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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 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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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个样子吗我都快记不清楚了。或许有yi天,也会忘了他的长相,就像地上的粉笔画,多下几次雨,就消失得仿佛不曾存在yi样
幸运的是,我们很快找到yi间便宜的旅馆,接下来该准备午饭了──
“我们要买酒麽”购物途中,路过yi家飘著酒精香味的店铺,我向芹儿咨询。柴显在我们出门前也要求过,却被他妹妹坚决反对。
“千万别不可将就他”再次大声反对後,她干脆拖著我走开──还真固执。
我微笑耸肩,其实不光柴显,我也有点喜欢这里的酒精饮料了。但也像芹儿抗议的,这东西对我们这些流浪艺人来说确实奢侈且容易沈迷。以後只要yi闻到酒精就会像听到熟悉的音乐那样,抿嘴微笑
就像现在这样。
“珀希哥”
“啊”低头看到芹儿在拽我的袖子:刚才发生了什麽沈迷忽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沈迷了有yi秒,就在刚才
“你听了什麽没”我用手肘轻推yi下她。
女孩摇头。
是的,现在没有了。但刚才确实是存在的──音乐声我听过的
著急地抬头张望──
人群,不算远的前方,喧哗声。难道是跟我们yi样的卖艺团体
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怎麽联系得起来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
“珀希哥”
忽略身後的喊声,我像听见笛声的老鼠,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堆嘈杂里挤
闹市中有人围场,无非两桩事:看卖艺的,或生起了是非。此时这里,却是两件事合为yi桩,竟成了水泄不通的局势。
“哼笑煞人卖艺的不要钱,你给大爷我装什麽体面”yi衣装崭齐而神色猥亵的男子,手托三文铜钱起落作响,戏谑道。周围众人亦附和讪笑。
“恕在下进言,”被嘲笑的那名男子面色丝毫不改,将手里琵琶搁到身後,躬身作揖,举止甚雅,衬得那人愈发村野。“在下身後有旗,上面那些字,莫非阁下不识”
果然,众人随他言语看去,确有yi白布小旗,上书“以乐会友”四字。然而那些市井闲人哪懂那些,只认他充斯文,矫揉造作,更加不依──
“呿假模假样卖艺的充文人,哄谁哩少给脸不要脸,不要铜子儿,你倒想吃锭子不成”说著,便挽袖子逞凶起来。
“阁下切莫冲动”男子俨然正色,横眉相对,其左颊有寸余长殷红胎斑yi块,则面相更恶。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无不谨慎,站得远远,屏气观望。
对方见这局面,自不愿生事,叹气yi声,便要收拾了脱离这是非,转身取琴欲走。
“sunshine”
此声yi闻,险些丢下手里的琵琶。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酒,不太多。
第十章
目光来回扫过几遍,眼前的景象越发令颜尚昕虚实难辨了
最左边那名少女,其貌虽不至娇美绝伦,却也清秀端庄,yi对凤眼犹为动人。在她身边,yi弱冠上下的结实少年,四方脸c黝黑面皮;紧绷着嘴,略显倔强,透露出本性的憨实。接着,最让他不明现况的人
初yi见,自然凭借那显著的外貌将他yi眼认得。然而以后越是细看,颜尚昕越不敢将此人认作那昔日与己共事的美少年:依旧白皙的皮肤只把那满脸的尘土衬托得更明显;明的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盈的双颊略嫌凹陷;嘴唇干裂无血色,只那双湖水似的眼眸依旧闪烁灵动。
由此猜想到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心中yi股酸楚。
“颜大哥请。”那名少女起身为他倒yi碗酒后,怯声招呼。
“哦多谢柴姑娘”颜尚昕点头致谢,却不急饮,眼睛又盯向珀希去了。
“这个是芹儿的哥哥阿显”珀希被他yi看,忽地拍下另yi少年的肩膀,殷勤介绍起来。
“柴公子。”颜尚昕起身作揖。“在下颜尚昕,有礼了。”
“哦承让承让颜大哥好”柴显连忙回礼,大约是被对方气势所压,卤莽全收,俨然拘谨起来。
“好了我们吃饭,喝酒”
珀希yi如既往不拘小节,吵嚷着就要开席。颜尚昕饮着那清淡的米酒,瞟眼观察着他:除了yi脸欢喜,也看不出其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其他表示太不正常了。
yi番吵嚷,几局斟酌,四人虽不至酒足,也算得上饭饱,不免疲倦起来,话渐渐少了。
这时,芹儿见状起来收拾碗筷,珀希也要搭手,却被推辞,所幸东西不多,几下便干净了。
“哥陪我去把碗洗了,好还给店家。”既罢,她对坐在那里,yi脸醉色,打嗝不止的柴显道。对方将她不解地yi望,芹儿朝颜尚昕瞄yi眼,他才有些明白
“对你们二位先叙着旧呃我们去收拾呃”也就笑着随妹妹出门了。
颜尚昕看yi眼身后的房门,掩实了的,不禁揣测起那姑娘的机敏。
“想不到竟在此地与大人相逢。”颜尚昕从容起立,对珀希略低头作揖。之前碍于旁人,他自然懂得不露声色。
“别叫我大人”珀希跳起身,按住他坐下,小声叫嚷。
果然如此。颜尚昕认准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又好笑又无奈:“此时无外人,在下岂能逾礼。”
“那些废话”珀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口说得生硬稚气。
“你在干什么在这里”片刻,心思上来,珀希凑过去好奇道。
颜尚昕刚慢慢坐下,听这yi问,眼中yi亮:“大人既然问起”
“别叫我大人”珀希还在那称谓上计较,眼睛眉毛皱成yi团着急道:“叫我珀希”
“这”颜尚昕从前虽慢待他,却碍于等级不曾直呼其名过。“如此,珀希公子这样问起,在下也以实相告罢”
珀希不满地皱皱鼻子:早知此人极遵守尊卑次序,改口不易,被称“公子”虽窘,总好过“大人”厉害。只得妥协。
“在下来到南方,已非短时,具体算来,便是年前就动身的”颜尚昕面不改色,将他自听说珀希在江南出没的消息后,便振作精神,轻装南下。知其爱好声乐,yi路琵琶奏来,举“以乐会友”之名,寻觅珀希。只是句句落实,半点不夹煽情虚话。
然而,听他所言,又亲见其为,对方如何不为所动。其言未毕,而珀希已双目微红,鼻息频频起来。
我感到喉咙酸痛:是的,有点想哭了。
要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多顽固我记得以前跟他说话,有yi半以上得不到回答;甚至后来偶尔想起这家伙,还以为他会从此感到清静悠闲的。
再没有什么比获得意外的真挚友谊更让人感动的了。
“谢谢你。”终于,他讲完了,我努力稳住情绪开口,擦擦鼻子说很想站起来拥抱yi下,但我知道这家伙有多古板。
“公子多礼,先前在下怠慢公子,现在想起,委实惭愧。”他背过脸,拱手对我作揖。
“你真好。”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些文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进yi步道谢。
“在下今日见公子流落至此”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明显的同情。“不知所受何等磨难,倘若主公得知”
“什么”我皱起眉毛无法克制的紧张:天知道我怎么可能在还没完全领会那个词的前就明白那指的是谁
颜尚昕叹了下气,转动脑袋看看四周:“公子”声音压得很低。“皇”
“silent”我冲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捂住他的嘴
妈的,这是干什么看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脸,我赶紧收手。“抱歉”道着歉,把手往衣服上擦擦。“我知道”
“哪里是在下卤莽。”他尴尬地抹抹嘴。
我低下头,不仅因为刚才的闹剧,还有引发它的原因
“公子”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我祈求千万别提那个人。“这些时日以来,莫非都是与柴氏兄妹二人为伴的”
我默默点头怎么回事好像我做过什么错事
“我看他二人也是纯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是的他们很好”听到他赞赏柴显他们,我马上积极附和。
“却为何不将你报与官府知晓平白流落了这些日子”
“”我不懂具体意思,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责备我现在的同伴。
“若是知情,他们便该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伤”
该死的,他还是提到那个人了我闭紧眼睛,咬下牙: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对了,他刚才说“他”怎么了因为我“神伤”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不要问了我害怕知道关于那个人的yi切。
“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担心我的生活状况。
颜尚昕皱眉毛了果然说服不了他。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梦到以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醒来后满怀惋惜。
“只是不坏。”其实对他这样的贵族来说,是再糟糕不过了吧。
“如此,在下知晓了。”他稍稍转过脸去,我看到那半边无奈的表情。
“我喜欢这样”我大吼yi声,站起来:说出关键的吧,他也是音乐家,以及我的朋友,会明白的。
“我喜欢和芹儿他们yi起卖艺”
“公子莫非说笑”颜尚昕的表情阴沉得让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还有主公封的职务”
“不要说他”
手掌yi阵麻痛,我拍了桌子该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学那个暴君的样子对了,他还真是暴君
“别跟我说他,我喜欢这样,卖艺。”yi只手捂着脸,用微弱的声音说,像是乞求。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边了吗”
我屏yi下呼吸:是吗原来结论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
那天,颜尚昕搬来到我们所住的旅馆,开了间不错的“上房”就是高级间。比起我们,他显然要有钱得多。
搬过来后,他还出钱买了很多昂贵的美食作为晚餐跟我们yi起吃。然后就是聊天“叙旧”,可惜在芹儿他们面前我们不能讲皇宫里的事。
因为颜尚昕解释说自己是在“贵胄门第”担任乐师,柴显对他表现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于是,我也终于明白“颜”这个家族的历史有多深厚,难怪当初因我导致他父亲失业会引起他那么大的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旅行,就把那面写了四个中文字的小旗举出来给我们看,结果从三个人的尴尬笑容明白我们不识字的事实。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还苦笑着说了句感慨的话。我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颜大哥以乐会友了这么久,都会了几位朋友”芹儿这个狡猾的女孩,总能抓住重点。
“哦”颜尚昕的注意力离开柴显那套根据我的描述组装出的简易鼓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后他彻底放弃对那堆打击乐器的好奇,摆起yi副镇定的表情
“颜家历代侍奉官家豪门,鲜少游历民间,籍此机遇,数月来获益匪浅”
“我看颜大哥必定也是奏乐的好手,何不为我们这些乡下人演奏yi曲开开眼”没等他说完,芹儿忽然凑过去要求道这姑娘对我的老朋友很感兴趣,我担心她会看出颜尚昕的身份。
“这”颜尚昕无奈看我yi眼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如此,尚昕献丑了。”去取他的琵琶。
“呵,这可是整块紫檀木雕的”柴显看到那乐器,跑过来激动地说。
“真的”我也凑了过去:对了,这琵琶就是上次我给他的那把。紫檀木是什么我记得以前颜尚昕也说它很好。
“罢了”颜尚昕摆摆手:“琴,器具而已,比不得人有灵气。”
接着,没等我理解出意思,他将琵琶挂在身上像以前我们在yi起时那样,轻轻拨几下。光从这零碎的几声,我就知道这又是yi次高超的表演
“我的娘诶可长见识了”
“哎噢”珀希大叫yi声站起来,揉着被柴显因yi时感慨,狠拍下去的肩膀。
“公子”颜尚昕不免担心,却不敢在旁人面前造作,收住脸色:“哼在下献丑了。”咳嗽yi声后,对面前众人习惯性鞠躬。
“哟瞧颜大哥说的您这也叫献丑,那咱们这些粗夯货更不经推敲了”柴显原本就敬重对方出身正统,如今更是被其技艺折服得恨不得五体投地。
“柴公子过奖了,尚昕实不敢当。”这话里也不尽是谦虚:在珀希面前,他怎么能称高人
“你弹得更好了比我弹得好”珀希亦惊喜赞叹道。
“公子谦虚了,尚昕怎比得公子弹起吉他来的神韵”
“吉他”芹儿敏感yi问。
“是我的琴,u.s.a.来的like this”珀希兴奋地解释道,随手比划。对方边听边点头,大致将之理解为琵琶之类。
“原来颜大哥还是珀希哥旧日的同僚。”芹儿随即得知出别的许多事情,忽然微笑望着颜尚昕
“不知颜大哥此番可有意愿再与珀希哥及我们yi并搭班子”便这样yi脸坦诚地开口邀请了。
“这”这要求难说不是唐突。
“great”珀希却应承地积极,跳到颜尚昕背后使劲拍他yi下肩膀。“你来吧我们yi起卖艺”
看看少女期盼的眼神以及珀希开心的模样,颜尚昕僵着脖子,不知该作何为。
“颜大哥想是不屑抛头露面卖艺换生”芹儿的语气虽还是温和,却隐约有丝催促。
这倒给踌躇间的颜尚昕灵激了yi下,只见他拱手作揖,极谦卑对面前三人埋首
“如此,尚昕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第十yi章
又是yi片喝彩声。随后不待人上前讨问,众人纷纷解囊,往地上那只小桶里丢钱,叮零作响,好不欢快。
“谢谢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照例是芹儿站出来见礼,笑音甜美,格外招人欢喜。
“哟呵这不是昨个儿那位斯文先生么怎么,今个儿却要来讨钱拉”原来是昨日那名好事者,见到班子里的颜尚昕,虽不至于挑衅,总还是要刁难几句。
“是c是”芹儿不待双方起争执,赶紧冲到此人面前,道个万福。“这位大哥有礼了,昨儿我哥哥只为寻我们几人的,随便在街上弹几下,哪敢要你的赏今次人员齐了,才好出来献丑”几句话,哄得那人服服帖帖,再被姑娘笑着看几眼,也便掏出几个铜钱,搁在芹儿手里,随后还yi直为之叫好。
受去年灾荒连累c萧条多时的淮州城,竟被这群少年人的唱乐班子yi下子又拉扯得热闹起来。
“快hurr”我举手朝后面的人示意,指着前面五十码以内的那间小房子,冰冷的雨水淋了我yi脸。
真够倒霉,我抹去脸上的水,狠狠打个哆嗦。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早知道就按照芹儿的计划,提前离开淮州了还是在下午,注定得露宿yi晚。
幸好遇上这间破烂的小庙宇。
没多久,我们将就屋里残留的yi些干的树枝叶生起yi堆小小的篝火,真暖和。芹儿走到神龛后面换衣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也趁这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烤干。
结果发生了yi件小小的意外
“你颜c颜大哥”柴显指着颜尚昕的脸,惊恐地结结巴巴道。
“哦,这乃是在下yi时无知,犯过的错事,羞煞先人。请柴兄莫要取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并动手擦yi下脸,露出下面的已经很淡的图案。是“金印”,颜尚昕yi直用yi种腮红类的化妆品遮盖,使它看上去像yi块丑陋的红胎记。我就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嫌那个样子太酷太惹眼
“哪哪里颜大哥多虑了。”柴显笑得很尴尬,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我觉得不公平,脱下上身的内衣把左肩膀露出来给他看:“我也有金印”
“啥”从声音判断,真把他吓到了。
“hat fyir”我不满地问:难道文身是违法的吗这还是在你们统治者的监督下给我文的呢为什么
“这”颜尚昕的声音,听起来他也很惊讶。
“噢”yi件湿衣服突然被披到身上,冷得我哆嗦yi下。“放开”我挣yi下,结果被他用衣服紧紧裹住。冰冷湿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难受极了,过了有yi会儿才被换成干的外套。
“你你们”柴显的表情越来越害怕了,yi步步往后退
“好了我出来行不”芹儿在后面招呼。
“alright”可以了吧我们都穿上衣服了。
“芹儿”哥哥冲到妹妹面前,yi副保护的姿态。
怎么了我知道文身可能不太庄重,但这小子的表现完全把我们当作危险分子了
“哥你这是做甚”女孩微笑着推开他,yi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我都听见了怕啥颜大哥都说了,那是旧事”
“可他”柴显指着我。
“说你笨呢哪有把金印刺在身上的”她转眼看着我微笑。“想是珀希哥家乡的习俗罢”然后对我坦诚地眨眼。
“不错”说话的是站在我身后的颜尚昕。“这确是公子故乡习俗,与在下脸上真正的金印无关,请柴兄不必惊慌。”
“哦是的是习俗”我顺着颜尚昕的话说,相信他是在为我做掩护看来文身在这里真不像是装饰那么简单,难怪那时那家伙那么大反应
“好了,快坐过来烤火吃干粮吧可冻死了”芹儿的建议为这场意外事件画上圆满休止符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表现不像是安慰他哥哥那么简单
“珀希哥,给”yi块饼和牛肉被递到我面前,伴随着女孩的甜美笑容。
“谢谢”好吧,我多心了。
“唷”柴显又嚷了yi声,却是对着旁边的神龛。“敢情这还是座天王庙呢快拜拜”说着站起来,把饼叼在嘴上跑过去,朝那几尊神像跪下c作揖。
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神
“aesyie”酷
太壮观了,我望着那四尊高大的塑像,情不自禁地赞叹。以前我们也在yi些废弃的庙宇里过夜,但那些神像都很小,而且被塑造成中规中矩的老人姿态。完全不像现在这四名男子的模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狰狞更像是动态化的威严;动作生动舒展,篝火的照映使他们看上去异常鲜活;穿着漂亮的铠甲,手里举着各种器具
“那个人是乐师么”我指着其中yi个人问还跪在地上的柴显,他的怀里抱着的东西是琵琶没错。
“瞎说那是天王菩萨是风调雨顺”
“什么是风调雨顺”
“这四位菩萨就是风调雨顺”
四位菩萨好吧,不管他们是代表什么的神,这四个人的形象实在太酷尤其是那名弹琵琶的神,他是不是代表音乐家是音乐家的保护神风调雨顺
“我们也是风调雨顺”
“啥”
“eah我们也四个人我们是风调雨顺”我激动地宣布,转身面对其余两名同伴:“我们的band叫风调雨顺”
“伴月楼”乃是润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于yi月之内楼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亏昔时能工巧匠们的构造。
yi日,楼门迟迟不开,教坊众伶人被坊主召集起来,难免是要教训些话。
啪
教母程氏yi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视座下众人,尤其是跪着的那几名乐工。
“你们呀你们”程大娘举着鸡毛掸子,抖动着数落道。“这都多少时日了,还学不出个模样我看是皮松肉散,欠调教了”
“大娘息怒小的们无不日夜演练,然而京城流传的那些新曲实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们以往学的那样,甚难模仿”琴工领班吴盛之急忙辩解道。
“再难也该有学会的时候眼下都过月余了,知州大人来听,还只是讪笑,你叫老娘的老脸和这伴月楼的招牌往哪儿搁”
“大娘息怒小的们知错了”吴盛之磕头讨饶,险些声泪俱下了;教母素来严厉,打骂起手下的人从见不留情。
“唉” 程大娘沉叹着气。她其实知道这些乐工的难处,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爱好音律虽是好事,却偏生喜欢东京新兴的曲目。来过号称润州第yi的“伴月楼”几次,总嫌此地乐风老套生硬,说了许多讥讽的话,气坏了心气高傲的程教母。请人询问了梅知州关于京城新曲的音调,好命人模仿,结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来听曲,最后竟当众笑出了声。怎不教人汗颜。
“大娘消消气,若说这曲子”
“哪个插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听出声音,赶紧换上笑脸:“哟,看我气糊涂了,怎对你发起了脾气”说着朝那说话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哪里,看大娘说的玉莹知道您是在着急”娇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与之相符的轻柔话音从容笑道。
“唉,还数你最懂事哪像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这美娇娘算是“伴月楼”的半个顶梁柱,程大娘自然要说顺她耳的话,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对为娘的说什么”
“呼,”女子轻轻yi笑,神色得意起来。“大娘不是烦恼这新曲难学么玉莹却知道yi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调调更是正统无二”
“这为娘却不知润州城中还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说”程大娘虽疑惑,却真察觉到yi线希望。
“大娘放心,此人绝是精通京都新曲并各种琴艺,只是”玉莹抬抬娥眉,半不以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处境又甚是下作。”
“姑娘可别是说近日在下面街边卖艺的那伙流氓吧”
“呵呵,正是呢”玉莹掩嘴yi笑,眼色中闪烁着得意。
“姑娘莫对为娘玩笑”程大娘yi本正经,哪受得了这番轻率,眼看快拢不齐笑脸了。
“呵呵,失礼了,请大娘责备。”好容易止住笑,玉莹换上正色。“不过,玉莹倒真是在与大娘作商量,说的都是正经话。”
“越发不庄重了且不说他们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杂乐,老娘往日在走廊边路过,听见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说着又上了气,接过身边小丫鬟见机递上的茶盏呷yi口。
“大娘好没眼光”玉莹仗着自己身价,撒娇起来。“难道大娘连姑娘我的话也不信也不想想玉莹的见识”
“哟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马堆花般献上笑脸。要说这玉莹的名声,除了她那身精湛的舞艺,更少不了那人人称羡的献艺于天子的经历,“伴月楼”得了她,也沾带着蒙上了君恩。
“姑娘既然这么说,必定是对的,只是”面色犯难。“那毕竟是yi伙不入流的卖艺班子,我们正经教坊倒请他们教习,只怕传闻出去”yi时又想起梅知州的讥笑模样,恨得咬咬牙。
玉莹莞尔yi笑,眼神极媚:“大娘考虑的是,玉莹也正好想了个法子呢”说着就弯腰下去,凑在对方耳边,细细作声。
“这样”程大娘听得脸色忧yi阵喜yi阵,最后落得不尴不尬,抬着yi边嘴角不知所为:“姑娘这法子,恁行得通”
“大娘尽管放心,玉莹还能害您不成咱们都指望着伴月楼这块招牌度日,自然是希望它好的。”女子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刚才对话内容的氛围。
“如此的话,就先照姑娘说的办吧”程大娘无奈笑道:唉,她也是没了主意,按照玉莹的法子,哪怕对学曲无甚助益,却也不损害坊里什么,只是稍欠公德,良心不安些。
却看yi眼底下那群没头脑瞎张望的人,心头又是yi堵
“傻跪着作甚还不快张罗起来迎客了”
yiyiyiyiyiyiyiyiyiyi
其实柴小牛比颜同学年纪小,但“兄”只是个尊称,与年龄无关,通常是用来抬高对方的客气话。
流氓这个词,本来意思是“盲流”,于se情犯罪无关,指无固定户籍的下层人士。
第十二章
在我们的概念里,乐队就是家庭,成员就是彼此的家人。其中发生了任何事,成员之间都有责任共同担待,就像现在这样
“哥,你好好讲,这账是如何牵扯上的”芹儿说着递给她满脸惊慌的哥哥yi碗水,语气很温和。
“我我”柴显拿着碗,手却平稳不下来,水淌了不少出来。
“柴兄莫急,慢慢道来。”然后是颜尚昕,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很难维持以往那样的镇静了。
看来这真是桩严重的事,我是说,柴显莫名其妙地失踪了yi夜,第二天被两个凶恶强壮的c保镖yi样的人送回旅馆。刚看到那副沮丧至极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罪被警察这里叫“捕快”抓起来了呢
虽然他后来吞吞吐吐讲了yi大堆,但我连事情的基本框架都没弄明白,倒是后面那两个凶恶的“保镖”直白而嚣张地吼叫出关键钱。
柴显欠了他们钱他买了什么奢侈品吗那些人说他吃了“花酒”,是什么东西那么贵这家伙,我们yi天只有yi顿能吃上肉啊
忍不住想揍他yi拳。
我们被“保镖”们封堵在房间里,等柴显冷静下来后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昨晚,我我去街角那店里喝酒”刚说完这句,他就下意识地缩yi下脖子。对面,芹儿无奈地板起脸。
“我就喝yi两,图个暖和”柴显还在狡辩,看到妹妹更加严厉的表情后才吐yi下舌头,就此打住了。“酒保刚给我打上,还没进口,便听见有人唤我”
“这位公子”少女以yi团扇掩面轻笑道。“可是教坊街下挂名风调雨顺班子里的”
“是正是在下在下是打鼓的”柴显哪见过装扮如此娇美可人的女子,慌乱得话不成句,还学起颜尚昕的礼数,站起来鞠个躬。“姑娘,有礼了”
“呵呵,公子真是客气。”女子咯咯yi笑。“小女子才要对公子见礼呢”
“”柴显只是茫然,却因抬头见到对方正面,羞红了脸,忙低下去。
“公子yi行人自前些日子来到润州,正好在我家楼下摆开场子,小女子每日听闻,好不喜欢。”少女娓娓道来,不时对柴显眨眼挤眉。“尤其是公子敲打的锣鼓,精气十足,浑然有劲小女子向来膜拜有加,今日出门好巧碰见公子也来斟酌,忍不住想对公子言语几句。”
“哪里,哪里姑娘抬举我了嘿嘿”柴显抓抓脑袋,憨厚笑道。
“公子真是谦虚。”又是妩媚地yi瞥眼。“不仅小女子爱听公子的锣鼓,家中父母姐妹也喜爱不已。难得今日机缘,小女子愿请公子赏脸至鄙宅yi坐。”
“这”
“小女子家中尚有佳酿yi坛,正好筛与公子yi品。”
“这样说来,在下就厚脸皮了”
“谁知道,我才喝下yi碗,那劲就上来了。等到睁眼,天却亮了。”柴显回忆起早起时那花团锦簇的绸缎被褥和幔帐,真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惆怅多还是悔恨多,眼望着房顶,言语不能。
“你”芹儿再忍不住,站起来,不顾长幼指着柴显:“哥你中蒙汗药了知不知道”
“啥”yi下子激到柴显,脸色尴尬至极。
“人家那是拐你吃花酒,骗银子呢你怎么能”芹儿气得说不出话,yi古脑趴在桌上抽泣起来:唉,哪能想到呢就似他们这样的卖艺班子,红火了也有人盯上,树还没长成,怎么招来这趟马蚤风
“别哭,芹儿”珀希急忙去到她身边,轻拍其背安慰道,同时不忘瞪惹事者几眼算是警告。
“芹姑娘,先莫悲哀,柴兄也是yi时疏忽。”颜尚昕也来劝和。“无非十几两银子,尚昕来替柴兄赔上便是。”
“不行”珀希突然起立反驳。“我们不能给坏人钱”yi副模样愤慨有加。
“唷谁这么不要脸,要赖帐不给钱啊”随着话音传来,房门被人推开,yi妆扮华美c神情优雅的中年女子立于门中。轻风yi过,带出yi股浓郁的脂粉气。
“”珀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了,转眼将颜尚昕看着。
“敢问老夫人称呼”颜尚昕从容施礼,举止得体c不卑不亢。
“哟,这位公子倒是体面得很”程教母立即嗅出对方非同寻常的气质,气焰挫败不少。“伴月楼教坊坊主,程氏便是。”
“原是程大娘在下见礼了。”
“敢问公子称呼”程教母见他温文尔雅,不免有些好感。
“小姓颜。”
“颜公子想是班子里管事的咯”好感归好感,不可忘了本来目的,程教母轻蔑yi笑。
“正是”颜尚昕口头揽下事主之职,好与之周旋。
“倒像个懂事理的人”同时看yi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珀希,眼神甚是鄙夷。“那我就要与你好生将事说说了,这吃酒过夜”
“大娘这边请”
“哦”忽然被人抬手yi指,程大娘回神不及。
“大娘要银子不是在下这边与你。”颜尚昕手指走廊对面另yi间房。
“哦,是也好”程大娘诺诺应承:怎么觉得这做主的人换边了
随后,屋里只剩下珀希等三人,连两名打手驻在门外虎视眈眈。
芹儿被刚才那出莫名的戏码引得止了哭声,抬头朝对面略探望,心里揣测不已。柴显自知过错,不敢作声惹人厌烦,低头默默忏悔。珀希走到门口,似欲探听,却不得声,叹气,坐回桌边,看着柴显。先是气恼,渐渐平和。
“嘿”后来又像平常般招呼起来。柴显抬头,不解地将他望着。
“那”珀希似笑非笑,全没了方才的严厉。“花酒可好吃”
“你”柴显痛捶桌子。
“大大人”程大娘脸色煞白,此时的妆容俨然成了牵强的面具。“老婢不知,斗胆冒犯,望大人恕罪”连忙屈膝作礼,手脚犯抖,恨不得抽自己yi耳刮。
“大娘请起。”颜尚昕扶起程教母,随手收起被对方搁在桌上的腰牌。
“老婢不识好歹,冲撞了大人yi行,请大人海量”想起之前自己的言行,程教母哪敢放松,若非腰板不济,直想跪地求饶了。
“大娘多礼了,在下实不敢当”颜尚昕只得再劝。“还请大娘起身,在下好与你商量些事。”
“这大人请讲”程大娘果然起立,极虔诚将对方候着。
“大娘请坐先。”来自京城的宫廷乐师依然彬彬有礼,毫无怨言。程大娘受宠若惊,难免坐立不安,只尴尬赔笑。
“大娘想令教坊众伶改习京城新曲,自然无可挑剔,只何苦用这等办法”
“哎哟大人教训的是都怪老婢yi时糊涂,听信下人支招得罪了大人”程大娘咬牙捶打膝头,后悔不已。
“大娘莫急,事已如此,计较无用。只是在下另有思忖,却正好借大娘这铺垫,作成顺水。”
程教母听懂里面的意思,登时来了精神,收起怪相,正经起来。
颜尚昕看出对方已是任其调配,不禁欣慰:“大娘业已观察,在下yi行,甚是颠沛,难怪大娘鄙夷”
于是细细吩咐了许多,程教母只管点头,哪敢不依,只祈求这意外的祸事当真能似这般轻松躲过。
“各位师傅这边走前面就是”
必须佩服颜尚昕的谈判能力,那名以凶恶面目出场的女士,现在和气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双胞胎之yi。
事情的解决出乎我们意料:原来这个地方,“伴月楼”看上了我们的乐队。想学习我们的音乐,又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平凡的街头乐队提出邀请,才想出了陷害柴显的烂办法也怪这家伙太贪吃。
这确实是yi栋非常美丽的建筑。自从离开那个人身边后,我就再没有进入过所谓富丽堂皇的场所。当然,这里起比皇宫尤其是那家伙的住所,装饰得还算简朴,居住密度和使用率也比那里高得多,感觉人情味很浓。
程大娘这里的女主人,领我们进入的是yi间宽敞的套房,看得出她对我们的重视。
“各位先在此稍歇,待下人将客房为师傅们收拾出来”她对我们热情招呼着,并主动倒yi杯水递给颜尚昕显然是把他当作乐队的头儿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领袖气质,但还是不满意就这样轻易被人忽视。
我们的琵琶演奏家用他惯常的文雅方式致谢,当然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士。
yi番喧哗客套后,程大娘退出房间,留下还没从巨大的转折中恢复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脱离常规了。
“颜大哥,”芹儿先讲话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依了他们进到这风月之所”语气却是意外地沉着,似乎还带着抱怨。
“芹姑娘此话怎讲”颜尚昕正在喝茶,听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什么是风月之所”我忍不住插嘴,潜意识是要缓和气氛。以前,芹儿是理所当然的乐队经理,决定着我们的行动方向;颜尚昕这个强势人物的加入无疑是对她的威胁,两个人就方向盘的争夺已经逐渐明显了。
“按前头打算的,我们该往岩城进发,如今逗留在此,却是何故”芹儿说得振振有辞。
“这确是意外。”颜尚昕放下茶杯,看来要认真跟对方交谈了。
没人理我。
“既然知道对方另有图谋,为何还要顺应了它既然是我哥哥yi时贪杯,中了j人设计,银子自然算我们的。如今手头紧缺,先借大哥的yi使,日后yi定奉还”芹儿yi口气说了yi大堆话,到最后气都有点接不上,或者因为她现在确实生气了
是的,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我担心起来,回头看柴显yi眼作为事件的导致者,他不得不再次低头忏悔。
“芹姑娘如何说起这般见外的话了”颜尚昕也终于着急了,无奈叹口气。“不瞒姑娘说,尚昕从未考虑过银两之事,只是程教母yi片诚心欲求教于我辈,同行之间,相互教学,却不是桩好事”
“他们”女孩说不出话,着急地抿紧嘴。“此地不同yi般,被人传闻出去,如何使得”
“哦”颜尚昕微微yi笑。“这个姑娘敬请放心。程大娘已对在下担保,教学只在白日,且绝不对外张扬我们的所在。再说,还有尚昕与令兄及公子陪护姑娘,断不会有差池。”
“”芹儿咬住嘴唇瞪着他,又看看我,眉毛皱yi下。“那得耽搁多久”
“大约十日罢。”
“好吧”
前船长妥协了。我有点佩服及不解地看着胜利者,他也看了我yi眼,依旧恭敬的眼神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与我有关吗
等到那位衣着精美的女主人为我们分配好房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她也和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