚子的鬼主意,刘孟山被免职后,跑去跟难兄难弟讨主意,马忠明说:“扳倒金泽滔,你就别妄想了,找他当面生事,你就是寿星吃砒霜,趁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拉倒,要想官复原职,得找机会。”

  趁着省委工作组进驻永州的时机,跑去地委闹事,就是马忠明给刘孟山支的招。

  只是刘孟山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没达达成目的,反被王如乔交到公安局白挨了一顿揍。

  刘孟山黄昏被家人从公安局领出来后,就发了疯似地满世界找王如乔,要报这奇耻大辱。

  马忠明断定,王部长喜动不喜静,今晚不是在通元酒店应酬,就是在工作组驻地宾馆陪省组部领导,马忠明果然在通元酒店找到了正和郭勇他们一起吃饭的王如乔。

  刘孟山满脸的疯狂和狼狈,连李聪明都看得出来,他一定是吃了王如乔的大亏,以刘孟山的性格,不在歌厅大闹一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良才他们纯粹就是想看戏,才在饭后决定到歌厅娱乐,当缪永春听到王如乔和郭勇他们都出现在歌厅,就没坚持离去。

  李良才让歌厅开了个空房喝茶聊天,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却见李聪明气喘吁吁跑回来了,说:“草他娘的流氓山,还真敢这么干,这得多大的仇啊。”

  不等李良才等人动问,李聪明说:“刘孟山直接跑省委工作组找6部长实名告状,6部长正怒气冲冲地出来,后面还跟着马速书记和温重岳专员,这下捅破天了。”

  缪永春目瞪口呆:“还真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下热闹了,得赶紧报告金市长。”

  李良才兴奋得双手直哆嗦,紧张得连手包的拉链都拉不开,李小娃看不过眼,一把接过手包,用力一拉扯,只听得嘶的一声,整个手包被撕成两半。

  李良才此时连一向视如珍宝的真皮手包被撕都没放在心里,只是喃喃道:“这下子不是屎也是屎了。”

  连刘延平这个官场新丁都清楚,省委工作组来永州实施新干部任用新条例,你组织部长不来身边侍候也就罢了,居然跑歌厅大鸣大放,你这是想干什么?庆贺邪,嘲讽乎?

  说轻一点,你这是目无领导,说重一点,你这是顶风作案。

  显然,刘孟山也清楚这一点,省里面领导下到基层,吃吃喝喝,搂搂抱抱不是罪,但你得看场合,也要看时候。

  现在明显不是你王部长燕舞莺歌庆升平的时候嘛,干部群众谈话都还没开始,推荐考察都还没正式启动,

  缪永春接过大哥大,抖抖索索地拨出电话。

  自升级为爸爸后,金泽滔就有我爱我家模范丈夫的趋势,每天准点下班,端碗稀饭,就着咸菜,都比酒店的大鱼大肉要有滋味。

  逗逗儿女,听着他们咿咿呀呀地哭笑,都比歌厅的最美妙的歌喉动听。

  生了孩子,何悦的胃口瞬间就降了下来,身材也渐渐地开始恢复中,再休养几天,何悦准备正常上班。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顿家常饭,看着三把摇篮里三个并排躺开的孩子,那真是他最大的享受。

  三个还在牙牙学语中的孩子,数女儿唱唱跟他最亲,两儿子一个亲他外公老何同志,一个亲他奶奶,作为英雄母亲何悦书记,则悲惨地被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当作路人忽略。

  何悦翻阅了大量了的宝宝书,书上都说,母爱培养要从娃娃抓起,不能母||乳|喂养已经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痛定思痛,那就和孩子同起同睡,培养感情。

  从生产后就一直和三个孩子分开睡觉的何悦,找了个身心愉悦的黄道吉日,决定和三个孩子同睡一屋,本来何悦还盛情邀请金泽滔同甘共苦。

  金泽滔微笑着婉言谢绝,和孩子闹闹可以怡情悦性,但若跟三个孩子共度良宵,你就等着明天瞪一双熊猫眼。

  没看到三个孩子都是几个大人分开带的,你可以怀上三头六臂,你还真当自己三头六臂啊。

  果然,没到天明,身心交瘁的何悦就将三个孩子一一亲手送出,从此谈儿色变,不敢再提什么同起同睡,亲情培养。

  就是三个大人照顾,持续一段时间也是疲惫不堪,幸好家里女眷多,隔上一段时间,家里的老姑婶婶伯母,都会过来轮流照顾。

  三个孩子给金泽滔带来无穷的欢乐,也给家里的长辈带来无穷的烦恼。

  父亲最近连旧书籍都没功夫收了,一下课就往南门跑,想要和孙儿亲热,母亲总嫌他有一股旧书的馊味,非要他洗过澡,换过衣,才允许抱上孙子。

  父亲痛并快乐着,虽然每次母亲让他洗澡,他总抱怨:“看看自己的孙儿,还要沐浴戒斋,孙儿就是皇帝,也不用这样隆重。”

  母亲反唇相讥:“孙儿要是皇帝,你还得三跪九叩。”

  父亲大怒:“百行孝为先,史上哪个皇爷爷给自己皇帝孙子叩头的,书读得少,不怪你,不懂别装懂,最可悲!”

  父亲和母亲在绊嘴的时候,金泽滔吃好了饭,抱起躺一旁早已经不耐烦的女儿唱唱,先抛两绣球,逗得她一阵银铃般的欢笑,然后,唱唱会主动跟爸爸做顶牛的游戏。

  顶顶和天天瞪着大眼睛,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开始强烈表达不满。

  金泽滔正要逗两小子,何父喊话,缪永春来电话。

  缪永春声音颤抖:“金市长,省委工作组6部长亲自带队,马速书记和温重岳专员陪同,他们刚进国色天香歌厅。”

  金泽滔皱起眉头:“6部长要到歌厅唱歌?”

  缪永春答所非问:“王如乔部长和郭勇市长正在歌厅娱乐,可能梁波平市长和任总也在,是刘孟山告的状。”

  金泽滔喃喃道:“这是要捅破永州的天来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心服口服

  (求月票推荐票,感谢傻傻狂奔中的月票,感谢大头yng和廣學天的打赏!)

  金泽滔感慨一阵,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难过,王如乔也好,郭勇也好,这个时候,不安分守己呆在家里带孩子,还在歌厅出没,那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刘孟山。

  想到刘孟山,忽然记起翁承江跟他提过,刘孟山不是跑地委告自己的状去了吗?怎么一转头告起了王如乔。

  刘孟山是什么人?整一个官场痞子,不见好处不挪窝,不见重饵不落钩,他一个被撤了职的小小副镇长,明知道自己落不了好,都敢撕破脸皮跟组织部长掰起了手腕,那除非是杀父夺妻之深仇大恨。

  金泽滔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浪费脑细胞了。

  刘孟山的事情想不明白他只能作罢,但缪永春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疑惑地问:“别告诉我,你也凑巧在歌厅出没?”

  缪永春大义凛然说:“怎么会呢,今天不是跑南门一中给市长你考察刘校长了吗?考察完了一起吃饭,凑巧碰到老李书记,这个真是凑巧,酒店里看到马忠明,李聪明跟上去瞧个究竟,现他和刘孟山一起盯王如乔部长的梢,然后我们就跟螳螂后面,一直跟到歌厅。”

  “你们这么多黄雀都凑巧跟到歌厅,就为了看螳螂捕蝉?”金泽滔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逗弄着唱唱,女儿笑得嘴就没合拢过。嘴角垂下的涎水一直挂到下巴。然后全落在他的脸上。大约是看到爸爸也会流口涎,唱唱欢欣鼓舞,到后来,就故意挤出大团大团的流涎。

  母亲一边拿手巾擦这对父女的涎水,一边还作势打唱唱的屁股,唱唱咯咯地扭着小屁股,逃避奶奶的惩罚。

  缪永春嘿嘿干笑说:“可不正是吗?我们现在正坐在楼梯口的休息室里,刚看到刘志宏处长经过。”

  金泽滔说:“躲严实点。出来的时候从后门走,别让人看到你们也在歌厅出入,不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

  金泽滔没有再计较缪永春这帮麻雀到歌厅是唱歌呢,还是看逮螳螂。

  缪永春连忙说:“金市长,你放心吧,我看看最后什么样的情况,马上就走。”

  金泽滔正想挂掉电话,想了一下,说:“慢着。你通知柳立海带人过来看看,6部长都亲自扫黄打非来了。没理由公安局还装聋作哑,查查有没有存在违法现象,先停业整顿一段时间,公安局这个时候就要密切配合省委工作组的工作大局。”

  缪永春握着比脸还长的大哥大,笑脸如花,到了现在,他也明白,一定是王如乔他们截了自己的国色天香。

  难怪水蛇说话口气那么粗壮,刚刚还被他强摁下的怒火,随着金泽滔的交代,又被熊熊点燃,脸色不断在欢欣和愤怒之间变幻,直看得李良才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等缪永春再三确定金市长挂了电话,李良才问:“金市长怎么说?”

  缪永春摸出包里的通讯录,边翻边说:“金市长交代,让柳立海局长带人来查查,先停业整顿一段时间,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好好治一治,是要影响永州形象的。”

  李小娃狠狠地拿拳头啪啪地砸自己的掌心,说:“也不知道国色天香的幕后老板是谁,算他娘倒霉,得罪了金市长,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起自己当初因为欠了西顶山地下赌场的赌债,被吕大伟关了一天一夜,也是金市长一声令下一夜之间将赌场给扒了,到现在,那地下赌场都养起了老鼠,吕氏叔侄的坟头蒿草都比人高。

  唯有刘延平看不明白了,明明是歌厅没给东源人留面子,怎么就变成得罪金市长了呢?

  李良才两眼泛着莹莹绿光,兴奋地房间内转起了圈子:“关门才好,这个销金窟可吞了我不少钱。”

  且说水蛇在缪永春他们走后,打电话告起了状:“许总,刚才一群东源人闹事,还砸了包厢里茶几,你看怎么办?”

  水蛇只字不提缪永春的事情,缪永春的事情是歌厅理亏,但东源人动了手,就不能怪她水蛇翻脸,不然,以后谁都可以跑国色天香来撒尿拉屎。

  这帮乡巴佬,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口袋钱多,叫小姐没忌口,虽然有些吝啬,但好在容易侍候,水蛇一向对他们客气。

  但若翻脸,她还真不怕得罪,南门地头,要动国色天香,还真要掂量掂量,自求多福?不知道最后谁自求多福。

  许总嗯了一声:“既然敢到歌厅闹事,那就让他们心服口服,该赔钱的赔钱,访赔罪的赔罪,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水蛇咯咯娇笑着:“知道了,刚才如果不是顾忌着缪局长也在,早将他们堵在包厢里,连一个子儿都没付,就想拍屁股走人,你放心,他们还赖在这里没离开,我这就让他们心服口服。”

  许总随口问了一句:“缪局长?哪个缪局长?”

  水蛇笑嘻嘻说:“缪局长就是财税局的缪永春局长,今晚他跟这帮土鳖一起过来的,当时点了天香坐他们台,但后来让郭勇市长给截走了,孰轻孰重,我拎得清,再怎么缪局长他也是局长,我知道该找谁的麻烦。”

  许总暴跳如雷,差点没扔了电话:“你他妈的长得象猪不怨你,怨你妈,长了人头却装了猪脑,还要出来祸害人,那就是你的错,缪局长,缪局长现在是缪主任,市府办主任,你敢放他的鸽子?”

  水蛇顿时象只小鹌鹑簌簌抖,小声争辩:“许总,就是市府办主任,那还是郭市长大吧。”

  “郭勇算个屁,那就是个刚脱奶的小孩,那些东源人是不是姓李?赶紧地,把他们全当爷一样给请回来。”许总边说,边将话机呯呯地敲击着桌面,听在水蛇的耳朵,就象惊雷,吓得她胯间一松,差点没当场尿出。

  水蛇惊恐地将话筒远远地递开,大声说:“许总,你别火,我马上就去请,象爷一样请他们回来。”

  许总怒吼一声:“不是你他妈的象爷一样,要当他们爷一样,猪脑袋!知道缪主任和那帮东源人身后是谁,金泽滔,他妈的,他妈的,让你这头猪害惨了,如果他们不是满意离开,我誓,明天我就让你扎扎实实变成猪!”

  水蛇连滚带爬离开了吧台,惶恐地推开缪永春他们的休息室,却见缪主任正收起大哥大,她努力想挤出笑脸,却不想挤出一张僵尸脸,李聪明咧着嘴对他傻笑:“水蛇,你完了,你马上要变死蛇了。”

  水蛇不理这傻子,对着缪永春说:“缪主任,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眼无珠,马上重新安排,你大人有大量。”

  缪永春挥挥手说:“水总,你这话就说差了,你们国色天香水太深,怪我有眼无珠,不小心踩了个坑。”

  李良才嘿嘿怪笑:“不用理会我们,自求多福吧!”

  水蛇还待哀求,却见一个服务员面色苍白跑了过来,说:“完了,完了,省里有大领导临检来了。”

  水蛇回头一看,却见不远处过道,有若干个脸色黑沉沉的领导模样的人,正站在一个包厢门口,很快,从里面走出郭勇市长,此刻就象霜打的茄子,头都快垂到肚子上了。

  郭勇市长后,鱼贯走出一排浓妆艳抹的三陪小姐,最后面走出面色一阵清一阵白的王如乔部长。

  李聪明数了数,一个包厢,就王如乔和郭勇两人,却陪了六个三陪女郎,李小娃咋着舌说:“当领导就不一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