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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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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不用你来照明。”
说话间,两女孩已飘到眼前,她们身材相若,容貌各异,一穿粉红长裙一穿白色短恤,经过介绍,知道红裙女孩叫赵文清,白短袖牛仔短裤的叫王雁冰,都是西大的小师妹。赵文清长发披肩,明眸皓齿,清纯可人;王雁冰则一头短发,五官精致,俏皮可爱。
赵文清自然地站到章进辉的身边,王雁冰抿着嘴笑,章进辉对着金泽滔很无辜地笑笑,金泽滔无言,你就装继续装。
建筑群临街的门脸不显眼,是一个青砖砌成的拱形门,拱形门下锁着两扇对开木门,木门呈暗红色,漆色有点驳落,看起来有些年代,金泽滔打着门上的铁环,咣铛两声木门应声而开。
门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侍者打扮的女孩,那女孩很礼貌地问:“先生找谁?”
章进辉看来起来也是第一次来,有点傻眼,金泽滔摊开手,说:“给票。”
章进辉手忙脚乱地掏出四张票,这应该是优惠券或者临时入场券之类的入门凭证,这是一个私人会所性质的场所,金泽滔也有些诧异,现在国内应该还没有私人会所,最早出现私人会所的是北京,那还是二年以后的事,这个主人可不简单。
那女孩带着他们四人七弯八拐地穿廊过门,一路柳暗花明,或曲折,或豁亮,或幽暗,或通明,花草树林俱美,假山亭台皆佳,布局构造和墙外的青松苍柏恍如两个天地。
四人都不言语,西州美景虽多,但这方寸之间自有天地的景观还是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女孩把四人带到一精舍前,精舍前立着的一个仍然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孩把他们迎进门,却是一个餐厅。
厅里用餐的人不多,三三两两走坐在沙发隔成的卡座用餐,小声地低语着,衣着打扮都很考究,餐厅中央立着一架白色钢琴,琴盖还未打开。
那女孩把他们迎到一卡座坐下,转身离开。金泽滔盯着那架钢琴,心里却涌上一股悲伤,前尘往事如烟如梦,他觉得已经远离,但此刻却明白,这种刻骨的爱和恨从未离自己而去。
他恍若回到了过去,省衣缩食为儿子买钢琴,当儿子奏响第一个琴音时神采飞扬的喜悦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他陪着儿子到老师家上钢琴课,回来自己笨拙地和儿子一起练琴。他和儿子一起参加钢琴考级,当他们一起取得十级证书时一起欢呼。
“先生,你不能碰这架钢琴。”金泽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钢琴边上,右手还轻轻地抚摸着金色的铭牌,这是一架和前世买给儿子一模一样的钢琴。旁边一个握着琴谱的白色连衣裙少女有些焦急地劝说。
“对不起,想起一些往事,有些失神,我这就离开。”金泽滔最后抚摸了一下钢琴铭牌,转身准备离开。
白裙女孩看着这个穿着白衬衣黑裤有些土但气质举止不俗的男孩,令她对自己的刚才的劝阻有些不安,他抚摸着钢琴眼里涌起的那种深情和忧郁使她心颤。
“先生,如果你会弹琴,你可以使用这架钢琴。”白裙女孩发出邀请。
金泽滔迟疑了一下,很坚定地转身走了:“谢谢,我不会,如果不冒昧,我希望你替我弹一曲《致爱丽丝》。”
金泽滔回到卡座的时候,章进辉正在点菜,王雁冰地看了金泽滔一眼,还真个奇怪的学长,刚才进门的时候还见他一脸平静,仿佛他出入这样的场所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但一见到那架白色的钢琴却失魂落魄一样,现在回来了却又看不出半丝异常。
章进辉此时点好了菜,问金泽滔:“怎么了刚才?”
金泽滔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架钢琴。”
章进辉也不纠缠这事,谁心里没有点往事。章进辉点的是牛排,不一会,服务员送来餐具。此时,餐厅里弥漫开了致爱丽丝钢琴曲欢乐明快的琴音,金泽滔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每次听这首曲,仿佛就置身于春日的草地上,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打在身上,温暖得让灵魂都要颤抖。
他还仿佛还看到儿子张开臂膀向自己奔来,耳边响起他脆铃一样的笑声,然后扑到自己怀里暖暖地叫一声爸爸。在儿子的眼中,爸爸是最伟大的,是最可依靠的港湾。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想象,当他一个人放学的路上被车撞的时候,弥留之际,嘴里喃喃细语的一定是爸爸。儿子!他的心瓣慢慢碎裂成粒成粉。
儿子是上辈子上天唯一赐予的厚礼,为了儿子,他今生还是愿意娶那女人为妻,尽管上辈子他对妻子感情平平,甚至一度还心怀怨恨,妻子是浜海城关人,他进县城的当夜就去寻找过,但那熟悉的家却被陌生人占据着,此后还6续在旁边打听过,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妻子这个人,甚至连她的家人都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人间出现过。
上天给予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但也剥夺了他的儿子,多么公平的交易,尽管自己没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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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插曲
第二十一章小插曲
一曲琴毕,金泽滔睁开了眼,在这瞬间,王雁冰分明看到正低头仿佛沉浸在琴音中的金泽滔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打在他身前餐盘里的餐巾上,然后晕开消失。
金泽滔看着王雁冰有些关心地注视着自己,自嘲地笑笑,帮忙王雁冰把刀叉左右摆开,又展开餐巾对折起来示意王雁冰放在膝上,王雁冰笑着谢过。章进辉则和赵文清咬着耳朵不知道说些什么有趣的事,赵文清不时地发出会心的低笑。
金泽滔排好自己的餐具,对着王雁冰说:“认识你很高兴。”
王雁冰回应了一下,说:“师兄哪一年毕业的?”
“呵呵,刚刚毕业,参加工作还没一月,你应该是刚入学的吧,税务专业?”
“是啊,是啊,师兄猜得真准,西州真漂亮,以前来过,但总觉得看不够。”王雁冰看起来挺天真的。
金泽滔笑说:“钱湖美景,百看不厌,四时景皆不同,四年时间还长,慢慢体味。不要说我们这些外地人,就是西州人,也有看不尽西州景,道不完钱湖美的说法。自古以来,文人墨客说西州钱湖的诗词篇章很多,但又有哪朝哪代哪个文人敢说,我已经把西州钱湖的美景道尽了,大家要想了解钱湖,看我的文章就够了,没有嘛。”
金泽滔说得风趣,王雁冰咯咯地笑了,金泽滔又继续卖弄:“苏轼说过,所至得其妙,心知口难传,眼睛看到的可以丹青传世,诗词传诵,用心用情看到的那就冷暖自知,美丑自明了。所以对我这样的俗客来说,画不了丹青,作不了诗词,只能用心看景,用情赏景,心知口难传,所以对于西州对于钱湖,我给不了你太好的建议。”
王雁冰边听边不住点头:“心知口难传,这话太对了,我妈打电话问我钱湖美不美,我说美,但还真说不出美哪里了,看起来我们都是俗人。”说罢又忍不住咯咯笑了,王雁冰眼睛不大,但眼形细长,黑白分明,看起来极是妩媚,笑起来特别可爱。
赵文清在旁打趣:“平时挺机灵的小姑娘,今天处处都附和别人,可不要让某大灰狼给逮了。”
王雁冰脸红红的,斜了金泽滔一眼,嘴里却不甘落后:“这里有一头大灰狼,可惜我不是那小白兔。”
赵文清打了王雁冰一下,作嗔:“作死啊,死丫头,早知道不带你出来,麻袋针里戳出。”
金泽滔笑说:“章进辉同学以前可是个风流人物,是很多后进末学小师妹的白马郎君,我记得,有一个叫小芳的姑娘写了一封信,开头是这样写的,章郎,昨天一见你,我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那高大英俊的形象就象浮云一样在我眼前飘过去,又飘过来,又飘过去,又飘过来……”金泽滔还没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章进辉佯怒,用西州话骂:“你个盝儿,真当个脑西搭牢。你才是章郎,你全家都是章郎。”
赵文清掩嘴直笑:“原来你就是章郎,那小芳现在在哪了?”
金泽滔暗笑,小芳现在还没有,二年后随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这首小芳传遍大江南北,小芳的芳名也红遍全国,家喻户晓。
王雁冰指着章进辉,笑得直喘气,此时有服务员上菜,金泽滔乘机说:“小芳是没有的,小青是有的,开玩笑,不当真。”
众人当然知道是开玩笑,不过从此后,章郎的标签也和章进辉一辈子没断过。
王雁冰又搞怪:“小青来了,白娘子呢。”
金泽滔奇怪地看了王雁冰一眼,真是个傻姑娘。章进辉和赵文清异口同声指着王雁冰说:“你就是白娘子。”
王雁冰张口结舌,冰不就是白吗。
四人经过这一阵子玩笑,互相亲近了许多,再没有刚开始的矜持和隔阂。吃吃喝喝了一个多小时,金泽滔注意到弹琴女孩也结束了工作,收拾琴谱准备下班。章进辉正在询问服务员这里还有什么休闲娱乐活动。
此时,门口进来二个青年,迎宾的小姐拦着问了几句,就被其中一个穿黄|色短恤的青年推搡了一下,两青年径直往一卡座走去,卡座的是一对对面而坐的男女情侣,疑惑地打量着这两年轻人。
那黄衣男子盯着那女孩问:“你叫郑蓉。”
叫郑蓉的女孩迟疑地点了点头,两青年对视了一眼,另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穿黑短袖衬衣的青年,突然拎起桌上的酒瓶往坐郑蓉女孩对面的那年轻人砸去,顿时鲜血迸溅,年轻人倒还坐着,但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受伤了的缘故。叫郑蓉的女孩尖叫着跳起,大声喊救命。
餐厅顿时乱作一团,几个服务人员有的喊住手,有的跑门外叫人。
黄衣青年盯着鲜血披面的年轻人,低声说了几句,那年轻人以手覆面跌跌撞撞往门口奔去,叫郑蓉的女孩在后面叫着年轻人的名字,年轻人头也不敢回夺门而出,叫郑蓉的女孩失望地低头嘤嘤痛哭。
两青年一语不发,转身就走,等金泽滔等人回过神来,事情已差不多结束了,王雁冰看着那两青年,愤愤地说:“打完人就走了?”
金泽滔笑说:“苦主都跑了,你还抱什么不平?”
王雁冰恨恨地瞪了金泽滔一眼:“你没正义感,毫无同情心,你不是个男人。”
金泽滔苦笑,真是欲加之罪啊,但还是解释:“这种场所有严格的管理制度,有严密的安保措施,会有人专门处理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你白娘子出手。”
章进辉刚刚也给吓了一跳,有些忐忑不安,听金泽滔这么解释也心安不少,为缓和有点僵硬的气氛,笑说:“白娘子不出手,许仙得出山了。”
赵文清白了章进辉一眼:“你带的都什么地方,好好地吃着饭也会有酒瓶从天而降,还让人活不活。”
此时,两青年经过金泽滔他们的卡座快走到门口,收拾完琴谱的正站在门口等候下班的弹琴女孩此时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拦住两青年:“请两位先生留步。”
那两人有些愕然,看着单薄的女孩义愤填膺地拦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黄衣青年习惯性地伸手推搡,弹琴女孩也很机灵,往后一退,毫无惧色地说:“这是文明场所,请两位先生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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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价值万金的建议
王雁冰他们正处在边上,闻言唯恐天下不乱,大声说:“就是,这是文明场所,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闯。”
章进辉脸都快白了,金泽滔以手抚额,无言以对。两青年一时间被弹琴女孩镇住,见王雁冰在旁推波助澜,黄短袖青年不由恼怒,伸出五指便往王雁冰脸上括去。
金泽滔坐王雁冰的外位,见状嗖地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力捏住那青年括过的手腕:“兄弟,小女孩不懂事,不计较。”边说边合上整个身子将黄衣青年往外顶,外人看去,却只见得金泽滔很亲热地和黄衣青年拥抱着。
金泽滔不敢过份,这种场所无论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来,谁知道对方会是什么来头,西州自古就是卧虎藏龙之地,一个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后尾很难收拾,所以他也不敢太甚。
黑衣青年看着笑眯眯的金泽滔,一时下不了决定该不该动手。金泽滔看离王雁冰有三四步距离,放开黄短袖青年,连声说:“不好意思。”
脚步一抬,转身却看着弹琴女孩,有意无意地把弹琴女孩和那两青年隔开,笑说:“致爱丽丝很捧,谢谢。你的琴弹得很漂亮,看样子学琴有些年头了吧。”
弹琴女孩刚刚还愤愤不平地瞪着那两青年,此刻听得金泽滔的赞扬,有些赧然地说:“学琴没几年,还有瑕疵,离漂亮还差得远,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夸奖,我会努力的。”
金泽滔话音一转:“这事情都已结束,那年轻人自己都不追究,我们外人就不好强自出头了是不是,你看我们这样堵在门口,也影响客人进出是不是?”边说边微微侧转身子,向两青年做出请走的姿势。
黄衣青年哼了一声,扬长而去,黑衣青年看了金泽滔一眼,点点头,出去。
弹琴女孩只是一时激愤阻拦,要是那两青年真要发狠动手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心里到现在还在卟咚乱跳。看两青年出去,低声道:“谢谢你。”
金泽滔呵呵笑着:“谢什么,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和我们这位白娘子一样的具有侠女气质。”王雁冰自然也知道刚才是金泽滔帮了自己,心里感激,就是嘴硬:“是非不分,好坏不论,就知道做老好人,哼!”
老好人,是啊,上辈子做够了老好人,今生再不做老好人了。要真是是非不分,好坏不论,那就不是老好人,而是坏人了,可见王雁冰还是嘴下留情了。
王雁冰见金泽滔低头不语,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不由地声音低了三分:“不是说你坏,你别在意哦。”
弹琴女孩在旁说:“谢谢,我下班了,再见!”
金泽滔哪会跟王雁冰计较,摆摆手,对弹琴女孩颔首作答:“不用,再见!”
弹琴女孩正要出门,抬头看门口站着个穿着青色对襟中式上衣的中年男子,不由地甜甜地笑了:“屠叔叔。”
中年男子没和弹琴女孩说话,却看着金泽滔说:“年轻人,谢谢你,刚才不是你处置得当,欣儿难免吃亏。”
金泽滔笑着摇头:“哪里,欣儿小姐很机智,又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那两人也不是歹徒,不会欺负欣儿小姐的,再说了,这里是文明场所,哪是坏人横行的地方。”
中年男子也笑了,伸出手:“鄙人屠国平,是这里的总管,晚上的所有开销都算我的,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小兄弟下次有缘再见。”他说的要处理的事应该就是刚才那两青年。
金泽滔点头作别,餐也用完了,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这时一服务员过来,递来一叠票券说:“这是十张b券,请各位收下,这是本中心为表歉意的补偿。”
又对金泽滔说:“这位先生,请你留下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屠总特意交代为表谢意,特赠先生贵宾卡一张,因为贵宾卡是特制的,需要时间制作,只能邮寄给你。”
金泽滔看着信笺上面一行大唐休闲娱乐中心信头,边写名字边说:“不用麻烦邮寄了,下次有机会来直接问你们拿好了,哦,对了,跟你们屠总管提个建议,不要叫这么又长又没特色的什么中心,直接叫唐人俱乐部,中国人的会所。”
章进辉等人翻看着b券,比较着和他们进来用的入门券的不同,看到这情景,金泽滔又多了一嘴:“另外,建议你们那位屠总管,不要发这些又复杂又免费的什么券b券了,直接给贵宾卡,可以分类,贵宾卡不是打折卡,他还是身份的象征,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记不住,就这些吧。”
服务小姐客气地微笑着,也不以为意,只是见金泽滔他们要离开,说中心还有很多休闲娱乐节目,屠总都吩咐过全部免费,请客人任意选取。
金泽滔无所谓,反正文体类的都非他特长。最后在赵文清和王雁冰的强烈要求下,到歌厅唱歌。
上大学那会儿,学校有卡拉ok歌咏比赛,也就是用个大录音机放伴奏,然后拿个话筒唱。这里歌厅音响设备齐备多了,音响质量也好过学校的,还不用磁带而是用录像带选伴奏歌曲,算是先进多了,虽然麻烦,但赵文清他们玩得大呼小叫,不让服务员插手。
金泽滔懒得去玩这么落后的设备,在歌厅的角落找了个位置,要了杯清水,静静地听他们唱。
其实他们仨唱歌还真不错,至少金泽滔没听出什么大毛病,比自己那破喉咙高明多了。
歌厅没别的客人,或者有也都退让了。
金泽滔闭目养神的时候,一个白衬衣青年悄悄地过来,对着金泽滔做着肃请的手势说:“金先生,我们屠总有请,不知道金先生能不能赏光?”
说得谦卑,但语气却是不容回绝的。金泽滔看了那年青人一眼,说:“让你们的人跟我朋友招呼,前面带路吧。”
金泽滔并没故作姿态,他刚才既然给了服务员几个建议,目的就是为了正式认识屠国平,要知道在钱湖边上能圈上这么一大块别墅群,这背后的力量绝不容小觑,后世,钱湖周围十公里的房价每平米都达1o万元以上,周围三公里的老别墅老公寓基本是有价无市,跟老北京三环内的老四合院一样。
屠国平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健硕,穿着老式的对襟短褂,若不是留着个板刷头,金泽滔都差点当他是后世那个武打巨星。
“金先生,又见面了,你的建议很具匠心,让我吃惊,如果一定要用金钱衡量,价抵万金。所以请原谅我的冒昧,漏夜将你请来,务必不吝赐教。”屠国平长得有些粗犷,但心思细腻,谈吐不俗,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
屠国平说得很正式,但金泽滔却不能不识好歹,笑说:“屠总还是叫我小金或者金泽滔,在屠总面前称先生,万万不敢当。刚才也只是有感而发,不敢当屠总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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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汤书记的邀请
第二十三章汤书记的邀请
屠国平端起茶杯,微微举起,以示谢意:“我们成立这个中心的初衷是为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个吃饭谈话的地方,有人出钱,有人出人,有人出地方,不对外营业,但半年来,摊子也越来越大,后来这些朋友的朋友也慕名而来,就成了现在的规模,我是个闲人,被朋友封为总管。”
金泽滔也端起茶杯以示敬意:“无心插柳柳成荫,屠总管,你们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欧美一些国家历史最悠久的俱乐部最初就是由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组成的一种联盟性质的组织,和你们现在的情形一样。我建议你们取名俱乐部,也是和国际接轨嘛。”
金泽滔饮了口茶继续侃侃而谈:“随着时代的发展,由于这种俱乐部为相同社会阶层的人士提供了一种私密性的社交环境大受欢迎并逐渐流行开来,已经成为中产阶级和相同社会阶层人士的聚会、休闲场所。俱乐部的核心价值是私密性,你们中心这点做得并不好,我不知道你们核心人员聚会的场所是否具有私密性,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在私密场所,其影响就可控。”
屠国平皱关眉头沉思了一会,说:“可你也知道,在中国办俱乐部,和欧美要有所区别,我们的国情不同,比如,政府官员你接待不接待,收费不收费,你们晚上使用的票券,就是我们变相请邀请政府官员的一种手段。”
“其实很简单,会员制,可以分类设定,按类别缴纳入会费,规定其权利和待遇,使贵宾卡成为财富的象征与身份标签。把俱乐部当作一个企业来经营,象你们这样运行是没有生命力的。会员只是准入的资格,对于官员,可以赠送贵宾卡,不要再滥发什么券b券的,搞什么免费服务,进来消费必须付费,但服务项目和服务质量也要跟上去,还有,你们的环境不错,可以作为聚餐会友的私密场所,但有些休闲娱乐项目就不太妥当,比如歌厅,坐在这儿都能听到歌声飘来,没有秘密可言嘛。”又闲谈了一会,金泽滔举手示意服务员不要再添水。
屠国平站了起来,热情地递过名片,握着金泽滔的手,说:“听君一席言,得益匪浅,不敢言谢,说定了,下次一定请你喝酒,在西州有什么麻烦,打我电话,一定尽力。”金泽滔废了这么多口舌,要的就是这句话,在西州有个能说话的人,也方便以后办事。和章进辉他们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幸好屠国平留了车。
第二天,金泽滔跑了趟书店,挑了一大捆财经类书籍就直接回了浜海县,西州之行,收获比他预想的要丰厚得多。
金泽滔很快结束了机关岗位考核评价体系的调研,接下来的几天,金泽滔基本上闭门造车,结合调研数据,很快撰写完成了考核评价体系,厚厚的一大本,期间和监察股股长徐象广多有交流,金泽滔也从善如流,虚心接受徐象广的建议,不断补充完善。因为纪检组长汤军贤牵头负责机关这一块,金泽滔还需汤军贤最后点头才算大功告成。
汤军贤纪委出身,在前世,汤军贤和金泽滔并没有交集,他很快会调到乡镇任职,汤军贤不拘言笑,说话做事都很严肃,所以金泽滔每每也是就事论事,从不说题外话。
跟这样的领导相处其实比较省心,你不用太多地琢磨领导的意图,有什么要求,也一般会明白交待。
汤军贤对这一个多星期来金泽滔的表现心里是非常满意的,从这一大本用楷书誊写得工工整整的指标体系就能看出金泽滔的用心程度。
金泽滔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说:“汤书记,这是我和徐股长最后校对后的指标体系,请你审定。”汤军贤还是财税局首任纪检组长,以前纪检工作由书记兼任,为示尊重,局内一般不称组长,而叫汤领导,金泽滔独辟蹊径,称书记,其实这也是后世的通行称呼。
汤军贤点点头,相比别人称呼他汤领导他觉得汤书记顺耳许多,他内心很腻味别人称呼他为汤领导,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总是联想到汤司令。
从这些细节可以见出金泽滔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事极其讲究,总能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愉悦和好感。
汤军贤看了一会,见金泽滔仍不温不火的肃手挺立着,不由笑了:“泽滔,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自己倒杯水先坐着。”
金泽滔和他相处也有些天,还是第一次听他用玩笑的口气说话,心里也暗暗有些感慨,有努力就有回报。
汤军贤材料看得很快,毕竟初稿已经看过多遍,刚才就一些需要修改的细节浏览了一下,他敲着封皮说:“泽滔,你做事认真负责,当干部就要有这样细致的工作态度,特别是一个财税干部,更要一丝不苟,从这点来说,你是一个合格的财税干部,我很欣慰,该有的意见你在材料中都很好地体现了,我就不再赘言,你对下一步的工作有没有什么打算?”
金泽滔说:“汤书记,从我个人来说,重点还是机关岗位这一块,毕竟我不熟悉,主要还是这段时间汤书记的指导和把关才算战战兢兢地初步完成了,所以首先应该感谢汤书记,这绝非谦虚,也不是拍领导马屁,这是我内心真实想法。至于基层这一块,我反而不担心,毕竟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材料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要做的也是一些查漏补缺的工作,不费什么精力。”
汤军贤点点头,他看过整个材料,事实也是如此:“泽滔,这对你来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希望你能本着精益求精的精神,集中时间集中精力完成体系的编写任务,为十一月份东源财税所的考核现场会的圆满成功打好基础。如果这是考试,我这份试卷给你打1oo分,继续努力。”
金泽滔微微地鞠躬致谢,准备告辞,汤军贤忽然问了一句:“泽滔,你酒量怎么样?”
金泽滔愣了一下,随即说:“还行,一般能应付。”前世金泽滔酒量就不浅,今生还真没有好好地喝过,但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记忆力感觉大有长进,想必酒量也不差。
汤军贤点点头:“那好,下班后你直接回县招,在大厅等我,晚上你得作好战斗装备。”
金泽滔笑说:“随时接受领导的考验,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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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敬酒
第二十四章敬酒
县招有两幢楼,一幢客房,一幢餐饮,前几年还不对外开放,这两年对外营业后,生意一直火爆。
县招是县委县政府接待上级来人的主要定点酒店,吃饭包厢不多,但装饰得都很堂皇大气,在县城已经是最高档的饭店,一般人要订县招的包厢得提前几天预订。所以能在这里面宴请或被宴请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汤军贤带金泽滔去的是三号包厢,一号二号包厢惯例是留着给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一般不对外开放。
包厢内已坐着几人,年纪和汤军贤相仿佛,四十左右,这几人见汤军贤进来,都纷纷站了起来:“汤组长来了,今晚你是主角,谢书记和方局长说了,汤军贤各方面都过硬,就是酒风不怎么样。作为党的领导干部,酒风就是作风,你的作风有问题啊。堂堂财税局的纪检组长,可不是一室主任了,要走在前列,可不能砸财税局的牌子。”
汤军贤在单位里严肃沉稳,不拘言笑,但此刻却笑容可掬:“各位,好歹还有十几年的香火情,请嘴下留情,为了不砸财税的牌子,今晚请了个好手,届时敬请各位指教。罗石头,你可站直了,声音数你最响,溜得也数你最快,今晚谁都不许溜号。”边说边拍了拍金泽滔的肩膀。
金泽滔估计这几位都是汤军贤的纪委的老同事了,一一鞠躬问好,汤军贤也在旁介绍,高个子,声音最洪亮的就是汤军贤所说的罗石头,大名罗石山,接任汤军贤的纪检监察一室主任;脸白微胖的叫蔡克东,党风室主任;略微有点秃顶的叫张明森,办公室主任;最后一位一直微笑不语也是在座唯一的女性,叫童子欣,二室主任。
罗石山对金泽滔的酒量很好奇,旁敲侧击了一番,金泽滔总是微笑不应,其实金泽滔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能喝多少。不一会,服务员领着三人进来,汤军贤等人纷纷起来,不住地招呼:“谢书记,方局长。”
金泽滔知道谢书记是县纪委副书记谢道明,方局长是副书记、监察局长方得兴。
谢道明指着一起来的年轻女性说:“地区纪委新到任的二室主任,何悦,汤军贤应该认识。”
汤军贤上前握手:“林主任是地区财税局监察室的老主任,曾有幸聆听过林主任几次讲话,独具一格,受益匪浅。”
何悦五官英挺,身材欣长,声音却极是软糯好听:“汤书记是老纪检了,财税业务你向我学习,纪检监察我向你学习,以后有时间多交流。”
方得兴在旁说:“何主任财税业务精通,现在经济领域犯罪手段层出不穷,地区纪委调何主任到纪委任职,也是借重何主任的专业知识和工作能力。”
张明森作为办公室主任连忙招呼大家坐下,除了金泽滔,其余几人都有些吃惊,何悦刚任职二室主任,屁股还没坐暖就下到浜海,大家都是老纪检,很清楚二室负责的是下面县市地管干部的违法乱纪案件,二室主任亲自出马,查的都是副县级以上领导干部。
汤军贤心里有些忐忑,原本就是一般同事聚会,但何悦主任一来,使得今晚的聚餐变得正式严肃,觉得带着金泽滔贸然赴宴略显孟浪。
金泽滔乘着大家都还没坐定,对汤军贤说:“汤书记,凑巧在县招碰到你,蒙你邀请,我也觍着脸进来见识下纪委的各位领导,现在我都认识全了,也该告辞了。”
汤军贤连忙站了起来:“何主任、谢书记、方局长,金泽滔是我们财税局今年刚分配的西州大学学生,小伙子很会动脑筋,前段时间局里准备在全系统开展岗位责任考核试点工作,这也是我准备今晚要向谢书记和方局长汇报的。他负责财税系统岗位责任制考核评价体系的具体执笔,方案我看过了,有理论,有高度,操作性强,指标设置科学,是我们财税系统未来很长时间内干部队伍建设的重要载体。他分配在东源财税所工作,这段时间借用县局,就住在县招。”
金泽滔有眼色,汤军贤也有担待。何悦刚坐下又站了起来:“金泽滔是吧,既来之,则安之,财税纪检是一家,不生份,坐下吧,我也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岗位责任制考核评价体系,我在地区局监察室时也曾主持过类似方案的实施,但都不了了之。”
谢道明副书记也兴致勃勃地说:“不久前还听老丁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汇报了,王书记很感兴趣,要你们在年底前拿出初步方案,想不到你们行动挺迅速,有没有整体方案?”
汤军贤说:“谢书记,丁局长在常委扩大会议上汇报的是岗位责任制考核的意见,只是一个基本框架,局里在全局指定了三个基层财税所试点,目的是抛砖引玉,广泛征求意见,集思广益,以形成初步可行的方案,其中东源财税所就是一个有代表性的试点财税所。金泽滔具体执笔该所试点方案的编写和设定,仅仅一星期时间,该所就拿出了具体方案,有指标,有数据,可量化,可考核,局党组决定十一月份在东源财税所召开试点现场会。”
方得兴局长说:“嗯,等你们试点成功后,一定要借鉴一下,这是我们干部队伍建设的富有开创性的尝试,如果可行,完全可以在全县推广。不过,我说,谢书记,今晚不是纪委办公会议,还是言归正传吧。”
谢道明笑着对办公室主任张明森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上菜上酒。”作为主持纪委日常工作的副书记,对外一般代表纪委,大家自是以他为首。
张明森早就吩咐下去了,待谢道明一声发令,三个服务员立时开酒的开酒,上菜的上菜。
上的酒是本地产的浜海糟烧,55度,浜海人都喜欢称它为老烧,其特征是无色,清亮透明,清香纯正,入口醇甜柔和,落口干爽,微有苦味。在浜海,上至官员,下至百姓,甚少喝什么名酒,就是上级来人,招待的也是老糟烧。浜海人会喝酒的都喝老烧,不善白酒的就喝黄酒,也是浜海酒厂出的。
在座的男同志每人立了瓶老烧,何悦和童子欣就喝黄酒,也是一瓶,都是一斤装的。
谢道明建议先满饮一杯,这是浜海的规矩,众人自是无疑议,然后又提议再满饮一杯,为何主任接风,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还没吃下一口菜,每人就差不多喝了二两酒了。
金泽滔抿了抿嘴,这酒口感极软,回味也香,也没有丝毫的不适,想了想,满了酒,站了起来:“何主任,你是财税前辈,向你致敬。”言罢一饮而尽。
第二十五章 斗酒
第二十五章斗酒
何悦也很干脆地干了一杯,柔柔地说:“你也悠着点喝,别先把自己喝趴下了,等会儿我还想详细了解下责任制考核方案。”
金泽滔笑说:“晚辈后学,不为人先就是失礼,谢记相处时间虽短,但从他身上我能感觉得到纪检监察工作者的过硬作风,感谢谢书记为我们财税系统输送了一个好领导,向你致敬。”
从刚才的谈话中,金泽滔能感受得到汤军贤和谢道明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事实上汤军贤也正是谢道明推荐提拔的,这杯酒他喝得很愉快。一杯杯敬下去,最后敬到汤军贤时,已是最后一滴酒都倒上了,连上刚才二杯,一会儿时间,整整一瓶老烧下肚了。
金泽滔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这酒量还真是长进不少,前世喝上一斤老烧,虽不至醉酒,但也是差不多到底了。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便连汤军贤也很震惊,这就是金泽滔说的还行、一般能应付的酒量,他谦虚得也过份了点,这不是还行,这简直是太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