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非常官道 第204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常委会是无法获得通过的,他还正准备找机会跟方建军他们汇报,方建军不分管党群,不能堂而皇之地请示他,今天这样的场合最是合适。
金泽滔没有庄局长他们想得这么复杂,方书记说完话,就跟祝海峰、6部长他们握手见面。
等他进来后,金泽滔才发现方书记后面还缀着一根小尾巴,此刻,那根小尾巴正对着他挤眉弄眼,不正是方建军的外甥女,二楞子公安局长周博山的女儿,周静诺。
二楞子周局长自从出了西州广场群众踩踏事件后,就被方副书记一脚踢回到公安系统搞刑侦,目前任公安部刑侦局副局长,也算是得其所哉。
考虑到学习环境改变不利于女儿成长,周博山留下小诺让妻子带到他的便宜大舅子,方建军书记家里居住,这些还是小忠告诉他的,金泽滔也因此知道,这对小情人居然偷偷地一直保持通信。
小诺一眼看见金泽滔,就象看到亲人一样,转着那双骨碌碌的眼睛,摇着羊角辫,蹦跳着朝金泽滔奔来:“泽滔哥哥,怎么你们家今年没在抱金别院过年呢。”
金泽滔曾带着她和小忠一起去过唐人俱乐部玩,小忠被宝马男刘延标一伙人欺负时,金泽滔曾经大打出手,玩过一手漂亮的人肉炮弹,让小诺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回家小诺还津津有味地跟他妈妈讲述过,称小忠家的哥哥可是个武林高手,可惜妈妈说什么都不信,这个世界上哪真有什么武林高手,责怪孩子武打小说看多了。
小诺不敢跟她的一根筋父亲求证,这就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谜,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心目中的武林高手,早就把舅舅扔九霄云外去了。
金泽滔笑说:“你泽滔哥哥家里多了三个小宝宝,不方便远行,就没有赶到西州过年。”
金泽滔生了三胞胎,这在金泽滔熟悉的人们中,早成了旧闻,比如方建军他们,金泽滔很早就按捺不住报过喜了,就连小诺都知道这回事,小忠把家里多了三个小侄子当作新闻报告过她。
小诺一脸敬羡,仰着小脸说:“泽滔哥哥,你真厉害,一下子能生三个宝宝。”
金泽滔洋洋得意说:“那是的,也不看看我是谁,你爸就一下子生不了三个娃娃。”
小诺连连点头表示严重同意,方建军见自己小外甥女居然跟这家伙讨论起生孩子的问题,脸开始发黑,伸手就去拍打他的头,喝斥道:“胡咧咧什么呢,也不怕教坏孩子!”
金泽滔猝不及防下,被方建军击中了脑门,生孩子还真不能跟小孩讨论,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朝小诺眨眨眼,小诺吐着舌头咯咯地笑,给满屋的官僚气息平添了一份生气。
祝海峰他们都忍不住大笑,其中以庄局长笑得最是爽朗,这就是一个人有了主心骨后的底气。
这一回,庄局长没有跟之前一样,看到领导,恨不得抢在所有人面前把他背进来。
此刻,他很规矩地排在6部长后面,等待着方建军接见,他不再低眉顺眼,而是挺胸腆肚,看着方建军书记,很得体地微笑,方书记伸手过来,他也很镇定地伸手说:“方书记,你好!”
金泽滔看得大为佩服,庄局长看人下菜,看图说话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他确实是个把做人和做官都做到极致的妙人儿。
方建军还特地在他面前停留了几秒,说:“不错,你们广电系统的综合改革颇有成效,改革后的频道群众更喜闻乐见,让人眼前一亮,这就是改革的力量,应当巩固成果,继续深化。”
这是省委省政府一年来,对广电系统的改革第一次最正面,也是最高的评价,让庄局长眼泪都差点没有当场掉下来,站在他后面的孔书记也唏嘘不已。
这一年来,两人背负的压力已经快压垮他们,广电改革这在全国都是新鲜事物,省委省政府对广电系统的综合改革方案只有一个意见,酌情推进。
一年来,大家都对庄局长领衔的广电综合改革是听其言,观其行,察其果。
改革过程是艰难的,但其成果是喜人的,特别是普通百姓,都为越海电视频道的变化叫好。
这次工作组实施干部任用新条例推荐考察时,就对庄局长领衔的综合改革给予充分肯定,但也仅止于此。
省组部算是第一个对广电系统的改革给予正面积极的评价,也因此将庄局长视作有发展潜力,可委以重任的干部,列入重点培养对象,并进入这次干部调整范围。
此刻,方建军的评价可以当作省委对广电系统推进的综合改革的盖棺定论。
第七百三十四章 巾帼丈夫
(感谢萧蓝雨的月票,求月票推荐票!)
方建军的肯定,使得庄局长和孔书记对金泽滔的感激更甚,在入席时,庄局长重重地握着金泽滔的胳膊,低声说:“金老弟的盛情,老哥我记在心里,容我后报。”
金泽滔佯装不满,说:“庄局长,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既然看得起小弟,小弟也就勉为其难地促成好事,成与不成,就看天意,小弟的能力到此已经极限。”
庄局长声音压得更低:“成了,成了,不说了,等会儿,一定多敬老弟一杯酒,千万莫要推辞。”
屈辰殷勤地引导着领导入座,很仔细地为他们每人摆好醋盏和碗碟,唯有轮到6部长时,她却一脚跨过,仿佛6部长的椅子上坐的是幽灵。
就连坚决要求坐在金泽滔身边的小诺都看出端倪,还在金泽滔耳边低语:“泽滔哥哥,这位姐姐就是故意为难6伯伯。”
金泽滔摇头晃脑说:“6部长刚才做了对不起这位姐姐的事情,而且嘴硬不道歉,才遭到报应,小诺,千万要记住,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而且要马上改正,这样人家才会原谅你。”
小诺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泽滔哥哥,我记住了。”
6部长嘴巴都气歪了,如果不是席上两位重量级领导坐镇,他早就开动他的毒舌,不喷他个满脸口水绝不收兵,但此刻。他只能黑着脸准备自己动手。
祝海峰副省长刚才就看出不对,一脸关心地说:“6部长,一个姑娘家在酒店这样鱼龙混杂的职场谋生不易,如果有什么误会。不妨说看来,这样心存芥蒂,双方都不痛快啊。”
6部长眼角神经抽搐得厉害,祝省长,你是不了解实情啊。
通元酒店能叫鱼龙混杂吗?你难道不知道大门口铁司令那块金字招牌,对西州的牛鬼蛇神有多大的威慑力么。
借酒闹事也不是没有,但你知道,这酒店是谁罩着的?董明华董大爷,别的酒店闹事,报个警拖拖拉拉等闹事的人都走光了。公安才会出现。通元酒店。五分钟内,出警车辆呼啦啦的声音准会响起,谁敢在通元闹事啊。
通元酒店现在能做成西州餐饮的龙头老大。除了酒店本身的底蕴,和铁司令把门,董大爷压阵是分不开的。
误会?难不成你们都认为我跟这姑娘有什么纠葛?6部长这才明白这其中的误会有多大。
金泽滔招了招手,屈辰就象小鹿一样奔了过来:“金老师,你有什么要求?”
金泽滔吩咐说:“上菜吧,别让领导饿肚子,两位领导今天辛苦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留着肚子等蹭饭,就先上个猪肘子充充饥。”
谢凌好歹跟金泽滔多次出入过这样的场合。还能保持平静,邱海山除了想媳妇吃饭,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
唯有刘延平却胆战心惊,这个屋子里,坐的都是电视报纸上才能了解到的传说中的大人物,是他从前需要要仰望的人物,从第一个领导进门,他就陷入惝恍迷离中,感觉极不真实。
跟金市长相处几个月,与其说把金市长当作领导,还不如说亦师亦兄来得更妥帖。
金市长没什么官架子气,跟他说话,刘延平心态放得很开,但要和屋子里的任何一位领导说话,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正常说话。
方书记的眼神,祝省长的微笑,6部长的嘴皮,董厅长的怒容,都让他清晰感受到什么叫官威如狱,权望似海。
如果不是跟着金市长一起进来,刘延平早就仓惶逃离,金泽滔每每和这些领导插科打诨,嘻笑怒骂,都让刘延平脚肚子抽筋。
就是和身边人交谈,金市长都没有这么随心所欲,两位省领导能接受一个基层副处级干部的宴请,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偏偏金市长调侃领导蹭饭,还上猪肘子充饥,就不怕领导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刘秘书还在担心中,但显然,庄局长他们可就没那么多担心,都笑吟吟看着方建军副书记。
方建军还没说话,小诺却不依了,拼命摇着金泽滔的胳膊说:“泽滔哥哥,不许你这么说我舅舅,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金泽滔张口结舌,只好乖乖地认错:“是我说错了,方书记是主人,要说蹭饭,也是我们蹭饭。”
方建军坐在主人位,自己和谢凌等人只能坐在最下首,就连小诺也是因为和金泽滔亲近才会挨他旁边坐,主人反而坐在客人位,这就是官场的规矩,谁大谁上座。
看着金泽滔灰头土脸的样子,就连6部长都觉得郁闷的心情舒畅多了,屈辰看不得老师受委屈,狠狠地往正笨拙地摆餐布的6部长剜了一眼。
金泽滔苦口婆心说:“屈辰啊,6部长心里苦闷,才会对你有所误会,你都当副总经理了,心胸要开阔,一点小事不能总斤斤计较,再说,6部长上门,对你来说,那就是客,甭管恶客善客,都要一视同仁,莫要歧视。”
6部长正要将餐布压在碗碟下,听到金泽滔的话,手一哆嗦,咣啷一声,餐布上的碗碟东倒西歪,差点被他扯落在地。
屈辰是个听话的学生,心里尽管十二万分的不情愿,还是跺着脚跑去了,边利落地帮忙收拾碗盏,边抱怨:“怎么那么笨呢,这么大个人连个碗都对付不了,还当领导,就不知道平时是怎么对付人的。”
6部长长长吁了口气,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屈辰的低声念叨,面无表情,就仿佛屈辰挖苦的是别人。
坐他旁边的刘志宏脸颊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动,生怕6部长一个按捺不住,冲着小姑娘就是一顿猛吼,那误会就更大了。
屈辰干活既快又好,不一会儿,6部长面前还乱糟糟的桌面顿时变得干净整洁,离开前,屈辰又教训了一句:“吃饭要小心点,别象个孩子似的,把桌面弄成一团糟。”
6部长没有发火,反而很有风度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屈辰一阵风般离开,边走边说:“谢谢不必,正象金老师说的,来的都是客,对谁,我都这样,就是以后别用那种眼光看人,怪脏的,这个世界不全都是坏人,金老师是好人,我也是好人。”
金泽滔暗暗朝屈辰竖了竖拇指,这话说的,有水平,尽显职场女白领的风采。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将屈辰当孩子,孩子已经不知不觉长大成材,酒店公司既然敢让她负责西州店,应该对她的能力和心性都比较放心。
屈辰并没有离开包厢,而是和其他服务员准备酒水,金市长在场,酒店负责人一般都会亲自打理。
酒店提供的就两种酒,白酒和红酒,白酒是简装有年份的茅台,红酒不用说是拉菲红酒,这些都出自当年金泽滔提议修建的酒店自备酒窖。
经过几年收藏,每年这些窖藏名酒的涨价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一般客人,这些藏酒是不提供的。
屈辰一边开着酒,一边利落地介绍说:“这些茅台酒,都快成文物了,喝了怪可惜的,所以,请各位领导小心品酒而不是大口喝酒,如果要拼酒,我们可以提供其他酒类,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对中国酒文化的一种尊重,这是态度问题。”
开酒店的竟然劝说酒客少喝酒,这还是方建军等领导第一次见识,但屈辰的话,却又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金泽滔忍不住比着手指说:“屈辰,巾帼女丈夫,老师为你喝彩!”
屈辰回眸嫣然一笑:“这还是金老师当初在东源跟我们上课时讲的,我当然记在心里。”
以金泽滔的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曾说过类似的话,东源酒店第一批服务员集训时,自己曾被当时的邵友来硬拉去上过几节课,倒真有这么回事。
董明华酒不喝了,但这个酒鼻子却没废,屈辰将放在工作台上醒酒的红酒瓶一端进来,他的鼻子就拼命地耸动,长长叹息说:“我也来一杯,这样的好酒不喝,连阎罗王都会谴责我。”
董明华酒瘾发作,找了个好理由为自己宽心,金泽滔笑了:“喝一杯阎罗王表示赞赏,喝一瓶阎罗王就会跳脚,可不能过量,我可不想被老嫂子指着鼻子骂。”
金泽滔曾经送过他一箱拉菲酒,董明华也因此恋上了红酒,一般酒场喝的是白酒,对董大爷倒没多大的吸引力,拉菲红酒的独特香味勾起了他久违的酒虫,他也忍不住要破戒。
屈辰又介绍说:“国内市场,正宗的法国红酒不多,正宗的法国波尔多拉菲酒就更少,拉菲酒庄只有一百多公顷葡萄园,正牌年产量只有二十万瓶左右,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预计82年拉菲存世量不足十万瓶,所以,我打开一瓶82拉菲,世界上存世的拉菲酒就少一瓶,剩余的拉菲价格就会随之上升若干个百分点。”
这一回,就连6部长都忍不住开口问了:“那现在这瓶酒市价多少?”
第七百三十五章 求见范老
(感谢大只佬的月票,求月票推荐票!)
屈辰绕着酒桌,麻利地给每位需要饮酒的领导斟着白酒或红酒,白酒斟八分,红酒斟五分,边斟酒,边说:“按现在的国际市场价格,折算人民币,大约是二千五百左右,这也仅是理论价格。”
方书记喝茅台,祝省长喝拉菲,两人都是酒中君子,不嗜酒,但都好这一口,几乎同时端起酒杯,深闻了一下,叹道:“果然是好酒,贵是贵了一点,也是物有所值。”
屈辰给刘志宏斟上白酒后,挥手让托酒盘的服务员下去,说:“不是我给各位领导拨冷水,在越海市面上,不太能见到正宗的正牌拉菲,各位以后在其他场合要是喝到拉菲,首先应该先甄别一下真伪。”
早在浜海时候,金泽滔就令酒店满天下收购拉菲等名酒,到现在,屈辰所说的拉菲存世量起码一半存在通元的地下酒库里。
给所有人都斟过酒,最后只剩6部长还空着酒杯,不是屈辰故意为难他,实在是6部长面前就一个啤酒杯,屈辰需要问明白他喝什么酒。
看着屈辰水晶般清澈的眼睛,想起刚才她指责自己看人的眼光怪脏的,6部长竟然有些自惭形秽,一向用下巴看人的6部长紧张得好象不会说话。
刘志宏急领导之所急,连忙挺身而出:“屈经理,6部长习惯喝黄酒,会州黄酒。麻烦了。”
屈辰倒也爽快,收了6部长桌上的啤酒杯,说:“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个好人。黄酒是所有酒类中除了啤酒外最便宜的,你这样的食客,一定很受欢迎,但我敢说,你这样的人,也是最无味的,我很赞成你喝黄酒,但我很反感你这种态度。”
屈辰说话频率很快,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行动,等她说完这番话。已经给6部长调换了一个黄酒杯。此时。房间所有人,都被屈辰女丈夫的泼辣风采言行所吸引。
小诺一脸敬仰:“姐姐好厉害!”
向来处惊不变的6部长,此时。象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方建军玩味地看着屈辰,说:“姑娘,你且说说,为什么反感这种态度。”
屈辰笑说:“有这样一种人,有人递给他中华烟,他偏掏出西州烟,还美其名就习惯这个品牌,我们都清楚。他压根就抽不起中华烟,看起来挺有性格,挺独特,其实这种人最另类,跟社会格格不入,用个性代替共性,其实是自私、怯懦和不自信的表现。”
说到这里,金泽滔第一次发现6部长居然也会脸红,这倒是稀奇事。
屈辰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会州黄酒,说:“还需要打开吗?我给你一个建议,茅台或者拉菲,任选一种,不是因为这两种酒更尊贵,而是这样你看起来不会那么另类,另类不是个性,而是人为地把自己和大家隔离开来,当领导的不是最讲究和光同尘的吗?”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屈辰这番话没有讥讽,更不是调侃,而是发自内心,方建军率先鼓掌:“姑娘,你这样的人才呆在酒店里太屈才了,有没有兴趣到省委办公厅搞行政接待?”
屈辰下意识地将眼光投向金老师,金泽滔笑说:“屈辰,当你说6部长另类时,其实你本身就是个另类,6部长性格如何,我想在座的领导都比你熟悉,但为什么偏偏由你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来?”
金泽滔这一反问,屈辰倒是一愣,连董明华都出言为她辩护:“姑娘这是真性情,敢想敢说,敢作敢当,我很欣赏。”
金泽滔却摇头说:“以你的性格,通元酒店可能会纵容你,宽待你,放手让你施为,但换个环境,你可能就荆棘满地,寸步难行,所以,和光同尘,不单单官员讲究,作为酒店管理者,更要讲究,切记!”
屈辰心悦诚服地鞠躬道:“谢谢老师教诲,是屈辰孟浪了。”
拜谢过金老师,屈辰又转身对方建军鞠躬:“谢谢方书记的抬爱,金老师说得对,以我的性格,也只有通元这样宽容自由的环境能接纳我。”
说罢,就准备打开黄酒给6部长斟上,6部长抬手拦住,平静道:“屈经理,刚才进门的时候,是我太想当然,误会了你和金市长的关系,在此,我郑重向你道歉,另外,请给我斟一杯红酒,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太另类。”
屈辰高兴地说:“金老师,这可不是我不想和光同尘,是6部长自己要求的。”
回头一看,却见金泽滔张着嘴作惊讶状,久久不愿合拢,不但他如此,刘志宏如此,就连方建军、祝海峰两位领导都有些意外。
6部长孤傲不群,宁折不弯的性格并不为人所喜,但他圭角岸然,金声玉色的个人操行又为人们所敬佩。
这样的人,或许你很容易发现他性格上的缺陷,但你很难找到他德行上的亏污,这样的人,不可能向人低头认错,而且是向一个年轻女孩认错,顺便还接受了她的建议,准备在喝酒上和在座的人们和光同尘。
酒都已斟上,屈辰拍拍手,就见一个健硕大厨端着一个硕大的瓦罐,上了第一道菜,瓦盖打开,一股奇异香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那大厨一言不发,揭开瓦罐就离开。
屈辰掩嘴一笑:“这就是金老师刚才推荐的猪肘子,各位领导肚饿,正可以趁热吃,耐饥还有营养,是道好菜,诸位领导请。”
这道菜上在方书记面前,方书记皱着鼻子闻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说:“真是好肘子,得吃一大块。”
旁边自然有屈辰动手,取了肘子中央最肥的一块,夹在方书记面前的小碗里。
方书记又自己动手,用刀子切出一小块,送进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品味,叹息:“好肉!”
小诺撇着嘴不屑道:“舅舅真饿坏了,猪肘子吃得跟熊掌似的。”
金泽滔解释说:“你舅舅一整天就吃了一碗素面,不饿才怪。”
祝省长好象饿得更厉害,方书记还斯文地一片一片切着吃,祝省长则直接用叉子叉着炖得象水晶一样的肉块猛啃。
盆子转到第三位董厅长这里,董厅长看都不看,挥了挥手,说:“我毛病多,医生不建议我吃猪肘子。”
屈辰推荐说:“董厅长,这个肘子是我们酒店用秘法经过十八道工序炖制,绝对是本店头牌名菜。”
董明华皱着眉头说:“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们酒店推荐过,头牌名菜早就应该向外推介。”
屈辰还是很耐心地解释:“只是这个肘子选料考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等食材,今天董厅长好运气,才凑巧碰到。”
“你大爷的,这么高贵的猪肘子都敢上桌,等我细细品鉴后,再拿你问罪。”董明华往里探头一看,冲着金泽滔就骂道,转头吩咐屈辰说,“姑娘,我牙口不好,正需要这类软口容易下嘴的肘子填肚,别客气,多割点。”
6部长冷冷说:“董厅长,你牙口不好,我还胃口不好,一般的饭菜还真咽不下去,正需要煮得烂熟的肘子调调肠胃。”
说罢,就将瓦罐转到自己跟前,等分到小诺跟前,猪肘子早就给分得支离破碎,小诺皱着小眉头,看着酒桌上狼吞虎咽的大人们,十分不解:“泽滔哥哥,你说我舅舅一整天只吃了一碗素面,难道今天叔叔伯伯们都集体吃素面了?”
金泽滔喃喃说:“傻孩子,刚才挺聪明的,怎么一下子变傻了呢。”
小诺眨了眨眼,掩嘴吃惊说:“泽滔哥哥,你说这个猪肘子是长在狗熊身上的?”
头道菜正是红焖熊掌,是正宗的东北黑熊,动物园养殖动物正常死亡后,会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处理,现在为解决经费问题,动物园也有存在卖买动物尸体行为,主管部门大多睁一眼,闭一眼。
再过两年,珍稀动物尸体买卖就会被明令禁止,确需利用还要征得上级林业部门审批。
祝省长一进门就叫嚷着好酒好菜要挑贵的上,今晚这顿饭称得上是丰盛奢华的晚餐,菜足够珍稀,酒足够珍贵,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十分尽兴。
互相敬酒,没有往日的鲸吸牛饮,也大多点到为止,屈辰就象只快乐的小蜜蜂,穿梭在领导中间,快乐地工作,快乐地服务,她的快乐,也感染着就餐的人们心情莫名地轻松愉快。
6部长跟屈辰道歉后,心情仿佛格外地开朗,不但主动跟领导频频敬酒,还主动和庄局长他们喝酒。
习惯性地,庄局长见领导敬酒,就一干而尽,屈辰就不乐意了,警告说:“庄局长,请你文明饮酒!”
庄局长看着手里的半两小酒杯,感觉委曲,咋就不文明了呢,就这么一个小酒杯,一不留神就下肚了。
连方书记都有滋有味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庄局长尽管委曲,也连忙点头认错,一定文明品酒,屈辰才放过了他。
总之,大家都趁兴而来,兴尽而返,酒桌上谁都没提工作上的事,酒散后,大家开始各自谈工作。
庄局长追着方书记简要汇报起广电综合改革,金泽滔则拉着董明华开门见山说:“董厅长,过几天我就要赴京,想面见范老,请你给安排一下。”
第七百三十六章 爱情故事
董明华声音压得很低:“你考虑清楚了,非得要见范主席?”
金泽滔苦笑:“董厅长,西桥立县,谁都知道是个烫山芋,我也不想面对你岳家人,咱现在都成了风箱里的老鼠。”
董明华低声骂道:“你这是自找苦吃,明知道烫手,你还敢接手,退一步说,你接了西桥设县的差事,设县管设县,你就走明面上的程序,这背后的事情你还是少掺乎。”
金泽滔四周张望了一下:“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个事情我一直追到铁司令家,最后差点没被打出来,我现在哪还有退路,只能劳烦你老人家打救。”
让自己找范主席协调第二舰队军港基地的事情,不但是铁司令的意思,还是祝海峰副省长的建议,即使龙潭虎|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
估计到现在,董明华只隐约知道范家和越海本土势力在南门港区建设有利益冲突,并不清楚军港基地的设立和西桥立县有什么关系。
董明华叹息说:“我可以试着给你安排一下,其余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无论是范家,还是铁司令那里,你我都算是外人,掺和太深,不是什么好事,万事小心为上。”
说到后面,董明华有些落寞,金泽滔也心有戚戚,话都说到这份上,董明华也是仁至义尽,一老一少两难兄难弟相互牵扶着出了酒店。
临上车时,金泽滔说:“董厅长。西桥立县,牵扯的不仅仅是南门港区建设,我也知道其中险恶,现在京城正是风云激荡的时候。但我想,西桥立县,不仅仅因为我是西桥人,更在于,对我来说,这是个机会,天赐不取,是祸非福,再说,何悦已经深陷其中。我能独善其身吗?”
董明华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上车走了。
世家大族的外戚,并不好做,范主席对董厅长有恩。但范家让董明华越来越缺乏归属感。
铁司令白天时候特地跟他提起何悦牵头沈太福的案子,不是威胁,而是述说一个事实,京城这潭浑水,你即使不去趟,你家三个孩子的妈都已经下水了,你还能独善其身?
就象方建军副书记所说,要么当逃兵,要么当尖兵,就两条路。
当逃兵什么下场。至少铁家小院,这辈子是无缘再进去了,当尖兵还可搏出一个锦绣前程,祝省长都替铁司令答应了,只要西桥立县,一个县长是逃不了的。
这就是代价,政治抉择的代价,如何取舍,还容得他犹豫迟疑吗?
庄局长送别了方建军,祝海峰和6部长聊了两句,也随车离开,大门口,就剩下6部长东张西望,后面严肃地跟着老跟班刘志宏,庄局长和孔书记远远地站在停车场另一侧。
屈辰站在金泽滔身后不远,小心地上前询问了一句:“金老师,要不找个地方喝杯茶,解解酒?”
屈辰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看出老师心情似乎不好,婉转地提出给老师解酒,谁都看得出来,晚上这点酒,对金泽滔来说,跟喝口水差不多。
金泽滔正待摇头,6部长过来了,说:“酒后喝杯茶,既可解酒,也可解乏,是个好主意。”
金泽滔不作声了,屈辰却强烈不满:“我请老师喝茶,想叙叙师生之情,6部长,这个时候,你不觉得转身回家是你最礼貌的选择吗?”
屈辰面对6部长依旧是言辞犀利,一点都不因为他是省组部高官有任何的留情。
再说,在屈辰想来,包房里面,顾客是上帝,但现在酒阑人散,6部长不再是酒店的客人,就不必对其假以颜色。
6部长却对金泽滔说:“关于京城之行,我想跟你谈谈。”
金泽滔连忙制止屈辰继续发难:“给我们找间安静房间,我有事要跟6部长谈谈,别耍小孩子脾气。”
屈辰笃笃笃地用高跟鞋钉大力地敲打着大理石地面,气呼呼地在前面引路,6部长得意地背着手,一步三摇地跟在后面走进大门。
金泽滔让谢凌招呼庄局长他们一起过来,故意落后一步,拽着刘志宏的胳膊问:“今晚上6部长太不对劲了,人家姑娘涉世不深,说话不知轻重,容易得罪人,6部长不会生了什么歹心吧?”
刘志宏瞪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小人之心,6部长是这样的人吗?堂堂省组部副部长,会欺负一个小姑娘?”
说到后面,刘志宏自己都变得不自信起来,道歉也道过了,事情本来该告一段落,6部长干么还要纠缠着屈辰不放,这不符合6部长的性格。
想到这里,刘志宏拍着脑门,今晚上不符合6部长的性格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从不认错的6部长破天荒道了歉,从不轻易改变主意的6部长第一回承认喝黄酒太另类。
如果说有谁能打动6部长,眼前的金泽滔算是一人,其他的,刘志宏就从未见有谁能影响到6部长的决定。
金泽滔鬼鬼祟祟地问:“老刘,你得跟我说说,6部长是不是心理受过创伤,他是不是戴过这个?”
金泽滔边说边比划着帽子,刘志宏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还疑惑地问:“帽子?6部长一头好头发干么戴帽子?”
金泽滔顺手指向旁边墙上一张迎春年画上面那个春字,刘志宏还是摸不着头脑:“春帽,不是?红帽子?6部长家里没孩子,扮什么小红帽?”
金泽滔指了指那个大大春字中间的突兀冒出的一枚绿叶,恼怒道:“老刘,你官上去了,但我发现你的智力没跟上处长的趟啊,你这是什么眼神,那么一大块绿色都没看到,就知道叫春见红。”
整张迎春年画,都是大红颜色,唯有春字上面一点绿叶特别的醒目。
刘志宏嚷了起来:“绿帽,6部长戴绿帽?”
金泽滔立即快步远离刘志宏三米开外,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6部长猛一回头,刘志宏脸都绿了,连忙佯装张望四周,还一边装傻:“金市长,你说绿色在哪?”
不知屈辰说了一句什么,6部长终于没有再注意身后刘志宏他们说些什么,跟在更后面的谢凌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这一定是金泽滔作弄刘处长。
刘志宏逃过一劫,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金泽滔,我老刘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别陷害我了好不?”
金泽滔收起笑意,一本正经说:“老刘,害谁也不能害你啊,我这不是关心6部长吗?6部好象对老师抱有很大的成见,你又死活不说,我猜测6部长……”
“你猜测?你猜测6部长戴了绿帽?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6部长反感师生的不伦之恋,特别在处理以老师的名义,做着肮脏交易的官员时,更是绝不容情,你能想象出什么悲惨故事?”刘志宏勃然大怒。
金泽滔砸巴着嘴说:“6部长每当说起上山下乡的岁月,似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悲苦,我猜哪,6部长知青出身,想当初也应该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在村里找了个情投意合的好姑娘,结果被村里的老知青教师给糟蹋了,然后,6部长就戴绿帽了,从此6部长对师生恋,对老师就怀有深深的戒意。”
金泽滔也不隐瞒,将他闷在心里的猜测一口气说了出来,完了又加了一句:“我猜测,这个老知青最后返城还当了官。”
刘志宏见鬼似地看着他,良久才摇了遥头:“你小子真是太聪明了,靠着想象都能猜个不离十。”
金泽滔两眼冒光:“那你告诉我,6部长戴了几回绿帽?”
刘志宏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就那么希望看到6部长戴绿帽,你猜对了情节,却没猜对主角,6部长的女友没被谁糟蹋,只是因为那个老知青是他女友的父亲,你能想象后面的情节吗?”
金泽滔摸着脑袋,说:“老知青糟蹋了女学生,虽然不至于事发东窗,但后来还是传了出去,老知青回城,依然做他光鲜的老师或官员,但6部长没有迈过这个心坎,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就此夭折,从此,6部长就恨上了全天下的老师,就这么个狗血情节,还需要猜测吗?”
刘志宏叹息说:“老知青虽然是个流氓,但他女儿却是个十分传统的女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多了,女孩无法面对6部长,最后投塘自尽,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没有什么爱情故事,就是一个悲剧。”
金泽滔沉默,他猜对了情节,没有猜到主角,他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这确实不是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爱情只不过是这个故事的一个点缀。
刘志宏仿佛又想起很多年前,村口那株老樟树下,一个飞扬着长发的白衣女知青,向远方翘首盼望,这个令他梦牵魂萦了一辈子的女人,成了他想象中爱情故事的女主角。
他喃喃说:“两人都已经谈婚论嫁了,6部长回城后结过婚,后来还是离了,现在单身,他的事情在部里不是什么秘密。”
第七百三十七章 亿万富翁
(感谢大只佬的第二票,感谢东方不败老韩的第三票!)
金泽滔一听6部长单身,拔脚便往6部长追去,今晚6部长举止太过怪异,让金泽滔对6部长之前的道歉动机发生怀疑。
进了雅间,只见到6部长一个人安然坐着,旁边还有个服务员侍候着。
金泽滔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6部长旁边:“6部长,屈辰呢?”
6部长悠闲地饮着茶,说:“这是人家的地盘,我怎么知道她到哪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金泽滔狐疑地打量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才说:“过两天吧,我还要先去东珠一趟,京城之行,6部长有什么叮嘱的?”
6部长坐直了身子,说:“京城之行,重在破冰,只要办好西桥的事情就行,别的事做个看客吧,我知道何悦同志参与到长江科技案,但长江科技案是长江科技案,不要把它同京城案混为一谈。”
金泽滔一拍腿,何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