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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妖狐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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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儿,这次来是为了下凡的事。最近因为万妖古都的事,邪魔那边已经有所动作,天帝说想让你今天就下凡!”西王母忧心忡忡的看着门口那边,一边解释着此行的目的。
突然,一群仙人围着一个人冲了进来,只听仙人们大喝道:“妖孽,纳命来!”
西王母吓得躲在白茉的身后小声嘀咕道:“我的小祖宗呦!”
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轻盈的落在大殿中央,举手投足间比仙人更加闲雅。
披散的银发如瀑般倾泻下来,一朵桃花烙印在他眼角熠熠生辉,同时也彰显出他的身份,得桃花印者天界诛之。
嘴角时不时的渗出的血迹让白茉心里一紧,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白茉总觉得这个人让她心痛。
那人舔舔嘴角的血迹,媚眼如丝的望向白茉的方向。薄唇轻启悦耳的声音响起:“干娘灭我万妖时的威风哪去了!现在又为何要躲在一个女娃的身后?”
白茉转身看了看西王母,她老人家依旧摆手默不作声,这时那些仙人开始叫嚣道,百里妖狐,你现在是自投罗网,竟还敢在天庭撒野!若不是看你和西王母的关系,才只是把那些小喽啰灭了,你以为你会就这点内伤吗?
虽然仙人们人多势众,却不敢靠近百里叶莩半分。白茉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禁为天庭这不君子的行为感到羞耻。真正的大魔头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倒是动手啊!欺负那些无辜的小妖算什么本事,她冷哼道:“欺软怕硬!”
听到白茉的讽刺,那些仙人回击道:“小小仙子休得无礼,你以为西王母替你出头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怎可与我们相提并论!”
白茉低下头不予理会,继续当一个挡箭牌。这时百里叶莩也在气头上,他怒气一震,那些仙人被推出去好几丈远。
吓得他们都不敢做声,百里叶莩也不再废话,飞身就向西王母打去。
白茉闻声抬头望去,正好敢上百里叶莩的攻击。她定定的看向他,他像一团火一样席卷而来,瞬间逼近到与她面面相觑,白茉近距离观察百里叶莩,她真的感受到那句形容他的话,肤如白玉指青葱,貌似芙蓉发如虹。
就连现在怒火中烧的百里叶莩,也依然美的让人惊艳。
白茉想,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她觉得他本质并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和邪魔比起来他顶多算是一个玩笑开大的少年。
可看着那些仙人鄙夷的目光,就好像自己的妻儿被他杀了似的,就因为他是仙妖相恋的结晶,就非杀不可。从出生开始经受着诅咒与嫌恶,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他决定替母报仇。若换做是自己,她想她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看着白茉的眼神由恐惧转作坚定,百里叶莩不禁放缓自己的攻势,他想起当年自己在姻缘殿放的大火,里面有个和自己有渊源的小仙童,难道是她?
就在这时有琴青重重向百里叶莩击去,他赶快收回心神,猛然退回大厅中央。
突然笑词的到来使那些仙人们有了靠山,他们大声指责着西王母不斩草除根。笑词没有太多心思关心其他事情,他在意的是白茉要去诛仙台的事。当整个乱作一锅粥时,他则深深的望着大殿之上的白茉。
“娘娘真的要让她下凡吗?”笑词开口向西王母问道:“小仙子道行不深,此行不妥吧。”
突然喧闹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仙人这才意识到就连南海笑词都在被感情这种东西左右,看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他们就像泼妇一样大声怒斥道:“笑词上仙难道忘了混沌之战,天庭所受的损伤吗?你说你自己道行不够,还惹什么冥王镜泠啊!十世恶鬼的苦你没吃够,我们可要打道回府了!”
“茉儿我们走!”西王母再也受不了他们的抱怨,推开那群碍眼的仙人,径直向外走去。
百里叶莩的目光随着白茉的背影远去,看来他的另一个目标开始锁定。既然是选白茉下凡寻找兰亭的魂魄,那么就一定会再相遇。
“我说过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样子,当然,你也会永远记得我的!”百里叶莩一个转身衣冠楚楚、大摇大摆的从屋内走了。
笑词这才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对着那群仙人咒骂道:“你们怎么能让百里叶莩就这么走了?难道就让他这么蔑视天界圣地,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懦夫!”
“你说的容易,他是战神和战姬的儿子,连天帝都没说动他,你还想恣意妄为。笑话!你就是再练五百年也赶不上百里叶莩的一根手指头。大家都在养精蓄锐,牺牲掉一个小仙子,又能如何?”那些仙人们撂下这些话,全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可那些话却生生的刺痛笑词能仅有的自尊。可为什么只牺牲茉儿一个呢?难道她只是为了这个使命才降世的吗?
百里叶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笑词这么暗想着,他怒发冲冠的尾随着白茉而去,西王母将白茉带回清洗全身,下凡礼节刻不容缓。
传言从诛仙台上纵身而下的神仙,都会得到一件世间稀有的珍宝,同样也会失去一样对他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
今日是白茉被指派下凡的日子,相似的眼眸,挂着挥之不去的寂寥,深深的刺痛了西王母的心。当初兰亭从这里一跃而下的坚定,与白茉今时今日的表情分毫未差。
不知是缘分如此,还是造化弄人。又有人为那个莫须有的秘密做出牺牲。
“青儿,我们也该离开了。”西王母叹息的看着白茉在仪式之后消失在诛仙台之上,笑词还是赶来了做着无用功,他的状态和当年的西王母自己太像,任凭笑词怎样的大吵大闹,她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回想起他们曾经不可磨灭的伤痛。
西王母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乖孩子,向它许愿吧!它会满足你的一切,就算是我们欠你的。
兰亭跳下诛仙台后,杳无音讯。生死簿里没有他,同样天庭也没有他已剔除仙籍的消息。所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绝口不提此事,兰亭是禁忌,百里九姬更是受到唾弃。
天上的老顽固们曾经自立门户,成为天庭的腐朽机构,他们的墨守成规将天庭推向灭亡,让白茉下诛仙台就是他们的想法,当初他们逼死兰亭,现如今又想靠他的力量与邪魔对抗,西王母一直觉得可笑的是法度,腐朽的是他们的脑子。难道情这个字在他们眼中就那么让人恶心吗?
西王母苦笑着驾鹤西去,我们无力更改的,茉儿你一定要好好拥有。
笑词从那返回南海闭关之后,周身一直散发着煞气,他发誓再出关之时,一定会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天庭的人也因为他而变得人心惶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是白茉?
当年因为她挑起战争,最终也无缘与她执手。闭关数千载,只为有朝一日再将她夺回,而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踏上别人的路。
槐木是世间罕有的凶木,他却是最凶恶的朽槐木幻化而成,他若对谁下咒,想必就算是天帝出面,也不过是回天乏术罢了。那场他与十世恶鬼的战争,仍令那些仙人们不寒而栗。他的执惘太过强烈,仇恨积累到极限,若不是天帝仁慈镇压,想必他早已走上不归之路。
有的人天生就是为了邪恶而生,而有的人就算是生于邪恶,也如同佛祖坐下的莲花一样纯洁,天帝只得将他指回南海面壁思过,希望他能有悔过之意。
可惜,笑词不是后者,虽为天庭立下汗马功劳,但若不向善,日后必定是世间的祸患,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落花酒阑珊
皇城内有个叫天星楼的地方,那里是女子的极乐,男子的向往。
这里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一年四季赏不尽的百花和垂涎欲滴的美酒佳肴、也许是那余音绕梁的弦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让人犹如置身世外。
但还是那些秀色可餐的美人儿们,最让人欲罢不能。
天星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不管是弹曲唱歌的美姬,还是掌厨端菜的小厮,无一例外的都是女子。她们个个娇俏可爱、美艳动人,那种神秘感仿佛也是人间难得少有。
这里所有的人都听从一个叫做星大人的号令,她们一直都坚持只卖艺不卖身,等到该出嫁的年龄,就会寻个良人嫁了。
星大人本名星束,听说在皇城一带是个有名的贵人,只不过她命薄,曾经在塞北大病一场后,便再也没有离开天星楼半步。都说她年纪轻轻就成了个药罐子,不仅克己还克夫。没有男人敢靠近她半分。
说是天星楼的女子也如她一样不曾有好归宿,在这样的传说背景下,那里的美人们都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色字头上一把刀,皇天后土下的男人们都会不惜余力,削破脑袋的往天星楼的美人怀里钻。
可是等待良人岂是那么容易,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饶是她们再优秀,也不会有人是真正的想要将她们带走,因为她们那张美丽的脸,那些男人不过是假意迎合罢了。所以没有人想过要离开这里,男人的话,只有鬼才会相信。
最近天星楼的生意更是堪比皇族的收支,看着满床、满桌闪闪发光的金条,站在床榻边浓妆艳抹的星束哈哈大笑,可有一种此生足矣的感觉,她问着身旁长相清秀的抚琴女子说道:“襄幽啊,你说我这些金条,娶夜阑公子一千次都够了吧?”
被唤作襄幽的女子只笑不语,继续抚弄着自己的琴弦,在她们眼里星大人永远都是这么的口无遮拦,她永远都是光说不做的假把式。
星束无奈的摇摇头,随手塞进嘴里一块桂花香糕,对着窗边坐在案几上插花的女子说道:“灵渊,你看这个青竹别苑是不是白送给竹襄幽了,她怎么还是那么淡然,怎么说对我态度也该有所转变了吧?马屁都不会拍,还是你好,墨梅别苑给你就对了!”
鹿灵渊正准备将几枝雪梅插进水晶花瓶中,兀的听到此番话语,手一抖,差点断送了星束从西域运回来的琉璃瓶。
星束从床榻上连滚带爬的跑到案几那里,吓得的她嘴里不住的对着花瓶安慰:“我的稀有珍贵花瓶啊,把你砸了,鹿灵渊得在墨梅别苑种几百株雪梅才能还清我的荷包袋啊!要把你压榨尽,再把卖身契还给你!”
鹿灵渊听后先是一怔,随即便笑颜如花,抬手接过花瓶,重新放在案几上,说:“天星楼由镜花阁和墨梅、幽兰、青竹三大别苑组成,星大人要是这么说,那镜花阁该允给谁啊?”
竹襄幽从琴旁走到她身边,给只穿着中衣在地上来回走动的星大人披上外衫,颔首询问着:“是啊,听说大人对镜花阁煞是喜爱,却不曾见大人用过此屋,为何?”
星束一脸严肃的坐在窗檐旁调侃道:“那是本大人和夜阑的新房,当然喜爱的不行,我迟早会用到镜花阁的。所以你们也要向我看齐,嫁作他人妇,知不知道啊!”
她冲着楼下来来往往,忙里忙外的姑娘们喊道:“你们说把镜花阁当做我和夜阑公子的新房,大家意下如何啊?”
“一切听从大人安排。”侍女们含笑的看着古灵精怪的星束,她们的星大人永远都是那么可亲可爱,她是所有人的开心果,所有人像一家人一样,星束完全不会轻视她们的身份,就像看待亲姐妹似的。
哈哈哈……此起彼伏的嬉闹声起哄声也随之而来。
“星大人快别闹了,快趁热喝了这杯茶。”鹿灵渊浅笑着小心翼翼的扶过她,在她常用的青瓷杯里,斟满用雪梅花瓣酿泡的茶。
“哎呦喂!这几日不见,大家都气色不错啊!”所有人闻声之后,不用想这娇里娇气的声音,也都知道是桃花来了。姑娘们马上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好,自顾自的闲聊。
自从桃花没有成为幽兰别院的院主,她便日日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讥讽着她们。
桃花自小生的美艳,她杏眼迷蒙,肤质细腻,殷虹的嘴唇字字吐针,她是那种犹如罂粟花一样让人望闻生怯
虽然桃花为天星楼立下汗马功劳,但星束知道有人比她更适合幽兰阁,也就对她这样的反应置若罔闻。
但桃花想要讨个说法,星束走到门口,站在二楼的过道里品茗,冲着桃花讥讽道:“要怪就怪你叫错名字,你要是叫兰花什么的,我也许会考虑把幽兰别院赏给你。”
噗——听到星大人这么说,姑娘们都偷笑着。桃花气得满脸通红,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天星楼也有些年头了,星大人怪我叫错名字,可来路不明的人也应该送到望月阁里啊!放到幽兰别院里,天天像大爷似的供养伺候着,这让我不能心甘情愿。”桃花冲着星大人生硬的质问道。
鹿灵渊听着桃花的口气,气愤的从客房里面冲出来,向桃花叫嚷着:“放肆!你怎可与大人这么说话,掌嘴!”
啪!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鹿灵渊已经急如闪电的冲到桃花面前赏她一个大嘴巴。
“哼!鹿灵渊你以为当上个苑主,就能让我刮目相看,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桃花绵里藏针的话语,每次都能让鹿灵渊刀刀毙命。
这时星束突然倒在椅子上重重的咳嗽起来,吓得桃花赶紧跪在地上赔罪道:“小的死不足惜,但大人要保重好身体,否则西王母大人绝不会饶恕我的,桃花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
可能桃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也就悄悄的退出房间。
鹿灵渊迅速扶着星束想要往客房里走。只见星束摆摆手,将她们都赶走:“罢了,罢了。满月祭也该好好准备,你们都下去吧!”
星束知道因为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惹得众人很不爽快。可若见死不救,也就不是她星束的所作所为。
她知道有些就是命定的事情,她也一直信命。
就如她爱上夜阑,就似她与镜泠的纠缠。
直到大家都去忙,只剩下星束一人在过道里叹息:“空有一副臭皮囊,就是夜阑你也会忘记我吧?”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厢白茉怀揣着众人的期望,重生于诛仙台之下。
无方向的坠落,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她将自己紧紧抱住,希望停止自己的颤抖。
不知不觉,她降落站定在一个四处都耀眼的不能直视的地方,有个声音不知从哪传来,余音绕梁的回荡在她的心口处:“吾可以给你一切。”
白茉蒙住自己的双眼,眼泪却抑制不住的向下流去。
从前师父对自己说过,这世间唯一不可能被实现的愿望就是欲望。
那声音又传来向白茉询问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数不尽的美人环绕?”
白茉想着,诛仙台可以给我的,同样也可以剥夺。
除了东帝,没有神仙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让东帝得以重生?白茉捂住眼睛的手都快举酸了,她刚想放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自己袖口里有块锦帕,想着便将它系在自己的眼上。
“嘻嘻!”笑声?!白茉吓了一跳,这里竟然有人在笑。
她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却发现这声音由远及近的向她飘来,好像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兰亭,你若不走,我便生生世世与你在此共赴碧落黄泉。”白茉因捂住双眼,模糊的看着面前的纤瘦身影。
突然那个女人紧抓住白茉的手叫喊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不是,我不是!”白茉躲闪着向她伸来的手,那女人仿佛发了疯似的将白茉的双手扯下来,白茉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百里…叶莩!”白茉说罢,一道金光将她与那个人隔开。
不知名的力量将白茉向后拖去,她挣脱着向那女人伸出手大喊道:“百里叶莩、百里叶莩!”
那个和百里叶莩有着相似面孔的女人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了,我会等你再来找我的。兰亭,那是你欠我的。”
说完便转身向白茉相反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茉仿佛脱力一般被狠狠的抛向天上,她迷糊的想着,她为什么要怕百里叶莩会离开自己?
一阵刺痛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一个扎着童子髻的女孩子看着自己。
“你醒啦!”那个女孩子兴奋的笑道,她像看稀世珍宝似的看着自己。
“哈哈,鹿灵渊呢?拿钱来、拿钱来!我就说她见到老娘一定会醒的。”白茉惊恐的听着床榻边的女孩子嘲弄着自己。
老娘?白茉尴尬的想着,哪有姑娘家的自称自己是老娘,看她一身大红色锦袍,上面绣的全是金色莲花,雪白色的毛边衬得她娇俏可爱,时不时的发出两声震耳欲聋的笑声,但却没来由的有一种亲切感。
“喂,你叫什么名字?“这时女孩注意到白茉上下打量着自己,拨弄拨弄自己的乌黑长发,解开童子髻准备重新束上,顺便抬眼向白茉抛来一记媚眼。
白茉诧异的发现女孩的额头上有一抹朱砂痣,形似莲花状,衬上她瓷白的笑颜,犹如血莲盛开在冰雪里似的。
“你……莲”,白茉躺在床上刚想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身体不能动弹,四肢酸软无力。
“你们都退下吧。”女孩看着白茉无辜的望着自己,下令让房间内的其他人都退下。
最后只剩下她们俩人时,她开始了简短的介绍:“现在开始,你,幽兰阁的主子。我,天星楼的老板娘,你的主子。”
她调皮的揪着白茉的脸浅笑道:“别总是愁眉不展嘛!老娘还没见你笑过呢!”
白茉避开她的蹂躏,用眼神示意让她解开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咒语。
女孩妩媚一笑:“西王母将你寄放在这里,若不是天庭重犯,老婆子岂会用天机锁将你锁在这里。咒语是老婆子下的老娘自然是解不开,但如果告诉老娘你是谁?老娘就会找人帮你解。”
“你…谁?”白茉吃惊的听着这个女孩神乎其神的描述着,若是一般人间的女子,但能称呼西王母为老婆子的人,这厮绝非等闲之辈。
“本大人的名字叫星束,这天星楼从此以后就是你家了。”那个名唤星束的女子便向外走去,银铃般的声音从屏障外传进白茉的耳中:“考虑好就动动你的小手指,随时恭候你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老娘面前。”
不久皇城变得忙碌起来,听说因为满月祭的举行,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百花簇拥姹紫嫣红的繁茂景象,让所有人仿佛都置身在灯火阑珊的尽头。
这时天星楼里里外外的姑娘们张罗着满月祭的排场,听说皇城的富甲商胄都会在那天前来。不仅如此,满月祭的传闻还引来了许多外族人的捧场,皇城内外洋溢着过年般的气氛。
白茉无精打采的坐在幽兰阁的窗台上,看着在大门口被忙的团团转的星束,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怎么形容星束这个女子呢?她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个人扛着一大座天星楼的所有人、所有事。听说天星楼的格局也是由她一个人完成的。
幽兰别院、墨梅别苑、青竹别院成众星拱月的形态簇拥着镜花阁,它是整座天星楼的中心。天星楼之所以无法被超越,那是因为这里的两珍三宝。
镜花阁的三生石板、望月阁的姻缘墙。
幽兰别院一年四季散发出醇香的幽兰酒酿、墨梅别苑春夏秋冬不会凋谢的玲珑冰梅、青竹别院雅俗共赏的乾坤棋局。
天星楼的入口在墨梅别苑的出处,乍一进这里,就会被这里芬芳的冰梅所给予的清凉感觉,弄得彻底放松下来。再加上一路走来都是如同仙娥般美貌的女子,她们手捧着天星楼里独有的幽兰酒酿,这让风尘仆仆的客人们享受到极致之感。
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极乐世界,尤其是当夜幕降临,幽兰别院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巨大的水幕台是这里的重头彩,在月光的映射下,女子们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清平小调在女子唇红齿白的樱口中传出,音音袅袅的歌声环绕在整个别院四周。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当所有人都尽兴而归青竹别院,那里的淡雅之意又让人拍案叫绝。打通的人工河在青竹别院内缓缓流过,女子们会安顿好每个人,门外都会有二人守夜,她们会带好门窗,使得竹楼清净安逸,而屋内特制的睡莲香薰更是催人入眠。
白茉细细品味这里的一切,一花一草都不是那么简单摆放的。它们都是星束的心血,都是在反复斟酌和考量下,天星楼才有这么辉煌的今天。
她确实有一点让白茉佩服,甚至是有一点羡慕。她永远也不会像星束那样被所有人需要,天星楼里的那些人敬她爱她。而她不过是落入凡尘的一个没用的小仙子,会的那些仙术就连算命先生都会她对自己的存在感更是堪忧。
这几天来照顾白茉的鹿灵渊也对她说起过星束的过去,她又有些心疼星束,无父无母的自己打拼,这更令她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只是,有一点让白茉不理解,或许她并不是坏人,她多变的外表下也许隐藏了许多真相。可星束每天画着妖艳的妆容,厚厚的胭脂水粉将她埋没在金钱利益下。如果不是那天见过她,白茉真的不敢将眼前的那个人和星束划等。
白茉跳下窗台,站在门口叫了鹿灵渊去传话,就说自己要和星束做个别,她不想在这里做一个米虫,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她想,这个时而与男人们谈笑风生,侃侃而谈、时而天真烂漫,惹人爱怜的女子。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而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白茉看着鹿灵渊在星束耳边低语了几句,星束便停止了和那些男人的嬉闹,没有丝毫犹豫的来到幽兰阁内,她一进屋便笑开了花说道:“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星束懒懒的斜坐在床榻上,洗耳恭听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猴子山大王。再加上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妆容,终于把白茉搞得笑开了花,最后笑到泪花都出来。她这是要与星束分别,她怎么理解不通星束的话。
星束被白茉弄得晕头转向,不过看见白茉开怀大笑,她还是很开心的,她走上前拉住白茉的手轻唤道:“茉儿姑娘,我终于看见你的笑容了。”
白茉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到,她记得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姓甚名谁。防备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她越来越看不懂星束这个女子。
星束看出来端倪,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茉儿姑娘的事情我已经从西老婆子那里听说过,你的大义之举让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兰亭大人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请你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绝不可以离开天星楼半步。”
星束的话让白茉越来越糊涂,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又是谁,和西王母什么关系?
看着白茉对自己半信半疑的样子,她只得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交给白茉。白茉定睛一看字迹,这绝对是西王母没差,看着信的内容,她大概弄清了事情的脉络。
自从自己下凡以后,西辽山上的群魔和上古邪魔也开始有所动作,它们势必是要阻止白茉将兰亭唤醒。所以由百里叶莩率领的西辽妖魔再次攻上天庭,这次的一定要与天庭弄个鱼死网破,而上古邪魔也向自己所在地袭来。
西王母一方面协助天帝与百里叶莩抗衡,一方面暗中保护白茉的安危。将白茉安置在凡间的皇城,它是天子脚下,上古邪魔不可能轻易到达,为了以防万一,西王母将她托付给她最信任的人星束照顾自己,还在天星楼四周下了结界,这样一来便万无一失。
白茉看完信后心中所感五味杂陈,她既惦念着天庭的情况,又为自己的前路迷茫。
星束看出白茉的但心,她巧笑道:“你刚受过诛仙台的洗礼,不要急着去完成什么使命,反正现在你也不能随意走动,找魂魄的事就交给我吧!满月祭就要到了,好好陪我准备准备吧!”
白茉看着星束努力的想让自己开心,她也渐渐懂得为什么所有人都需要星束。因为在她身边您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让你相信,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有她这个后盾。
白茉缓缓地点点头,默认似的将手放在星束的手上。
星束拉住白茉的手向外走去,她随手摘一朵兰花插进白茉的耳后,白茉披散着三千青丝,一身雪白的走出了幽兰阁。
站在二楼过道里,她们附身栏杆看着院内忙碌的女子们相视一笑,星束叹息道:“我也好久没有走出来过,不知道世事沧桑变化的怎样了?”
白茉沉默不语,星束调笑着,也许我们就变成什么生死之交了呢!
白茉听到她这么说,浅浅的笑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星束附和道:“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没有什么歃血为盟,更没有多么隆重的仪式,只有即将圆满的月亮,见证她们今天所说的一切。
很久以后发生的所有,就向着她们所想的那样。在大起大落过后,在浮华乱世的背景下,还有谁能陪你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一句玩笑话,还是我们注定是会相遇的,就如佛祖所说的那样。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笙歌醉梦间
皇城七年一次的满月祭,在今年的七月初七。
满月祭,每七年一次。与其说是枯燥乏味的祭祀活动,不如说是年轻男女配姻缘的最好时机。
姻缘殿内的月老大人会在闭关四十九天后,出来为男女搭桥牵线。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七七四十九天是一个轮回,就连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的丹药也是通过漫长的修炼而成。
所以,我们再一次迎来了鸡飞狗跳的满月祭。
为什么说鸡飞狗跳?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白茉在昆仑山上就有早起的习惯,所以在天星楼小住的这几天她亦如此。本想去墨梅别苑那里看看星束准备宴席的情况,走到半路白茉突然被墨梅别苑假山后的小路吸引过去。
和繁华的三座别院相比,这里可真是萧条到极致。曲径通幽的小道两旁杂草丛生,一座阁楼就这样屹立在她面前。令人奇怪的是,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竟然有一大片茉莉兰在那里生长着,蓝紫色的生命仿佛是这里唯一的色彩吧!
白茉的原身便是由这个茉莉兰幻化而成的,所以这里更让她有种亲切感。
她走近一瞧,门匾上赫然镶着三个金字‘望月阁’,她突然想起星束提醒过自己,天星楼与许多地方一样,也有不能让人去的地方,望月阁就是那个她不小心擅自闯入了禁地。
白茉暗自思量着,悄然的退回墨梅别苑,不寒而栗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禁回身向望月阁的方向看看,除了兰花还在晨风中晃动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祥和。
也许是自己多想,她总觉得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那种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感觉,是继百里叶莩在瑶池出现后,第二次有那种感受。
她叹了口气,苦笑的摇摇头,自己对叶莩的感情好像是注定了似的。她没来由的喜欢着叶莩,好像他身上有什么魔力般吸引着自己。就像罂粟一样,食之为毒,却又重蹈覆辙的念念不忘。
白茉向墨梅阁走去,殊不知一双妖异的眸子将她锁定,灵巧的香舌在瑰丽的红唇上一舔,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牵动了嘴角,不发一言的在口中无声的一张一合,看着口型好像在说,我要得到你。
鹿灵渊看着远远走来的白茉,马上出来迎接道:“茉儿姑娘怎么起得这么早?应该好好休息,天星楼也许不能帮姑娘什么,但是一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从这里走出去。”
白茉浅笑着和鹿灵渊并肩走进墨梅阁里,缓缓解释道:“我自小生活便如此规律,并不是我本意,只是习惯而已。”
鹿灵渊拿起剪刀开始修理一枝插在琉璃瓶里的冰梅,听到自己这么说,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抹怜惜的眼神向白茉投来。
“修仙很辛苦吧!”鹿灵渊抓起白茉的手安慰着,她虽是一介小妖,不过成仙的故事也听了不少,多少生灵死在修仙之路上,但是走这条路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你若不嫌弃灵渊姐姐,我这有一壶白梅灵壶,你只要在就寝前闻上一闻,保准你能睡到日上三竿。”鹿灵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烟熏壶样的东西,放到白茉手里。
白茉看着眼前端庄的女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惹得鹿灵渊轻声笑起来。
白茉不明白鹿灵渊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她好像是在向自己示好,在天星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和她一样,前几天在青竹别院还被拉到那里睡了好几宿。
“哎呀,茉儿快来帮我想想办法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猜都知道是星束的叫声。
白茉刚转过身来,星束便扑到她怀里哭诉起来:“我的金子啊、我的奇珍异宝啊、我的夜阑公子啊!”
“怎么了?”白茉诧异的看着哭得像个花猫似的星束,这满月祭还没开始她怎么哭成这样?
站在一旁的竹襄幽将事情的经过向白茉说道:“原来星束大人早晨上街准备去将军府,心想请夜阑公子来天星楼小坐一会。结果还没等进去,反倒被轰出来。虽然被夜阑公子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今天是满月祭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再次被轰出来。”
荔枝也在一旁附和道:“这不,回来的路上,她把能看见的店铺、小摊全给砸了。好不容易刚收回来的保护费全都赔给那些店家,这叫爱情事业双失意,你说星大人能不难过吗?”
“不行,满月祭我不玩了!”星束像个孩子似的撒起泼来,说罢便把下人们挂在柱子上的红绸子奋力扯下来。
刺啦——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起来,星束委屈的看向白茉,她喃喃道:“难道除了他我就不能爱别人吗?”
白茉走到星束身边抚了抚她的身子开口道:“世间这最难摆脱的就是情字,你完全可以爱别人。”
星束摇摇头,无声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没有时间了。
所有人都低下头开始抹眼泪,白茉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局外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从门外传来吵闹声,星束立刻擦干眼泪走了出去。
“快把你们管事的给我叫出来,收保护费都收到我彪二爷头上,我倒要瞧瞧你们这烟花之地能有什么能人?”一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站在天星楼门口叫嚷着,他身后站着数十个弟兄也趁势砸了门口不少瓷器。
天星楼的小二赶忙跑过来制止彪老二的行为:“大爷今天是满月祭有什么事,还是等今天过了再说吧!”
“你算什么狗东西?老子今儿个就来砸场子了!”彪老二顺手举起个凳子就要往小二身上砸。
“慢着!”星束站在二楼的看台大喝道:“我倒想问问你算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皇帝老子还要给老娘我几分薄面,敢上我天星楼来砸场子。”
彪老二刚抬头看去,还不等眨眼的功夫,他身后的弟兄全都倒下去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他这才看清竹襄幽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他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去叫嚣道:“臭娘们,你以为我们怕你啊!画那么奇诡的妆,怪不得夜阑公子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
“哦,是吗?”星束正在气头上,彪老二现在是羊入虎口。白茉在后面看着,只求那个大汉自求多福吧!
“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臭男人,你们懂个屁啊!老娘今天又被轰出来你们一定也听说了吧,沿路的摊位都被老娘砸了知道吧!来人啊,把这些人扒光了挂在天星楼门口,我倒要看看谁敢替你们求情。反抗者,让后厨准备刀具,剁了喂狗——”
这下换那群男人傻眼,他们被拖出去之前大呼求饶:“饶命啊!星大人,不要啊!”
只有彪老二一个人继续大骂着:“悍妇、泼妇、活该你克夫!”
星束听着他们断断续续的叫喊声,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她冲着天星楼所有人莞尔说道:“老娘从出生就还没怕过谁呢?备酒菜,开满月祭!”
大批客人开始涌入天星楼,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轻纱撩动着大厅四周,来自五湖四海的富甲商人为今晚的良辰吉时,早已在多年前订好位置,现如今天星楼人满为患。
星束站在二楼的望?br />