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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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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地笑,说:“最近柳局长又要立功了,侦破了永忖甚至全省范围内都有些耸人听闻的小学教师强jian案,听说还是柳局亲手抓捕的。”

  金泽滔骂道:“柳大麻子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个叫王联群的小白脸还是我动手抓捕的,柳大麻子干了什么,不就递了副手铐,居然这样也能立功受奖,太可恶了。”

  金泽滔虽然嘴上骂着,脸上却是堆满笑容,金泽滔作为行政干部,抓再多的犯人也与己无益,在侦破流窜杀人案这么轰动的重大案件中,金泽滔表现可说有勇有谋,但最后表彰时候没他什么事,倒是公安厅的通报中对当地东源党委政府提了一嘴,实质性的好处是没有的c

  金泽滔和柳立海闲谈时罗立茂又回来了,依然是落汤鸡模样只说这学生是女学生,没有更多的信息。

  金泽滔看着罗立茂这副作派,心里暗暗骂道,这家伙越来越不实诚了,从党政办到书记办公室就没几步路,再说,他就不信罗立茂办公室没有放着雨伞,居然会这般狼狈。

  不过,有时候在党政机关,特别在领导面前,还真要表现得这副心急火燎的模样,这一方面可以避免引火烧身,你看,我都比领导你还急,你就不能再冲我发火了。另一方面,也搏领导好感,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才是为臣之道。

  闲话不说,且说罗才原要亲自带队进横门沟村搜救,好说歹说,才给劝了下来,此次率队搜救行动由汤军贤镇长亲自指挥,金泽滔副镇长也主动请缨,被任命为副指挥。

  镇两委其他领导也乐得客气”丁嘱带队的两位镇领导要注意自身安全,五号台风入夜后风雨倒稍为减弱,但台风脾气谁都捉摸不透,或许过一会儿就会狂风怒吼,风雨交急,现在这天气也正适合搜救,但等出了镇区,众人才发现,所想大谬。

  越是远离镇区,接近横门沟,风越大雨越急,到了后半段路程,车辆几乎是以龟速前进,前窗的划雨器都赶不上雨水倾注的速度,等到了横门沟时,差点车门都打不开。

  横门沟村村两委都在,现在风雨这么急,两委组成的村民搜救队也暂时停止了搜救,不要说寻人,一出房门,连站立都困难,杜昌永脸色有些苍白,作为带队领导,该学生走失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汤军贤询问了杜昌永该学生走失的一些基本情况,得知,这名女学生因为内急,不愿在屋内马桶如厕,当时风雨不大,和学校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出去到村口茅坑小解,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等这老师想起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女生打过招呼的是个女教授,一直都在自责,嘴里不断说着,要是我早记起,就不会走失了,这种天气,这女娃要遭多大的罪,西大科研组的教授老师都对这种天气已经绝望。

  汤军贤也一时束手无策,金泽滔却奇怪地问,不是学生都滞留在浜海吗?怎么还有学生来东源?

  那女教授说,听这女古提起过,好象东源有熟悉校友,死缠硬磨一定要跟科研组老师先行一步,金泽滔心里一紧,不会是王雁冰吧,到浜海东源开展大学生社会活动,还是多雁冰首先提起,若是她在东源出事,将是自己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向女教授求证,失踪的正是王雁冰。

  金泽滔叫过横门沟村的村支书和村长,详细询问了横门沟村地理地质状况,横门沟村是个小村庄,人口不多,跟涂下村差不多,也就三百户不到,不到八百的人口。

  全村就一个宗姓,姓薛,算起来全村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所以该村十分团结,有事也一呼百应。村长年青,叫薛仕贵,跟薛仁贵就差一竖,村支书年长,已年近花甲,叫薛照会,照辈份排,却要叫薛仕贵阿公c

  村外山丘密布,又靠近海面,一下雨,就烟雾笼罩,很多村民在进出村口时常因不辨东西南北迷路走失,一迷路,村民就不会随便走动,等待家人来寻,这已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所以横门沟村还没有出现因迷路丧命的事件。

  金泽滔问:“如果陌生人迷路,一般会往哪个方向走?”

  村长薛仕贵说:“没个规待,还要看风向,也要看人走路的习惯,谁也说不准。”

  金泽滔又问:“那最远会走到哪去?”

  薛仕贵也有些苦恼:“按刚才我们搜寻过的区域范围,一个女娃子在这风雨天气,应该走不出这个范围c”

  金泽滔回头看汤镇长,说:“这种天气,如果不尽快找到人,后果堪虞,我看这样行不行,村里年青壮劳力都出动,按东南西北,分四个组,边防哨所、派出所和镇干部也都分散到四组,为防意外,每组都带尼龙绳互相绑着。”

  在之前的救援中,杜昌永也向当地边防哨所求救,哨所也派了几名没有任务的官兵参与搜索救援。

  杜昌永一拍腿,说:“这倒是好办法,薛仕贵村长,请你们尽快按金镇长的要求布置下去c

  金泽滔又说:“以村口为中心,分四个方向仔细搜寻,王雁冰我认识,体质纤细,不用担心会走得太远,怀疑她或者躲在什么地方,听不见人呼叫,或者可能失去知觉,所以辛苦大家仔细察看。”

  横门沟村也是渔村,家家户户都备有下海用的绳索,金泽滔和汤镇长他们就分头去组织人手。

  金泽滔到村口查看了一会,风雨中,也看不太清楚,按照原定计划刂,自己带队往北方向搜寻,雨幕中,搜寻小队四十来人分别散开,隔一会儿,就牵牵腰间的绳索,一步一步往北移动。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个小时后,移动距离也就不过一二公里,尽管都裹着雨衣,大家还是冻得瑟瑟发抖,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心里愈发地着急。

  金泽滔借着手电光线,看着前面有一座矮背山,也就十来米的高度,金泽滔只好对身边村民说:“再坚持一下,搜寻过这个小山包,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下。”

  带队的副村长说:“这座矮山平时我们村里的人都不太敢来。”

  金泽滔奇怪了,隐约看起来,这山也没什么陡峭的地方,从山脚上去,平坦得很,副村长说:“横门沟这名字外人听起来就奇怪,其实,这名字起的就是这山包,山不可怕,山包西侧却有一道深沟,很久以前这沟还用石块给筑了一道护墙,年代久了,有些地方也有缺口。”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横门沟惊魂

  金泽滔问:“刚才搜寻过没有?”

  副村长说:“薛仁贵还跑过去喊了二嗓子,没人应答,就到别地方去呼叫了。“村里人管村长薛仕贵都叫薛仁贵。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山下,金泽滔抬头看了看烟蒙蒙的山包,心想傻瓜也不会跑山尖上去躲雨,就摆了摆手说:“就到那道深沟沟看看,不上山了。”

  沟不长,也就十米,宽的地方有米,窄的地方连个人都挤不进去,金泽滔集中让人们往宽的那段沟口观察搜寻q

  三四十人就围着不足二十米的深沟不住地用手电搜寻,深沟位于矮山的西边,台风从东南方向刮来,站在深沟前,风雨就没那么大了,倒是暖和了许多,十来人在前面往坎沟打着手电呼喊,其余人也挨不上去,都纷纷地跺地取暖。

  金泽滔挤在前面,大声叫唤,但除了风雨声,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金泽滔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若是失足落入这深沟,怕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从手电照射看到的情形看,坎沟深不见底,除了沟壁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有些突出的石块,可供踏足和攀手,其余地右手电照下去,根本看不清。

  金泽滔叹了一口气,正想收队回村,突然副村长却在另一边说:“好象有声音。”

  大家都精神一振,纷纷围了上去,侧耳听了一会,并没有异样的声音。

  金泽滔凝垂问:“会不会听差了?”

  副村长捏捏耳朵,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但刚才好象有女人叫喝的声音,现在听不到了。”

  金泽滔马上说:“绳子都集中起来,绑着我,我下去看看。“如果副村长听到的声音确凿是王雁冰发出的,想必已经非常危急,连稍大的声音都呼不出来。

  副村长等人也没劝说,金泽滔腰间绑着绳索,戴上矿帽,在近海滩涂出海的渔民人手都有这样的矿帽,手里拿着根练槌,沿着沟壁慢慢地放了下去。

  练槌跟棒球棍差不多,头粗柄细,不过把柄要长得多,农村特别是渔村进海涂上山是必备工具。

  里面比外面要暖和得多,金泽滔用脚蹬着沟壁,手中的练槌不住地四处支撑,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至于因为失衡在空中转圈。

  绳子大约放了三四米时,也就楼层高度,已经没办法再下去,金泽滔站在一块崛起的约半个人大小的石块,四处察看,这石块长约三四米,若要再下去,就要避开这石块,或往左右移动。

  金泽滔小心地一手用练槌驻地,一手扶着岩壁,虽然身上绑着绳子,但在这里若失足,将凌空悬挂,根本没有着力地方,不要人没找到,自己还需要人家来救。

  左边用练槌敲打了一会,没有发现有人迹回音,又缓缓地回到右边岩壁,用手电扫射了一圈,却意外发现底下还有块突起的石块,石块上隐约可见有一块巴掌大的浅白色布片,心里一喜,大声喊了声:“王雁冰,是你吗?”

  声音经沟壁回音,竟有如轰隆落雷的巨响,金泽滔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上面有副村长的声音传来:“金镇长,有没有找到人?”

  金泽滔不敢再大声说话,只是用平常声音说:“还没,把绳子再放下点,我下去看看。“就是这声音,一经回音,也仿佛经喇叭扩音过一般。

  金泽滔下到下面岩块上,用电筒往里一照射,不由乐了,王雁冰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努力分辨着他,里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借着手电的晃晕看清是金泽滔。

  金泽滔还以为王雁冰会有劫后余生的惊喜或痛哭,但她只是如平常在大街上碰见金泽滔一样,说:“咦,你怎么来了?你不走到东北寻亲了吗9”

  金泽滔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你躲这里倒安闲,你知道不知道外面为找寻你都快翻了天了?”

  王雁冰吃惊地说:“不是吧,我只走出来逛了一圈,能出什么事?”

  金泽滔用电筒照了照四周,王雁冰所处的地方犹如两边开口的纸筒,这里面倒是能避风躲雨,金泽滔很奇怪王雁冰从三四米沟边怎么会掉到这里面的。

  王雁冰有些忸怩地说:“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金泽滔急了:“你还囫囵活着,能在这里找到你已是天邀之幸,说吧,你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原谅你了。“

  王雁冰瞪眼道:“我就上了个厕所,然后迷了路,掉了山沟沟,压坏了几根花草,最多加几只蚂蚁,够得上伤天害理不?”

  金泽滔站在突出石块也不好受,上面飘飘扬扬的雨水和倒灌的冷风打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差点没掉下沟谷,连忙说:“算了,你还走出来吧,先出去再说。”

  王雁冰不悦地嘟着嘴:“我可不敢过去,那里有只怪兽,我们都对峙了好长时间,它胆子很肥,死不退缩,对了,你是男生,猫吃鱼,狗吃肉,男生就要打小怪兽。”

  金泽滔差点又没摔平去,说:“你以为这是外星球,还怪兽?”

  嘴里训斥着王雁冰,手电却往王雁冰所指的方向扫去,一看,在离金泽滔站约四五米,离王雁冰约三四米的嶙峋岩块,正探头探脑地趴着一怪物,体形狭长,嘴尖眼细,身披鳞甲,四肢粗短,被这手电一照,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双眼却泛着绿幽幽的凶光。

  王雁冰尖叫:“别过来,快赶走!”身体却不住地住另一边的缺口挪去,右腿好象有些不便,左脚尖蹬踏着地面,不一刻,就快靠近豁口。

  金泽滔心胆俱裂,心里对这有个神经有些粗壮,处事大大咧咧的女孩的遭遇有些了解,估计她还以这就是个小山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头摔到这里的,但压根就没想过这横门沟就是道鬼门关。

  按她对这小怪物的恐惧,估计只要它稍微有些动作,她就会失魂落魄般地滚下沟去,难怪她刚才还说对峙了好长时间。

  这小怪物不要说城里孩子,就是农村娃凡没见识过的,乍看去,确实吓人,其实它就是农村俗称地龙,学名穿山甲的哺||乳|动物。

  穿山甲性情温顺,以白蚁为食,遇敌喜欢蜷住一团,|岤居动物,一般在低湿泥草间生活,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片岩洞活动,估计也是受台风影响,才会深入横门沟岩间行走,看它和王雁冰对峙时间不短,以金泽滔的了解,王雁冰所处的两头通风的岩洞应该就是穿山甲的临时居所。

  王雁冰霸占了它的避灾度假别墅,穿山甲只是在旁边干瞪眼,已经很温和了,再说,这片山丘,人迹罕至,就是横门沟村本地村民都不太涉足,这只穿山甲从未遇天敌,对人类更没有恐惧心,凭什么让它退避三舍?

  金泽滔想明白了这些,知道要解除王雁冰的恐慌,唯有赶走或打死这只穿山甲,它对人类没有攻击性,但若是惹得它惊慌,它也会蜷曲成球状,王雁冰不知穿山甲习性,还以为它要发射什么秘密武器,惊慌之下,会不会顺势滚下她以为是小山沟的谷底,都难以预料。

  金泽滔只是说了句:“坐着别动,看我先赶跑这怪物。”

  也不等王雁冰说话,收了手电,打开头顶的矿灯,双脚在石面一跺一蹬,人往里面穿山甲所在的岩块荡去,心里大约框定穿山甲位置,头上的矿灯就能看个大概。

  双手紧握练槌,往那穿山甲狭长的脑袋砸去,穿山甲头一缩,卷住一团,棒槌还够不上它脑袋,金泽滔又荡了回去,如此三番二次,都差了一点,金泽滔不会因为穿山甲蜷缩起来就罢了手,等会,若是等穿山甲认为过了危机,它就会仓惶乱窜,谁知道它会往哪方向蹿去q

  王雁冰拍手大叫:“金泽滔加油,金泽滔加油!”

  金泽滔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荡回外面岩石,惯性使然,他无法站立,只能使劲地用脚尖在地上点去,绳子绑着他又往里面荡去,这回因为用力凶狠,荡出的幅度相当大,练槌头够上了穿山甲的脑袋。

  只是双手用不上劲,仅是凭着身体带动的力量也只是让穿山甲往里挪了挪,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又如此来回荡了三四回,却是没有注意到,头顶的尼龙绳每次他往穿山甲方向荡去时,都会因为摩擦激烈,而被割裂磨损一分。

  金泽滔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穿山甲身上,倒是王雁冰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尼龙绳磨损的声音,却也不当回事,只觉得在这小山沟玩荡秋千也挺好玩的。

  金泽滔只是以为,这横门沟对于摔落下来的王雁冰是道鬼门关,却不知道自己却兴高采烈地在鬼门关前荡秋千。

  终于,只听扑的一声,金泽滔的棒槌狠狠地打上了穿山甲的脑袋,这一记闷棍,让穿山甲直接四脚朝天,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肚皮。

  金泽滔长吁了口气,才转头对王雁冰说:“行了,终于打死了小怪兽,你别再靠着外面,往里移一点。”

  王雁冰却抬头往金泽滔头顶看去,拍掌说:“嘻嘻,你的秋千快要散架了,这下也让你尝尝摔下山沟沟的滋味。”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朱保佑!

  王雁冰看不清金泽滔头顶的绳子情况,但听声音,已经吱吱呀呀地快要断了。

  金泽滔不用抬头,也能清晰地听到头顶绳子绽裂的声音,刚才来回的晃荡,再加上和尼龙绳接触的崖边嵝峋如刺,已经不堪重负,即将断裂。

  金泽滔在这瞬间,却没有心殒胆裂的恐惧,却奇怪地想到了面无颜色,形容枯槁的老姑,想必在奶奶的照料下,一日比一日红润丰满起来,也许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老姑忽然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母亲,那将会是如何的喜悦和开心。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如果笑容会发光,王雁冰必能发现他的眼角淌下的那一滴热泪。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悲喜交集,时至今日,他并无遗憾,老姑已经归家,家庭圆满,王雁冰也已经安然无恙,但他却选择性地遗忘了,没有他的家庭依然不圆满,而且是个天塌地陷的不圆满。

  王雁冰眼己巴地希望捆绑着金泽滔的绳子赶快断慧,金泽滔胡思乱想的时候还在半空中悬着,待他回过神来,绳子已带着他往最初站立的岩块荡去。

  金泽滔扔了练槌,双眼死死地盯着沟壁那突出的一块岩笋,只是刚才砸穿山甲时用力过猛,惯性拉着他很快就离开了在金泽滔看来,那鬼门关上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金泽滔双手被那石笋割得鲜血淋漓,但一无所觉,他能感觉到腰间绑着的绳子的受力正逐渐减轻,当腰间的尼龙绳再也没有贴身受力感觉时,就是他沉落谷底,生命殒落的时刻。

  绳子带着他继续往穿山甲的死尸边荡去,金泽滔在擦着沟壁经过时,本能地双手双脚往崖壁用尽平生所有力气猛力推去,方向一转,往王雁冰所在的豁口飘去。

  腰间一松,绳子断裂,金泽滔死死地盯着那豁口,很怪,他只觉得这最平常不过的只是造型有些怪异的岩洞口,却和脑中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联系上,“两手劈开生死门,一刀割断是非根。“据说还是朱大和尚写给屠夫的对联。

  生死之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弓腰束力,人如出膛炮弹一样往那洞口飞去,金泽滔本能地蜷起身子,正如刚才的穿山甲一样,两手抱住脸,如滚球一样,直往王雁冰那边滚去。

  金泽滔努力抬起头,尽力避免脸部和岩面接触,幸好戴着顶矿帽,很好地保护了脑袋,金泽滔放开双手,四肢并用,拼命想刹住去势。

  王雁冰一时间还傻愣愣地不知所措,这和她设想的不一样,金泽滔没必要要受这么大的罪,在这穿着鞋走路都络脚的络石上翻滚

  金泽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王雁冰撞去,王雁冰也努力伸手想抓住他,也幸好王雁冰这一抓,金泽滔才没直接从另外一边洞门口直接飞摔下去。

  但去势仍然凶猛,金泽滔不敢揪住王雁冰,以她的体重,也就轻飘飘不会超过百斤,不但与事无补,更会加重下落的惯性。

  金泽滔此时头脑格外的清醒,他一边挣扎着往地上突起的石尖猛抓,一边看向王雁冰,心里不由苦笑,只怕在这此刻,王雁冰还以为自己滚落的只是一个小山沟而已。

  金泽滔四肢和石面摩擦终于发生作用,身体止刹在他坠落的那一刻,两手正堪堪抓住洞沿。

  金泽滔不敢歇力,生怕自己这一松气,再也支撑不住,连忙四肢并用,在王雁冰的帮助下,身躯也终于爬上了洞门口。

  金泽滔四脚四手张开,这才发现全身冷汗淋漓,也不觉得冷,只是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心里却念了可:老朱保佑!

  王雁冰见金泽滔一双手皮开肉绽,鲜血迸溅,忍不住心疼得直淌泪,嘴里却念叨着:“你咋那么小心眼,就怕摔下去我会笑话你,死活都不肯掉,你看这要受多大的痛。”

  边念叨边用尖石撕割裙边,等金泽滔感觉有了丝力气说话,王雁冰已经将他双手包扎得扎扎实实,金泽滔这才感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忍不住啡牙咧嘴。

  王雁冰心有不忍,嗔怪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那一滚球动作耍得挺开心的”

  金泽滔也不说话,拾起她刚才割裙边的那块尖锐石头,凌空往外抛去,两人都侧耳细听,坐在这里,除了些微的风声,没有什么杂响,两人就这样傻呆呆地坐着,直到很长一会儿,也没有回音从谷底传来。

  金泽滔咧着嘴笑说:“要找这地方自杀,还真是折磨人,不花上十天半个月,还死不了。“话虽夸张,但用一句深不见底来形容横门沟一点不过分。王雁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脸色也渐渐地白了。继而周身打起颤来,却低头嘤嘤哭了起来,金泽滔关了矿灯,还真要感榭这顶矿帽,若不是他当钢盔护着脑袋,估计就要开花了。

  他轻轻揽过王雁冰,象哄孩子一样用手背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自然而又娴熟,却是他上辈子哄儿子入睡的习惯带过来的。

  王雁冰哭了一会儿,松开金泽滔的双手,手背一抹眼泪,笑开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打死这只小怪兽,还真要感榭它,要不是和它对峙,我早就跳下去找出路了。”

  她还以为只要山沟总会有出路,只是后来见了这怪物,心里害怕沟谷低有什么更可怕的怪物,这才打消了下去的念头。

  金泽滔只好想她解释:“这不是什么怪物,是国家保护动物穿山甲,性情比你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你。”

  王雁冰恼怒地挥舞着拳头说:“要不是看在你是伤病员的份上,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本姑娘哪不温和了,我比穿山甲温和多了,它敢威胁我,你看我都不敢去攻击它。

  金泽滔忍不住嘲笑:“那是你害怕,你要知道这东西不会咬人,估计你早冲过去咬它了。”

  王雁冰和穿山卑相遇的时候天还大亮,知道它全身披甲,就是想咬也没地方下牙,翻着大白眼说:“你才会去咬它,咦!你是一个人来找我的?不对啊,应该有人在拉你的绳子啊,绳子都断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人叫唤?”

  金泽滔脸色一变,这才想起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从上面掉落时,就没呼救过。”

  王雁冰有些迷茫:“有啊,刚开始的时候从上面掉落下来时,感觉黑古隆冬的,心里害怕,喊过。“王雁冰说到这里,脸却有点发烫,刚掉落时心慌意乱的,只顾着喊妈妈,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金泽滔接着问:“那后来呢?”

  王雁冰说:“没有啊,哪有时间喊救命,再说,我也不当这里有什么可怕到喊救命的地步,当时眼睛渐渐地适应这里的光线时,就看到了对我虎视眈眈的那个叫穿山甲的怪兽,哪敢乱叫乱喊,就怕它狗急跳墙。”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也没听到外面的叫唤声?”

  王雁冰伸手去摸金泽滔的额头:“你说胡话了吧,要是有声音,我会忍着不吭声,当我跟你躲猫猫啊?”

  金泽滔摸出电筒,幸好刚才翻滚时没有甩落,两边打量了一番,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上面呼喊,下面却一点也没反应,而自己刚才在上面说话时却象打雷一样。

  从头顶岩石象裙边一样垂下的石帘就可以隐约猜训到,这应该是外表粗糙,但构造精妙的鬼斧神工般的天然扩音、隔音的设施。

  这个走廊一样的小石窟前扁后圆,象极某种器官,难怪刚才一打眼就浮出朱大和尚的对联,既对景,又拟物。

  想明白了这点,他也不急了,反正自己从上面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也不怕没人施救,再说,躲这里可比外面暖和安全多了。

  心情放松下来,金泽滔又重拾话题:“天大地大,哪儿不好去呢?你怎么就往这死窟窿里闯呢?”

  刚才他观察过王雁冰,除了衣裙褴褛点,人倒完好无损。有些地方还都露出了细皮白肉,幸好里面黑糊糊的,两人倒也不尴尬。

  王雁冰还是那句话,说了可不许笑话我,金泽滔爽快地答应了。

  王雁冰说:“上完了厕所,风雨就大了,我也就懵懵懂懂地乱走乱闯,分不清东南西北,抬眼看去,都差不多的,隐隐约约间,看到一户人家,只是找了好久都是围墙,心里想,这乡下地方,还怕贼光临啊,围墙造这么密实干什么?”

  金泽滔掩口忍笑。王雁冰继续说:“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缺口,也没门,心里想,真是怪了,都不挡块门板,你还围什么墙,一脚踏进去,就摔了个大马趴。心里终于明白,原来不是人家不防贼,而是早挖了坑让贼跳。”

  金泽滔努力不笑出声来,问:“你当时真这样想的?都摔哪?”

  王雁冰有些恼怒说:“说好不许笑的,我知道你忍不住想笑,要笑出来就不说了。”

  金泽滔只好拼命地咳嗽,表示自己没笑,王雁冰说:“这一摔下来,就摔刚才你站的那块岩石上,一时间,眼睛就象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叫了一会儿,没人接话,眼睛也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错怪人家了,原来自己掉山沟沟了。”

  (对于老朱保佑和小石窟的形状,大家都是成|人,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喂饭

  金泽滔这才嗬荷笑出声来:“这里没有人家,你要内疚也没有对象内疚。那你怎么从那块岩石跳这里来的,我都不太敢跳。”

  王雁冰脸红了,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说:“刚才一下子掉在那块石头上,只感觉又冷又湿,看这个地方象个过廊,挺暖和安全的,没想那么多,就跳了。”

  金泽滔只好把这一切归结为无知者无畏,命好在鬼门关前跳舞耍把戏都没事,正如在尺许的田间小路,你可以行走如飞,但若是两边的稻田变深谷,小路变悬崖,估计让你站着都腿软。

  难得糊涂啊难得糊涂,金泽滔从来没有对此词有过这么深切的体会!

  两人边聊边等候,不一会儿,上面畏畏缩缩地放下一人,金泽滔用手电一照,正是横门沟村村长薛仕贵,探出头去,大声说:“我们俩都没事,你让上面多放些绳子下来,对准方位,我们在里面听不见上面说话。”

  薛仕贵大喜,也不敢再深入下来,猴子一样爬了回去,数十上百年来,这里面的传说太恐怖了,能不下来再好不过了。

  金泽滔和王雁冰上来时,已经差不多半夜了,金泽滔也没浪费,顺便将那只穿山甲也给拉了上去,一般穿山甲也就公斤,这只穿山甲不知吃的是啥,足有十来公斤。

  金泽滔让村长开膛拆骨,熬汤给担惊受怕大半夜的教授专家及镇领导压惊,金泽滔和王雁冰两人安然无恙,大家心情舒畅,喝酒吃肉剥海鲜差不多闹了个通宵金泽滔因为双手受伤严重,早早上床休息。

  五号台风并未在永州登6,尽管如此,永州受灾严重,特别沿海地带,人民生命财产损失惨重,金泽滔昨天睡得并不踏实,两手的创伤让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一大早,看风雨小了许多西大科研组及其他人员都回到了东源,金泽滔直接去了医院住院,卫生院的女医生看了金泽滔的双手,啧啧称奇,这都是作了什么孽才要受这样的伤。

  金泽滔差点没暴走,当医生这么说话的吗?我要作孽就不受这伤了。

  金泽滔此时才看清楚,自己的两手心仿佛让刨子给刨过一样一绺绺岩石摩擦分离出的肉条条无助地晃荡着,金泽滔痛了一夜,现在都麻木得没感觉了,任由那中年女医生清理创面。

  看金泽滔一脸漠然神色,女医生收起了笑容,认认真真地清洗、整理、上药和包扎,旁边的小护士都看得两眼发直,金泽滔还朝她眨眼吓得小护士差点没把手中的止血钳给扔了。

  金泽滔呵呵地笑,正想调侃一下小护士,门外拥进一群人,罗才原书记带队,家里的镇两委班子都来了还有那个女教授和王雁冰。

  女医生还未开始包扎,清洗后的伤口更碜人,如果不是医生,一般人看到这创面就会手脚发软。

  就连罗才原书记看得都有点面色发白,更不用提王雁冰等两位女性,王雁冰直接看得泪花飞溅,昨夜天黑,根本不知道金泽滔的伤口这么吓人。

  金泽滔笑说:“感榭领导看望现在大家先出去下,不太雅观,看了吓人。”

  金泽滔这么说,大家反而都不走了,人家为救人受伤了都不喊痛,不叫累你在旁边袖着手,却不敢看你还是党员干部吗?你还是人吗?

  金泽滔朝王雁冰眨眨眼,笑着说:“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上几次药应该就没事了。”

  女医生回头看了门口站着的一群领导,皱了皱眉头,说:“说得倒是轻松,还要挂几天消炎的针,先观察几天再说。”

  罗才原书记对女医生说:“蔡医生,他的手会不会留后遗症?”

  蔡医生说:“罗书记,幸好没伤着筋骨,应该不会影响以后手的功能,我说,罗书记,这都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伤成这样?”

  杜昌永在旁边说:“金镇长是救这小姑娘,在岩石上搓伤的,昨晚都亏了金镇长,才没有酿成大错!”

  杜昌永依旧是心有余悸,年纪越大,越容易瞻前顾后,担惊受怕,多年的从政生涯,已经磨去了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只想平安度日,不要出了差错。

  但谁知道好好的一个大姑娘,上个茅坑都会走失,还巴巴地赶到横门沟往沟里掉,如果不是金泽滔机灵找到,估计就成无头失踪案,这件案子直接影响西大和浜海的合作。

  毫无疑问,他会是个平息西州大学及其家长怒火最好的顶罪羊,而且还不冤枉他。

  汤军贤在旁边轻声说:“蔡医生是杜镇长的夫人。”

  蔡医生看金泽滔的眼神立刻柔和起来:“原来你就是我家老杜说过的金泽滔啊,真够勇敢的,伤成这样救人,得费多大的劲。”

  金泽滔笑笑没有说话,女教授很真诚地说:“金镇长,小冰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代表学校榭谓你!”

  金泽滔摇着已经包扎完毕的左手:“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来东源是帮助我们的,可不能在我们东源出事,说句庸俗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没事,只是伤口看起来吓人点。”

  无论平时对金泽滔这人观感如何,但此时,他表现出的勇气和乐观还是很让人折服。

  待金泽滔打上吊升,罗书记等领导才6续离去,王雁冰死活不愿离开,金泽滔也只好让她陪床,经过一夜休息后,王雁冰也是感到后怕,若不是金泽滔坚持下来看看,只怕现在自己成了横门沟底下的一具无名艳尸,而且估计永远不会被人找到。

  王雁冰越是感激,金泽滔越是不自在,你感激就感激好了,还这么深情地注视着自己,好象含情脉脉的样子很让人产生误会的,旁边的小护士都捂嘴偷笑,金泽滔忍不住头大,幸好邱海山很快买好了早餐回来了。

  但接下来,他就傻眼了,两只木乃伊一样的双手,怎么吃东西啊?王雁冰自告奋勇地动手喂食,邱海山咕咕地笑着破门而出,金泽滔也只好闭眼接受王雁冰的侍候。

  只是还没喝小半碗粥,小护士耸着肩膀跑了出去,在门外过道上笑得前仰后合。

  金泽滔怒瞪双眼,王雁冰手忙脚乱,不住地用手擦拭着他沾着稀饭的鼻尖、嘴角甚至下巴,只是越擦越是涂得他满脸都是稀饭。

  王雁冰也不擦了,干脆把饭碗放下,两手捂着肚子笑得直抽气,胸脯一鼓一鼓地,差点没给撑破了,金泽滔看得两眼发直,王雁冰两颊一红,低骂了声流氓,就把大花脸似的金泽滔扔病床上,跑了出去。

  金泽滔拼命用舌头舔嘴边的稀饭,只是长度有限,也是徒劳无功,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一群人,正是产业办的同事,文元旦和张晚晴带队,大家傻傻地看着金泽滔涂得满脸的稀饭,金泽滔只好苦笑:“让一个自己吃饭都不利索的孩子喂饭,成这个样子了。

  张晚晴见金泽滔的双手包扎得厚厚肥肥的,看上去象一对白天鹅翅膀,双眼就红了,再看金泽滔的脸,就快哭出来了,嘴里却忍不住埋怨:“谁造这么大的孽,这不作贱人吗?”

  说罢,动手用旁边的纱布给金泽滔清理脸上的稀饭,张晚晴比王雁冰利索多了,不一会儿,就给清理得干干净净,旁边自然有人端来盆水,又清洗了一遍,金泽滔这才感觉清爽了许多。

  张晚晴当仁不让接过了王雁冰未竟事业,一。一口给金泽滔喂粥喂馒头,产业办就张晚晴一个女性,她干这些,其他人也不感觉突兀。

  这时,王雁冰大呼小叫着从门外回来,一看里面病房里一群男人站着,围观一个美女给金泽滔喂吃,王雁冰生气了:“你们都谁啊,不知道这是医院吗?围着看什么呢?不就脸上挂稀饭吗?有什么好看的,还这么多人,都让让。”

  王雁冰连珠炮一样的连续质问让众人面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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