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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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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忸怩模样,这一刻,却是凤眼倒立,脸色不愉:“这么说来,我以前都不象女人喽?”

  金泽滔连忙住嘴,东张西望,正好看到柳鑫前跟班赵向红进来,热情地上前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赵队长,怎么那么憔悴啊,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要注意休息,都是快要进洞房的人了,可不能不注意身体,要不曹总可不答应。”

  话还没说完,曹剑缨从门后闪过,似笑非笑地看他:“金厂长””,好象你还没正经找过一个女朋友。倒是挺懂女人的。什么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一套套的说得象模象样,小男人终于长大了嘛!”

  说罢风情万种地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过来,熏得金泽滔眼迷神乱,真是个妖女,未婚夫就在眼前也不收敛下,金泽滔虽然腹诽不已,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赶紧躲远点。

  童子欣见金泽滔被曹剑缨数落,心里就不高兴了:“曹总。好歹泽滔也是关心小红,你这都还没进洞房,就心疼成这样了,再说老包县长还没开口,你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童子欣终于显现了她的英雌本色,在纪委男人堆里练就的嘴皮和脸皮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抗衡的。

  曹剑缨色变,有些神伤地垂头泫然欲涕,赵向红又急又心疼,脸色涨得通红,围着她又是安慰又是哄。曹剑缨仍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金泽滔叹气,这妖女。在酒店厮混多年,很有演戏的天分,常把现实和舞台混淆,严肃起来一身正气,作弄人来却是妖气熏天,也只有小红真当她伤心了。不过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卿卿何事?

  赵向红最近确实憔悴了,耽误了十来年,赵向红现在正抓紧时间谈婚论嫁了,曹剑缨也听说已经羞羞答答地默许了。

  老包县长一直对曹剑缨的婚事持鼓励支持的态度,但真要真刀真枪进洞房,还要得到老包县长的当面首肯和祝福,这是曹剑缨提出的唯一条件。

  ””这条件却难坏了刑侦队长小红同志,他恳求柳鑫帮忙,柳鑫把麻子脸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敢答应,你让他去拉纤保媒,他可能会考虑一下,让他跟老包县长这个老顽固商量,怎么把他儿媳妇嫁出去,打死他都不干。

  最后还是有点急不可耐的准新娘曹剑缨支招,老包县长谁也不卖帐,似乎就吃金泽滔那一套。

  如今,正想找个好由头让金泽滔主动开口帮忙,正巧童子欣不分青红皂白撞上枪口,她就顺势又是委曲又是难过,按她的估计,以金泽滔的性格定然会好生安慰自己一番,然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要求。

  童子欣跟曹剑缨虽然说不上有多亲密,但平时接触也多,彼此都了解,一起时经常开些女人的玩笑,从来也没有因此反目。

  此时见曹剑缨这副作派,就知道她打上金泽滔的主意,不知怎的,她心里就微微有点吃味,你有事说事,非要做出这种让男人神失的烟视媚行。

  柳鑫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地转头和柳立海两人说话,李明堂还好,毕竟和曹剑缨相处久了,还多少对曹总的性格有些了解,能做到熟视无睹。

  柳立海还是第一次见到,曹剑缨这种似嗔还哀的娇媚模样,就有点迷迷瞪瞪地失态。

  柳鑫拍了一下柳立海的脑袋,低声喝道:“你还不如李明堂,定力咋这么差。”

  ”非常官道第二百二十五章烟视媚行曹妖妇”曹剑缨还在演戏的时候,金泽滔看不下去了,倒不是他有多大的定力,而是实在她的性子和过小欣一样,仿佛灵魂里都住着两个人,一个端庄,一个妖媚。

  他是让过小欣给害得心有余悸,杯弓蛇影,倒历练得心如止水,视红颜为祸水。

  他走上前去,也不避讳赵向红,反正这个粗神经的刑侦队长除了破案,宝贝着曹妖妇,不会在意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

  他笑眯眯地说:“要不请省台单纯记者再来现场采访采访你?”

  曹剑缨还哀哀欲绝的神色立即变得忸怩起来,狠狠地瞪了金泽滔一眼,气汹汹地说:“有事,你帮不帮?”

  金泽滔摊摊手说:“有话说话,这多好,你看小红急得都流汗了。”

  曹剑缨一推赵向红,说:“你自己说去。”

  自己袅袅娜娜地过去,拉着有些郁闷的童子欣到一边,咬着耳朵说起女人的悄悄话。

  赵向红傻了眼,他脸皮可不象柳鑫那么厚,吭吭吃吃地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柳鑫实在看不过眼,才帮忙解释,原来是让他去老包县长家里说媒。

  金泽滔吓了一跳,这可不比挖曹剑缨跳槽,这是要给他儿媳妇说媒,还不知道老包县长会不会发狂,拿把菜刀砍了自己也没人同情。

  连忙跟柳鑫一样直摇头,死活”非常官道”不敢答应,曹剑缨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低声威胁说:“你帮不帮这个忙?不帮忙的话,就把单纯来采访时,你调戏我们三人的事都给抖出来。”

  金泽滔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是你们三人合伙调戏我才对。”

  曹剑缨嘿嘿阴笑:“说破天也没人相信,我们三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会调戏你这只呆头鹅?”

  金泽滔只好俯首称臣,曹剑缨阴谋得逞,又躲到一边和童子欣咬起耳朵,还不时地朝着金泽滔指指点点,童子欣还脸红红地低头吃吃笑。

  金泽滔感觉浑身不自在,柳鑫耳朵尖,只听得曹剑缨说什么调戏,分明是用威胁的口气,而金泽滔的态度立马软了下去,心里越想越不踏实,鬼鬼祟祟地问:“什么调戏?刚才曹总威胁你了?”

  金泽滔一看这厮翘起的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没好气地说:“我不答应,她就威胁要撕衣服说我调戏她!”

  若是让这个大麻子知道,朱小敏他们接受记者单纯采访的内幕,还不活剥了自己,尽管他也是冤枉的,但这世上就是不缺被冤枉的人,谁在乎呢。

  柳鑫悲壮地摇摇头:“太凶残了,最毒女人心,好自为之吧!”

  这个时候,纪委罗石山和蔡克东来了,大家都入席坐了下来,罗石山郁郁寡欢的模样,不象平ri一样人未进门大嗓门先响起来。

  ”娱乐秀”蔡克东调一室任主任,据说马上任县纪委常委,这对纪检干部来说是重要的一个台阶,童子欣等都对他表示了祝贺。

  罗石山和蔡克东关系比较好,但总是一个单位的,心里不平衡也可以理解,只有金泽滔知道,罗石山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失落。

  汽配厂王爱平马桶自杀事件还未传开,这个案子其实不是罗石山牵头主办的,这个纪检一室的案子,因为县领导催得急,被安排让二室的纪检员一起参与审查。

  但王爱平马桶自杀时是纪检二室的干部值班的,所以目前罗石山被宣布暂停职务,等待查清事实。

  蔡克东说到这里,大家不住唏嘘,倒不是为王爱平抱不平,只是在马桶溺水自戕得多大的勇气,同时对罗石山受这池鱼之殃,大家也只能表示安慰,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能怪自己命歹。

  金泽滔不关心这些,王爱平在办案点,短短二个晚上时间竟然会下决心自杀,而且还是在纪检干部监视下,悍然夺门进厕所反锁自杀,甚至都来不及冲厕,等纪检成员破门而进时,已经溺水身亡。

  以王爱平的性格,及他在汽配厂的违纪事实,都不成为他致死的理由,为什么王爱平这么急着寻死,金泽滔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金泽滔茫然,罗石山也茫然,两人寻了个理由出了包厢,找了个角落,罗石山有些无精打采:“泽滔,感觉很累,我想调出纪委。”

  金泽滔吃了一惊:“也不用这么灰心丧气,王爱平的死跟你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我想纪委领导最终会有个正确的结论。”

  罗石山抬头看了金泽滔一眼,有些自嘲地笑笑:“倒不是为了王爱平的死,我们相交已久,我的性格你也清楚,实在不适宜纪检工作,得罪人不少,只怕再呆下去,我会得罪光纪委所有领导同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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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伟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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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也是默然,第一次和罗石山结识,还是汤军贤带着的,当时只感觉罗石山喝酒会耍赖,还以为这样的干部,和同事相处应该比较愉快。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访问下载小说&nb

  但很快他就明白,罗石山为什么被人称为罗石头,那是喻他脾气刚硬,不知道变通转折,有意无意地成了某些领导的眼中刺。

  以前他在汤军贤手下任副职,方方面面关系还有汤军贤把握,他在纪委人缘尚可,只是随着汤军贤和谢道明副书记6续离开,他处境越来越艰难。

  其实在金泽滔看来,按罗石山的xg格,是最适合纪委工作的,原则xg强,不讲情面,敢于斗争,勇于担当,但就是这么奇怪,最适合纪委工作的,反而成了最不适合在纪委继续尽职。

  金泽滔拍拍罗石山的手,只能安慰道:“实在不适合,就调出来吧,按我说,你是最合格的纪检干部!”

  罗石山展颜一笑:“谢谢,说我是最合格的纪检干部,你是第一个,我想,这是我平生得到的最崇高荣誉!”

  金泽滔摇了摇头:“我就一个小副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能称得上荣誉吗?”

  正在此时,忽听身后有服务员议论:“咦,这人不就是那个和红鞋子女孩一起来我们酒店的人吗?”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公安让你辨认穿红鞋子的女孩,你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照片上的人。你还能准确认出她身边的男人吗?再说你来也没多久。这么多客人进进出出。能记得清楚吗?”

  那女孩小声辩解说:“谁耐烦打量女人,这男人又帅气又高大,当然印象深刻喽。”

  另一个服务员低声笑说:“你这是想找男人了,就是认清楚也不能说了,好不容易在酒店谋了份工作,看样子,这人挺有身份的,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别坏了自己的工作。”

  那女孩连忙称是,却伸手去搔另一个人的胳肢窝,两人吵作一团,看样子应该是同乡,关系不错

  金泽滔霍然回头,身后摆着台供客人休息时观看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前天汽配厂工人在工厂聚众闹事的镜头,画面多次闪过王爱平的镜头。

  金泽滔猛地站了起来,匆忙说:“去叫柳鑫和柳立海,王爱平自杀案有蹊跷。”

  谁也没想到。在这无意间竟有红鞋子新的线索,但这刚出现的线索。也随着王爱平的自杀而又变成无头案子,但无论如何,这个线索也为王爱平的自杀案调查多了一条思路。

  和王爱平一起的红鞋子女孩,到底是不是马意如?那天陪着王爱平和马意如的还会有谁?这些念头不但纠缠着金泽滔,也在折磨着柳鑫和柳立海。

  柳鑫已经正式将马意如的失踪列为命案侦查,责成””赵向红调集jg兵强将,重新全面梳理马意如的社会关系。

  接下来连续几天,金泽滔就一心扑在新产品开发上,除参与开发新产品的管理层干部,全部打发到困难职工家庭访贫问苦,没有生产任务的产业工人,则集中起来聘请学校老师,开展“我爱我厂,厂兴我荣”企业文化教育。

  虽然汽配厂还未正式上马新产品,但企业从里到外,都焕发出一股清风,让人耳目一新,人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人人都有具体的目标,不再象以前一样,有些人无所事事,有些人忙忙碌碌,闲得发慌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忙得骂娘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企业自从进入困境后,大部分机器就停止转动,小部分开动的机器也是为了稳定工人情绪,巩固逐渐萎缩的购销渠道,其实做的都是亏本买卖。

  过了几天,金泽滔换了身干净衣服,金厂长要亲自走访困难职工家庭。

  第一站就是秦朗和秦时月家,两人都在汽配厂上班,按说不再列入困难家庭,但金泽滔却对秦时月说:“我得了解一下身边人的家庭情况,再说,你才上班几天,还没有脱贫致富呢。”

  厂长亲自下职工家庭访问,三个副厂长都丢了手头工作,还特地邀请了电视台金燕记者一起来了,陪着金厂长一路浩浩荡荡奔向秦时月家。

  秦时月一路上都极为不安,一张小脸又急又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跟厂长分说,金泽滔安慰说:”非常官道第二百二十六章最伟大的梦想”“家里破烂点没什么关系,我们能理解,难道还不能让人登门啊?”

  秦时月连忙摇头,金泽滔他们在秦时月的带领下,在弄堂里七拐八弯地,才在弄堂的深处找到一间破瓦房,门甚至不能称之为门,就是几块木片钉成的网格状的遮挡物,外面还加了把锈锁,金泽滔相信,只要他稍微用力一踹,“门”就会应声而倒。

  进了门,就是一股浓重的霉馊味和便溺的恶臭,这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难以言表,极端挑战人们的嗅觉神经。

  秦时月已经无法去解说这种环境和气味,只能臊红着脸拉开电灯,然后屋内昏暗的情景就大白于众人的眼皮底下。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开了扇小窗户,窗户外面却是人家的后墙,仅有半米左右的空隙,让这扇窗户形同虚设。

  靠窗的地方放着煤饼炉子,墙上钉着几块平面木板,上面放置着酱米油盐,和碗筷碟盆,这就是他们家简陋的厨房。

  煤饼炉子二米开外,靠墙边放置着一张双层叠床,上铺干净整洁,墙面上还张贴着女孩喜欢的招贴画,另一边,整整齐齐贴满了三好学生的奖状。虽然陈旧泛黑,但依然给擦得字迹清晰可辨。

  下铺,有些y暗,被子还随意地搁在床上,没有折叠整理,大家都摇头,估计,这是哥哥秦朗的床铺了,果然不如女孩子细心整洁。

  这屋里除此之外,”非常官道”就一张桌子,几把凳子,电灯大概是屋里唯一的电器了。

  金泽滔却皱眉,不是家里还有个小弟弟吗?接过厂办主任的名单细细地凑着电灯,上面清晰地写着秦朗家人,妹妹秦时月,除此之外,再无余人。

  金泽滔上前掀开被子,一股浓重的腥臭,夹杂着大便的气味扑鼻而来,床上还静卧着一个男孩,大约四五岁大小,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点也不怯生,好奇地打量着金泽滔等人。

  他上身还穿着衣服,下身却光着屁股,两腿自膝盖以下,细小如筷,皮包骨头,象两只骷髅腿。

  小男孩见大家都瞧自己的腿,眼神有些慌张,有些害怕,一手支着床板,一手努力地侧转身子,伸手抓着被角想把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这一翻身,把他的屁股露了出来,人们看到,自腰背以下,特别屁股部位,生有褥疮,虽然大概是秦时月平时翻身照顾及时,没有深度糜烂。

  但入眼处,仍是触目惊心,旧创面肉芽刚冒出来,新创面还有分泌物渗出,上面大概有涂过药膏,流着黑黄交织的脓状液体。

  褥疮之下,两股之间,还沾着尚未擦尽的便渍,股下垫着一刀毛纸,湿糊糊的尽是屎尿,

  秦时月拨开众人,手忙脚乱地给男孩翻转身体,擦拭屁股,端水清洗,清理干净后,从床头一叠堆得整齐的尿布片中翻出一条,麻利地夹在股间。

  ”娱乐秀”刚才还掩鼻皱眉的众人,都放下了手,一时间也没人帮得上,都默默地看着秦时月照顾男孩。

  不一刻,床上就给清理干干净净,那男孩给清洗了两股间的便渍,感觉舒爽得多了,回过身来,对着众人咧嘴笑了,露出白灿灿的牙齿,清脆地说:“叔叔好,阿姨好,我叫秦汉关。”

  金泽滔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哽着喉咙,这绝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他只觉得这样的男孩,应该生活在太阳底下,受这普照人世的太阳光的照耀,而不是象只老鼠一样,窝在y暗chao湿的床上,苦苦挣扎度ri。

  他不知道男孩一个人呆在床上,都想些什么,或许是窗外那束斜照在墙上,却永远照不进小屋的阳光,或许是偶尔从旁边经过的孩子们的大声说笑声,或许是他想象中的教室里朗朗读书声。

  秦时月看着厂里的领导,以及正认真拍摄房间景象的金燕等人,只觉羞愧难当,低着头跟小男孩说,:“小关,这是金厂长,你叫金叔叔。”

  小汉关一双清澈得令人心颤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如此的干净,不带丝毫的杂质,很难想象,在这个环境中生活的孩子,还会有这么一双纯净的,甚至是快乐的眼睛。

  他忽闪着着眼睫,定定地凝视着金泽滔,又是咧嘴笑了,露出让人感觉会发光的牙齿:“金叔叔,谢谢你让姐姐到厂里上班,姐姐说,她一定会努力工作,赚好多的钱,送小关到大城市治病,下一次叔叔阿姨来到家,我就能站在地上,给金叔叔开门了。”

  站在地上,脚踏实地,就是这个孩子最伟大的梦想!

  金泽滔蹲在床边,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我相信,你一定能站起来开门,并且还能走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结穷亲,走穷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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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燕看着不开电灯,就几乎没有光线的,几无立锥之地的狭小房间,问:“小关弟弟,你一个在家害怕吗?”

  男孩咯咯地笑:“以前有姐姐陪着我,我不怕,现在姐姐去工厂上班,她赚钱比我辛苦,我更不怕。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去想,等哥哥姐姐赚钱了,就能医好我的脚,我能下地走路,我能帮哥哥姐姐干好多好多的事情,我还能帮姐姐赶老鼠。”

  说到最后,有点眉飞色舞,仿佛能亲眼想象到,在窄小的房间,他四处出击,追得老鼠无处藏身,保护着最害怕老鼠的姐姐不爱老鼠的伤害。

  金燕一边扛着摄像机,一边眼泪叭嗒叭嗒地掉,或许,作为记者,她曾经无数次地见识过凄惨的家庭,也无数次地听过哀恸的哭声。

  但就是没有耳闻目睹过,一个独自卧床在家的病孩,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内,忍受着褥疮和无法自主便溺的痛楚,面对陌生人,还能流露着如此灿烂的笑容,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却直接击溃她自以为坚强的神经。

  金泽滔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想象过孩子能站会跑后,应该最渴望能象其他同龄人一样,走出房间,走向户外,玩耍,游戏和读书。

  他的愿望不大,但他的愿望很大很大,他要保护姐姐,他要帮助哥哥姐姐干好多的家务活,对小汉关来说,所有这一切。远比玩耍、游””戏和读书来得有意义。

  金泽滔握着小汉关的细瘦的手。说:“勇敢的孩子。毫无疑问,长大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屋里实在拥挤,金泽滔挥了挥手,让大家都一起出去,金泽滔快走出门时,却忽然咦了一声:“秦朗住哪?”刚才他还以为小汉关的床铺住着秦朗。

  秦时月低声说:“我哥晚上的时候打地铺,等吃过晚饭后,就把这些桌椅架在墙上。就在地上睡。”

  金泽滔看着家徒四壁的破屋,很难想象,一家三口人吃喝拉撒住都在这方寸之内。

  站在门外,吴庆隆等人都心有戚戚,面露哀容,金泽滔语气沉重:“我想,改变这些家庭的命运,就是我们这些汽配当家人沉甸甸的责任,这份责任不是虚无飘渺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就压在我们的肩头。访贫问苦就是要让所有干部职工认识到,劳动改变命运。责任产生效益,这是我们所有汽配人的共同使命,也是我们企业文化的重要内涵。”

  秦时月走出房间,低垂着头,忸怩不安地绞着衣干,脸红如血,声若蚊蝇:“对不起厂长,我给你丢脸了。”

  金泽滔看着她躲闪的眼睛,回头对厂办主任说:“这样的家庭,在我们汽配厂应该不在少数,尽快组织力量,把这次访贫问苦活动中发现的类似典型家庭,利用宣传橱窗,厂刊等形式,告之于众,让所有的汽配人都了解到,我们的工厂,我们的身边,每天都在发””生着什么样悲惨的故事。”

  厂办主任连忙记录了下来,金泽滔指着秦时月说:“中层以上干部职工,都要结对帮扶,结穷亲,走穷戚,这户家庭,我来结对。”

  小汉关并不是秦时月的亲弟弟,是父亲在世时在家门口捡到的弃婴,当时就已经发现是个病孩,之后,秦父就身患重病,卖了老房,现在所居住的还是租的,秦时月也退学回家,直到秦父去世,孩子就成了他们的弟弟,取名秦汉关。

  哥哥秦朗以微薄的工资养活三口人,还要时不时带小汉关看病,家庭十分拮据,小汉关并没有因为经济问题被哥哥姐姐遗弃,尽管活得很艰难,但总归还有希望和梦想。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温暖,让人感动让人唏嘘的故事。

  之后,金泽滔又走访了两户人家,一户是在职职工,上有老,下有少,一个人需要养活全家老少十余口人,还有一户是退休职工家庭,儿子去世,儿媳离去,留了一对儿女要老人抚养。

  金泽滔自己掏钱留下慰问金,并把这两户人家也列作自己的结对帮扶家庭。

  回到厂部办公室,金泽滔把厂办主任和秦时月叫到办公室,说:“有三件事要做,厂办专人跟进负责一下,一是尽快和派出所联系,把小汉关的户口上上去,二是搬家,找个通风采光好的房子,三是将小汉关送医院护理治疗,呆家里,屁股都要烂穿,派出所和医院我会联系,房子厂办帮忙寻找,费用我来承担。”

  ”非常官道第二百二十七章结穷亲,走穷戚”秦时月开始惊愕,继而狂喜,最后掩面痛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连叩三个响头,这三件事都容不得她拒绝,她也不敢拒绝,她从小丧母,父亲病逝,弟弟卧床,家庭的苦难也锻造了她坚强而又自尊的性格。

  金厂长让她进厂办上班,已经是比天高,比海深的大恩情,如果给钱给物,她或许会硬着头皮拒绝,但这回,金厂长直接解决了三件大事,送医院、上户口、租个大房子,这都是她孜孜以求,并准备付出毕生努力的奋斗目标。

  秦时月只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和感恩。

  金泽滔长叹一声扶起秦时月,只是拍拍她的头,说:“苦难不是坚强,有志气孩子的拦路石,而应是他们不断进步和成熟的捷径,自强不息,奋斗不止,我相信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两天办这三件事,我会找人帮忙,厂办专人负责。”

  自从开展访贫问苦活动以来,整个工厂就象变了样,没有了最近一二年的惶惑和躁动不安,尽管工厂的机器还未开动,往ri热闹的厂房除了试制车间,一片寂静,但全厂上下都憋着一口气,都瞪着厂长室和技术科。

  这几天,金泽滔已经让东源集团为汽配厂担保贷出一笔款项,作为企业技术改造资金,主要用于设备改造和工艺技术革新,技术副厂长吴庆隆自走访回来后,就带着技术科和相关试制车间工人一起,夙夜匪懈,衣不解带。

  吴庆隆对叉车液压阀素有研究,汽配厂也”非常官道”有技术储备,不过十天,就有了眉目,初制出样品,又经过几昼夜的攻关,革新工艺制造技术,产品基本定型。

  旋即销售副厂长孙勇武亲自带队,这次厂部机构改革,销售科人员最为庞大,俱是有着多年营销实践,经验丰富,渠道熟悉的老汽配。

  在销售人员撒向四面八方时候,吴庆隆和生产副厂长冯三军着手生产设备改造,“我爱我厂,厂兴我荣”教育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参加过访贫问苦的中层干部,都轮流上台谈体会,谈我爱我厂我该干什么,厂兴我荣我该怎么干?

  电视台,报社也纷纷作了报道,特别是电视台金燕的专题报道:我们的工人兄弟,引起广泛关注和共鸣,一时间汽配厂的大走访,及“我爱我厂,厂兴我荣”企业文化教育活动引起了上级的关注和重视。

  连省电视台单纯都打来电话,询问有关情况,金泽滔请她在企业新产品上马开工后,请她来看看崭新的浜海汽配形象。

  甚至永州二轻局也委托县二轻局,总结汽配厂经验,推进二轻系统扭亏为盈,轻装上阵。

  干部职工也纷纷在教育活动中,为企业改革和发展建言献策,金泽滔也乘机推出了“我为工厂献一策”活动,设备更新改造在干部职工群策群力下,花钱不多,但质量和效率都大大出乎金泽滔的意料。

  很快,孙勇武率领的销售大军,捷报频传,新产品订单纷至沓来,企业终于插上了重新”娱乐秀”腾飞的翅膀。

  经过近三个多星期的艰苦努力,汽配厂车间的机器在金泽滔一声令下,纷纷打开电闸,重新轰隆启动。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底,秦时月搬家了,小汉关送医院了,汽配厂的工作也告一段落。这段时间,纪委对王爱平的自杀事件最终定性为畏罪自杀,为意外死亡事件,也不知道王爱平畏的是什么罪。

  因王爱平牵累,赵东进被免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职务,平蒲镇书记韩诚调任组织部副部长。

  十一月最后一天,县委突然宣布一项人事任命,免去罗才原东源镇党委书记职务,任命他为县委常委、委员,兼城关镇党委书记。

  同一天,关于金泽滔的任免文件也下达了,同时任命赵东进为东源镇党委书记,东源镇党政办通知他参加下午的干部大会。

  这是他最后一次以东源镇副镇长的身份,参加东源镇会议,同是也是他告别东源镇的一次聚会。

  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县局纪检组长童子欣和产业办副主任张晚晴,童子欣是前来宣布东源财税所的新所长人事任命,同时也是代表县局监督办理新老所长交接。

  浜海产业管理办公室即将正式挂牌,张晚晴是来处理和东源三水两镇的管理费分成问题,随着产业办的职能转变和管辖范围的扩大,和全县各有关乡镇不可避免涉及到有关管理费的收取权。

  东源镇的金泽滔时代,似乎要在十一月底的最后一天划上句号!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敬礼!

  宣布干部任免的会议都是千篇一律,大家的心情也都是喜忧参半,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坐台下洗耳恭听的永远是大多数,坐台上慷慨激昂的永远是少数命运宠儿。__

  大家或许都在期待,金泽滔最后告别时刻,能有一番让人耳目一新的深情话别,金泽滔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就从一个普通财税专管员,跃至财税局副局长,从偏远乡镇调至县城机关。

  他在东源创造的一系列工作业绩,被有心人罗列出来,令人惊叹,他创造的工作岗位变化,以及职务升迁神话,成为年轻党政干部的榜样和偶像。

  但轮到金泽滔发言时,金泽滔居然前所未有地读起了讲话稿,这让大家感觉有些意外,他在主席台上从来不是这样规规矩矩的,或许当领导都是这样的吧?

  其实这是金泽滔有意为之,今天他又不是主角,再说,他也不是到东源任职,而是离任,没必要再惹人不快。

  罗才原说得很动情,也有点伤感,他说,因为工作关系,可能伤害了一些同志的感情,可能得罪了一些人,请同志们一并原谅。

  最后他说,感谢与之同事搭班的几任镇长和同志们,特别要感谢金泽滔副镇长,正是因为他们艰苦卓绝的工作,满怀对党和zheng府事业的热情和忠诚,实现了东源绣服产业的规模化和滩涂养殖的产业化,对东源经济发展和腾飞,对改善东源经济和社会环境。对东源人民勤劳致富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罗立茂也在主席台就坐。他已经被任命为东源镇副镇长。望着台下或羡慕,或冷淡,或亲近,或嫉恨的种种目光,他的心情可能是台上就坐的领导中最复杂的。

  一年前,他还是东源中学的校长,一直以来,他并不因其貌不扬。家境贫寒而自暴自弃,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和希望,他从一个普通教师,做到校长,那个时候,他以为这就是他人生的最顶峰。

  或许他可以做个全县,乃至全永州最优秀的老师和校长,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还能有朝一ri坐在镇委大院的主席台上,接受别人的掌声和欢呼。

  他的梦想不包括这个。他觉得梦想还不如现实瑰丽和壮美。昨天晚上,老娘还特地为他设宴庆贺。颤颤巍巍地举杯说:“儿啊,你是罗家开天辟地第一个当官的,这是罗家祖公坟冒青烟了,罗家要转运了。”

  罗美丽有点显怀了,摸着肚子说:“娘,你瞧瞧,孩子都在里面拳打脚踢了。”

  老娘嗔道:“孩子才几个月就能动了?是你的心在动了。”老娘嘴里虽然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真动了?”看来她的心也动了。

  罗立茂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孩子虽然还没出世,但已成为他们全家的中心,刘美丽辞了水管站的工作,最近连东源集团的班也不去坐了。

  按老娘的意思””,当前全家的中心任务,是让宝贝孙子安全降临人世,罗立茂还奇怪,这胎儿应该都还没成形,你咋知道是孙儿,要是孙女咋办?

  老娘当机立断,那就继续生呗,一直生到孙儿为止,所以罗立茂和刘美丽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他们俩人都再经不起折腾,要知道为了早抱孙子,这对小夫妻每次行房的时候,老娘可是虎视眈眈地就蹲门外监督着呢。

  刘美丽怀孕后,罗立茂甚至跟金泽滔提过,这孩子是要认他做干爸的。

  其实以罗立茂的心思,是不愿意让自家孩子管别人叫爸爸的,我这么辛苦耕耘才播下的种子,你倒好,做现成爸爸,你这是明着不劳而获了。

  对这一点,老娘和刘美丽的态度都不约而同地坚决,孩子得管金泽滔叫大爸,你只能排到二爸了。

  罗立茂侧眼往旁边的大爸金泽滔看了一眼,心里暗叹,但又不能不服气,人家那是真有本事,拳打脚踢的没几下,噌噌,就爬上一台阶,噌噌,又爬一台阶。

  还不止这样,他顺路还有余力帮带他人,柳立海现在上副科了,自己也名正言顺成了堂堂副镇长,更是将东源产业办平地升格为副科级单位,还整体搬迁到县城上班去了。

  这让东源、三水两镇很多人悔得肠青,产业办因为是临时机构,调过去也只是借用,脱离了领导视线”非常官道第二百二十八章敬礼!(求月票推荐)”,对自身发展并不利,所以尽管产业办福利不错,但对大多数要求上进的干部来说,产业办并不是个好去处。

  但事实往往与想象相反,产业办短短一年时间,从临时机构到定编机构,再到副科级单位,关键是直接整体进城,对东源大多数年轻干部来说,进城进机关,甚至比提拔上台阶还令人神往。

  产业办这条南山捷径,就生生被自己错过,等产业办副科级编制批下来后,很多人只能望洋兴叹,现在产业办人事已经冻结,按金泽滔主任说,今后产业办进人要严格按规定办,领导打招呼也没用。

  金泽滔身兼职务不少,但每个岗位都干得红红火火,这不但得益于他的领导水平和领导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勇于担责,敢于为干部说话,使得干部职工无后顾之忧,这或许就是他在每个工作单位,都有崇高威望和强大向心力的根本原因所在。

  罗立茂还在若有所思,或有所得的时候,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因为金泽滔还要参加财税所人事任命会议,先向组织部前来宣布任命的常务副部长韩诚等人告别。

  王良奎镇长作为老财税,也参加财税所新人事任命会议,两人走在前往财税所的路上,一时间,都有些相顾无言。

  几个月前,两人一个在县城任副局长,一个在基层财税所任所长,在此间,虽为同一系统的同事,却因种种阴差阳错的政治选择和偏见,两人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有时甚至是对立”非常官道”。

  在组织部对王良奎任职东源镇长考察谈话后,两人开始都有点惺惺相惜,此后工作上多有配合和支持,偶尔还能打打电话,诉说一下心情或家事,在王良奎看来,人生命运之离奇,莫过于此。

  财税所大门洞开,门洞里阒无一人,在金泽滔想象中,应该是全所干部整齐出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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